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信任,交给了你,你却把它,践踏得一文不值

发布时间:2025-11-16 00:58  浏览量:1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照在我脸上,像停尸房里的冷光灯。

那串数字,在银行APP的账单详情里,像一个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52000。

转账时间,5月20号,13点14分。

收款人姓名,苏晴。

一个多么浪漫、多么讽刺的数字组合。

我爱你,一生一世。

陈阳,你可真是个仪式感十足的混蛋。

我的手指在发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机。

胃里像塞进了一块冰,又冷又硬,坠得我喘不过气。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声一声,像在为我那死去的信任倒计时。

陈阳还没回来。

他说今晚公司有应酬,和一个重要的渠道商吃饭。

一个小时前,他还给我发微信,说酒桌上快顶不住了,让我早点睡,别等他。

配图是一张酒桌的照片,杯盘狼藉,几个中年男人的侧脸,拍得很模糊,很刻意。

现在看来,这张照片,每一个像素都充满了谎言的气息。

我慢慢地站起来,身体僵硬得像一具木偶。

我走到玄关,打开鞋柜。

那双我上个月给他买的G家新款乐福鞋,整整齐齐地摆在最上层。

他今天出门穿的不是这双。

他说,见重要的客户,要穿正式一点的系带皮鞋,显得尊重。

我当时还笑着夸他,说我们陈总越来越有大老板的派头了。

派头。

我冷笑一声,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砂纸摩擦。

我拉开鞋柜最下面的抽屉,那里放着一些鞋油、鞋刷,还有一些杂物。

最里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袋子。

里面装着一个GPS定位器。

是我半年前,疑心他和一个女客户走得太近时,悄悄买的。

后来证实是误会,我就把这东西扔进了抽屉,几乎忘了它的存在。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真的用上它。

手抖得更厉害了,我试了两次,才把定位器的SIM卡装进备用手机里。

开机,登录APP。

屏幕上出现一张地图,一个红色的小点,在离我们家五公里外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安静地闪烁着。

丽思卡尔顿。

我记得苏晴上个月在朋友圈发过这家酒店的下午茶,配文是:努力工作,就是为了偶尔能有这样的犒赏。

我当时还点了赞,评论说:小苏真会享受生活。

原来,她的犒赏,是他买单的。

用我们俩辛辛苦苦一起打拼赚来的钱。

用我毫无保留的信任,换来的钱。

我关掉手机,把它扔在沙发上。

世界一瞬间安静下来。

我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咚,咚,咚,每一声都撞得我肋骨生疼。

愤怒吗?

不,不止是愤怒。

那是一种被连根拔起的感觉。

我以为我扎根在一片坚实的土壤里,我们一起浇水,一起施肥,看着它长成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树。

结果,一阵风吹来,我才发现,我的根,一直都悬在空中。

那片我引以为傲的土壤,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幻觉。

我和陈阳,是大学同学。

我追的他。

他是我们系最出名的穷学生,也是最出名的才子。

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抱着一本专业书,就能在图书馆坐一天。

眼神干净,又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我,一个被家里宠坏的北京姑娘,没心没肺,就这么一头栽了进去。

毕业后,我们没像其他情侣一样,各自找工作,然后为了谁去谁的城市吵得天翻地覆。

我爸妈早就给我铺好了路,进一家事业单位,朝九晚五,安安稳稳。

陈阳说:“婉婉,我不想让你跟我过一眼望得到头的生活。”

我说:“好,那我们就不那么过。”

我拿出我妈给我买房的首付,说:“我们创业吧。”

我爸差点没拿扫帚把我打出去。

他说我疯了,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拿自己的前途去赌一个穷小子的野心。

我梗着脖子,说:“我相信他。”

对,我相信他。

我把我的全部,我的青春,我的积蓄,我对我未来所有的规划,都打包成一份名为“信任”的礼物,亲手交给了他。

我们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开始,做了一个小小的设计工作室。

我负责设计,他负责跑业务。

那些年,真的很苦。

我为了赶一个稿子,可以三天三夜不合眼,红牛当水喝。

他为了拉一个单子,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半夜被我送去急诊。

最穷的时候,我们俩分一碗泡面。

他把面都给我,自己喝汤。

他说:“婉婉,你跟着我受苦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我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

