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和离,我突然听到郎君心声:她还不后悔,难道要我当场哭给她看?

发布时间:2025-11-16 05:44  浏览量:1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我此刻正坐在那和离的马车之上,悠悠前行在和离之路上。

抬眼望去,已有五辆骡车从旁疾驰而过,将我们的马车远远甩在身后。

这马车,竟被驾得如蜗牛爬行一般,慢得出奇,简直与步行无异。

我心下暗忖:这秦煜,就这般不愿与我和离?

这已是第三次被旁人从旁催促,我终是忍不住,侧首问他:

“秦煜,你们将军圈中之人,可会轻视那和离之人?”

秦煜闻言,侧首看我一眼,那眸光幽深如潭,似藏着无尽秘密。

随后,他竟如在那军帐之中议事一般,不带丝毫喜怒,缓缓解释道:

“并不会。”

“我等之中,有一部分人信奉‘绝不和离,除非丧偶’之信条。”

“还有一部分,则热衷于当那单亲父亲。”

我看着他面如寒霜,表情冷峻,心中却似有戏子在唱戏一般,波澜起伏。

我双眼发亮,心中暗喜——

我竟有读心术了!

和离之事,暂且缓一缓。

先戏弄这男人一番,方解我心头之恨!

我故作痛苦之色,轻抚腹部,娇声道:

“秦煜,我腹痛难耐……今日可否暂缓和离之事?”

他闻言,蹙眉望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嗯,随你。”他淡淡道。

【夫人腹痛,定是要如厕了。速速回府!冲冲冲!就喜欢夫人这般自律,每日都在固定时辰排解,真是让人省心。】

我闻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这呆子!

秦煜一脸莫名,似是不知我为何生气。

然而,他手脚却是没停,一个急转之后,再一记甩尾,“驾——”一声,马车如离弦之箭,绝尘而去。

把背后那些“你这狗官!”“若非赔不起,老子便撞死你!”之类的骂声,一齐甩在了身后。

到府后,我自是没去那茅厕。

为验证这读心术是否能读到所有人之心声,我特地跑到后院,与府中的猎犬“毛毛”对骂起来。

“收破狗、烂狗、爱咬人的狗,拿去换猫!”我挑衅道。

挑衅完它,我静静等待,心中暗想:这狗若有心声,我定能听到。

半柱香后……

却仍是毫无反应。

我心中暗忖:这狗傻了?还是我骂得不够难听?

“你个狗养的!”我再次骂道。

“汪!汪汪汪汪!汪呜呜呜……”毛毛竟似被骂哭了,发出呜呜之声。

完了。我心下暗叫不妙。

心声未听到,倒是把狗惹哭了……这该如何是好?

好不容易哄完毛毛,我寻府中的管事、丫鬟们挨个试验了下。

却仍是没有任何异样,心中不禁疑惑:这读心术,莫非失灵了?

刚疑惑着,我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内院传来。

【夫人!!你去何处了……这偌大的宅院,我连茅厕都掀开看过,还是寻不到你……见不到你,我心都碎了!!】

我闻言,心中暗骂:你才在茅厕里!你全家都在茅厕里!你子孙后代都在茅厕里!

怒气冲冲地,我前往内院寻秦煜。

果然,在二进院落不远处,我寻到了秦煜。

我指着他,刚要开口,却突然反应过来——

2.

[罢了罢了!我若贸然斥责于他,他定会揪着不放,追问我缘由。

我哪能拿得出什么正当理由?届时岂非成了无理取闹之举?

他若一气之下到府衙告我蛮横无理,坏了我的名声,岂不是会妨碍我寻下一桩称心如意的姻缘?]

于是,那“逆贼”二字都已到了唇边,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回去,生生压下。

我强作镇定,淡淡道:“我等细谈。”

......

书房内,我与秦煜相对而坐。

我端坐如松,不发一言。

他亦是神色冷峻,默然不语。

——表面上看,便是如此。

然而,他的心声却如潮水般在我耳边翻涌......

【夫人突然要与我谈话?这究竟是要谈什么?哼,除了婚事,其他一概不提!我绝不会轻易松口!】

我心中暗自嗤笑,我自然不是来与他论婚嫁之事的!

我本是书穿而来,已在这异世度过一载光阴。

正因我平日里读过无数话本,故而当听到秦煜心声之时,我半点不惧,反倒隐隐有几分雀跃。

按原文设定,我与秦煜乃是政治联姻,各取所需。

只因当时秦煜心中那白月光苏姑娘弃他而去,远走他乡,而他府上又恰逢钱财困乏,捉襟见肘。

而同等门第之中,比我家世好的女子,容貌不及我;比我容貌好的女子,家世又不及我。

他思来想去,这才与我结下这段姻缘。

虽说我们同处一府已一年之久,也同榻而眠一载光阴。

但天地可鉴,我从未对他有过半分真心。

我只将他当作露水姻缘,逢场作戏罢了。

因为按剧情发展,三日后,那苏姑娘便要归来。

而苏姑娘才是原著中的女主角,注定要与秦煜在猜疑、和解、再起波澜、重归于好之间反复周转,爱得死去活来。

而我作为女配,则即将过上在自家、在酒楼、在军营处处捉奸的怨妇生活,整日以泪洗面。

是我主动提出和离的。

我寻思着,闲来无事与男子周旋周旋,倒也无妨,权当消遣。

可若是为了男人伤神伤体,那就有些不值当了。

毕竟我如今也是个富家千金,有钱有貌,身份尊贵。

随意招招手,便有一众小倌公子趋之若鹜,争相讨好。

男女不拘,我堪称通吃,全然无需执着于秦煜一人。

可......秦煜明明心中不愿和离,又为何会如此爽快地应允呢?

我满心疑惑,看着对面神色冷峻的秦煜,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这般爽快地应允和离,可是因为苏姑娘?”

