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侧妃一同入府,可管家权却给了侧妃,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话

发布时间:2025-10-01 09:41  浏览量:1

一纸圣旨,将我指给了庆王为正妃。

与此同时,另一道旨意,为他纳了一房侧妃。

这位于侧妃,原是庆王母妃——林贵妃身边的宫女,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贵妃的远房侄女。

谁都看得出,她与庆王情谊不浅。

庆王爱重她至斯,不仅求了陛下让她与我同日过门,甚至还将王府的管家大权,也一并为她求了来。

圣旨一下,满京城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看我们顾国公府的笑话。

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位出身显赫的正妃,还没嫁过去就失了宠,地位连个丫鬟爬上来的侧妃都不如,往后的日子怕是凄惨无比,只能独守空房。

听着这些流言,我却只是淡淡地笑了。

堂堂国公府的嫡女,名正言顺的王妃,还需要和一个侧妃去争风吃醋?真是天大的笑话。

2

回到府中,我径直去了正院给爹娘请安。

一关上门,母亲脸上的忧色再也藏不住,她拉着我的手,语气里满是心疼:“这哪里是赐婚,这分明是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在打我们顾家的脸!”

她越说越愁,叹气道:“你一过去,既无夫君疼爱,又没掌家之权,这往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熬?”

向来沉稳的父亲也紧锁眉头,声音低沉:“若实在委屈,爹这就进宫去求陛下,收回成命!”

我知道他们是真心疼我,可我还是摇了摇头,拦住了父亲。

“爹,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哪有收回的道理。”我轻声劝慰,“陛下宠爱庆王,有心栽培他,但我们顾家势大,陛下未必没有借此敲打之意。

您现在去求情,只会让陛下心中更加忌惮。”

我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在父母兄长的万千宠爱中长大,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意气,便将整个家族置于风口浪尖。

我转头握住母亲的手,宽慰她:“娘,您放心。

不过是个丫鬟出身的侧妃,掀不起什么风浪。

夫君的宠爱并非立足之本,有顾家做我的靠山,女儿只要守好正妃的本分,还怕在王府里站不稳脚跟吗?”

母亲出身名门,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出于爱女之心,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谁家的母亲,不盼着女儿嫁得良人,夫妻和美呢?

父亲眼中闪过疼惜与愧疚,没再多说什么。

此后,爹娘将我的嫁妆备得愈发丰厚。

远在边关的兄长得知此事后,快马加鞭,将他多年来得的所有战功赏赐,尽数送回府中,悉数添进了我的嫁妆单子。

就连庆王府送来的聘礼,也被父母原封不动地归入了我的嫁妆。

感受着家人沉甸甸的爱,我心中暖流涌动。

走出正院,我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区区一个庆王府,等着我的是什么,我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3

大婚当日,天高云阔,鸿雁南飞。

我的嫁妆足足有一百八十八抬,队伍从国公府门口一路延绵,当第一抬已经踏入王府大门时,最后一抬甚至还没走出我家的街口。

这,才是真正的十里红妆,气派非凡。

那位侧妃的嫁妆,虽有贵妃帮衬,也有八十八抬,可在我的嫁妆面前,终究是小巫见大巫,相形见绌。

拜堂礼成后,我被送入新房,静候庆王的到来。

夜色渐深,喜烛的烛泪都积了厚厚一层,庆王才终于推门而入,步履间带着几分迟疑。

他身上,混杂着淡淡的酒气与一股挥之不去的脂粉香,想来是刚从那位林侧妃的院子里过来。

他掀开我的盖头,那张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客气与疏离。

“王妃久等了,”他语气平淡地解释,“外头宾客众多,实难脱身。”

可我分明听见,府中的喧嚣声,早在一个时辰前就已散去。

我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依旧是那副端庄得体的模样,与他共饮了合卺酒。

礼毕,他便站起身,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槿儿她素来有梦魇的毛病,夜里离不得人,本王……过去看看她。”

林木槿,便是那位侧妃的闺名。

我顺势做出一个善解人意的姿态,温婉大度地笑道:“王爷与妹妹情深义重,妹妹身子既有不适,王爷理应前去探望。”