我说:“陈阳,我不怕吃苦,我只怕你不要我。”

他吻掉我的眼泪,说:“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一辈子。

多动听的三个字。

现在听来,像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们的公司,慢慢走上了正轨。

从工作室,到公司。

从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到市中心甲级写字楼。

从一碗泡面,到山珍海味。

我们买了房,买了车,成了别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创业夫妻的典范。

所有人都说,林晚,你真有眼光。

我也曾经以为,我真的很有眼光。

我以为,我们的爱情,是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坚不可摧。

直到苏晴的出现。

她是去年公司校招进来的实习生,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漂亮,眼睛里闪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陈阳的崇拜。

她会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抱着文件,怯生生地敲开陈阳办公室的门:“陈总,这个方案我还有点不太明白,您能再给我讲讲吗?”

她会在团建的时候,第一个举起酒杯:“我敬陈总一杯,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平台,您就是我的偶像!”

她会在陈阳开完一场冗长的会议后,悄悄放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在他桌上,留一张便利贴:陈总,您辛苦了,注意身体。

这些小把戏,我不是没看见。

但我没放在心上。

我觉得,陈阳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

我们一起经历过生死,怎么可能会被这种小女孩的崇拜冲昏头脑?

我甚至还跟陈阳开玩笑,说:“陈总,你现在可是公司里小姑娘们的男神了啊。”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我的?

他搂着我,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说:“胡说什么呢?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女神。那些小姑娘,在我眼里跟咱们公司的打印机没什么区别。”

打印机。

哈。

他就是用这台“打印机”,打印出了一张五万二的账单,打印出了一间五星级酒店的房卡。

我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是陈阳的。

我抽出一根,学着他的样子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辛辣的烟雾涌进喉咙,呛得我眼泪直流。

我从来不抽烟,陈阳也不许我抽。

他说,女人抽烟对皮肤不好,对身体不好。

你看,他多会关心人啊。

关心到,把别的女人都关心到床上去了。

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也不能像个泼妇一样,现在就冲到酒店去,把他们堵在床上,然后大吵大闹,让所有人都来看我们家的笑话。

那太便宜他们了。

我林晚,陪着他从一无所有到身家千万,不是为了在最后,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的。

我掐灭烟头,拿出手机,开始翻找。

我要找什么?

证据。

能让他净身出户的,铁一样的证据。

我登录了他的邮箱,他的微信,他的支付宝,所有我能想到的,和他有关的账号。

密码,都是我的生日。

你看,多讽刺。

他一边用着我的生日做密码,一边给别的女人转着“52000”。

他把我们的感情,切割得如此清晰。

一边是习惯,是责任,是合作伙伴。

另一边,是激情,是新鲜,是所谓的“爱情”。

陈阳是个很谨慎的人。

微信聊天记录很干净,估计是随手删除。

邮箱里,也都是些正常的工作邮件。

支付宝账单,除了那笔刺眼的“52000”,其他的都很正常。

我几乎要放弃了。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也许,这笔钱,真的是他借给苏晴应急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狠狠掐死。

林晚,你清醒一点!

哪个普通同事应急,需要借五万二?

哪个普通同事应急,会挑在5月20号13点14分这个时间?

哪个普通同事应急,需要跑到五星级酒店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像一个侦探一样,重新梳理所有的线索。

账单,酒店,苏晴。

对了,行车记录仪!

