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竹马生完继承人的女总裁重返总部,助理急报:投资人集体撤资了
发布时间:2025-10-08 17:21 浏览量:2
给竹马生完继承人的女总裁重返总部,助理急报:投资人集体撤资了
1.
我回来那天,上海下了一场黏糊糊的雨。
车窗玻璃上挂着水痕,像一道道哭花了的妆。
恒盛集团的LOGO在雨雾里若隐若现,那是我亲手把它扶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一笔一划,都是我的血汗。
助理林薇在楼下等我,撑着一把大到夸张的黑伞,脸色比天色还难看。
“沈总。”她声音有点抖。
我点了下头,把刚解开的安全带又系了回去。
“你先别叫我沈总。”
我说。
“我现在闻着自己身上都一股奶味儿,熏得慌。”
产假一百零八天,我儿子,路嘉安,三个多月,我胖了十五斤,腰上的肉还松垮垮地堆着,今天硬塞进这身DIOR套装里,扣子都崩得慌。
林薇没笑,她不敢。
她把伞柄往我这边挪了挪,低声说:“您还是上来吧,会议室……都等着呢。”
等着我。
我当然知道他们等着我。
一群饿狼,闻着血腥味儿就凑过来了。
我休产假前,他们一个个“沈总辛苦”、“沈总保重”,叫得比谁都甜。现在我回来了,他们大概是想看看,生了个孩子,我沈晚是不是就废了。
我推开车门。
高跟鞋踩进水洼里,溅起一片冰凉。
“操。”
我低声骂了句。
林薇吓得一哆嗦。
我有多久没这样了?好像从怀孕开始,我就戒掉了所有坏习惯,包括说脏话。为了路嘉安,我活得像个圣母。
现在我回来了。
圣母装不下去了。
2.
电梯里,镜面映出我的脸。
有点浮肿,眼底是遮瑕膏都盖不住的青黑。为了今天,我提前一周就让阿姨带着路嘉an睡,可没用,半夜一听见隔壁有点动静,我的神经就“噌”地一下立起来。
当妈这事儿,比管着一个市值几百亿的公司还他妈累。
“情况怎么样?”我问,眼睛还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在整理我的盔甲。
林薇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
“不太好。”
“钱董、孙董、刘董……他们,他们早上开了个小会。”
“小会?”我笑了,“在我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里,开关于我的小会?他们是嫌我死得不够快,还是觉得我听不见?”
林薇的嘴唇都白了。
“他们……他们联名要求董事会重估您的职位。”
“理由。”
“理由是……是您长期脱离业务一线,精力……精力堪忧,市场瞬息万变,恒盛需要一个全身心投入的领导者。”
全身心投入。
我心里冷笑。
我怀着路嘉安八个月的时候,还在欧洲跟那帮德国佬为了一个芯片专利吵得面红耳赤。临产前一天,我还在线上主持着季度总结会。
现在,他们跟我谈“全身心投入”?
“还有呢?”我问。
林薇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成了蚊子叫。
“最关键的……是星耀资本的钱董,他……他联合了其他六家投资方,准备……集体撤资。”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门缓缓打开。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好像停流了。
集体撤資。
这四个字,像四颗钉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天灵盖。
这不是逼宫。
这是要我的命。
是要恒盛的命。
3.
我一手创立的恒盛,主营业务是高端智能家居生态链。技术壁垒高,前期投入巨大。这七家投资方,几乎占了我们外部融资的百分之eighty。
他们一撤,恒盛的资金链,当场就得断。
“理由。”
我走出电梯,声音很平静。
平静得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不能慌。我是沈晚,我慌了,整个公司就塌了。
“理由……还是那个。”林薇快步跟在我身后,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哒哒哒,像急促的鼓点,“他们认为,一个需要哺乳的母亲,无法带领恒盛应对接下来更激烈的市场竞争。”
需要哺乳的母亲。
我他妈……
我真的很想指着他们的鼻子骂。
我沈晚什么时候需要用“母亲”这个身份来被他们定义了?
我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林薇。
小姑娘吓坏了,眼圈都红了。
我伸手,帮她理了理有点乱的刘海。
“哭什么?”
“我没哭,沈总。”她吸了吸鼻子。
“别怕。”我说,“天塌不下来。”
就算塌下来,也得我先顶着。
我沈晚还没死呢셔。
4.
