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宴,我提议公主玩飞花令 对答不上,要罚酒作诗 孟宇不忍…
发布时间:2025-07-10 17:49 浏览量:1
探春宴,我提议公主玩飞花令。对答不上,要罚酒作诗。孟宇不忍…(完结)
探春雅集之上,我轻启朱唇提议与公主行飞花令之戏。但凡接不上诗句的,便要罚饮三杯并当场赋诗助兴。
席间孟宇望着他那位自边关归来的青梅竹马,见那女子蹙眉苦思的模样,竟三次伸手拦下本该递到她唇边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玉杯中晃出涟漪,倒映着他护花心切的侧脸。
待得宴席将散,他踩着满地月华疾步而来,玄色衣袂带起夜风阵阵:"飞燕方才踏破玉门关,这些年随她父亲戍守边疆,风餐露宿何曾接触过这些风花雪月?"
"你尚未执掌中馈,怎的这般善妒不容人?"他指尖几乎要戳到我眉心,全然忘了今夜我替他挡下多少杯觥筹交错。
我垂眸不语,指节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佩,忽觉这满室烛火都比不过他眼中灼灼怒意可笑。
他不知道,第二天后,我便去找公主,答应了替她去胡地和亲。
孟宇、飞燕与我,自小便是一同嬉戏、共同成长的玩伴。
儿时的我,总是像个小尾巴似的,紧紧追在孟宇身后。可他呢,似乎总是对飞燕多了几分偏爱与关照。
他掌心的糖果,总会悄悄多分给飞燕一块,那甜蜜的分享里藏着不言而喻的偏袒。
新得的那些时髦玩意儿,他也总是迫不及待地先递到飞燕眼前,让她率先感受那份新奇与喜悦。
飞燕十一岁那年,命运对她家开了个残酷的玩笑。她的父亲,那位威名赫赫的归德将军,因一时不慎触怒了龙颜,被贬谪离京。
飞燕离京的那天,孟宇哭得双眼通红,眸中的光彩也仿佛随着飞燕的离去而黯淡了几分,整个人都显得失魂落魄。
后来,孟宇凭借出众的才学入选了太子伴读,而我,也有幸成为了公主的伴读。
自此,便只剩我一人默默跟在孟宇身后,那段时光,倒也算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两家人看着我们三人一同长大的情谊,也曾笑谈着,不妨日后结为亲家,共续这份深厚的缘分。
我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以为这样就能在孟宇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
可直到飞燕再次回到京城,我才惊觉,孟宇眼中的光亮,仿佛也跟着飞燕一同回来了,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向来对世间万物都显得漠不关心的孟宇,竟会为了飞燕,搁下手中的诗书,陪她精心挑选罗裙、珠钗,只为让她更加美丽动人。
他还会主动邀请飞燕一同去看七夕灯会,教她吟诗作对,享受那份浪漫与才情交织的时光。
孟宇心疼飞燕离京后所受的苦难,恨不能将这些年她错过的所有温存与关爱,都一一补回来,让她感受到无尽的温暖。
听父亲说,归德将军在边关英勇战死沙场,圣上感念其忠勇无双,特降下恩旨,才允准飞燕作为遗孤回京,给予她应有的照顾与荣光。
孟宇曾对我说:“我只是把飞燕当作妹妹看待,并无其他非分之想。”
可三个月前我的及笄礼上,却发生了让我心碎的一幕。
正当我为孟宇送的双鱼并蒂佩暗自欣喜,以为他终于对我有了别样的情愫时,转头却看见孟宇正亲手为飞燕系上了一枚双兽纹玉佩,那动作温柔而专注。
他说,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我有双亲操办及笄礼,而飞燕是孤女,不能让她受了冷落与忽视。
上月宫中举办中秋夜宴,猜中最多灯谜者可得公主的嘉赏与赞誉。
灯谜可是我的强项,我胸有成竹地告诉公主,我已猜中八张灯谜,满心期待着那份属于我的荣耀。
可孟宇却将飞燕往公主面前一推,说飞燕猜中了十张灯谜,让飞燕成为了那晚的焦点。
飞燕因此得了满堂喝彩,公主还赐予她一套珊瑚嵌宝头面,那璀璨的光华映照着她得意的笑容。
我质问孟宇是否将手中原有的四张灯谜给了飞燕,他却说飞燕刚回京中,需要帮她立住脚跟,让我莫要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
我们三人一同长大,我与飞燕之间也并非毫无情分可言。
她需要抚慰与帮扶时,我何尝不明白她的苦衷,又哪里会真的小气吝啬。
珠宝首饰、珍贵古籍、京中贵女们最时兴的胭脂水粉……我采买时总想着给她留一份,只为让她也能感受到那份来自朋友的关怀与温暖。
可这竟还不能让他们感到满足与欣慰。
那日太子太傅特许女学生旁听工笔画大师的讲学,这对痴迷丹青的我来说,无疑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便央求孟宇带我同去,想让大师指点我新绘的仕女图,让我的画技能够更上一层楼。
飞燕知道后也要求同往,可她是将门之女,平日并不爱笔墨纸砚,我便让她将这次机会让与我,毕竟这对我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谁知她竟垂泪道:“这几年离京确实疏于学业,不像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我好生羡慕。”
孟宇也责备我气量狭小、不肯退让,说我不懂得体谅他人。
我说我的仕女图耗时月余才完成,每一笔每一划都倾注了我的心血与情感,我盼着大师能指点一二,让我的画作更加完美。
他便更添恼意,径直拉着飞燕登上宫中马车,留下我一人孤独地站在原地。
我独自握着画卷,心中的苦涩伴着雨丝漫上眼眶,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过来。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像是个多余的影子,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却始终无法融入他们的世界。
一周后,孟宇拿着画师的手札坐在院中,等了许久不见往日我欢呼雀跃的身影,便有些疑惑与不解。
见我缓缓走来,他又用责备的语气说:“扶摇,还在置气吗?这么点小事,至于吗?”