我猛地想起来,我们家的那辆车,装了云存储的行车记录仪。

所有的行车视频,都会自动上传到云端。

我迅速找到APP,输入账号密码。

账号是陈阳的手机号,密码,依然是我的生日。

我点开今天的行车轨迹。

下午六点,他从公司地库出发。

轨迹一路向西,方向根本不是他和我说的那家和渠道商吃饭的餐厅。

而是,苏晴租住的那个小区。

他在她家楼下停了十五分钟。

然后,车子重新启动,目的地,正是那家丽思卡尔顿酒店。

视频里,能清晰地看到,苏晴从副驾驶上下来。

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就是我前几天还在电梯里夸她好看的那条。

陈阳也下了车,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

两个人,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侣,亲密地走进酒店大堂。

那一瞬间,我感觉我的世界,无声地崩塌了。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是车内摄像头的画面。

他们俩在车里。

苏晴侧着身子,仰着脸看陈阳,眼睛里亮晶晶的。

“阳哥,你对我真好。”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陈阳的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腻得发齁。

“可是……婉姐那边……”

“别提她。”陈阳的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我们之间,早就不剩什么了。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而已。”

“婉姐她……她会不会发现啊?我有点怕。”

“怕什么?有我在呢。公司是我的,家也是我说了算。她这么多年没上过班,离了我,她什么都不是。”

“你放心,等过段时间,公司股权变更弄完了,我就跟她摊牌。到时候,我给你一个名分。”

我的手,死死地攥着手机。

指甲掐进肉里,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可我丝毫感觉不到。

所有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刻凝固了。

离了他,我什么都不是?

公司是他的?

林晚,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你爱了十年,信任了十年的男人,在你背后,对另一个女人说的话。

他把你当成什么了?

一个要被清扫出局的障碍。

一个依附他才能生存的废物。

一个可以用钱打发的,昔日的“合作伙伴”。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一片水花。

我不是哭他出轨。

我是哭我这十年,喂了狗的青春。

我哭我当初,瞎了眼。

我哭我爸妈,当初那么反对,我却一意孤行。

我哭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我没有嚎啕大哭。

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由眼泪肆虐。

哭完了,也就清醒了。

我把那段视频,仔仔细-细地,保存了三遍。

一份发到我的私人邮箱。

一份上传到我的云盘。

一份,直接传到了我闺蜜的手机上。

,把这个视频交给警察。

闺蜜秒回:???你疯了?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回复。

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我站起来,走进卧室。

拉开衣柜,里面一半是我的衣服,一半是陈阳的。

曾经,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帮他搭配每天要穿的衣服。

我觉得,那是夫妻间最温馨的日常。

现在,我看着那些衬衫,西裤,领带,只觉得恶心。

我打开我们的首饰盒。

里面静静地躺着我们的婚戒。

卡地亚的经典款,不贵,但是是我们一起挑的。

他说,这叫“love”系列,象征着我们永恒的爱。

永恒。

我拿起他的那枚男戒,走到窗边,拉开窗户。

没有丝毫犹豫,我把它扔了出去。

我们住在21楼。

我甚至没听到它落地的声音。

就像我的信任,摔下去,连个响儿都没有,就碎得无影无踪了。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心里那股堵着的气,顺畅了一点。

我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着。

等那个男人回来。

等他继续演戏。

我也要演。

我要演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贤惠的妻子。

我要看看,他到底能把这场戏,演到多逼真。

凌晨一点半。

玄关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立刻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陈阳的脚步很轻,带着一股酒气和一种陌生的香水味。

是苏晴身上的味道。

他走到沙发边,大概是看我睡着了,俯下身,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无比甜蜜的吻,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生理性的反胃。

我强忍着没有动。

他给我盖好毯子,然后自己走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在清洗“罪证”。

我慢慢睁开眼,看着天花板。

林晚,游戏开始了。

从现在起,你不能哭,不能闹,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要笑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你为他设下的陷阱。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六点半起床。

给他做早餐,煎蛋,烤面包,热牛奶。

他从卧室走出来,穿着睡衣,头发还有些湿。

他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老婆,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的沙哑。

我差点没忍住,把手里的锅铲直接拍在他脸上。

但我忍住了。

我转过身,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早啊。昨晚喝了多少?头疼不疼?”

