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咬了一男子的唇,下一秒,正在打盹的摄政王吃痛嘶了一声
发布时间:2025-09-25 22:15 浏览量:1
百花宴上熏香袅袅,戏台上的唱腔婉转悠扬,我却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眼皮一沉,便又坠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见到了那个与我夜夜缠绵的男子。
“夫君,我好想你。”我呢喃着,像只撒娇的猫儿,仰头在他唇上留下一个带着恶作剧意味的轻咬。
就在下一瞬,高台之上,那个同样在闭目养神的摄政王,竟毫无征兆地“嘶”了一声,眉头微蹙。
周遭的乐声与喧嚣瞬间凝固,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豁然睁眼。
只见那位向来以冷酷淡漠、不近女色闻名的摄政王,正用指腹从容不迫地擦拭着自己破了一角的嘴唇,薄唇上沁出一抹鲜红。
他淡淡地扫视一圈,声音清冷:“无妨。”
我的心跳却在此刻漏了一拍,一个令人面红耳赤的真相浮出水面——
看来,这些日子以来让我沉溺其中的旖旎春梦,从来都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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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摄政王祁玉班师回朝那日,可谓是轰动全城,京中的名门闺秀几乎倾巢出动。
坊间传闻,她们为了在摄政王面前展现最动人的姿态,不惜饿上好几天,只为求得那盈盈一握的纤腰。
放眼望去,宴席之上,坐着的仿佛都是弱不禁风的林妹妹,一个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我娘在我手臂上狠狠拧了一把,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现在的人都拿瘦当美,你瞧瞧你,这胳膊结实得跟男人似的!”
我听得有些无奈:“娘,咱们家爹不过是个七品武将,官阶卑微。
就算我瘦成一道闪电,那位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不会垂青于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她追问道。
我抿紧了唇,没再往下说。
更何况,我的心早已有所归属。
那个人,虽没有摄政王那般滔天的权势,待我却有着化不开的温柔和怜惜。
思绪被我娘的低喝声拉了回来:“摄政王到了,快别说话了。”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形颀长的玄衣男子,在几位皇子的簇拥下走来。
他面容俊美,肤色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矜贵气息。
他只是简单地落座,随意地交叠起双腿,便引得席间无数贵女心神荡漾,目光灼灼。
可他从始至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施舍给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子。
娘亲的脸上写满了失落,我没搭理她,自顾自地继续听戏。
那戏文实在无趣,冗长得让人只想打瞌E睡。
很快,一阵熟悉的茉莉花香将我包裹,意识再度沉入那个只属于我们二人的小院。
屋内光线昏暗,他轻柔地吻去我耳边的碎发,用那缱绻的嗓音唤我的小名:“阿宁,你总算来了。”
我贪恋地回抱住他,熟稔地去解他的腰带,嘴里抱怨着:“夫君,今天可真无聊,我只想快点见到你。”
他失笑着吻住我:“乖,我也是。”
“哼,我才不信。”我存心使坏,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现实中,台上的祁玉发出一声闷哼。
周遭的嘈杂声骤然消失,连戏都停了。
我猛地惊醒,只见祁玉正用指尖按着自己的嘴唇,神色有些微妙。
“王爷,您怎么了?”旁边的皇子关切地问。
那位孤高冷傲的摄政王不动声色地抹去唇上的血迹,淡淡道:“无妨,继续。”
我则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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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嘴唇破损的位置,为什么和我刚才在梦里咬的地方分毫不差?
难道……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人?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立刻否决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烫,是发烧了?”娘亲转过头来,担忧地看着我。
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不敢吱声,只找了个借口:“这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
起身离席的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望向祁玉,恰好撞入他那双清冷的眼眸。
那双眸子里,除了显而易见的诧异,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尚未褪尽的柔情。
我晃了晃神,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湖边,脑海中,梦里那张模糊的脸庞与祁玉冷峻的面容不断交叠,让我心乱如麻。
这太荒谬了。
梦里那个温柔体贴的人,怎么可能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我扶着柳树,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试图将这个疯狂的想法驱逐出脑海。
完全没留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阿宁。”
那梦中无比熟悉的声音,竟在现实中响了起来。
我猛地回头,呼吸瞬间凝滞。
祁玉就站在不远处,那双锐利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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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他一步步向我走来,那迫人的气场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我的脸色想必已如死灰一般。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穿鹅黄华服的女子突然从我身旁挤过,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径直奔向他。
“祁玉哥哥!”
