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财产时,丈夫问我房产证为何没他,我指向他情人_你不去她家住了

发布时间:2025-09-08 11:03  浏览量:2

周明把离婚协议推到我面前时,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神情。

好像他不是过错方,而是来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林晚,签了吧。”

他的声音很温和,一如我们刚认识那会儿。

“闹了这么久,你也累了,我也累了。”

我看着他,没说话。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金光。

他还是那么好看,好看得让我觉得这十年的婚姻,像一场荒唐的梦。

“财产我们对半,”他指尖在协议上点了点,“这套房子,卖了钱,一人一半。车子归你,我这几年的存款、股票,也都分你一半。我对你,够意思了吧?”

他语气里的那份施舍,像一根细细的针,扎进我心里。

不疼,但密密麻麻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拿起那份协议,很薄,却感觉有千斤重。

翻到财产分割那一页,我看到了他精心计算好的一切。

房子,市中心一百六十平的大平层,如今的市价,是一笔天文数字。

我笑了。

“周明,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他皱眉,显然不喜欢我的态度。

“林晚,别得寸进尺。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

“诚意?”我重复着这两个字,觉得无比讽刺。

“你的诚意,就是带着苏晴,住进我爸妈给我买的婚房,然后转头来跟我分我婚前财产买的房子?”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碴子。

周明脸上的温和终于挂不住了。

“那套婚房写了我们俩的名字!至于现在这套,我们是婚后买的,用的是夫妻共同财产,凭什么不能分?”

他理直气壮。

我看着他这张脸,忽然觉得很陌生。

十年前,就是这张脸,在大学的香樟树下,对我说:“晚晚,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十年后,也是这张脸,在律师面前,斤斤计较着如何从我这里多分走一分一毫。

我把离婚协议扔回他面前。

“周明,你搞错了。”

“这套房子,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他愣住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林晚,你疯了?这房子的贷款,每个月都是从我们联名账户里扣的!”

“是吗?”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是房产证的复印件。

户主那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我的名字。

林晚。

只有林晚。

周明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极其精彩。

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林晚!你算计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开口。

“算计?周明,我们俩,到底是谁在算计谁?”

“当初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你说你工作忙,抽不出时间,让我一个人去办手续。”

“你说,你相信我,写谁的名字都一样。”

“你说,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那些他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如今都变成了抽向他自己的耳光。

“我当时还真信了。”我自嘲地笑了笑,“我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丈夫。”

“可后来呢?”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后来我发现,你说忙,是忙着陪苏晴逛街看电影。”

“你说你相信我,是因为你早就盘算好了,反正婚后买的都是共同财产,写谁的名字,最后都有你一半。”

“至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周明,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藏在外面那张卡里的钱,告诉过我吗?”

周明彻底哑火了。

他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

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旁边的律师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周先生,关于房产的问题,我们需要看一下购房款的来源证明。如果是用林女士的婚前个人财产支付的,那确实属于个人财产。”

周明猛地抬头,眼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对!购房款!首付是我们俩一起出的!”

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我们俩一起出的?”

我从文件袋里拿出第三样东西。

几张银行转账记录。

“周明,你睁大眼睛看清楚。”

“这笔两百万的首付款,是从我母亲的账户,直接转到开发商账户的。”

“转账附言写得明明白白:赠与女儿林晚个人,用于购房。”

“这笔钱,跟你,有半点关系吗?”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周明死死地盯着那几张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靠在椅背上,积压在心里几个月的郁气,终于在此刻,尽数吐了出来。

真痛快。

这种感觉,比中了五百万彩票还要痛快。

我看着他灰败的脸,继续补刀。

“至于每个月的房贷,的确是从联名账户扣的。”

“但是周明,你别忘了,从三年前开始,你的工资卡就没再往这个账户里转过一分钱。”

“你所有的收入,都去了哪里,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是给苏晴买的那个限量款的包?还是给她租的那套江景公寓?或者是你们俩去欧洲旅游时,住的那个五星级酒店?”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他最后的尊严。

他终于崩溃了。

“够了!林晚!你别说了!”

他低吼着,双眼通红。

“夫妻十年,你非要做到这么绝吗?”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绝?周明,到底是谁绝?”

