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探花的一首七律,开篇寄托闲情,结尾令人遐想不尽
发布时间:2025-11-18 10:41 浏览量:1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一直在俗务与闲情之间,寻求一份平衡。很多诗人困于世事纷扰,在案牍劳形中消磨意气;有些才子偏能心远地自偏,在一窗山光、半庭花影里安放心神。
奔走于红尘,是为了生计;沉潜于清景,是为了悦心。当杯酒可避世、高枕即桃源,人们是否也该自问:在汲汲营营的生活里,多久未曾给心灵留一片空白?下面一起读诗:
山斋偶成
明初 · 黄湜
闲来移榻看山光,苍翠高低下夕阳。
疏柳一蝉催暝色,晚花双蝶管余香。
废吟正坐忙酬债,判饮从教醉是乡。
高枕北窗非失计,拟将身世等羲皇。
黄湜,明初洪武十八年会试第一,殿试时探花及第。他长期伴读东宫,深得建文帝倚重,与齐泰共主削藩大计,乃是建文新政的核心谋臣。
靖难之役后,他奉密令募兵抗燕,事泄被捕却抗辩不屈,最终磔死族诛,以死践行忠节。清乾隆帝追谥忠悫,其诗文既见文才,更具家国情怀。
“闲来移榻看山光,苍翠高低下夕阳”,开篇便展现出一幅随性自在的山居画卷。黄湜入仕后或奉诏修书,或草拟诏诰,经常会鸡鸣趋朝、夜分乃罢。“闲来”二字,刻画出摆脱案牍劳形后的解脱,他不再殚精竭虑,而将卧榻移至观景佳处,静赏山光。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错落起伏的山林间。不远处层峦叠嶂、高低错落,近山深翠如染,远山浅碧似烟,在夕阳映照下更显温润柔和。沈德潜在《明诗别裁》中曾评此句起笔天然,而山光之胜、闲居之乐自见,可谓恰如其分地点出了妙处。
颔联由远山转入近景,声色互融、动静交织,抒写出黄昏时山斋周围的清趣。“疏柳、晚花”都是山居寻常景象,蝉鸣催得暮色渐浓,暗喻时光流转;蝶绕晚花,守护残香,眷恋着美好事物。
“催、管”二字乃是诗眼,前者看似急促,却无焦虑之感,正如昼夜交替、花开花落,皆是天道使然;后者略带俏皮,将双蝶拟人化,这位晚花余香的守护者,透着几分天真意趣。诗人以此表达心志,不必追求繁华与圆满,残缺与平淡中自有真趣。
“废吟正坐忙酬债,判饮从教醉是乡”,由景入情,道出闲居背后的尘俗羁绊。停辍诗文创作,正是因为忙着应付俗务、偿还人情之债;决意纵酒,于是任凭自己沉醉梦乡,以此避世抒怀。
诗人早年忙于公务,虽然未能顾及亲友,但他仍是家族的支柱。这些“债务”让他无法遁世,只能专心仕途。他接受俗务的存在,又不被其裹挟;承认人生的不完美,仍能在其中寻得乐趣。如此坦诚的表白,让诗歌更显真实。
尾联化用典故,在北窗下高枕而卧,绝非失策之举;打算效仿上古羲皇时代,让余生变得闲适自在。诗人此时不恋官场荣华,不忧尘俗羁绊,以淡泊之心面对身世浮沉。
诗人化用陶渊明的北窗高卧,自谓是羲皇上人的句子,表达了内心向往高枕闲卧的悠闲日子。羲皇即伏羲氏,代表上古太平之世。黄湜不是想回到上古,而是因为荣辱得失、富贵贫贱,皆是过眼云烟。
明代探花的一首七律,开篇寄托闲情,结尾令人遐想不尽。读完全诗,人们可以感受到作者醉里逃名的从容、闲卧忘忧的笃定,更会感悟心若安放,何必非是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