推开会议室的门。
烟味、茶味、还有男人身上那种混杂着古龙水和油腻感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皱了皱眉。
我办公室所在的这一层,全面禁烟。
看来我不在的这三个多月,他们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长条會議桌旁,坐满了人。
一张张熟悉的脸,此刻看起来却无比陌生。
为首的,正是星耀资本的钱洪林。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脑满肠肥,戴着副金丝眼镜,看着人模狗样,其實一肚子男盗女娼。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擠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哎呦,沈总回來了?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啊?孩子可爱吧?”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沈總,恭喜恭喜。”
“當媽媽辛苦了。”
“女人嘛,家庭還是最重要的。”
我拉开主位的椅子,坐下。
动作有点大,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一声。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
我环视一圈,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钱洪林、孙胖子、刘眼镜……这些当年求着我给他们投资份额的人,现在一个个揣着手,摆出一副审判官的架势。
“我不在的时候,公司是谁做主的?”我问。
没人说话。
“我记得我的职权,并没有交接给在座的任何一位吧?”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钱洪林清了清嗓子,那副假惺惺的笑容又挂回脸上。
“沈总,你言重了。我们也是关心公司嘛。你毕竟刚生完孩子,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公司的事,我們幫你看著點,也是应该的。”
“是吗?”我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
是他们的联名信。
“帮我看着点,就是煽动投资人集体撤资?”
“帮我看着点,就是在我背后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我把文件“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几个离得近的,肩膀都缩了一下。
钱洪林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沈晚,你别不识好歹!”他终于撕破了脸,“我们这是为了公司好!也是为了你好!”
“哦?”我往椅背上一靠,“那我倒要洗耳恭听了,怎么个为我好法?”
“你一个女人,刚生完孩子,心思能放在公司上吗?我们投的是真金白银,不是給你拿來过家家的!”
他声音很大,唾沫星子横飞。
“恒盛现在是什么情况?外有强敌环伺,内有技术瓶颈,股价跌跌不休!需要的是一个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扑在公司上的 strong leader!你行吗?你半夜还得起来喂奶吧?”
他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压抑的、猥琐的哄笑。
我的血“轰”的一下就冲上了头顶。
我盯着钱洪林,一字一句地说:
“钱洪林。”
“我半夜喂不喂奶,关你屁事。”
“但你今天要是不断了你的资金链,我就不姓沈。”
5셔
路兆源的电话是在我摔门而出后打来的。
我正在安全通道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烟是我从保安那儿要的,红双喜,呛得很。
但我需要这个味道。
我需要尼古丁来压制我心里那股杀人的火。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屏幕上跳着“老公”两个字。
我看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有点恍惚。
我有多久没好好看看他了?
好像从怀孕后期开始,我的世界里就只剩下工作和胎儿。他对我来说,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提醒我“家庭圆满”的标签。
我划開接聽。
“喂。”
声音哑得像砂纸。
“你在哪儿?林薇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你跟人吵起来了?”
路兆源的声音还是一如既wwang的温和,像春天的风。
但我现在心里下着暴雪。
“没事。”我说,“一点小分歧。”
“沈晚。”他叫我的名字,很认真,“我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一个人扛着。”
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吸了吸鼻子,把那点脆弱憋了回去。
“我真的没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姨说嘉安一下午没见你,有点闹。”
嘉安。
路嘉安。
我的儿子。
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在我脑海里一闪而過。
我心里那块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我……开完会就回。”
“好,我让阿姨给你炖了汤。开车慢点。”
挂了电话,我把烟头狠狠摁在墙上,捻灭。
转身,我对着消防通道的玻璃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不能哭。
沈晚,你不能哭。
你是你儿子的妈,你也是恒盛的妈。
你哭了,他们怎么办?
6.
