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了个女友回家过年，晚上分开睡，一个月后她说怀了龙凤胎

第一章 惊雷

“林涛，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苏晴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可这几个字钻进我耳朵里，却像一声平地惊雷，炸得我脑子里嗡嗡作响。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粉笔，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怎么可能？我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个月前，我俩还是陌生人。我，林涛，三十二岁的高中历史老师，被我妈催婚催得头皮发麻。她甚至扬言，今年春节再不带个女朋友回家，就让我别进家门。我被逼得没办法，才在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做“角色扮演”兼职的苏晴。

一份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她扮演我的女友，陪我回家过年，为期七天，酬劳一万。附加条款里，我特意加了一条：过夜时，必须分房睡。

我至今还记得，在老家那栋筒子楼里，我睡我的小屋，她睡我妈收拾出来的客房。两间屋子隔着一个过道，晚上我起夜都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连手都没怎么牵过。

这孩子，是从哪儿来的？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各种念头翻江倒海。难道是骗局？是啊，肯定是。现在的骗子花样太多了，防不胜防。可苏晴不像那种人。她总是安安静静的，话不多，眼神干净得像山里的泉水。

【内心独白】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在替她想理由。林涛啊林涛，你就是个教书教傻了的书呆子。人家说什么你都信。这不明摆着是个圈套吗？先是租女友，然后是怀孕，下一步是不是就该要钱了？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工资，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你在听吗？”苏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在。”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苏小姐，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之间……”

“我没搞错。”她打断我，“孩子是你的。明天下午三点，我在市妇幼保健院门口等你，你可以陪我去做个检查。”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脑子更乱了，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我的心上。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我的办公桌上，可我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我明天有课。”我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那就后天。”她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推脱。

我沉默了。我还能说什么？说她胡说八道？还是直接挂了电话，把她拉黑，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可万一……万一是真的呢？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内心独白】我到底在怕什么？不就是去一趟医院吗？去了，结果出来，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如果是假的，我正好当面戳穿她。可我为什么会心慌呢？我心虚什么？难道是怕我妈知道我租女友的事？对，一定是这样。

回想起过年那几天，我妈拉着苏晴的手，笑得合不拢嘴。她把家里祖传的玉镯子都戴到了苏晴手腕上，还一个劲儿地夸她懂事、孝顺。我爸那个老古板，平时话不多，那几天也难得露出了笑脸，甚至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拿手菜。

那七天，我家里的气氛是我记事以来最融洽的。我妈不再唉声叹气，我爸不再板着个脸。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久违的满意和骄傲。

我撒了一个谎，却换来了全家的快乐。我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苏晴真的是我的女朋友。

可谎言终究是谎言，就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看着五彩斑斓，一戳就破。现在，这个戳破泡泡的针，好像已经递到了苏晴手里。

“好，后天下午三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像被砂纸打磨过。

挂了电话，我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看着桌上那本备课用的历史书，上面写着“实事求是”四个大字，只觉得无比讽刺。

【内心独白】这件事，绝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这种刺激。我必须自己解决。冷静，林涛，你是个成年人了，要学会处理问题。首先要搞清楚，苏晴到底想干什么。图钱？还是有别的目的？不管怎么样，我不能自乱阵脚。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楼下，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校门，嬉笑打闹，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而我的青春，似乎已经结束了。从这个电话开始，我的人生，好像被强行推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轨道。

后天，妇幼保健院。

这五个字，像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我的心上。

第二章 一纸报告

两天时间，过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站在妇幼保健院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新生儿的奶香，让我觉得有些窒息。我把羽绒服的领子又拉高了些，试图挡住那刺骨的寒风。

三点整，苏晴准时出现了。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长款大衣，围着一条浅灰色的围巾，整个人显得很清瘦。她没化妆，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依旧平静。

“你来了。”她走到我面前，语气平淡。

“嗯。”我应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堵无形的墙。

她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我。“这是上周的检查报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我的手有些抖，那几张薄薄的纸，却感觉有千斤重。我翻开文件夹，一张B超单赫然映入眼帘。上面的字迹我看不懂，但那一行“宫内早孕”的结论，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内心独白】假的，肯定是假的。这种报告，现在花点钱就能伪造一份。她准备得还真充分。看来是有备而来啊。我不能被这张纸唬住。我要保持理智，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对，一定是这样，我不能先慌了神。

我合上文件夹，递还给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激动。“苏小姐，一张纸说明不了什么。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不可能。”

苏晴没有接，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信。所以，我才约你来这里。你可以陪我再做一次检查，全程看着。”

