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带回怀孕女子,我诈死遁逃,谁知,他扒了我的旧坟又添了新冢

发布时间:2025-09-22 23:53  浏览量:2

将军出征得胜归来,还带回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

我满心欢喜,简直恨不得在相府门口放上两挂长长的鞭炮以示庆贺。然而,命运弄人,当天我就乐极生悲,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皇帝竟下旨赐婚,让我成为了将军夫人。

我乃相府的千金小姐,及笄礼刚过没多长时间,便被皇帝赐下了这门婚事。

对于旁人而言,这无疑是莫大的殊荣。毕竟皇帝赐婚,那便意味着哪怕日后我犯了错,将军若想休妻,也得先求得一份准休妻的诏书才行。

可对我而言,这却并非什么好事。

我向来喜欢的,从来都不是那些舞刀弄枪的武夫,尤其是这位小将军裴岐。

我心仪的,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才子,是那种玉树临风、谦谦君子的公子哥儿。

但赐婚这种事,即便我爹是权倾朝野的相爷,也是无法拒绝的。

更何况,我爹还告诉我,裴岐竟用他此番全部的战功,仅仅换取了这一道赐婚圣旨。

皇帝在御书房里乐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事已然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

我含着泪,将那有几十张新晋进士画像的画册收了起来,满心都是不甘与不愿,却也只能默默待嫁。

其实,若换个人嫁,我或许也不会如此不情愿。只要对方生得一副好皮囊,我嫁谁倒也无妨。

反正婚后也是相敬如宾地过日子,那自然希望对方能长得顺眼些,看着也舒心。

可对方是裴岐,这便让我实在难以接受了。

我与裴岐自幼相识,他比我大三岁。在我的印象里,他始终都五大三粗的,好似一只狂野的河马,让人望而生畏。

我还没有椅子高的时候,裴岐就已经壮得像头牛了。我好不容易长高了一些,裴岐却更像一座小山似的,矗立在我面前。

但仔细想来,我对裴岐的具体长相其实还是很模糊的,只觉得他粗犷骇人,凶神恶煞的,让人不敢直视。

我在唉声叹气中,熬过了那漫长的待嫁日子。好在吉日定得很近,近得我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皇帝怕裴岐反悔,才如此匆忙。

成亲这日,相府和将军府都热闹非凡。

一方是权倾朝野的丞相府,我爹又是太子太傅,前途可谓光明到不能再光明了。

另一方则是几代武将世家,偏偏全家都爱财不爱权。只要这种优良传统能继续发扬下去,将军府的未来更是不用说了,简直一片坦途。

一方嫁女,一家迎亲,满朝文武,无论是够得上资格的还是够不上的,都纷纷前来祝贺。

所有人都笑得比我这个新娘子还要灿烂,仿佛今日的主角不是我一般。

一直到坐在新房里的时候,我依旧垮着脸,满心都是郁闷。

我实在笑不出来,我竟然嫁给了我从小最讨厌的人,而且这个人回京还带着一位有孕的女子。这让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我恶狠狠地磨着牙,心中暗自揣测,裴岐绝对是因为小时候的事记恨我,才会选择求娶我,以此来报复我。

说起来,我幼年和裴岐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见面都不算是愉快的经历。

我自幼体弱多病,从小便是吹不得风、见不得雨,经常出去玩半天回来就得病得喝药。

六岁那年,我进宫去玩,见到了人生中除兄长之外的第一位异性小伙伴。

这个倒霉孩子,就是裴岐。

我当时在御花园里和宫女姐姐们玩捉迷藏,可小小的我在那石头环绕的假山中却迷路了。

那天又冷又萧瑟,我找不到人,在假山里哭得直打嗝。就在这时,我遇到了裴岐。

裴岐比我高出不少,穿着一身黑衣,还裹着裘衣,像只小黑熊似的,伸手就要抓我。

我当时吓得魂飞魄散,直接就晕了过去。回家后便发了热,在房中养了大半年才好。

我刚回忆起自己被拘在家里喝了半年多的苦药,心中便气得牙痒痒。这时,房门被推开了。

头顶的盖头被挑开,我紧闭着眼睛,心中暗自思量:要是看不见,接下来的事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实在是不想面对他。

大抵是我这副赴死的模样太过滑稽,我听到了一声轻笑。

“夫人现在还是怕我?”耳边传来暧昧的热气,我怂怂地想要躲开一点,但一只有力的手却扶住了我的肩膀。

“夫人睁眼看看?”

裴岐的大手很有力,捏得我肩膀发疼。我心里顿时委屈起来,暗暗埋怨:小时候害我生两场病的人是你,现在把我娶回来又欺负我,什么人啊这是!

我咬着唇,气愤地猛地仰头。刚喊了声疼,便看见金冠上的流苏砸得叮当作响,也砸在了裴岐的脸上。

“啊!!!!!”

当我看清男人的相貌时,我也惊恐地尖叫起来。

我面前的男人高高瘦瘦,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弱不禁风。这怎么可能是像黑熊一般的裴岐?