见我不言语、不回应,孟宇的责备更重了几分,仿佛我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莫要这般小气!大师的手札,我给你带回来了,你好好看看。”
我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屑:“不必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孟宇皱起眉头,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不满与困惑:“虽未能当面请教大师,但你如此聪慧伶俐,看看手札也能领悟许多吧。”
我抬眸看向他,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决绝:“不用劳烦你了,公主见我喜欢作画,两日前已请大师为我指点过了。”
孟宇嘴角颤了颤,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瞬便将手札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扶摇,你既有公主撑腰,往后这些小事,莫要再与飞燕争抢了,让她一些又何妨。”
若是往日,我见他这般动怒、这般责备我,早已红了眼眶、心生委屈。
可如今,我只觉可笑至极,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这时,我那尚且年幼的妹妹突然飞奔过来扑进我怀里,眼里含着泪、声音哽咽:“姐姐,娘亲说她还舍不得你出嫁,我也舍不得你离开我们。”
那日公主告诉我,若我当真想好了替她去和亲,三月后便要启程前往胡地,那是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地方。
我心意已决,公主待我不薄,我不能辜负她的信任与期望。
若我替她出嫁,整个家族也会因此蒙荫、得到荣耀与庇护。
父亲年迈、兄弟尚幼,我必须担起这份责任与使命,为家族撑起一片天。
我擦干妹妹脸上的泪水,尚未开口安慰她。
孟宇便皱着眉头道,言语间还带着愤懑与不满:“扶摇,飞燕尚无归宿、无处可去,你怎么就开始筹谋婚事了!这么急着嫁人吗?”
“她是孤女、无依无靠,没将她妥善安置前,我不会议亲、不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许是习惯了往日我的反驳与争辩,孟宇说完后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我的回应与反驳。
可我已经听腻了说我气量狭小的评说与指责,便顺从地点点头、不再争辩。
将地上的手札捡起拍在他掌心,由衷赞道:“小公爷真是仁厚善良、体贴入微。”
我的仕女图得了宫廷画师极高的赞誉与评价,一时之间在整个京圈传为佳话、人人称颂。
公主唤我入宫,看着我新绘的画作,连连赞叹、赞不绝口。转身又关切地问道:“扶摇,你说替我去和亲,可是为了要气一气英国公家的小公爷?故意气他的吗?”
“赌气归赌气,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和亲,便再难归乡、与亲人团聚。”
“你若反悔不愿和亲,我自还有其他人选、不必勉强自己。”
“你心里若是还没放下那小子、还对他有情,他身边那个飞燕,我自有办法处置、让她无法再纠缠。”
眼泪不自觉漫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为公主伴读三年,我的心事与情感,她都明了于心。
自幼时起,我便紧紧追随在孟宇身旁,十余载的时光里,我们朝夕相伴,我对他的满腔赤诚,却只换来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莫要如此拘泥”。
公主早将孟宇对飞燕的偏袒与维护看在眼里。她曾数次想要当众拆穿这层微妙的关系,但终究还是顾及我的颜面,才将话咽回肚里,没有表露分毫。
其实,飞燕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我们本就是自幼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少年时期结下的深厚情谊,至今仍在心底留存。真正让我感到心寒的,从来都不是飞燕的举动,而是孟宇那冷漠疏离的态度。
我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随后反手紧紧握住公主的手,轻声说道:“多谢殿下体谅我的难处,臣女心里都明白。若真要远嫁那遥远的胡地,最让我割舍不下的,便是您了。”
“臣女已然下定决心,代您前去和亲,此举对于家族而言,也算是一件幸事。”
公主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柔的笑意,随即命人取来内务府新进的黄杨木古琴,说道:“此琴就当是本宫为你添的嫁妆,你且带去胡地,也好留个念想。”
行至内务府门前,恰巧看见太子与孟宇正立于其中。孟宇正手持一琴,与内务府总管低声交涉着什么。忽地,他瞧见我们到来,神色瞬间变得慌乱起来,连忙说道:“太子殿下,小公爷,这琴公主早已看中,不如另选他物吧?”