他闻言,抿唇不语,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冷道:

“宁棠,你我只是政治联姻,你此言太过越矩了。”

然而,他的心声却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许夫人唤他人名讳!哪怕是个女子的名讳也不成!不成不成不成不成不成......】

听着秦煜这聒噪不已的心声,我按了按额角,怒气蹭蹭上涨,忍不住怒喝道:

“闭嘴!”

刹那间,天地俱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我看了眼秦煜,他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然而,他的心里却是委屈得紧,暗自嘀咕道:

【夫人怎的如此凶我......】

3.

【夫人好凶!!夫人竟这般凶我!!夫人实在坏得紧!!】

【罢了罢了,夫人不过是生性直率,不善言辞罢了。且方才我言语唐突,确实无礼,她动怒亦是情理之中,我动怒倒显得我气量狭小了。】

我被秦煜这番心思变化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直到他说完“无事便先歇息吧”,而后迈着步子走出房门,约莫两盏茶的功夫过去,

我才如梦初醒,猛地回过神来。

糟了!

方才竟忘了将那要紧的话套出来!

罢了罢了......

且再寻个良机吧。

接下来三日,我绞尽脑汁,都未寻到合适的时机与秦煜套话。

苏姑娘回京的那日清晨,我正睡得香甜,却被秦煜的内心独白给惊醒了。

【今日夫人的睡颜,恰似那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肌肤白皙胜雪,琼鼻挺翘秀丽,唇瓣红润诱人,仿佛那熟透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上一口......若是真能亲上一口,定然更为美妙......反正她尚未醒来,便是亲了,她也不会知晓......】

【不成不成,我还未漱口,口中尚有浊气,岂能以这不洁之唇去玷污夫人那娇美的容颜!】

说罢,他便匆匆起身,去梳洗更衣了。

我无语地睁开双眼,心中暗自腹诽:若能不听这心声便好了......

他心思如此繁复多变,这些年究竟是如何能忍得下来的?

我起身,边用着早膳,边状似随意地问他:

“你今日可有什么安排?”

他放下手中那杯苦涩的茶,内心独白又起。

【啊——苦——这茶苦得紧,比我即将被夫人抛弃的命还苦——】

而后,他寡言少语地开口道:“有。”

果然是要去城门口接人。

我一下便有些不快,心中犹如被一团乱麻缠住。

他一边身体向着我靠拢,做出亲密之态,一边心里却惦记着那旧情人。

“那你且先去忙,忙完再商议和离之事。”

秦煜只是微微愣了两息,便点了点头。

随即,他拿着披风,迈步出门了。

他出门前,我仿佛听到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那声音细微却又清晰。

我茫然地抬头,环顾四周,口中喃喃自语:

“是什么东西?!”

秦煜出门已过去三个时辰了。

我一边携着毛毛出府游览,一边心中思忖:他应是已与苏姑娘重逢了吧?

接下来便是旧情复燃,一发不可收拾。

说不定还会被人瞧见他俩共同进了某处茶楼,次日清晨才出来......

“毛毛,若是爹爹和娘亲和离了,你跟谁?”

狗儿自是不会理我的,它歪着头,眼中尽是茫然无知之色,仿佛在疑惑我为何问这般奇怪的问题。

可有另一个声音理我了......

是秦煜派人送来的口信。

[宁棠,替我将一份公文送至军营,书房中那份红绸包裹的便是。]

军营?

我一愣,心中满是疑惑。

秦煜去军营了?

他不是应该在陪伴苏姑娘吗?

我边思量着边回了府。

在书房找到秦煜要的那份公文时,一抬头,恰好看到桌上摆着的画像——

是我和秦煜的喜服画像。

我蹙眉,心中暗道:这很不对劲。

4.

我蓦地忆起,这处原本是挂着苏姑娘那幅风姿绰约的画像的。

那画像上的苏姑娘,眉眼含情,似有千般柔情万种风姿,引得无数人驻足观赏。

可如今,这画像竟不知何时被换掉了。

究竟是何时换掉的呢?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剧情似是从那读心术觉醒之时起,便如脱缰野马一般,再也不按我所熟知的轨迹发展了。

我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忐忑不安,那感觉如潮水般,渐渐漫上心头。

……

我莲步轻移,来到了营中秦煜的书房门口。

还未等我伸手推门而入,便听得里面传来一阵悲悲戚戚的叹气声。

【和离和离,夫人每日里只将和离二字挂在嘴边,难道我当真如此不堪么?连我儿毛毛都随了夫人姓温!只要夫人愿意,我亦可随她姓温!温逸……嗯……这名字听来好生晦气……可为了夫人,便是做个天下人的笑柄,我也心甘情愿!】

【呜呜呜,已然烦闷至极,还要处理这堆积如山的军务!我一点都不喜欢处理这些军务,想必这军务也不喜欢被我处理,我只喜欢与夫人亲近,与夫人耳鬓厮磨……】

【还好我机敏过人,以送公文为由把夫人骗来了,其实那份公文早已作废多时。如此高的智谋,难怪我能官居高位,受万人敬仰!】

我看了眼手中紧紧握着的公文,不禁挑了挑眉,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轻轻推门而入,只见秦煜一阵手忙脚乱,那模样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随后又强作镇定,端坐在案前。

我仿佛看到了幼时读书之时,自己正在开小差,突然母亲推门而入,那慌乱又做作的模样。

我将公文轻轻放到案上,动作优雅从容。

而后,我又弯腰拾起一只方才被他不小心扫落在地上的纸鹤,那纸鹤精致小巧,栩栩如生,也一并置于案头。

我意味深长地开口,声音清冷如泉:

“是军中公文不够用了,竟得从府中搬些来继续折纸鹤么?”

秦煜闻言,正襟危坐,故作糊涂道:

“此言何意?夫人此话,莫不是在打趣本将军?”