“是你夜不归宿,我给你打电话,你嫌我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

“是你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你躲在房间里装死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

“是你拿着我们存钱买车的钱,给苏众晴的弟弟买房付首付,被我发现后还理直气壮地说‘她家里困难,我帮帮她怎么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

“现在,轮到你的利益受损了,你就知道什么是绝了?”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周明,你太自私了。”

“你只爱你自己。”

其实,事情不是从他出轨才开始变质的。

是更早。

是从我第一次流产,医生说我身体底子差,以后怀孕困难,他妈妈的脸色瞬间从晴转阴开始。

是从他升了职,应酬越来越多,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香水味换了一个又一个开始。

是从我们的话题,从诗词歌服,变成了今天水电费交了吗,明天你妈生日要送什么礼物开始。

婚姻这件华美的袍子,早就爬满了虱子。

只是我一直自欺欺人,不愿去掀开看。

直到苏晴的出现。

她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所有积压的矛盾。

苏晴是周明的助理,年轻,漂亮,刚毕业的大学生。

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崇拜和爱慕。

是个男人都很难抵挡。

周明也不例外。

我第一次发现他们的不对劲,是在周明的车里。

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有一支我没见过的口红。

一个很娇嫩的粉色,不适合我。

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选择相信他。

我拿着口红问他,他很自然地说是公司女同事落在车上的。

我信了。

或者说,我逼着自己信了。

后来,是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

他手机换了密码。

洗澡的时候也要把手机带进浴室。

常常对着手机,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我们之间,沉默越来越多。

有时候,一整个晚上,我们都说不上一句话。

他在书房打游戏,我在客厅看电视。

明明是夫妻,却活得像合租的室友。

我试图沟通过。

我问他,我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总是不耐烦地打断我。

“林晚,你能不能别这么敏感?我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回家就想清静一会儿,你能不能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我可能真的会以为,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那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

我提前订了餐厅,买了他最喜欢的牌子的新领带,在家里等他。

从六点,等到九点。

他没有回来。

电话也打不通。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冰冷的客厅里,看着桌上渐渐冷掉的饭菜。

直到十点多,我的一个朋友给我发来一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我订的那家西餐厅。

照片里,周明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对面的女孩,亲手为她戴上一条项链。

那个女孩,就是苏晴。

照片拍得很清晰。

我甚至能看清苏晴脸上幸福又娇羞的笑容,和她脖子上那条项链,是我前几天在商场里看到,犹豫了很久没舍得买的款式。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平静地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

然后,把桌上的饭菜,一样一样,倒进了垃圾桶。

包括那个我亲手做的,他最爱吃的提拉米苏。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婚姻,死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为自己铺路的过程。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集他出轨的证据。

他的消费记录,开房记录,和苏晴的聊天记录。

我找了最好的私家侦探。

也咨询了最专业的离婚律师。

我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

周明这个人,极度自私自利。

他可以爱你的时候把你捧上天,不爱你的时候,也能为了利益,把你踩进泥里。

我不能让他得逞。

买这套房子,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步。

我们当时住的婚房,是结婚时我爸妈全款买的,为了让周明有面子,也为了表示对他的认可,房产证上加了他的名字。

我知道,一旦离婚,那套房子,我最多只能拿回一半。

我不甘心。

那是我父母一辈子的心血。

凭什么要白白分给一个背叛我的人?

于是,我提出了换房。

我用这两年股市行情好,我赚了点钱做借口,说想换个大一点的,环境好一点的房子。

周明当然同意。

他这个人,好面子,虚荣。

能住上市中心的大平层,对他来说,是身份的象征。

他甚至比我还积极。

看房,选户型,他都参与了。

唯独到了最后签合同付款的环节,他“忙”得脱不开身了。

因为那几天,苏晴的奶奶生病住院,他正以“好领导”的身份,在医院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地照顾着。

这当然也是我提前设计好的。

我找人故意透露了苏晴家里的情况,又恰到好处地让周明知道。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献殷勤,博取美人心的好机会。

一切,都如我所料。

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我。

让我全权处理。

给了我一个天赐良机。

我用我妈赠与我的名义,付了首付。

用我自己的名字,签了购房合同。

房产证办下来那天,我看着上面单独属于我的名字,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踏实感。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男人的菟丝花。

我可以做自己的参天大树。

此刻,看着周明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周明,你问我为什么房产证上没有你的名字?”