总管抬头看见公主,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说道:“殿下可算来了!”
公主信手轻轻拂过琴身,转身对我柔声道:“扶摇,如此雅致的物件,配你这才子佳人,方能不负琴瑟和鸣之美好寓意。”
孟宇在旁,眉峰又不自觉地蹙了起来,脸上满是忧虑。
太子抚掌大笑,说道:“竟这般凑巧?”
“孤正打算赏孟宇一琴,说是他家中妹妹正专心习琴呢。”
公主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旋即对太子说道:“皇兄莫非要夺人所爱?这琴本宫早早就定下了。”
“扶摇,你可中意?”
要在京中站稳脚跟,自然得通晓风雅之事。孟宇的妹妹习琴?不用猜也知是飞燕,她画艺尚未精通,如今又转而攻习琴技了。若是往日,我定会退而求其次,将琴让出。可此刻,我偏要寸步不让。
我越过孟宇,将琴抱在手中,信手拨弄琴弦,琴音果然清越悠扬。抬眼望向孟宇,说道:“君子向来不夺人所好,这琴是公主赐予我的嫁妆,小公爷莫不是要替令妹争抢?”
“听闻令妹琴艺精妙绝伦,不知何时得空,能与她切磋一番?”
孟宇面色忽青忽白,眉间的褶皱愈发深了,仿佛能夹住一支笔。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先来后到之理,这琴便给扶摇吧。”
“你那飞燕姑娘非你不嫁,另赏一副琴便是。”
我抱琴的手忽然一松,险些将琴摔落,幸得太子及时托住琴身。飞燕非他不嫁?他要娶她?是啊,孟宇曾说过要妥善安置飞燕的婚事,还有什么比娶回家更稳妥的办法呢?
我稳住心神,谢过太子的赏赐,抱着琴转身离去。孟宇追至身后,眉间依旧蹙着,说道:“扶摇,待我安顿好飞燕,必来迎你。”
“她双亲皆已亡故,若无人照拂,定会被旁人欺凌。”
“正妻之位仍为你留着,这琴……不如先借飞燕把玩些时日,待她兴致过了再还你。”
闻此言,我险些笑出声来。往日我多少次的隐忍退让,竟让他觉得我该永远如此。
公主从后赶上,推搡着孟宇道:“这琴是本宫赐的嫁妆,她既已应了和亲之事……”
我忙扯住公主的衣袖,命人将琴仔细收好。转身向孟宇行礼,说道:“小公爷莫要觊觎他人的嫁妆。”
“待飞燕姑娘坐稳正妻之位,何愁没有名琴相伴?”
言罢,我挽着公主离去,徒留孟宇怔在原地,眼底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自那日太子撞见赐琴之事后,他对我愈发关注起来。近日在公主殿中,太子独自来访的次数渐渐增多。时而赞我琴艺超群出众,连带着公主也受到夸奖;时而又叹我笔下百花园生机勃勃、栩栩如生,倒显得公主需勤加练习。
赏赐如流水般不断送来,我在京中的才女之名愈发响亮。和亲之期尚有月余,我仍如往常一样入宫伴驾。公主与我细细诉说胡地的风土人情,可汗的脾性喜好,握着我的手问道:“当真不悔?”
“册封礼前尚有转机,你若不愿……”
我轻轻摇头,眼神坚定。
这日,公主设下内宴,邀请年轻宗室与显贵入宫赴宴。我刚一入席,便见孟宇携飞燕一同前来赴宴。飞燕一袭华服,轻挽着孟宇的手臂,俨然一副小公爷夫人的派头。二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引得宗亲们交口称赞。
孟宇分明已抱得佳人归,眉间却仍笼着一层愁云。他数次欲近前与我说话,皆被我巧妙避过。
宴至中途,公主兴致大发,令贵女们献艺助兴,头名可得簪花仕女图真迹。我素来喜爱书画,见此彩头不禁心动不已。
飞燕却先一步出列,说道:“愿献《巾帼花木兰》一舞。”
这位武将之女舞得英姿飒爽、气势如虹,赢得了如潮般的掌声。太子不知何时立于我身后,轻扯我的衣袖,说道:“孤见你跳《霓裳羽衣舞》时,远胜于此,何不展示一番?”
