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书生去借老婆，没想到弄假成真，成就一番姻缘

宋仁宗庆历三年春，江南水乡的桃花开得正艳。姑苏城外，一条青石板路蜿蜒穿过一片桃林，粉红的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整条小路。在这落英缤纷的小道上，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的年轻书生正踽踽独行，眉宇间尽是愁绪。

这书生名叫程明远，年方二十二，是本地有名的才子。他自幼父母双亡，靠着族中叔伯接济和替人抄书写信度日。虽然家境贫寒，但他天资聪颖，十五岁便中了秀才，如今正准备赴京参加秋闱。只是这赶考的路费，却成了他心头大患。

"唉..."程明远长叹一声，弯腰拾起一片完整的桃花瓣，放在掌心凝视。那花瓣粉嫩娇艳，却让他想起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为了筹措盘缠，他已变卖了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和祖传的一方砚台，可仍差二十两银子。

明远兄！"身后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程明远回头，见是同窗好友赵文彬正快步走来。赵文彬家境殷实，一身锦缎长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与程明远的寒酸形成鲜明对比。

"文彬兄。"程明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行礼。

赵文彬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在为盘缠发愁？我昨日与你说的那个主意，考虑得如何了？"

程明远闻言，脸上浮现为难之色："这...恐怕不妥吧？"

赵文彬哈哈大笑："有何不妥？那周员外家财万贯，膝下只有一女，名唤静姝，年方十八，生得如花似玉不说，还精通琴棋书画。周员外放出话来，要为女儿寻个有前程的读书人做女婿。你若假装已有家室，他必会资助你赶考，以免你因贫困耽误前程。"

"可这是欺骗啊！"程明远皱眉道。

"哎呀，读书人的事，能叫骗吗？这叫权宜之计！"赵文彬挤眉弄眼，"等你金榜题名，谁还记得这些？再说了，那周小姐若真看上你，到时候假戏真做也未尝不可。"

程明远被说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你呀，就是太迂腐！"赵文彬摇头，"罢了，你不去，我可要去了。听说那周小姐陪嫁的嫁妆足够在京城买下一座宅院呢！"

看着赵文彬远去的背影，程明远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他抬头望向远处周家庄园那高耸的围墙，又摸了摸怀中仅剩的几枚铜钱，终于咬了咬牙："罢了，为了前程，且试上一试！"

次日清晨，程明远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藏青色长衫，虽然袖口已经有些磨损，但浆洗得干干净净。他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对着水缸照了又照，这才忐忑不安地向周家庄园走去。

周家庄园坐落在姑苏城西，占地数十亩，粉墙黛瓦，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树红花之间。程明远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叩响了铜环。

不多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打开侧门，上下打量着他："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程明远拱手行礼："晚生程明远，特来拜见周员外，有要事相商。"

管家见他谈吐文雅，气度不凡，便将他引入前厅，奉上香茶。不多时，一位五十岁上下、面容富态的男子踱步而来，正是周员外。

"这位公子找老夫有何事啊？"周员外坐在主位，笑眯眯地问道。

程明远起身行礼，心跳如鼓："晚生程明远，今秋欲赴京赶考，只是..."他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只是家中妻子体弱多病，晚生放心不下，想向员外借些银两安置家小，待金榜题名之日，必当加倍奉还。"

周员外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哦？程公子已成家了？"

"是...是的。"程明远额头渗出细汗，"去岁成的亲。"

周员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程公子才学如何？"

"晚生不才，十五岁中秀才，去年乡试名列第七。"

"哦？"周员外眼睛一亮，"如此说来，程公子确有真才实学。不知尊夫人是哪家闺秀？"

程明远心头一紧，支吾道："是...是邻村李家的女儿，名唤..."他一时语塞，竟编不出名字来。

就在这尴尬时刻，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爹爹又在盘问客人了？"

程明远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绿色纱裙的少女从屏风后转出。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如雪，眉目如画，一双杏眼灵动有神，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俏皮。她手中执一柄团扇，半掩面容，却掩不住眼中的慧黠。

"静姝，你怎么出来了？"周员外皱眉道。

原来这位就是周家大小姐周静姝！程明远一时看呆了，竟忘了行礼。

周静姝走到父亲身旁，目光却落在程明远身上："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程明远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在下程明远，见过周小姐。"

