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求亲:我家纨绔,你定治得了,不打死就行 于是我成了世子妃
发布时间:2025-07-30 22:47 浏览量:1
夫人求亲:我家纨绔,你定治得了,不打死就行。于是我成了世子妃(已完结)
我是京城里声名狼藉的恶名女子,提起我的名字,街坊四邻无不摇头叹气,连那些平日里爱嚼舌根的媒婆都对我避之不及。
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已到了二十岁的年纪,这在寻常人家,早已是儿女绕膝的年纪,而我却依旧待字闺中,无人敢上门求娶。那些公子哥儿们,一听到我的名字,就像是听到了瘟神一般,逃得远远的。
这一日,国公夫人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我本以为她是来劝我改改性子的,没想到我刚要开口婉拒,夫人却先一步拉住了我的手,眼中闪烁着几分期待:“实不相瞒,我家那个小子,纨绔不羁,整日里游手好闲,我实在是头疼不已。你若能治得了他,哪怕只是让他收敛些性子,不打死就行。”
我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了几分。原来,夫人是看中了我这“恶名”,想借我的威名来管教她那不成器的儿子。我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量,这倒也不失为一桩趣事。
于是,在三媒六聘的繁文缛节之后,我摇身一变,成了林相宜府上的世子妃。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整个京城都轰动了。那些曾经对我避之不及的人们,如今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我何时会被那位纨绔世子休弃。而我,却只是淡然一笑,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我在京城里的名声,那可真是臭得连三岁小儿都知晓我的"光辉事迹"。
三岁那年,我竟试图把襁褓中的庶妹给摔了;十岁时,我又往姨娘的碗里偷偷下了毒;到了十五岁,更是一剪刀下去,让我的未婚夫从此断了做男人的念想。
因此,直到如今我二十岁了,也没人敢上门来提亲。
可偏偏就有那么个不怕事的,今日国公夫人竟亲自登门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她肯定是刚到京城,还没来得及听说我的那些“壮举”。
所以,她刚一张口,我就赶紧婉拒了:“我脾气不好,怕一不小心就动手伤人。”
没想到,夫人却拉着我的手,一脸诚恳地说:“实不相瞒,我家那个小子,纨绔得很,你要是能管得住他,只要不打死,怎么都行。”
她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姨娘在一旁忙插话:“夫人,您估计都听说她的事儿了吧?”
“都知道了。”国公夫人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地对着姨娘,可一转脸看向我,嘴角就扬起了笑意,“我觉得眠儿跟我家那小子,挺配的。”
姨娘一听,脸上那表情,又是哭又是笑的,忙拉着我在耳边哀求:“好祖宗,你就答应了吧。”
我一想,反正也没人要,就应承下了这门婚事。
姨娘感动得眼泪哗哗的,直说:“老天保佑,可算是把你这尊大佛给嫁出去了。”
说完,她忙不迭地跑到祠堂去烧香告慰祖宗。
父亲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这好消息告诉了他:“老爷,眠儿要嫁到国公府了,还是世子妃呢,婚期就定在一个月后。”
这声音,大得我隔着老远都听到了。
我嘀咕了一句:“我要嫁人了,她这么高兴干啥?”
丫鬟春桃一边给我拢着大氅,一边说:“能不高兴吗?小姐嫁人了,二小姐才敢考虑自己的婚事,底下还有一群庶妹庶弟等着呢。如今公子都十五了,连个亲事都不敢提,生怕被小姐给搅黄了。如今可算盼着有人肯收小姐了,她恨不得立马把小姐送走呢。”
我听了,沉思了片刻:“那我是不是答应得太早了些?”
春桃一愣,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照理说,也不早,毕竟小姐都二十了。不过,嫁妆可以多要点,这些可都是小姐打理出来的,不能便宜了他们。”
我笑着在她脑袋上点了点:“你这小机灵鬼,那嫁妆的单子就给你来写吧。”
春桃吓了一跳:“我可不敢,照理说要夫人写的,夫人不在也该姨娘写了等老爷过目。”
“只怕我那姨娘不敢写呢。”我悠悠地说。
春桃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就应承了下来。
这单子,估计早就在她脑子里盘算了几百遍了,不过一晚上时间,就写得整整齐齐。
母亲的嫁妆,一样不剩,全在上面。
剩下的,就是府上几个值钱的铺子和一些田地。
给姨娘看时,她嘴角直抽搐:“未免、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我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淡淡地说:“除去后面的几个铺子和田地,剩下的可都是我母亲的嫁妆。只是这些年我经营得好,效益高罢了。姨娘有意见?”
不等她说话,我把茶盏往桌上一搁,理了理衣摆:“正好,我也不想嫁人,在家自在惯了,懒得去婆家受那份罪。再等个十年八年,也没什么。”
姨娘蹭地一下站起来:“再等下去,江家的脊梁骨都要被戳断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手底下的弟弟妹妹们想想啊。”
“想什么?左右柔儿不乐意在京城待着,如今在西北过得也挺好。”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
我那妹妹江柔,人不如其名,一身的蛮力。
她受不得京城的拘束,早早地就去了边关。
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更别说嫁人生子了。
我不拘着她,反正我有钱,养得起。
“江柔江柔,你除了江柔就没有别的弟弟妹妹了吗?”姨娘气道。
我咧开嘴笑了:“其他弟弟妹妹?那也不是我娘生的,与我何干?”
姨娘气得鼻孔直冒烟,却不敢多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不断调整呼吸,然后咬牙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便是。”我轻叹一声,目光柔和却坚定。
“姨娘也莫要如此委屈自己,其实,我若不愿,这婚事大可作罢,早……”我话未说完,欲言又止。
姨娘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眶泛红,急切地打断我:“求你了,孩子,还是早点嫁了吧。”言罢,她竟是逃也似的匆匆离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春桃在一旁憋着笑,偷偷朝我竖起了大拇指,那模样仿佛在说:“小姐,你真厉害!”