我摇头婉拒,不愿再生枝节,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最终,簪花仕女图终被飞燕收入囊中,她得意地瞥向孟宇,脸上满是骄傲之色。孟宇却始终望着我这边,示意我借一步说话。
我深吸一口气,点头应允。也罢,就当是最后的诀别吧。
花园一侧,孟宇神色不悦地来回踱步,等待着我的到来,他面色阴沉如墨,眉头紧蹙,始终未能舒展开来。
“扶摇,你今日为何不登台献舞?”他一见我便迫不及待地质问道。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头雾水,满心疑惑。
“怎么?飞燕拔得头筹,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吗?”我反问道。
“没错,飞燕即将成为我的新妇,理应让更多人见识到她的优点。”孟宇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就连太子都知晓你歌舞出众,堪称一绝,你本应登台献舞的。”他继续说道。
“如此一来,飞燕才能更加凸显她的独特之处,赢得众人心悦诚服,这正好能证明她的实力!”
听到这里,我真是被气得笑出声来。
不让我献舞时,便说我心胸狭隘、小气吝啬;没想到我主动让出机会,他竟还嫌我做戏没有做到尽善尽美。
我无奈地摇摇头,说道:
“你的新妇想要出风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宇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扶摇,我跟你强调过很多次了,不要如此小家子气!”他严肃地说道。
“我们三人自幼一同长大,飞燕作为妹妹,我娶她进门悉心照顾,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好一个天经地义,自始至终,孟宇都固执地认为是我的过错,是我心生嫉妒、善妒成性。
他简直不可理喻,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道:
“小公爷,你听好了,你要娶谁为妻,都与我毫无瓜葛。”
“往后,我也不必再让着任何人!”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需任何人对我指手画脚、评头论足!”
孟宇的眉头微微舒展开了一些,他例行公事般地说道:
“行了,别再赌气了!”
“过一阵子,我自会前往你家提亲,到时候定会按照飞燕的规格给你准备彩礼。”
“这主母之位,还得是你这位太师之女来担当。”
“飞燕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无人可以依靠,今后你不要再对她处处刁难、百般挑剔!”
我气得浑身发抖,义正言辞地告诉他:
“你家的主母之位,谁爱当谁当,我绝不稀罕!”
我说罢,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他也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距离和亲公主的册封大典,只剩下两周的时间了。
就在这期间,孟宇和飞燕喜结连理,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听说国公府上下张灯结彩,焕然一新,处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坊间都在流传着小公爷怜爱孤女的动人故事,这段重情重义的佳话甚至还被编进了戏班子的剧目中,传为一段流传千古的美谈。
孟宇更是亲自为飞燕筹备了十里红妆,用八抬大轿将飞燕风风光光地迎进了家门。
而我,则每日陪伴在公主身边,聆听她给我交代册封礼的各项注意事项,以及和亲时要带去的珍贵礼物。
距离册封大典还有三天的时候,公主特意唤我进宫,说皇上已经拟定了几个封号,让我一同挑选。
出门时,我便偶遇了国公府的车马。
听闻是小公爷的新妇飞燕想念边塞的壮丽风光,小公爷便陪她一同出趟远门,权当是新婚后的一次甜蜜小游。
这样也好,我们便可以就此别过,各自安好。
我来到公主府,听公主一一介绍各个封号的深刻含义,却不知太子何时突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们身后。
“什么?”
“谁说你要去和亲?”
太子神色紧张,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他握得生疼,用力抽出手来,说道:
“太子殿下,您弄疼我了。”
“我替公主去和亲,这是早已板上钉钉、决定好的事情。”
我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公主也连忙上前,一脸疑惑地看着太子,说道:
“哥哥,册封礼三日后就要举行了,扶摇自愿代我去和亲。”
“父皇这才拟了几个吉祥如意的名号,让我选一选。”
“你这么紧张兮兮的,究竟是为何?”
太子听完,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拳头也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起来。
“扶摇要去和亲,我绝不同意!”
“距离册封礼还有三天的时间,我这就去找父皇,改变这个决定!”