我走到他面前,拿起桌上的那份房产证复印件,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动作轻佻,却充满了侮辱性。

“你不妨去问问你的苏晴。”

“毕竟,买房那几天,你不是正陪着她在医院,给她奶奶端茶倒水,擦身喂饭,比亲孙子还孝顺吗?”

周明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冷笑,“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天衣无缝吗?”

我把一叠照片甩在他脸上。

照片散落一地。

每一张,都是他和苏晴亲密的合影。

有在餐厅里互相喂食的。

有在酒店门口拥吻的。

有在医院里,他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的。

铁证如山。

周明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是。”我承认得坦坦荡荡,“从我知道你出轨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怎么才能让你这个背信弃义的男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我不能便宜了你。”

“更不能便宜了那个破坏我家庭的小三。”

“你们不是标榜真爱吗?”

“不是觉得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吗?”

“好啊,我成全你们。”

我走到窗边,拉开了百叶窗。

楼下,马路上车水马龙。

阳光刺眼。

我指着楼下不远处,那个正焦急地朝这边张望的纤细身影。

“你看,你的苏晴,还在下面等你呢。”

周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身体又是一僵。

苏晴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长发飘飘,看起来楚楚可怜。

好像真的是一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莲花。

“周明,你现在一无所有了。”

我转过身,一字一句,清晰地对他说。

“车子,是婚前我爸妈买给我代步的,在你名下,但购车款是我爸妈出的,我有转账记录。”

“存款,你自己的那张卡,早就被你用来养你的真爱了,至于我们的联名账户,里面的钱,每一笔的来源和去向,我都有记录,大部分都是我的工资和理财收入。”

“股票,开户用的是我的身份证,里面的资金,也都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私房钱。”

“至于你说的,你那几年的收入……”我轻笑一声,“周明,你的收入,够支付你给苏晴买的那些包、首饰、化妆品吗?够支付你们俩出国旅游的费用吗?够支付你给她租的那套高级公寓的租金吗?”

“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里拿走。”

“因为你不配。”

我拿起我的包,准备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走到门口时,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最后一眼。

他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旁边的苏晴,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打来了电话。

周明手忙脚乱地接起。

电话那头,传来苏晴娇滴滴的声音,隔着电话我都能听见。

“明哥,怎么样了呀?什么时候结束?我订了你最喜欢吃的那家日料,我们去庆祝一下呀。”

庆祝?

庆祝他净身出户吗?

周明握着手机,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着他这副惨状,心里涌起的,不是报复的快感,而是一种深深的悲哀。

为我逝去的十年青春。

也为这段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算计和谎言的婚姻。

我最后对他说了一句话。

“周明,离婚协议我会让我的律师重新拟一份,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至于住的地方……”

我顿了顿,目光越过他,仿佛看到了楼下那个翘首以盼的身影。

我指向他身后的窗外,那个方向,正是苏晴租住的公寓楼。

“你不是还有苏晴吗?”

“她那么爱你,肯定不会介意你一无所有的。”

“你不去她家住了?”

说完,我没再看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真好。

我走出律师事务所的大楼,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手机响了,是我闺蜜陈静打来的。

“怎么样了?战况如何?”

电话那头,陈静的声音比我还紧张。

我笑了笑,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

“大获全胜。”

“真的?那个渣男签字了?”

“还没,不过也快了。他现在估计正忙着跟他的真爱解释,为什么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穷光蛋。”

电话那头传来陈静夸张的欢呼声。

“干得漂亮!林晚!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晚上出来庆祝一下!我组个局,把姐妹们都叫上,不醉不归!”

“好。”

挂了电话,我拦了辆出租车,报了家的地址。

那个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家。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万千。

我和周明,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呢?

