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乃长公主独女,父母死于宫变后,陛下亲封我为郡主

发布时间:2025-09-28 18:49  浏览量:1

我乃长公主独女,父母死于宫变后,陛下亲封我为郡主。

准驸马顾沉舟在宗庙祭礼上呈交婚帖:“永乐,成婚后我助你重振门庭。”

“恰寻得你父亲流落民间的庶女,今日便开祠堂记入族谱,全骨肉之情。”

我抚过他扇坠上绣的“婉”字,唇角微扬:

“顾大人,我父亲为尚公主自请剃度,青灯古佛二十载。”

“这庶女,莫非是菩萨赐下的童女?”

“姐姐……”那女子跪倒在地,梨花带雨,“婉儿只求能入萧家门……”

我看着顾沉舟腰间扇坠上绣的“婉”字,冷笑出声:

“顾大人,真是辛苦你了,连我萧家的家事都要你来操持。”

1

今日是宗庙祭礼。

我的准驸马,户部侍郎之子顾沉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高高举起了我的婚帖。

他声如洪钟,姿态做得极满:“郡主,沉舟今日斗胆,请宗亲与各位大人做个见证。”

“愿与郡主早日完婚,助郡主重振萧府门庭,以慰长公主与驸马在天之灵。”

满朝文武皆是赞许的目光。

好一个深情重义的准驸马。

他话锋一转,侧身从身后拉出一个素衣女子。

“不仅如此,沉舟还为郡主寻回了至亲。”

“这位,便是驸马爷流落在外的遗珠,郡主的亲妹妹。”

我手中的三炷香,青烟袅袅,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个被他推到人前的女子,身形单薄,垂着头,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顾沉舟的声音带着悲天悯人的腔调:

“这孩子在外受尽了苦楚,如今寻回,理应即刻开祠堂,记入族谱,认祖归宗。”

他想造成既定事实。

那女子立刻跪倒在地,朝我重重叩首,声音凄切:“姐姐。”

她抬起头,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我见犹怜。

“婉儿自幼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母亲病故,婉儿孤苦无依。”

“只求能入萧家门,日日为父亲与长公主的牌位上香。”

演得真好。

我的目光越过她,落在了顾沉舟腰间挂着的扇坠上。

一枚小小的白玉扇坠,上面用金丝线绣着一个精巧的“婉”字。

原来早就勾搭上了。

我将手中的香稳稳插入香炉,转身,看向那唱双簧的二人。

“顾大人,真是辛苦你了。”

我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宗庙。

“连我萧家的家事,都要你来操持。”

顾沉舟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

“郡主说的哪里话,你我即将成婚,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是吗?”

我走到那个自称萧婉儿的女子面前,居高下地看着她。

“你说,你是我父亲的女儿?”

她瑟缩了一下,泪眼汪汪地点头:“是……母亲临终前,亲口告诉我的。”

“有趣。”

我轻笑出声,环视四周看热闹的宗亲百官。

“我父亲萧慕白,在我母亲长公主过世后,悲恸欲绝,当即自请落发为僧。”

“他在城外白马寺,青灯古佛二十载,直至圆寂,从未踏出山门一步。”

“你说你是他的女儿,难不成,是菩萨送子,赐下的童女?”

“轰”的一声,周围的窃窃私语炸开了锅。

顾沉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萧婉儿更是慌得连哭都忘了,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当然,顾大人凡事想得周全,或许是想说,这是我父亲剃度前的风流债?”

“那我们不妨算算日子。”

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萧婉儿的额头。

“看你的骨相,约莫十七岁,只比我小一岁。”

“我母亲去世时,我刚满周岁。”

“若你真是父亲的骨血,那便是在我母亲尸骨未寒,他肝肠寸断准备遁入空门之时,与你母亲风花雪月?”

“顾大人。”我转头看向他,眼神冰冷。

“你是觉得我父亲天性凉薄,还是在说我母亲长公主,连自己的丈夫都管不住?”