太子行事向来沉稳内敛,我从没见过他如此紧张失态的样子。
他说完便快步离开,只留下我和公主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再下一秒,公主和我仿佛同时恍然大悟过来。
原来太子近日频繁地来到公主殿,竟是因为我……
想着想着,我的脸颊竟开始忍不住发烫起来,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公主见状,便开始打趣我道:“扶摇啊扶摇,看来你这封号是不用选了。”
“估计该选皇兄给你的太子妃封号了。”
“公主,你休要拿我取笑……”我娇嗔道,脸颊愈发红润。
我追着公主嬉笑打闹了起来,欢声笑语回荡在公主府中。
回太师府的时候,我仔细回想着太子殿下的一番话语。
近日来,太子对我暗生情愫,我并非毫无察觉,只是丝毫不敢再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
还有三天,和亲公主的人选岂有说换就换的道理,一切只能听天由命、顺其自然了。
我回到家中,静静等待奉召的到来,没想到竟等来了不速之客。
两日后,母亲亲手为我梳洗打扮,正在与我叙话家常:
“若是明日就行册封礼,今后你去了关外,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回家一趟了。”
母亲拉着我的手,眼眶略微湿润,眼中满是不舍与牵挂。
就在这时,门外小厮来报,小公爷带着新妇上门来了。
真是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飞燕嗓音清甜悦耳,又夹杂着些许羞涩之意:
“夫君,我们这就来道喜,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她看见我便急忙迎了上来,热情地说道:
“妹妹,你原来在这啊。”
我按捺住心中的不适与反感,站起身来,说道:
“飞燕,论年纪,你我虽是同岁,但我比你年长几个月,你应唤我一声姐姐吧。”
飞燕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回看了孟宇一眼,眼中满是求助与哀怨。
孟宇站在飞燕身后,皱着眉看着我,说道:
“扶摇,我们舟车劳顿刚回到京城,还未回府飞燕就说来看看你,你怎么还不领情?”
我没好气地撇了孟宇一眼,心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他又继续说道:
“行了,你虽比飞燕大上几个月,但她比你早进国公府,你叫她一声姐姐也不为过吧。”
飞燕这才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挽着孟宇的胳膊就要落座。
母亲之前听我所说孟宇的种种行径,还宽慰我莫要使小性子、斤斤计较。
这下亲眼见到孟宇对飞燕的一味偏袒与维护,才彻底明白了我之前所受的委屈与苦楚,便走上前来,没好气地对孟宇说道:
“小公爷,你们新婚夫妇小游回来,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我太师府今日在等奉召,恐怕没太多时间陪你二位闲聊、打发时间。”
孟宇从未见母亲用如此生疏、冷漠的语气对他说话,顿时神色一变,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他微微颔首,向母亲行了一个礼,再转头看我,低声询问道:
“往日奉召均由皇上下旨召官宦女眷入宫,往日你入公主府倒是常态,今日怎么会有奉召?”
正在此时,管家通传,公主来了……
公主进来一眼就瞥见了站在一旁的孟宇和飞燕,随即给我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打趣地说道:
“嫂嫂,父皇的旨意来了,还不快快接旨。”
“啪”的一声,孟宇手中的折扇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神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颤抖着问:
“公主,你唤扶摇什么?”
公主晃了晃手中的圣旨,对他说:
“嫂嫂啊,皇兄有意于扶摇,拟封为太子妃。”
“你们还站着干嘛,还不速速接旨。”
母亲听到旨意,满是欣喜与激动,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我未曾想到太子竟真的到皇上面前将我换了下来,更未想到竟下了旨,册封我为太子妃。
母亲忙着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我跪下接旨,众人皆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师府嫡长女扶摇,贞洁纯淑、温婉贤良,德行有范、举止文雅,才情超群、出类拔萃。特赐婚与太子为正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谢过旨意,公主将我扶了起来,又打趣道:
“真没想到,给你准备的和亲嫁妆竟成了给你当嫂嫂的嫁妆。”
一旁的孟宇早已乱了方寸,神色大乱。
他踉跄着朝我直冲过来,双手握住我的双臂使劲摇晃:
“扶摇,这怎么回事?”
“什么和亲?什么太子妃?”
我用力把孟宇推开,双颊绯红,笑意盈盈朝他举了举圣旨:
“小公爷,你没听清吗?”
“我本要替公主去和亲,但太子怜惜我,请皇上赐了婚。”
孟宇脸色惨白:
“扶摇,那日宴会上你不是还准备把那把古琴作嫁妆吗?”
“不是跟你说安顿好了飞燕,过久我就来提亲吗?”
我冷笑一声,抬起眸子看向他:
“不是告诉过你吗,你那主母之位,谁爱当谁当!”
孟宇收起神色,思忖片刻,突然又厉声道:
“原来如此!”
“无论是赐为和亲公主还是太子妃,地位都远在国公府少夫人之上!”
“怪不得你看不上我了!”
我对上他直勾勾的眼神,笃定地回应:
“孟宇,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一边扮演情深意切的兄妹戏码?”
“一边又想找门当户对的女儿与你相配!”