可他那两个耳尖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似是羞愧难当。

【完了完了,崩人设了……我堂堂一将军,理应威严肃穆,不苟言笑,可我居然!折纸鹤!这等亲民之举,太丢人了,将军如此亲民还会令人敬畏吗,夫人会不会因此而看轻我呜呜呜……】

秦煜的心声传入我耳中,当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为免他继续在这胡思乱想,思绪飘远,我转而问道:

“你今日不是还有其他安排吗?”

秦煜闻言,看了眼那沙漏,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匆忙。

“嗯,有。”

说罢,他便起身欲走,那脚步匆匆,似是有什么急事。

我望着他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惊叹。

好家伙。

公务时间你居然早退,这成何体统!

正当我心中感慨间,秦煜却突然驻足,回首望向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

“你还愣着做什么?随我来。”

我环顾四周,见无他人在旁。

心中暗自思忖,这是在与我说话?

他去与旧情人幽会还要带上我这原配?!

这是要让我去给他们当说客,从中调和不成?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道:

“有趣。”

5.

此番这般举动,着实令我满心茫然,手足无措起来。

我面露难色,迟疑道:“我去……怕是不合适吧?”

秦煜目光坚定,语气笃定:“不会,你不去才当真不合适。”

啊这?他竟如此言说。

罢了罢了,他都这般说了。

这热闹我若是不去看,倒显得是我不识大体、不通情理了。

于是,我便随秦煜来到一家热闹非凡的酒楼。

直至入座,我仍是一头雾水,满心茫然。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何状况?

我不过是来送个公文罢了,怎地还要经历一场纷争不成?

左等右等,那菜一道道地上了齐,可苏姑娘却迟迟未至。

眼看着秦煜要拿起筷子动筷了。

我连忙伸手劝阻,急道:“人还未齐,你先用膳,这怕是不妥吧?”

秦煜闻言,眸中满是疑惑,问道:“你还约了旁人?”

我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宁棠,你还记得,今日是何日子?”

看着秦煜放下筷子后,神色愈发凝重,我脱口而出:“苏姑娘回京的日子啊。”

【天呐!!夫人最近怎么老是提到苏姑娘?连我们大婚周年这般重要的日子都忘了!!莫非夫人看上苏姑娘了?不会吧……那苏姑娘可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啊,放着我这般良人不要,偏偏喜欢那等货色?夫人的眼光委实堪忧啊。】

在秦煜内心这般哀嚎声中。

我左思右想,心中满是疑惑——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姑娘不是他的心上人吗?

他怎会知晓那苏姑娘是个心机女子?

按照那话本里的剧情,他应当与苏姑娘上演那“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戏码才对啊……

莫非秦煜身上也发生了什么异变不成?

另一边我又在心中暗自琢磨——

大婚周年?

好像确实就是今日啊!

秦煜说的安排,莫非是为我庆祝成婚一周年?!

想到此处,我尴尬地笑了笑,赶忙巧言令色地补救道:“说笑罢了。今日是我们的大婚周年,对不?相公,快用膳吧。”

【呜呜呜夫人喊我相公了!夫人的声音真好听!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动听!】

在秦煜内心这般欢喜声中,我默默低头,开始用膳。

宁棠啊宁棠,你当真可恶……

人家精心策划的惊喜,你满脑子都是那等龌龊不堪的戏码。

若再有个礼物藏在点心里,你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

咦?

何物顶住我的牙齿?

我心中一惊,赶忙吐出来一看。

啊啊啊!竟是簪子!

我真该死啊!

他竟还为我准备了礼物!

我摸了摸荷包,震惊地发现。

除了一张银票,竟别无他物。

我竟是个如此朴素无华的富家千金。

我掏出银票,自认为很豪气地递了过去,大声道:“我比较淳朴,送礼都直接给银子。这张银票你拿去,男人,今日不用完它不许回府!”

这般也算是还礼了吧?

6.

我手持那支华贵无比的簪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道:“再贵重的簪子,纵使镶嵌着稀世珍宝,雕琢得巧夺天工,又怎及得上我手中这一叠银票来得实在贵重呢?”

言罢,我顿觉心安,仿佛这银票能为我撑起一片安稳的天空。

【虽这银票之举略显粗俗直白,可……这可是夫人头一遭赠我礼物啊!如此珍贵之物,定要让人精心打造个匣子,将这银票好生收藏起来,日日观赏才好呢!】秦将军心中暗自思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哎呀,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我还不想和离呢,这事儿还没跟夫人好好商量商量呢!】秦将军又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片刻,终于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宁棠,与你结发这一载,我心中甚是欢喜,你可愿意……”

“煜郎?”

话还未说完,一道娇柔婉转的声音突然响起,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刻意。

苏语嫣?!

这是何故?!

【这是何故?!】秦将军与我心中不约而同地涌起这个疑问。

她为何会在此处?!

【她为何在此处?!】我与秦将军再次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与不解。

“许久不见啦。这位想必就是嫂嫂吧?”苏语嫣莲步轻移,款款走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声音娇柔地说道。

闻言,我心头猛地一紧,暗道:来了来了,这朵看似柔弱实则暗藏心机的白莲花带着满满的敌意来了。

接下来,她定是要假装偶遇,然后故作亲昵地挨着秦煜坐下,娇嗔着让他为她剥虾剥蟹剥螺肉。

而秦煜呢,因恨她当年抛弃之事,定是不肯依从。

那白莲花便会神色凄然,泪眼婆娑地望着秦煜,楚楚可怜地对他说——

“煜郎,你果真还怨我,咱们再难回到从前了,是么?”

就在我暗自揣测,脑补着即将上演的“大戏”时,苏语嫣又开了口:

“是哪位才子的话本没合好,竟让嫂嫂这般倾国倾城的仙子跑出来了呀?”

她一面说着,一面挨着我坐下,亲热地挽住我的手臂,那动作自然得仿佛我们早已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嫂嫂远看便是个美人,近看更是绝色。煜郎每日睁眼便能对着这样一张脸,真真羡煞旁人啦。”

我与秦煜面面相觑,皆是一脸的不知所措,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定住了。

这般说来。

这朵白莲花。

原本不过是个圣母心肠、天真无邪的娇妻罢了。

怎地如今变得如此善于讨好,这般八面玲珑了呢?!