我认得她,是当今太后的亲侄女,云宁郡主。
我悄悄松了口气,原来他刚才那声“阿宁”,喊的不是我。
云宁郡主热情地围着祁玉,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王爷,你是特地来寻我的吗?你怎知我在这里?我们都三年未见了,我好生想你……”
然而,对于她连珠炮似的热情,祁玉只是淡漠地“嗯”了一声,随即冷冷地打断她:“说完了就回去。
还有,以后别再用这个称呼叫本王。”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连个正眼都没再给云宁郡主。
被如此冷落,郡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我见状,识趣地准备离开,她却一个箭步拦在我面前,迁怒于我:“站住!你刚刚在这里偷听什么?”
“郡主误会了,民女只是恰好路过。”
她却发出一声嗤笑:“王爷还真是宽宏大量,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放进府里来。
你这种货色,分明就是想借机勾引王爷,下 贱胚子,还不快滚!”
我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卑不亢地回应:“我父亲是校尉,跟随大统领掌管巡防营,负责京城治安。
郡主却说我是畜 生,难道在您眼中,所有保家卫国的将士,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吗?”
“你……你给我滚开!”她被我堵得哑口无言,又气又恼,竟直接伸手向我推来。
她力道极大,摆明了是想把我推进湖里。
我身形一侧,轻巧地避开了她的推搡,但她那尖利的指甲还是划过了我的脖颈,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我没有当场发作,只是默默退到一旁,为她让出道路。
下一刻,只听郡主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仿佛脚下拌蒜,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噗通”一声摔进了冰冷的湖水里。
周围顿时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忙着下水去救那位金枝玉叶的郡主。
一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我唇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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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是故意的。
我姜家虽然比不上郡主府那般显赫,但我姜艳宁,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刚才她之所以落水,不过是我暗中施展的一点小手段罢了。
没人看见,一颗小小的弹珠从我的袖中弹出,精准地落在了她的脚下。
然而,就在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时,背后一道锐利的目光却让我浑身一僵。
我缓缓回头,瞬间寒毛倒竖。
祁玉不知何时又折了回来,正负手立在不远处,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似乎若有所思。
大意了!竟然在他面前露了一手!
要知道,在梦里,我可是时常向“夫君”炫耀我的武艺和身手的。
祁玉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转身阔步离去。
这场闹剧最终以郡主被狼狈地捞上岸而告终。
宴会结束后,仍有不死心的贵妇托人去向祁玉打探,问他可有看中的女子。
一向惜字如金的祁玉,这次竟然破天荒地认真回答了。
他说:“本王择偶,从不看家世出身,只凭心意。
她最好有些身手,别太娇弱。
本王……不想要一个一无是处的花瓶。”
此话一出,瞬间在贵女圈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为了追求纤弱之美而节食的姑娘 们,个个唉声叹气,生无可恋。
甚至有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比胳膊还细的腰,险些当场哭晕过去。
我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就在我快要走出王府大门时,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
“姜艳宁,我记得你不是会武功吗?摄政王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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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瞬间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
无数道夹杂着嫉妒与怨恨的目光,像利箭一般向我射来。
不等她们扑上来撕扯我的衣袖,我便迅速钻进了自家的马车。
回到府中,我立刻吩咐下人紧闭府门,从此决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避开这些麻烦。
当晚,我用尽各种方法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入梦,可终究抵不过沉沉的睡意。
才一入梦,男人那熟悉的、带着炽热温度的气息便落在了我的脖颈上。
“阿宁,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不小心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轻哼出声。
“你别碰我。”
他的动作停住了,“怎么了?你脖子受伤了?”
他自然而然地在我面前蹲下身,语气里满是小心翼翼的关切:“我先帮你上药,好不好?”
望着他专注的神情,我的心突然就软了。
他温热的指腹沾着药膏,轻轻涂抹在我的伤口上,力道轻柔得恰到好处。
谁能想到,那个在朝堂之上权势滔天、孤傲得不可一世的摄政王祁玉,在我的梦里,竟然会体贴卑微到这个地步。
这可是当朝摄政王啊!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费尽心思讨好的梦中情人,现实里不过是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杀了我灭口?