他喉结滚动,一个字都辩不出来。

我笑了笑,语气缓和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人不是我。

“不过,顾大人这份为家族开枝散叶的热忱,我倒是很欣赏。”

“既然要寻亲,自然要一视同仁。”

“我听说,顾侍郎当年曾在江南任职三年,可带回几位江南美人?”

“还有令尊,年轻时也是京中有名的风流才子。”

“常出入花街柳巷,说不定,顾大人如今在街上碰见的哪个小乞丐,就是你流落在外的亲兄弟呢。”

“顾大人这份孝心,可不能只用在我萧家身上。”

顾沉舟的脸,已经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

他站在那里,成了整个宗庙里最大的笑话。

2

我回到郡主府,第一件事就是把掌事的老嬷嬷叫到书房。

“嬷嬷,去查。”

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那个叫萧婉儿的女人,祖宗十八代都给我翻出来。”

“还有顾沉舟,他最近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花了多少钱,一桩桩一件件,我都要知道。”

老嬷嬷跟在我身边几十年,是母亲留下的心腹,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郡主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我派了府中几个最机灵的小厮,换上粗布短打,扮作走街串巷的货郎,日夜守在顾府和相关人等的住处附近。

消息雪片似的传回来。

顾沉舟,近一个月内,三次出入城南最大的赌坊“通天阁”,挥金如土。

他还包下了醉仙楼的头牌歌姬,夜夜笙歌。

老嬷嬷也动用了她在宫里的老人脉,很快就有了回报。

“郡主,查到了。”

老嬷嬷将一沓纸放在我的书案上。

“顾沉舟在通天阁欠了三万两的赌债,利滚利,下个月就得到期。”

“他母亲,并非顾侍郎的正室,而是早年从勾栏里赎身的一名舞姬,后来抬的妾。”

“因为出身,在顾家一直抬不起头,顾沉舟也因此从小就被嫡出的兄弟们排挤。”

我拿起一张纸,上面画着一幅肖像。

“这是?”

“这是城中‘百花班’的名角,叫萧婉君。老奴派人去查那个萧婉儿的来历,发现她和这位萧婉君,长得有七八分相似。”

我看着画像上女子的眉眼,冷笑一声。

果然是做戏的。

“嬷嬷,备车,我要去一趟白马寺。”

我亲手写了一封信,用蜜蜡封好。

“另外,派人去城里的茶馆酒楼散些消息。”

“就说,有人想冒认皇亲,攀附我萧家,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把今天在宗庙里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好好讲给全京城的人听。”

浑水才好摸鱼。

顾沉舟,你既然把戏台子搭起来了,我就陪你好好唱一出。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的背后,还站着些什么牛鬼蛇神。

3

宗庙之事不过两日。

我以为顾沉舟至少要消停一阵子,没想到他竟直接带着人打上门来。

我正在暖阁里看账本,就听见下人慌慌张张地来报。

“郡主,不好了,顾大人带着那位姑娘,在府门外跪下了!”

我放下账本,走到窗边。

只见郡主府门外,顾沉舟一身素衣,护着哭哭啼啼的萧婉儿,长跪不起。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这是要用舆论逼我。

“郡主。”老嬷嬷皱着眉,“这顾沉舟太不要脸了,要不要老奴派人去将他们轰走?”

“不必。”我冷笑,“他想演,就让他演个够。”

“开中门,本郡主要亲自去会会他。”

我换上一身郡主正装,头戴金冠,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台阶。

顾沉舟见我出来,立刻抬头,眼中满是“深情”和“痛心”。

“永乐,你终于肯见我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血浓于水,你怎能如此狠心,将自己的亲妹妹拒之门外?”

他身边的萧婉儿配合地哭得更凶了,一边哭一边喊:“姐姐,求求你,你就认下婉儿吧……”

我没理会他们,目光扫过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

“顾沉舟,你算过她的年纪吗?”

他一愣。

我又重复了一遍宗庙里的话:“她只比我小一岁。这意味着,从我出生,到我父亲去世前的二十多年里,他有大段的时间,都在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我母亲堂堂长公主,是眼瞎了,还是心大了,能容忍这种事?”

