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瘸了,我打的;我傻了,他砸的,家人把我们凑成一对,大婚:你装的
发布时间:2025-08-02 23:24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竹马瘸了,我打的;我傻了,他砸的,家人把我们凑成一对,大婚:你装的。完结
竹马自小就是个跛脚小子。
这事儿,是我下的手。
我呢,从小被人喊作傻大妞。
这外号,是他砸出来的。
两家大人一合计,嘿,一个瘸腿一个痴傻。
这俩孩子凑一块儿,倒也挺般配。
就这么敲定了,成亲那天,我口水直流,傻乎乎地笑着;他拖着那条残腿,一瘸一拐地走着。
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我们拜了天地,结成了夫妻。
可谁能想到,成亲之后,我变得跟猴儿似的机灵,鬼点子一个接一个;他呢,跑起来比那猎狗还快,身手矫健得很。
当我们俩四目相对,突然同时扯着嗓子吼道:
"你小子/丫头原来一直在装啊?!"
"昨儿夜里你们……"
新婚第二日。
我去给婆婆请安。
她盯着我们俩欲言又止。
我听着这话,思绪飘回成亲前三天。
那是我娘塞给我本带图的册子。
翻着上面画的小人儿给我比划。
羞得我满脸通红。
出嫁那天,我就顶着这张红脸和堂姐同时出门。
听我娘说,堂姐要嫁的是个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
我虽不知具体是谁。
倒也真心替她高兴。
同一天,族里嫁出去俩闺女。
一个嫁给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一个嫁给满肚子墨水的跛脚书生。
府门口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伯母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娘却哭得稀里哗啦。
攥着我的手死活不撒开。
"我闺女傻乎乎的,嫁过去可就没人护着你了。"
"他要嫌你笨咋办,渴了饿了可咋整……"
越说越伤心,伯母倒像怕婚事黄了似的,见新郎官影子一冒,手忙脚乱就把堂姐塞进花轿。
日头底下,少年将军策马而来。
一身红袍骑在马上,生得那叫一个俊。
人群里炸开了锅。
都说堂姐嫁得风光。
可我这脑子"嗡"地一声。
怎么是萧为?!
小时候,我和他有过婚约。
我变傻之后,萧老将军就上门退了亲。
没成想如今伯父伯母又和他家结亲。
伯母见我发愣。
一把推开我,急赤白脸喊:"起轿!快起轿!"
围观的人以为我这傻丫头嫉妒堂姐,一个个看笑话似的瞅我。
萧为也愣住了,翻身下马想拉我手,问我咋不上轿。
难不成他不知道今天娶的是谁?
伯母往我跟前一挡,赔着笑脸:
"贤婿,新娘子在轿子里呢,你别看错了。"
旁边的管家凑到萧为耳边嘀咕两句,他脸色顿时变了。
沉默半天,盯着我看了又看。
"公子,大局为重。"
最后在众人催促下,他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依依不舍瞥我一眼,猛地转身打马跑了。
把花轿远远甩在后面。
等堂姐的轿子变成个小红点。
人群又闹腾起来。
谢进的身影慢慢出现,走得歪歪扭扭,偏要步行来迎亲。
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还有人偷摸笑。
"听说这姑娘以前和前头那位将军订过亲,如今嫁给跛子,真是造孽。"
"那能咋办,将军府少夫人哪能是个傻子?"
"你们不知道,这跛子以前还和公主订过婚呢,现在娶个傻姑娘,谁也别嫌谁。"
"还有这茬儿……"
听着这些闲话,族里长辈觉得丢人,全耷拉着脑袋往门里钻。
我听着这些难听话,偷偷瞄谢进。
谢进站在暖融融的日头底下。
像块温润的美玉,遗世独立。
听了这么多难听的,倒还是面不改色,嘴角带笑。
切,这些没眼力的。
要不是我家谢进跛了条腿,一百个少年将军也比不上他。
再说,他娶我也不亏啊。
公主不就是有个好爹,我比公主差哪儿了?
公主有我疼跛子吗?
我气呼呼的,三步并两步蹦下台阶,省得跛子拖着腿还要爬台阶。
伯母在旁边撇嘴:"真是傻到家了,刚才还盯着人家女婿不放,这会儿又上赶着嫁跛子。"
谢进像没听见似的,瘸着腿快步过来扶我。
"呆子,当心摔着!"
"跛子,你比我走得稳?"
我俩从小见面就掐,没想到成亲这日还改不了。
"今时不同往日,跟紧我别乱跑,听见没?"