这个可怕的念头让我打了个寒颤,我猛地拉开与他的距离。
“你之前不是说,想来京城与我见面吗?我劝你还是算了,我长得又丑又胖,我们还是别见了。”
祁玉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黑暗中,他凝视了我许久,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到京城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连忙心虚地找补:“我……我怎么会知道你进京了?我是因为……因为月事来了,心情不好,所以胡说八道!”
“总之,你以后别再跟我说话,也别来找我了!”
祁玉沉默了。
他越是不说话,我就越是心慌。
还好,他最终只是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嗓音依旧柔和:“好,都听你的。
阿宁,别生气了。”
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那双深邃的眼底,没有半分笑意,反而藏着一片我看不懂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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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只要我不再去招惹他,这件事就能悄无声息地翻篇。
直到这天,我照例溜到练武场练习箭术,父亲的一名随从却火烧眉毛似的跑来。
“小姐,出大事了!”他气喘吁吁,“摄政王今日巡检京城防务,正在营中大发雷霆,老爷和一众将领都在里面挨训呢!”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
“听说王爷自打百花宴后,心情就一直阴晴不定,这些天,朝中半数官员都被他训斥过,还有好些人直接下了大狱。”
我的心猛地一沉。
百花宴那晚,不正是我在梦里拒绝与他相见的那一晚吗?难道他这滔天的怒火,竟是因我而起?
我怀着揣揣不安的心情,悄悄摸到营帐外,掀开厚重的帘幕一角向内窥探。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吓得我一个激灵。
“巡防营里养的都是一群废物吗?”祁玉的声音冷如寒冰,
“如此纪律涣散,作风懈怠,连本王的几名侍从都打不过!你们就是这样保卫京城百姓安危的?”
帐内,一众将领垂首而立,噤若寒蝉,像一群做错了事的学童。
我爹站在队伍最末尾,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心急如焚。
父亲若是在此时被降了职,恐怕就只能去守城门了。
眼看祁玉的怒火丝毫没有平息的迹象,我当机立断,找到父亲的一位心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片刻后,就在祁玉准备再度发作时,一杯清茶被恭敬地呈了上去,茶水中漂浮着几朵洁白的茉莉花。
他深邃的目光骤然一沉,锐利地射向那个亲信:“谁让你来的?”
那亲信吓得双手发抖,茶杯都快端不稳了,只能照着我教他的话术,结结巴巴地回答:
“小、小人想着王爷训话许久,想必口干舌燥……这茉莉花茶有清热润喉之效,或许……或许能为王爷解乏。”
这套说辞,自然是我编的。
毕竟,梦中那个开满茉莉的小院,就是我的闺房。
我常常在那里为他亲手沏上一杯茉莉花茶。
此刻的祁玉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杯茶,让我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将茶杯扫落在地。
幸好,他最终还是接过了茶,浅啜了一口,随后便挥手让众人退下了。
所有人都如蒙大赦,长舒了一口气。
我正准备转身溜走,谁知我爹却叫住了我。
“阿宁,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
我身子顿时一僵。
这声“阿宁”,不偏不倚,正好被刚刚走出营帐的祁玉听了个正着。
他脚步一顿,眸光微闪地看向我:“你也叫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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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开口解释之前,我抢先一步,屈膝行礼:
“回禀摄政王,臣女姜艳宁。
想来天下间女子闺名中带有‘宁’字的,家中长辈都习惯唤一声‘阿宁’,并非特例。”
好在祁玉并未深究,只是点了点头,便迈步离去。
我刚要松一口气,他却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还愣着做什么?”
我和父亲面面相觑,都以为祁玉是在对对方说话。
最终,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我只得硬着头皮跟在队伍后面,送他出营。
到了大营门口,眼看祁玉就要登上马车,他却突然转过身,目光如炬地凝视着我:
“你身上,为何会有茉莉花的味道?”
我脑中“嗡”的一声,再次愣在原地。
周围的人极有眼色地齐齐后退了一步,留出一片空地。
光天化日之下,他竟好意思这般直白地询问一个未出阁女子的体香。
我脸上的笑容几乎快要挂不住:“王爷许是闻错了。
臣女从未使用过茉莉花香露,家中也未曾种植过茉莉。”
他脸色沉了下去,审视的目光仿佛要将我洞穿:“本王问你是否种过茉莉了吗?”