百姓们闻言,风向立刻就变了。

“是啊,长公主何等骄傲的人物,怎么可能容忍驸马在外有私生女?”

“这时间也对不上啊……”

萧婉儿的脸唰地白了,哽咽着说:“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说你是故意的。”我瞥都没瞥她,视线始终锁着顾沉舟。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倒是你。”

我歪头看他,“带着她在我家门口演这出苦肉计,想干什么?”

“想让我觉得离了你不行?还是想趁我应付家事时,偷偷插手我萧家的产业?”

他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我……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可怜?”我笑了,“那不如我帮你一把?”

我摸出一张银票,递给管家。

“去,找京城最好的私家侦探……不,是找几个门路广的牙人。”

“帮顾大人好好查查,他那位在江南做官的祖父,还有那位流连花丛的父亲,到底在外面留下了多少‘可怜’的血脉。”

“找到一个,赏银百两。我倒要看看,等顾府门口跪满了你的兄弟姐妹时,你顾大人,是不是还笑得出来!”

我把话说得又响又亮,确保周围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顾沉舟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言出必行。

4

舅父,也就是当今圣上,在早朝时,亲自下旨,宣白马寺住持慧明大师进宫面圣。

大殿之上,慧明大师一身灰色僧袍,庄严肃穆。

他双手合十,对着龙椅上的舅父行礼。

“陛下,贫僧可为萧驸马作证。”

“萧驸马自二十年前入我白马寺,便再未踏出山门半步。”

“他日日诵经,夜夜礼佛,心中只有对长公主的思念,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举。”

慧明大师的声音,如同晨钟暮鼓,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适时地站了出来,手中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陛下,臣女也有证据。”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已经泛黄的血书,和一沓厚厚的信件。

“这是我父亲当年剃度时,写下的血书,字字句句,都是对母亲的追思和对红尘的了断。”

“这些,是他二十年来,与慧明大师谈论佛法的书信。”

“我父亲的心,早已随着母亲而去,又怎会有心思在外面留下什么血脉?”

第2章

顾沉舟站在一旁,脸色发白,但他显然不准备就此罢休。

“或许……或许是驸马爷剃度前的旧事?”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冷眼看着他。

“顾大人是觉得本郡主的算术不好,还是觉得满朝文武的脑子都不好使?”

“那萧婉儿只比我小一岁。”

“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认为,我父亲会在我母亲新丧,悲痛到要出家为僧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去跟别的女人,生下另一个孩子?”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大殿里回响。

“你这是在羞辱我父亲,羞辱我母亲,更是在羞辱我整个萧氏皇族!”

朝中大臣们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顾沉舟。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婉儿突然有了动作。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龙椅的方向,哭得肝肠寸断。

“陛下,民女冤枉啊!”

“民女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母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我找到亲人,认祖归宗!”

她一边哭,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高高举起。

“这是父亲当年留给母亲的信物!”

她又猛地扯开自己右臂的衣袖,露出一块小小的红色胎记。

“还有这个胎记,母亲说,这是萧家人才有的印记!”

“民女别无他求,只求能入族谱,为父亲尽孝!”

她哭得情真意切,倒真有几个心软的大臣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认为我这个郡主,未免太过冷酷,连送上门的亲妹妹都不认。

我冷眼看着她的表演。

哭得倒是好看,只可惜,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精明和算计,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信物?胎记?”

我缓缓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枚玉佩。

“这玉佩,质地是上好的和田暖玉,雕工是京城最有名的‘玉满楼’今年的新款式,叫‘比翼双飞’。”

我把玉佩对着光,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我父亲二十年前,用得起这么好的玉,却用不起二十年后才有的雕工?”

“还有这胎记。”我的目光落在她手臂上那块红斑上,“倒也别致。”

“不如,宣太医院的御医来瞧瞧,这胎记,是天生的,还是用什么名贵染料后天画上去的?”

萧婉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下意识地想把袖子拉下来,脸上血色尽褪。

“郡主!女子清誉何其重要,怎可随意让外男查看身体!”