“还行,没喝多少。”他揉了揉太阳穴,“那个渠道商太能喝了,没办法。”

“谈得怎么样?”我一边把早餐端上桌,一边状似不经意地问。

“还挺顺利的。对方答应,下个季度给我们的采购量,再加百分之二十。”

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仿佛他昨晚真的去谈了一场几个亿的大生意。

我低下头,喝了一口牛奶,掩饰住眼里的讥讽。

“那太好了。”我说,“你真是我们公司最大的功臣。”

他笑了,很受用:“那当然,我不拼谁拼?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嘛。”

我们这个家。

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我真想为他的演技鼓掌。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下午我要去一趟工商局,办一下股权变更的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来了。

他终于要动手了。

我们公司,注册的时候,股权是五五分。

我百分之五十,他百分之五十。

这是当初我爸给我投钱时,特意请律师定的,唯一的条件。

他说,商场如战场,亲兄弟都要明算账,何况是夫妻。

我当时还觉得我爸太市侩,太不信任陈阳了。

现在想来,姜还是老的辣。

“股权变更?”我抬起头,故作惊讶,“为什么要变更?”

“是这样,”他开始了他的表演,“我最近在接触几个投资人,他们对我们项目很感兴趣。但是他们觉得,公司的股权太分散,不利于决策。他们希望,公司的主要创始人,能有一个绝对控股权。”

“所以?”我看着他。

“所以,我想,你把你的那部分股权,先转到我名下。这样我一个人持股百分之百,方便和投资人谈。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形式,我给你写一份代持协议。公司的钱,还是我们俩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条理清晰。

如果我还是昨天那个傻白甜林晚,我可能真的就信了。

代持协议?

一张废纸而已。

一旦股权变更完成,我在法律上,就和这家公司再无半点关系。

他随时可以一脚把我踢开,连个渣都不剩。

好一招釜底抽薪。

陈阳啊陈阳,你真是算计得滴水不漏。

我沉默了。

我在思考,该怎么应对。

直接拒绝?

不行,那会打草惊蛇。

他会知道我起了疑心,会用更快的速度转移资产,销毁证据。

我必须,假装同意。

还要演得心甘情愿。

“哦,原来是这样。”我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为了公司发展,应该的。”

陈阳显然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容:“婉婉,我就知道你最支持我了。”

“但是……”我话锋一转。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但是什么?”

“但是,这么大的事,我觉得,还是得跟我爸说一声。”我说,“毕竟,当初这笔钱,是他出的。我们动股权,理应跟他打个招呼。”

我搬出了我爸。

这是我的第一道防线。

陈阳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他最忌惮的,就是我那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爹。

“跟……跟爸说?”他有些犹豫,“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他老人家了吧?”

“这怎么是小事呢?”我一脸无辜,“这可是我们公司的命脉啊。再说了,我爸经验比我们丰富,我们听听他的意见,没坏处。”

我把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表现出了我的“单纯”,又给他设下了一个无法拒绝的局。

他如果执意不让我告诉我爸,那他的企图,就太明显了。

陈阳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后,他勉强笑了笑:“好,你说得对。是该跟爸说一声。那这样,这个周末,我们一起回你家,我当面跟爸说。”

他想,当着我的面,把我爸也一起糊弄过去。

可惜,他不知道,他的对手,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好啊。”我笑得灿烂,“那我今天就给我妈打电话,说我们周末回去吃饭。”

这场早餐,在一种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结束了。

他去上班了。

我看着他走出家门的背影,那个曾经让我无比迷恋的宽阔的背影,现在只让我觉得无比陌生和冰冷。

他一走,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拿出手机,给我闺蜜,也是我的律师,周晴,打了个电话。

“醒了?”电话那头,是她懒洋洋的声音。

“醒了。而且,前所未有的清醒。”

“你昨晚那条微信什么意思?吓死我了。陈阳家暴你了?”

“比家暴更恶心。”我说,“他出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足足过了半分钟,周晴才爆了一句粗口:“我操!他妈的陈阳!那个王八蛋!”