还是个拜错了庙门的绿茶婊……

依此形势来看。

她这般做派,怕是难以重获将军的心了……

剧情已然脱了轨,完全偏离了我所熟知的方向。

按着话本的套路,我眼下这般境况——

冷面将军成了个话痨,整日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白莲花女主成了绿茶了,处处算计,心机深沉。

唯有我一人还在苦苦支撑着和离给他二人腾地方的剧情,仿佛我是个执着的“推手”。

这般行得通么?

这方天地不会崩塌吧?

若是崩塌了……

我便又要回去当穷人了,每日为那几文钱奔波劳累,吃糠咽菜。

我可不愿失去如今这般锦衣玉食、逍遥自在的日子!!

这顿饭我们三人——

一个食不知味,满心都是对这混乱局面的无奈与困惑。

一个胃口大开,仿佛这饭菜是世间难得的美味,吃得津津有味。

一个食不下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心神不宁。

好容易熬到用膳完毕,终于可以告辞了,我心中长舒一口气,仿佛逃出了牢笼一般。

刚行至酒楼门口,我突然觉得腹中一阵不适,便道:“我突然想去如厕。”

7.

片刻之后,我匆匆折返回来。

抬眼一瞧,却见秦煜将苏语嫣紧紧堵在墙角之处。

二人似在激烈争执,气氛剑拔弩张。

“这究竟是闹的哪一出?”我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暗自欢喜,不禁揣测道:“剧情莫非回归正轨了?”

“若真是如此,我是不是就不用回去了?”我满心期待,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他二人该是按着话本里写的那般,互诉衷肠吧?”我嘴角微微上扬,脑海中浮现出那浪漫的画面。

“秦煜说些狠话,苏语嫣说些情话。”我轻轻摇头,仿佛已看到那场景。

“说着说着秦煜便会将她揽入怀中,尽情宣泄这些年的相思之苦吧?”我双手交叠,一脸憧憬。

果然,秦煜越发逼近苏语嫣,那架势似要将她吞噬。

可他……

且慢!秦煜!你为何掐住女主?!

“秦煜!你这是作甚!”我惊呼出声,声音中满是焦急。

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你瞧不见么!

我慌忙跑过去,用力将苏语嫣从秦煜手中救出。

“咳咳……姐姐……是我的不是……”苏语嫣咳嗽着,一脸楚楚可怜。

“我不该一直盯着姐姐看……与煜郎无干……”她声音微弱,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

“只是我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并无他意……”她说着,还偷偷瞟了我一眼。

姐姐?

“这称呼倒是变得快。”我心中暗自嘀咕。

我不是嫂嫂了,秦煜怕是要出局了?

我望着苏语嫣,心中感慨万千。

“她当真是个老茶坊啊……”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当真是个老茶坊啊!!】秦煜在心中怒吼。

【分明是她说我举止粗鄙面目可憎,全然配不上我的夫人,催我赶紧和离再净身出户放开夫人,我这才对她动手的!】秦煜气得咬牙切齿。

【是她挑拨我和夫人的关系!】秦煜满脸愤懑。

我心下一片茫然。

“这是何等荒唐。”我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男女主竟都爱上我了?”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二人处处反常,哪里都不对劲。”我摇了摇头,心中满是疑惑。

“我穿的分明是本正经的将军文,怎地成了宅斗文了……”我长叹一声,满脸无奈。

接下来几日,为让剧情重回正轨,

“我定要让他们重归于好。”我暗下决心,眼神坚定。

我不遗余力地撮合苏语嫣和秦煜。

“苏姑娘,秦公子其实心中有你。”我笑着对苏语嫣说道。

“秦公子,苏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女子。”我又转身对秦煜劝道。

以致于他们扯了三次头冠,

“你们这是何苦!”我无奈地看着他们扯着头冠。

争吵了五次,

“有话好好说,莫要争吵。”我急忙上前劝解。

互泼了七次茶水……

“哎呀!这茶水都泼到身上了!”我惊呼着,赶紧拿帕子给他们擦拭。

罢了,既然如此艰难,那便不做了。

“我真是吃力不讨好。”我摇了摇头,一脸疲惫。

我是来享福的,不是来受罪的。

“这宅子里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我望着天空,长叹一声。

大部分人穷得连锅都揭不开,

“他们日子过得如此艰难。”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怜悯。

我做过一年的富家夫人,该知足了。

“罢了罢了,就这般过下去吧。”我心中暗自决定。

于是我放弃了。

……

后来,我时常在苏语嫣的精心安排下与她不期而遇。

“姐姐,好巧啊。”苏语嫣笑着迎上来,一脸亲切。

不似话本里写的那般,我为难她,她为难我。

“这苏姑娘倒是与话本中不同。”我心中暗自思量。

我俩独处时仍是和和气气地对坐饮茶。

“姐姐,这茶味道如何?”苏语嫣端起茶杯,轻声问道。

“甚好。”我微笑着回答。

顺便闲聊那个我们都熟识的男子。

“煜郎就是脾气差了些,性子闷了些,为人无趣了些,其他方面倒也还行……”苏语嫣皱着眉头说道。

“你这话倒是实在。”我点了点头。

“煜郎居然未曾夸过姐姐美貌?他当真过分,不似我,只恨自己拙嘴笨舌难以尽述姐姐的美好!”苏语嫣一脸懊恼。

“你这小嘴倒是甜。”我笑着打趣道。

“姐姐这般好的人儿,煜郎怎地不懂得珍惜呢……”苏语嫣叹了口气。

唔。

怎么说呢?

“世人不是厌恶绿茶,而是厌恶绿茶茶的不是自己。”我心中暗自感慨。

如今的我,被她哄得好不快活!