他像怕我这傻丫头跑了,死死攥着我的手,小心翼翼把我送上花轿,寸步不离守在轿子边。
花轿走一步,他瘸着腿追两步。
我听着他踉跄的脚步声,心里直犯酸。
这个谢进真是傻,这么老远的路也不知道骑马来。
我娘的哭声渐渐听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婆婆的笑声。
婆婆打小看我长大。
不嫌我傻。
行了拜堂礼。
喝了交杯酒。
我有点紧张。
一紧张就把娘教的东西搞反了。
二话不说扑过去把谢进压在床上。
他那条好腿被我压得直抽抽。
"谭泱泱,你是真傻啊?!"
他冲我嚷。
我能成傻丫头还不都是他害的!
要不是他小时候在树上玩弹弓,打着我脑袋,我疼得抓起石头砸他,他摔下树。
我也不会变傻,他也不会变跛。
我更当不成将军夫人,他也当不了驸马爷。
现在倒好,我俩躺在这红被窝里。
我看着他气红的脸,心里委屈。
他不会还惦记公主吧?
听说公主打小喜欢他,当年芷妃退亲后,公主绝食好几天,到现在都不肯定亲。
谢进瞅着我这一脸傻样,叹口气。
他往我身边一躺,声音都发颤:
"睡吧,我和那些粗人不一样,咱读书人不欺负傻丫头。"
呸,我看你这跛子才傻!
这都不会。
成亲前,你娘没教过你吗?
清晨的堂屋前。
婆母端着茶盏,眼巴巴地瞅着我们俩。
把我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你们俩昨晚...有没有..."婆母又问了一遍。
傻丫头说话向来直来直去。
我把昨夜的委屈全倒了出来:"我按娘说的做了,是他不会..."
婆母手里的茶盏差点没端稳。
谢进一听,拖着条瘸腿冲过来捂住我的嘴。
婆母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欲言又止。
谢进生了我几天气。
说我这傻丫头尽瞎说。
他是腿瘸了,又不是那方面废了。
这下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到了回门那天。
他还是天不亮就爬起来。
说要赶在族姐夫前头进我家门。
我不明白。
这有啥好争的。
谢进这回没走路。
让人备了府里最气派的马车。
装了一车的回门礼。
我俩挤在车厢角落。
马车晃得厉害,我身子一个劲往他怀里撞。
他犹豫半天,张开胳膊把我搂进怀里。
怀里暖烘烘的,带着股皂角香。
我窝在他胸口,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直到听见卖糖葫芦的吆喝声才醒过来。
闹着要吃。
刚下车没走两步,就碰上他一群同窗。
我正捧着谢进刚买的糖葫芦。
吃得满嘴糖渣。
他们瞧见了,指着我就笑。
"咱们书院的大才子竟娶了个傻丫头,可惜喽!当初要是没从树上摔下来,现在可就是驸马爷了。"
"都是这傻丫头害的。"
"听我爹说,皇上要给公主赐婚了,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也算痴情了。"
谢进听着,眼神忽明忽暗,不知在想啥。
一个胖墩墩的同学拍拍他肩膀,瞅着我语气暧昧:"瞧她那傻样,晚上知道怎么伺候人吗?"
众人哄笑着,眼神猥琐。
"砰!"
谢进突然一拳砸在那人脸上。
俩人立马扭打成一团。
可谢进腿脚不利索,很快被压在地上揍。
我扔了糖葫芦,冲上去咬住那人胳膊。
他吃痛,抬脚把我踹倒在地。
谢进见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反身把他掀翻。
发了狠地往他身上招呼。
任别人怎么拉都拉不开。
他大概是听见公主要成婚,真动了火气。
那胖子喘着粗气,冲墙角喊救命。
墙根底下,一抹裙角飞快闪过。
那身影...咋这么眼熟?
可谢进还在狠揍那人,我顾不上多想,挤出两滴眼泪,哇哇大哭起来。
他马上要参加科考,可不能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人命。
谢进听见我的哭声,突然停了手,从胖子身上翻下来。
那群人赶紧扶起被打成猪头的胖子溜了。
谢进望着他们跑远的背影,把我紧紧搂进怀里:"以后谁再敢欺负你,我非宰了他不可!"
我们前脚刚到家。
族姐后脚就跟着来了。
府门口放起鞭炮,族里长辈全涌了出来。
推开我,一脸谄媚地往萧为身边凑。
好像那才是他们亲侄女婿。
只有我娘跑过来,紧紧抱住我。
我爹瞅了眼他的瘸腿,叹了口气,转身往屋里走。
"泱儿,咋哭了?是不是受委屈了?"
娘看见我脸上的泪痕,心疼得直搓手。
萧为听见我娘的话,脸色一沉,猛地推开众人,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谢进。
他冷冰冰地对谢进说:"要是不喜欢,可以和离,别欺负个傻丫头。"
长辈们全愣住了。
谢进冷笑一声,连理都不理他。
"不是,是大狼狗凶我,谢进打大狼狗,我害怕才哭的。"
我挽起谢进的袖子,露出他刚才被打的淤青。
手舞足蹈地比划:"我们刚才碰见一群野狗,他为了保护我受伤了,我心疼才哭的。"
谢进瞥了眼萧为,掏出帕子给我擦眼泪:"傻丫头,我一点都不疼,你是我媳妇,我不护着你护谁?"