我心中暗自思量,那未曾谋面的未婚夫,倒也是时候提前见上一见了。
然而,还未等我有所行动,他流连红楼的“壮举”便已传得沸沸扬扬。
我心中冷笑,这分明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戏码。
庶妹江烟闻讯而来,特意前来瞧我的笑话。“姐姐在家中向来跋扈,以后啊,总算有人能治治你了。”她掩嘴轻笑,眼神中满是得意。
“听闻那林相宜今日一掷千金,只为博得花魁姑娘一笑。”她故意拖长音调,观察着我的反应。
“姐姐,你不生气吗?”她挑衅地问。
“不过生气也没用,我听说林世子的红颜知己多不胜数,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呢。”她继续煽风点火。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用的废物,这么点数目还用手指头数,真是三岁小儿都不如。”
“你!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烟脸色一变,急忙辩解。
我挑眉,故作疑惑:“哦?那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特意来看我笑话的?”
江烟吞了吞口水,有些慌乱:“也、也不是,我就是来提醒姐姐,以后要大度些,切不可再如此嚣张。”
我冷笑一声,警告道:“我也提醒你,别多管闲事,小心引火烧身,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烟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了一肚子气,最终只能愤然离去。
我从厨房拿了个擀面杖,在手中颠了颠,心中有了计较。
正巧,庶弟江数从后门溜了进来。我们四目相对,他猛地抱头跪下,声音颤抖:“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逃学了。”
我心中暗笑,这小子来得倒是时候。我用擀面杖挑起他的下巴,故作严肃:“乖,带我去红楼。”
他猛地抬头,眼神闪烁:“红、红楼?好姐姐,红楼是什么地方?我从未去过啊!”
“林国公府世子常去的红楼,你应该知道在哪里吧?”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江数瞬间来了精神,麻利地爬起来:“知道、知道,姐姐随我来。”
我手持擀面杖,站在红楼前,引来不少人驻足观看。由于我名声在外,他们很快认出了我。
“江家那位嫡女?这是要做什么?”有人低声议论。
“你不知道吧,她和林相宜昨日才定下婚约,结果林相宜今日一大早就到了红楼。”另一个人神秘兮兮地说。
“还大张旗鼓地说,江家那位是什么无颜女,哪里比得上颜儿姑娘倾国倾城。”又有人补充道。
“那银子,跟洒花似的,从二楼往下扔呢。”众人纷纷摇头,议论纷纷。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你们说是江家女能赢,还是林家世子更厉害?”有人兴奋地猜测。
“这还用说,哪个女子敢不听夫君的。还没嫁过去呢,就想耍威风?”有人不屑地冷笑。
然而,话音刚落,人群突然沉默了片刻。紧接着,有人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们是不是忘了,江眠前未婚夫的事情?”
我往那边瞥了一眼,只见一众大老爷们儿几乎一瞬间整齐后退一步,脸上都是恐惧之色。
这时,林相宜从楼里东倒西歪地往外走,看到我时只愣了一瞬,便立即凑了过来。
“来,给爷笑一个,别整天老气横秋的!”说着,他竟伸手捏我的脸,试图在我脸上捏出个笑脸来。
我嘴角微微上扬,眨巴着眼睛:“林世子满意了吗?”
林相宜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打了个冷战:“怎么凉飕飕的?”
“行风!给爷拿大氅来!”他大声喊道。
“冷啊,妾有法子让爷出出汗就不冷了。”我故作温柔地说,大氅还未套在他身上,我的擀面杖便举了起来。
我在红楼前这一战,更是让我名声大噪。那日,林相宜是被抬着回去的,场面颇为壮观。
所有人都觉得这婚事算是告吹了。姨娘急得嘴角起了个燎泡,整日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你就嫁出去了。”她捶胸顿足地说。
“你说你这是何苦?我怎么这么命苦?”她继续抱怨。
“我以为没了主母日子就能好过点,谁知怎么惹了你这么个煞星!”她最后竟是哭了起来。
我凉凉地瞥了她一眼,她立即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不然,咱们去道个歉?”
“哎哟,这男人哪里有不偷腥的,你就忍忍吧。”她试图劝慰我。
“又没真做出什么伤天害理、过分至极的事儿,咱们就睁只眼闭只眼,把这日子稀里糊涂过下去算了。
“咱们就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把这日子经营好,这比啥都强,不是吗?”
我听了这话,被气得忍不住笑出声来。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国公夫人身边那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大丫鬟,正迈着碎步往屋里进门。
我朝着那丫鬟进来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姨娘看。
姨娘顺着我的示意看过去,瞬间两眼一翻,整个人差点就晕死过去。
“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这丫鬟定是来退婚的。
“烟儿这才相看了没几户人家,这下可好,全都没戏了,全泡汤咯。”
可谁能想到,那丫鬟进了门,脸上堆满了笑意,在我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紧接着,就瞧见一群人跟流水似的,一箱接着一箱地往屋里搬运东西。
姨娘忙不迭地在屋里进进出出,一趟又一趟地查看那些箱子。
确认箱子里装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金银财宝、华丽的丝绸锦缎后,姨娘一脸惊愕,嘴里嘟囔着:“奇了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满心疑惑,将目光投向那丫鬟,等着她给个解释。
丫鬟笑着说道:“我家夫人让奴婢代她来好好感谢感谢小姐。
“还盼着等日后小姐进了府,能不吝赐教,指点指点府上的小厮。
“教教他们怎么打人才能既让对方疼得厉害,又不会伤到筋骨要害?”