我回到办公室,林薇已经把所有相关资料都整理好了。
“沈总,这是星耀资本这些年的所有投资项目和收益报告。”
“这是另外六家投资方的资料,他们之间很多项目都有交叉持股。”
“这是钱洪林最近半年的通话记录和行程……我托人搞到的,不一定全,但是……”
我打断她:“说重点。”
林薇指着行程表上一个名字。
“季山。”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季山。
这个名字,像一根 buried deep in my flesh 的刺,平时感觉不到,一旦被触碰,就带来撕心裂肺的疼。
他是我的导师,也是我曾经最敬重的前辈。
我刚毕业的时候,就是在他手下做事。他教了我很多东西,也给了我很多人脉。
后来我自立门户,创办恒盛,他也给了不少帮助。
但我们的关系,在我拒绝把恒盛的核心技术跟他共享后,就變了。
他觉得我忘恩负义,是个白眼狼。
我觉得他倚老卖老,贪得无厭。
我们不欢而散,已经快五年没联系了。
“钱洪林最近见了季山三次。”林薇的声音很凝重,“而且,就在您休产假后的第一个月。”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钱洪林这头蠢猪,不过是季山手里的一杆枪。
他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我。
他看上的,是我的恒eng盛。
他想趁我“虚弱”的时候,用最低的成本,把我亲手养大的孩子,一口吞掉。
“呵。”
我笑出声来。
笑得有点冷。
“老东西……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我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张律师吗?是我,沈晚。”
“帮我准备一份诉讼材料。商业窃密,不正当竞争。”
“对,被告人,季山。”
7 "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
一进门,就聞到一股雞湯的香味。
路兆源穿着家居服,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碗。
“回來了?快洗手,汤刚温好。”
他看到我疲惫的脸色,皱了皱眉。
“是不是很棘手?”
我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嗯。”
我不想骗他。
“棘手”两个字,根本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处境。
这是绝境。
“钱的事?”他问。
路兆源是建筑设计师,拿过不少国际大奖,自己開着一家事务所,对商业上的事虽然不是特别精通,但基本逻辑还是懂的。
“嗯,资金链要断了。”我走到客厅,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太累了。
身体累,心更累。
“差多少?”他把汤碗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保守估计,十五个亿的窟窿。”
而且是必須在一個月內補上的。
路兆源沉默了。
十五个亿。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把他事务所卖了,再加上我们所有的房产和存款,也凑不出这个数字的零头。
我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很鲜,很暖。
从胃里,一直暖到心里。
“季山干的。”我说。
路兆源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
“嗯。”
“他想吞掉恒盛。”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他是建筑系小有名气的才子。我们挤在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吃着泡面,畅想着未来。
他说,他要设计出全世界最美的房子。
我说,我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
我们都笑了,觉得对方是痴人说梦。
没想到,后来,我们都做到了。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说。
“我需要钱。”
“我把事务所抵押了,我们家的房子也……”
“不够。”我打断他,“杯水车薪。”
“而且,我不能动你的东西。那是你的梦想。”
我的帝国,我自己守。
“那你想怎么办?”
我放下汤碗,看着他,很认真地问:
“路兆源,你相信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信。”
“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就信。”
我的眼圈又红了。
“好。”我深吸一口气,“那你老婆我,要开始赌命了。”
8.
第二天,我没去公司。
我让林薇把所有核心技术团队的负责人都叫到了我家。
路兆源很自觉地把他的书房让了出来,自己带着儿子去了公园。
临走前,他亲了我一下。
“加油,女王陛下。”
我家的书房,第一次挤了这么多人。
空气里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这些人,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们是恒盛的大脑,也是恒盛的心脏。
我开门见山。
“公司要没钱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季山在背后搞鬼,联合投资方釜底抽薪,想低价收购我们。”
“银行那边,估计很快也会来催贷。”
“我们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時間。”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技术部的老大,一个叫李哲的男人,四十多岁,头发已经半白。他是跟我一起创业的元老。
“沈总,你想我们怎么做?”他开口了,声音沙哑。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或年轻或沧桑的脸。
“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手上正在研发的‘方舟’系统,完成度有多少?”
“方舟”系统,是恒盛的下一个杀手锏。
它不是一个简单的智能家居系统,而是一个基于深度学习和情感识别的家庭AI管家。
它能根据你的情绪、习惯、甚至健康数据,主动为你调整整个家居环境。
这是我押上全部身家的一次豪赌。
如果成功,恒eng盛将彻底甩开所有竞争对手,成为行业内独一无二的霸主。
但它的研发,太烧钱了。
这也是为什么季山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原因。
他们知道,“方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我们停不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烧死。
李哲沉默了一下,说:“核心算法已经跑通了,但……但 còn thiếu大量的真实场景数据来进行模型优化和迭代。没有数据,它就是个漂亮的空壳子。”
“需要多少数据?”