我们是大学同学。

他是法学院的才子,学生会主席,英俊潇洒,风光无限。

而我,只是中文系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

我们的相遇,很偶像剧。

我在图书馆占座,不小心把水洒在了他正在看的法学原著上。

我以为他会生气。

结果他只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书,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关系,反正也快看完了。”

他说话的时候,阳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后来,就是俗套的追求与被追求。

他会为了我,翘掉重要的专业课,只为陪我去听一场我喜欢的诗歌讲座。

他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跑遍大半个城市,给我买热乎乎的红糖姜茶。

他会在我生日的时候,用蜡烛在宿舍楼下摆一个巨大的爱心,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说爱我。

那时候的周明,是真的爱我。

我也以为,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毕业后,我们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没有盛大的婚礼,没有昂贵的钻戒。

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开始了我们的婚姻生活。

日子很苦,但也很甜。

我们会为了省几块钱的公交费,手牵着手走很远的路回家。

我们会在发了工资后,奢侈地去吃一顿路边摊的麻辣烫,然后为谁多吃了一颗鱼丸而斗嘴。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我以为,只要我们相爱,就可以抵御一切风雨。

可我忘了,人心是会变的。

随着周明在律师界崭露头角,赚的钱越来越多,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我们从出租屋,搬进了我爸妈买的婚房。

我们换了车,买了奢侈品。

我们开始出入各种高级场所。

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不再记得我的生日,不再关心我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酒气和香水味也越来越重。

我们之间的话题,只剩下钱和应酬。

我开始感到恐慌。

我试图抓住他,就像抓住一把流沙。

可我抓得越紧,他流失得越快。

直到最后,我才明白。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再多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我付了钱,下车。

抬头看着这栋熟悉的建筑,心里百感交集。

这里,曾经是我以为可以停靠一生的港湾。

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打开门,走进空荡荡的房间。

屋子里,还残留着周明生活过的痕迹。

玄关处,他的拖鞋还摆在那里。

沙发上,还扔着他换下来的外套。

阳台上,还晾着他的白衬衫。

我一件一件地,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收进了箱子里。

他的衣服,他的书,他的剃须刀,他用过的水杯。

所有的一切。

当我把最后一个箱子封上胶带时,天已经黑了。

我站在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焕然一新的家。

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块。

十年。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我把我最美好的十年,都给了这个男人。

最后,却换来一身伤痕。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更多的是解脱。

手机又响了,是陈静。

“晚晚,出门没?我们在老地方等你。”

“马上。”

我挂了电话,去卧室换了身衣服。

对着镜子,化了一个精致的妆。

镜子里的女人,眼角已经有了细微的纹路,但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林晚,从今天起,你要为自己而活。

我在酒吧里见到了陈静她们。

一群人,看到我,都围了上来。

“晚晚,你可算来了!”

“快坐快坐,今天我们不醉不甘休!”

陈静给我倒了一杯酒,举起来。

“来,姐妹们,第一杯,祝我们的晚晚,脱离苦海,喜提新生!”

“祝晚晚新生!”

大家一起举杯。

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灼痛。

却也点燃了我压抑已久的情绪。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

我跟她们哭,跟她们笑。

我说了我和周明从相爱到陌生的所有细节。

她们抱着我,陪我一起骂那个渣男。

“这种男人,就该让他净身出户,在外面喝西北风!”

“就是!晚晚,你做得对!千万不能心软!”

“对!为了这种,不值得!”

我醉醺醺地听着,心里却很清醒。

我知道,她们是为我好。

可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周明是渣,是坏。

可我也曾,真心实意地爱过他。

那段美好的时光,是真实存在过的。

只是,回不去了。

凌晨,我被陈静送回家。

我躺在床上,头痛欲裂。

手机在旁边震动个不停。

我拿起来一看,是周明。

他给我发了几十条微信。

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的哀求。

“林晚,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我们十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吗?”

“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跟苏晴断了,我马上跟她断干净!”

“晚晚,你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看着这些信息,只觉得可笑。

重新开始?

破镜,怎么可能重圆?