我心里暗自嘀咕,哪里是我真会打人啊?我不过就是胡乱揍了几下罢了。
只是那林相宜特别会闪躲,我手里的棍子每次落下,都恰好避开了要害部位。
嘿,这纨绔子弟,倒还真有点意思。
我嫁给林相宜那天,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了,尤其是那些赌场,热闹得跟炸了锅似的,到处都在下注。
赌的内容就是我能在国公府待多久。
“我赌她肯定不出一个月,就得被休回家!
“你也不睁眼瞧瞧,那林世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惨不忍睹啊!
“国公夫人现在虽说没吭声,可等江小姐嫁过去后还这么肆无忌惮,国公夫人肯定心疼得不行。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哪能容得别人爬到他头上去作威作福?”
话音刚落,立马就有人搭腔:
“我赌半个月。
“据我所知啊,这林相宜之所以变得这么纨绔不羁,就是因为国公夫人自小就把他扔到外祖家。
“他在一群表姐表妹中间厮混着长大,那些老人家又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疼着宠着。
“听说老太太过几日也要到京城来了,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了他?”
我听了这些议论,心里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就没人赌我能待一年以上呢?”
春桃听了我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从匣子里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春桃。
“你去,就赌我能待一年。”
毕竟,我和林相宜早就私下约定好了,就待一年,这把稳赢不输。
春桃笑着接过银票出门,没一会儿就黑着脸回来了。
“小姐,他们太过分了,一个个都说您能在国公府待一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那赔付比例是多少?”
春桃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
“一百。”
我听了,忍不住笑了,立刻又多给她几张银票。
“去,每个赌坊都去买,都押我能待一年。”
等我回到家中,已经是月上中天,夜深人静了。我一进屋,就看见林相宜黑着一张脸,坐在房里。
“今日,你没去给母亲奉茶?”
“我去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大氅取下,递给一旁的丫鬟。
“去了?你一个人去的?”
我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缓缓坐下。
“不然呢?夫君昨日不在房里睡,我也不好意思打扰您不是。”
林相宜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新婚头一天,你就如此不顾夫妻之间的体面,这就是你们江家的教养?”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
“江家的教养,夫君不是早就领教过了吗?不是吗?
“况且婆母都没挑剔我什么,你有什么可挑剔的?”
林相宜被我怼得语塞,盯着我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今晚,我去书房睡。”
“春桃,给世子收拾铺盖,以后他都在书房睡。”
林相宜被我气得咬牙切齿。
我一个眼神示意,便有小厮从外面搬进来两大箱子书。
“给夫君准备的,用功读书总是好事。
“想来夫君这么聪明,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说完,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木棍,在林相宜眼皮子底下,轻轻地搁在桌上。
他嘴角抽了抽,显然是想起了那日被我追着打的窘境。
“你这恶女,莫要太过分!”
我依旧笑着说道:“夫君为颜儿姑娘写了十八首诗词,那可真是才华横溢,妾身很是钦佩。
“妾身也没别的愿望,只希望夫君能写十八篇策论出来。”
林相宜听了,大笑了一声。
“不可能,你若喜欢那些淫词艳曲,我倒可以给你写一写。”
我摸了摸桌上的木棍,淡淡地开口说道:“我相信夫君有这个能力,一定能做到的,对吗?”
林相宜听了,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却被两个小厮堵住了去路。
他气得回头瞪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吃了。
我把玩着手里的库房钥匙,慢悠悠地说道:“忘了和夫君说了,从今儿个起,你没办法支取任何银钱了。”
“江眠!我要休了你!”
我听了,冷笑了声,木棍重重地磕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没听清,夫君再说一遍?”
林相宜被我吓得瑟缩了一下,强忍着怒气。
“我、没什么,我去找我娘说去。”
可他哪里知道,国公夫人去礼佛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可不会回来。
但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原本要半月后才到的外祖母,三日后就到了。
她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一下子就把我的院子站满了。
“你便是相宜娶的新妇?”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眼神挑剔地看过来。
不等我说话,她又接着说道:“舒儿也是糊涂了,怎么就让相宜娶了你这么个恶毒的女人。
“听闻相宜昨晚连饭都没得吃?
“甚至你还让他睡书房?
“这还有没有点规矩了?反了天了不成!不过也好,正好将你退回去。
“此等女人,我们家可用不起。”
我皱了皱眉,不经意间瞥了眼老夫人身边站着的女子。
那女子花容月貌,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韵。
只是看向我时,眼底那股怨毒怎么也藏不住。
“我与你说话呢?这便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老夫人见我不吭声,拍了拍桌子,提高了音量。
“来人!给我掌嘴!”
好大的威风啊,我心里想着。
从来就没有别人打我的道理,我江眠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那嬷嬷才上前一步,我便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打了过去。
老夫人被我这一举动气得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好你个刁妇!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手!
“来人,给我押下去!”
可她声音落下后,除了她带来的人,国公府众人却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似的。
老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你们国公夫人呢?
“我可是她亲娘!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管家面露为难,我淡淡开口。
“家婆礼佛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家中大小事宜都是外孙媳负责,他们自然也都听我的。
“外祖母才到国公府便要挑剔我的不是,外孙媳不服!”
老夫人冷哼了声。
“你有何不服的?
“你苛待我外孙,我便能罚你。”
“可婆母作为林相宜的亲娘都支持我,外祖母又用什么身份来干涉呢?”
“那是她糊涂!”
“那尽管等婆母回来,您教训她就是。
“与我何干!”
她气得大口喘气,边上的女子忙递上茶水。
“弟妹快别说了,姑奶奶身体不好,可不能这么气着。”
声音温温柔柔,三分带柔七分威胁。
我呵笑了声,早就听说,老夫人这回过来还带了个娇滴滴的表小姐。
今日一见,也就这样。
“外祖母这么大年纪了,什么风浪没见过,哪里会被我给气着?