我真是蠢到家了!这番话,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拼命寻找着补救的措辞:“臣女曾跟随一位女师傅习武,师傅的院里种满了茉莉。
每次练完剑,她老人家都会为我泡上一杯茉莉花茶。
许是……许是臣女在师傅那儿待得久了,身上才不自觉地沾染了些许茶香。”
话音刚落,祁玉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道亮光:“可否告知本王,你这位师傅,如今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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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意识到,祁玉对我梦中的身份,根本没有死心!
我只能硬着头皮谎称师傅早已隐居,从不喜见外人。
没想到他听后,竟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我父亲:“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只好委托姜校尉,代为引荐了。”
我顿时语塞。
完了,这下全完了。
我爹哪里知道什么女师傅的存在?祁玉若是因此降罪于父亲,碾死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不比碾死一只蚂蚁更费力。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说我需要先去问过师傅的意见,才能给他答复。
回府的路上,我满心都在盘算着,该如何才能让祁玉彻底对我这个虚构的“师傅”死心。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我掀开车帘,顺着人群手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如坠冰窟,背脊窜起一阵凉意。
高耸的城墙之上,赫然悬挂着几具早已僵硬的尸首,其中有两个,我认得,是朝中的三品大员。
百姓们围在墙下议论纷纷,神情中满是惊恐。
“听说了吗?这几个官吏强占民女,本不至死罪,可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摄政王面前撒谎,说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
“这下可好,人半夜直接从府里被拖出来,衣服都没换就地正法了。
王爷还下令让百官旁观行刑,杀鸡儆猴呢!”
“那位爷是什么人?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欺君罔上,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些话听得我冷汗涔涔。
我不仅骗了祁玉,还不止一次。
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也将我这般杀了,悬尸城门?
回到家中,爹娘见我脸色惨白如纸,只当我是被练武场上的阵仗吓到了。
父亲叹着气说:“跟你说过多少次,别总往那种地方跑,安分守己些,家里不需要你来挣功名,怎么就是不听?”
母亲则在一旁附和:“往后就在家学学女红,把身子养得纤细些,寻个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经。”
我懒得解释,心中烦躁至极,将自己关回了房中。
那一夜,我彻夜难眠。
眼前一会儿是烈日下曝晒的尸首,一会儿是爹娘苦口婆心的面容。
我终于清醒地意识到,若再不与祁玉彻底撇清关系,我迟早会连累整个姜家!
所以,当晚在梦中,当祁玉如往常一般在我身边安静坐下时,我猛地拉开了距离,用我所能发出的最冰冷的声音说:
“夫君,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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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祁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
我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家中已为我议亲,对方家世人品皆是良选,我也……心悦于他。”
话音未落,我的手腕便被他猛地攥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抵在了墙上。
祁玉极少见的强势压了过来,结实的手臂上青筋贲张。
那一刻,我竟完全无法挣脱。
他发出一声冷笑,气息灼热地喷在我的耳畔:“只见了一面,就心悦于他?”
“本王……我不信。”他似乎是想自称“本王”,又硬生生改了口,“我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不信你心里没有我。
阿宁,你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见我沉默不语,他的语气又软了下来,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意味:“你别怕,我不会强迫你。
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
但是,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只能狠下心来,抬脚踢了他一下,趁他吃痛的瞬间挣脱开来,嘶吼道:
“因为我们不可能永远活在梦里,你还不明白吗?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在现实中陪伴我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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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下这句话,便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剧烈的疼痛让我从梦中猛然惊醒。
第二日,我便找大夫开了许多专治多梦的猛药。
从此,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旖旎的梦。
那些耳鬓厮磨、浓情蜜意的日子,就像一场短暂的春雨,雨停了,梦也该醒了。
可我的心,却莫名地空了一块。
偶尔在半梦半醒之间,我仿佛还能看到那个落寞的男人,独自站在明灭的光影里,执着地等着某个不会再来的人。
当然,祁玉不可能是在等我。
因为很快,外面就传遍了,七夕佳节,摄政王将与云宁郡主同游泛舟。
这个消息,轻易就让京中无数贵女心碎了一地。
而我,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的确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船头之上,祁玉玄衣高冠,眉目英挺,只静静立着,便如画中走出的谪仙。
云宁郡主则一身华服,巧笑嫣然地立于他身侧。
即便祁玉只是偶尔颔首回应,也足以让她笑靥如花。
我混在岸边的人群中,远远望着,只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我对身边的随从说:“走吧,我们去找父亲。”
今年的七夕,恰好轮到我父亲带队在街上当值。
街道上人头攒动,灯火璀璨,比往年都要热闹许多。
祁玉确实将他的职责履行得极好,年仅十四岁的小皇帝在他的辅佐下,也颇有明君之风。
如今海晏河清,一派盛世气象。
我忽然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及时斩断了那段不切实际的关系。
我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有他的阳关道,我也有我的独木桥。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不好了!船着火了!”