萧为眼里翻涌着暗流,攥紧了拳头。
族姐脸色发青,挽住萧为的胳膊:"萧哥哥,虽说咱们是夫妻,可阿妹有她夫君呢,你就别操心了。"
她恨恨地瞪着我,对我爹娘说:"这玉簪是前些日子夫君立功,皇上赏的。我本想给阿妹,可她痴痴傻傻的,要是摔碎了,咋跟皇上交代?"
族伯母盯着玉簪,眼睛发直:"就是,她个傻丫头整天不出门,哪配戴这么好的东西!"
族姐嘲讽完我,撇了撇嘴就往前走。
刚迈步,就"啪"地摔了个大马趴。
玉簪摔在地上,碎成几截。
墙根底下,我看见谢进偷偷收回那条瘸腿。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进看着族姐,一脸坏笑:"连支簪子都拿不稳,小心摔了脑袋丢了命。"
族姐气得跳脚,指着他骂:"你一个瘸子咋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可是将军夫人!"
我讨厌别人骂他瘸子,装作天真地问:"阿姐,城里有好多将军夫人,你排第几啊?"
"他可是全天下最好看的瘸子!"
说完,我在谢进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谢进当场愣住,嫌弃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都是糖葫芦味,黏糊糊的。"
耳朵却红得像滴血。
族姐也红了脸。
被我气的。
族里有长辈打圆场:"算了算了,别跟傻丫头计较。"
他们在后院摆了酒席,要宴请萧为。
"哼,瘸子配傻丫头,倒挺般配。"
族姐冷哼一声,转身往院子里走。
萧为却悄悄瞥了我一眼。
眼神复杂得像团乱麻。
夜里回到家。
灭了灯。
谢进和我钻进被窝。
借着月光玩手影。
谢进用手比划出一条狗,我用手当人。
我学着他白天的样子,骑在"胖狗"身上乱打。
"看!坏狗被我打跑啦!"
我俩在被窝里笑作一团。
可我分明看见他眼里藏着心事。
我想起白天胖子说的话,心里发酸:"咱们和离吧,公主还没成婚,芷妃是你堂姨,你给她买糖葫芦,她会同意的..."
谢进皱眉看我,脸色沉下来,攥紧我的手:"你这傻丫头,知道啥是和离吗?!"
我点头:"知道的,和离就是两个好朋友,以后不一起玩啦。"
"和离后,咱们永远见不着了,我再也不能给你买糖葫芦了,你也愿意?"
我又点头:"我愿意的。"
他猛地愣住,手攥得更紧。
"你是不是想找别人玩?"
我挣开他的手:"不是的,娘说,好朋友就是希望对方开心。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开心。"
"你陪我玩了很多年,就算以后见不着,我也会记得你的。"
"以后你去找最喜欢的人玩吧。"
谢进僵在原地,眼眶慢慢涌上湿意。
他突然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力道大得像要把人揉进骨血。
"真是个小傻子。"他声音发颤,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这时雕花木门"砰"地被撞开,婆母连礼数都顾不上,举着封信又哭又笑:"你爹要调回京城了!圣上亲下的旨!"
七年前谢老爷因直谏触怒龙颜,被贬到西北苦寒之地。也是那会儿,芷妃——谢夫人族妹,以谢进摔断腿为由,退了公主的婚约。
如今谢家时来运转,圣上重用谢老爷,眼看就要举家返京。
谢伯父待我如亲女,这些年虽在西北,书信里总惦记着给我攒嫁妆。如今全家盼着团圆,我和谢进也沉浸在喜悦里。
可这欢喜没持续几天,宫里就来了人。
"芷妃娘娘备了新婚贺礼,请谢公子和夫人进宫一叙。"传话的太监声音尖细,听得婆母直翻白眼。
"她倒会挑时候。"婆母摔了茶盏,"当年谢家落难,她第一个跳出来退婚,让我儿成了全京城的笑话。现在见老爷要回京,倒想起这门亲戚了?"
婆母拍着桌子分析:"立储在即,芷妃这是要拉拢谢家。公主金枝玉叶,总不可能给人做妾——"她突然盯住谢进,"你今日若敢进宫,她定要逼你休妻!"