“这苏姑娘倒是会哄人。”我心中暗自欢喜。

而另一边。

秦煜对苏语嫣的怨恨也与日俱增。

“这苏语嫣,着实可恨!”秦煜在心中怒骂道。

8.

我每日晨起,皆是在秦将军那如雷贯耳的咒骂声中悠悠转醒。

【哼,那苏语嫣当真是媚态横生,勾人而不自知,难不成她心中无所属,非要来惑我夫人不成?】秦将军咬牙切齿,满脸愤懑。

【她那张伶牙俐齿之嘴,整日里好似抹了剧毒,尽在我夫人面前污我清名,抬高她自己那微末之身。】秦将军越说越气,双手紧握成拳。

【她莫不是那毛毛家之野种不成,如此不知羞耻!待我前去问问毛毛……】秦将军怒目圆睁,似要将那苏语嫣生吞活剥。

听着秦将军起身之动静,我缓缓睁开眼,心中默默叹气,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他们二人之行为,实在是有悖常理,竟活生生互相诋毁了一个月之久!

我本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富贵闲人,每日赏花品茶,逍遥自在。

管他秦煜和苏语嫣是相互折辱,还是相互厮打,我皆不愿参与其中,徒增烦恼。

思及此处,我心中暗道:还是和离吧……

于是,我再一次遣人去约秦将军,一同前往衙门办理和离之事。

可这次,他却未应允我的请求。

“近日公务繁忙,再等等吧。”秦将军一脸疲惫之色,敷衍道。

繁忙?忙些什么?

我不禁暗自腹诽,心中满是不屑。

你已然三日未去军营点卯了啊,兄弟!

你们家还未倾覆,全靠祖上之荫蔽吧?

果然,这将军文里之男主,什么都干,除了操练。

我在心里对秦将军满是鄙夷与腹诽。

而那秦将军,亦在心中对苏语嫣颇有微词。

【定是苏语嫣那小狐狸从中挑唆!她竟妄图取代我!哼,断不能轻易饶过她……】秦将军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惊,赶忙道:“你二人皆是我的追随者,何必争个高低,和睦相处不好吗?”

你们若是打起来,我定要在旁观赏,看你们如何收场。

这般难以取舍,真是让我头疼。

没几日,我便见识了秦将军是如何给苏语嫣下套的。

别的将军虐人,手段皆是禁足、赐毒、发配之类。

我们家将军虐人,却是给她介绍了五个相看对象,活活忙(美)死她……

谁能明白这等奇葩之举?

真是令人无语至极。

这五个相看对象,分别是翩翩公子、名士学究、俊朗戏子、风流才子,以及……

怎么还有个鳏夫?!

“立马当继母,不是你们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吗?”秦将军面带疑惑地看着我,似在等待我的认同。

要这么说的话,鳏夫简直加大分!

我心中暗喜,忙道:“我投鳏夫一票!”

苏语嫣去相看那日,秦将军和我暗中跟随。

一个是为了随时调整策略,以防万一。

一个是为了看热闹,图个乐子。

每一场相看,皆进行得很是顺利。

相到风流才子之时,苏语嫣已然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她时而掩唇轻笑,那笑容如春花般灿烂。

时而低头微笑,似是在回味那才子之妙语。

时而偷偷窃笑,那模样娇俏可爱。

整张脸宛如一朵含苞待放之牡丹,娇艳欲滴。

“轻浮。”

听到秦将军突然出声,我一愣,忙问道:“什么?”

“苏语嫣这等女子,恐怕此生难解何为忠贞。不……不像……咳,罢了。”秦将军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9.

【唉!我这心里眼里呀,可全是夫人!夫人便是那天,夫人便是那地,夫人倾国倾城之姿,貌若天仙之容!哎呀呀……怎就这般羞于启齿呢……我满心的爱意,多想化作那优美的诗词,让夫人好好听听呐。】

我耳尖微动,立刻侧耳倾听。

听得了,听得了!

那每一个字,都如珠玉落盘,一字不漏地钻进了我的耳中!

……

五个男子,皆已相看完毕。

苏语嫣垮着一张脸,脚步沉重地来寻我。

她拉着我的手,愁眉苦脸道:“唉,姐姐,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五人,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风采,实在叫我难以抉择,不知该选谁才好。”

我轻拍苏语嫣的手背,柔声道:“妹妹莫急,且慢慢思量。”

我刚要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被秦将军抢了先。

秦将军双手抱臂,嘴角含笑,道:“若是实在无法抉择的话,你倒是可以同时与这五人交往试试。”

我与苏语嫣皆是一愣,齐声道:“?”

我满心震惊,瞪大了双眼看着秦将军。

苏语嫣却是喜出望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道:“此言有理!我何苦非要做出选择?一个也不放过,岂不更妙!”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苏语嫣眉眼含笑,分别给那五个男子送去了定情信物。

而后,便轰轰烈烈地开始了她的风流韵事……

我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暗道:祝好,姐妹,愿你能寻得真心之人。

自从苏语嫣认真投身于这儿女情长之事后,秦将军每日都喜形于色,那嘴角啊,就似被春风拂过的柳梢,始终上扬着。

他虽不曾言明心中欢喜,

但他的心声,却无一不透露着那欢欣雀跃之情。

前日,他哼的是那《凤求凰》,那曲调婉转,似在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昨日,又换成了《阳关三叠》,那旋律悠扬,仿佛带着离别的愁绪与对未来的期许;

今日,竟是《梅花三弄》,那清冷的曲调,倒也与他这欢喜的心情形成了奇妙的反差。

嗯……谁说将军就一定品味高雅,只爱听那琴音呢?

兴许人家老了,也会像那顽童一般,跳个舞、戏耍一番呢?

夜里,我刚要睡去,困意正浓,却突然被秦将军的心声惊醒。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那声音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

我顿时怒从心起,弹坐起来,点燃烛火。

我仔细端详着身边这个满腹经纶的将军,没好气地问道:“有这么高兴吗?”

