嫂嫂剪碎我为兄长绣的靴子,嫡母打她后,献媚:我现在把她逐出去

发布时间:2025-09-11 11:54  浏览量:2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嫂嫂刚一过门,就把我为兄长绣的靴子剪碎。

“你一个养女,上赶着为我相公绣东西,想当妾不成?”

嫡母直接一耳光扇过去,然后讨好地看向我:

“公主,您看我现在把她逐出去来得及吗?”

1

兄长赵钰与那白霜,自幼便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幼时,他们常在尚书府的花园里嬉戏,白霜追着兄长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兄长也总是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追上,再一同笑闹着跑开。

待白霜及笄之年,一切便如那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水到渠成,兄长风风光光地把她娶进了尚书府。

我满心欢喜,为兄长能得此佳偶而雀跃不已。

我素来知晓京城最时兴的鸳鸯样式,便想着为兄长和白霜绣上一双靴子,以表心意。

于是,我从自己的私库里,精心挑选出上好的金线。

那金线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带着我对兄长和白霜满满的祝福。

我日夜不休,一针一线,将心中的欢喜与期盼都绣进了那靴子里。

兄长大婚那日,凤冠霞帔,光彩照人。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十里红妆,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

白霜终于正式成为我的嫂嫂,我看着她,心中满是欣慰。

大婚第二日,白霜依照礼数,给嫡母敬完茶后,我满心亲热地迎上前去,想要挽住她的手,像幼时那般,与她说说体己话。

我笑着说道:“嫂嫂,今日瞧着气色真好。”

可白霜却秀眉一横,眼神中满是嫌弃,一把甩开了我的手,还轻嗤了一声,道:

“哼,怪不得是有人生、没人养的孤女,连尊嫂的礼数都不懂吗?这般没规矩!”

我一愣,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白霜为何婚后对我竟是这般态度。

明明前几日,她还亲热地拉着我的手,甜甜地说着:“妹妹,等我过门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定要好好相处。”

我思来想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嫂嫂,可是送给您的大婚礼物您不喜欢?”

“礼物?你说的是那双膈应我的鞋子?”白霜嘴角一撇,满脸不屑。

她扭头对身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那鞋子给我提上来。”

很快,丫鬟把我绣的那双鞋子提了上来。

那上好的金线在日光下璀璨生辉,上头的鸳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展翅高飞。

我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白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白霜伸手摸了摸靴子,还故意“啧啧”叹了两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尚书府对你可真不薄,竟让你一个养女用这么好的金线。”

“可你又是怎么回报的呢?”

“你送赵钰亲手绣的靴子,到底意欲何为?难不成是上赶着想当妾?”

我心口瞬间被堵住,只觉得被她这话狠狠侮辱了。

我眼眶微红,大声说道:“嫂嫂,我既然被尚书府养大,自然把赵钰当作亲兄长,心中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您怎能这般看待我?”

我深吸几口气,正准备再开口解释,却见赵钰已从屋内缓缓走了出来。

“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赵钰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

我看向赵钰,眼中满是期待,希望他能管管白霜那些龌龊的心思,还我一个清白。

可赵钰却揽住白霜,拧眉看向我,语气冰冷:

“月儿,我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可你非但不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从前我只觉得你一个养女孤苦无依,才对你多般照顾,并未对你动过心。”

“你嫂嫂才是我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我是断不会纳妾的,你还是把靴子拿回去吧。”

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钰,声音颤抖:

“兄长,你……你怎么能这般看我?我一直尊敬爱戴您,从未有过那等心思啊!”

白霜得意一笑,踮起脚在赵钰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接过丫鬟手里的剪刀。

她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嘲讽,说道:

“你能用得起金线,还不知道平日里从尚书府私藏了多少好处。”

“金线不属于你,赵钰不属于你,这尚书府也不属于你。”

“我这个名义上的嫂嫂,也该教教你为女子的本分。”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几声,我倾注心血,不眠不休绣了半月的靴子,在白霜手中化为片片破布。

白霜伸手一扬,破布在她手里七零八落,随风飘散。

我木然看着这一切,只觉得可笑至极。

当年我出生时,有算命先生说我命薄,及笄前不适合待在宫里。

当时在场的父皇,也就是当今圣上,思索片刻后,赵尚书便第一个站了出来,恭敬地说道:“陛下,臣愿将公主接入府中抚养。”

父皇曾对我说过,让我在尚书府不必太过投入感情,毕竟等及笄后他会把我接回宫里,恢复公主身份。

可我在朝夕相处中,还是把他们都当作了我的家人。

我每日与兄长一同读书识字,与嫡母一同用膳聊天,与府中的下人也相处融洽。

我以为,这就是我的家,他们就是我的亲人。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兄长姐妹,原来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愚蠢的臆想。

2

我微微张开干涩的唇,用那沙哑得如同破锣般的嗓音,满是嘲弄地向白霜问道:

“你剪了我的靴子,想必心中那股气仍未消散,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将我赶出这尚书府了?”