“你才是虚伪至极!”
“还想让我当你平妻的妹妹,我凭什么要受这份气!”
“你给我听清楚了!”
“我的闺名以后你休要再叫!”
“放尊重些,你得称我一声太子妃!”
孟宇听得往后踉跄几步,被飞燕搀住才险些没有摔倒在地。
他羞愤难当,痛心疾首:
“我不过把飞燕当作妹妹,你为什么始终不肯放过?”
听他这么说,我只觉得好笑。
“刚才飞燕进门就说是来道喜,你当我是不知?”
“莫非你们未卜先知得知我要册封特来道喜?”
“还是你嫡妻未娶,就让平妻有了身孕,故意上门显摆!”
“什么兄妹之义,统统是谎言,天下孤女不止飞燕一人,你怎么不更博爱些,将市井中的可怜之人都纳入国公府呢?”
孟宇嘴巴张了张又合上,被我说得无言以对,只好带着飞燕快步离开了太师府。
孟宇走后,公主站在旁边抿着嘴偷笑。
“扶摇,一直看你对孟宇多有忍让,我都气不打一处来!”
“今日你可算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我看着都解气!”
我对公主笑了笑,又问过了和亲之事该当如何。
原来是太子那日着急找到了皇上,阐明了他有意于我。
册封在即,皇上本不愿更改和亲人选,太子一再坚持,说非我不娶,皇上才无奈拟册宗室之女代公主去和亲。
公主离开后,父亲带着太子一同回了太师府。
父母亲十分欢喜,我们一家终于不用面对分别,年幼的弟弟和妹妹也围在我的周围。
不用说,得到荣宠,太师府的名望更比从前胜出几分。
晚饭时,父母亲拉着太子说了好多话。
太子毫无架子,只说请他们放心,往后一定会照顾好我,不让我受一分委屈。
我偷偷看向他,往日精致的侧脸已足够好看,现在的正面更是清绝。
眉毛的线条刚劲有力,说不出的英气逼人,眼神中又泛着淡淡的光,一刹间看得我有些晃神。
也许是被我盯着看了许久,他觉察到了转头看向我,勾起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耳根泛红,赶紧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晚饭后,独剩我和太子留在亭院内。
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还是太子先开了口:
“扶摇,刚才的晚饭是不是还没吃饱?来尝尝这个。”
说着,他递上了云禾堂做的糖炒栗子。
我心里一惊,这糖炒栗子是我在京中最爱的小吃,太子怎会知道?
看着我又惊又喜的神色,太子噗嗤一笑:
“就知道你喜欢这个,你忘记了小时候你进宫哭着要这糖炒栗子,是谁给你买来了许多?”
我突然想起,九岁那年我生辰。
孟宇说好了给我买最爱的云禾堂的糖炒栗子,可他在半道上遇上了飞燕。
飞燕说她想尝一尝,孟宇便把栗子都给了她。
我知道后一直哭,就连去到宫里都还在抽泣不止。
是少年太子看到了哭哭啼啼的我,问了原因立即叫侍卫从云禾堂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栗子,还亲手给我剥了吃。
原来太子一直记得那个哭哭啼啼的我。
我抬起双眸看向太子,刚想说话,就被他塞了一颗剥开的栗子到我嘴里。
嗯,好甜……
“扶摇,你在我眼里一直很特别。”
“我一直有意于你,奈何从小你便喜欢跟在孟宇身后,我便也不曾表达,只是远远地看着你。”
我连忙摇头:“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太子脸上满是笑意:
“我知道,所以这次,我不会再错过你了。”
随即俯身,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太子的婚事早前就一直被催促,他总说太早,没有中意的人选。
现在我被定为太子妃,皇上大喜,定半月后的吉日就尽早完婚。
宫里送往太师府上的赏赐如流水。
太子也亲自陪我选嫁衣,挑选合适的首饰,又按着我的喜好重新将东宫上下装点了一番。
而孟宇则郁郁寡欢,听说他那日回国公府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关了三天。
飞燕见孟宇茶饭不思,顿时醋意大发,天天和他吵架。
孟宇烦闷不过,他母亲眼见内宅不太平,就开始忙着张罗给他相嫡妻。
孟宇倒也不拒绝,但他眼光极高,只相看从二品以上官员的女儿。
京中贵女们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孟宇义薄云天照顾孤女的故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可贵女们表面上夸奖孟宇重情重义,私下里都对他未娶嫡妻就先抬正妻之事议论纷纷。
她们都认定了谁当他嫡妻就是冤大头,定要受她那位平妻不少气,因此都婉拒了相看。
孟宇相看贵女不成十分郁闷。
飞燕得知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日日在府内叫骂,说孟宇得了“重情重义”的名头,转头就要将她弃如敝履。
终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京中的后宅内院很快就流传开来,说小公爷既要又要。
既要关爱孤女的美名,又想攀龙附凤步步高升。
孟宇一时内忧外患,再在宫中见到他时,他明显形容枯槁,身形也消瘦了很多。
距离封禅礼还有一周,我进宫随皇后娘娘祈福。
回来时在花园转角遇上了孟宇。
他双眼通红,叫我留步:
“扶摇,为何我们走到了这一步?”