我连忙往后缩,同时大喊道:“有刺客!快来人啊!”

丫鬟们鱼贯而入,侍卫也呼啦啦跑来一片。

我面前的男人轻笑一声,扭头对着下人们挥挥手:“夫人在与本将军玩闹,你们下去吧。”

丫鬟们沉默地行礼退下,还轻手轻脚地把门带上了。

但是你们那一副“将军和夫人玩得真野”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啊?还有,我眼前这个面若冠玉、醉玉颓山的人真是裴岐?不会是在边疆这几年被掉包了吧?

在裴岐坐在床下连喝三盏茶,细说我被他吓晕的经过时,我渐渐接受了从前的小黑熊变成“狗”的事实。

虽然目前看起来是只漂亮的“狗”,可还是太大只了。

裴岐虽然瘦了,但是很高很高,给我的压迫感依旧强烈。我心中不禁暗暗嘀咕:这压迫感,还真是让人难以忽视啊。

“既然夫人已经信了,交杯酒也该喝了吧?”

裴岐端着两只小巧的酒盏,我颤颤巍巍地接过手,挽着他的手一饮而下,大有舍生取义、慷慨赴死的架势。

就算裴岐变好看了又怎么样?从小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冲散的。我心中依旧有些忐忑不安。

我与裴岐第二次见面是在我姐的及笄宴上,当时我十岁。

我在后院与好不容易见面的小姐妹玩耍,欢闹之际,一股邪风将我的帕子吹走了。

裴岐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一把长刀从我眼前不远处的地方飞过,将帕子钉在了亭柱上。

他像堵小山似的,握着刀鞘一拔长刀,刀尖扎着手帕递到我面前,冷飕飕地盯着我。

那瞬间,我总觉得他要用刀抹我脖子,我哆哆嗦嗦地将手帕从冰冷泛着寒意的刀上取了下来。

当天夜里,我便做起了噩梦,紧接着又病了。

我脑袋里迷迷糊糊地想起了以前的事,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又把我拉回现实。

“夫人,这一杯你也代饮吧,为夫用不上。”

裴岐靠近我,把他那杯酒也喂给我了。

我脑袋里更晕了,完全没办法思考那句“用不上”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身上燥热得很,意识开始飘散了,隐约听着他叽叽咕咕说些什么。

裴岐欺身压上来,我想拒绝的手变成了拉扯,我甚至还摸到了他藏在衣服之下结实的腹肌。跟铁一样硬,让我心中不禁一颤。

到最后,我意识完全拢不起来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吓人不吓人,女子不女子的。只记得我被他折腾得疲软不堪,连连求饶他才放过我。

翌日起来的时候,我嗓子都哑了,也反应过来那两杯酒中都有药。

我看着睡在我身侧的裴岐,气得不行。明知道有药还灌给我,这人果然和以前一样恶劣。我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我越想越气,一脚踹在裴岐身上,我瞬间飙泪。这人怎么连骨头都这么硬啊!疼死我了。

“夫人,以后有气不如打这儿。”

裴岐忽然侧过身来,一手拉着我的手放到他脸上,一手揉着我的脚。

我看他贱兮兮的样子和不安分搓着我脚的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猛地抽回手,想要再次教训他一番。

后来?后来裴岐就顶着巴掌印带着我去见家中族老了。

恼羞成怒之下打了裴岐,我心里也挺不安的。毕竟我还记得当日裴岐还了帕子,我又吓病之后,我爹连着跟裴老将军吵了半个月的架。

最后还在相府门口立了牌子:“姓裴的禁止入内。”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公婆,我听说裴夫人是最护犊子的,而且泼辣骄横。今天我让她儿子顶着巴掌印出来,明天她还不扒了我一层皮?

就算我爹是相爷也不行啊,估计能连我爹一起扒了。我心中忐忑不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真是辛苦你了,瞧这脸白的,昨夜肯定没休息好吧?”

裴夫人拉起我的手,目光揶揄地看向裴岐。

旁边的女眷们也都嘻嘻哈哈笑起来:“小岐也太不会心疼人了,看你把晏儿折腾的,一会儿带她好好回去休息。”

我听着露骨的话,羞得满脸通红。但我发现裴岐这人脸皮也厚,别人打趣他不仅不知羞,还得意地抬抬下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巴掌印似的。

呵呸!裴岐这个狗男人,这是想告诉所有人我是个悍妇吗?我心中暗暗腹诽,对这个厚脸皮的男人又多了几分不满。

但后来,我着实是发觉了,裴岐起初给我的印象有误,他压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狗男人”,他简直是真真切切地“狗”到家了呀!

皇帝大婚特许他半月不用上朝,他倒好,竟真的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除了归宁那天,他陪着我一同回了趟相府,此后便半步都未曾离开过将军府,甚至就连我那小小的院子,都成了他的“专属领地”。

我洗漱时,他就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我吃饭时,他便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地陪着,时不时还给我夹菜;我浇花时,他也亦步亦趋地跟着,还时不时伸手碰碰花瓣,惹得我直瞪他;就连我吃蜜饯,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专注的模样,让我心里直犯嘀咕:他到底在看什么呀?难不成怕我噎着?