白霜莲步轻移,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轻笑,道:

“怎么会呢?妹妹你呀,名义上可还是尚书府的养女呢。我若刚进门就把你赶出去,旁人会如何看我?我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过……”

她眼波流转,似藏着一把锋利的刀,接着说道:

“再有三个月你就及笄了,到时候,我定会给你安排一桩好、亲、事!”

那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任谁都能看出,她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养父养母即将出京三个月,临行前,他们拉着我的手,温柔地答应我,会在及笄礼那天风风光光地回来,还说要给我带一份珍贵的礼物。

可谁能想到,这掌家之权刚一交到白霜手里,我的吃穿用度便立刻缩减为原来的一半。

哼,不过好在我这些年也攒下不少私房,私库充裕得很,并不把这府上的用例放在眼里。

这白霜啊,人前对我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妹妹”叫得那叫一个甜,可人后却总对我冷嘲热讽,仿佛我是她随手便可捏死的蚂蚁一般。

罢了罢了,再待三个月我就离开这尚书府了,她要闹,我也懒得与她吵。

可我这明着不与她吵,她却在暗地里使坏恶心我。

这不,源源不断的画像如雪花般流入我的房里。

今日是个年过花甲、面容猥琐的员外,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明日又是个身体被掏空、面色蜡黄的肾虚公子,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不是让我去做继室,就是去做偏房,再不然就是当妾。

这白霜也着实不容易,在这遍地才俊的京城,竟能给我搜罗来这么多破瓜烂枣,真是难为她了。

及笄前一日,白霜拿着一张画像,得意洋洋地敲开我房门。

她嘴角上扬,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不是看不上做富贵人家的妾吗,好,那我就满足你,让你做正妻。”

“不过……你可不要嫌弃人家日子过得清苦哦。”

说罢,她缓缓打开画像。

我定睛一看,没忍住,“呕”的一声,刚吃的点心全吐在了白霜的裙子上。

那画像上之人,实在太丑了,简直不堪入目。

白霜尖叫了一声,如同见了鬼一般,嫌弃地提起裙子,脸色变了又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她指着画像,恶狠狠地说道:

“这是卖饼的王麻子,身高不到五尺,年近四十还未娶妻,我看配你正好!”

我淡定地擦净嘴角,回她道:

“我不愿,你觉得正好,那你就去嫁。”

白霜冷笑一声,道:

“这次可由不得你!”

“女子名节大过天,明日你及笄礼会大宴宾客,父亲母亲也会回来。”

“到时我让王麻子当众下聘,你无论如何也跑不了!”

她这话,说得对也不对。

明日啊,我的父皇也会来,我的公主身份也将当众恢复。

如果白霜真的把那王麻子找来,那可能跑不了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见我没理会她,白霜只当我吓傻了,得意地笑了一声,然后吩咐看守的人把我的房间落了锁。

翌日一大早,随着一声高呼“老爷夫人回来了!”,我房门的“锁”一下子被白霜派来看守的人打开。

嫡母匆匆赶来,把她此行得到的罕见紫色夜明珠小心翼翼地放在我房里,说道:

“月儿,这是母亲特意为你寻来的,你且收好。”

说罢,便急忙去换礼服了。

我一出门,就听见赵尚书责怪白霜准备的及笄礼太寒酸,眉头紧皱,大声命人撤了,把府里最好的东西都摆出来。

我走过去,轻声唤了声“爹爹”,赵尚书转过头看我,眼中满是慈爱,道:

“月儿快去打扮,一会儿宾客都来了。”

我知道他说的“宾客”是谁,回屋便换上了我最正式的礼服。

大门打开,流水般的权贵走入府中,纷纷为我献上祝贺词和昂贵的礼物。

大部分权贵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看我的眼神只有尊敬,没有半点轻慢。

看到一件比一件更贵的礼物,白霜一边瞳孔地震,一边忍不住咂舌。

到了白霜时,她挺了挺胸脯,故作优雅地捧着一个木盒子朝我走来,说道:

“这是我和相公给月儿妹妹精心准备的礼物……”

打开一看,不过是一把不上档次的玉梳子,粗糙得很。

赵尚书见状,一拍桌子,眉头拧成了川字,当众一脚踹在了赵钰身上,怒喝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滚下去!”

白霜听出了赵尚书指桑骂槐之意,眼里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虚伪的笑容。

“爹,礼物不在贵贱,合适最好。”

“再者,月儿妹妹一个养女,若是用太贵的东西,传出去也不好……”

她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喇叭声,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素来听闻尚书府的赵月小姐倾国倾城,今日我特来下聘!”

3

白霜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轻飘飘地瞟了我一眼,旋即起身,脚步轻快地小跑着过去,满脸堆笑地将王麻子迎进府里。

她扯着嗓子高声道:

“哟,今儿个可是月儿的及笄礼,这可是大喜事儿,再加上这桩,也算是双喜临门咯!”