庆王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我如此好说话。

他再开口时,声音里的冷淡消散了些许:“那王妃早些歇息。”

我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亲自将他送出了正院的大门。

转身回到房中,我立刻吩咐贴身丫鬟为我卸下沉重的凤冠霞帔,准备安寝。

丫鬟满脸愁容,几乎要哭出来。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新婚之夜,夫君便弃我而去,这要是传出去,顾家的脸面何存?我这个正妃,岂不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我瞥了一眼桌上那两只小巧的合卺酒杯,嘴角无声地勾起。

“去备一壶浓浓的醒酒茶来。”

方才庆王身上,脂粉味是虚的,那浓重的酒气才是实的。

我从不屑于和林木槿争宠,但在这新婚之夜,却必须要做足功夫。

对内,要立住我正妃的威严;对外,更要护住国公府的颜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庆王去而复返,只是脸色颇为难看。

他一言不发地坐下,端起我早已备好的醒酒茶一饮而尽,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

他看着我,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时辰不早了,明日还需入宫谢恩,安置吧。”

说罢,他便径自走到床边,和衣而卧。

我心下了然,默不作声地用被子在中间划出一条清晰的界线,睡在了里侧。

旁人或许不知他为何去而复返,但我却一清二楚。

我早就料到他会宿在林木槿那里,所以,我提前在合卺酒里加了点料——一种能让男子暂时有心无力的药物。

可以想象,当庆王满心欢喜地准备与心上人共赴云雨时,却发现自己不行了。

男人的尊严让他无法对林木槿言明真相,而新婚燕尔的林木槿,想必只会使出浑身解数来撩拨。

庆王在那种煎熬之下,最好的选择,便是立刻离开,回到我这正院来。

只要他回来了,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一招,既保住了我正妃的体面,又免去了与他的肌肤之亲,更在他与林木槿之间,埋下了一颗猜忌的种子。

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

4

次日清晨,我们依例入宫谢恩。

按规矩,侧妃是没资格面圣的,但林木槿身份特殊,是陛下亲赐,又有庆王百般偏爱,便破例跟在我们身后一同入宫。

在养心殿,我恭恭敬敬地向皇帝行了大礼,并献上了精心准备的贺礼——一方产自西北的紫金砚台。

此物本就稀有,我又命人巧手匠人在其边缘雕刻了祥云龙纹,更显天家贵气。

皇帝素爱文房,我这份礼物显然是投其所好,龙心大悦。

“好孩子,是个用心妥帖的,”皇帝满意地看着我,“庆王能娶到你这样的王妃,是他的福气。

看来,朕这桩婚事,是做对了。”

我连忙跪地谢恩。

京中的流言蜚语,又怎会逃过皇帝的耳朵?他赐下那样的婚事,不过是在看我的反应。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如今表现得如此识趣懂礼,皇帝心中自然畅快。

反观林木槿,皇帝对她的态度就平淡了许多,只是略微颔首。

皇帝虽扶持庆王,但绝不希望他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林木槿的存在,对庆王而言,未必是福。

从养心殿出来,我们又转道去了林贵妃的储秀宫。

贵妃娘娘高坐主位,看我的眼神里盛满了笑意,嘴上更是赞不绝口,直言有我这样的儿媳,是庆王修来的福分。

这种场面话,我听听便罢。

我若真顺着她的话应承下来,那才叫不知天高地厚。

我立刻谦恭地回道:“母妃谬赞了,能嫁入王府,侍奉母妃与王爷,才是儿媳的福气。”

林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不紧不慢地道出了她的真实目的。

“你虽是正妃,但王府诸事,向来由木槿打理,这也是皇上的意思,本宫不好违逆。

你自小在国公府娇养着长大,往后在王府,安心享福便是,也免得外人说本宫苛待了你。”

说着,她朝我招招手,亲手将一只水头极佳的翡翠镯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又命人端上两套华美异常的头面赏给我。

我面上堆着笑,连声应下,嘴里还夸着林侧妃是管家的好手,我正好可以偷个懒。

心里却跟明镜似的,贵妃这番话,名为体恤,实为敲打,警告我不要妄图争夺管家之权,搅得王府不宁。

可她哪里知道,这所谓的管家权,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兄长在军中的好友,曾数次撞见庆王私下流连于烟花柳巷,出手极为阔绰。

我早就猜到,庆王府的账目,恐怕早已烂成了一锅粥。

若真由我来管家,怕是日日都要为填补亏空而头疼,说不定最后还要拿我的嫁妆去贴补。

这个大麻烦,我巴不得有人抢着接手呢!