我小时候养的那只狗,都没他这般能黏人。我心里不禁暗自嘀咕:这裴岐,莫不是把我当成他的专属“宝贝”了?

当我吃到第三块蜜饯的时候,他那腻人的眼神终于让我忍无可忍。我眉头一皱,抬手就将蜜饯朝他砸了过去,心里想着:看你还盯不盯!裴岐却乐呵呵地伸手接着,依旧托着脸,一脸笑意地看着我,动作十分自然地把那半颗蜜饯扔进了嘴里,还嚼得津津有味。

我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那是我吃过的!”裴岐却歪着头,满不在乎地说:“我看见了,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没吃过。”我听了这话,忍不住一阵恶寒,从小到大,我就没跟人分食过东西,只有我家的狗会捡我剩下的吃。巧了,那只狗也喜欢捡我的蜜饯吃。我心里不禁感叹:裴岐啊裴岐,你可真是“真狗”啊!

然而,这种黏人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丫鬟们帮我整理嫁妆的时候,翻出了一本全是美男的画册。裴岐以为是出自我的手笔,便拿过去仔细端详起来。

他越看脸色越难看,那原本白皙的脸庞此刻变得阴沉如墨,越看捏着画册的手越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骨头似乎都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旁边的丫鬟们吓得跪了一地,还有几个机灵的丫鬟,赶忙替我辩解:“画册许是被其他人故意放进去的,将军玉质金相、长身玉立,这画册上的人怎么能和将军比呢?”

小丫鬟说完这话,裴岐的脸色愈发阴沉了,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他抬手想狠狠地甩册子,可最后似乎又忍着怒气,随手把册子一丢。我瞥了眼那个替我说话的丫鬟,心里有些感激,便走过去把册子合上,轻声问道:“刚刚谢谢你替我说话了,你是将军府里的家生子?”丫鬟恭敬地回答:“玉桥是头几年被夫人买进来的。”

我拿着册子走了出去,心里却有些恼怒:我可真得好好“谢谢”玉桥,要不是她,裴岐也不会那么生气。裴岐和我都清楚,我从前是有些怕他的。

我和裴岐第三次见面,是在我十二岁那年。那时,长姐有了身孕,娘亲带着我去庙里住一段时间,给长姐和她未出世的孩子祈福,顺便也给我自己求个姻缘。

我虔诚地对着观音菩萨说:“我希望以后我的夫君是个温柔儒雅的人,就算不儒雅,也要纤瘦一些,可不能像裴家少爷那样粗狂骇人。”可谁能想到,下一秒,我的丫鬟就颤抖着喊了我一声。我心中一惊,回头一看,原本空空如也的殿内,裴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

而且他当时紧攥着拳头,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可怕,肯定是听到了我的话,气得不轻。我当时心虚又害怕,感觉自己的小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匆匆道歉后,便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了。

因果报应,在我下台阶的时候,腿一软,整个人摔了下去,结果腿断了,又养了一年。当时我就在心里想:裴岐就是我的灾星啊!不过摔断腿的事也不能全怪他,谁让我先说人家的坏话了呢。反正裴岐应该是很清楚,我不喜欢他之前的样子。刚刚玉桥的那句话,肯定把他之前的火气全勾起来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忧:他不会又要发脾气吧?

裴岐应该是气得不行,提前结束了休沐,回营上朝去了。于是,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开了,都说我不得将军宠爱,让他烦得连将军府都不待了。

结果这话就传到了我爹耳朵里,当天他就乘着马车,气势汹汹地要接我回娘家。我接到信赶到前院的时候,我爹和我公爹已经吵起来了。

我爹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我家晏儿不是除了你们家就没人要了,裴岐既然不喜欢她,那正好一拍两散。”公爹也不甘示弱,反驳道:“不是?不是个屁!裴岐带着有孕的女人回来,你们裴家还有什么解释的?”我爹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什么原因?我不听!我就要接我女儿回家!”

我爹从开始的讲道理,到后来堂堂相爷用词越来越不雅,最后直接蛮不讲理了。我忍着笑走进去,我爹看见我来,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说:“走,这破将军府不待也罢,满院子连朵花都没有,哪儿配得上我家晏儿了?”

我喜欢花,所以相府里到处都是盛开艳丽的花。秋有菊花,金黄灿烂;冬有梅,傲雪凌霜,府里四季常有花开不败,宛如一个美丽的花园。我爹看将军府哪哪都不顺眼,拽着我就往外走,我公爹急了,大声喊道:“愣着干什么?拦住啊!”