在白霜那热情得过分的招待下,王麻子那矮小如冬瓜般的身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府里。

他那小眼睛滴溜溜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竟色迷迷地直勾勾落到我身上,还咽了口口水,那模样,活脱脱一个登徒子。

我费了好大劲,眯着眼睛,才勉强看出这个和那堆聘礼差不多高的老男人长啥模样。

只见他满脸麻子,密密麻麻的,好似夜空中的繁星,那鼻毛更是肆意生长,也不晓得剪剪,就这副尊容,居然还能卖饼?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白霜揪着帕子,亲热地凑过来扯我,嘴里还念叨着:

“月儿妹妹怎么不说话呀,莫不是害羞了?”

“这王麻子虽说长相是普通了些,可为人却忠厚老实得很呐。”

“身为嫂嫂,我一直都关心着你的亲事呢,他又对你情深意切,这可真真是佳偶天成呀。”

白霜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朝赵钰使了个眼色。

赵钰见状,立刻接话道:

“月儿,你嫂子为了你的事儿,那可是操碎了心,我全都看在眼里呢,你可千万别辜负她的美意呀。”

“胡闹!”

赵尚书猛地一拍桌子,“哐当”一声,吓得众人一哆嗦,他哆嗦着站了起来,手指着赵钰的鼻子,怒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月儿的亲事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你也不看看你娶回个什么狗东西!”

嫡母更是气得不行,直接把茶盏重重地掷到地上,“啪”的一声,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她用尽力气,狠狠地扇了白霜一巴掌,怒喝道:

“早知你如此歹毒,当初就不应该让你进门!你带着这个什么麻子给我一起滚出去!”

白霜捂着脸,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扑进赵钰怀里,哭哭啼啼地喊着:

“钰哥……”

赵钰心疼地护住白霜,满脸不解地看向赵尚书,说道:

“爹,赵月不过就是一个养女,她的亲事我们如何管不得?”

“况且这王麻子也是明媒正娶,不会亏待赵月的呀。”

赵尚书被他这傻儿子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双手叉腰,大声吼道: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就在这时,一声公鸭嗓打破了这闹剧:

“皇上皇后驾到——”

白霜和赵钰一脸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尚书飞起一脚踹得跪在地上。

其余那些吃瓜群众也吓得立刻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一挥手,声音洪亮道:

“都起身吧。”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起身。

“赵爱卿,这是出了何事?大喜的日子,朕还未进府就听到喧闹声!”

父皇眉头微皱,看向赵尚书。

赵尚书面露尴尬之色,下意识地瞟了我一眼,支支吾吾道:

“这……”

他冷汗直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在赵府寄养这十五年,赵尚书夫妇对我不薄,平日里关怀备至,我也实在不忍他们因此获罪。

我看向父皇,鼓起勇气开口道:

“刚才不过就是一场闹剧罢了……”

我还未说完,白霜就秀眉倒竖,柳眉倒竖,大声斥责道:

“闭嘴!陛下面前,哪有你一个黄毛丫头说话的份!”

父皇一脸不悦,眉头皱得更紧了,正要说话,却被母后一把抓住了手。

母后似笑非笑地看向白霜,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说道:

“你来说说,她为何说不得话?”

白霜以为自己在皇后面前得了眼,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昂着头,说道:

“回娘娘,这赵月并非尚书府千金,而是抱养的孤女。”

见母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白霜又讨好地接着说道:

“她身份如此低贱,又怎配污了娘娘的眼?”

母后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一步步走到白霜面前,说道:

“这么说来,你倒是个伶俐的?”

4

我微微偏过头去,目光不经意间扫到一旁的赵尚书夫妇,只见他们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厥过去,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们吹倒。

那白霜却浑然不觉,竟还满心以为母后这话是夸赞之语,说得愈发起劲,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多谢娘娘赏识,此女心机深沉得很呐!竟亲手为我相公缝制靴子,民妇一眼便瞧出来,她不过是打着爱戴兄长的名号,行那勾引我相公的勾当罢了。”

“可民妇未出阁时,便被家中精心教养,断做不出那等有损脸面之事。便想着给她寻门好亲事,早早嫁出去,也省得在府中惹是生非。”

言罢,白霜又眼角一扫,看向养母,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若是婆母同意,今日这婚事,怕是早就定下来了,也省得这般波折。”

母后听闻此言,脸色瞬间铁青,那眼神如利刃般射向白霜,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哦?”

养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猛地一晃,险些摔倒。旁边的张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养母,嘴角带着几分戏谑,打趣道:“哟,赵夫人可是找了一个好儿媳啊!这般伶牙俐齿,倒是少见。”

养母闻言,恼羞成怒,挥开张夫人的手臂,几步上前,狠狠推了一把赵钰,急切道:“你这糊涂东西,还不赶快把白霜拉下来,莫要再让她胡言乱语!”

可那赵钰,真真是个猪脑子,竟会错了意,还以为是养母支持他,大步流星走到白霜身边,牵住白霜的手,一脸深情款款,说道:

“霜儿如此为尚书府考虑,实乃贤妻之典范,我又怎会辜负她一片心意?”