他梳洗时唱曲,那歌声在清晨的空气中飘荡;

用膳时唱曲,那旋律与碗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如厕时唱曲,虽有些不雅,却也难掩他的兴致;

沐浴时唱曲,那水汽氤氲中,歌声愈发朦胧;

半夜还要唱!

我忍不住抱怨道:“你这是要炫耀你精通诗词歌赋吗?”

秦将军一脸茫然地看着我,问道:“我未曾开口啊?”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他边装无辜,边在心里继续吟诵着。

我忍无可忍,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哼,惩治你个烦人精!

不料落点不准,竟咬在他唇上……

“棠棠……”秦将军轻声唤道,那声音温柔缱绻。

这一夜,我再次领教了将军的“本事”。

事后,我筋疲力尽地瘫在床榻上,心中暗自思忖:嗯,不和离是对的,他还有些用处。

反正他现在也无人问津了,我就勉为其难与他相守一生吧。

……

自那一夜之后,秦将军仿佛重获新生一般,开始日日纠缠于我。

这日,我俩正在院中赏花,那花儿娇艳欲滴,香气扑鼻。

突然,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

——迎面而来的正是苏语嫣。

10.

这般寻常景致里,若换作旁的旧情人兼那白月光般的存在,定然会娇嗔着开口道:

“煜郎呀,妾身不过就是试着报了报自己的名讳,那守卫便立马放行啦……你心里头呀,定然还是有妾身的,对不对呀?不然那守卫又怎会一听妾身的名讳,就这般轻易让妾身进来了呢。”

然这苏语嫣,却并非那寻常女子。

她于我而言,乃是专属的狐媚子,又似那舔犊情深之人。

只见她双手掩面,嘤嘤哭泣起来,哭声婉转:

“呜呜呜,秦将军你当真是无耻至极呀……竟特意向府中守卫打过招呼,对我另眼相待……你如此行径,可如何对得起夫人呀,呜呜呜……哎呀呀……妾身这来得可不是时候呀?”

我与秦煜听闻此言,赶忙整理了一番衣冠,神色淡漠地望向她。

那秦煜正兴致盎然,被这苏语嫣猛然打断,顿时怒气勃发,眉头紧皱,语气尤为恶劣地喝道:

“速速去将那些守卫换了去!你来此作甚?竟敢擅闯内宅,莫非是想蹲那大牢不成?”

闻言,苏语嫣立马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般,飞奔过来,投入我怀中,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抽抽搭搭地啜泣道:

“将军好生凶恶呀,不似妾身这般温柔,从不高声怒斥他人呢。”

我这一双手,仿佛不听使唤了一般,竟自发地环抱住苏语嫣。

唔。

这女子当真柔软无比呀。

比那硬邦邦的秦煜好抱许多呢……

本欲多抱上片刻,好好感受一番这温香软玉,但余光瞥见秦煜前一刻还咬牙切齿,满脸的无可奈何,下一刻却灵机一动,似欲唤来家丁,我忙不迭推开苏语嫣,开口劝解道:

“好了好了,莫要再争吵啦。说说吧,到底何事呀?莫不是那五个相看对象出了什么变故?”

闻我此言,苏语嫣愈发伤心起来,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她当真是出了大岔子啦。

原来那五个男子,不仅察觉了彼此的存在,还结伙同盟起来,一同谴责她,说她每回赴约皆携不同男子至醉仙楼,连那醉仙楼的小二都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说出实情:“家境寻常还学人家勾搭公子哥,回家抄写《女诫》去吧”。

听罢她的遭遇,我心疼极了,赶忙拉着她的手问道:

“所以呀,是那醉仙楼的松鼠桂鱼好吃,还是八宝鸭好吃呀?”

“松鼠桂鱼乃天下第一美味呀。”苏语嫣抽抽搭搭地回答道。

“棠棠,你这关注点可偏得厉害呀。”

一旁的秦煜轻轻拉了拉我的袖子,小声提醒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说道:

“是是是,是我疏忽啦。”

说罢,我便开始细心开解苏语嫣,轻声说道:

“莫要伤心啦,这世间男子众多,定有那真心待你之人呀。”

眼看就要将她抚慰妥当,那秦煜却突然出言讥讽道:

“苏语嫣,当真愚蠢至极呀,小儿都能同时攻读五经,你一个出门游历归来的才女,竟连五个男子都搞不定。”

11.

这番言语,侮辱之意昭然若揭。

苏语嫣似是全然忘了自己那娇弱狐媚的人设。

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对着秦煜便是一番数落:

“你这哑巴葫芦,有何了不起之处!你虽非大奸大恶之徒,然则霸道异常、闷骚至极、面如寒霜、嘴似利刃。除了生得一张俊脸,家财略丰,你哪一点配得上我姐姐!似你这等将军,早已不合时宜!如今这世道,皆是翩翩公子当道!似你这般人物,便是给狗,狗都不要!尤其是你这般心中还藏着旧情人的,黄泉路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我本欲开口,言那黄泉路本是所有人的归宿。

然则苏语嫣怒火中烧,言辞激烈。

连那毛毛吠了一声,都被她狠狠训斥一番。

我见状,悄然将话咽回腹中,心中暗道:

姐妹,既已骂过他们,便莫要再迁怒于我了……

秦煜被苏语嫣数落得哑口无言,连日来都未曾再吟诗作赋,似是失了往日的风采。

我见状,心中生出一丝怜悯,遂主动约他一同出去散步。

我婉言问道:

“秦煜,你为何总是这般沉默寡言?”

秦煜闻言,古怪地看了我一眼,似是不解我为何有此一问。

“胡说什么。”他淡淡道。

【我们将军,不都如此么?话若多了,便不威风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见状,继续劝道:

“多言亦有其可取之处,你为何不做真实的自己?”