“越多越好。至少需要一万个家庭,持续三个月以上的深度使用数据。”
一万个家庭。
在产品还未上市的情况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多数据呢?”我问。
李哲摇了摇头。
“那‘方舟’的智能水平,可能还不如市面上那些所谓的‘智能音箱’。我们前期投入的所有研发,都会打水漂。”
所有人的脸色都變得慘白。
我却笑了。
“谁说我们没有数据?”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公园里推着婴儿车的路兆源。
阳光落在他和兒子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金邊。
“我们有。”
“我们有全世界最宝贵、最真实、也最被那群老男人们忽略的数据。”
我转过身,看着我的团队。
“从今天起,‘方舟’系统的研发方向,进行微调。”
“我们不做大而全的家庭管家。”
“我们只做一个东西。”
“全世界最好的——”
“智能育儿伴侣。”
9.
所有人都被我的想法惊呆了。
“沈……沈总,您的意思是……我们把宝全押在母婴市场上?”李哲的嘴巴张成了O型。
“不是押宝。”我纠正他,“是精准打击。”
我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你们告诉我,现在市面上,有没有一款产品,可以真正解决新手父母的痛点?”
“有没有一个AI,可以在婴儿哭闹的时候,通过哭声分析出他到底是饿了、困了、还是不舒服了?”
“有没有一个系统,可以根据婴儿的睡眠数据,自动调节房间的光线、温度、湿度,甚至播放最适合他脑波的白噪音?”
“有没有一个设备,可以在母亲哺乳的时候,自动记录时长和奶量,并且根据母亲的身体数据,生成最优的营养膳食建议?”
我每问一句,就在白板上画一个圈。
等我说完,白板上已经画满了圈。
“没有。”李哲喃喃地说,“这些功能太 fragmented 了,分散在不同的APP和硬件里,体验很差。”
“没错。”我点头,“所以,我们要把它们整合起来。”
“‘方舟’的核心算法,情感识别,用在这里,才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我们不需要一万个家庭的数据了。”
“我给你们找一百个新生儿家庭。最真实的场景,最挑剔的用户,最urgent的需求。”
“我要你们,在三周之内,给我拿出一个可以run的demo版本。”
“用这一百个家庭的数据,把我们的‘育儿AI’模型,给我喂到极致!”
整个书房,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我描绘的蓝图震撼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从最初的震惊、怀疑,慢慢變成了狂热。
那是技术人员看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足以改变世界的idea时,才会有的光芒。
“可是……沈总,钱呢?”一个年轻的工程师小声问,“就算只找一百个家庭,硬件成本、人力成本……我们账上的钱,撑得过三周吗?”
所有人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是啊,钱。
英雄汉也被一文钱难倒。
我笑了笑。
“硬件,不用我们出。”
“人力,就是我们自己。”
“至于其他的钱……”
我拿起手机,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你好,是XX私立医院的王院长吗?”
“我是沈晚,恒盛集团的。”
“我想跟您谈一笔合作。”
“一笔关于您医院所有VIP产房和月子中心的智能化升级合作。”
“是的,免费。”
“我们免费提供全套的设备和技术支持。”
“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我们需要您客户的……授权数据。”
10.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路兆源晚上回来,听完我的计划,半天没说话。
他给我倒了杯温水,递到我手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
“嗯。”
“这是在赌博。而且是空手套白狼式的赌博。”他说,“你把公司最后一点资源,免费送给别人,就为了换一点虚无缥缥的数据。如果‘方舟’的demo失败了,或者王院长那边不同意,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知道。”
“季山那边,不会给你这个时间的。”
“我知道。”
“沈晚,”他握住我的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输了,会怎么样?”
我看着他。
他的手很暖,很有力。
“想过。”
“如果输了,我名下的所有资产,包括恒盛的股份,都会被清算。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开的车,都会被收走。”
“我可能会背上巨额债务,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会被 entire industry 嘲笑,成为所有商学院 textbook 里的反面案例。”
“我会从云端,摔进泥里。”
我平静地叙述着这一切,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路兆源的手握得更紧了。
“我不是说这个。”他说,“我是说,你。你会怎么样?”
我愣住了。
我?