我能想象到她现在暴跳如雷的样子。

“你先别激动。”我说,“我现在需要你,以一个律师的身份,帮我做几件事。”

“你说。”她的声音立刻变得专业起来。

“第一,帮我查一下,我们公司最近所有的财务流水,以及陈阳个人名下所有账户的资金动向。我怀疑他在转移共同财产。”

“第二,帮我草拟一份离婚协议。我的要求很简单,他净身出户。公司,房子,车子,孩子……哦,我们没孩子,那没事了。总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第三,准备好诉讼材料。如果协议离婚不成,那就打官司。打到他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我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

周晴在那头听着,半天没说话。

最后,她叹了口气:“晚晚,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说,“从我看到那笔转账记录开始,就想好了。”

“好。”她不再劝我,“证据呢?捉奸在床的视频有吗?”

“没有。”我说,“但是有更致命的。”

我把我保存的那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发给了她。

周晴看完,又是一阵沉默。

然后,她说:“晚晚,稳了。”

“这段视频,不仅是出轨的铁证,更是他预谋侵占你股权的证据。‘公司是我的,家也是我说了算,离了我她什么都不是’,这句话,在法官面前,够他喝一壶的。”

“我知道。”我说,“所以,周末那场鸿门宴,我必须去。”

“你要干嘛?”

“我要让他,当着我爸妈的面,亲口把他的计划说出来。”

“你这是……引蛇出洞?”

“不。”我冷笑一声,“是关门打狗。”

周末。

我挽着陈阳的胳膊,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了我爸妈家。

一进门,我妈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哟,我的宝贝女儿和好女婿回来了!”

陈阳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笑容:“妈,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吃得好睡得好!”我妈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太见外了。”

我爸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抬了抬眼皮,算是打了招呼。

“爸。”陈阳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嗯。”我爸放下报纸,“坐吧。”

气氛,一如既往。

陈阳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以为,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饭桌上,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我妈不停地给陈阳夹菜,夸他有本事,知道心疼老婆。

陈阳照单全收,还时不时地给我夹一筷子菜,说:“老婆,你多吃点,你太瘦了。”

演。

继续演。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心里一片冰凉,脸上却还要配合地笑着。

这顿饭,吃得我快要消化不良。

饭后,水果和茶摆了上来。

陈阳清了清嗓子,知道正题来了。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开口道:“爸,妈,今天回来,有件事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我妈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啊?是不是准备要孩子了?”

我心里苦笑,孩子?幸好没有。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不是。”陈阳接过话头,一脸严肃,“是关于公司的事。”

他把那套对我说过的,关于引进投资人,需要集中股权的说辞,又原封不动地,对我爸妈复述了一遍。

他说得声情并茂,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公司未来,深谋远虑的领导者。

我爸一直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听着。

他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等陈阳说完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晚晚把她那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全部转到你名下?”

“对。”陈阳点头,“爸,您放心,我就是为了公司好。我跟婉婉都说好了,我会给她签一份代持协议,保证她的利益不受损。”

“代持协议?”我爸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小陈啊,你也是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人了。你觉得,那张纸,有多大的法律效力?”

陈阳的脸色,微微一变。

“爸,我……”

“你不用解释。”我爸打断他,“我只问你一句,你接触的那个投资人,叫什么名字?哪家公司的?我们可以约出来,一起吃个饭,聊一聊。”

我爸这一招,直接打在了陈阳的七寸上。

所谓的投资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他去哪里找一个投资人来跟我爸对峙?

陈阳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这个……爸,投资的事情,还处在比较初期的保密阶段,对方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开始胡乱找借口。

“哦?是吗?”我爸放下手里的核桃,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陈阳身上,“那你告诉我,是哪家的投资,连我这个公司的原始投资人都需要保密?”

“我……”陈阳语塞了。

他求助地看向我,希望我能帮他解围。

我接收到他的目光,心里冷笑。

现在知道求我了?

晚了。

我低下头,默默地削着一个苹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妈也看出了气氛不对劲。

“他爸,你这是干什么?审犯人呢?小陈也是为了公司好,你别总用你那套老思想看人。”她还在帮陈阳说话。

我爸看了我妈一眼,没理她。

他继续盯着陈阳:“小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阳的心理防线,在我的沉默和我爸的逼视下,开始崩溃了。

他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

他索性心一横,摆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爸,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我就直说了。”

他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这家公司,是我陈阳一手做起来的!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出租屋,做到现在年入几千万!我陪客户喝酒喝到胃出血的时候,你们在哪?我为了一个单子,在外面跑断腿的时候,你们又在哪?”