“还有,这是我的院子,还请诸位先行离开。
“到了府上到底是客,但也没有抢占主人院子的道理吧。”
老夫人在我这里讨不着好,只能撂下狠话。
“我懒得与你理论,且等相宜回来,我叫他休了你!”
林相宜回来了,却先到了我这里。
他打量了我一番,言语戏谑。
“竟毫发无伤,江氏,你果真有两把刷子。”
我抿了口茶。
“掌家权在我手上一日,就没人能在国公府伤我一分。”
当初嫁进来之前,我早已言明,进府后必须我掌家。
“那可是长辈,你不怕传出去众人都说你不孝?”
我看向他,林相宜一愣。
似乎想到我如今的名声,多一条不孝好像也没什么。
我倒了杯茶,搁在他面前。
他瞬间僵住,惊恐地看向我。
“你想做什么?”
“放心,没下毒。
“你外祖母带过来的姑娘,可是你心上人?”
林相宜一个愣神,忙摇头。
“说什么呢,陈瑶瑶那女人,你最好是离远些。
“表面上人模人样,背地里谁知道是什么勾当。”
有意思。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
很明显,陈瑶瑶是为他而来。
可林相宜却满脸不屑,生怕与她沾上关系。
“所以,她对你做过什么?”
林相宜脸很黑,警惕地看了我一眼,猛灌下一口茶。
“没什么,我去写策论了。”
看向他惊慌失措的背影,我忍不住打趣。
“你外祖母可等着你去找她呢,还说让你休妻。”
林相宜头也不回。
“我哪有资格休妻?我敢吗?”
书房门被关上,春桃忍不住疑惑。
“世子这是转性了吗?
“之前不磨蹭到子时,是绝不肯写半个字的。”
“是呢,看来他也不是传说中被外祖家宠上天的外孙。”
晚膳时,老夫人那边来请林相宜。
他过去两个时辰,还不见回来。
春桃去打探了一番。
“听闻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世子都说不饿。
“老夫人也就一直陪着。”
“下毒了?”
春桃惊呼出声,”这哪里知道?应该不会吧。”
我看未必。
我带着春桃到时,那边还灯火通明。
老夫人一脸悲伤地看着林相宜。
“你莫不是嫌弃外祖母了?
“好歹吃一口吧,若饿着了,外祖母也心疼啊。”
林相宜嘴角抽了抽。
“孙儿是真不饿。
“您吃吧,我还得写策论呢,娘子说了,没写完不能睡。”
老夫人哼了声。
“若早知如此,你娶了瑶瑶该多好。
“不过现在也不迟,不如休了她,再娶?”
林相宜猛地站起来,脸上堆满笑。
“外祖母莫要再提了,孙儿的婚事都是母亲决定。
“而且休妻也要名头,不然国公府岂不叫人笑话。”
“你娶这么个恶女,就不怕被笑话吗?
“我这娘家侄女与你青梅竹马,你们最是熟悉,怎么就……”
她还未说完,便见到了我,沉了脸。
我笑盈盈走过去。
“当真是世风日下。
“竟有主动送上门求娶的,拒绝都拒绝不过来呢。
“不过抱歉,世子妃之位是我的,贱妾倒是可以添几位。
“不知陈姑娘是否感兴趣?”
陈瑶瑶脸色一白,当即红了眼。
老夫人怒摔杯盏。
“我陈家再如何落败,瑶瑶也是知书达理的贵女。
“不像某些人,声名狼藉,臭名昭著,连自己手足都容不下。”
我脸上笑容消失,声音也冷了下来。
“看来老夫人也是做了准备来的。
“既然知道我手足都容不下,就不该犯到我面前来。
“来人!送客!”
话音才落下,众人皆惊。
天色已晚,却将他们一行人赶出去。
不管缘由几何,到时怕是几张嘴都解释不清。
就连管家都忍不住上前来劝。
“世子妃息怒,明日再让他们离开也好。
“这大晚上,若是叫有心人知道,指不定要弹劾我国公府。”
老夫人本还有几分惊慌,听管家这样一说,顿时有了底气。
“舒儿真是糊涂!糊涂啊!
“竟叫你这样的女子当家,当真要断送了国公府不成?
“我倒想看看,你今日真将我赶出去不成!”
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偏不喜欢被人威胁。
“难道需要我交出管家钥匙吗?”
我看向管家,咄咄逼人。
对方心神一凛,下意识去看林相宜。
林相宜揉了揉肚子,忙往外跑。
“饿了饿了,回去吃饭。”
走到一半又顿住,回头看过来。
“既然国公府是娘子当家,自然都听她的。”
“相宜,你……”
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林相宜两手一摊。
“外祖母,孙儿惧内,被打怕了!”
闹哄哄一群人是半夜被赶出去的。
引得不少人爬起来看热闹。
当晚,国公府后门的动静倒是没人关注到。
春桃意识到异常来问。
我瞥了眼林相宜书房的灯,摇了摇头。
“世子自有打算,莫要打听。”
于是,早早熄灯歇下。
说好的,我不干涉国公府其他事情。
隔天我才起床,眼下乌青的林相宜已在门口等着。
“你不担心?”
我慢悠悠吃着早膳。
“有什么可担心的?名声算什么。
“我若在乎这些,早就活不成了。”
他倒吸口气,看向我的眼底忽然多了几分敬佩。
正在这时,春桃一脸担忧地进来。
“夫人回来了,带着老夫人一起。”
婆母无视我的请安,出口便是质问。
“眠眠,是你下令将我母亲赶出国公府的?”
