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善钻营两年升三次,靠娘服侍三位大人,娘生我后被他贬为粗使奴才

发布时间:2025-09-12 10:57  浏览量:2

在繁华喧嚣的京城,权力的游戏从未停止。父亲,一个曾被贫寒困扰的青年,仅仅用了两年光景,便在官场上如坐上了疾驰的云霄飞车,连升三级,实现了身份的华丽逆袭。这并非源于他卓越的才干,而是因为他身后,站着一位默默付出的女人——我的母亲。她,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用她那短暂而灿烂的青春美貌,为父亲在三位位高权重的权贵之间周旋,换来了他平步青云的坦途。

然而,这华美的篇章在我母亲怀上我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随着孕期的推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容貌开始衰败,身形也渐渐松弛。看着她日渐憔悴的面容,父亲的眼中没有怜惜,只有无尽的冷漠和嫌恶。他毫不留情地抛下一句:“一个失去了美貌的女人,还不如圈养的牲口有价值。”这句刻薄的话语,如同利刃,刺穿了母亲的心。

他迅速为自己寻找了新的、更有助益的靠山——一位新夫人。而母亲,那个曾经为他倾尽所有的女人,被无情地贬为了后院最卑贱的粗使仆妇,从此过着比猪狗还要不如的悲惨生活。

当母亲被诊断出有孕时,父亲的脸上没有一丝为人父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羞耻与愤怒。他内心清楚地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他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讽刺。就在一个月前,母亲被他送去陪同户部侍郎在别院住了两天。当她被送回时,已是人事不省。她纤弱的身躯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痕迹,那些欢爱后的印记、深深的牙痕以及鞭笞的伤痕,触目惊心,让人不忍直视。

为母亲诊脉的郎中连连摇头,每一次的摆动都像是在宣判着什么。父亲的脸色在震惊与震怒之间不断切换,他心知肚明,这个尚未成型的胎儿,十有八九不是他的骨血。

“真是恶心……”他最终只敢丢下这句含糊不清的咒骂,便冷酷地命令仆人将母亲关押起来。他并非对母亲还存有旧日的情意,不忍心加害她,而是因为他心中充满了对户部侍郎的畏惧。他害怕一旦自己对母亲做出任何不利的举动,刚刚靠着她这两天的“付出”才换来的户部郎中之位,会瞬间化为乌有,他的一切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我的母亲,自幼性情温顺,善良内敛。她的外祖父,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深知女儿的柔弱,唯恐她嫁人后受人欺负。因此,他精心挑选了父亲,一个当时家境贫寒,却以谦逊和善、饱读诗书而闻名的才子,将女儿下嫁给他,希望她能得到一个可靠的归宿。

在外祖父慷慨的财力支持下,父亲得以心无旁骛地沉浸在书海中,四处游学,增长见识。他天资聪颖,文思敏捷,在科举之路上走得顺风顺水。乡试中,他一举考取了第十名的佳绩;会试时,他名列二甲第三十二名,最终金榜题名,成为了一名崭新的进士。

然而,父亲初入仕途,既无显赫的权势,名次也并不靠前。外祖父心疼女儿,不惜倾尽家财,拿出所有的积蓄去四处打点官员,为父亲谋求了一个外放到富庶之地的美差。只要他能在任上安稳度过两年,便能顺利调回京城任职。这在同期进士中,已是难得一遇的优厚待遇了。然而,父亲却贪得无厌,他嫌弃外放生活艰苦,竟然恬不知耻地要求外祖父再拿出更多的银子,为他谋取一个京城里的职位。

外祖父为了他,早已掏空了家底,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他只得委婉地拒绝了父亲的无理要求。

谁曾想,父亲竟因此勃然大怒,恶毒地辱骂外祖父,指责他看不起自己,甚至口出狂言,说外祖父不过是低贱的商人,他的女儿也同样卑贱。 这些尖酸刻薄的话语,犹如毒药,气得外祖父当场吐血,昏迷不醒。

父亲对此毫不在意,他暗中动用了母亲的嫁妆,四处奔走打点,竟然真的找到了一个能留在京城的好法子。

在玄武大街上,住着一位姓刘的老太监,他曾是服侍过太后的心腹,在宫中人脉深广。这位刘公公与翰林院的人有些交情,因此在安排外放官员的事务上,确实有几分说话的份量。

刘公公对金银财宝不甚看重,却格外喜爱美艳的女子,尤其是那些已为人妇的。母亲容貌艳丽,如同盛开的牡丹,父亲见此,立刻打起了她的主意,将她作为了自己向上爬的筹码。

母亲拼死反抗,然而父亲却利用外祖父的病重来威胁她。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若是不听话,我便断了你爹的汤药,让他病死,看你如何面对!”