她的坦然让我有些意外。我心里的那份笃定，开始有了一丝裂痕。难道……

我努力回想过年那几天。我们确实是分房睡的。我家是老式筒子楼，隔音很差。如果我半夜去了她的房间，我爸妈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我想起一件事。回家第三天晚上，我妈炖了鸡汤，非让我给苏晴送一碗过去。我敲开她房门时，她正坐在床边，对着手机发呆，眼圈红红的，好像哭过。我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只说想家了。现在想来，她那个样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悲伤。这算不算一个疑点？

还有一次，年三十晚上，大家都在看春晚，她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就拧成了川字，然后拿着手机匆匆走到了阳台上。我只隐约听到她压低声音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你别急……”

这些碎片化的记忆，像拼图一样在我脑海里散落着，却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图案。

【内心独白】她在缺钱，这一点很明显。所以，用怀孕来敲诈我，逻辑上是说得通的。可她的眼神又不像在撒谎。那种平静，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难道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的脑子像一团乱麻，理不清头绪。

“走吧。”苏晴轻声说，“挂号单我已经提前在手机上预约好了。”

我跟着她，机械地往前走。医院里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喜悦，有焦虑，有期盼。我混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又像是这场闹剧的主角。

排队、缴费、等待叫号。整个过程，我们一句话都没说。我几次想开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也怕听到一个我无法接受的答案。

终于，轮到苏晴了。我站在诊室门口，看着她走了进去。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内心独白】如果结果是真的，我该怎么办？承认这个孩子？然后呢？跟我妈说，你未来的儿媳妇是我花一万块钱租来的，现在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我妈不把我腿打断才怪。我的人生，我的工作，我的家庭，都会被搅得天翻地覆。不，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走廊里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准爸爸，正一脸幸福地抚摸着妻子的孕肚。那画面很温馨，却刺痛了我的眼睛。我别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这天气，就像我的心情，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门开了，苏晴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新的报告单，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走到我面前，把单子递给我。

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

“HCG阳性。”

我的手一软，那张轻飘飘的纸，落在了地上。

第三章 破碎的记忆

我捡起那张报告单，手指都在发颤。

“这……这不可能！”我死死地盯着苏晴，声音都变了调，“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们明明……”

“我们什么都没做吗？”苏晴反问我，她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像是一潭静水被投下了一颗石子，“你再好好想想，回家第四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第四天晚上？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混乱的记忆中捞取有用的信息。那天晚上，我爸很高兴，多喝了几杯，拉着我聊了很久。后来……后来我回了房间，觉得特别冷。我家的老房子没有暖气，冬天全靠一个烧煤气的暖炉。

我记得，那个暖炉好像有点问题，点着火之后，屋里有一股怪味。我当时没在意，看着书就睡着了。再后来的事情……我的记忆就变得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只记得头很晕，很沉，像是被灌了铅。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光怪陆离。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头痛欲裂，还以为是感冒了。

“那天晚上，你家的煤气暖炉漏气了。”苏晴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煤气中毒了。”

【内心独白】煤气中毒？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我只记得头疼。如果真的中毒了，为什么我爸妈没事？为什么第二天我还能照常起来？这听起来太像编造的故事了。她一定是在撒谎，想利用我模糊的记忆来混淆视听。

我冷笑一声：“苏小姐，你这个故事编得不错。可惜，漏洞太多了。如果我煤气中毒，怎么可能第二天就没事了？”

“是轻微中毒。”她解释道，“那天晚上我起夜，闻到你房间里有煤气味，门又从里面反锁了，我怎么敲你都没反应。我吓坏了，就去叫醒了叔叔阿姨。后来叔叔把门撞开，我们才把你扶了出来。”

她说的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努力地回忆，脑海里似乎真的闪过一些片段。我爸焦急的脸，我妈的哭声，还有……还有一双扶着我的、冰凉的手。

“你当时神志不清，把你妈的卧室当成了卫生间，后来又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我的房间。”苏晴说到这里，别过了脸，声音低了下去，“你倒在我的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叔叔阿姨年纪大了，也扶不动你。最后是我……”

她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我不是没有过错，而是根本不记得自己的过错。这个认知，比她直接敲诈我一百万还要让我感到恐惧和羞耻。

【内心独白】不，我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这件事太离奇了。我得找我爸妈核实。可是……我怎么开口？问他们我过年回家有没有煤气中毒？那不是不打自招，告诉他们我把苏晴怀孕的事情当真了吗？这谎言的雪球，已经越滚越大了。

“我还是不信。”我固执地摇着头，这更像是在说服我自己，“除非……除非我爸妈亲口告诉我。”