侍卫们瞬间堵了门,我爹撸撸袖子,再看看人手里的佩刀,胡子一歪,转头又跟老将军吵架去了。这时,婆婆拉起我的手,关切地询问:“晏儿啊,你和裴岐吵架了?”我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算是吧,他看见了我收集的美男册。”

我爹气势如虹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可能没想到吵架的源头在我。他挠挠头,有些尴尬地说:“多大点事啊,当初你娘我为了看俊俏男人,还特意去南风倌——”婆婆一听,连忙打断他:“夫人!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公爹拽着我婆婆去旁边嘀嘀咕咕,我爹这会儿觉得不占理,也拉着我到另一边,小声询问:“真是因为你那些画册啊?”我苦着脸点头,说:“真的。”我爹又问:“那你告诉爹,你喜不喜欢他?不喜欢咱也回家。”

我爹想带我回家,那绝对不是做戏。从小我爹就疼我,我娘说我小时候生病,我爹总是愁得一夜一夜睡不着觉,只守着我,生怕我哪不舒服了他听不见。后来家中医书多得摞起来比我都高,府中也是常有郎中住着。我闯祸了他也只会哈哈大笑,抱着我哄我开心,让我不要害怕。同样都是把他砚台打碎,我兄长被罚抄书,我被罚多吃两块点心压压惊。我爹对我的偏爱,有时候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他说要接我回去,估计今天就是皇帝来劝,我爹也敢给他表演个当场撞柱。

只是我现在说不好是不是喜欢裴岐,我自幼体弱,甚少出门,更没接触过几个异性。唯一印象深刻的,也就是裴岐了,但的确不是什么好印象。前几日他黏着我,陪我吃饭,哄我开心,变着花样的逗我,我心里是有些开心的。可一想到府中还住着位有孕的女子,我咬咬唇,轻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陛下赐婚,也就不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了。”我话音刚落,就见裴岐握着刀站在府门口,正目光深幽沉沉地盯着我,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心思。完了,这下裴岐更生气了,我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我爹是相爷,裴家又是武将,皇帝能让联姻已经是不可思议了。为避免传出什么惊世的谣言,我匆匆把我爹打发走了。

当晚吃饭的时候,气氛十分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我公爹和婆婆见情况不对,端着碗就跑了,公爹还把他夫人最喜欢吃的菜也一并带走了,那模样就像两只仓皇逃窜的小老鼠。

裴岐就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面无表情地吃饭,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吃得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我爹问我的那句“喜不喜欢”。其实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喜欢是什么。是像裴岐那样黏着我,还是像爹娘那样相互陪伴?我越想越糊涂,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将军,如夫人身体不适。”门外丫鬟来报,如夫人就是他带回来的女子。裴岐一言不发地起身,只看了我一眼便出去了。那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我看不懂,也不想去懂。

我继续夹菜吃饭,可吃着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滴在碗里,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我心里委屈极了:还不如刚刚跟我爹回相府了,至少在那里,我不会这么难过。

当晚深夜,裴岐还没回来。我咬着唇,摸着肚子,心里有些慌乱。我扭头看向了夏儿,犹豫了一下,问:“你说现在喝避子汤还来得及吗?”夏儿满脸震惊,随后又心疼地坐在脚踏上,轻声说:“小姐,其实您要是有个孩子,将军应该会……”我打断她的话,坚定地说:“我不想要。”我揪着被褥,心里想着:裴岐都有孩子了,还要我的孩子干什么?这门亲事一开始就是羞辱,裴岐就是小心眼的为了几年前的那句话报复。我愤愤地翻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忍不住委屈地红了眼睛。既然都有在意的人了,他前几天又装模作样给谁看呢!真是个狗男人。

裴岐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我不说,夏儿也不提,只每日想法子哄我高兴。她让人在院子里搭了秋千,还在院子里摆了画架,希望我能找到一些乐趣。后来院子里甚至多了满院的花,花香清心安神,我心里反而不烦躁忧郁了。看不见裴岐就看不见,没这个狗男人我照样开心。

但也有看不下去的人。这天,玉桥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边,说:“夫人,将军一连好几日不来,恕奴婢多嘴,您得想想办法了呀。”我看着玉桥,端起她倒的茶,慢悠悠地问:“想什么办法?”玉桥眼睛一亮,说:“您是这府里将军少夫人,夫人虽然没将管家的权利给你,但您也是有权管着府中人的,更何况是位无名无分的,随便找两个借口敲打敲打,即便是出什么事了,您是相府嫡女,将军也——”

玉桥试探地看着我,我直接将手里的茶盏摔了出去,茶水溅了她一身。她似乎被我这凶狠的目光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我站起身来,大声说:“我景晏还不至于容不下个双身子的,裴岐他爱来不来,离了他我还能活不下去?”玉桥扑通跪了下去,我让夏儿领着她去找我婆母。既然当初是她买进来的人,要怎么处置也就交给她。我看不惯这种会算计的人,第一次我只当她是个年纪小怀春女孩,可她居然怂恿我对一个孕妇下手。心思这么狠的人,即便婆母不处置她,我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了。

我烦闷地看向画中,寥寥几笔竟然出现了裴岐的神韵,我气得一脚踢翻了画架,大声骂道:“狗男人,吃土去吧。”

玉桥被无情地打发出了府邸,与此同时,裴岐也风尘仆仆地归来了。

他仿佛消了心头之气一般,依旧是一有空闲就陪我共进餐食,我作画时,他便在一旁专注地翻阅兵书。

若是换做从前,他这般举动,我或许还能勉强接受,心中泛不起太多波澜。

然而,一想到他前段时间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如今又这般若无其事地归来,仿佛一切未曾发生,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心里暗骂:他莫不是脑子有病?

