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奇案:妖艳妻子和他人有染,却诬陷公公,不久惨遭灭门

发布时间:2025-08-27 13:06  浏览量:2

南宋光宗绍熙元年,临安府清河坊南头升阳库前,有个张员外。

他是当地的巨富,门口开着一家川广生药铺。

张员外60岁左右,妻子已经去世,只生了一个儿子叫张秀一郎,年方20岁,又聪明又标致。

他从不出门玩耍,每天都在店铺里,专心打理买卖。

张员外心疼儿子,加上药铺生意太好,忙不过来。

便招聘了一个主管帮忙打理生意,主管叫任珪,25岁。

任珪母亲早逝,只有老父亲,眼睛看不见,常年在家坐着。

任珪特别孝顺,每天早上跟父亲告别出门,晚上才回来问候父亲,一直这么尽孝。

他家住江干牛皮街。

这年冬天,经媒人说亲,任珪娶了个妻子,20岁,长得很漂亮,是城里日新桥河下做凉伞的梁公的女儿,小名叫圣金

圣金嫁给任珪后,见他老实本分,心里却不开心,埋怨父母:

“千挑万选,怎么把我嫁到江干来?路又远,想回家都不方便。”

她整天皱着眉头,面带愁容,也懒得打扮。

任珪又总是早出晚归,这让圣金更不满意。

其实圣金没出嫁时,就和对门周待诏的儿子周得有私情。

周得长得英俊文雅,专门在街头巷尾拈花惹草,很会讨好女人,让圣金很中意。

周得30岁了,却不想娶妻,就喜欢勾搭别人的老婆。

他和圣金私下约会,街坊邻居其实都知道。

梁公梁婆没儿子,没办法,只好把女儿嫁到江干,免得惹人非议。

任珪是个实在人,没打听清楚,就这么娶了圣金。

没想到,圣金虽然嫁了,心里一直惦记着周得,两人旧情没断。

时间过得飞快。

一天,正是八月十八钱塘江大潮的日子。

城里的才子佳人都出城看潮。周得和两个兄弟打扮了一番,出了候潮门。

街上车马络绎不绝,人潮汹涌。

周得在人群里跟兄弟分开,也不看潮了,直接往牛皮街任珪家走去。

任珪的父亲每天都关着大门,坐在楼檐下念佛。

周得用扇子柄敲门,任公还以为是儿子回来了,一步步摸索着去开门。

周得知道是任公,就说:“老亲家,我给您行礼了。”

任公听出不是儿子的声音,就问:“您是谁?来我家有什么事?”

周得说:“老亲家,我是梁凉伞家的儿子。我表妹嫁到您家,我看潮顺路来拜访。您儿子在家吗?”

任公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听说是儿媳妇的亲戚,就请他坐下,朝里面喊:“娘子,你阿舅来看你了。”

圣金正在楼上闷得慌,听见任公叫,赶紧浓妆艳抹,插好钗环,换上漂亮衣服,几步就跑下楼。

她从布帘后偷偷一看,心里想:“正是我的心上人,好久没见了!”

然后走出布帘,满脸笑容地上前打招呼。

周得一见圣金,如同久旱逢甘霖。

两人并肩坐下,圣金一见周得,魂都飘了,拉着他的手,掀开布帘,假意说:“阿舅,上楼说话吧。”

不知情的任公依旧坐在楼檐下的板凳上念佛。

两人一上楼就抱在了一起。

圣金骂道:“短命的!我想你都想出病了,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你这个负心贼!”

周得笑着说:

“姐姐,你嫁到江头后,我们早晚见不着,我也害了相思病,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我常想来,又怕你老公知道,所以不敢来。”

一边说,一边搂着圣金上,重温过去的山盟海誓和柔情蜜意。

一番缠绵后,圣金叮嘱周得:

“明天一定要早点来。

我老公早出晚归,你要是真心对我,就常来探望。老爷子眼瞎,啥也不知道!