“他们不会告诉你的。”苏晴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第二天早上，阿姨特意嘱咐我，千万别跟你提这件事。她说你工作压力大，又好面子，怕你知道了心里有负担。”

我妈确实会这么做。她总是这样，把对我的关心用一种自以为是的方式表达出来，却从来不问我真正需要什么。

我的防线，在一点点崩溃。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雪地里的人，无助又寒冷。

“就算……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艰难地开口，“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

“我怎么说？”她苦笑了一下，“告诉你，你喝醉了酒……不对，是你煤气中毒神志不清，对我做了什么？那时候，在叔叔阿姨眼里，我们是恩爱的情侣。发生了这种事，不才是‘正常’的吗？我说了，除了让你难堪，让叔叔阿姨担心，还有什么用？”

我无言以对。

【内心独白】她说得对。在那种情况下，她一个“外人”，能怎么办？我像个傻子一样，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个被算计的可怜虫。原来，真正犯错的人是我自己。我亲手制造了这个烂摊子，现在却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林涛，你真是个懦夫。

就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老妈。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我看着苏晴，她也看着我。我们俩的眼神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

电话铃声固执地响着，像一道催命符。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涛啊，你跟小苏最近怎么样啦？”我妈热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今天炖了排骨汤，你们俩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回家来喝呀？”

第四章 墙角的旧账本

苏晴住的地方，是一个老旧小区的顶楼，没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空气中飘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各家各户传出来的饭菜香。

她的房间很小，大概只有十几平米。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就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书桌上，一盏旧台灯亮着昏黄的光。光线下，能看到几本关于服装设计的专业书籍，旁边还放着一个针线包和几块布料。房间收拾得很干净，但处处都透着一股拮据。

她给苏晴倒了杯热水，自己则坐在床沿上。她似乎有些不安，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这是一个她下意识的动作，过年在家时，苏晴就见过好几次。

“你……打算怎么办？”林涛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没有坐，只是站在门口，仿佛随时准备逃离这个让他感到压抑的空间。

苏晴抬起头，看着他。“我不知道。我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告诉你。”

“告诉我有什么用？”林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合同结束，我们就两清了。”

“可孩子是无辜的。”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

林涛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他避开她的目光，视线在房间里胡乱地扫着。然后，他看到了书桌一角压在书本下的几张纸。那是医院的催款单，上面的名字不是苏晴。

“苏阳……是你什么人？”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苏晴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她顺着林涛的目光看过去，脸色变得更白了。她走过去，默默地把那几张催款单收了起来，塞进了抽屉里。

“我弟弟。”她低声说，“他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手术费……还差很多。”

林涛愣住了。他终于明白，过年时她为什么会对着手机说“钱的事我会想办法”，也明白了她为什么会接下“租女友”这种在外人看来有些荒唐的兼职。那一万块钱，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救命钱。

原来，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背负着如此沉重的担子。而他，却还在怀疑她是为了钱而设下圈套。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让他无地自容。

“对不起。”他干巴巴地说。

苏晴摇了摇头，没有看他。“你不用道歉。这件事，你也是无心的。”

她越是这样说，林涛心里就越是难受。他宁愿她大哭大闹，或者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一顿，那样他心里或许还好过一些。可她没有，她只是平静地承受着一切，仿佛早已习惯了被生活磋磨。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墙上的旧挂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一会儿，苏晴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从里面掏出一个本子，递给林涛。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记事本，封皮已经磨损了。林涛翻开，发现里面记满了账。

“一月十五日，兼职家教，收入三百。”

“一月十八日，餐厅服务员，收入两百。”

“一月二十日，扮演女友，收入一万（预支五千）。”

……

每一笔收入后面，都跟着一笔支出。

“弟弟住院费，五千。”

“化疗药费，三千二。”

林涛一页一页地翻着，手指有些颤抖。这薄薄的账本，记录着一个女孩最沉重、最无助的挣扎。为了给弟弟治病，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支军队。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因为催婚而产生的烦恼，在苏晴所面临的生存困境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他合上账本，递还给她。“还差多少？”

“手术费还差二十万。”苏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把房子卖了，也只凑了三十万。”

二十万。

这个数字对林涛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他工作这些年，省吃俭用，也只攒下了十几万。

他看着苏晴，眼前的这个女孩，瘦弱的肩膀上扛着一座大山。而现在，因为他的过失，她的山上，又多了一块巨石。

他不能再逃避了。

第五章 一个男人的决定

我从苏晴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像一张巨大而迷离的网，把所有人都网在其中。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割得生疼。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苏晴苍白的脸，医院的催款单，还有那个记满了心酸的旧账本，在我眼前交替浮现。