谢进低头不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半晌才开口:"娘娘到底是长辈,又正得圣宠,不好拂了面子。"
我心里一沉,这瘸子果然还惦记着公主。
婆母猛地站起来,手指几乎戳到谢进鼻子上:"你想休妻再娶?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认泱儿这个儿媳!"说完拽着我就往外走。
进宫那天,谢进半夜摸进婆母屋子。
"泱儿,想不想去宫里玩?"他压低声音,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他眼底的期待。
我鼻子发酸,还是点了点头。他悄悄牵起我的手,轻手轻脚往外走。婆母的鼾声在身后均匀响起,全然不知儿子正带着媳妇"偷渡"。
宫墙高得望不到头,回廊九曲十八弯,转得我头晕目眩。谢进走得飞快,把我甩在后面老远。
他这么急着见公主?我盯着他渐远的背影,心里像堵了团浸水的棉花。
"泱儿!"他突然回头,快步走回来握住我的手,"宫里大,别走散了。"我甩开他的手,他倒愣住了,又固执地抓回来,十指扣得紧紧的。
到了芷妃宫里,她端着茶盏叹气:"当年退婚,也是不得已。你父亲被贬,你又……公主金枝玉叶,怎能受那委屈?"
"如今你父亲回京,你又是探花郎,配公主也不算辱没。"她瞥我一眼,话锋一转,"只是可惜……"
谢进垂眸行礼:"前尘往事,姨母莫再提了。侄儿已有妻室。"
芷妃放下茶盏,笑容里带着算计:"公主愿意做平妻。那傻儿……就当个妹妹养着便是。"见谢进没反驳,她眼睛一亮:"本宫送件新衣给泱儿,你们先去御花园赏花,等会再叙。"
我跟着侍女进内室换衣,听见芷妃低声对谢进说:"公主在赏花亭等你。"
穿上新衣时,我摸着袖口绣的并蒂莲,突然想起谢进以前总往我兜里塞花粉。他说宫里路难认,若走散了,就沿着墙角洒花粉,他定能找到我。
可每次都是他先找到我。这瘸子,怎么走得比我快?
我循着记忆里的花粉痕迹走,到御花园山石处,花粉突然断了。他定是故意停在这里,想和公主多说会话。
赏花亭依山傍水,是全园视野最好的地方。我沿着花廊找过去,果然看见亭子里两个人影。
公主穿得像只花蝴蝶,正往谢进身上靠:"母妃应了我们的婚事,谢哥哥何时娶我?"
谢进往后退了半步:"我已成家,怎能委屈公主?"
公主急了:"那傻儿配不上你!我愿做平妻,总行了吧?"
我想起去年谢进同窗嘲笑我"傻妻配瘸夫",原来都是她指使的。谢进却没生气,反而温柔地握住公主的手:"从前娶不了你,才娶了那傻……如今你不嫌弃我腿有疾,我定不负你。"
我攥紧裙摆,心口疼得厉害。正要转身,却见谢进突然往后一倒,公主扑了个空,扯落他半边衣襟。
"非礼啊!公主要毁我清白!"谢进突然大喊,眼泪说来就来。
远处传来脚步声,几个穿官服的老臣正往这边走——是刚给皇上奏完事的内阁大臣。
公主脸色煞白:"你……你诬陷我!"
谢进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冲出去,一头把公主顶了个趔趄:"救命!公主要强抢我夫君!"
谢进愣了下,立刻配合地哭得更大声。小时候我们总这样,有人欺负我傻或笑他瘸,我就喊救命,他倒地装"抽搐",那些坏蛋的爹娘怕吃官司,准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
公主抖着手指我:"再喊!再喊本宫治你的罪!"
我喊得更响:"堂堂公主强抢人夫!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老臣已经冲过来,见谢进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气得直拍大腿:"造孽!真是造孽!"
这几个老头最是刚正,连皇上都敢骂。他们拦下公主,直接告到御前。
皇上龙颜大怒,罚了公主半年俸禄,命她抄《女诫》百遍。芷妃教女无方,也被禁足三月。
我和谢进坐在出宫的马车上,他突然凑过来,用只有我们听得见的声音说:"下次再装,记得别扯太狠,脸都划破了。"
我摸着他脸上瓷片划出的血痕,突然想起刚才他退后那半步——原来这瘸子,早算好了公主会扑过来。
长呼了一口气。
谢进那声带着火气的质问:"泱儿,我不是让你在山石下等我吗?"
这瘸腿的家伙。
今儿个我故意激怒长公主,又掐着内阁大臣们进宫的时辰,引着他们往赏花亭去。就是要让那些老臣瞧见公主如何刁难谢家,好叫满朝文武都清楚——谢家绝无与芷妃结盟的意思。
这么有意思的戏码,他倒好,瞒得严严实实。
还有脸摆出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淤青,指尖缓缓下滑。他耳尖突然泛红,闭着眼等我来个蜻蜓点水。
"你方才说,娶不了公主才娶我的?"我忽然揪住他耳朵,疼得他直抽冷气。
谢进眼里闪过慌乱,急着辩解:"傻丫头,那是哄公主的!"
"我不管!"我叉着腰瞪他,"回家跪搓衣板去!"
"这又是跟谁学的?"他揉着耳朵苦笑。
"爹爹惹娘生气就跪这个。"我理直气壮,"你也一样!"