“快救人啊!”
河面上,几艘华丽的游船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火光冲天。
而祁玉,还在船上!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
几乎是出于本能,我纵身跃入冰冷的河水中,用浸湿的衣袖捂住口鼻,奋力向那片火海游去。
游船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明显有过激烈打斗的痕迹。
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祁玉的身影,只抓到了一个试图趁乱逃窜的黑衣人。
“祁玉在哪儿?”我厉声质问。
那黑衣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猛地朝我吐了一口血沫:“他早就死了!你去阎王殿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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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仿佛一瞬间静止了。
我不敢相信。
摄政王祁玉,十五岁入仕,十八岁首战封侯。
如今年仅三十岁,便统率三兵,从无败绩。
他是何等敏锐聪慧的人。
怎么可能死于一场游船暗杀?
我将黑衣人扔给我爹后,再次跳下水去。
顺着河流的方向,在茫茫河中寻找祁玉的身影。
不知道搜了多久,我精疲力竭地爬到草地上。
突然生出几分茫然和悲凉。
我以为我找不到他了。
忽然有人“扑通”靠在我肩上。
“阿宁。”
仅仅这一声,我什么都顾不上了。
反手紧紧抱住了他。
被禁锢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才有了出口。
祁玉伤得很重。
他闭着眼,长眉蹙着,嘴里仍念着我的名字。
我环顾周围,不知身处何处,附近只有几处农舍还亮着稀疏的灯。
我搀扶着祁玉,敲响了一间农舍,只说迷路求暂住一宿。
那妇女狐疑地看着祁玉身上不凡的衣裳,打趣我们。
“我看你们气度不凡,莫不是私奔的公子小姐?”
我刚想解释,祁玉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实不相瞒,确是如此。”
我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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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带着姨母笑,热情地给我们腾出一间房。
第一次和祁玉独处一屋,我有些不自在,放下借来的药和热水。
“王爷,您可以自行上药吗?”
刚刚还中气十足的男人,此时双手撑起身子。
像是十分痛苦。
“不行……”
我只好折回来坐下:“那臣女得罪了。”
我半睁着眼解开他的腰带,剥开衣裳。
那劲瘦的腹肌下,有一道像是刚划破的刀伤,触目惊心。
明明我敷药时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不知道触碰到哪儿。
昏沉的男人从喉间溢出一道闷哼。
“对不起,王爷,是我弄疼你了吗?”
“无妨,继续。”
他倒是像享受般,也不避嫌,全程垂眸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莫名心慌,赶紧收拾好一切。
“我就睡在外头,您有事可以喊我。”
“姜艳宁。”
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祁玉那张往常冷若冰霜的脸,此时像冰雪融化般。
他就这样温柔地看着我:“留下陪我吧。”
微弱的月色从窗户泻入,勾勒出男人上身雕塑般的线条。
一路俯冲而下,直至隐于深处……
我很丢脸地咽了咽口水,然后疯狂摇头:
“王爷,这不太合适。”
他倒是理直气壮:
“这批刺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折返,你难道放心让本王一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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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在床榻的一侧躺下,背对着他。
许是太累,我很快沉沉睡去。
谁知道第二日醒来时,我整个人躺在祁玉的怀里!
我一个激灵坐起:“你你你……”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你睡不安稳,我身上有伤,推不动你。”
我简直羞愧欲死。
赶紧借了飞鸽,往京城巡防营传信。
可不知道怎么了,这些信通通石沉大海。
都两天了,竟然没有一个人寻到这里。
祁玉的伤,也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
而且无论我前一晚睡得多规矩安稳,第二日醒来时,一定是躺在祁玉怀里。
再这样下去还得了?