“如今霜儿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上两句话,也算是她的造化,说不定还能得娘娘赏识呢。”

母后听闻此言,脸黑如墨,那指尖因为用力过度,已经被捏得泛白,仿佛要捏碎什么一般。

“你们为她找的好亲事,就是这个在市井卖了几十年饼的王麻子?”母后冷冷问道,目光如炬,扫向那匍匐在地的王麻子。

比起白霜和赵钰的张狂,在市井卖了几十年饼的王麻子倒是会察言观色许多。

从始至终,他都如一只受惊的鹌鹑,匍匐在地,头埋得深深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惹祸上身。

白霜就是再傻,此时也觉察出了母后的不对劲,那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硬,如同被冻住了一般。她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说道:“正是,民妇也是为她精挑细选才……才选了这户人家。”

“啪!”

话音未落,母后扬起手,狠狠一巴掌扇在白霜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大,白霜头上的珠钗都被打落,叮叮当当滚落一地,几缕碎发落到额前,显得极其狼狈,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母后在众人面前一向雍容端庄,举止优雅,若不是气到极致,绝不会如此失态。

众人见状,立刻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生怕惹火烧身。

白霜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屈辱地捂住脸,眼里隐隐有泪花闪烁,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娘娘,民妇不知做错了什么?竟惹得娘娘如此生气,还请娘娘明示。”白霜带着哭腔说道,声音中满是委屈。

赵钰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用眼神迅速止住了白霜的话,拉着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霜儿无知,一时糊涂,顶撞了娘娘,请娘娘责罚!都是我的错,没有管教好她。”

母后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直接被气笑了:

“你连本宫的公主都敢如此糟践,本宫又怎么敢责罚你们?你们倒是胆子大得很呐!”

赵钰和白霜一脸莫名,全然不明白母后的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疑惑和惊恐。

我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摇头,起身缓缓走过去,扶住母后,轻声说道:

“母后,犯不着跟他们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我也没把这二人放在心上,他们还不配让我动气。”

母后转头,慈爱地摸了摸我的脸,眼眶通红,眼中满是心疼:

“月儿,母后竟不知这赵钰夫妇如此糟践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是母后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赵钰和白霜双双震惊,脸色霎时变得惨白如纸,眼里充满了惊恐,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

他们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赵尚书,眼神中满是祈求,想从他那里得到否定的回答,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可回应他们的,是赵尚书的一脸绝望,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自求多福吧。”

赵钰全身都抖成了筛糠,嘴里不停喊着:“求娘娘饶命!求公主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而白霜则在惹完这场祸事之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父皇脸黑如墨,怒不可遏,直接一脚踹在赵钰的肩上,赵钰连个屁都不敢放,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摔在地上。

“赵爱卿,你可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呀!朕今日算是开了眼界!”父皇怒喝道,声音如雷贯耳。

赵尚书苦笑着上前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说道:

“臣管教不严,有辱家风,请陛下降罪。都是臣的错,没有教育好儿子。”

父皇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朕知道你们夫妇待月儿不薄,平日里也尽心尽力。但功过不可相抵,不能因为你们的一点好,就抵消了这赵钰的罪过。”

“朕就罚你罚俸三年,且你儿子赵钰终身不得入仕!让他知道,做出这等事,就要付出代价!”

“至于这个什么麻子,自行去官府领三十大板!也算是对他的惩戒。”

我一时感慨万千,心中暗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赵钰苦读十几年,出口便可成章,才学在京城子弟中也可排前三,一心想要在科举上一鸣惊人,光宗耀祖。

这辈子都不可入仕,无异于要了他的半条命,他的梦想就此破灭。

赵钰眼眶通红,抿着唇,跪在地上重重磕头:“罪民赵钰……接旨。多谢陛下开恩。”

父皇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而是一脸歉意地看向我:

“月儿今日恢复公主身份,冠以皇姓,改名高月,赐居昭阳宫。从今往后,你便是朕的掌上明珠,无人敢再欺负你。”

我盈盈下拜,行大礼谢恩:“多谢父皇,儿臣定不负父皇期望。”

5

入住昭阳宫后,那赏赐便如潺潺流水一般,源源不断地送入宫中。

父皇母后皆以为我在尚书府受了诸多委屈,是以极力想要补偿我这幼小且曾受苦的心灵。

我亦依照宫中礼数,一一前去拜见了宫里那些高位分的娘娘。

在进白贵妃的宫殿之前,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不过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会面罢了。

“想来不过是扯上两句家常,再吃吃点心,便也就完事了。”我心中如此想着,脚步倒也轻快。

可等我被宫女领进那富丽堂皇的大殿,抬眼便看到软榻上那个与白霜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正满脸怒容地将手中杯子狠狠扔过来。

那杯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宫女头上。

我心中一紧,便知此事不简单,我原是想得太简单了。

“低贱的婢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就敢来本宫面前碍眼!”白贵妃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那宫女顶着满头鲜血,却也只能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我眉头微蹙,缓缓行了个礼,试图打断白贵妃那无休止的叫骂:“拜见贵妃娘娘!”