你只管上楼来寻我,千万别负了我。”

周得回答:

“好姐姐,我的心肝,你既然对我有情,我绝不会负你。

我若负心,就让我坠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周得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妇人去灶前做了中饭,给任公吃。

又对任公说:“这是我姑妈的儿子,人很本分老实,话都不会说,实在得很。”

任公答道:“好,好。”

见老公公吃好饭,她便上楼休息,一直睡到晚上。

任珪回来,问候过父亲,就上楼了。

次日,任珪辞别父亲,又进城去了。

2

周得自从那回之后,日夜不安,一心想念圣金。

过了没两天,又去相会,两人情浓似火。

牛皮街人少,他们的来往,街坊们都不知道。

没想到,周得卷入了一场官司,有两个月没去看圣金。

这妇人焦躁不安,天天盼着他来,竟恹恹成病,如醉如痴。

转眼又到了元宵,临安府百姓都在门口扎灯棚、挂花灯,庆贺元宵。

碰巧周得的官司了结了,他打扮一番,在这天上午巳牌时分,又来探望。

正好任公在门口念佛,周得跟他行礼后,径直上楼。

他从袖子里拿出烧鹅熟肉,两人吃了,便一番缠绵,比往常更加亲密。

这一耽搁就到了下午申牌时分。

任公肚子饿了,心里又气,想:“这阿舅今天怎么在楼上待了一整天?”

就在楼下喊:“我饿了,要吃饭!”

妇人回应:“我肚子疼,等会儿就来。”

任公忍气吞声,自己到门口坐下,心里暗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今晚儿子回来得问问他。”

两人这才分开,轻轻下楼,慢慢开门,周得悄悄走了。

妇人假意说肚子疼,弄了些饭给任公吃,自己又上楼思念情人。

任珪晚上回来,问候父亲。

任公说:“儿子先别上楼,我有句话问你。”

任珪站住听着。

任公说:“你岳父岳母家,有个什么姑舅阿舅,自从去年八月十八看潮来过之后,就常来探望,径直上楼说话,这倒也罢了。”

“今天早上上楼,一直待到下午,中饭也没给我做。我忍不住叫你老婆,那阿舅听见就慌忙走了。”

“我心里很疑惑,以前总想问你,可你早出晚归,就忘了。我想男人和女人在楼上待一天,肯定有私情。”

“我年纪大了,眼又瞎,管不了。儿子你自己可要慢慢打听。”

任珪听了,心里大怒,急忙上楼。

任珪当时怒冲冲上楼,嘴上没说,心里却想:“我先忍着,看这女人怎么解释。”

只见妇人坐在楼上,就问:“父亲吃饭了吗?”

任珪答:“吃了。”

妇人便上楼,先睡了。

任珪也上了床,却没躺下,坐在枕边问妇人:“我问你,你家哪来的什么姑舅阿舅,常来探望你?你说说这是哪个。”

妇人一听,爬起来穿上衣服,坐在床上。

她柳眉倒竖,圆睁双眼:

“他是我爹结义妹妹的儿子。我爹娘惦记我,常让他来看看,这有什么问题!”

“谁在你面前说三道四?老娘也不是好惹的!

有话当面说清楚,你倒说是谁嚼舌根,我要跟你一起去问个明白。”

任珪说:

“你别吵!刚才爹跟我说,今天那个阿舅在楼上待了一天,我才问问你。

没事就罢了,犯不着发火。”

一边说,一边睡了。

那妇人却哭哭啼啼:

“我爹娘没眼光,把我嫁到这儿。好心让他来看看,反倒被人说闲话。”

任珪只好爬起来,搂住她安抚:

“算了算了,是我不对。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我跟你赔不是。”

妇人倒在任珪怀里,两人缠绵半夜,这事就被搪塞过来了。

3

第二天一早,任珪辞别父亲,进城去了。

他每天辛辛苦苦,早出晚归。

那妇人却一门心思想着其他男人,她琢磨着:“怎么才能脱身?除非回娘家,才能跟周得痛快在一起。”

她日夜惦记,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一天饭后,周得又来了,推门就进,没见任公,直接上楼。

妇人上前搂住他,低声说:

“那瞎老头跟他儿子说你常来楼上,我费了多少口舌才瞒过去。

你以后别来了,可我又舍不得你。得想个办法,回娘家才能跟你快活。”

周得听了,皱起眉头,想出个主意:

“现在屋顶的猫正闹得欢。你抓一只来,揣在怀里,它肯定会抓伤你胸口。

然后放了猫,躺在床上哭。

等你老公回来问,你就说:‘你那好爹调戏我,我不肯,他就把我胸口抓成这样。’

你放声大哭,你丈夫肯定会打发你回娘家。

我就能天天跟你在一起,比偷偷摸摸强多了。

先在娘家住个半年3个月,再做打算,这主意妙吧。”

妇人佩服道:“还是你有见识!”