我急得来回踱步,大娘敲响房门:
“姑娘,来,出来吃点葡萄。”
我出去时,大娘正剥开其中一颗,喂进了她老伴嘴里。
祁玉望着你侬我侬的两人,又看了下我,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暗示太过明显。
我想忽视都难。
我忍住摔门的冲动,也剥了一颗:“你也吃。”
他低头咬过,微凉的薄唇碰到我的指腹。
“你喊我什么,嗯?”
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带着茉莉花香的安静小院。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我脸庞发热。
鬼使神差地喊了句:“夫——”
那个“君”字还没说出口,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我爹领着一帮人马,眼含热泪。
一个滑跪跪在祁玉面前。
“王爷,卑职救驾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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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接到你的密信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可我总感觉,王爷好像很不高兴?”
我爹将我拉到一边,满脸担忧。
我望着毫无笑意的祁玉,压低声音:
“爹,我也不知道。”
“我总感觉自从他遇刺后,整个人就不大正常。”
我们还没走出村庄,便听到郡主娇滴滴的声音。
她带着浩浩荡荡的人马,疯了般奔过来。
祁玉安抚了她两句,便在众人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连一个回眸都没有给我。
我留了些银子给大娘,最后回望一眼这个安静的农舍。
暂住这里的那几日,仿佛是偷来的一场美梦。
当一切回到正轨,摄政王还是摄政王。
是那个我永远只能仰望的男人。
但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
毕竟我也没办法在现实中把他据为己有。
七夕的那场刺杀震惊朝野。
太后突然点名让我和我娘进宫。
我刚踏进寿康宫,便敏锐地察觉到几道不善的目光。
果然,郡主正坐在太后身边。
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和得意。
当着小皇帝的面,太后声称郡主不顾危险,在祁玉重伤时不离不弃。
“哀家瞧郡主对摄政王情深义重,不如陛下为他们赐婚,成全一桩美事。”
小皇帝还没开口,郡主就抢先一步:“谢陛下!”
我诧异地瞪大眼睛。
此时祁玉还在养伤,根本没人分辨真相。
紧接着,太后又斥责我爹掌管京城守卫不力,罚俸半年。
我娘拉着我惶恐跪下,不住地为我爹求情。
我一股火气蹿上脑门。
“既然是郡主救了王爷,那臣女斗胆请问,郡主是在哪里找到王爷,王爷又是伤在何处?”
郡主脸色一白:“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来问?”
我挺直脊背,声音清亮:
“既然郡主回答不出来,那就让臣女替你回答。”
“陛下,娘娘,当日是臣女率先在河滩上找到王爷。”
“也是臣女,替王爷止住腹部伤口的鲜血,撑到援兵到来。”
“我爹虽然未能在事发前察觉危机,但他在第一时间疏散人群,救治落水之人,避免了更多人伤亡。”
“也是我爹抓获刺客,如今人犯在押,相信很快就能找出幕后真凶。”
“臣女所言,均有证人作证,请陛下和娘娘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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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满堂如死一般的寂静。
郡主气得面目狰狞:“你们别听她的,她妄图攀高枝,这才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的人是郡主!”
我还想再分辨,可我娘死死按住我的手。
疯狂示意我闭嘴。
最后还是小皇帝开了口:“够了!”
“此事朕会追查到底,都先回去。”
回到家,我爹抬手就打了我一巴掌。
“是非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你不是不知道,郡主是太后的亲侄女,她和祁玉的婚事早已板上钉钉。”
“你这般得罪太后,是要拉全家去死吗?”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容易掉泪的人。
可大概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楚。
连带着心也痛得厉害。
我擦了下不争气的泪水:“我没做错。”
“郡主想嫁摄政王是她的事,可她不该冒充他人,指鹿为马。”
“若是所有士兵都有功不敢领,有话不敢说,那赏罚还有什么意义?”
“岂不是都让掌权之人只手遮天,让无数将士寒了心。”
“我相信陛下公正,摄政王英明,他们会还女儿一个公道。”
当晚,我就被罚跪祠堂。
祠堂的地板可真凉啊。
我又冷又饿,蜷缩在蒲团上。
深夜,我娘提着一篮包子溜了进来。
她劝我向我爹认错,去宫中翻供。
我失望地看着那热气腾腾的包子。
从小到大,他们永远都是这样。
害怕出错,害怕离经叛道,害怕惹祸上身。
明明我爹是武将,却从不肯教我功夫。
我只能躲在练武场,像小偷般学我爹的招式。
明明我娘知道我贪吃,却总是克扣我的伙食,日日让我束腰。
我只能每晚溜到小厨房,找剩下的包子馒头饱腹。
每次我质问,为什么哥哥们可以不受约束,他们就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可我不想永远这样啊。
“娘,我已经长大了。”
“这些日子我想明白了,如果一味忍让后退,只会让他人得寸进尺。”
“只有自己足够强大、坚定,才有人站在你这边,随时为你让路。”
“为什么别人觉得我丰腴、觉得我配不上别人,我就要收起自己的锋芒,凭什么?”
