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泥鳅精闹笑话
发布时间:2025-08-25 00:38 浏览量:9
临河村有句俏皮话:“河里鱼多不愁吃,村头王哥不愁事”。这话里的 “王哥”,就是村里的渔夫王老实。你问王老实长啥样?村里人能给你唠半天:他往河边一站,跟半截泡过水的老松木似的,身高六尺五,肩膀宽得能扛着两个大渔网走三里地,胳膊上的肌肉鼓鼓囊囊,跟塞了俩腌菜坛子似的。常年握鱼竿的手掌满是老茧,指节粗得能跟河底的鹅卵石比,腰间那把青铜鱼叉磨得发亮,水里的鱼虾鳖蟹见了他,那是虾米见了鲶鱼,掉头就窜,连个泡都不敢冒。
就说上礼拜吧,王老实撒网捕鱼,日头刚偏西就挑着担子往回走。竹筐两头装着二十斤鲫鱼、五斤河虾,还有条二斤重的鲤鱼,沉甸甸压得扁担 “咯吱咯吱” 响。刚到村口,正在捶衣裳的李婶就喊:“哟,老实回来啦!这又是满载而归啊,你这手艺,真是龙王爷赏饭吃!” 旁边纳鞋底的张大叔也搭话:“可不是嘛!前儿个我家小子去钓鱼,钓了半天就钓着个塑料瓶,跟老实比,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王老实笑着摆摆手,嗓门跟破锣似的:“婶子大叔客气了,都是混口饭吃,运气好罢了!”
可最近这十天,临河村却没了往日的热闹劲儿。为啥?河里出了个妖精,还是只公泥鳅精!这妖精长得邪乎,足有两尺长,滑溜溜的黄皮跟抹了菜籽油似的,一双小眼睛在水里亮得能当探照灯使,尾巴细得能缠上筷子粗的芦苇,算下来得有八十年修为,眼看就要化成人形了。它偏不安分,天天夜里上岸祸害村子,今天偷刘家的渔网,明天搅浑李家的水井,闹得人心惶惶。
前儿个后半夜,刘大爷家的渔网 “哗啦哗啦” 响,老刘头抄起扁担就往外跑,到河边一瞅,三张新织的渔网全被啃出了窟窿,网眼里还缠着几根泥鳅黏液,腥气得呛人。老刘头气得直跺脚:“这挨千刀的妖精!我还指望这渔网换钱给孙子买书包呢,这可咋整!” 昨儿个一早,李四又在井边哭丧:“我的水井啊!刚淘干净的井水,一夜之间就变浑了,还漂着腥臭的黏液,这妖精再不除,咱们村的水都没法喝了!”
村民们聚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你一言我一语,愁得直叹气。还是李婶说:“咱们别在这儿干着急了,去找老实啊!他捕鱼的本事那么大,对付一只泥鳅精,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伙一听,都觉得在理,赶紧拎着自家攒的鸭蛋、咸鱼,往王老实家走。
王老实正在院子里补渔网,见一群人涌进来,还以为出了啥大事。等听完村民们的话,他 “啪” 地把针线往网眼里一插,拍着胸脯说:“大伙别愁!一只泥鳅精而已,包在我身上!咱们这就去设陷阱,保准让它有来无回!”
王老实领着村民们,在河边浅水滩选址,指着泥地说:“在这儿挖三尺深的坑,坑底铺满带倒刺的竹片,再盖上水草和淤泥,这叫‘请鱼入瓮’,保管它钻进去就别想滑出来!” 村民们听了,立马扛着锄头、铁锹忙活起来,挖坑的 “砰砰” 声、削竹片的 “咔嚓” 声,在河边响了大半天。路过的卖糖葫芦的小贩见了,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干啥呢?挖这么多坑,是要种藕啊?” 张大叔摆摆手:“小贩小哥别问了,咱这是捉妖精呢!等捉着了,让你也开开眼!” 小贩听了,吓得赶紧推着车子跑了,嘴里还念叨:“这临河村咋还闹妖精,可不敢多待!”