两人调笑一番后,周得赶紧下楼走了。

几天后,妇人果然抓来一只猫,解开衣襟揣在怀里。

猫被衣服裹着,乱抓乱蹬。妇人忍着疼,任凭它把胸前抓得稀烂。

她解开衣服放了猫,这时已是下午,不做晚饭,和衣躺在床上,揉红眼睛,哭哭啼啼。

快黄昏时,任珪回来,问候过父亲,进里屋没见妇人,就喊:“娘子,怎么不下楼?”

妇人听见,哭得更凶了。

任珪上楼,不明所以,问:“吃饭了吗?怎么又哭?”

连问几声都没回应,那妇人便哭着喊:

“问什么!说出来都丢人。快写休书,打发我回去,我可受不了这猪狗不如的气!

你不打发我走,我明天就去死!”

说完又哭泣不止。

任珪说:“你先别哭,有什么事跟我说。”

妇人爬起来,抹掉眼泪,扯开衣襟,露出被抓得血肉模糊的胸口,有七八道血痕,让丈夫看:

“这是你那好爹干的好事!

今早送你出门,我回身上楼,没想到这老东西轻手轻脚跟上来,一把抱住我摸我胸口,非要行奸。

我不肯,他就把我抓成这样,死不放手。

我慌忙大叫,他才灰溜溜下楼。可怜我只得盼着你回来。”

说完,又大哭起来。

任珪说:“娘子小声点!被邻居听见不好。”

妇人道:“你怕别人知道,明天就找顶轿子送我回去,这事就算了。”

任珪虽是孝子,听了这番谎话,不由得怒火中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怪前几天说他你跟什么阿舅有奸,看来是胡说八道。

这老东西,我以后再也不看他一眼!娘子别哭了,先做饭吃,吃完睡吧。”

任珪被这妇人的美色迷昏了头,也不问父亲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妇人见丈夫信了,暗自高兴,下楼做饭。

吃完后,两人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饭,任珪雇了一顶轿子,买了一只烧鹅、两瓶好酒,送妇人回娘家。

妇人收拾好行李,也没跟任公告别,就上轿走了。

轿子抬到娘家,妇人直接上楼。

周得知道了,也赶紧上楼,两人立刻抱在一起,倒在梁婆的床上缠绵起来。

周得问:“我的计策不错吧?”

妇人说:“你的主意真妙!今晚咱们就能放心过一夜,好好解解相思之苦。”

两人温存完,周得下楼想去买些酒菜。

妇人说:“我带了烧鹅和好酒,咱们一起吃。你要买的话,买点鱼、菜和时鲜水果就行。”

周得很快买了一尾鱼、一只猪蹄、四样新鲜水果,还买了一大瓶五加皮酒。

他把东西拿回梁家,让丫鬟春梅收拾妥当,这时已经是下午了。

妇人摆开桌子,梁公梁婆坐在上首,周得和妇人对面坐,丫鬟倒酒,四人一直喝到初更。

吃过晚饭,梁公梁婆下楼睡觉去了。楼上就剩周得和妇人。

两人正想好好缠绵一夜,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4

春梅在灶前收拾,听到敲门声,拿着灯去开门。

一见是任珪,惊得愣住了,高声喊:“任姐夫来了!”

周得一听,赶紧穿衣服下楼。想找地方躲,看到空地上有个厕所,就钻了进去。

妇人慢慢下楼,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任珪说:“出城晚了,城门关了。想去张员外家歇脚,又太晚了,所以来这儿住一晚。”

妇人问:“吃晚饭了吗?”

任珪说:“吃了,要些热水洗脚就行。”

春梅赶紧端来脚盆,让任珪洗脚。

妇人先上楼,任珪去厕所解手。

任珪刚走进厕所,就被周得劈头揪住,大喊:“有贼!”