5

我们带着皇帝与贵妃的厚赏,浩浩荡荡地返回了王府。

待府中的姬妾们一一请安散去,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我的陪嫁大丫鬟,将我那一百八十八抬嫁妆,连同今日宫里得的赏赐,全部清点造册,锁入我的私库。

随后,我把厨艺精湛的陪嫁丫鬟叫来,让她将正院的小厨房彻底整治一番,往后我的饮食,便由自己人全权负责。

我的四个贴身大丫鬟各有所长,在她们的打理下,整个正院很快便被规整得井井有条,固若金汤。

这点小小的自主权,还是今日在宫里,我特意向林贵妃求来的。

我说自己吃不惯王府的口味,只求能管好自己院里的一亩三分地。

中馈大权仍在林木槿手里,这并不算违逆圣意,林贵妃见我如此“识趣”,便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傍晚时分,正院刚安顿下来,就有丫鬟来报,说是林侧妃派人送了东西过来。

来人是林木槿的贴身丫鬟,她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盆牡丹,那花开得极其繁盛,花瓣层层叠叠,艳丽得有些过分。

“王妃娘娘万安,”那丫鬟屈膝一福,脸上带着恭维的笑,

“我家侧妃说,这盆‘醉杨妃’是园子里开得最艳的一株,最衬娘娘您的身份,特意命奴婢送来给您添个景儿。

这可是我家侧妃亲手侍弄的,还望王妃您能喜欢。”

我目光落在花上,看似随意地扫了一眼。

花是好花,但若仔细瞧,便能发现根部的土壤颜色,比盆边的要深上那么一丝。

我曾在杂记上看过,有些黑心花匠为了让花卉卖相好,会施以烈性催花肥。

这种肥力能让花在短时间内开得无比娇艳,但不出半日,花根便会彻底腐烂,整株花随之枯萎凋亡。

这丫鬟一路从侧院过来,几乎是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

全府上下都瞧见了这盆盛放的牡丹被送进了我的正院,若是明早它就悄无声息地死了,府里会传出怎样难听的议论,可想而知。

我面上不动声色,含笑将花收下,却没让那丫鬟将花盆放下。

我反手赏了她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吩咐她:“林侧妃有心了。

这般的好花,只放在我这院里孤芳自赏未免可惜。

你将它送到前院去,就摆在昨日大婚时陛下御赐的那几盆贡菊旁边。

既是妹妹亲手所植,便让它也沾沾天家的龙气,想必定能开得更长久些。”

小丫鬟得了赏,自然是满口应下。

她前脚刚走,我后脚便悄悄派人跟了过去。

果不其然,那花的根部已经开始腐烂发黑。

消息传回林木槿耳中时,据说她急得在院子里摔碎了一套茶具。

她想派人将那盆花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我又怎会让她如愿?我的人早就守在了那里,让她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我没想到,她竟如此豁得出去。

夜半时分,前院突然火光冲天,竟是连带着皇帝赏赐的花,一并烧了个干净。

消息传到我这里时,我正挑着灯看书,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林木槿,倒是个狠角色。

不过也对,比起担上一个“克”了御赐之物的罪名,一个管家不善、意外失火的过错,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新婚次日,王府便出了走水这样的大事。

皇帝闻讯,龙颜大怒,立刻将庆王与林木槿召入宫中,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通。

我则适时派人向宫里递了话,字字句句都在为他们求情,言辞恳切,姿态卑微。

我越是如此,皇帝便越觉得我受了天大的委屈,新婚的喜气被一场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于是,更多的赏赐流水般地送进了我的私库,而庆王和林木槿,则灰头土脸地被赶出了皇宫。

听到这个结果时,我正歪在罗汉床上,悠闲地翻着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子,心情甚是愉悦。