第二日,茶楼里新排的话本子就传开了。说的是谢家儿郎不贪权贵,宁肯得罪芷妃也不休傻妻,傻妻护夫的故事。
这下可好,谢家和芷妃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七日后。
谢老爷调任回京,全家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老两口在院子里说了整宿的话,我们小两口躲在树后头也听了整宿。
谢老爷说这回因着进言新政,虽得了皇上重用,可推行新政要得罪多少人呐。他怕连累家人,让婆母带我们回乡下避避。
婆母一拍桌子站起来:"上次你就是这样!说儿子还小,不能去西北吃苦,撇下我们娘俩偷偷跑了!"
"别当我多稀罕你!"婆母叉着腰,"我家世代簪缨,打小爹娘就教,做夫妻最要紧的是讲道义!咱们女子的风骨,不比男子差半分!"
谢老爷突然扑进婆母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哭累了换婆母哭,两人断断续续说到天亮。我听着听着就困了,迷迷糊糊靠在谢进肩头睡着。被他抱回房时,我还揪着他衣领子嘟囔:"娘说……夫妻要讲道义……"
"咱们谁也别丢下谁。"
谢进没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谢进最近忙着读书,谢老爷谢夫人久别重逢,没人顾得上我。我瞅准机会溜出门,去照看几家书铺的生意。
前些日子那本公主逼婚的话本子,正是我写的。眼下卖得火热,得赶紧安排加印。刚从印坊出来,就撞见族姐和公主在隔壁酒楼会面。
这两个人怎么搅和到一块去了?
我脑子转得飞快,突然冒出个可怕的念头——芷妃见拉拢谢家不成,莫非转去拉拢萧家?
萧家手握重兵,若真与芷妃结盟……
成则四皇子那个暴戾纨绔坐上龙椅,败则萧家和我全族都要陪葬!
必须得想法子阻止她们。
为了摸清她们见面的规律,我在将军府墙根下啃了三天冷馒头。发现族姐每次回府,手里都捧着个雕花首饰盒,八成是藏着密信。
正要回家禀报,蹲久了的腿突然发软。眼看就要摔个四仰八叉,忽然跌进个温暖的怀抱。
抬头一看,萧为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在我家墙角蹲了几天?"
"等、等什么人?"
完了,被逮个正着。
我支支吾吾说想阿姐了,又怕打扰他们新婚。萧为眼里闪过失落,装作不在意道:"没什么打扰的,成婚后我都宿在书房,你随时来就是。"
他为何与我说这个?
我借口改日再来,撒腿就跑。跑到巷子口,又撞进个熟悉的怀抱。
谢进一手攥着我的斗篷,一手抱着暖炉,脸色阴得能滴出水来。
"你、你怎么来了?"
他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再不来,怎么知道我家傻姑娘这么痴情?在别人家蹲了几天,就为见一面?"
误会!天大的误会!
我急着解释,他却把斗篷往我身上一裹,暖炉塞进我手里,气呼呼走在前头。我小跑着追上去,拽住他衣角。
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我。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行人匆匆往家赶,天地间忽然安静下来。
谢进叹口气,伸手揉了揉我头发:"有时候我想,若你不是个傻儿,定能嫁个如意郎君。"
"可有时候我又庆幸……"他声音低下去,"泱儿,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雪花落在他发间,我忽然有些鼻酸。
这瘸子怎么比我还傻?
正因为我傻,才能嫁给你啊。
我收起傻笑,认真看着他:"傻儿才不傻,傻的是你们!"
他愣住了,眼里慢慢亮起光。
"傻儿不会拐弯抹角,想说啥就说啥,想做啥就做啥,想嫁谁就嫁谁!"我扑进他怀里,斗篷将我们裹在一起,"比那些聪明人强多了!"
谢进身子猛地一颤,突然用力抱住我,像是要把这几年错过的拥抱都补回来。
谢进没再追问我去将军府的事,倒成了我的"跟屁虫"。我走哪他跟哪,脸上总挂着傻笑。
我却急得嘴上起泡。
好几次偷溜出去,都被他逮个正着。他说外头坏人多,专门骗像我这样的傻姑娘。
我总觉得他说的坏人,影影绰绰像是指自己。
看着他紧张的模样,我默默叹气。
谢进啊谢进,你可知道咱们全族的脑袋还悬在刀口上呢?
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谢进去考科举,一连三天。进考场前,他拉着我的手不肯放,那副黏糊劲儿惹得我差点笑出声。
等考院大门"砰"地关上,我立刻收了表情,提起裙摆就往酒楼跑。
这些日子探得清楚,公主和族姐每三天就在此会面。可她们说的都是些家长里短——尚书家的儿媳偷汉子,老御史又纳了房小妾。
合着就是拿她们当传声筒呢。
也是,这两位都是真傻的,怕她们坏了大事。
今日她们又来了。我躲在窗外,听见公主捧着茶盏冷笑:"你那个蠢妹妹也配得上谢哥哥?"