梁公、梁婆、妇人、丫鬟各自拿了根柴棍,上来一顿乱打。

任珪大叫:“是我,不是贼!”

众人不管不顾,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周得趁乱溜走了。

任珪喊得嗓子都破了,众人这才停手。

点灯一看是任珪,大家都愣住了。

任珪说:“那贼揪着我,你们反倒打我,让他跑了。”

众人假意抱怨:“你不早说!还以为是贼,结果让贼跑了。”

说完,各自散开。

任珪忍气吞声,心想:

“莫不是藏了什么人在里面,被我撞见,才打我一顿?别急,慢慢查。”

听着更鼓,已经三更了,他到梁公床上躺下。

心里胡思乱想,怎么也睡不着。

挨到五更,天还没亮,他就起来穿好衣服准备走。

梁公说:“等天亮吃了早饭再走吧。”

任珪浑身疼,一肚子气,没理他,开了大门,借着星光往候潮门走。

时间太早,城门还没开。

城边有很多商贩挑着盐担,坐在门下等开门。

有人唱曲,有人闲聊,有人做小买卖。

任珪混在人群里坐下,心里烦闷。

任珪心里郁闷,拿不定主意。

这时,有个人说:“我有个邻居梁家,做凉伞生意的,出了件好笑的事。”

另一个人问:“什么事?”

那人说:“梁家有个女儿叫圣金,20多岁。没出嫁时,就跟对门周待诏的儿子周得有情。”

“去年嫁给城外牛皮街卖药的主管任珪。周得一直去那儿勾搭,被任珪那瞎爹发现,就去不成了。”

“昨天圣金回了娘家,昨晚周得买了好酒好菜,两人吃到半夜,正在楼上享乐。”

“巧的是,任珪晚上没出城,来丈人家借宿。周得吓得没地方躲,钻到厕所里。”

“任珪正好去厕所,你说可笑不可笑?周得真有办法,跳起来揪住任珪喊‘有贼’。”

“丈人、丈母、女儿一起把任珪打得稀烂,周得趁机跑了。世上还有这等怪事!”

众人听了,一起拍手笑:“有这种没用的人!被奸夫淫妇算计,难道不知道?”

一个人说:“要是我,就拿把刀,把他们砍成两段!那人肯定不是好汉,太窝囊了。”

另一个人说:“估计他不知道老婆有情况,才会这样。”

说完,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任珪听得清清楚楚。

城门刚开,众人一起出城,各自走了。

任珪没出城,转身回了张员外家,取了三五钱银子,到铁铺买了一把解腕尖刀,插在腰间带鞘的刀鞘里。

他想着钱塘门晏公庙的神明最灵,买了一只白公鸡、香烛纸马,带到庙里烧香祷告:

“神明显灵,任珪的妻子梁氏和邻居周得通奸,昨晚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他把前因后果一一祷告完,拔出刀,提着鸡,向天问卦:

“要是能杀一个人,砍下的鸡头在地上跳一下;杀两个人,跳两下。”

说完,一刀剁下鸡头。

那鸡在地上一连跳了四下,又从地上跳起,穿过房梁掉下来,正好一共跳了五下。

任珪把刀插进鞘里,又拜了拜,求神明助力报仇。

烧完纸出了庙,在街上东走西逛。

到了晚上,回张员外家歇着,没精打采,也没心思管买卖。

第二天一早,他把刀插在腰间,还是没什么头绪。

想去梁家干事,又怕碰不上周得,只杀了老婆也没用,事儿办不完。

他左思右想,恨得咬牙切齿,径直去了一个地方。

这一去,让任珪彻底黑化。

任珪东碰西撞,走到美政桥姐姐家,见到姐姐说:

“弟弟这两天有点事,爹在家没人照顾,想托姐姐照顾几天,可别推辞。”

姐姐说:“老人家多住些日子也没关系。”

便让儿子去接任公,扶到自己家。

这天,任珪又在街上转了一圈,走到姐姐家,见到父亲,把之前的事一一说了,道:

“儿子被那泼妇花言巧语骗了,她反倒说父亲怎样怎样,儿子一时糊涂,差点中了她的计。

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任公道:“你不要她就是了,何必生气?”