“哦?”我挑了挑眉,“事关皇家血脉,岂是区区女子清誉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若心中无鬼,又怕什么?”

顾沉舟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

“郡主,婉儿她毕竟是女子,脸皮薄,一时害怕也是有的。”

“至于这玉佩,或许……或许是驸马爷后来托人改造过的?”

他越解释,漏洞越多。

我看着他俩这副慌乱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

蠢货。

连做戏的道具,都不知道做得逼真一点。

5

下了朝,不等舅父传召,几位宗室的老王爷和朝中元老就将我围住了。

“永乐啊,你也是个大人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一位头发花白的皇叔公捋着胡子,语重心长。

“那女子是真是假,先不论。但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皇家颜面何在?”

“依老夫看,不如就先认下,给她一个名分,堵住悠悠之口。是真是假,关起门来再慢慢查嘛。”

另一位阁老也附和道:“是啊郡主,顾大人也是一片好心。多个姐妹,将来你在夫家也有个帮衬,不是坏事。”

我听着这些冠冕σσψ堂皇的话,心中冷笑。

他们不是蠢,他们只是想借机削弱我萧家的势力。

多一个所谓的“庶女”,我手中的家产和兵权就要被分薄一分。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我福了福身,语气恭敬,话语却带着刺。

“多谢几位王爷和大人的教诲。”

“只是永乐不明白,我萧家的血脉,何时变得如此廉价,可以任人攀附,随意真假不论了?”

“若是今日认下一个假的,明日是不是就会有更多假的冒出来?”

“到那时,我萧家,还是皇家的萧家吗?还是成了京城人人可欺的笑话?”

几位老臣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都有些难看。

正在此时,内侍来传,舅父在御书房召见。

我向众人告退,跟着内侍去了御书房。

他屏退了左右,亲自给我倒了杯茶。

“永……乐,外面那些老家伙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他叹了口气:“萧家树大招风,你母亲当年功高盖主,朝中一直有人对此颇有微词。如今他们就想把主意打到你这个小姑娘身上。”

我立刻跪下。

“臣女明白。萧家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只要陛下一句话,臣女愿意交出所有兵权,只求为父母守好这份家业。”

舅父扶起我,目光温和了许多。

“朕知道你的忠心。兵权的事,不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件事,朕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不要让朕失望,也不要让你母亲失望。”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我用自己的手,把那些暗地里伸过来的爪子,一根一根地剁掉。

既要敲山震虎,又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动摇国本。

“臣女遵旨。”

我顿了顿,又开口道:“陛下,臣女还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臣女愿意对外宣称,若那萧婉儿当真是我萧家血脉,我愿将萧家一半家产分予她。”

“但前提是,必须滴血认亲,请宗正寺和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验明正身。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

舅父的眼睛亮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这丫头,比你母亲当年还要有手段。”

临走前,舅父像是无意中提了一句。

“太子少傅沈家的那个小子,沈言之,前几日上了一道关于漕运的折子,写得很有见地。品性纯良,是个可塑之才。朕听说,他在宗庙那天,也帮你说了句话。”

我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谢陛下提点。”

我走出御书房,抬头看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我知道,这场棋局,已经不仅仅是顾沉舟和萧婉儿了。

我必须赢,而且要赢得漂亮。

6

我开始了全面的反击。

第一步,是把顾沉舟彻底搞臭。

我把我查到的所有关于他的劣迹,都编成了朗朗口的故事,让说书先生在京城最大的几家茶楼里日夜说唱。

“来来来,今天咱们说一段,痴情驸马为还债,勾结戏子认皇亲!”