“没错,当初是婉婉拿了钱出来。但那点钱,跟公司现在的价值比,算得了什么?我给了她十年的好日子,让她当了十年的富太太,我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现在公司要发展,要引进资本,她那点股权,就成了最大的障碍!我让她转给我,是为了大家好!是为了让公司能走得更远!”

“我承认,我是想绝对控股。因为这家公司,只有在我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婉婉她懂什么?她就只懂画几张图纸!公司的运营,管理,战略,她一窍不通!”

“把公司交给她,就是毁了公司!”

他说得慷慨激昂,义愤填膺,仿佛他才是那个受了天大委屈的人。

我妈被他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爸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而我,终于削完了手里的苹果。

我把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我爸面前。

然后,我抬起头,看着陈阳,笑了。

“说完了?”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有力。

陈阳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

“你……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我说,“陈阳,你演得真好。不去拿个奥斯卡影帝,真是屈才了。”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我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陈阳,你他妈的问我什么意思?”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爆粗口。

他被我的气势,震得后退了一步。

“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我拿出我的手机,点开那个视频,把音量开到最大。

“阳哥,你对我真好。”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可是……婉姐那边……”

“别提她。我们之间,早就不剩什么了。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而已。”

……

“离了我,她什么都不是。”

……

“等过段时间,公司股权变更弄完了,我就跟她摊牌。”

那段熟悉的对话,清晰地回荡在客厅里。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陈阳的脸上。

他的脸色,从涨红,到煞白,再到死灰。

我妈目瞪口呆,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爸的眼神,像两把利剑,几乎要刺穿陈阳的身体。

视频播放完了。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陈阳。”我开口,打破了这片死寂,“现在,你还想跟我谈股权变更吗?”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还觉得,离了你,我什么都不是吗?”

“你还觉得,这家公司,是你一个人的吗?”

我每问一句,就向前走一步。

他每听一句,就向后退一步。

“我告诉你,陈阳。这家公司,没有我爸当初那五十万,你连注册的资格都没有!没有我熬了无数个通宵画出来的设计稿,你拿什么去跟客户谈?没有我,你陈阳,现在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为了几千块的工资点头哈腰!”

“我给了你十年,让你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变成了人模狗样的陈总。我把我的青春,我的信任,我的一切,都给了你。”

“而你呢?”

“你拿着我们俩一起赚的钱,去给别的女人买名牌包,去带她开五星级酒店的房间!”

“你在她面前,把我贬得一文不值!”

“你处心积虑,想把我从公司里踢出去,让我净身出户!”

“陈阳,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

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愤怒,委屈,不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我……”他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但微弱得像蚊子叫。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

是我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陈阳面前,用尽全身力气,给了他一巴掌。

陈阳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我林家的女儿,是给你这么糟蹋的吗?!”

“爸……”陈阳捂着脸,还想辩解。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种狼心狗肺的女婿!”我爸指着门口,“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

我妈也反应过来了,她冲过来,抱着我,眼泪直流。

“我的女儿啊……妈对不起你……妈瞎了眼,还一直帮你说话……”

我抱着我妈,拍着她的背,一滴眼泪都没掉。

不值得。

为这种人掉一滴眼泪,都不值得。

陈阳看着眼前的场景,知道大势已去。

他怨毒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一条淬了毒的蛇。

然后,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

“林晚,你别得意。”他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法庭上见!公司,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拿走的!”