“我不信世间只有嫁人一条路,我也不信世间只能以瘦为美,我想做喜欢的事,嫁喜欢的人,我想走自己的路。”
“我可以去做镖师,也可以做暗卫。
我能走出来的,你相信我好吗?”
我不知道我娘有没有听进去。
她叹了口气,留下包子走了。
我累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
我一定是睡蒙了,竟然听到了祁玉的怒吼。
“还不把门打开!”
16
我好像又躺在祁玉的怀里。
他步履匆忙,却将我抱得很稳。
我醒来时,清晨的阳光正透过漏窗,落在男人墨色的衣袍上。
祁玉就这样姿态闲散,坐在我对面。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王爷你怎会在这,你怎么进来的?”
他竟然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走进来的。”
我失语片刻。
他向我耐心地解释了这一切。
七夕的那场刺杀,是那些被处死的高官家眷所为。
原本这事不大,可太后和郡主竟然想以此逼迫摄政王,往他身边塞人。
郡主因为冒领功劳,犯下欺君之罪,被贬为庶人。
太后助纣为虐,被小皇帝送至热河行宫,禁足半年。
而我爹功过相抵,还因救援有功,赏了半年俸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祁玉。
仅一个晚上,这人已经把京城的天都翻了一遍。
那些让我爹娘提心吊胆的顶级权贵,就这样被他轻松处理了。
“昨天的事,你做得很好。”
仅一句话,我险些再度落泪。
“谢谢你。”
“你不妨换个谢法。”
祁玉不动声色地坐近了些,缓缓开口。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女师傅?”
我脑子空白一瞬。
不是?
他怎么还想着这事!
我就说他怎么最近对我这般好。
原来都是为了梦中的女师傅!
我没好气地让他再等几日。
我好几次想说出真相。
可我一想到祁玉有可能嫌弃甚至憎恨我,我就立马打退堂鼓。
明明我面对太后和郡主都毫无惧色,唯独在祁玉这事上瞻前顾后。
真是奇怪。
接下来的日子,我花重金请了一个女暗卫。
并红着脸将我和祁玉的闺房之事和盘托出。
到了约定之日,祁玉如约而至。
干净简约的室内,茶杯徐徐飘着茉莉花茶的香味。
我坐在屏风背后,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好在“女师傅”已经见惯了大场面。
她笑容挑衅:“没想到公子如此痴心,怎么,难道你还想和我破镜重圆吗?”
“过去种种,不过是缘分使然,如今你我缘分已尽,我对你已无情义。”
“公子,朝前看吧。”
祁玉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玉扳指,笑得很冷:
“是吗?”
“如果没有情义,那为什么你在听到我出事时,不顾一切来寻我?”
“为什么会在找到我时,哭得不能自已?”
他笃定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你心里有我,姜艳宁。”
17
我大惊失色。
我想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屏风不知为何轰然倒塌。
我根本无所遁形。
一切发生得那么快。
等我回过神时,女暗卫已经被祁玉的人控制起来。
整个雅间再次剩下我和祁玉。
顶着祁玉居高临下的目光,我有些结巴。
“王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可是祁玉却蹲了下来,轻轻将我扶起。
替我拨开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
“对不起的人,是我。”
“在梦中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害怕你像其他人一样。”
“要么碍于权势畏惧我,要么贪恋荣华讨好我,所以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你顾虑我的身份,我知道你家人谨小慎微,也知道郡主处处为难你,
可大业尚未完成,我必须清除一切障碍,除去任何可能会伤害你的人,我才敢和你相认。”
“是我做得不好,害你受了许多委屈。”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对不起,阿宁。”
有那么一刻,我仿佛回到了某个贪欢温存的午后。
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永远体贴耐心的夫君。
我所有的防备和畏惧在这一刻突然卸下。
“哦。”我闷声说。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我:“我尚且耳聪目明。”
“你向来淡定从容,可每次有人喊阿宁,你就肉眼可见慌得不行。”
“还有那杯茉莉花茶,你院中的茉莉花树。”
“你喊我夫君的语调……”
我羞得捂住他的嘴巴:“你别说了。”
他顺势握住我的手,语气郑重,目光炽热。
“所以阿宁,我能娶你吗,你愿意当我的妻子吗?”