秦煜闻言,顿时愕然,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如何知晓我心中所想……”

我拍了拍他的肩,决定让他更加难堪。

——毕竟,置之死地而后生嘛。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

“我能知晓你心中所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心声如雷鸣般在我耳边炸响。

“闭嘴,耳朵要炸了。”

我忙捂住他的嘴,然则惊呼声却未停止,似是要将我的耳膜震破。

我叹了口气,心中暗道:

哦,对了,这是心声,捂嘴无用。

于是我挪开手,直接吻上秦煜的唇。

【唔。】

他的心声戛然而止,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

秦煜瞪大了眼睛,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那……那你不会觉得我令人生厌吗?男儿多言,便不够沉稳。”

我闻言,不悦地蹙眉,反驳道:

“何来这般偏见?女子就一定要贤惠温婉,男子就一定要冷酷无情吗?”

我心中暗自腹诽,最厌恶话本里人物性情千篇一律了。

每个将军都只是换了个名字,性情却一模一样,连相貌和声音都得差不多。

——都是刀削般的面庞,磁性的声音。

还有那张从不解释的嘴,以及那双喜欢折磨正室的手。

天知道我当时看这本话本的时候有多恶心。

还好来到此处后,人设都崩塌了……

不对。

为何人设会崩得这般厉害?

莫非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设定?

毕竟这书看了没几章我就弃了……

作者在后面又写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

12.

细思之下,只觉后怕不已,我赶忙遣人去将苏语嫣唤来,决意与她细细商议眼下这纷乱的局面。

待踏入那熟悉的厅堂,见着那熟悉的人,我率先开口,问那秦将军道:“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苏语嫣并非表面那般纯良无害的?”

秦将军闻言,挠了挠头,一脸懊恼道:“原先我确是半分不知,可有一日骑马之时,不慎摔落……棠棠,你可莫要笑我!你方才还言将军不必事事尽善尽美呢!自摔落之后,我便知晓了后续之事。棠棠你可知,后来我竟会为了苏语嫣那个狐媚子,将你给休了……”

看着秦将军一脸难以置信、仿佛见了鬼的模样,我倒是十分淡定,缓缓开口道:

“嗯,我知晓。

只因我是穿越而来,你二人乃是一本话本里的男女主角。按书中所写,你二人要反复纠缠数百回,那情节之曲折,我实在看不下去,便弃了此话本。”

我边说着,边瞧见苏语嫣在一旁疯狂点头,附和道:

“正是如此!我前世就是被秦将军虐得体无完肤,后来便以食解忧,一不小心就撑死了……是以我重生后,便立下誓言,誓死不与秦将军有半分瓜葛。都是富贵人家,我何不选姐姐这般人美心善的贵人来依附?也好过受那等罪!”

我恍然大悟,难怪苏语嫣一见面就对我百般讨好,原来是这么个缘故。

“你们知晓的还是太少。”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苏语嫣死后,你们可知我做了何事?我发觉了棠棠的种种好处,便重新将她寻回……”

我与苏语嫣闻言,皆是满脸嫌弃,异口同声道:“……当真无耻!”

大致理清了头绪,我为他们做了个总结,缓缓说道:

“所以你们这对宛如疯癫的男女主角,那女子太过软弱,每次被欺辱后都轻易原谅施暴者。而那男子又太过愚蠢,除了女主所言,旁人说女主是狗变的他都信,还反复误会女主。

这本话本前期因人物性格太过令人不快,导致读者纷纷谩骂作者。作者无奈,只得中途更换女主,让我这个本该已经退场的弃妇上位。毕竟比起你们二人,我只是个不求上进的闲散小姐,算不得十恶不赦。

但由于情节转折过于生硬,苏语嫣死得也太儿戏,秦将军变心也太快,导致这个世界出现了裂缝,于是一切都乱了套。我穿越而来,秦将军提前知晓了后续故事发展,默默重生了。

不过还好,重新开始,我们终于都成了正常人。啰嗦将军,狐媚女主,闲散弃妇,甚好。”

在二人的称赞声中,我做了个“收”的手势,正色道:

“如今我还剩最后两个疑问——”

“其一。”说着,我望向秦将军,眸光危险,似要将他看穿,“你是何时知晓故事后续发展的?”

秦将军挠了挠头,憨笑道:“你与我提出和离前没几日……”

“所以你直接跳过虐待的部分,在后续故事发展里爱上我了?难怪,你书房的画像突然换成我们的喜服画像了。”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听我这么说,秦将军疯狂点头,急切道:“正是如此!夫人英明!”

“可是既然钟情于我,为何要同意和离呢?莫不是想尝试下左拥右抱的快活?”我故意打趣道。

秦将军闻言,嫌弃地看了眼苏语嫣,义正言辞道:“怎可能!夫人,你可以诋毁我的性情,但你不能诋毁我的品位,我绝不会喜欢苏语嫣这等人的!我誓要永远做夫人的专一夫君!答应和离是因为男儿不可强取豪夺,要尊重爱人意愿。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夫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者,届时到了府衙,我不同意不就成了……你若上诉,唉!你猜如何?我仍是不同意,嘿嘿。”

这回轮到我和苏语嫣拍手叫好,直道:“谋略颇深啊,这个闷葫芦。”

“第二个疑问。”

我身体前倾,同时压低了嗓音,神秘兮兮道:

“你们如此胡来,会否导致这个世界崩塌,大家一同归西?”

在他们两人集体变色的脸色中,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独忧愁不如众忧愁,我为此事掉过多少发丝,你们一根也别想少!

那夜,我们三人集体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蒙着面的女声呜哩哇啦地喊个不停——

“宝贝们我错了,我不该写无脑虐恋。

冷酷是男子的魅力,纯属胡言乱语。

圣母心是女子的魅力,更是无稽之谈。

让刻板印象和争风吃醋都见鬼去吧,真诚才是制胜法宝!

感谢你们的觉醒,让我明白什么才是该写进书里的情节。

放心,如今有很多人喜欢你们,世界不会崩塌的。

最后最后,棠棠宝贝,娘亲更支持你和嫣嫣在一起,美人就该和美人玩!!!”