到了夜里,月亮躲进了云层里,河边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青蛙叫声都没了,静得让人发慌。那公泥鳅精果然滑溜溜地上岸了,小眼睛在暗处扫来扫去,鼻子 “咻咻” 地嗅着,直奔李四家的水井 —— 它前几天就盯上了那口清甜的井水。刚要钻进井口,脚下一滑,“扑通” 一声就掉进了陷阱里!坑底的竹片跟尖刀似的,一下就扎进了它的皮肉,疼得它 “吱吱” 直叫唤,黄皮上瞬间浸满了黏液,坑底的泥都被搅成了浆糊。
村民们在远处看着,都小声叫好:“中了!中了!这下看它还咋害人!” 可没等大伙高兴多久,就见那妖精忍着疼,尾巴在坑壁上一甩,身子跟抹了油似的 “嗖” 地一下就窜了上来,拖着流血的身子,一扭一扭地逃回了河里。王老实皱着眉说:“这妖精还挺滑头,看来没那么容易除。”
也是这妖精运气好,刚躲进一个隐蔽的河湾,就见水底亮着微光。它凑过去一瞅,竟是一棵百年莲藕!那藕节跟白玉似的,还冒着气泡,闻着就有股清香。妖精哪还顾得上疼,“咔嚓” 一口就把莲藕啃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它身上的伤口就 “滋滋” 地愈合了,黄皮变得更亮,体型也涨了一圈,身上还冒出了淡淡的水光 —— 它竟直接化成人形了!
变成人形的泥鳅精,穿了身黄布长衫,脸蛋白净净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咋看都是个斯文书生,可嘴角藏着的黏液,却没完全褪去。它摸着肚子,咬牙切齿地说:“王老实!这笔账我记下了,定要取你性命,报这陷阱之仇!”
过了些日子,王老实又去河边捕鱼。这天运气格外差,划着小船漂了大半天,只钓了几条小虾米,连条像样的鱼都没见着。太阳快落山时,他又累又饿,肚子饿得咕咕叫,脚底板也被船板磨起了水泡。正拖着渔网往前走,忽然看见前面有座河神庙,庙的院墙爬满了水葫芦,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匾,上面 “河神庙” 三个大字还能看清。
他推开虚掩的木门,院里种着几棵老柳树,柳叶落了一地,一个老和尚正坐在石凳上喝粥。那老和尚穿一身洗得发白的僧袍,头发用布带扎着,脸上满是皱纹,可眼睛却亮得很,跟能看透水底似的。老和尚一看见王老实,就放下粥碗,皱着眉说:“施主,你印堂发暗,最近怕是有水里的灾祸啊!”
王老实心里一紧,赶紧上前作揖:“大师,您别吓唬我!我天天在河边转,跟鱼虾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咋会有水灾?” 老和尚捋了捋胡子,叹口气说:“你常年捕鱼,捞了不少生灵,如今有只妖精记恨你,不出三日,就要取你性命。这可不是普通的鱼虾,是有八十年道行的妖精啊!”
王老实一听,心里 “咯噔” 一下,立马想起了那只被他坑过的泥鳅精,赶紧 “扑通” 一声跪下:“大师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没了,一家子可咋活啊!” 老和尚扶起他,从怀里掏出张纸,研墨写了封书信,递给王老实:“你过河到镇上的南布庄,找老板孙大娘,提我的名字,她自有办法救你。记住,路上别耽搁,越早去越好!”
王老实接过书信,双手捧着,跟捧着救命稻草似的,再三拜谢后,转身就往镇上跑,连脚底的水泡磨破了都没顾上疼。路过河边的小茶馆时,掌柜的还喊他:“老实,进来喝碗茶歇会儿啊!” 他头也不回地喊:“不了,有急事!改日再喝!”