说不定,他就是从婆母那儿听闻我不愿意加害他的如夫人,觉得我宽宏大量,便回来陪我演这出戏,真是虚伪至极!

“滚出去!”我满腔怒火,没好气地瞪向裴岐。

裴岐却也不恼,单手悠然地握着兵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调侃道:“都说相府之人儒雅高贵,怎的脾气都如此暴躁?”

“是你们裴家没一个好人!”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想,裴家和景家绝对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

不然,我爹在朝堂几十年,从不与人结怨,怎么就偏偏跟我公爹不对付呢?

“晏晏,坐过来。”裴岐轻轻拍了拍他身下的软榻,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我扭过脸,故意不搭理他,心里嘀咕着:让我过去就过去,我堂堂相府千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啊!

裴岐却冷不丁地将我抱了起来,吓得我连心里话都变了调。

“晏晏,偏院那位夫人与我有关系。”裴岐话音刚落,我眼眶一红,一巴掌狠狠地甩了过去,使劲咬着唇,压着心底的酸涩,冲他大喊:“我不想听,你们爱有什么关系就有什么关系!”

裴岐绝对有病,我不问他便不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两厢安好不行吗?非得往我心里扎刺,让我难受。

裴岐挨了一巴掌,却也没松开我,反而抱着我坐在了塌上,只是伸手轻轻捏开了我咬着唇的嘴。

“我与她有关系,但并非男女之间的那种关系。晏晏,洞房那天我已经跟你说了。”裴岐耐心地解释着。

我第二个巴掌已经蓄势待发,他的话却让我连忙停了手。洞房那天?我喝了带药的酒,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哪儿知道他说了什么?

裴岐笑着拉住我停在半空的手,轻轻地放到他脸颊上,“如夫人算是我嫂夫人,她相公为了助我破城,深入敌城当细作,破城时他身份败露,没能回来。”

我惊措得说不出话来,裴岐拉着我的手给他揉脸,“她相公临死前将嫂夫人和他的孩子交给了我,他说怕敌军细作报复,只求我庇佑他们母子平安。”

“人放在眼皮底子才安全,细作也查不到将军府来,我想着至少等孩子大了,才能安心的让嫂夫人自立门户。”裴岐缓缓地说着,我心底愈发地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我误会了,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愧疚。

“所以,晏晏,我脸疼。”裴岐抱着我,委屈地开口。我红着脸,伸手给他揉了揉。

结果揉着揉着,裴岐就把我抱上了床,一直折腾到入夜,他又匆匆出门,我这才反应过来,还没问他这几日都忙些什么呢。真是好气!

知道偏院住的是嫂夫人后,我心里没了隔阂,便主动去了偏院。

嫂夫人见到我来,还很意外,随后也会心一笑,“将军把我的事跟你说了?”

“说了,如夫人应该多出院走动走动才是,对生产的时候有好处。”我拉着她的手,关切地说道。

如夫人也挽着我,笑着说:“你年纪不大,懂得倒是不少。”

“是呀,我长姐有孕的时候我照顾她好几个月,你放心,我也会照顾好你的。”我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和嫂夫人渐渐成了好朋友,她告诉我很多事。例如她之前不敢出院子,是因为不知道裴岐把她身份的事告诉我,怕我误会害她的孩子。

也告诉我,她相公和裴岐是好兄弟,还说裴岐有位心上人,是个既挑剔又胆小的主儿。

那位心上人喜欢身体清瘦的,为此裴岐在边关一边御敌,一边找各种法子让他既不会失了力气,还能清瘦下来。

嫂夫人说裴岐的心上人是我,我有些不相信。我和裴岐不过是就见了三面,每次还都不欢而散,他喜欢我什么呢?

我还跟嫂夫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裴岐之前并没有去她那里,她也不知道他最近忙些什么。

我打算等裴岐空出来好好问问他成天都忙些什么,顺便也想问问他喜欢我什么。

但裴岐最近几乎天天深夜回来,我话都没跟他说上两句,就被他亲得晕头转向,再之后就……以至于话还没问上,我先出事了。

嫂夫人孕中吃不下去饭,我想着买些酸甜的果子给她开开胃。我担心下人不会挑,便亲自去了街上,没想到在天子脚下,我竟然遭遇了绑架。

他们说着外邦的话,把我关在郊外的山中小屋。我透过窗户,只能看到群山环绕,这些人也不跟我说话。

山中阴冷潮湿,我吃不好睡不好,在被关的第二天就开始发热,第三天整个人就要烧迷糊了。

恍惚间,我听见门开的声音,一个长相比曾经的裴岐还凶的人蹲在我面前,狠狠地掐住了我的脸。

“说!裴岐的夫人到底在哪儿?”他恶狠狠地问道。

我虽然脑子迷糊,但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只是我不敢贸然确认他们到底把我误认成谁,只能含糊地问他:“你找他夫人干什么?我对裴岐应该更重要吧?”