我喊了好几声,那白贵妃却好似才刚刚发现我在这里似的,一脸惊讶之色,阴阳怪气地说道:

“哟,月公主来多久了?本宫这忙着惩罚这下jian的宫女,竟没注意到公主大驾光临,真是失礼了。”

我目光直视她,问道:“敢问娘娘,这宫女犯了何事,竟惹得娘娘如此大怒?”

白贵妃冷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她不过就是辛者库的下人,即便飞上枝头进到本宫的殿里,也改变不了她那低贱的事实。”

“贱奴就是贱奴,被贵人赏识,就以为自己身份不一样了,真是可笑至极。”

我听出了白贵妃这尖酸刻薄的话里指桑骂槐之意,心中暗自冷笑,随即一把扶起了那趴跪在地上的宫女,轻声问道:

“入辛者库前,你家室如何?”

宫女怯懦地看了我一眼,回道:“回公主,奴婢的父亲在获罪前乃从四品官员,奴婢是府里的嫡出。”

我转头看向白贵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

“能来贵妃娘娘的宫里,确实是这宫女的福气。”

“不过她生下来便是家世显贵,也不知是哪个眼皮子浅的人多嘴,竟跑到娘娘面前说她低贱,让娘娘被这等小人蒙蔽了?”

我这话就差直接指着白贵妃的鼻子骂她肤浅、没眼光了。

之前在尚书府时,我不与那白霜一般见识,并非是因为怕她,而是觉得白霜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

若是对手换作这白贵妃,我倒是忍不住要怼上一二了。

“笑死,这白贵妃不过是父皇喜爱的一个玩意儿罢了,也敢跑到我面前吆五喝六。”我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不动声色。

白贵妃被我气得脸色铁青,竟捏碎了手里的葡萄,汁水四溅。

“不过就是个刚捡回来的公主,你有什么可傲气的!”白贵妃怒目而视,大声喝道。

说罢,白贵妃打开一旁的檀木盒子,露出一支璀璨夺目的金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看到了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本宫的,价值连城!你是皇后所生又如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珍品吧?”白贵妃满脸得意之色,仿佛这金钗便是她高贵的象征。

我淡淡扫了一眼那金钗,脸上的笑容一收,冷冷说道:“这宫女我看着有眼缘,今日便向娘娘讨要个人情,收了她。”

说罢,我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随手放下,拉起宫女便转身走了。

刚一走出宫殿,身后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

“这白贵妃的脾气,可真是被惯得不小呢。”我轻声嘀咕道。

不过她可能还不知道,她砸碎的礼物,可比那支金钗贵重多了。

而这些,不过是我私库里的皮毛而已,她若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6

我自宫外归来,身旁带回了个宫女,唤作小婵。

从小婵口中,我才知晓,那白贵妃竟是白霜的姑姑。

自打我离开尚书府后,白霜的日子可谓是一落千丈,过得极为不顺。

她的养母竟以绝食相逼,非要赵钰休了白霜不可。

可白霜只需一哭,那赵钰便心软得一塌糊涂,无论如何都不肯应下。

后来,白贵妃召白霜进宫。

也不知白贵妃在宫中与白霜说了些什么,竟令白霜的性情大变。

白霜一回到尚书府,便径直跪到了尚书夫妇面前。

她收敛了往日所有的脾气,伏低做小,那模样与从前判若两人。

养母生病之时,白霜尽心尽力地守在床边,整整一天一夜,滴水未进。

她这般孝心,终于打动了养母,得以继续留在尚书府。

小婵一脸担忧之色,皱着眉头说道。

“公主,这白贵妃定是没安好心,她定是要对付您,为白霜出气呢。”

我轻轻抚平小婵眉心的褶皱,长叹一口气道。

“别看白霜如今变得这般乖顺,可她心里的怨气,只会越积越多,绝不会减少半分。”

“但你且放宽心,她轻易动不了我。只要我在一日,便定不会让她伤害到你。”

小婵鼓着腮帮子,泪水在眼角挂得摇摇欲坠,似落非落。

“公主当年救了小婵,小婵这条命便是公主的。”

“若是公主有个什么闪失,小婵也绝不独活……”

我赶忙一把将糕点塞进她嘴里,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

“老天爷赐给你这么一张漂亮的小嘴,可不是让你在这儿乱说话的,是让你尝遍天下美食的呢。”

“而且……”

我狡黠一笑,眼神中透着一丝俏皮。

“你也对我太没信心了吧,我岂会那么容易就被她们算计了去。”

近日,宫中传来消息,白贵妃有喜了。

父皇龙颜大悦,特许白霜父女俩进宫拜见。

也不知那白霜是不是吃饱了撑的,竟派人来唤我一起过去。

我思索片刻,觉得去看看也无妨,便带上小婵一同前往。

待我踏入殿内,白霜笑得如同秋日里盛开的菊花一般,亲热地过来搀住我的手,那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愉快都未曾发生过。