我该怎么办？

给她一笔钱，让她把孩子打掉？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立刻否定了。我做不到。那是一条生命，而且，我是那个该负责任的人。如果我这么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那我能怎么办？娶她？

【内心独白】结婚？我和苏晴？我们之间没有感情，甚至算不上了解。我们的开始，就是一个谎言和一场意外。这样的婚姻，能幸福吗？我怎么跟我爸妈交代？告诉他们，我为了圆一个谎，现在必须用一个更大的“现实”来收场？他们会疯掉的。

我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红灯亮着，车流在我面前呼啸而过。我看着对面高楼上闪烁的广告牌，只觉得一阵眩晕。我的人生，好像也走到了一个需要抉择的十字路口，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我掏出手机，翻到了我最好的朋友，周毅的电话。他是一家医院的骨科医生，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租女友回家过年这件荒唐事的人。

电话接通了，我还没开口，周毅就嚷嚷起来：“林大才子，终于想起我了？是不是又被你妈逼着去相亲了？”

“周毅，”我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出事了。”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电话那头，周毅沉默了很久。

“涛子，”他终于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颓然地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我脑子很乱。”

“乱也得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周毅说，“从法律上讲，你对这个孩子有抚养的义务。从道义上讲，你对这个叫苏晴的姑娘，有亏欠。”

他的话，像一把锥子，扎进了我心里。是啊，我有亏欠。

【内心独白】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一个孝顺的儿子。可在这件事上，我却表现得像个十足的懦夫。我先是撒谎欺骗父母，然后又在出事后第一时间怀疑对方，想的只是如何撇清关系，保全自己。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和不堪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对着电话，一字一句地说。

挂了电话，我站起身，重新走回了苏晴住的那个小区。

我再次敲开她房门的时候，她似乎很惊讶。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我没有进去，就站在门口。

“苏晴，”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孩子，生下来吧。”

她愣住了，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我也不敢奢求你马上就接受我。但是，孩子是我的，我必须负责。你弟弟的手术费，我们一起想办法。我这里有十五万，是我全部的积蓄，你先拿去用。剩下的，我再去借。”

苏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不是那种爱哭的女孩，可这一次，她哭得像个孩子。

“我不要你的钱。”她摇着头，哽咽着说。

“这不是给你的，是给孩子的，也是给我弟弟的。”我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她手里，“密码是六个零。你先给你弟弟治病，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内心独白】我不知道我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许，我未来的人生会因此变得一团糟。也许，我和苏晴永远也无法像正常夫妻那样生活。但是，在这一刻，我心里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一个男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转身准备离开。

“林涛。”苏晴在背后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

她看着我，泪眼婆娑，眼神里却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亮。她说：“我不要你负责。我只希望，你能当一个好父亲。”

她的话，让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重重地撞了一下。

那一刻，我做出了一个更重大的决定。

“苏晴，”我说，“我们结婚吧。”

第六章 家庭风暴

我把苏晴带回家的那天，是个周末。

我妈一开门，看到我们俩，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哎呀，涛涛，小苏，你们怎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我爸也从里屋走出来，他扶了扶老花镜，虽然没说话，但嘴角明显是上扬的。

我妈热情地拉着苏晴的手，嘘寒问暖，又去厨房端水果，忙得不亦乐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对她和爸来说，会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我深吸一口气，拉住了我妈。“妈，爸，你们先坐下。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

看我一脸严肃，我爸妈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他们对视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墙上的老式挂钟，依旧在不紧不慢地走着。

苏晴紧张地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我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爸，妈。”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首先，我要向你们道歉。过年的时候，我骗了你们。苏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是……是雇佣关系。”

我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她愣愣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我爸的脸色则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他把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林涛，你把话说清楚！”

我把心一横，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从我被催婚逼得没办法，到找苏晴帮忙，再到那晚的煤气中毒，以及苏晴怀孕的整个过程。我没有丝毫隐瞒，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我说完，整个客厅死一般地寂静。

【内心独白】我看着父母震惊又受伤的表情，心如刀割。我是一个多么失败的儿子。我为了自己所谓的“清净”，用一个谎言伤害了他们。现在，这个谎言像滚雪球一样，带来了更大的伤害。我不敢奢求他们的原谅，我只希望他们能挺住。

“混账！”我爸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真是要把我的脸都丢尽了！租个女人回家骗我们？你读了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我妈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我的天哪……这叫什么事啊……我们林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个不孝子啊……”