男人冷笑一声,把我脸甩开,“你就是个死人的夫人,裴岐心狠手辣能在乎你?我给你个机会,把裴岐夫人引出来,否则……”

他手中的弯刀落在了我的肚子上,这会儿我反而不害怕了。捅呗,我肚子现在连饭都没有,被关三天只喝上几口水。

但我还是不想死的,我想问问裴岐,他的心上人到底是不是我。于是,我答应了他们帮忙引裴岐夫人出来。

之后,他们就把我送回了京城。他们没有先把我送回将军府,而是派两个人跟着我,让我在街上转了一圈。

甚至好几次他们故意带我往巡防营的队伍身边走,我猜测他们是怀疑我的身份,又不敢确定。

估计会把我错当成嫂夫人,大概就是因为我当时扶着腰问酸果子酸不酸吧。

托裴岐的福,过去的几年我不是养病就在养伤,很少出门走动。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相府和将军府有我这么个人,却不知道我到底长什么样。

跟着我的两个人见没人理会我便放下心来,压着我去将军府的后门,让我喊裴岐夫人出来。

我硬着头皮敲门,反正现在这里已经是将军府的地盘了,就算被拆穿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

但我没想到,我真敲出来个裴岐夫人。

我和那位“裴岐夫人”一起被抓回去的时候,我眼底还藏着不解与疑惑。这是哪儿冒出来的?怎么还有人当着本尊冒充本尊,本尊还不知情的?

而这位“裴岐夫人”也属实话多得惊人。一路上那些外邦细作只说了一句:“你就是裴岐那个贼人最在乎的人?”

接着这位姐妹就说了一路,滔滔不绝:“那是当然,你也不打听打听,京城一条街谁不知道裴岐最喜欢我?”

我怪异地看她一眼,这妹子却置若罔闻,继续口若悬河:“裴岐刚去边关什么样?现在什么样?从山中土匪变成俊俏郎君,那都是为了本夫人。”

“还有啊,裴岐从小就喜欢我,偷偷摸摸地蹲在我家墙边看我,让相……我爹逮住揍了好几回。”

“他为了我还遍寻名医治腿伤,哎对了,当初不还从你们手里抢了治伤的秘药吗?”

“哎哟,你们那药真好使啊,本……夫人的腿一下子就好了,活蹦乱跳的那叫一个结实。”

马车外的几个外邦人恶狠狠地喊着闭嘴,我看向她,她也笑眯眯地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揶揄和戏谑。

她冲着我无声地说了几个字,我看懂了,也脸红了。那几个字是:“夫人,这些事可不是编的呀。”

到现在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了,这位姑娘应该是裴岐派来的。但他也太莽撞了,让个瘦弱的小姑娘来做这么危险的事。那些可都是外邦细作,不要命的啊。

直到我看到了这位『瘦弱』的小姑娘,一脚踹晕个细作之后,我沉默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她比裴岐还能打。

9.

我们刚被带到山中的小屋外,我身边的姑娘就一脚踹了出去,三五下的撂倒马车外的人。

我站在马车边还没反应过来呢,裴岐率领一队人马赶过来,包围了小院。

那姑娘带着人冲进去把所有细作按住揍了个遍,裴岐啥也没干,一下马就抱住了我。

「晏晏,对不起,让你受惊了,你打我吧。」

裴岐拉起我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打,我连忙喊他,「饿了三天,没劲儿,先攒着吧。」

「行,回家吃饱了再打。」裴岐抱着我上了马,对院里的姑娘喊道。「带你嫂子先走了,做好善后。」

英勇无比的小姑娘挥了挥手,「嫂嫂生的好看,你不瘦下来还真没希望。对了义兄,我把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告诉了嫂嫂,不用谢我啊。」

我回头看裴岐,我看他那个眼神不像是要谢的样子,倒像是要吃人。

这下我更好奇了,不就是偷偷摸摸喜欢我吗?这有什么好见不得人的?

结果我刚回到府上沐浴完吃饭的时候,裴岐顺手把搓衣板也拿来了。

我刚夹一块肉,还没放嘴里呢,他把搓衣板一横,啪叽跪那了。

怎么着?将军府没落到我吃块肉都得跪着求我别吃吗?

「我错了晏晏。」

裴岐什么也没说先认个了错,我也没什么说,只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我倒要听听,他以前背着我偷偷摸摸做了什么。

「你在宫里走丢的那次,是我把宫女都支走的。」

我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碾着嘴里的肉。

「那天的帕子,是我用内力吹走的。」

我,我忍,我倒要看看第三次他们怎么说!

「晏晏养病的期间,上门提亲的人那些人也都是我打走的。」

我惊了,还有这事?

我爹娘怎么没说过还有上门提亲的人啊?

但凡有上门提亲的,我还用得着看进士画册?