“月儿,好久不见呐,我瞧着你倒是清瘦了几分。”

白父见状,起身对我行了个礼,而后又坐回到白贵妃身边,小心翼翼地给她剥着橘子。

我盯着这两人,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他们那刻意回避的对视,还有白父看着白贵妃肚子时那一脸热切的模样,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白霜将我拉到她身旁坐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月儿,你定然不知,母亲她日日都在思念你呢。”

“之前是我做错了事,还望你不要因此迁怒于母亲,她可是真心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

白霜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从我们幼时的那些趣事,一直聊到后来的种种闹剧。

我只是漫不经心地应了几句,听得实在是兴致缺缺。

最后,白贵妃轻咳了一声,白霜顿了顿,而后一脸悔恨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诚恳。

“月儿,你回来吧,大家都很想念你呢。”

“我当初不该剪那双靴子,早知你对赵钰有如此心意,我该成全你们才是。”

她咬了咬唇,像是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让步。

“我已经想好了,就让赵钰娶你做平妻,你再去皇上面前求求情,许他入仕为官,如此一来,大家便都能周全了。”

“我牺牲一些也就罢了,毕竟我之前做下了那般荒唐之事,就当是报应吧。”

见我沉默不语,白贵妃立刻在一旁帮腔道。

“若是月公主嫁过去后受了欺负,尽管来找本宫,本宫定会帮你出气。”

我实在是没忍住,一口热茶喷了白霜一脸。

心中暗道,还得是她白霜能想出这般“绝妙”的主意,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7

旁人皆缄口不言,这白霜莫不是将他人皆视作愚钝之辈了?

此事乍一看,倒像是白霜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似是委屈了自身。

可细思之下,若这事真成了,她便是那最大的获利之人。

平妻?哼,说到底,平妻终究也算不得真正的妻室。

我堂堂一国公主,若真如她所愿做了这平妻,那便要永远被白霜压在脚下,事事皆要给她端茶倒水、晨昏请安。

我日后所生之子女,也只能是庶出之身,低人一等。

况且,兄妹成夫妻,此等荒谬之事一旦传扬出去,我便会代替白霜,成为京城之中最大的笑柄。

而那白霜呢,却能落得个贤惠之名,洗清往日污名,还能让赵钰得以入仕为官,她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当上那官夫人。

如此阴狠毒辣之计谋,一看便知是那白贵妃在背后捣鬼。

只见那白霜胡乱地用手抹着脸上的茶水,我面色冰冷,缓缓站起身来,淡淡说道:“抱歉。”

说罢,我伸手拿起旁边的茶壶,将一壶热茶径直朝着她的头上浇了下去。

白霜顿时尖叫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脸庞。

白贵妃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望着我,道:“月公主这是何意?不接受我等的好意便罢了,怎的像个泼妇一般在此胡闹?”

“好意?”

我冷笑一声,嘴角满是嘲讽之意。

“贵妃娘娘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妙啊。”

白贵妃拿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余光轻蔑地扫了我一眼,道:

“你不会真以为你还能寻得一门好亲事吧?”

“你及笄礼上,那王麻子提亲之事,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官宦人家最是看重脸面清誉,谁还会屈尊降贵,娶你回去做正妻?”

“我等一片好心,愿意让你回尚书府做平妻,这已然是你莫大的幸运了,你莫要不识好歹。”

白父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白贵妃的肚子,满脸关切道:“犯不上跟这么个黄毛丫头动气,孩子重要。”

我冷冷地望着白贵妃,目光如冰:

“谁说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不可?”

“我乃当朝公主,吃穿用度皆是世间最好的,何苦要纡尊降贵去侍候他人?”

“我劝你早日歇了这份心思,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过各自的日子,岂不甚好?”

言罢,我一把拨开胡乱挥手的白霜,带着小婵昂首走了出去。

那白父和白贵妃之间怪异的气氛,始终在我脑海中萦绕不去。

我当即派人去细细查探他们。

我一直心存疑惑,这白霜为何会认定养女会爱上兄长?

她这般奇怪的逻辑,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直至母后派来的探子前来回报,说白贵妃实际乃是白家的养女时,我眼前那层迷雾瞬间便消散了。

白贵妃怀孕之后,一改往日嚣张高调之态,整日将自己关在宫中,闭门不出。

瞧那模样,似是对腹中胎儿极为重视。

待到傍晚时分,我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忽闻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道:“公主,皇上请您过去一趟。”

我缓缓睁开双眼,问道:“怎么回事?”

宫女急忙回道:“回公主,白贵妃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除了公主和白家父女之外,这段日子白贵妃并未接触过旁人。”

我与小婵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惊。

白贵妃定然不会为了害我,而搭上自己的孩子。

可我又实在想不出白家父女害她的理由。

就连我自己,都觉得那凶手好似是我了。

一走进白贵妃的寝宫,只见床上虚弱不堪的白贵妃,立刻向我投来淬了毒一般的眼神,高声喊道:

“皇上为臣妾做主啊,就是她害了我们的孩儿!”