“好啊。”我迎着他的目光,冷冷地说,“我等着。我倒要看看,法官会把公司,判给一个婚内出轨,并企图侵占妻子财产的,还是判给我这个,被你践踏得一文不值的,合法妻子。”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狠狠地摔门而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腿一软,差点没站住。

我爸扶住了我。

“晚晚,没事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接下来,交给爸。”

接下来的事情,就像一场快进的电影。

周晴的律师函,第一时间送到了陈阳和苏晴的手上。

苏晴第二天就从公司辞职了,走得灰溜溜。

听说,她想找陈阳,但陈阳根本不见她。

这个年轻的女孩,为她的虚荣和愚蠢,付出了代价。

陈阳当然不肯协议离婚。

他请了律师,要跟我打官司,争夺公司的控制权和财产。

他到处散布谣言,说我强势,霸道,不懂经营,把公司弄得一团糟。

他试图联合公司的一些老员工,在董事会上弹劾我。

可惜,他低估了我这十年,在公司里积累的人心。

也高估了他自己的威信。

那段视频,虽然我没有公开,但在几个核心高管之间,已经不是秘密。

人心向背,一目了然。

他所谓的弹劾,成了一场笑话。

开庭那天,我和他,隔着原告席和被告席,遥遥相望。

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如今成了最痛恨的仇人。

他瘦了,也憔悴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庭审过程,很顺利。

周晴准备得非常充分。

银行转账记录,酒店开房记录,行车记录仪视频……

一条条证据,呈现在法官面前。

陈阳的律师,几乎没有反驳的余地。

当法庭上,再次播放那段视频时,我看到陈阳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离了我,她什么都不是。”

那句话,像一个公开的烙印,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耻辱柱上。

最后,法官宣判。

陈阳婚内出轨,并存在恶意转移、侵占夫妻共同财产的行为,判定其为过错方。

我们名下的房产,车辆,存款,按照过错原则,我分得百分之七十。

公司的股权,维持原判,一人一半。

但由于他存在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法院支持我作为第一大股东,行使公司的经营管理权。

宣判结束,法官敲下法槌的那一刻。

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赢了。

虽然不是净身出户,但也差不多了。

他拿走了他那份钱,和百分之五十的空头股权。

而我,保住了公司,保住了我们的家。

不,是我的家。

走出法院,阳光很好。

我看到陈阳,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台阶下。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他朝我走过来。

“晚晚。”他声音嘶哑地叫我。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他问。

我笑了。

“陈阳,你抬头看看天。”

他下意识地抬头。

“天,还是那片天。”我说,“但是,人心,已经不是那颗心了。”

“我曾经把我的信任,像钻石一样,捧在手心,交给了你。我以为你会好好珍惜。”

“结果,你把它扔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过,踩得粉碎。”

“现在,你拿着一堆粉末,问我,还能不能把它变回钻石?”

“你说,可不可笑?”

他沉默了。

脸上,血色尽失。

“我走了。”我说,“以后,我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哦,不,连陌生人都不如。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周晴在前面等我,她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恭喜你,晚晚。重获新生。”

是啊。

重获新生。

一个月后,我把公司的名字改了。

从“阳晚设计”,改成了“初心设计”。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我的初心,是我的设计,我的事业。

而不是那个,我爱了十年,也恨了十年的男人。

我把我们住的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

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

换上我喜欢的颜色,我喜欢的家具。

有一天晚上,我加班到很晚。

一个人开车回家。

路过那家丽思卡尔顿酒店。

门口的霓虹灯,依然闪烁。

我想起那天晚上,我看到他和苏晴手牵手走进去的画面。

心,还是会抽痛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而已。

就像一个早已愈合的伤口,偶尔被触碰到,还会有一丝丝麻痒的感觉。

但它已经不会再流血,不会再致命了。

我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

我还是不太会抽,又被呛到了。

眼泪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为他。

是为我自己。

为那个,曾经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林晚。

为那个,曾经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林晚。

也为这个,终于从废墟里,重新站起来的林晚。

手机响了。

是我爸。

“晚晚,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在路上了,爸。”我的声音带着一点鼻音。

“哭了?”

“没有,风大,迷了眼。”

“傻丫头。”我爸在那头叹了口气,“早点回来。爸给你炖了汤。”

“好。”

我挂了电话,掐灭了烟。

发动车子,汇入车流。

前方的路,灯火通明。

我知道,从今以后,我要一个人走了。

但,我不再害怕。

因为,我终于明白。

女人这一生,能真正信赖的,能让你无所畏惧的,从来不是某一个男人。

而是,那个无论被践踏多少次,都能从泥泞里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往前走的,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