「还有呢?」

我佯装全都知道的模样诈他,裴岐歪着头思考半天,「还有就是……你求姻缘的那天,我是特意去寻你的。」

我心里激动的都要搓手了,终于要来了。

快交代吧,你是对我下毒了还是在台阶上做手脚了?

「那日原想向晏晏表明心意的,但没想到听到了那些话。」

我激动的心情瞬间呆滞,这和我设想的不太一样啊。

「我在边关这几年一日未敢懈怠,总算变成晏晏喜欢的模样了。」

裴岐跪在那儿,笑的时候一直看着我,好像眼里只有我。

我还不死心,但已经有点心虚的问道,「那我摔下楼梯的事……」

「我没想到我会把你吓成那样,也是那次才知道你是真的怕我。」

裴岐说完自责愧疚的低下头,我连忙把脸转向另一边。

好丢人,果然那天只是我被吓到腿软摔了下去。

这该死的老鼠胆子。

「那你怎么就知道你变了模样我就喜欢你了?万一我不喜欢,你求赐婚圣旨岂不是属于强迫我?」

我虽然心虚,但我嘴硬。

裴岐却轻笑着起来,「晏晏这是承认喜欢我了?」

「谁,谁说的啊?我才不喜欢你!」

我脸上已经烫的要冒烟了,不用看都知道一定红透了。

「不喜欢也没关系,就算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也要把这颗瓜扭到我家的院子里来。」

裴岐俯身凑过来就要亲我,我一巴掌甩了过去。

「没让你起来!」

我害羞的抓起两个鸡腿就跑了出去,蹲在廊下使劲吹着风。

裴岐真是太不要脸了,居然背着我做那么多事。

不过我也想到了很多奇怪的事。

为什么从宫里回来那次,我爹会守在我床上前,跟我一起骂裴家的时候,会说裴家的小子真是胆大妄为。

为什么我第二次被吓到养病,后来很多日窗前都会悄无声息的出现一盒蜜饯。

那盒蜜饯!

我突然想起来那时候我养病,夏儿盯着我不让我多吃蜜饯,说是会冲药性。

但是每次我吃剩下的蜜饯,都会消失不见。

我和夏儿一直都以为是我养的狗偷吃的。

「裴岐!」

我转身冲进屋,裴岐真就老老实实的又跪了回去。

他看我回去眼神亮亮的盯着我,我一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我抬手看了看手里的两只鸡腿,把没咬的那只递了过去,「吃这个。」

但裴岐却直接低头咬住另只手里的鸡腿,而后仰头看着我。

我嫌弃的瞪他一眼,裴岐把鸡腿从嘴里拿出来,「是你自己说的,不能浪费粮食。」

我恍然的看着他,我好像想起来了。

在宫里的那次,不是我和裴岐的第一次见面。

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更小的时候。

那年冬天特别的冷,不少灾民涌入京城,我父亲带动不少官员一起施粥。

我非要凑热闹跟着去,还捡了半块馒头要吃。

当时有个高高壮壮的胖子一把拍掉了馒头。

我仰着头很认真的告诉他,不能浪费粮食。

然后?

后面我有些记不住了,我甚至已经忘了那会裴岐长什么样子。

隐约记得就是从哪儿开始,我对比我高很多壮很多胖很多的人产生了阴影。

我眯着眼睛看向裴岐,让他老实交代。

裴岐摸摸鼻子,试图想用吃鸡腿转移注意力。

我一把夺过来鸡腿,「你不说我就丢出去喂狗,喂狗喂猪就是不喂你。」

裴岐无奈又心虚的看向我,「后面就是我又把你的馒头抢走了,然后你就吓哭了。」

「好啊,原来你那么早就惹过我了!」

合着我小时候被那小霸王吓得连做好几夜噩梦,都是拜他所赐!

我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就要砸过去,裴岐连忙起身抱着搓衣板跑。

「那也不怪我啊,是岳丈说你看见什么都想试试好不好吃,让我去看着你,我也没想到我小时候那么吓人啊。」

裴岐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

只是这一追就是一辈子,并且裴岐深刻的领悟到了一件事。

而且还会极其认真的给他儿子和干儿子传授经验。

「喜欢谁家姑娘,就去吓唬她,然后再变成她喜欢的模样,到时候你们——哎哟!」

两个小孩看着他,齐齐的笑话他,「到时候就会被娘子打一辈子啦。」

裴岐捡起我丢出去的书,看着书里面的字嘿嘿笑起来。

甘之如饴。

那些蜜饯到最后我也没问到底是不是他送的,但是往后每年我吃的蜜饯,都和那年一样,是我喜欢的口味。

10.番外。

我是裴岐,将军府的小公子,也是景晏口中的狗男人。

我狗吗?我自己不觉得。

我只是从小就比较在意那个爱哭的小丫头。

雪灾施粥,当时还是伯父的相爷告诉我,他家晏晏贪嘴儿,但雪天寒大她吃了东西要生病的。

于是我被派去监督那位娇气的小千金。

结果我去的时候发现伯父还真没说错,小丫头贪嘴捡到半块馒头也想尝尝。

我眼看着她张着糯糯小嘴,赶紧把她手里的馒头打掉。

结果小丫头还告诉我不能浪费粮食,捡起来还想吃,真是倔。

我再打。

然后小丫头哭了,稳重的相爷抱着她哄好半天,还吹胡子瞪我好几眼,回家我爹又把我揍一顿。

后来我听说皇后有意早早定下太子妃人选,相府的小丫头也被宣进宫,我也求着我娘带我进去了。

听说那次小丫头病了好久,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在寻她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皇后属意相府的两个千金,似乎想都要了。