不等我说话,老夫人红着眼睛开口。
“我一把年纪,思念外孙和女儿,千里迢迢的过来。
“结果倒好,竟被个小辈拿捏为难至此。
“活了几十载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我真是……”
她每说一句,婆母脸色便冷几分。
林相宜皱了皱眉。
“母亲,此事儿子也有错。”
婆母面色缓和了几分。
老夫人黑着脸继续道:
“我早就听说相宜娶了个举国皆知的恶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舒儿,你性子直接,莫要被这种小人给骗了。
“我看还是让相宜早日休妻得好。”
林相宜呵笑了声,将我护在身后。
“外祖母说笑了,休妻这事儿我可做不来。
“难得有娘子能管管我,若给赶走了,谁还能拘着我呢?”
他恢复了一副桀骜无畏的表情,面上是油盐不进的固执。
老夫人眉头紧锁。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往日你最是敬重我。
“今日竟为了个外人忤逆我,陈舒!”
她喊了婆母全名,对方心神一凛,看向我。
正当她游移不定时,门外进来一大批侍卫。
不过片刻,便将众人给围了起来。
“江眠,好久不见。”
来人声音尖锐,穿着大红锦袍。
我细细辨认才勉强认出对方来。
我那断了根的未婚夫,夏林锐。
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
画面太血腥,我甚至不想回忆。
“怎么?不认得我了?”
夏林锐站定在我面前,低头的功夫,脸已经凑得极近。
那双眼睛里的阴鸷,恨不得将我手撕了。
指甲掐入肉里,我努力维持冷静。
“当然认得,化成灰也认得。”
他嗤笑了声,朗声道:
“认得就好,不然多没意思啊。”
说完,他朝着婆母拱了拱手。
“国公夫人,此女乃是宫中贵妃要的罪人,奴才拿人来了。”
婆母疑惑看向我。
不等她说话,老夫人忍不住开口。
“这种女人连宫中贵人都得罪了,还要了做什么。
“林家,可只有相宜一个血脉。”
她说得急切,婆母也有所动容。
夏林锐忙开口。
“休书一封,给到咱家,她与国公府便毫无干系。”
说完,他看向我,咬牙道:
“江眠,你没想到吧,终有一天,你还是会落到我手上。
“江家定会抛弃你,而林国公府,也犯不着为你得罪宠妃。
“五年前的仇,我们慢慢清算。”
我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冷冷看过去。
“我说死哪儿去了,原来做了阉人。
“也是,残缺之人毕竟没法入朝为官。
“宫里的生活,不好过吧?”
夏林锐脸上表情瞬间皲裂开,下一瞬便掐着我脖子。
窒息感扑面而来。
可不过一瞬,他便松了力道。
睁开眼,我看到林相宜正抓着他手腕,眉眼染上狠戾。
“据我所知,宫里的太监没有对我国公府世子妃动手的权力吧?”
夏林锐表情一怔,紧接着皮笑肉不笑道:
“林世子确定要蹚这趟浑水?
“听闻昨晚国公府的动静可不小,都是她惹出来的。
“这种女人要了何用?”
老夫人拽了把婆母,立即开口:
“你还犹豫什么!
“你们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难不成要被个媳妇给毁了吗?”
林相宜冷笑了声,也看向她。
“你莫要忘了,当初我不肯娶妻,是你逼着我将她娶回来的。
“我林家,难道是这般趋利避害,只会自保的鼠类吗?”
国公夫人深吸口气,转而对我道:
“既然是宫里的娘娘有请,你去换身衣裳。
“莫要失了规矩。”
夏林锐瞳孔缩了缩。
“国公夫人这是要与贵妃娘娘作对?”
“不敢,臣妇只是不想失了国公府的礼数罢了。
“我这儿媳才嫁入我家不久,头一回进宫,当然要重视。”
说着,便退下手上的玉镯给了我。
“此乃御赐之物,也是我国公府的传家宝。
“早该给你了。”
林相宜松了口气,夏林锐却满脸寒意。
出了国公府,他森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你不会真以为有这玩意,我就不敢动你吧?”
入宫后,我并未见到所谓的贵妃。
而是被人关在暗室。
夏林锐扫视一眼满目的刑具,嘴角噙着冷笑。
“当年,你纵容你2妹妹毁了我时,可有想到今日?
“不过你放心,江柔很快就能来陪你了。”
巴掌落在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
上一次还是十七年前,我才三岁。
母亲难产,家中稳婆却都在姨娘处。
我去时,她已经生下女儿江烟,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我趁着众人不注意,抱起江烟,踉跄着走到池塘边。
等他们赶过来时,江烟已经被我搁在栏杆上。
“找人去救我母亲,否则,我淹死她!”
我浑身发抖,却强硬地瞪大了眼睛。
姨娘跪下求父亲,可依旧晚了。
我失去了母亲,只有妹妹江柔活下来。
父亲打了我一巴掌,将我打晕过去。
等醒来时,我脸肿得老高,被发配到破烂的院子里。
从那以后,我再没让自己挨过巴掌。
“江眠,我已经为你们姐妹俩安排了去处,九千岁最是喜欢姐妹花。
“他肯定会满意的吧?”
他的笑容诡异,凑到我面前时,叫人作呕。
我回过神来,淡笑了声。
“可我听说的是,九千岁男女不忌。
“夏公公地位如此之高,想必伺候得很好。”
“贱1·人!”
他猛地拽着我头发,头皮仿佛要被扯下来,疼得麻木。
耳边是他恶狠狠的声音。
“到现在还敢嘴硬!
“江眠,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你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呢?
“还是说,你等着你那纨绔废物夫君来救你?”
夏林锐嗤笑了声,一个眼神。
烧红的铁片便落在我肩上。
血腥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唇上的肉也被我生生咬下来。
可我一字不发地瞪着他。
“我看你能逞强到几时!”