父皇还未开口说话,那白父已然红着眼,朝我冲了过来,幸而被侍卫拦下。

小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

“公主绝不可能做出此事,奴婢愿以性命担保!”

她那纤瘦的小身体瑟瑟发抖,却仍倔强地挺直脊背,挡在我身前。

宫殿里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落到了我身上。

有仇恨的目光,似要将我千刀万剐;有审视的目光,似要将我看穿;有打量的目光,上下在我身上扫视;有怀疑的目光,满是猜忌;还有幸灾乐祸的目光,似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轻笑一声,看向白贵妃,问道:“贵妃娘娘,若是找出这下毒之人,当如何处置?”

白贵妃恶狠狠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

“本宫要将她挑断手筋,扔到那充满蛭虫鼠蚁的水牢里,让她永生永世受那万虫啃咬之苦,以慰我孩儿的在天之灵。”

屋里众人听得心惊胆战,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便觉毛骨悚然,浑身不适。

我站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对上父皇的目光,道:

“父皇,儿臣知道这下毒之人是谁。”

言罢,我的目光在屋里缓缓扫视一圈,最后落到了白霜的身上。

8

白霜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厉声斥道:“你休得在此血口喷人!贵妃娘娘乃是我的亲姑母,我怎会狠下心肠去害她?你这等污蔑,简直罪该万死!”

白贵妃本就虚弱地倚在床榻之上,听闻此言,急切地想要撑起身子为白霜辩解几句,奈何身子骨实在不争气,最终只能无力地倚在床边,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面色潮红,气息微弱。

白父见状,心疼地将白霜护到身后,犹如护雏的老鹰一般,拧着眉头,满脸不悦地看向我,怒声道:“霜儿绝不可能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空口无凭,就想拉霜儿下水,为自己脱罪,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反问道:“谁说我没有证据?”

言罢,我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双手恭敬地呈给父皇,说道:“父皇,这便是白霜下毒的铁证,请您过目。”

父皇神色威严,接过纸,缓缓展开,在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之后,脸色瞬间一变,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沉声道:“竟是如此?”

我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装作一副惋惜的模样,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白霜,向父皇恳求道:“父皇,白霜乃是儿臣幼时的玩伴,儿臣念及旧情,想再给她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饶她一命,请父皇恩准。”

父皇沉吟许久,眉头紧锁,似在权衡利弊,最后悠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罢了,既然你有此仁心,朕便依你所言。”

我款步走到白霜面前,动作轻柔地轻轻把白霜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柔声道:“白姐姐,咱们以前感情那般好,我也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想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吧,我把你和你的贴身侍女阿莲分开提审。”

“若是你二人都不认罪,那我便把你们无罪释放,还你们清白。”

“若是你二人都认罪,那我便从轻发落,只需你在贵妃娘娘宫殿前磕上一百个响头,再扔到辛者库去自生自灭,也算是给你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是其中一人认罪,另一人继续抵赖,那认罪之人可无罪释放,抵赖之人则要像娘娘说的那样,受万虫穿心之苦,你可听明白了?”

白霜冷哼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倔强,硬气道:“你的算盘怕是落空了,阿莲待我忠心耿耿,根本不会污蔑我。”

“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我也不怕你,任你如何折腾,我都问心无愧!”

我一脸痛苦地挥了挥手,吩咐道:“来人,把白霜和阿莲拎下去单独审问。”

不到一个时辰,侍卫便匆匆赶回,手中还带着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

我接过纸,大致扫了一眼,便知晓二人交代的版本各不相同。

阿莲泪流满面,哭诉道:“都是白霜做的,她逼迫奴婢帮她做事,若是不从,便要打死奴婢,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

上面不仅有白霜是如何加害白贵妃的详细过程,还有白霜恨白贵妃的原因。

白霜写的那份,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说自己管教不严,让阿莲被他人收买,最后阿莲做下这番错事,与她毫无干系。

两个人交代的版本合在一起,不难猜出完整的故事。

随后,两个人又被重新提回殿内。

白霜此时犹如泼妇一般,恶狠狠地咒骂阿莲:“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买回来,你就是条不忠心的狗!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关键时刻竟敢背叛我!”

阿莲积压许久的怨气也终于爆发,怒声道:“小姐,从未有人告诉过你,你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人!你只考虑自己,何时想过我们这些下人的死活?”

“若奴婢未认罪,那此刻奴婢就被抓去水牢了,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你又可曾心疼过奴婢?”

两个人吵得越发激烈,声音越来越大,整个大殿都被她们的吵闹声充斥着。

最后,父皇不耐烦地吼了句:“给朕闭嘴!不然就拉下去砍了!”

两个人瞬间闭嘴,大气都不敢出,身体瑟瑟发抖。

白贵妃满脸不可置信,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颤抖着双手摸上白霜的脸,泣声道:“霜儿,你就这么恨本宫?”