最终,走投无路的母亲只能被迫顺从了父亲的安排,前往刘公公位于宫外的府邸。

那个老太监虽已是残缺之身,但折磨人的手段却层出不穷。母亲在他的府中度过了九死一生的日子,几乎丧命。

而父亲,最终在户部谋得了一个小小的主事职位。虽官阶不高,但能在天子脚下任职,也算得上是春风得意了。

外祖父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病情加重,最终吐血身亡。母亲伤心欲绝,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痛苦中挣扎,默默地期盼着父亲能有所收敛,给自己留下一丝尊严。

人性的欲望一旦被释放,便如洪水决堤,再难被遏制。

尝到了利用妻子换取权势的甜头,父亲自然不会再选择脚踏实地的正道。第二次,他将母亲灌醉后,毫不犹豫地送上了大理寺卿的床榻,以此换来了翰林院修编的职位。

这一次,母亲的灵魂彻底崩溃了。她选择了上吊自尽,试图用死亡来结束这无尽的屈辱。 父亲没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观。他静静地看着母亲挣扎,直到她吊得半死不活,才命人将她救下。如此反复几次,母亲彻底绝望了,她悲哀地发现,原来连死,都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

所以,当父亲第三次将她送往户部侍郎的别苑时,母亲反而没有丝毫的反抗。她的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如同一个行尸走肉,麻木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怀上了我。

对于我的到来,父亲感到的是无尽的羞耻,而母亲却从我身上看到了生的希望。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要保下我,哪怕为此付出一切。

后来,当父亲为了自己的颜面,端着堕胎药要强逼母亲喝下时,母亲第一次违逆了他。 她声音颤抖,却坚定地威胁父亲:“你若是敢强逼我堕胎,我便会去找户部侍郎告发你!哪怕身败名裂,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父亲气得浑身颤抖,却不敢冒这个险。他只能捏着鼻子,不情不愿地认下了这件事。

在我渐渐长大后,母亲总是笑着抱着我说:“瑶儿,你是娘的希望。正是因为有了你,娘才有了活下去的勇气!”她的声音轻柔而温暖,如同春风拂过,带给我无尽的安慰。

生下我后,母亲的身体彻底松弛,容颜走样,她如同一个被榨干了的柠檬,再也无法为父亲提供任何利用价值。

而父亲此时也已坐稳了户部郎中的位置,于是,他便以母亲行为放荡为由,将她从正妻的位置上贬为妾室,并赶到后院的下人房居住。

紧接着,父亲迅速求娶了王尚书的嫡女王氏为妻。

王氏脾气暴躁,尤其对母亲格外看不顺眼,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新婚的第二天,按照规矩,母亲需要向新夫人敬茶。王氏当场发作,将一杯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向母亲。

母亲疼得大叫,却被王氏带来的两个陪嫁嬷嬷死死按在地上。

接下来,是一杯又一杯的滚烫茶水,毫不留情地浇在母亲的身上。她哀嚎不已,凄厉的惨叫声到最后都已变得嘶哑无力。王氏这才作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的母亲。

“我听老爷说了,你仗着娘家曾对他有恩,就挟恩图报,与人私通生下了孽种。”

“老爷心善,只贬你为妾,但我可不是好惹的。今天只是小小的惩戒,往后,我们慢慢来……”王氏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母亲的心头。

这一次的下马威,让母亲彻底对王氏产生了恐惧。她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去前院,千万不要惹到王氏,生怕我步她的后尘。

我谨记母亲的话,在七岁之前,从未踏出过院门一步。我的世界,只有那方寸大小的后院。

然而,孩童的心中总是充满了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七岁那年,趁着母亲去洗衣服的间隙,我第一次偷偷溜出了院子。

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多年的鸟,第一次展翅高飞,感受到了那种叫做“自由”的感觉。

前院里,百花争艳,假山流水,荷塘锦鲤,一切都美得像仙境一般。我这才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

在花丛中,我听到了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正在花丛中开心地奔跑。

我知道,她是我父亲和王氏的嫡亲女儿,宋知心。

宋知心明眸皓齿,一身碧绿的翠烟衫裙,在花中翩翩起舞,宛如百花仙子一般。

我捏了捏自己身上那件破旧不堪的衣角,此刻,我感受到了深深的自惭形秽,内心充满了自卑。

宋知心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存在,她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心中警铃大作,知道情况不妙,正准备逃跑。

“贱婢,竟敢冲撞小姐,找死!”