我没有回复,直接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用尽了各种方法联系我。

他去我公司堵我,去我爸妈家闹。

甚至还找到了陈静那里。

但都被我一一挡了回去。

我铁了心,要跟他离婚。

谁也无法动摇。

最后,他大概是无计可施了。

我的律师打电话给我,说周明同意在新的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他选择了净身出户。

签字那天,我们约在了民政局门口。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了。

几天不见,他憔悴了很多。

胡子拉碴,眼窝深陷。

身上那件名牌衬衫,也皱巴巴的。

他看到我,眼神复杂。

有怨恨,有不甘,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悔意。

我们一前一后地走进民政局。

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上时,我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

一场,长达十年的梦。

现在,梦醒了。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周明叫住了我。

“林晚。”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以后……你多保重。”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回应。

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没有再回头。

我以为,我和周明的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没想到,还有后续。

一个月后,我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周明和苏晴的消息。

他们分手了。

据说,是在周明净身出户后不久。

苏晴接受不了周明从一个前途无量的精英律师,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她闹了几次,发现周明真的不可能从我这里再拿到一分钱后,就果断地提出了分手。

并且,迅速地搬离了那套周明为她租的江景公寓。

卷走了周明送给她的所有名牌包包和首饰。

走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情面。

周明大概是受了刺激。

工作上频频出错,被律所给辞退了。

又因为之前在我爸妈家闹事,名声也搞臭了。

没有一家律所肯要他。

他只能搬回他父母那个老旧的小区。

靠着父母的接济度日。

听说,他妈天天在家指着鼻子骂他没出息,为了一个,丢了金饭碗,也丢了摇钱树。

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正在阳台上给我新买的绿植浇水。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路是他自己选的。

怨不得任何人。

我的生活,在离婚后,渐渐步入了正轨。

我换了新的工作,是一家外企的市场总监。

工作很忙,但很充实。

我开始健身,学插花,练瑜伽。

周末,会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爬山,或者去看一场画展。

我把那个一百六十平的家,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

换了新的窗帘,买了新的地毯。

墙上,挂着我旅行时拍的照片。

书架上,摆满了我想看的书。

我一个人,把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我发现,没有男人,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不再需要为了迎合谁,而委屈自己。

我不再需要为了家庭,而放弃自己的梦想。

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我可以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

这种感觉,真好。

有一天,我在一家咖啡馆,意外地遇见了周明。

他坐在角落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T恤。

正在跟一个中年女人说着什么。

那个女人,我认识,是一家小公司的HR。

看样子,他是在面试。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

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

我没有过去打招呼。

只是平静地,收回了目光。

我们之间,早已是陌路人。

我点了一杯拿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阳光透过玻璃,暖洋洋地洒在身上。

我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忽然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个在香樟树下,对我许下一生一世诺言的少年。

那个在出租屋里,抱着我说“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的男人。

时光,真是个残酷的东西。

它能让海誓山盟,变成过眼云烟。

也能让相爱的人,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手机响了,是新公司的同事。

“林总,下午三点的会议,资料都准备好了吗?”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

“准备好了,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我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离开。

路过周明那一桌时,我听到那个HR对他说:“周先生,不好意思,你的履历虽然很优秀,但我们这个岗位,可能不太适合你。”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出了咖啡馆。

身后,传来周明压抑的,近乎绝望的低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我走在阳光下,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周明,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你失去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赚钱的妻子,一个富裕的家庭。

你失去的,是一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你,愿意陪你吃苦,也愿意与你同甘的,最爱你的人。

而这,是你用再多钱,也换不回来的。

回到公司,我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下午的会议很成功,我们拿下了那个重要的大客户。

老板很高兴,当场宣布,这个月给我发双倍奖金。

同事们都围过来恭喜我。

“林总,你太厉害了!”

“是啊林总,你简直就是我们的女神!”

我笑着跟大家道谢。

下班后,我开着我的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城市的霓虹,在窗外闪烁。

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我关掉了电台。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人,总要向前看。

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车库。

我停好车,准备上楼。

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周明。

他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血丝。

“林晚。”

他叫我的名字,声音嘶哑。

我皱了皱眉。

“你来干什么?”

“我……”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没地方去了。”

“我爸妈把我赶了出来,他们说……说我丢尽了他们的人。”

“苏晴也走了,她把我的钱都拿走了。”

“我现在……身无分文。”

他说得声泪俱下,仿佛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

我看着他,心里却没有一丝同情。

“所以呢?”我冷冷地问,“你想说什么?”