夏林锐满脸阴鸷,从旁人手中接过烙铁。
重新放在火上炙烤。
不过片刻,再一次变得红艳艳的。
“后悔吗?”
他幽幽来了句,又道:
“当初我真心想娶你,却被你毁了前途。
“如今,你可后悔?”
我轻轻摇头,”不悔!”
当年夏林锐是风头正盛的才子,却不惧我的名声主动上门求娶。
他才华横溢,高中只是时间问题。
京城多少名门望族都想招他为婿,可偏偏喜欢我。
翩翩少年郎的用心讨好,哪有不动心的?
可直到一日,我回到家中发现他将才满十二岁的江柔压在身下。
“你要乖乖听话,否则,我便毁了与你阿姐的婚约。
“以她的名声,以后也别想再嫁人。
“江柔,比起你姐,我更喜欢你。”
我冲进去将他撕扯下来,抄起板凳就砸了下去。
夏林锐摸了摸额头的血,只冷笑了声。
“你们姐妹二人一起嫁过来,迟早都是我的人。
“你生得貌美,柔儿性子跳脱,甚好!
“江眠,放榜之日近在眼前。
“三日后,我便是天子门生,你别不识好歹。”
是啊,天子门生。
一旦他高中,我便再也动不得他了。
于是,我假意讨好,往他茶水中放了药。
趁他熟睡时,一剪刀下去,就干净了。
后悔?我怎么可能后悔?
我只悔当初年轻,不懂斩草除根!
夏林锐眼底涌动着疯狂的恨意。
“很好,我看你骨头能硬到几时!”
短短两个时辰,我不知晕死过去几次。
等林相宜带人出现时,我还以为是幻觉。
架起的火盆被他一脚踹开,火星子飞溅,美得不像话。
好像回到阿娘还在世时,带我去看烟火的元宵节。
她抚摸着肚子,笑得温婉。
“眠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我吃着糖葫芦,往她肚子上蹭了蹭。
“想要弟弟,也想要妹妹。
“我可以教他们读书写字,也带他们看烟火。”
迷迷糊糊中,我落入个怀抱。
“江眠,你别死。”
有点烦,打扰到我看娘亲了。
“娘……我好想你。”
他身上很温暖,我忍不住抱得紧了些。
“娘,眠眠想娘亲了。
“好想好想……”
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美好到不愿醒来。
可阿娘说,”好眠眠,好好生活,别恨。”
她的手好重,我拉不住。
我怎么这么没用,都拉不住阿娘的手。
“江眠!”
急切地声音传来,眼前是林相宜放大的脸。
他红着眼睛,目光才对上,便立即别过头。
“你没事就好。”
我这才发现自己抓的是他的手,那上面还有一道血痕。
“抱歉。”
我松开,背对着他。
眼泪无声地淌。
林相宜什么都没说,只在一旁坐着。
“林相宜!”
直到门外婆母气急败坏地喊了句。
“你竟敢擅闯后宫,你是不想活了吗?”
林相宜恢复了那副无所谓的表情,手指在我脸上擦了下。
“不是什么大事。”
说完,他开门出去了。
隐约有责难声传来,都是婆母在说话。
直到林相宜再次进门。
“看来你与夏林锐的仇挺深的。”
我愣了愣,告诉他当年往事。
林相宜静静听完,深深吐出口气。
“如今世道,畜2生也敢出来扮做人,可也长久不了,迟早被收拾。”
我咧开嘴笑了笑。
“他既然敢将我带进宫,想必手段了得。
“国公府就算这时候休妻,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林相宜,你……”
“你不是在各大赌坊都买了注吗?我怎么能让你输?”
他竟然都知道?
也是了,一年之约本就是我们定下的,我不信他没下注。
“你安心养伤,这段时间,谁也动你不得。”
他离开了。
连着三日没现身。
直到陈瑶瑶找过来,我才知道林相宜原来是进宫领罚去了。
“四十个板子打下来,被抬着回来的。
“不仅如此,世子之位也被收回,国公府眼见着就要被你害了。”
她冷冷开口,又嗤笑了声。
“如果我是你,就该以死谢罪。”
“可惜你不是我,世子妃之位永远也不会是你的。”
她气得黑了脸,眼底闪过狠戾。
“若你死了呢?”
“我若因你而死,你定会是给我陪葬的那个。
“我若并非因你而死,你也不会成为世子妃。”
陈瑶瑶气结,瞪着我好半天才道:
“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你,让你……”
“你哪点都比不上她!”
门外的声音传来,林相宜已经进门。
尽管掩饰得很好,但他步履无力,好几次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
“相宜,你这样说话,姑奶奶要伤心了。”
陈瑶瑶红着眼睛,幽幽开口。
林相宜不为所动地开口:
“我已经与母亲说过,既然你们这么担心连累到你们,就先回去吧。”
“你说什么?”
陈瑶瑶不敢相信。
林相宜冷笑了声。
“真当我还是当年的毛头小子?”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表姐应该清楚,还有,我不喜欢老女人。”
陈瑶瑶白着脸,一副受伤的表情。
“我也是太喜欢你了。”
“哦,不如你为我去死吧。”
“……”
陈瑶瑶气结,哭戚戚地离开。
我有些懵,这两人曾经的故事应该挺精彩的吧。
林相宜目光落在我身上,摸了摸鼻子。
“我差点忘了,你也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
“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转身便走,却没走出两步就晕了过去。
一时手忙脚乱,只能先将他放在我床上休息。
随从行风拿着药迟疑开口。
“公子要上药了。”
我伸手接过来,自然掀开他衣服。
血迹已经透过纱布,染红了一大片。
行风在边上解释:
“听闻陈小姐过来找您,世子非要过来。
“他说不能叫您小瞧了他。”
给林相宜解下纱布,我轻笑着开口。
“怎的你们世子如今不装了?”