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

“话说那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哥,欠下三万两巨额赌债,眼看就要被人剁手剁脚,他心生一计……”

我让人把故事编得有鼻子有眼,连他母亲是勾栏出身,当年如何上位的细节都添了进去。

一时间,顾沉舟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顾侍郎气得当朝晕了过去,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拿着家法把顾沉舟打了个半死,扬言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顾家乱成了一锅粥。

第二步,是离间。

我派人给萧婉儿送去消息。

“顾沉舟大势已去,你若再执迷不悟,等三司会审,就是欺君之罪,下场只会更惨。”

“若你愿意倒戈,指认顾沉舟是主谋,郡主或可念你被人蒙骗,为你求情,从轻发落。”

萧婉儿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角色,见顾沉舟倒台,自己也慌了神,立刻开始与顾沉舟划清界限,暗中寻找退路。

第三步,是釜底抽薪。

我放出话去,说已经找到了证据,证明萧婉儿是假冒的,不日就将递交刑部。

并且,我悬赏千金,寻找那个与萧婉儿长相酷似的戏子。

京城里的舆论风向彻底变了。

所有人都开始唾骂顾沉舟和萧婉儿,同情我这个被未婚夫算计的孤女。

我布下的天罗地网,正在一点点收紧。

7

我找到了那个戏子,萧婉君。

她和萧婉儿果然是亲姐妹。

百花班的班主说,三个月前,顾沉舟找到了她们,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让妹妹萧婉儿去冒充萧府庶女。

萧婉君胆子小,一直担心妹妹会出事,如今见我找上门,又听闻可能会被判欺君之罪,吓得当场就跪下了,表示愿意出面作证。

我安排了一场诗会,京中有头有脸的公子小姐们都接到了请帖。

自然也包括了顾沉舟和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的萧婉儿。

诗会进行到一半,我拍了拍手。

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唱着婉转的曲调,从屏风后缓缓走出。

正是萧婉君。

当众人看到她的脸时,全场一片死寂。

那张脸,和坐立不安的萧婉儿,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婉儿“啊”的一声尖叫,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脸色惨白,抖如筛糠。

“姐……姐姐……”

顾沉舟也是脸色大变,他猛地站起身,指着萧婉君厉声喝道:“你是谁?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他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惜,太晚了。

萧婉君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

“顾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演吗?”

她转身朝我跪下。

“郡主,一切都是顾沉舟的主意!”

“是他花钱收买我们,让我们姐妹演这出戏的!”

“他说事成之后,会给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远走高飞!”

“所有的证据,玉佩,还有妹妹手臂上的胎记,都是他找人伪造的!”

萧婉儿见状,也彻底崩溃了,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关我的事!是他逼我的!是他拿我姐姐的性命威胁我!”

她开始疯狂地甩锅。

在场的宾客们一片哗然。

他们看着这姐妹俩,再看看面如死灰的顾沉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这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的清白,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彻底的证明。

8

计划败露,顾沉舟成了过街老鼠。

他一开始还试图狡辩,说自己也是被萧婉儿姐妹蒙骗的。

我直接将他与萧婉儿的通信,和他买通玉器店老板伪造玉佩的证据,甩在了他脸上。

铁证如山。

顾侍郎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和顾家的颜面,在朝堂上公开宣布,将顾沉舟逐出家门,从此再无关系。

顾沉舟,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那天晚上,他跪在了我的郡主府门前。

雨下得很大,他浑身湿透,额头磕在冰冷的石阶上,砰砰作响。

“永乐,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我都是被猪油蒙了心,被赌债逼得走投无路,才想出这个昏招。”

“你原谅我一次,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哭得涕泪横流,狼狈不堪。

我撑着伞,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他。

“情分?”

“顾沉舟,你跟我谈情分?”

“你带着一个假妹妹,在宗庙里逼我认亲的时候,怎么不谈情分?”

“你散布谣言,污蔑我父亲清白的时候,怎么不谈情分?”

“你想着分我萧家家产,把我踩在脚下的时候,怎么不谈情分?”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我……我只是想……”他突然激动起来,爬着想来抓我的裙摆。

“我只是想让你觉得,离了我,你撑不起萧家这么大的家业!”