但说话的人想抢一个,毕竟相府的景伯父桃李满天下,于官于民他口碑极佳,只要他支持皇子在朝中也会顺风顺水。

而她想抢的,就是最受宠的小女儿景晏。

我暗暗听她们商议,一会儿趁着带小丫头出去玩的时候,要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当时心里挺不高兴的,小丫头身子娇气,而且胆子还小,估计会被吓到吧?

于是我在那些宫女要动手时,把所有宫女都打晕了。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小丫头看见我就晕了过去。

害,可能是我今天穿的衣服不对。

那天出宫后,我又被爹打了一顿,还跪了几天祠堂。

倒不是因为我打晕几个宫女的事,好像是相府的小丫头又病了。

跪祠堂那几天我整日想着小丫头,出来后也有些魂不守舍。

我爹告诉我,女子大多喜欢威风凛凛的,就像我娘对他那叫一个死心塌地。

于是我被我爹带去了军营,我总觉得爹是在套路我,但我不在意。

我要变得威风凛凛,然后让小丫头对我刮目相看。

听说小丫头的长姐及笄,我趁着这个机会去了相府。

我躲在暗处看见小丫头玩的开心,我反思了一下前两次的出场方式,我决定这次要来个惊艳的。

我起手用内劲吹走了她的帕子,再帅气的丢出刀稳稳扎住帕子。

怎么样小丫头?许久不见,我现在很厉害了吧?

我自认潇洒的拔刀把她的帕子递过去,但我看小丫头的表情,怎么觉得有点大事不妙呢?

后来我才知道,是真的不妙。

小丫头又病了。

这次病的很严重,景伯父天天上门跟我爹吵架,说我们将军府都是莽夫。

不得不说相爷不愧是读书人中的翘楚,字字珠玑说的我爹头都抬不起来。

我也没闲着,趁他们吵架的时候溜进相府。

我没敢出现在她面前,只是看她喝药苦的小脸皱在一起,我便悄悄的给她送蜜饯。

她吃的很开心,但每次都会剩下很多。

没关系,我吃就是了,我要是敢扔让她知道了,估计又该哭了。

不知怎的,我似乎习惯每天趴在相府墙上偷偷看她了。

看她笑,看她闹。

但我也没看多久,我被相府的人发现了。

温文尔雅的景伯父冲着我冷笑,顺便立了块牌子。

姓裴的禁止入内。

行,不进就不进,我在外面看。

可是看的时间久了,我发现我越来越在意她,甚至看到有人上门提亲,我心里很不高兴。

他们这些公子哥儿照顾的好小丫头吗?

她娇气又体弱,脾气还不小,嫁到谁家都会受欺负。

于是我天天堵在相府外,来一个我打回去一个。

我白天威风凛凛守相府的门,晚上回去跪祠堂听我爹说相爷是怎么骂他的,两不耽误。

直到有一日,景伯父告诉我小丫头会去寺庙,他让我也去。

我当时还跟高兴,以为伯父终于被我感动了。

结果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伯父是想让我死心。

小丫头不仅不喜欢我,她甚至一直怕我。

难怪见她两次,她都会生病。

我正伤心呢,小丫头的婢女尖叫一声,我冲出去看见她摔下台阶,我的心揪揪着疼。

这时候我就知道,我裴岐这辈子要娶的人,只能是她。

我把小丫头送回府,向我爹立下军令状,此去边关必会退敌破敌,让他在京中帮我守好相府的门。

小丫头喜欢瘦的,那我就减重。

我在边关疯了似的一边退敌,一边控制着自己的身材。

我用了三年时间,军令状我做到了,看着镜子中纤瘦的模样,我觉得这次小丫头应该不会再怕我了。

回京的时候皇帝问我要什么奖赏。

我说用三年战功换一道赐婚圣旨。

我要娶相府家的嫡幼女,景晏。

皇帝并不意外,甚至亲手写了圣旨,乐得合不拢嘴。

「朕早就知道你盯上人家姑娘了,不过这次朕写了圣旨,景相怕是要给朕添好多活了。」

我笑了笑,相爷肯定又要上裴家骂街了。

但那又怎么样?我认为只有我能保护好晏晏。

她从前是娇气的相府千金,那以后就是娇气的将军府夫人。

强扭的瓜甜不甜再说,反正我要让这颗瓜安安稳稳的在我家院子里,继续当快快乐乐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