“晚晚,我知道我错了。”他往前一步,试图抓住我的手,“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

“看在我们十年夫妻的份上。”

十年夫妻。

他又提起了这四个字。

多么讽刺。

我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

“周明,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义务帮你。”

“可是……”他急了,“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找不到工作,没有钱吃饭,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我的冷漠,似乎彻底激怒了他。

他脸上的哀求,瞬间变成了狰狞。

“林晚!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当初是谁说的,要跟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现在我落难了,你就一脚把我踢开?”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我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无能又狂怒的男人?

“周明。”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跟你说一遍。”

“我们完了。”

“从你背叛我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完了。”

“你今天所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以后,别再来找我。”

“否则,我就报警了。”

说完,我不再理他,转身就走。

他还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咒骂着。

那些污言秽语,像垃圾一样,被我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我回到家,关上门。

将那个男人,彻底地,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我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都结束了。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偶尔,我还是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周明的零星消息。

听说,他后来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每天点头哈腰,陪客户喝酒。

听说,他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被人追着打。

听说,他妈因为他,气得中了风,瘫在了床上。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只是偶尔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那个曾经的少年。

然后,在心里,轻轻地叹一口气。

时间,是最好的解药。

它会抚平所有的伤口,也会让所有该过去的人和事,都随风而去。

一年后。

我升了职,成了公司的副总裁。

我用自己赚的钱,在海边买了一栋小别墅。

我养了一只金毛,叫“阳光”。

我开始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去了西藏,看了布达拉宫。

我去了巴黎,登了埃菲尔铁塔。

我去了圣托里尼,欣赏了全世界最美的日落。

我看过很多风景,也遇见过很多人。

但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让我像当初爱周明那样,奋不顾身。

我好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陈静说,我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说,我应该敞开心扉,去接受新的感情。

我也试过。

试着去跟别人约会,试着去了解新的朋友。

但最后,都无疾而终。

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一个人。

一个人的生活,自由,且惬意。

旅行回来的那天,我在机场,又遇见了苏晴。

她挽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上穿着香奈儿的最新款套装,手上拎着爱马仕的铂金包。

看起来,过得很好。

她也看到了我。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她松开那个男人的手,朝我走了过来。

“林晚,好久不见。”

她笑得一脸得意。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一个人?”

“嗯。”

“也是,像你这么强势的女人,估计也没男人受得了。”她捂着嘴笑,“不像我,天生就是被人疼的命。”

她说着,故意晃了晃手腕上那只硕大的钻表。

我看着她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只觉得好笑。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我就提前祝你,早日被你身边那位‘疼’你的先生,扫地出门。”

苏晴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笑了笑,“只是提醒你一句,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自己,才是王道。”

说完,我不再理她,拉着我的行李箱,与她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林晚!你得意什么!你不过就是个被男人抛弃的黄脸婆!”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真正可悲的人,是她。

一个把自己的价值,完全依附于男人的女人,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我,有我的事业,有我的房子,有我的狗,有我的朋友。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阳光”热情地扑了上来。

我抱着它,在沙发上滚作一团。

窗外,夕阳正红。

我看着天边的晚霞,忽然觉得,岁月静好,这四个字,是对我现在生活最好的诠释。

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你好,请问是林晚女士吗?”

“我是。”

“我是张谦,我们……在圣托里尼见过。”

圣托里尼?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好像是那个,在爱琴海边,帮我拍了很多照片的,中国男人。

他当时说,他是个摄影师。

“哦,我想起来了。”我笑了笑,“你好,张先生。”

“叫我张谦就好。”电话那头的他,似乎也笑了,“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照片,知道你回国了。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你喝杯咖啡?”

我看着窗外的晚霞,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好啊。”

或许,陈静说得对。

我不该因为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否定所有的可能性。

过去,已经翻篇。

未来,值得期待。

我的人生,不该只有工作和旅行。

或许,也该有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

挂了电话,我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人,笑容灿烂,眼底有光。

真好。

林晚,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