"你要是肯帮我,我定在父皇面前多说萧将军的好话。"她挑着眉,"等他得了圣心,自然会对你更好。"
阿姐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尽,听见那话便僵在了脸上。
她指尖重重扣上茶盏盖,瓷器相撞的脆响惊得茶楼伙计一愣:"茶凉了,换壶热的来。"
"公主这话可说岔了。"阿姐倚着雕花木栏,金钗上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我若真要笼络人心,靠的也是真本事。靠权势压人得来的,不过是条会摇尾巴的狗罢了。"
"再者说..."她尾音拖得慵懒,目光扫过公主腰间的玉佩,"一个瘸了腿的将军,也值得咱们争?"
公主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面上浮起层薄红:"萧将军冷得像块冰,姐姐真有本事把他捂化了?"
阿姐没接话,指尖在青瓷杯沿画着圈。
我瞅准伙计端着新茶上楼的空档,假装绊了他一脚。热茶泼了满地,伙计手忙脚乱收拾残局,我趁机往公主茶盏里撒了把药粉。
不过半刻钟,公主便捂着肚子往茅厕跑。阿姐不放心,拎着裙摆追了出去。我踩着窗棂翻进雅间,从袖中掏出早备好的信笺。
原信上写着要萧老将军调走大皇子的暗卫,改派高手保护四皇子。我蘸了墨汁,把"大皇子"改成"四皇子","四皇子"改成"大皇子",又描了暗卫的图纹。
阿姐回来时,怀里正揣着那封改过的信。她眉眼间还带着醉意,浑然不知信纸已被调换。
次日御林军护着皇子们围猎,野兽突然冲出围栏。大皇子被暗卫护着杀出血路,四皇子却摔下马背,若非侍卫反应快,险些成了兽口餐。
阿姐再赴酒楼时,已喝得两颊酡红。她拍着桌子骂萧为是块千年寒冰:"他守着身子给谁看?老娘还不稀罕碰他!"
公主举着酒盏碰她的杯:"你早帮我,人早是你的了。"
"再不行..."阿姐突然坐直身子,眼里泛着水光,"老娘换个人!总有懂我好的!"
公主也醉得厉害,拍着桌子笑:"等你休了他,本公主赐你十个八个面首!"
两人话没说完就醉倒在桌上。我翻窗进来,把新到的密信又调了包——这次是要萧老将军在宫中安插细作,对象是四皇子亲信。我笔走龙蛇,把"四皇子"改成"大皇子"。
半月后,宫中清查细作,芷妃看萧老将军的眼神渐渐变了。
直到那日,我刚翻进雅间,后颈突然一凉。
"果然是你。"萧为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烛火在他眼底跳动。他捏着两封信,一封是我伪造的密函,一封是当年被涂鸦的习作。
"记得么?"他展开泛黄的纸张,狼狗图案歪歪扭扭,"八岁那年,你用左手在我兵书上画狗,害我被先生罚抄三日。"
记忆如潮水涌来。那年我总爱往将军府跑,萧为不是捧着兵书就是练剑,我故意撞翻兵器架,他板着脸赶我:"小丫头片子,离远点!"
后来两家议亲,我偷溜进花园,在假山后撞见满屋兵器。萧为拽着我跳窗,声音发颤:"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否则我爹要杀你全家!"
我吓得大哭,甩开他的手就跑。路过他书房时,气不过抓起毛笔在他习作上乱画。
从那以后,我再没去过将军府。直到谢进那颗石子砸中我额头——
我装傻,就不用嫁了。
冷风灌进窗棂,我打了个寒颤。萧为捏着那幅被吞的习作,指节发白:"这么多年,你倒是半点没变。"
"变没变..."我装傻,嘴里的纸团还没化开,"这字迹哪像了?"
他突然逼近,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今日之事,我可以当没看见。但若再让我爹发现..."
"你的命,我保不住。"
我愣愣望着他,他苦笑着松开手:"知道当年为何帮你瞒我爹么?"
"因为..."他眼底泛起涟漪,"我早把你当妻子看了。"
这话像块巨石砸进心湖。我慌乱后退,撞翻了案几:"你该护着的是我阿姐!是谢家!"
他突然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又怎知我护不住谢家?护不住..."他顿了顿,"护不住你?"
门"砰"地被撞开。谢进瘸着腿冲进来,一把将我拽进怀里:"傻丫头,怎么又走错屋了?害我在楼下等半天!"
萧为盯着谢进完好的腿,眼神骤冷。谢进却像没看见,拖着我就往外走。
直到跑出茶楼,我才反应过来:"你的腿..."
"早好了。"他松开我,嘴角噙着笑,"不装瘸,怎么娶你?"