6

从宫里回来后,庆王奉了圣命,一脸不情愿地来到正院“安慰”我。

我命人奉上刚出炉的龙井蛋黄酥,又亲手为他沏了一壶顶级的雪顶含翠。

糕点甜而不腻,茶香清冽回甘,庆王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我对他白日的遭遇只字不提,反而温言劝他:“王爷还是多去看看妹妹吧,她刚受了陛下的斥责,心里定然不好受,此刻最是需要王爷的陪伴。”

庆王脸上的不耐终于化为一丝赞许:“从前只听闻顾家嫡女娇纵,未曾想竟是如此识大体,不愧是国公府的教养。”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此事确实委屈你了,父皇命我好生补偿于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我故作沉吟片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若说真想要什么……儿臣听闻王爷私库里,有一尊前朝名匠雕的玉牡丹摆件,不知王爷可否割爱?”

这玉牡丹,是庆王与林木槿的定情信物。

我早就打听清楚了,庆王曾亲口许诺,要将这尊玉牡丹送给林木槿。

我就是要看看,在他心里,是皇帝的命令重要,还是美人的心情更重要。

庆王闻言,眉头果然又皱了起来。

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得了应允,我便不再多留他。

他起身欲走,目光不经意一瞥,发现衣角上沾了点糕点的碎屑。

我立刻抓住时机,让丫鬟取来一件我早就备好的崭新锦袍,柔声道:“王爷的衣裳脏了,若不嫌弃,便换上这件再去吧。”

那件衣袍上,精心熏染了庆王最爱的安息香,只是在其中,我又悄悄添了一味细不可查的、属于女子的甜润花香。

庆王没有多想,换了衣裳便径直去了林木槿的院子。

不出半个时辰,侧院就传来了激烈争吵和瓷器碎裂的声音。

林木槿即便是在宫里见过些世面,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少女。

情之一字,最是熬人。

心上人不仅将许诺给自己的定情信物转赠他人,还穿着一身带有别的女人气息的衣裳来见自己。

她刚受了委屈,本就等着安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惊喜”,心里如何能不崩溃?

我慢悠悠地将话本子又翻过一页,唇边泛起一丝凉薄的笑意。

在这座王府里,我最大的底牌,便是我不爱庆王。

唯有不爱,方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7

林木槿掌着家,到了我三朝回门这日,按规矩,她需得亲自为我备下给娘家的回门礼。

这对她而言,无异于奇耻大辱,我几乎能想象到她咬碎银牙的模样。

其实回门礼我早就自己备好了,但既然有机会名正言顺地给她添堵,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拜那场大火所赐,皇帝觉得有愧于我,特意叮嘱庆王要隆重对待我的回门,这让林木槿更是气上加气。

待我从娘家回来后,她便开始了新的动作。

她将府中那些不得宠的姨娘 们推到了台前,企图让她们来与我为敌。

她的手段很简单:一再克扣其他院里的饭食份例,却日日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流水似的往我正院送。

美其名曰,我是正妃,合该享用府里最好的东西。

一时间,其他姨娘 们看我的眼神都带上了嫉恨与幸灾乐祸。

不过三五日,那些本就份例微薄的姨娘 们便撑不住了,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两眼发昏。

其中最有心计的莲姨娘,本想设计一场与王爷的“偶遇”,好吹吹枕边风告状,谁知还没等到机会,就先一步饿晕在了自家院子里。

我瞅准时机,暗中派人给她送去了吃食,又“无奈”地表示,管家权在林侧妃手上,我虽有心帮忙,却也无能为力。

随后,我又让我的丫鬟悄悄向她透露:“在这府里,依附谁都没用,真正能依靠的,只有王爷的恩宠。”

莲姨娘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在她养好身子后,我暗中相助,将一本失传已久的月琴谱子送到了她手上。

她本就擅长此道,得了新谱更是如虎添翼,很快便用新奇的曲调,重新勾回了庆王的注意。

林木槿气得七窍生烟。

她那边正被王府一堆烂账搞得焦头烂额,这边庆王却在新欢处流连忘返,她怎能不怒?