紧接着,我便在秦将军的咒骂声中惊醒。

“休得胡言!本将军是朝廷钦封的!受皇恩庇护!你们若如此,只会害了自己!”

梦醒后,我盲猜是我们听到的是作者的发言。

这个世界不会崩塌了,没了这层后顾之忧后,我们所有人都抛掉了矛盾感十足的人设,开始放飞自我。

我和秦将军在成婚一年后,突然开始了如胶似漆的日子。秦将军每日都在我耳边说些不知羞耻的话,什么“夫人今日真美”“夫人便是我的命”之类,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遇到府中哪个丫鬟献殷勤,他会第一时间跟我告状,满脸委屈道:“夫人,那丫鬟竟对我抛媚眼,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13.

马车上冷不丁现出一盒胭脂,秦将军瞧见,眉心微蹙,旋即派人飞鸽传书给其母亲,信中言辞恳切:“母亲大人,下回出行当心些,莫要再这般丢三落四,平白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瞧瞧这位将军,平日里威风凛凛,这言语竟如簧舌般婉转!

自那之后,我竟再未听到他的心声。

盖因……

他那张嘴,整日里絮絮叨叨,好似那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全然不需再有什么心声一说!

就比如此刻,天还未亮透,晨曦初露,这黏人的秦将军便捧着两件衣裳,脚步匆匆地过来了。

“夫人夫人,你且瞧瞧,我是着这件粉色直裰去军营好些,还是那件蓝的好些?”

我从那引人入胜的话本中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戏谑,问道:

“粉色娇嫩,将军如今贵庚呐?这般粉嫩之色,怕是与将军威严之态不符吧?”

秦将军闻言,顿时垂头丧气,宛如那霜打的茄子,边走还边小声嘀咕:

“哼,嫌我年岁大,断交!这回定要断交许久!夫人若不哄我,我是断然不会与她言和的,哼!”

一盏茶的功夫还未过去,他又去而复返,一脸郁闷之色,仿佛那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连我都不哄,那你要哄何人……莫不是要哄子轩吗……”

我轻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放软了声音,柔声道:

“将军英姿勃发,气宇轩昂,穿那件蓝的吧,更衬你的气度,定能让人眼前一亮。”

可他却突然凑近,那大手如铁钳般抚在我的后颈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耳畔。

“你知晓该如何哄我的,嗯?”

说着,手上一用力,便将我拉入怀中,来了个深吻,吻得我气喘吁吁。

这一日,秦将军到底没穿成那件蓝直裰去成军营。

还好他是主帅,军中众人皆敬他畏他,无人敢扣他俸禄,不然,怕是要闹得军中不安。

另一边,苏语嫣相看失败后,整日无所事事,犹如那无头苍蝇般,在街上闲逛。

第十八次看到她在街上闲逛后,我终是忍不住,将她唤至跟前,说道:

“苏姑娘,整日这般闲逛也不是个事儿,不如到我投银子开的一个商铺里帮忙吧。”

——唉,无可奈何啊,上辈子我便是做生意的,这辈子家资丰厚,难免手痒,随手投银子开了几个商铺,偏偏个个都发展得甚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多气人啊~

自那之后,苏语嫣便将她那只用了两次的恋爱脑捐了,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还一本正经地对我们说:“以后请唤我‘苏东家’。”

我闻言,不禁一愣,心中暗自腹诽:

“?”

“你不就是个伙计么?谁给你封的东家?莫不是自己给自己封的吧?”

而苏语嫣和秦将军这一世实在是不太对付——

她天天想着法子抢秦将军军需司的生意,还回回都能抢赢,那手段,那谋略,令人惊叹。

谁懂啊?

这恋爱脑女子她其实是个经商鬼才,若生在商贾之家,怕是能将家族生意发扬光大,成为一方巨贾。

事后,秦将军感慨不已,摇头叹道:

“做生意这事还真是只看天赋不看性别啊。我这排行第一的富户,过几年怕是要给苏语嫣让位了,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闻言,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之色。

“非也非也,认清现实吧,你俩都是在给我打工,这天下财帛,最终还不是落入我囊中。”

……

三个月后,秦将军因生意被抢得太厉害,着实有些闲得发慌。

便开始琢磨重新给我补办一个婚宴的事,整日里念叨着,好似那孩童盼着过年一般。

不同于话本里描写的那般,花费几十万两白银,请多少达官显贵,放多少鞭炮,搞得轰轰烈烈。

这场婚宴不奢靡、不铺张,像所有寻常人家一样,温馨而又质朴,请的是亲朋好友,聊的是家常琐事。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踏着红毯,一步步走到秦将军面前,心中满是欢喜。

拜堂环节,秦将军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名秦煜,但我求娶夫人很不容易。我夫人名宁棠,但她可一点不温柔,拿捏着我的生杀大权,我这日子过得是战战兢兢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取名是门学问,可不能马虎,哎呀,跑题了……

咳咳,回归正题,夫人,幼时我总想长大了是当诗人还是谋士,这个问题困扰了我二十多年,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我要……娶你回家!与你携手共度此生!

夫人的风格很是奇特,不是温婉贤淑,不是风情万种,不是软弱可欺,不是天真烂漫,也不是英姿飒爽,是我看了会发疯!夫人我……”

听着秦将军这番舔狗言论,我脸颊绯红,又羞又恼,赶紧捂住他的嘴。

嗯,这次用手就够了……

我做梦都没想到,人生第一次的婚宴会毁在秦将军的嘴上。

他现在真是个土豆丝。

——又土又逗又叼丝……

罢了罢了。

总比那哑巴葫芦强些,至少还能说些逗人开心的话。

终于有了几分人味。

回头又看了眼一副精明商贾打扮的苏语嫣,只见她眉眼间皆是自信之色,我扬唇一笑——

不错不错。

都是正常人了。

也算我没白穿这回书,这一遭,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