床上躺着的人轻微动了动。
后背除了板子打的伤外,还有几处陈年伤。
看上去是刀伤。
“世子他一直是这样的。”
行风尴尬地回了句。
我也懒得拆穿。
皇宫后院,不是他想闯就能闯进去的。
可林相宜不仅闯进去了,甚至能将我带出来。
他自己没被杀头,只是打了板子。
可不仅是国公府世子能有的待遇。
“少夫人,江家来人了。”
门外小厮来报。
我忙完了手中的事情才去见他们。
来的人是江数。
“这是父亲和姨娘让我送来的。
“听闻姐姐受了重伤,他们都很担心。”
我瞥了眼,都是上好的补品。
点头让春桃收起来。
江数又道:
“父亲说,他已经往宫里递了折子,会为姐姐讨个公道。”
江数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大有要为我出头的意思。
不管虚情或者假意,我领了。
“有劳父亲,只是夏林锐手段狠辣,小心为好。”
“姐姐放心就是,此事是夏林锐的不是,父亲心中有数。”
我有些意外地看过去。
江数低头,讷讷开口。
“姨娘说,姐姐这些年虽压着我们,但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您是江家嫡女,虽出嫁从夫,但江家也不会不管您。”
我手撑着下巴,笑了。
“若是想拉进我们的关系,好为你们的姻亲谋好处。
“回去告诉你姨娘,她自己掌握分寸就好。
“其他的,漂亮话就别说了。”
江数尴尬地笑了笑。
“姐姐怎的还是如此不通人情?”
“皮痒了?”
话音才落下,江数便瑟缩了下,转移了话题。
“春闱将近,我最近都有努力读书,将来也可做姐姐的后盾。”
我没回话,叫人送客。
临走前,江数望着我看了很久。
直到她走,春桃才开口。
“其实公子对您也有儒慕之情,他如今长大了,也该知道您是为他好。”
我摇头,”我不是为他好。”
我是为自己,也是为柔儿。
但凡我能自立门户,我也不会被困在江家后院,与姨娘斗智斗勇。
娘亲的死,始终是横亘在我和江家的鸿沟。
时间再长,也磨灭不掉。
“您何必……”
春桃试图劝我。
我瞥了她一眼,
“你以为这些年姨娘心里没怨吗?
“当年我差点摔死江烟,她心有余悸,试图悄无声息让我死在后院。
“可我找到外祖,在舅舅们的帮助下,逼得父亲不敢扶正姨娘。
“十岁那年,我才从外祖家回来,得知她想将我许配出去,我当晚就在她茶水里下毒。
“她吓得整整十年来,每顿饭都要试毒,也再不敢插手我的婚事。
“甚至我未出嫁,江数和江烟都只能陪着,连媒人都不敢找。”
“可那也是你与姨娘之间的事情,公子无辜。”
我冷笑了声。
“江数的名字便是我取的。
“知道为何吗?数儿,庶儿,我要让他永远只是庶子。
“他对我兴许有几分真心,但真心哪里比得上血脉亲情。”
留着姨娘不杀她,是因为杀了她还会有别的姨娘。
到时未必有她这么胆小好拿捏。
他们的这点真心,我也不需要。
利益更能巩固我们的关系。
再说了,我被人带走时整个京城都知晓。
他们无所作为,直到林相宜带我出来,父亲才迟迟上书。
他最会抉择。
没想到夏林锐关系如此深不可测。
我满身的伤,加上一众人的弹劾。
甚至林相宜豁出去了,也没能伤到他分毫。
而且,他带兵围了国公府。
这回,连国公夫人和林相宜都没放过。
“咱家早就告诉过你们,我与江眠之间的恩怨,别插手。
“既然国公府非要不识好歹,咱家当然成全你们。”
夏林锐阴森的目光定在我身上。
“江眠,上回的事情,我们回去继续。”
林相宜挡在我面前。
夏林锐一个眼神,便有侍卫上前。
“林公子是想造反?
“更何况,九千岁大人有样东西,落在你们国公府了。
“林公子怕是自身难保!”
“相宜!退下!”
婆母冷冷开口。
林相宜却并不动作。
“林相宜,我扛得住。”
上次进宫就已经暴露了他自己,国公府已经被九千岁盯上。
他犯不着再得罪夏林锐这条疯狗。
更何况,柔儿回来了,我便更不怕了。
我推开他,走到夏林锐面前。
往他身下瞥了眼。
“夏公公身居高位,可惜,再如何威风也只到你这一代了。
“毕竟,阉人没有后代。”
他忍无可忍,扬起手。
却被我狠狠攥紧。
侍卫立即上前,刀就架在我脖子上。
我看向夏林锐。
“不然夏公公今日就在这里杀了我。
“看我血溅三尺,能不能拉着你作伴!”
夏林锐忽然笑了。
他抬了抬手,侍卫便收了刀。
我自然也松开手。
“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你死呢?
“生不如死才是我为你准备的后路。”
我瞥了他一眼,主动随着他们离开。
这回,我终于见到了九千岁本人。
白胡子,大红袍,面色红润,眼神阴鸷。
“不错。”
他看了我半晌,才点了点头。
“你说的另外一个呢?”
“传信去了,马上就会回来。”
我瞪过去,”夏林锐!”
对方却只是笑着。
“好事情当然姐妹分享。
“江眠,我成全你们姐妹情深,你该感谢我才是。”
我挑了挑眉,”是吗?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三天后,我在宫里见到了柔儿。
“阿姐没事吧。”
我摇头,夏林锐为了让我体会到绝望。
他放弃肉体上的折磨,反而将我养得很好。
等的就是柔儿回来的这天,好将我们一起送到九千岁的床上。
柔儿梨花带雨,泪眼婆娑。
九千岁怜惜得很,忙不迭挥手让人下去。
临走时,夏林锐在我耳边道:
“等他享用完了,还有无数公公等着享用。
“不知你能坚持多久。”
他好不快意,笑声从震荡在整个胸腔。
“这些年,你就等着这天吧?”