“我想让你更依赖我!永乐,我马上让她消失,我让她从京城彻底消失,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人,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不必了。”

我看着他这副丑态,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顾沉舟,你不是想让我依赖你,你是想吞了我。”

“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第一,明天一早,去顺天府投案自首,把你做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公开向我萧家道歉。”

“第二,我拿着这些证据,亲自去敲登闻鼓,告你一个欺君罔上,冒充皇室血脉之罪。”

“你自己选。”

说完,我转身就走,将他绝望的哭喊声,关在了门外。

9

处理完顾沉舟的事情后,我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一个午后,管家来报,说太子少傅之子沈言之,前来拜访。

我有些意外。

在整件事中,京中各家都抱着看戏的态度,唯独这位沈公子,既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刻意讨好。

老嬷嬷还告诉我,那份关于百花班的线索,就是沈公子托人匿名送来的。

我在府中的花园里见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温润如玉,气质斐然。

“郡主。”他朝我行礼,不卑不亢。

“沈公子不必多礼。”

我们在石亭中坐下,下人奉上了新沏的白茶。

“今日冒昧来访,是想对郡主说一声,佩服。”

沈言之看着我,眼神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郡主以女子之身,面对如此困局,还能运筹帷幄,反败为胜,言之……自愧不如。”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沈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还要多谢公子暗中相助。”

“这并非自保。”他摇了摇头,“这是智慧,是魄力。至于举手之劳,郡主不必挂怀。”

我们聊了很久,从诗词歌赋,聊到朝堂局势。

我发现,他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见解独到,最重要的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贪婪,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欣赏。

他关心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背后的郡主身份和萧家财富。

临走时,他站在海棠花下,对我说道。

“郡主,其实我早就心悦于你。”

“只是那时,你已有婚约在身,言之不敢逾矩。”

“如今,言之想求一个机会。”

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在他身上,温柔得不像话。

我的心,在那一刻,久违地动了一下。

或许,这是上天对我这段时间所有辛苦的补偿。

10

我亲自进宫,向舅父求了一道赐婚的旨意。

我希望能与沈言之结为夫妻。

舅父早就看好沈言之,又见我心意已决,当即就准了。

他笑着说:“我这外甥女,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你母亲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圣旨很快就下了。

顾沉舟的罪名也定了下来。

欺君罔上,图谋皇亲家产,数罪并罚,被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萧婉儿姐妹,因是从犯,且有戴罪立功之举,被判罚没所有非法所得,入官府为奴三年。

顾侍郎也因教子无方,被连降三级,彻底失了圣心。

一场闹剧,终于尘埃落定。

我与沈言之的订婚宴,定在了这个月初的月圆之夜。

宴会上宾客云集,觥筹交错。

我穿着大红的礼服,站在沈言之身边,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角落里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是顾沉舟。

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混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旧衣,满身酒气,死死地盯着我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那是沈家传家的信物。

宴席过半,他果然找了过来。

趁着沈言之去和几位大臣敬酒的间隙,他踉踉跄跄地堵在了我面前。

“为什么是他?”

他的声音沙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就因为沈家比我们顾家势大?就因为他是太子少傅的儿子?”

“萧永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说过你喜欢的是我!”

“我以前什么样?”

我端着酒杯,轻轻晃了晃里面琥珀色的液体。

“是该被你玩弄于股掌,还是该对你那点可笑的算计感恩戴德?”

他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真到要找个戏子来给我当妹妹,算计我的家产?”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沉舟,你问我为什么选他?”

我走近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因为你蠢。”

“你的野心大过天,能力却薄如纸。”

“你以为用一个萧婉儿就能拿捏我,搅乱我的阵脚,却没想到被你亲手选的棋子反咬一口,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我看着他呆滞的眼神,一字一句,把刀子插进他心里最深的地方。

“你的脑子,你的手段,都太差了。”

“这样的基因,我怕延续下去,会毁了我萧家百年的基业。”

顾沉舟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后退了两步,撞翻了身后的琉璃灯架。

稀里哗啦一阵巨响。

他站在一片狼藉之中,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沈言之适时地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将我护在身后。

他对着失魂落魄的顾沉舟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却疏离。

“顾公子,你喝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宴会厅的水晶灯依然在头顶旋转,映出流光溢彩的光晕。

我靠在沈言之的身边,看着顾沉舟被下人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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