任珪说:“哪天让我撞上,绝不算完!”

任公道:“别鲁莽。以后别上她家的门,休了她,另娶个贤惠的就是。”

任珪说:“儿子自有办法。”

他辞别父亲和姐姐,气冲冲进了城。

正好是黄昏时候,他走到张员外家,把上面的事一一告诉了员外,“只有父亲在姐姐家,我才能放下心。”

张员外说:

“你且忍耐,这事得三思而行。

自古道:‘捉奸要见双,捉贼要见赃。’万一事情没办成,白白受苦。

要是关进死囚牢,就没人管你了。听我的话,冤家宜解不宜结。”

任珪听他劝,低着头不说话。

员外让养娘安排酒饭招待他,叫他去房里睡,明天再做打算。

任珪谢过,到房里心如刀割,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挨到四更天,越想越气,按捺不住怒火。

他起来迅速收拾好,把刀插在腰间,摸到厨房,轻轻开门,靠在后墙。

那墙不算太高,一步爬上墙头。

这时是夏末秋初,当晚月色明亮得像白天。

他从墙上跳下来,心想:“好了!”一直往丈人家赶。

离着十几户人家,他在黑地里站在屋檐下,心想:“好是好,怎么让门开呢?”

正犹豫着。

只见卖烧饼的王公挑着担子,手里敲着小竹筒走过来。

忽然,丈人家门开了,春梅走出来,叫住王公,掏钱买烧饼。

任珪心想:“那家伙该死!”

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家门,径直奔向楼梯边梁公的房间。

他推开房门,拔刀在手,见丈人、丈母都睡着。

心里想:“周得那家伙肯定在楼上。”

他按住两人,一刀一个割下头颅,丢在床前。

正要上楼,正好春梅关了门,走到楼梯边。

任珪劈头揪住她,说:“别出声!出声就杀了你。你说,周得在哪儿?”

那丫鬟听出是任珪的声音,知道不好,见他手里拿刀,大叫:“任姐夫来了!”

任珪怒火中烧,一刀砍下她的头,尸体倒在地上。

他慌忙大步上楼去杀那对男女。

任珪跨上楼来。原来那两人正在床上鬼混,听到王公敲竹筒,叫起春梅买烧饼,房门都没关,桌上的灯还亮着。

任珪径直走到床边,妇人已经知道了,听到春梅叫喊,假装睡着。

任珪一手按住她的头,一手用刀在她咽喉处割下头颅,丢在楼板上。

他嘴里说:“这口怒气出了,只恨没杀了周得那家伙,不够解气。”

猛然想起:

“在神前杀鸡跳了五下,杀了丈人、丈母、婆娘、丫鬟,只应了四下。那鸡从梁上跳下来,肯定有原因。”

抬头一看,只见周得光着身子趴在梁上。

任珪叫道:“快下来,饶你性命!”

那时周得心慌,本来爬上去了,一见任珪,吓得战战兢兢,手脚发软,爬不动了。

任珪发火了,从床上直接爬上去,用刀乱砍。

周得从梁上掉下来,任珪顺势跳下,踩住他的胸脯,捅了十几刀,割下头颅,解开头发,和妇人的头绑在一起。

他把刀插进鞘里,提着人头下楼。

到楼梯边,提起丫鬟的头,又找来丈人、丈母的头,解开头发,把5个头绑在一起,放在地上。

这时天已经大亮,他心里想:

“我今天杀得痛快,称心如意。要是逃跑被抓住,不算好汉。

不如主动去官府自首,就算被凌迟处死,也能名扬后世。”

于是他开了门,叫两边的邻居,对众人说:

“我婆娘不守规矩,大家都知道。

我今天杀了她一家,还有男人周得。

我要是跑了,会连累各位高邻吃官司,现在麻烦你们和我一起去自首。”

众人听了不信,慌忙到梁公房间查看,老夫妻两人都没了头。楼梯边丫鬟的尸体躺在那里。

上楼一看,周得被杀死在楼上,浑身有好几处刀伤,还在血泊里,妇人被杀死在床上。

众人吓了一跳,下楼来,只见5个头绑在一起,都说:“真是好汉!我们去官府,照实说就是。”