“我后悔了!”
“我知错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摇了摇头。
“小公爷,你结束了公务就快回府吧,莫要冷落了新妇。”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可聊的了。”
孟宇连忙拦住转身就要离开的我:
“扶摇,你为何不听我解释?”
“我承认,我确有私心,以为飞燕是我年少的白月光。”
“我和你从小青梅竹马,习惯了你跟在我后边,是我忽视了你一直以来的付出。”
“直到那日你被册为太子妃,我才明白过来。”
“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其实是你啊。”
“每次我生病,你都关心我的身体。”
“我受伤时,你每次都不忍掉泪。”
“你回来吧,我会让飞燕谦让于你,我们三人还像小时候一样生活。”
我越听越恶心,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公爷,还请你放尊重些。”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恐怕你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权势和地位吧。”
“念在小时候的情分,今日我可以饶你一次。”
“以后休要再有非分之想,否则僭越太子妃,你知道当何罪论处。”
孟宇眉头紧皱,像失了魂一般,向我伸出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
太子正好从花园穿过,走上前来牵起了我的手:
“扶摇,我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快随我去尝尝。”
我两从孟宇面前离开时,太子淡淡回过头,对孟宇说:
“小公爷还是多惜取眼前人,回去照顾好自己的平妻吧。”
“往后不用再入宫伴读了。”
孟宇“哐”地跪在了地上,看着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封禅礼举行得极为盛大。
母亲为我盘好了发髻,又插上了太子为我打造的步摇。
吉时临近,京城内到处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我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沿着红毯,乘着凤辇来到东宫。
只见东宫门口张灯结彩,太子早已在殿外等候。
他笑意吟吟地看着我,随即牵起我的手一起走入了东宫正殿。
这一晚,红烛摇曳,我和太子两相对坐。
“扶摇,你今日好美。”
我低头婉转一笑,随即命下人把公主赐我的古琴拿了上来,打趣他道:
“没想到当日从你手中抢下的这把琴,如今却成了我进东宫的陪嫁。”
他则哈哈一笑,说:
“我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不禁莞尔。
他突然一手揽住我的腰,把我拥入了怀中,我也轻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扶摇,我多后怕,当时若是再晚一些秉明父皇,你就要成为和亲公主了……”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我抬起头,朝他眨眨眼睛:
“所以你经常来公主府,是为了看我?”
他用手在我鼻梁上一划:
“不然呢?”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他的脸就在我面前放大,身形猛地覆了上来,落下了一个又一个极具掠夺性的吻……
婚后的日子平常却又甜蜜。
太子虽然很繁忙,但一有空就陪我写诗作画。
再听到孟宇消息时,是公主来东宫和我一起散步。
公主告诉我,我与太子成婚那日,孟宇喝得酩酊大醉。
他酒后失态,口中念念有词,说他一步错步步错,此生失去挚爱。
飞燕吃了好大的醋,跟他扭打起来,被孟宇一掌推开见了红。
国公爷气急了,又恐孟宇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索性说他得了失心疯,把他锁到后院去了。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消沉,还写了休书,将飞燕打发出府了。
若是他再这么下去,恐怕连世子之位都要被他兄长夺了去了。
听着公主闲话,我心里已没有太多涟漪,只觉得有些可笑。
孟宇心中的白月光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甚是令人唏嘘。
想着想着我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公主忙扶住我,召唤太医。
太医诊断后急忙向我贺喜。
原来我是害喜了,已有一月的身孕。
公主又惊又喜,连连向我道贺,又打发下人去将太子叫回。