我的耳边像是有无数烟花瞬间绽放。
啪啪作响。
摄政王居然要娶我。
我斟酌着词汇,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有没有可能,你中意的是梦中的我,而不是现实的我?”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贪恋你的身体才娶你?”
“我都三十岁了,难道还分不清欲望还是真爱?”
“如果你还有疑虑,那我用一生去回答吧。”
我被他看得心虚,连带着产生了自我怀疑,于是转移话题。
“那你说的大业,是什么?”
祁玉往身后一靠,声音懒懒,莫名有些勾人。
“小宁姑娘,你再问问题,我可要收费了。”
“不说算了。”
“先喊声夫君听听。”
我忍不住骂他:“你不正经!”
他纠正我:“只对你。”
18
后来,我才知道祁玉指的大业是什么。
小皇帝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无奈太后不肯放权。
还想通过联姻来控制祁玉。
祁玉这次回京,便是替小皇帝清理最后的障碍。
他以血腥手段整治官场,不仅是要以儆效尤,更是为小皇帝的贤名铺路。
七夕和郡主出游,不过是个烟雾弹,让太后误以为联姻有望。
我听祁玉平静地说着背后的风云诡谲,只觉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
赶紧翻了几本兵书补补脑。
祁玉却合上了我的书。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
“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漠北。”
“我小时候曾藏在我爹的马车里,跟着他去漠北公干。”
“那里的月亮比京城的更大更圆,姑娘 们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骑马就骑马,想射箭就射箭,不像我在京城,骑个马还会被指指点点。”
他那双好看的眸子像是有了光。
“好,我们去漠北。”
“我带你去。”
祁玉做事永远雷厉风行。
他请小皇帝赐婚,并请辞摄政王一职,领兵驻守西北。
我爹娘听到消息后又喜又忧,以为我是置气才远嫁。
我娘火急火燎找到我:“娘和你爹说好了,我们不会管你了。”
“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练武就练武。”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娘怎么真忍心看着你远嫁。”
我很是无奈:“我是远嫁,又不是死了。”
“我答应你,每年中秋和过年我都回来,祁玉还要定期回京述职呢。”
我娘的眼泪开始像不要钱似的掉:
“可王爷风头太盛,娘担心你小门小户嫁过去,终是齐大非偶。”
“万一你被人欺负,天高皇帝远,娘怎么护你?”
一向孤傲寡言的祁玉忍不住开了口。
一口一个岳母,叫得无比亲热。
“您放心,我和阿宁说好了。”
“我库房的钥匙,所有的银钱、田产、铺子、庄子,均交给阿宁打理。”
“若是我负了她,她随时可以休了我。”
19
我爹娘再也没什么可说的。
终是同意了我去漠北。
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行事狠辣的摄政王。
只有我那占有欲十足的夫君。
成婚第六年,我们五岁的女儿不知从哪里看了些才子佳人的话本。
夜里缠着祁玉问:“爹,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娘的呀?”
我在一旁竖起耳朵。
其实我也挺想知道。
只是祁玉这些年做得无可指摘,我问起倒显得我胡思乱想。
他总不能全是因为那些不可描述的梦吧?
祁玉懒得理她:“我怎么知道?”
察觉到我哀怨的目光,他又改口:
“因为你娘就像太阳。”
小团子侧头:“太阳?”
“太阳永远自由、永远勇敢,即使一时被乌云禁锢,也会冲破云层,不是所有女子都能像你娘一样。”
“你也要像太阳一样,有不受他人影响的自信和永远孤注一掷的勇气,爹永远是你的后盾。”
年幼的小团子估计都没听进去,不停摇晃我的手臂。
“那今晚我要和太阳娘亲睡觉。”
我笑了:“好啊。”
谁知祁玉冷着脸将孩子拎出门,扔给乳娘。
“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开口抗议,可祁玉的吻随着窗外的月光一同落下。
“现在,太阳是我的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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