她本想借刀杀人,却没料到,我直接将这把“刀”送到了庆王手里,反过来扎了她自己的心。

怒火无处发泄,她便只能拿莲姨娘出气,日日寻衅,罚她抄写佛经。

可倒了一个莲姨娘,还有玉姨娘、柔姨娘、柳姨娘……

我如法炮制,将她们一一扶持起来。

林木槿被这些莺莺燕燕搅得心力交瘁,手段也越发狠厉。

其中性子最烈的柔姨娘,直接与她起了正面冲突,林木槿一怒之下,罚她在院中跪了足足三个时辰。

柔姨娘身子本就弱,最后竟是生生晕死过去。

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庆王看了个正着。

庆王即便再偏爱林木槿,见她如此苛待自己的妾室,心中也生出了不满,当即便沉下脸斥责了她几句。

林木槿近来本就积怨甚深,又被庆王当众训斥,一时急火攻心,竟也跟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府中顿时人仰马翻,府医被紧急召来,一番诊脉之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林侧妃,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8

林木槿有孕,庆王高兴疯了,两人立马重修旧好。

府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就算林木槿不能侍寝,庆王还是晚上都陪着她。

林木槿愈发神气,不仅将府里的姨娘都明里暗里磨锉了一通,还让人给我送来了一方玉璧。

我的贴身丫鬟气得脸都绿了,任谁都看得出来,林木槿是在讽刺我。

嫁入王府这么久了,却还是完璧之身。

而她有了身孕,不管男女,都是庆王的长子长女。

就算我 日后产子,也是只嫡不占长。

我让丫鬟少安毋躁。

傍晚,我请庆王来了一趟正院,给他吃了一碗茶水。

果然不出一刻钟,便有林木槿的人来请庆王。

第二天,庆王睡过了,连身边伺候的人都忘了时辰。

等庆王匆匆忙忙赶着去上早朝时,被皇帝狠狠斥责一顿。

晌午时,便以林木槿要养胎为由,夺了林木槿的管家权,往后便由我打理王府上下事务。

伴随着这个消息一起到正院的,还有府里的对牌。

我让丫鬟接过,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现在接过掌家权,是最好的时机。

府里的账目被理得一清二楚,该填的窟窿都填上了,妾室们刚被敲打一通,安分守己。

且林木槿掌家时间不长,府里上下也不全都是她的人,正好换上我的心腹。

她为我做的这嫁衣,我穿得极为舒心。

我早知道林木槿爱熏香,昨日庆王来正院,我院子里熏得香,里面多了一味东西。

若是单独闻,肯定没事。

但要是再闻了林木槿院里的熏香,那边会助眠,让人昏睡。

皇帝本就觉得看不顺眼林木槿。

如今为着她,庆王上朝都能迟到,皇帝那就能不能忍了。

但看在林木槿怀着皇家子嗣的份上,只夺了她的管家权。

我摩挲着手上的对牌,想着后面的计划。

9

我慢慢将王府上下抓在手里,重要的位置上都换上了我的人。

林木槿院子的风吹草动,我更好察觉。

她的胎有异常。

她悄悄从府外找了大夫,不过两月的身孕,便开始喝起了保胎药。

我皱着眉,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后宅争斗,我从不想将无辜稚子牵扯其中,从来都没想过害林木槿肚子里的孩子。

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嘱咐正院上下,务必谨慎,不要跟林侧妃院子里的任何人接触,或者起了争执与龃龉。

在林木槿生产前,正院一定要跟她们划清界限。

除了来跟我汇报账本的账房掌柜,我一概不出院子,我在正院内过自己的日子。

这日,贵妃召我进宫说话。

晨起出门,暮色四合时我才回府。

谁知刚回去,府里便出事了。

林木槿流产了。

我眼皮子一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府里姬妾出事,我这个做正妃的理应关怀。

等我到林木槿院子时,便见大夫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屋内传来惨叫与痛哭声。

庆王脸色更是黑得可怕,冲着我发难:“贱 人,还不跪下!”

他将手边的茶盏砸向我,若不是我躲得快,这茶盏怕是要将我砸得头血流。

我心里一凛,冷声反问:“我不知哪里惹了王爷,竟叫王爷这样折辱我?”