太子忙不迭一路小跑回到东宫,高兴地将我横抱起转了好几个圈。
还是公主赶紧让他把我放下,小心摔到,他才赶紧把我放了下来,将我拥在怀里。
我含着喜悦的泪水,靠在太子怀中。
太子身后,下人还拎着我最爱的云禾堂的栗子。
回想过去种种,我心里感叹:
总有人视你如珍宝,从始至终。
【太子番外】
九岁这年,父亲立我为太子,对我寄予厚望,对我的管教也极为严苛。
少时的生活极为无聊,太子太傅每日耳提面命,我不是在学习经典,就是在马背上习武。
第一次见到太师的女儿,她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哭哭啼啼。
圆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哭得甚是伤心。
我问她哭什么,她说今天她生辰,孟宇说好要送她的栗子送给其他人去了。
我不明白一个栗子而已,有什么好伤心的。
随即叫了下人,到云禾堂买下了所有的栗子拿回了太子府。
可她还是哭,我忽然心软了一下,就坐下来给她剥栗子吃。
少年天子做起这些事来自然手笨,剥了半天才剥出两颗,直接递到了她嘴里。
她吃着栗子,又看着我笨拙的样子,转而笑出了声,说我太笨。
后来我们一起剥,一起吃,聊到了很晚。
她说她叫扶摇,最爱吃栗子。
栗子原来这么甜,这小姑娘真有趣。
一年后,父皇为我选了伴读,我在宫里又看见了扶摇。
原来,她成了我妹妹的伴读。
有了伴读,我读书的日子仿佛有趣了些。
不是因为我的伴读孟宇,而是因为时不时能看到扶摇。
每次看见她时,她都跟我妹妹不知在说什么,说得捧腹大笑。
有时她们在捕蝴蝶。
有时我妹妹在抚琴,扶摇在旁边伴舞。
总之看见她的时候,那一天都跟着明媚起来。
可是她似乎更喜欢我身边的孟宇。
捕到的蝴蝶,要问孟宇好不好看。
有时还揣着几个栗子,分孟宇两个。
她大概已经忘了,去年生辰是我给她剥的栗子。
她还很聪明,有次太傅让我对对联。
上联就把我和孟宇难住了。
“山山水水处处明明秀秀”
我百思不得其解,孟宇也想了两天毫无头绪。
恰好我妹妹带着扶摇来找我, 听说了这事。
扶摇竟脱口而出:
“这有什么难?”
“晴晴雨雨时时好好奇奇”
我跟孟宇恍然大悟,是啊,最近时常晴雨不定,可不就是答案吗?
看着扶摇得意洋洋的样子,突然觉得她甚是机灵可爱。
有的时候, 我是羡慕孟宇的。
他不像我, 肩负着父皇和朝中重臣的无限期许。
他的生活比我更多姿多彩。
我只偶尔能在宫里见到扶摇, 她长大了,出落得更漂亮。
而扶摇却总爱跟在孟宇身后, 对此我有些失落。
孟宇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是一位将军的遗孤。
听说那是孟宇的青梅, 原来除了扶摇,他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人。
几次见到扶摇,她都神色落寞。
我不用问, 也知道她是受了冷落。
为了试探孟宇的真心,我将双兽纹玉佩赐给了他。
双兽纹玉佩是母后送我的,不仅象征着权力与尊贵, 更象征着圆满与和谐。
我告诉孟宇, 可以把玉佩送给他心爱的女子,两人必能恩爱一生。
扶摇的及笄礼上,孟宇竟将双兽纹玉佩送给了那位孤女。
一切如我所料,孟宇并非扶摇良配。
若是孟宇和她心心相印, 我会选择在一旁默默祝福她。
可现在,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
扶摇不应被冷落, 她值得被更多珍惜。
这段时日以来,扶摇似乎不太在意孟宇了。
我常借口去往公主府, 实则是为了去看看扶摇又有什么新鲜事。
那日她伶牙俐齿地从孟宇手中拿走了那把黄杨木古琴, 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对对联时机灵可爱的少女。
近来她走动公主府更加频繁,在京中的才气更是家喻户晓。
妹妹也常调笑我,说不见我夸其他女子, 似乎把所有夸赞都给了扶摇。
是啊,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扶摇哪一项不精通。
孟宇已与孤女成婚,扶摇心情似乎并未受影响。
像她这样的女子, 总是拿得起,放得下。
我不禁更加欣赏她。
她也对我亲近很多, 不知有没有感受到我对她不一样的目光。
我暗自思忖,如何向她表明心意。
听说父皇物色了人选,替妹妹去和亲。
我去公主府看封号的时候, 却得知人选竟是扶摇。
难怪她近日总出现在公主府!
她怎么能去和亲呢?!
我的心怦怦乱跳,问话时把她的手腕扣得生疼。
好在距离册封和亲公主还有三日, 一切还来得及。
我急红了眼, 急忙去找父皇。
很少见我神色慌乱,父皇听完我的陈情, 明白了一切。
早就想让我成婚的他,立刻另改了宗亲王之女作为和亲公主。
我悬着的心扑通一声落地,才发现早已浑身大汗淋漓。
父皇则看着我笑道:“吾儿终于有了意中人。”
看着父皇写下的太子妃封诏, 我心想:
“扶摇,这一次,我绝不再放开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