赶到镇上时,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铺子大多关了门,只有南布庄还亮着灯,门口挂着两个黄灯笼,看着挺热闹。王老实推开门,布庄里飘着棉布的香味,几个刚扯完布的客人正算账,一个胖乎乎的大娘坐在柜台后打盹,这就是孙大娘。
孙大娘见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还以为是来扯布的,笑着说:“兄弟,别急,先歇会儿,里头还有好布呢。” 王老实赶紧掏出书信,递过去说:“孙老板,我是河神庙和尚介绍来的,他让我找您帮忙。”
孙大娘接过书信,眯着眼睛看了看,立马变了脸色,赶紧把算盘合上,对旁边的伙计说:“你先看着铺子,我有事要忙。” 然后拉着王老实进了里屋,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彩线和染料,说:“老和尚都跟我说了,你得罪了妖精。我在你后背绣条跃龙门的鲤鱼,等那妖精害你时,这鲤鱼能护你性命。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绣花可痒,你得忍着点。”
王老实半信半疑地脱了上衣,露出结实的后背。孙大娘拿起彩线,蘸了蘸染料,往他背上一扎 ——“哎哟!” 王老实痒得龇牙咧嘴,额头上的汗 “吧嗒吧嗒” 往下掉,手紧紧攥着椅子扶手,指节都泛了白。旁边路过的伙计听见动静,还探头问:“大娘,咋了这是?谁在喊痒啊?” 孙大娘说:“没事,给客人绣个花,你出去吧。”
折腾了一个时辰,一条威风凛凛的跃龙门鲤鱼终于绣好了。那鲤鱼睁着圆眼睛,尾巴大张,鳞片闪闪发亮,跟要从他后背跳出来似的。孙大娘收了他三两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这鱼灵性得很,关键时候能救命。你回去后,别老想着捕鱼,先避避风头。” 王老实穿好衣服,谢过孙大娘,赶紧往家赶。
再说那公泥鳅精,化成人形后,嫌河里冷清,就想着去县衙找机会。他特意在镇上买了身绸缎长衫,摇着扇子,还买了顶书生帽戴在头上,站在人群里,活脱脱一个富家公子。路过的媒婆见了,都看直了眼,差点撞在墙上;摆摊的大爷也小声跟旁边人说:“这公子长得真俊,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爷。”
巧了,这时候县令正在招文书,派了不少衙役在各地挑才子。衙役一看见泥鳅精,眼睛都直了,赶紧上前拦住他:“公子留步!县令大人正在招文书,你这模样,定能入选!跟我们去县衙吧,保准有享不尽的俸禄!” 泥鳅精心里暗喜,表面却装作谦虚的样子,点了点头。
到了县衙,衙役把他带到县令面前。县令一见泥鳅精,当场就笑开了花,手里的惊堂木差点掉在地上,立马下旨让他做了 “文书先生”,还专门给他安排了间书房。书房的家具全是梨木做的,墙上挂着字画,连写字的笔都是狼毫的,还有两个小丫鬟伺候着,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可没过几天,泥鳅精就开始装病。他手捂着肚子,皱着眉,有气无力地对县令说:“大人,小的肚子疼得厉害,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这可咋整啊?” 县令急得团团转,赶紧传旨让郎中来看病。来了好几个郎中,有的摸脉,有的看舌苔,有的开药方,熬了一副又一副药,可泥鳅精的 “病” 一点没好,反而越来越瘦,脸都没了血色。
县令看着心疼,拉着他的手说:“先生,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文书谁来做啊!不管用啥法子,我都要治好你的病!” 泥鳅精眼里闪过一丝贼光,小声说:“大人,小的有个秘方,就是有点残忍,怕大人不忍心。” 县令赶紧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再残忍我都答应!别说是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我都给你办!”
泥鳅精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小的的病,得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的渔夫的心肝,煮成汤喝才能好。要是找不到这样的渔夫,小的怕是…… 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县令一听,心里想:不就是个渔夫嘛,跟水草似的,有啥舍不得的?立马下旨,让全县的衙役都去寻找符合条件的渔夫。这渔夫是谁?自然就是王老实啊!
这天早上,王老实正在院子里晒渔网,“啪啪” 的拍打声在村里都能听见。忽然,“吱呀” 一声,院门被踹开了,冲进来几个穿官服的衙役,手里拿着铁链,大声喊:“王老实!县令大人请你进县衙做官,赶紧跟我们走!”
王老实愣住了,手里的渔网 “啪” 地掉在地上:“官爷,你们没弄错吧?我就是个渔夫,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咋能进县衙做官?” 衙役不耐烦地说:“哪那么多废话!这是县令的命令,你敢抗命?抗命可是要打板子的!” 旁边围观的村民也议论纷纷,李婶说:“老实咋突然要进县衙做官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张大叔却皱着眉:“我总觉得不对劲,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老实,你可得小心点!”