夏林锐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每受一份屈辱,对你的恨便更深一层。
“你别妄想林相宜还能救你,他此时自身难保。
“他以为隐藏得很好,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他是太子的人。
“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是啊,今晚,一切都会结束。”
我呢喃了声。
紧接着,闷哼声传来,夏林锐下意识看去。
他脸上瞬间便得惊恐。
逃已经来不及了。
柔儿嫌恶地扔掉九千岁的脑袋,三两步便将夏林锐拽回来。
分明一张无辜的脸,上面是天真的笑。
却让人生出寒意来。
“知道为何当年阿姐要用剪刀吗?”
夏林锐哆嗦着,没说话。
“因为你下面已经碎了,被我捏碎的。”
他身体一震,不敢相信地看过来。
江柔捏了捏他的脸。
“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偏要惹我阿姐。
“害得我还要从边关跑回来一趟,真麻烦!”
夏林锐步步后退。
“你,你别过来,这里可是皇宫。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你们谁也走不掉。”
江柔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看向我。
“阿姐,我能玩儿玩儿吗?”
我无奈道:
“不可太血腥。”
她立即笑了。
“阿姐放心,我有分寸。”
结果就是,夏林锐死得有点惨。
但好在流血不多。
只是全身骨头都碎了。
等林相宜带着人冲进来时,柔儿抱着我胳膊撒娇。
“阿姐阿姐,求你了,让我回边关吧。”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夏林锐身上,对方正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
早已没了气息。
林相宜吞了吞口水,走到柔儿近前。
“江二小姐,好手段。”
柔儿瞥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满。
“我让你进京帮忙照顾我阿姐一二,可没叫你当我姐夫。
“赶紧和离,我阿姐岂是你能肖想的!”
我挑了挑眉,林相宜立即咳嗽了几声。
“京城赌坊的银子……”
我忙开口,”暂时就先这样吧。”
毕竟我投入了不少身家,百倍的赔率,是一笔横财。
柔儿皱眉看向林相宜。
对方忙拉我到他身侧。
“你也知道,那些混名声都是烟雾弹。
“家有悍妻,哪里敢。”
我呵笑了声,”装上瘾了是吧?”
那日我在红楼堵着他时,便已经与林相宜有了约定。
“你的纨绔名声我可以帮你隐瞒,但一年内,不休妻。
“到时间只能和离,我的嫁妆让我带走。”
和离后,我便能自立门户。
而林相宜的条件是:
“想办法让外祖母的人住外面,她的人里有不少眼线。
“其他时候做些必要的配合。”
写策论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在书房议事。
而赶走老夫人那晚,国公府顺便失踪了几个小厮,那些物件也都被转移。
所以后来九千岁的人什么都没搜到。
让太子一行人有了喘息布置的机会。
这里面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柔儿在边关竟也混上了将军。
而且,她和林相宜都是太子的人。
在宫门口,我们遇见江家一群人。
江烟哼哼了声,看向柔儿。
“果真是你回来了。”
柔儿笑了笑,才往前走一步,江烟立即往后退三步。
“你这怪物,离我远些!”
“自家姐妹,你说的什么话!”
父亲当即没好气地训斥,可他也不敢靠近。
柔儿两手一摊:
“没意思极了,阿姐,他们没欺负你吧?”
于是,所有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殷切的,紧张的,惶恐的……
随着我缓缓摇头,众人这才松口气。
柔儿很满意。
回国公府的路上,林相宜偷偷看了我十几次。
我实在忍不住。
“想说什么?”
“你们姐妹二人,还真是……
“挺好的。”
他手抵着唇,忙心虚地低头。
末了,又补充道:
“也只有这样,才能在后宅活得自由。”
我想起柔儿离开京城前一晚。
挨个去了父亲、姨娘、弟弟妹妹们……
所有江家算得上主子的人的房间。
卸下所有人的四肢两个时辰,再挨个接上。
她站在长廊下幽幽开口。
“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若是叫我知道你们任何人欺负我阿姐。
“我会让你们永生只能躺着活,不能好好活,也无法痛快死。
“昨晚的感受,记得刻在心里!”
一年后。
柔儿把边关敌国打得不敢进犯。
太子忌惮她的能力,想让娶她当太子妃。
去送旨的公公被抬着回来的。
太子面上无光,来国公府找林相宜。
林相宜两手一摊。
“你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她?
“我听眠眠说,当年夏林锐的第三条腿,是被她捶爆的。
“用剪刀剪下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太子双腿夹紧,下意识抖了抖。
又看向我。
我缓缓倒上杯酒,温柔笑着开口。
“有我在京城当人质,殿下还不满意吗?”
他忽然摸了摸双臂。
“林国公府上,有点凉啊。”
说完就寻了个借口离开。
晚间,林相宜在门外敲门。
春桃看不过去。
“还不让大人进来吗?
“这都一年了。”
我打了个哈欠,淡淡开口。
“等赌坊的银子收回来再说。”
于是,当晚,林国公亲自带人到各个赌坊收钱。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休妻。
“我家娘子不休了我都算好的,赶紧,把钱赔了。”
他把一沓银票递到我面前。
我气得一把推开。
“你竟敢自作主张去收钱!”
林相宜愣住,俊脸上写了大大的疑惑。
春桃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这回天老爷来了也救不了您。
“我家夫人最喜欢收钱的快乐,昨晚特意早睡,就等着今天呢。”
于是,林相宜麻溜把钱还回去。
千叮咛万嘱咐:
“早上的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