我气得跺脚:"你装傻!"
"你不也装傻?"他突然正经,"做了驸马就不能当官,我想像父亲那样,做个对百姓有用的官。"
月光漫过他的肩线,我没忍住弯了嘴角。
轻声和他说了那年误闯萧家密室的事。
他听完,紧绷的肩线终于松了下来。
"从前我总以为你嫁不成萧为,该要遗憾的。"
"现在才懂,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他。"
我托着腮帮子想了会儿,没打算瞒他:
"倒也不是。小时候确实有过几分心动。"
"可我打小就有个念头,要在京城开间女子书铺。"
"将军府规矩多,若真成了少夫人,怕是要被困在宅院里。"
更别说,我心里更乐意和谢家哥哥玩。
所以就算没发现那间阴森的密室,我也不想踏进萧家门槛。
他听了这话,忽然垂下眼帘,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我凑近他耳边,温声说:
"好在呀,我嫁给了最中意的人。"
谢进眼里顿时有了光,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声音都带了颤:
"好在呀,我也娶到了唯一中意的人。"
我埋在他胸口,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心里像浸了蜜。
情字最是能壮人胆。
这次我半点不慌,反手将他推倒在床榻上。
翻身成了主导。
直到月上中天,才依偎着喘匀了气。
我突然问他:"要是我其实是公主呢?"
他眯着眼想了会儿,认真道:"那我就当你的面首。朝廷又没说不让面首考科举,等我入了朝堂,再求皇帝赐婚。实在不行,我当你的外室也行。"
我刚要翻白眼,他又把问题抛回来:"要是你爹是将军呢?"
我想都没想:"那我就想法子把你家密室炸了。至于家规,规矩都是人定的,我改了便是。怎么着,我也得当你的正头夫人。"
话落,我俩相视而笑。
心下都明镜似的——
若真心喜欢,千难万险也要在一起;若不够喜欢,随便一个理由就能分开。
"对了!"
我俩突然同时开口。
"那咱们还装不装?"
装。
当然得接着装。
谢进怪我早不和他通气,一个人去冒险。
说我家人就是他家人,要和我一起救。
可这样谢家就彻底卷进夺嫡之争了。
我不愿他拿整个谢家来赌。
他却说,不只是为了我。
更是为了天下百姓。
他带我去见了个人。
说这人最近一直在找我。
到了书铺,就见个大汉正往地上砸箱子。
金锭银锭珠宝哗啦啦滚出来。
"你救了孤两次,孤要以身相许!"
谢进赶紧把我护在身后,那大汉忙改口:"咳咳,口误,是以财相许。你可愿当孤的军师?"
军师?
我吓得跪倒在地,小声问:"有俸禄吗?"
他像看怪物似的瞪我:"自然有,你要多少?"
我伸出两根手指:"不要银钱,两箱皇家书库的藏书就行。"
有了这些书,印出来卖,还愁没钱?
大皇子眼睛一亮,拍手道:"成交!"
我帮大皇子出了几招,暗中拉拢了几位朝中重臣。
现在就差萧将军谋逆的证据了。
我想起小时候闯过的密室,拉着谢进夜探将军府。
可怪了,我俩摸黑找遍全府,那间密室就像人间蒸发似的,连影子都没见着。
他问我是不是记错了地方。
不可能,萧为那天的语气凶得能冻死人。
我记得清清楚楚。
正打算翻墙离开,将军府的灯突然全亮了。
萧为带着府兵冲过来,把我们扔进了地牢。
"我说过,你再捣乱,绝不会轻饶。"
他掐着我的下巴,眼里闪着饿狼般的光:
"这么不听话,该怎么罚你呢?"
"放开她!"
谢进在边上喊得嗓子都哑了。
可没用。
萧为把我抱起来,走出了地牢。
谢进拼命要冲过来,被府兵按在地上一顿打。
直到夜色吞没了他的嘶吼。
我被萧为扔进床帐里。
"你放了他!都是我的主意,和他没关系!"
萧为把我抵在床帐后,整个人压下来。
"想救他?乖乖听话,我就放人。"
我含着泪,任他吻上脖颈。
脑子里飞快转着脱身的法子。
突然"嘭"一声,他身后传来瓷瓶碎裂声。
萧为软绵绵倒在我身上。
抬头一看,阿姐举着半截瓷瓶,手还在抖。
"阿姐?"
她猛地回过神,拽着我就跑。
"阿姐你为了我得罪萧为,不怕……"
"废什么话!那混账对我向来冷淡,娶了我又守身如玉,我早想揍他了!"
"我才不是为了你!"
她拉着我冲过长廊,拐角处撞见个人。
谢进浑身是伤,扑进我怀里。
我心疼地问:"你怎么逃出来的?"