我低着头，任由他们打骂。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苏晴站了起来，对着我爸妈深深地鞠了一躬。“叔叔，阿姨，对不起。这件事，我也有错。我不该答应林涛做这种事。你们要怪，就怪我吧。”

我妈哭着摆手：“不关你的事，姑娘……是我们家林涛没出息，是他骗了你，也骗了我们……”

我爸的怒火，却转向了苏晴。“你别在这里假惺惺了！说，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先是假扮女友，然后设计怀孕，图的是什么？是我们家的钱吗？”

“爸！”我急忙挡在苏晴面前，“不关她的事！是我犯的错！而且她弟弟得了重病，她不是图钱的人！”

“你还护着她！”我爸气得嘴唇都在哆嗦，“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说着，他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就在这时，苏晴突然脸色一白，身体晃了一下，直直地向后倒去。

“苏晴！”我惊呼一声，连忙扶住她。

她已经晕了过去。

我爸扬在空中的手，僵住了。我妈也停止了哭泣，吓得脸色惨白。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乱了套。

第七章 责任的重量

医院的走廊里，灯光白得刺眼。

我爸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不停地用手搓着脸。他那总是挺得笔直的腰杆，此刻也有些佝偻了。我妈则靠在墙边，眼睛红肿，六神无主地看着急诊室的门。

医生出来了。他说苏晴是情绪激动加上营养不良，才会晕倒。孩子没事，但需要好好休养。

听到孩子没事，我们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但那份沉重，却依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苏晴被转到了普通病房。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紧地锁着。

我妈走过去，看着沉睡的苏晴，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伸手，想替苏晴掖一下被角，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这孩子……也挺可怜的。”她喃喃地说。

我爸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沉默地站了很久。他看着苏晴，眼神很复杂，有愤怒，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内心独白】我爸是个极其要强和爱面子的人。我撒的这个谎，不仅欺骗了他，更践踏了他作为父亲的尊严。他刚才的愤怒，是真的。但当他看到苏晴倒下的那一刻，他内心的善良和作为一个长辈的担当，还是战胜了愤怒。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烂摊子。

我们三个人，就这么默默地守在病床边，谁也没有说话。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的“滴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爸突然开口了。

“涛子，你出来一下。”

我跟着他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冬天的夜里，窗外一片漆黑。

“你……真的想好了？”我爸看着窗外，没有看我。

“想好了。”我点头，“爸，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是我的，我不能不要他。苏晴是个好姑娘，她是被我拖累的。我要对她们母子负责。”

我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里，充满了疲惫和失望。

“负责？”他转过头，看着我，“你知道负责这两个字有多重吗？这不是你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结婚过日子，是柴米油盐，是锅碗瓢盆。你们没有感情基础，以后要面对的困难，比你想的要多得多。”

“我知道。”我说，“但是爸，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责任，却不能等。我不能再逃避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得把我该扛的担子扛起来。”

【内心独白】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我心里异常平静。我不再害怕，也不再迷茫。我知道，未来的路会很难走，会有很多争吵和磨合。但是，当我决定承担起这份责任的时候，我的内心反而获得了一种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一个男人对家庭、对生命的承诺。

我爸看着我，看了很久。他的眼神，从最初的严厉，慢慢变得柔和。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重。“长大了。”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我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家里的存折，在你妈那儿。”我爸说，“还有二十多万。明天，你取出来，先给那姑娘的弟弟治病。人命关天。”

“爸……”我哽咽了。

“行了，别跟个娘们似的。”我爸摆摆手，转身往病房走，“你妈还在里面呢。自己的媳妇，自己照顾好。”

我看着父亲的背影，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那么稳。那个曾经让我觉得固执、严厉的背影，此刻却像一座山，为我挡住了所有的风雨。

我回到病房，苏晴已经醒了。我妈正端着一碗热水，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

“阿姨，我……我自己来。”苏晴挣扎着想坐起来。

“别动！”我妈按住她，“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乱动。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苏晴看着我妈，眼圈红了。

我走过去，坐在床边。我看着苏晴，她也看着我。

【情感升华】我们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眼神里，都读懂了对方。我们的人生，因为一个荒唐的开始和一个意外的生命，被强行绑在了一起。未来会怎样，我们谁也不知道。没有浪漫的誓言，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有的，只是一个共同的、沉甸甸的责任。

窗外的天，开始蒙蒙亮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对我，对苏晴，对我们这个尚未成形却已被风雨洗礼过的家来说，这将是一个无比艰难，却也充满希望的开始。我握住苏晴的手，她的手不再冰冷。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