话音刚落,惊动了邻居、街坊、里正、缉捕等人,都来绑任珪。

任珪说:“不用绑我,我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不连累你们。”

说完,两手提着5个头颅,出门就走。

众邻居一起跟着,满街的男女老少,不计其数地来看,惊动了全城的人。

6

众邻居陪着任珪到了临安府。

大尹听说出了杀人案,十分吃惊,连忙升堂。

两边的公吏人员站在左右,任珪把五个人头和行凶的刀放在面前,跪下后,将事情一五一十如实禀告。

大尹听完,愣了半天,又问邻居,果然都供认属实。

供词清楚,大尹下令,让任珪亲笔写供词。

随即派县尉,带着公吏、仵作等人,押着任珪到尸体边检验清楚。

那天,看热闹的,人山人海。

一起到梁家,把五具尸体一一检验完毕,封了大门。

县尉带着一干人犯,回府堂回话:“检验得五具尸体,都是凶犯自己承认杀死的。”

大尹说:“虽然是自首,也难辞其咎。”

下令打20大板,用长枷枷住,戴上铁镣手铐,让狱卒押进死囚牢。

邻居们各自回家。

让地方上的人一起做见证,把梁家的财物变卖,买了5具棺材,装殓尸体,听候官府发落。

任珪在牢里,众人见他是条好汉,都敬重他,早晚的饭食也有人照看。

临安府大尹和主管官吏商量:

任珪是个烈性好汉,只可惜下手太狠,没法通融。只能把文书办好,呈报刑部。

刑部官员奏请天子,让勘官勘察,认定本犯杀死那对男女是合理的,但不该杀了丈人、丈母、丫鬟,一家非死了3人。

下令让本府等六十天期限满后,将犯人在本地凌迟示众。

梁公等人的尸体烧化,财产没收入官。

文书到府几天后,大尹派县尉带领仵作、公吏、军兵等人,当天去牢里提出任珪。

大尹把朝廷的判决文书给任珪看了,任珪自知罪重,低头伏法。

大尹让人去掉锁枷镣铐,把他送上木驴,前往牛皮街示众。

那天来看热闹的人,排得像墙一样密。

快到午时,真奇怪,一时间天昏地黑,太阳无光,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飞扬,人们互相都看不见。

看的人吓得四散奔逃,魂飞魄散。

过了一会儿,风停了,天也亮了。

县尉和刽子手等人看任珪,绑他的绳索和长钉都脱落了,他端正地在木驴上坐化了。

众人一起惊呼:“从古到今,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监斩官吓得发呆,连忙让仵作、公吏等人看守任珪的尸体,自己赶紧骑马到临安府,禀告大尹。

大尹听说后十分吃惊,连忙上轿,一起到法场查看,果然任珪坐化了。

大尹直接去刑部禀告这事,让邻居和地方上的人看守尸体过夜,第二天早上奏请朝廷,听候圣旨发落。

第二天巳牌时分,刑部文书到府,下令立即将犯人任珪的尸体烧化,免了凌迟之刑。

县尉领旨,就在街上烧化。城里城外的人,千千万万来看,都说:

“这样奇怪的事,从没见过!从没见过!”

任公和女儿得知任珪死了,准备了些饭菜。

外甥搀扶着瞎公公,女儿坐着轿子,一起到街上祭祀,痛哭一场。

任珪的姐姐让儿子搀扶着公公,一起回家侍奉老人直到去世。

两个多月后,每到黄昏,任珪常常出来显灵。

来往行人看到的,回去就生病,准备好饭菜纸钱在街头祭祀,病就好了。

有一天,一个小孩在牛皮街玩耍,被任珪附体。

众人一起来看,小孩说:

“玉帝可怜我是忠烈孝义之人,各坊的城隍、土地都保举,让我做牛皮街的土地神。

你们善人可以在我的屋基上建庙,春秋祭祀,保国安民。”

说完,小孩就醒了。

街坊邻居见他如此显灵,哪敢不信?

当天就凑钱,买了木料,在任珪原来的地基上盖了一座庙。

赶紧请了个塑佛高手,塑出任珪的神像,坐在中间,虔诚地准备了三牲祭品祭祀。

从此香火不断,祈求的事都能应验。

本文改编自《三言两拍》,为虚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