庆王将一旁揉成一团的衣裳扔在我面前,指着我咬牙切齿道:

“毒妇,这衣裳是你从前给本王的,大夫说这上头浸了大量的麝香,本王穿着这衣裳,日日陪在木槿身边,这才害得她滑了胎,你还敢假装不知道?”

我站在院里,天色已晚,院内烛火通明。

庆王的脸被照得晦暗不明,有几分青面獠牙的意味。

我道:“这衣裳过了多少时日,经了多少人的手,鱼龙混杂,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王爷若拿出证据,也就罢了,现下空口白牙就这样污蔑我,那我也要到父皇母妃面前,让他们为我做主。”

说完,我便命丫鬟,进宫去请太医。

庆王见状,眼里的怀疑松动了两分。

我手上有林木槿在府外找大夫,抓药的证据。

只是我若不将这件事闹大,庆王就算知晓我是被冤枉的,也会看在林木槿失去孩子的份上轻轻揭过。

我不可能白受这气。

宫里很快知晓了这件事,跟着太医来的,还有贵妃身边的嬷嬷。

来的是效忠皇帝的太医院院判,他定然不会偏私。

林木槿没想到我会直接找来御医,怎么都不肯让太医诊脉。

我冷嗤道:“难不成林侧妃是心虚了?”

庆王和宫里的嬷嬷都在,我这句话一出,几人面色各异。

林木槿骑虎难下,只能让太医诊脉。

我在她脸上看到了灰败和绝望。

太医诊完脉,实话实说,林侧妃是因为喝了落胎的药,这才没了孩子,跟衣裳上的熏香没有关系。

又说林侧妃曾受过冻,很难受孕,就算是怀上了孩子,也很有可能保不住。

现下滑胎,更是伤了身子,以后都不可能有孕了。

床上的林木槿面如死灰。

庆王看脸色精彩极了,面上愤怒心疼和愧疚交织。

林木槿名义上是贵妃的侄女,贵妃到底是要保她的。

嬷嬷见状打圆场:“侧妃从前为了救王爷,身子落下了病,想必是一时错了主意,才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庆王紧绷的下颌总算是松了几分,眼里的愧疚更盛。

他并未开口,就是在默认嬷嬷的话。

我也未说话,嬷嬷转向我:“王妃娘娘,林侧妃也是一时糊涂……”

我冷笑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一时糊涂?怕不见得吧。”

说着,我就让人将林木槿从府外找大夫,抓药,等等的证据拿出来。

两人都面色一顿。

床上的林木槿早就晕死过去。

庆王一直未说话,直到现在,他不耐烦开口。

“这点小事,你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木槿刚失了孩子,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我心里发笑,若我拿不出证据证明不是我做的,他们可会放过我,又可会这样轻轻揭过?

横竖都是要委屈我,此时我若是不反击,还真会被人当成软柿子了。

我一挥袖子。

“林侧妃陷害主母,王爷还要包庇吗?

“敢问王爷,若我今日我自证不了,王爷会放过我吗?

“事情尚未查明,王爷便对我疾言厉色,定了我的罪,怎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就要我不要计较了?

“这件事我必会上报父皇,追究到底,不然还叫这满京城的人以为,我顾家是好欺负的。”

我又转头看向嬷嬷:“还是说贵妃娘娘心疼侄女,非要让我来受这个屈?”

我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庆王听到这儿,拳心攥了又松。

就连一旁嬷嬷,都噤声了。

从前我不屑计较,那是因为皇帝金口玉言,顾家君臣有别,只能听从。

倒叫人以为,我是个好拿捏的,谁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

那不能够。

庆王身为皇子,自然有意那个位置。

他还需要顾家的帮助。

我冷哼一声,出了林木槿的院子。

陷害主母乃是重罪,按律当乱棍打死。

但皇帝念林木槿刚小产,只责罚她掌掴五十,禁足院内,抄写佛经,为逝去的孩子赎罪。

林木槿天塌了。

10

庆王为着这事冷落了我两个月。

那又如何?