王老实没办法,只好跟着衙役上了路。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县衙。县衙的大门又高又大,红墙灰瓦,门口站着不少衙役,手里拿着棍子,眼神凶得很,跟要打人似的。他刚走进县衙内院,突然从旁边冲出来十几个衙役,手里拿着绳子,不由分说就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王老实急了,挣扎着喊:“你们干啥?不是说请我做官吗?咋还绑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正喊着,从书房后面走出一个公子,穿着华丽的长衫,头上戴着书生帽,正是那个泥鳅精。他走到王老实面前,冷笑一声:“王老实,别来无恙啊?你还认识我吗?”
王老实皱着眉,仔细瞅了瞅:“我不认识你啊!你是谁?为啥要绑我?” 公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光,声音也冷了下来:“不认识没关系,我要你身上一样东西 —— 你的心肝!” 王老实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心肝咋能随便给人?你这是疯了!” 公子咬牙说:“疯了?都是被你逼的!你忘了半个月前,在河边设陷阱坑我?我就是那只泥鳅精!今天,我就要取你的心肝,报我当年的仇!”
王老实这才恍然大悟,刚要喊 “他是妖精,大家别信他”,旁边一个狗腿子衙役赶紧拿块破布,“塞” 地一下堵住了他的嘴,他只能发出 “呜呜” 的声音。一个刽子手递过一把尖刀,公子接过刀,刀尖闪着寒光,他伸手就去扯王老实的衣服。
就在衣服被扯开的瞬间,王老实后背的绣花突然金光大涨,“嗡” 的一声,一条大鲤鱼从绣花里跳了出来!那鲤鱼足有一丈长,身上的鳞片跟宝石似的,尾巴一甩,“啪” 地打在地上,张开嘴 “哗啦” 一声喷水,震得县衙的窗户都 “嗡嗡” 响。
公子吓得脸都绿了,魂都快飞了,转身就想逃,可鲤鱼游得比箭还快,“嗖” 地一下就追上他,一尾巴把他抽倒在地,鱼鳍尖儿深深扎进他的胳膊。公子疼得 “惨叫” 一声,还没等挣扎,鲤鱼 “咔嚓” 一口就咬破了他的喉咙。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衙役们都看傻了,手里的棍子 “哐当” 掉在地上,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他们回过神,地上的公子已经变成了一只两尺多长的黄皮大泥鳅,肚子还在微微起伏,嘴里流着黏液,小眼睛瞪得溜圆,早就没气了。
一个衙役赶紧连滚带爬地去禀报县令,县令正在屋里喝茶,一听 “文书变成泥鳅了”,手里的茶杯 “啪” 地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他跟着衙役就往内院跑,跑得太急,鞋子都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赶到内院一看,地上躺着只大泥鳅,王老实被绑在柱子上,后背的绣花还泛着微光,那只鲤鱼正趴在旁边,吐着泡泡。县令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瘫在地上,赶紧让衙役解开王老实的绳子,颤着声问:“王壮士,这…… 这到底是咋回事?刚才那文书,咋变成泥鳅了?”
王老实揉了揉被绑得发红的胳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从泥鳅精上岸祸害临河村,到他设陷阱坑妖精,再到河神庙遇和尚预警、镇上孙大娘绣花,最后泥鳅精化成人形入县衙骗县令、要取他心肝报仇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
县令听了,后怕得直拍胸口,冷汗把官服都浸湿了:“多亏了王壮士啊!要是没你,我还被这妖精蒙在鼓里,说不定早就没命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他当场下旨,赏给王老实五百两白银,还有布匹粮食,装了满满一牛车,还封他为 “护河英雄”,让他在县衙做事。
王老实笑着摆了摆手:“大人,赏我点银子就行,官我就不做了。我是个粗人,在县衙待不惯,还是喜欢回临河村打鱼过日子。” 县令见他执意不肯,也不好勉强,只好让衙役送他回村。
王老实带着五百两白银,坐着牛车回了临河村。村民们听说他回来了,还带回这么多财物,都跑来看热闹。他用赏钱修了座新码头,买了条大渔船,还帮村里挖了口新井。此后他打鱼更勤快了,天天把新鲜的鱼虾分给村民,偶尔还教孩子们撒网钓鱼。
后来,王老实活到了九十多岁才去世。临河村的人都说,他能有这么好的晚年,都是因为他为民除害,积了大德。直到现在,村里还流传着王老实斗泥鳅精的故事,老人给小孩讲故事时,都会说:“做人啊,就得像王老实那样,踏实能干,还得有善心,这样才能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