他展开手心,是我的发簪。
方才在地牢挣扎时掉的。
他用簪子捅了看守,逃出来救我。
谢进把我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见没受伤,红着眼抱紧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推开他,又气又急:"你是傻的吗?不知道先保命?"
他认真看着我:"你忘了?娘说夫妻最要紧的是讲道义。我答应过你,绝不丢下你!"
我扑进他怀里,哭得停不下来。
阿姐在边上催:"哭什么哭!追兵来了!"
她把我们推进后院的狗洞。
"快走!"
"阿姐你呢?"
"他一会儿该醒了,我得回去看着他。"
"可是……"
没等我说完,阿姐一脚把我踹出狗洞。
"啰嗦什么!我是将军夫人,他们还能把我吃了?"
她让谢进先带我走,说自己有办法。
话音未落,人已经没影了。
身后传来府兵的喊杀声。
谢进只能先带我离开。
他答应我,一定想办法救阿姐出来。
我们先回了大皇子的别院。
我求他派人救阿姐。
大皇子却说别急,已经派人去打探了。
萧老将军带兵回了府,现在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反而害了阿姐。
天刚蒙蒙亮,探子来报:萧为醒了,却失了忆,变得痴痴傻傻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更奇怪的是,萧家府兵只说进了贼,贼人打伤公子后逃了,少夫人受惊没看清贼人模样。
萧老将军在全城贴了通缉令。
我们都松了口气。
看来阿姐暂时安全。
可我突然想起,萧为倒下前,眼里闪过一丝清亮。
他会不会……也是装的?
甭管他是真疯还是假傻。
只听说萧老将军在儿子出事那年,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再提不起劲,满脑子只剩传宗接代。
连纳五房小妾,汤药喝了无数盅。
最后摸着花白的胡子直叹气——人老了,龙精虎猛的劲头早没了。
偏生那傻儿子连房事都不懂,抱孙子?下辈子吧。
阿姐正巧抓住这由头,一纸和离书甩得萧府鸡飞狗跳。
萧老将军当夜就白了头,第二天早朝称病告老。
芷妃娘娘失了左膀右臂,在后宫走路都带不起风。
四皇子强抢民男的事终究包不住火。
官司打到京兆府那天,他正搂着新得的戏子在画舫听曲。
谢进晃着折扇凑到我耳边:"要不要进宫看场好戏?"
我戳他腰眼:"上次捉拿贪官你都不带我!"
他笑着抓我手腕:"这次保证让你玩尽兴。"
御花园的假山后,谢进今日特意换了月白长衫。
发丝用玉冠束着,倒比平时多了几分书卷气。
我坐马车里就忍不住捏他脸,他倒好,进宫门还冲我抛媚眼。
四皇子眼睛都直了,喘着粗气拦住去路:
"早听说皇妹为你大打出手,今日一见……"
手指顺着谢进下巴往下滑,"果真是个尤物。"
谢进也不躲,反手握住四皇子手腕往怀里带。
眼看两人要贴到一起,我"恰好"从假山后转出来。
"皇兄!你欺负我相公!"
扯着嗓子一喊,惊得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内阁那群老学究又"碰巧"路过。
谢进衣襟被扯开半边,我哭得梨花带雨往他怀里钻。
偷偷把领口再拉低些,确保那片春光若隐若现。
老臣们气得胡子直抖,第二天早朝就联名参本。
皇帝把奏折摔在芷妃脸上:"你生的好儿子!"
芷妃跪在地上直喊冤枉,说定是谢进勾引在先。
满朝文武都乐了——谁不知道谢夫人把夫君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当晚芷妃就被贬入冷宫,四皇子关在宗人府抄经。
大皇子送来两箱孤本时,我正蹲在书铺算账。
他端着茶盏笑:"不如来东宫当谋士?"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我这小庙自在。"
开玩笑,谢家新政得罪的权贵能绕京城三圈。
不攒够银子,哪天被暗杀都买不起棺材本。
谢进中榜那日,礼部的红绸挂满长街。
我趴在柜台数礼金,他穿着官服来接我下值。
百姓都夸谢大人清正,只有我知道他半夜翻贪官家墙头的模样。
"那些账本……"
"都记在二皇子门客头上了。"他笑着帮我拢好披风。
新帝登基那天,萧为的痴症突然好了。
边关急报传来时,他正站在城门口等我。
春日的阳光把铠甲照得发亮,倒像当年娶我阿姐时的模样。
"听说她再嫁了?"他盯着我的发钗看了半晌。
我摸出田契塞给他:"阿姐现在天天戴金簪子显摆。"
他忽然笑出声,眼底亮得惊人:"你阿姐……还是老样子。"
马蹄声惊起归雁时,谢进从树后转出来。
酸溜溜扯我袖子:"人都走没影了还看?"
我踮脚勾他脖子:"吃味了?"
他咬我耳垂:"回家。"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走到地老天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