白霜露出一个讨好却又无比虚伪的笑容,下一秒,却恶狠狠地往白贵妃脸上啐了一口,骂道:“jian人,别假惺惺了,你装出这副可怜模样给谁看?”

“我不能活,你也别想好过。”

“你和我爹爹以兄妹之名做尽夫妻之事,还害死了我娘,可真让我恶心!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不得好si!”

白霜又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问道:“我就是好奇,你是怎么拿到证据的?”

我和父皇相视一笑,父皇缓缓展开手中的纸,让上面的字呈现在众人面前——

“父皇,陪月儿演场戏。”

9

白霜重重地磕到第三十四个头时,终是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死过去了。

彼时,同她一道被送回白家的,还有那声名狼藉的白贵妃。

白贵妃与白父之间那不清不楚、暧昧难明的纠葛,早已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皆在议论此事。

这乃是一个以父权为尊的社会,世人向来只知肆意讥讽女子不守妇道,却鲜少有人会去笑话那男子行为不端。

白贵妃一夕之间,便从那高高在上、备受尊崇的贵妃之位,跌落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成了说书先生口中津津乐道的笑谈。

她在白家的地位尴尬至极,不明不白地住在白家,连府中的下人都对她冷眼相待,不屑一顾。

如此情形,仅仅过了三天,白贵妃暴毙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白父在众人面前,神色冷漠,一滴泪都未曾落下,只是轻轻挥了挥手,语气淡漠地说道:“这辈子,是我对不住你,等下辈子吧。”

我心中怜悯白霜,便去白家看了她一次。

不知是因那日磕头磕得太过狠厉,还是精神上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白霜已然疯了。

只见她披头散发,赤着双脚,身着一件寝衣,瑟缩地蹲在角落里,痴痴地看着我,咧嘴笑道:“娘,你哭什么呀?”

我见她这般模样,心中一阵酸涩,不禁柔声说道:“霜儿最乖了,娘不哭。”

白霜歪着头,掰着手指头,吸溜了一下鼻涕,奶声奶气地说道:“娘,爹爹说花灯节他要陪姑母,让你带我去买好吃的。”

“霜儿要吃糖葫芦,要那红彤彤、甜滋滋的糖葫芦;还要吃软软糯糯的糯米团子,咬上一口,满嘴留香;还有那肥嫩的大鸡腿,霜儿能啃得干干净净!”

我望着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展开带来的油纸包,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拿了出来,说道:“你可真是从小到大,口味一点没变。”

那赵钰,自始至终一次都没来看过白霜,就连休书,都是打发下人送来的。

后来,我在养母的寿宴上见到了赵钰。

只见他胡子拉碴,衣袍褶皱不堪,整个人萎靡不振,全然没了小时候那眼中闪烁光芒、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喝得醉醺醺的,脚步踉跄地朝我走来,还未走到跟前,便“噗通”一声跪到了我面前。

他声泪俱下,带着几分哀求说道:“月儿,兄长错了,不该被白霜那jian人蒙蔽双眼,做出那等糊涂之事。”

“如今兄长已经把她休了,你我兄妹之间已经再无隔阂,还是那般亲密无间。”

“你去求皇上,让兄长去参加科考好不好……兄长定会努力,光宗耀祖。”

我看着赵钰,沉默良久,半晌没说话,脑海中不禁回忆起了许多往事。

他曾经满脸欢喜地让我骑在他的脖子上,一脸骄傲地朝同窗炫耀:“看,我有一个雪团子一样的妹妹,可爱吧!”

也曾在我高烧不退时,日夜守在我床边,悉心照料。听我含糊不清地说一句想吃鱼仔糕,便立刻出府,匆匆赶到南街的铺子去买,一路上还小心翼翼地把糕点护在怀里,生怕凉了不好吃。

还在我被太傅的大公子惹哭了时,气得满脸通红,怒气冲冲地冲到那小子家中,二话不说,便把他暴打了一顿,还大声吼道:“欺负我妹妹,就是跟我赵钰过不去!”

这些,都是他曾经为我做过的事。

可他也曾纵容白霜,将我亲手做的靴子剪得七零八落,还帮着白霜一起奚落我,让我难堪。

他也曾纵着白霜,把我锁在屋里头,任由那令人作呕的王麻子在我及笄礼上胡闹,搅得一场喜事乌烟瘴气。

他还在母后面前,那样坚定地站在白霜身边,任由白霜把我贬得一无是处,却始终未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这些,亦都是他做过的。

“兄长。”

我深深叹了口气,目光坚定,最后一次这样唤他。

“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无关其他,赵钰确有才华,这一点毋庸置疑,可他太容易被旁人的言语左右,毫无主见。

这样的人,或许适合做一个风流才子,却实在不适合步入官场,为官一方。

养母见状,急忙冲了过来,扬起手,照着赵钰的头就拍了一巴掌,然后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兄长他说我瘦了,让我多吃点。”

“才不……”

小婵在一旁听了,想要反驳,却被我随手塞了一个玉团子到嘴里。

小婵的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模样十分可爱。

我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吃饭,咱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