我掌府里中馈,还不用伺候男人,我母家强大,王府上下没人敢苛待我。

这两个月别提过得有多快活了。

今日,庆王忽然来了正院。

原来是皇帝将巡视盐铁的差事交给了庆王。

从前这差事都是我爹去做,庆王没有经验,还需我爹的帮忙。

他不得不来正院。

我波澜不惊。

他不来,我不请,他来了那就自便。

可庆王来还没一刻钟,林木槿就派人来请。

这些日子,林木槿失了孩子,又受了罚,对庆王的依赖就更严重。

但这次庆王并没有立马回去,而是陪我用了午膳。

他下午再去林木槿院子时,林木槿好一通哭闹。

我索性再添一把火,命人送去了一碗鱼羹,只叫丫鬟说,中午王爷陪我吃饭时,夸我院里的鱼羹做得好。

既然林侧妃已经受了罚,我身为王妃,也就不跟她计较,只希望她赶快养好身子,不叫庆王忧心才好。

谁知林木槿直接将我的人撵了出去。

庆王正需要顾家帮助,定然偏帮我多些,便说了林木槿两句。

谁知林木槿直接情绪崩溃,和庆王吵了起来,甚至将庆王赶了出去。

庆王纵然再宠爱林木槿,可他到底是他堂堂王爷,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当场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庆王吵了架,又暴露了本性,想要出去喝酒,可想着明日有公务在身,便自己在书房小酌两杯。

身为王妃,我理应劝诫,送去解酒汤。

我将这消息暗中传到了林木槿耳朵里。

她果然更生气,竟然将她院子里,庆王为她种下的桂花树全都砍倒,院子里一片狼藉。

庆王得知这个消息,原本还能克制的他,直接大怒,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竟然在巡视途中,从马上摔了下去。

皇帝知晓后勃然大怒。

他寄予希望的儿子,竟然因为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公务。

他不能容忍,将林木槿从玉碟除名,降为侍妾。

消息传到王府时,林木槿当场晕死过去。

庆王也受到了斥责,被禁足在府里三个月。

11

林木槿被降为侍妾,庆王还是于心不忍,前去看她。

谁知道林木槿称病,对庆王避而不见。

庆王彻底生气,转头去找了莲姨娘。

莲姨娘曾被林木槿磋磨,心怀怨恨,趁着林木槿失势,在庆王面前暗戳戳给林木槿上眼药。

庆王不是厌弃林木槿,两人只是闹了矛盾,庆王正心烦呢,莲姨娘这样,正撞到庆王的枪口上。

莲姨娘被狠狠斥责一番,又被禁足,抄写的女戒。

最终,庆王来了正院。

我照旧让丫鬟给他上了糕点和茶水,庆王用了后,深深叹了口气。

“月影,还是你这让人舒心。

“不知何时开始,这后院内,竟如此闹心,一个个的,都想在本王身上图点什么。”

“唯有你,不争不抢。”

听见他这些话,我心底发笑。

不争不抢,完全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图。

一个烂人而已,有什么好争的?

终于将他送走,我心里一阵恶心。

赶忙让丫鬟将他坐过的垫子拿去烧掉,去去晦气。

庆王禁足这段时间,百无聊赖。

又私底下大肆宠幸府里的丫鬟,简直荒唐极了。

某晚,他悄悄溜出府去,没两天,府里暗中来了个扬州瘦马,扮作丫鬟的模样,伺候在庆王身边。

消息传到正院,我微微勾起嘴角。

庆王,实在是越来越荒唐了。

12

禁足过后,林木槿一病不起。

庆王一改宠幸他人的模样,又对林木槿情深义重起来。

但太医来了也都是束手无策。

正当庆王焦头烂额之际,府外来了个游历的半仙,那半仙说,林木槿是在重度伤心下少了一魄。

只有以阳年辰时出生的,最好是出身好的女子的鲜血为药引,入药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化解。

我坐在一旁,听着这半仙的话,当即心里冷笑。

就差指名道姓,直接说是我了。

一看便是林木槿耍的把戏,可庆王却信以为真。

我拒绝取血,庆王暴怒。

“你身为王妃,理应关照府里的妾室,不过是取你些鲜血,你都不愿,简直自私!