我好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
从我决定创业那天起,“我”这个字,就排在了“公司”的后面。
从我决定生下嘉安那天起,“我”这个字,又排在了“儿子”的后面。
我是沈总,我是妈妈。
那我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我诚实地回答。
路兆源把我揽进怀里。
他的胸膛很宽阔,很温暖。
“没关系。”他在我耳边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沈晚。是我的妻子,是嘉安的妈妈。”
“房子没了,我们可以租。车子没了,我们可以坐地铁。”
“就算你一无所有了,你还有我,还有嘉安。”
“我们养你。”
我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放声大哭。
像个孩子一样。
这些天的委屈、愤怒、恐惧、疲惫,在这一刻,全都倾泻而出。
我不是什么女王。
我也不是什么钢铁侠。
我只是一个会累、会怕、会哭的普通女人。
11.
王院长同意了。
这并不意外。
对于一家高端私立医院来说,“智能化母婴关怀”这个概念,是一个巨大的 marketing point。
更何况,是免费的。
没人能拒绝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当这顿午餐看起来还很美味的时候。
接下来的三周,我几乎是以家为办公室,以办公室为家。
白天,我带着李哲的团队,跟医院那边对接需求,安装设备,收集数据。
晚上,我回到公司,跟律师团队一遍遍地模拟跟季山的诉讼。
路兆源几乎包揽了所有家务和照顾嘉安的工作。
我每天回家,都能吃上热饭。我的衣服,他会帮我熨烫好。嘉安被他照顾得很好,小脸蛋都圆了一圈。
有时候我半夜从书房出来,会看到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我,旁边放着一杯温好的牛奶。
他什么也不说,就只是陪着我。
我知道,他是怕我倒下。
我不会倒下。
为了他,为了嘉an,我也不能倒下。
李哲的团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他们几乎是24小时连轴转,累了就在行军床上睡一会儿,醒了就继续敲代码。
一百个新生儿家庭的数据,像涓涓细流,汇入了“方舟”的数据库。
AI模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进化。
从一开始只能识别出“哭”和“不哭”,到后来能精准分析出哭声里代表的“饥饿”、“肠绞痛”、“需要安抚”等不同需求,准确率高达95%。
从一开始只会机械地开关窗帘,到后来能根据婴儿的睡眠曲线,模拟出日出日落般柔和的光线变化。
它在学习。
它在成长。
它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有智慧的“育儿伴侣”。
第三周的周末,demo出来了。
在一个完全模拟的育儿房里,李哲向我展示了他们的成果。
一个假娃娃发出了模拟的哭声。
几乎是同一时间,房间里的灯光自动变得柔和,舒缓的α波音乐响起,床头的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字:
【宝宝可能饿了,哭声能量值7.8,建议哺乳。】
同时,我的手机APP收到了推送:【根据嘉安上次哺乳时间(3小时前)及本次哭声分析,哺乳需求概率92%。】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看着那个已经不再哭泣的假娃娃。
我知道。
我赌赢了第一把。
12.
钱洪林又来了。
这次不是在公司,而是堵在了我家小区的地下车库。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没了上次的嚣张气焰。
“沈总,沈总!”他拦住我的车,“我们谈谈。”
我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别啊沈总!”他 nearly 趴在了我的车窗上,“误会,都是误会!我也是被季山那个老王八蛋给骗了!”
“哦?”
“他跟我说,你产后抑郁了,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公司迟早要完蛋。他还保证,等他接手了恒盛,会以双倍的价格收购我手里的股份……我就是一时糊涂,财迷心窍啊!”
他说得声泪俱下,就差跪下了。
我心里冷笑。
产后抑鬱?
他妈的,他们这群男人,除了用这种词来污名化一个刚刚生育完的女人,还会什么?
“所以呢?”我问,“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做什么?负荆请罪?”
“是是是!”他点头如捣蒜,“沈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願意撤回撤资申请!我愿意追加投资!只要您……只要您高抬贵手,别让季山那个老狐狸得逞!”