"程公子有礼了。"周静姝盈盈一拜，眼波流转间，程明远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周员外咳嗽一声："静姝，程公子是来谈正事的，你先回后院去。"

周静姝却不急着走，反而在父亲身旁坐下："爹爹，女儿听说程公子是来借银两赴考的？"

程明远闻言，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周静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又故作不知："程公子既有家室，为何不将夫人接来家中暂住？我周家院落宽敞，多一个人也不嫌挤。"

"这..."程明远额头冒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员外见状，忽然哈哈大笑："程公子，老夫看你这'妻子'怕是子虚乌有吧？"

程明远面红耳赤，知道计谋败露，只得起身长揖到地："员外明鉴，晚生实在惭愧。因盘缠不足，又听闻员外乐善好施，故出此下策。晚生知错了，这就告辞。"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周员外却叫住他："且慢！程公子既然来了，何不用过午饭再走？"

程明远惊讶回头，只见周员外脸上并无怒色，反而带着几分欣赏。周静姝则掩口轻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午饭设在周家后花园的凉亭中。时值暮春，园中百花盛开，蜂飞蝶舞，景致宜人。程明远坐在席间，面对满桌珍馐，却食不知味。

"程公子不必拘束。"周员外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年轻人为了前程使些小手段，老夫年轻时也干过。重要的是敢作敢当，知错能改。"

程明远惭愧道："员外宽宏大量，晚生实在无地自容。"

周静姝在一旁轻摇团扇，忽然开口："程公子，你既未婚配，为何不堂堂正正来求亲？我周家虽不是书香门第，却也敬重读书人。"

这话说得直白，程明远一时语塞，耳根都红透了。周员外哈哈大笑："我这女儿从小被我宠坏了，说话没个遮拦，程公子莫怪。"

程明远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周小姐快人快语，晚生佩服。实不相瞒，晚生家境贫寒，连赶考盘缠都凑不齐，怎敢妄想高攀周家千金？今日冒昧前来，已是唐突，岂敢再有非分之想？"

周静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却不再多言，只是低头抿了一口茶。

饭后，周员外将程明远单独叫到书房，开门见山道："程公子，老夫看你是个诚实有才的后生，今日之事就此揭过。你若真需要盘缠，老夫可以借给你，不必利息，只盼你金榜题名，不负所学。"

程明远感激涕零，再三拜谢。周员外却又道："不过，老夫有个条件。"

"员外请讲。"

"你若高中归来，须得娶我女儿为妻。"

程明远惊得目瞪口呆："这...这..."

周员外笑道："怎么？看不上我家静姝？"

"不不不！"程明远连连摆手，"周小姐才貌双全，是晚生高攀不起..."

"少说这些客套话。"周员外摆摆手，"我女儿刚才那话你也听到了，她对你似有好感。你若愿意，今日便可定下婚约；若不愿意，银两照借，但今后不必再来往。"

程明远心跳如雷，脑海中浮现周静姝那明媚的笑容，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晚生...愿意。"

"好！"周员外拍案而起，"来人啊，请小姐过来！"

不多时，周静姝款款而来。当她听闻父亲的决定时，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却并未反对，只是轻声道："全凭爹爹做主。"

程明远看着眼前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佳人，恍如梦中。他原本来"借妻"，却不想弄假成真，竟真的成就了一段姻缘。

周员外见他二人神情，心中大悦，当即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写下婚书。程明远和周静姝各自签字画押，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明远啊，"周员外亲切地改了称呼，"婚期就定在你秋闱归来之后。无论中与不中，静姝都等你回来完婚。"

程明远郑重承诺："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必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周静姝在一旁轻声道："程...程郎，路上多加小心。"

这一声"程郎"叫得程明远心头一热，他深深看了周静姝一眼，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在心底。

离开周家时，夕阳西下，程明远怀中揣着周员外给的五十两银子，还有周静姝偷偷塞给他的一方绣着并蒂莲的手帕。他回头望去，只见周静姝站在大门前，朝他轻轻挥手，那身影在落日余晖中显得格外柔美。

程明远暗自发誓：此去京城，定要金榜题名，不负佳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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