“人命关天的事,你怎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

我看着庆王,掩盖住心里的厌恶。

“父皇曾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半仙,就让我取血?简直荒谬。

“若王爷执意如此,那我们便去父皇跟前分辨清楚。”

庆王自知理亏,不敢与我针锋相对,直接将我禁足。

这正合我意,关起门来过日子,我还乐其清闲。

我手下的人查到,林木槿果然是装病。

既然这么喜欢生病,那我就干脆真让她真病。

没两天,林木槿患上了头风,最严重的时候,将头撞在床头上,头破血流,头风都未缓解。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日,林木槿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我又暗中派人在林木槿贴身丫鬟跟前透露消息,说是有种东西能缓解头痛。

翌日,林木槿便用上了五石散,林木槿的头风也好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安心地吃上了丫鬟新端上来的瓜果。

13

临近年关,庆王不得不解了我的禁足,府里也渐渐热闹了起来。

除夕宫宴,我和庆王同时出席。

林木槿虽被降为侍妾,可她挂着贵妃侄女的名头,便也跟着去了。

谁知在宴席上,林木槿竟然发起疯来。

将传菜的小宫女手上的菜打翻不说,还将自己面前的桌子掀翻,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癫狂。

皇帝龙颜大怒,满宫的人诚惶诚恐跪下,我跟在其中低着头,掩住嘴角的笑意。

赴宴前,我让人在林木槿斗篷上洒上了少量的五石散。

殿内炭火很足,这样暖暖烘烘的环境,更容易让她犯瘾。

一切都在计算之内。

皇帝得知林木槿吸食五石散,气得当场将人杖杀。

并将庆王府上下都检查一遍,要确保庆王没有沾染上这害人的东西。

正院外头,宫里来的人在搜府,我则乐得清闲。

皇帝现在着急,恐怕为时已晚。

庆王早已沾染上那东西。

这样危难关头,庆王想起了我,问我该如何是好。

在他看来,我跟他夫妻一体,会无条件为他着想。

我道:“近日边关告急,父皇正为出使和谈人选忧心。

“我悄悄打听了,西北能有解药。”

庆王听后,也暗中找人查探,证实我所言不虚。

他向皇帝申请,要出使敌国。

皇帝原本还因为林木槿对他颇有微词,可此举一出,皇帝深感欣慰。

在朝堂上对庆王府和贵妃大加赏赐。

14

庆王不在的日子,我将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又时常进宫,陪伴皇帝和贵妃左右,替庆王尽孝。

京中众人都对我赞不绝口。

我却愈发谦卑沉稳,从不邀功卖弄,只说是自己该做的。

又每隔几日就庆王写信,做出一副盼夫归家的模样。

可三个月后,我只等来了庆王的尸体。

庆王死讯传来时,我当场晕死过去。

待醒来,便趴在庆王的棺椁上哭得肝肠寸断。

许是我太过伤心,周围人的目光都很不忍。

押送庆王棺椁回来的人是哥哥。

哥哥说,庆王到了边关后尽职尽责,可敌国却耍了阴私手段,以和谈的名义将庆王哄骗过去。

刺杀未遂,庆王受了重伤。

后来,他不治身亡。

哥哥只说,他已打破敌军,拿下凶手的首级,还请皇帝降罪。

皇帝眼里似有点点泪光,可下一瞬他便调整好。

只说哥哥做得很好。

我在庆王灵堂前跪了七天,直到再次晕过去才作罢。

皇帝又心疼又愧疚,给了庆王府极大的封赏和恩赐。

直言等过两年,让我过嗣一个世子,以承袭王府爵位。

我强忍悲痛,叩谢皇帝。

15

一场丧事过后,王府的担子便落在了我的肩上。

所有人都说我命苦。

刚嫁过来时,被侧妃压一头。

好不容易日子要好起来了,庆王却死了。

自己一个人守着偌大的王府,孤苦伶仃。

此时,我关起门来,收起了悲痛的模样。

正歪在小榻上,任由几个唇红齿白的清官儿给我捶腿捏肩。

他们懂什么?

我快活日子才刚开始呢。

西北天高皇帝远,哥哥是镇守边关的主将。

庆王到了那,犯起瘾来便不成人样。

哥哥只消稍稍设计,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至于真相,还不是凭哥哥一张嘴说?

谁也不会知道。

从此往后,这王府的富贵,便由我一人独享。

岂不快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