我看着他这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墙头草。
风往哪边吹,他就往哪边倒。
他今天能背叛季山,明天就能背叛我。
“你觉得,季山为什么会突然失势?”我问他。
钱洪林愣了一下。
“不……不知道啊。就听说他好几个项目都被税务和工商查了,资金链也出了问题,焦头烂额的。”
我笑了。
“你回去告诉季山。”
“我沈晚的东西,就算是喂狗,也不会给他。”
“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收法院的传票吧。”
说完,我升上车窗,一脚油门,把这个跳梁小丑甩在了身后。
没错。
季山出事了。
在我埋头研发“方舟”的同时,我的律师团队也没闲着。
他们把我这几年收集到的,关于季山窃取商业机密、进行不正当竞争的证据,全都递交了上去。
我沈晚,从来不是一个只会挨打不还手的人。
你動我一分,我必還你十分。
这是我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唯一的信条。
13.
恒盛的新品发布会,定在一个月后的国家会议中心。
邀请函的设计,是我亲自定的稿。
一张纯白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个烫金的logo——一个 stylized 的“家”的形状,里面是一个婴儿的剪影。
logo下面有一行小字:
【The Future is Home. And Home is Love.】
这场发布会,我没有邀请任何一家主流科技媒体。
我邀请的,全是母婴类、生活方式类的KOL,以及……我那一百个“种子用户”家庭。
我要的不是冷冰冰的参数测评。
我要的是有温度的口碑传播。
发布会前一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站在嘉安的婴儿床边,看着他熟睡的小脸。
他睡得很香甜,小嘴巴还时不时砸吧一下,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这一个多月,我陪他的时间,加起来可能都不到24小时。
我觉得很愧疚。
路兆源从身后抱住我。
“别想太多。”他说,“你是在为他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
“我是一个好妈妈吗?”我问。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你当然是。”他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妈妈。”
“明天,你会是所有人的焦点。”
“去吧,让他们看看,一个母亲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1 magnificent.
发布会当天,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
不是什么大牌,是我怀孕前很喜欢的一个设计师品牌,简单, elegant.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化浓妆,只是略施粉黛,让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一些。
我抱着嘉安,和路兆源一起,走上了舞台。
台下瞬间安静了。
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一家三口身上。
我能感觉到路兆源的手臂微微收紧,他在紧张。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鬆。
然后,我拿起话筒。
“大家好,我是沈晚。”
“恒盛集团的CEO。”
“也是路嘉安的妈妈。”
我低头,亲了一下怀里儿子的额头。
小家伙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对着我笑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的心都要化了。
台下的闪光灯疯狂地闪烁起来。
“在过去的三个月里,我经历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转变——我成为了一名母亲。”
“这段经历,让我痛苦,让我焦虑,也让我……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市场。”
“一个被我们这些所谓的‘科技精英’、‘商业领袖’,长期忽视、误解、甚至傲慢地漠视的市场。”
“那就是,‘家’。”
我没有讲任何关于技术、关于参数的东西。
我只讲故事。
我讲我半夜被嘉安的哭声惊醒,手忙脚乱地试遍所有方法却依然束手无策的崩溃。
我讲我因为堵奶疼得徹夜难眠,而路兆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无助。
我讲我看着手机里上百个育儿APP,却找不到一个能真正解决我问题的迷茫。
我讲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也是台下那一百个家庭,以及屏幕前千千万万个新生儿家庭,每天都在经历的故事。
台下渐渐安静下来,很多人都紅了眼眶。
包括一些拿着相机的男记者。
“我们总是在谈论AI如何改变世界,如何赋能百业。”
“但我们却忘了,AI最应该服务的,是人类最基本、最核心的情感需求。”
“是爱,是陪伴,是家庭。”
“所以,今天,恒盛带来的不是一款冰冷的产品。”
“而是一个有温度的伙伴。”
“它的名字,叫‘方舟’。”
我话音落下,身后的大屏幕亮起。
那一百个家庭的 testimonial 视频,开始播放。
一个个真实的笑脸,一句句发自肺腑的感谢。
“‘方舟’救了我的命!我终于能睡个整觉了!”
“它比我老公还懂我儿子!”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新生儿礼物!”
……
视频播完,全场掌声雷动。
我知道,我赢了。
我不是靠技术赢的。
我是靠“共情”赢的 a win of empathy.
15.
发布会结束后,恒盛的官网和合作电商平台的预售链接,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挤爆了。
我们准备的一万台创始版“方舟”,在十分钟内,全部售罄。
公司的股价,在第二天开盘后,直接涨停。
新的投资方像闻到腥味的鲨鱼一样涌来,几乎踏破了我办公室的门槛。
这一次,我有了选择的权利。
我拒绝了所有只想赚快钱的 short-term investors.
我选择了一家由女性主导的、专注于长期价值投资的 international fund.
她们的 leader, 一个叫 Sophia 的女人,在跟我签约的时候说:
“沈晚,你做的不是一个产品,你是在定义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我们投的不是‘方舟’,我们投的是你,以及你所代表的这股‘她力量’。”
“She-Power.”
我喜欢这个词。
16.
季山彻底倒了。
偷税漏税、商业窃密、操纵市场……数罪并罚,足够他在里面待上十年。
他的公司,被分拆变卖。
一个时代,就此落幕。
钱洪林之流,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们在恐慌中抛售恒盛的股份,亏得血本无归,从此在投资圈銷声匿迹。
商场就是这么残酷。
一步错,满盘皆输。
17.
一切尘埃落定后,我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我没有去什么海岛,也没有去欧洲。
我带着路兆源和嘉安,回了我小时候生活过的那个江南小镇。
我们在镇上租了个带院子的小房子,每天睡到自然醒。
路兆源在院子里种花、画画。
我带着嘉安,去逛镇上的菜市场,去走我们小时候走过无数遍的青石板路。
我会给嘉安讲我小时候的故事。
讲我怎么爬上那棵大槐树掏鸟窝。
讲路兆源怎么傻乎乎地跟在我屁股后面,给我递弹弓。
讲我们怎么在夏天的晚上,躺在屋顶上数星星,说那些不着边际的梦想。
嘉安听不懂,但他会咿咿呀咿地笑。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突然觉得,这可能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不是什么商业帝国。
不是什么女王陛下。
就是这样,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过着最平凡、最 ordinary 的日子。
18.
假期结束的前一天,路兆源突然很严肃地跟我说,他有个礼物要送给我。
他把我带到镇子外的一片空地上。
那里立着一个建筑模型。
很漂亮。
流线型的设计,充满了未来感,但又完美地融入了周围的江南水乡景致。
“这是什么?”我问。
“我们的新家。”他说。
“也是恒盛集团未来的新总部。”
我愣住了。
“我把事务所和我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还拉了几个朋友入股,买下了这块地。”
“我想为你,为恒盛,建一个真正的‘家’。”
“一个不像冰冷的写字楼,而是一个有温度、有爱、可以让员工带着孩子来上班的地方。”
“这里会有最棒的托儿所,会有最舒适的哺乳室,会有可以让大家放松的空中花园。”
“我希望,每一个为恒盛奋斗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工作和生活的平衡。”
他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光。
“沈晚,你改变了世界对‘家’的定义。”
“现在,我想为你建一个真正的‘家’。”
我看着他,看着那个 beautiful 的建筑模型。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只能用力地抱住他。
19.
回到上海那天,又下雨了。
但这一次,我没有觉得黏糊糊。
我觉得很清爽。
林薇来接我,还是那把夸张的大黑伞。
“沈总,欢迎回来。”她笑着说,脸上的气色比上次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公司最近怎么样?”我问。
“一切都好。‘方舟’二代的研发已经启动了。欧洲那边的订单也来了。哦对了,您之前让我关注的那个AI医疗项目,对方 CEO 想约您见一面。”
她像连珠炮一样汇报着工作。
我安静地听着。
这些曾经让我 adrenalne rush 的事情,现在听起来,却觉得很平静。
我知道,我的心态变了。
恒盛不再是我唯一的孩子。
它很重要。
但它不是我的全部。
我的人生,有了更宽广的维度。
车子停在恒盛集团楼下。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logo,突然笑了。
我转头对林薇说:
“通知下去,从下个月开始,公司实行弹性工作制。”
“所有怀孕及哺乳期的女员工,可以选择居家办公。”
“公司的茶水间,改成母婴室。”
“还有,告诉行政部,把会议室里那股該死的烟味给我清干净。”
“如果再让我闻到,谁抽的,谁就给我滚蛋。”
林薇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头。
“好的,沈总!”
她的眼睛里,闪着光。
我推开车门,走进雨里。
高跟鞋踩在地上,坚定,有力。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靠DIOR套装来武装自己的女人。
我也不是那个只会说“操”来表达愤怒的 CEO.
我是沈晚。
是一个妻子。
是一个母亲。
是一个,找到了自己真正力量的,女人。
而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只是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