一道尖利的呵斥声传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黑影便窜到我身边,对着我的心窝就是狠狠一脚。我被踹得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漆黑。

这一脚踹得我心窝剧痛无比,喉咙里泛起一股腥甜的味道,我知道,我受伤了。

半个时辰后,我和母亲跪在了客厅里。面前坐着的是父亲和王氏,宋知心则偎依在王氏怀中,一脸嫌恶地打量着我们母女。

这是我七年来第一次见到父亲。我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的,同时充满了委屈。

从小到大,后院的下人们就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和母亲。

那些胆子小一些的,就只会在背后嚼舌根,说我母亲放荡,四处勾引男人,生下我这个野种。他们说我和母亲就应该找根绳子吊死,免得污了这片地。

那些稍微胆子大一点的,就会直接对我们动手动脚。

他们会在母亲洗衣服时,从背后将她推进冰冷的水里,看着她在水中挣扎,他们在岸上哈哈大笑。他们会在我们的饭碗里放进虫子和各种奇怪的东西,看着我和母亲被吓得哇哇大叫,他们则拍手叫好。

我和母亲,仿佛是他们消遣取乐的工具,没有任何尊严可言。

我曾多次委屈地问母亲:“我真的是野种吗?”

母亲每次都抱着我,泪如雨下:“瑶儿不是野种,你是你爹的孩子,但你更是娘的孩子!是娘自私,是娘对不起你,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受苦。”

看着母亲哭得如此伤心,我心中也不好受,所以后来我再也没有问过。

今天看到了父亲的脸,我确定我是他的女儿,毕竟我和他长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很想哭,很想告诉他我这些年受的委屈。然而,我刚准备开口,宋知心先说话了:“爹,娘,为什么家里还有乞丐?好脏啊,我们把她赶出去吧……”

王氏看向父亲,语气不善:“老爷,这对母女惊扰了心儿,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说完,王氏拉着宋知心离开了,留下了我们母女二人面对着父亲的怒火。

父亲脸色铁青,对着门外的两个小厮冷声开口:“把她们的腿给我打断!”

“让她们知道,人要有自知之明,有些东西,不是她们能够企及的!”

这冰冷的话语让我呆立当场,我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父亲能对自己的女儿说出的话。

两个小厮提着手臂粗细的棍子冲了进来。

母亲将我死死地护在怀里,声嘶力竭地哀求:“瑶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就饶了她这一次,要打就打我一个人……”

父亲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任由那些棍子雨点般地落在我们身上。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世上最污秽的东西,充满了嫌恶与不屑。

我听见“咔嚓”一声,随即是母亲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她便疼得晕了过去。

我看到母亲的一条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状,她的一条腿被活生生地打断了。

父亲冷哼一声:“晦气!”随后拂袖而去。

小厮们对着我们吐了一口唾沫,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我们母女俩在冰冷的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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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母亲,哭得泪如雨下。我哭着求每一个路过的人为母亲找大夫,但来往的人都远远地躲开我们,仿佛我们是瘟疫一般。

母亲昏迷了两天,我就守在她身边,哭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母亲才醒了过来。她脸色苍白如纸,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没事……”

我的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娘,你别说话了,我去给你煎药……”

我抹干眼泪,跑了出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救母亲。

之前府里的下人说过,人在重病时,可以用人参吊着一口气。

我没有银子,买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但我知道宋知心和王氏每天都会喝参茶。

王氏我不敢去找,宋知心那边,我想试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我再次踏出院子,这一次,我顾不上任何后果,哪怕今天我就是死,也在所不惜。因为我知道,今天如果不能求到人参,母亲就会死。

我跑到迎春园门口,刚踏入院子,一个杯子便砸在我的脚边。杯子碎裂,瓷片四散飞溅,划破了我的脚踝,引来一阵刺痛。

“这参汤好苦,我不想喝……”

宋知心的声音传来。我微微一愣,低头看去,在脚边的碎片中,确实有两片人参静静地躺在地上。

院子里因为宋知心发脾气,已经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这个小小的身影。

我飞快地捡起那两片人参片,死死地护在怀里,忍着狂跳的心脏,飞快地往回跑。

这一刻,我觉得是老天爷可怜我们母女,才给了我这样的机会。

哪怕这人参片是捡来的,我依然感激上天,给了母亲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在有些人眼里弃之如敝履的东西,在我看来却视若珍宝,如同救命的稻草。

当我赶回院子时,母亲奇迹般地在灶台前给我烙饼。

看到我回来,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娘给你烙了饼,一会儿记得吃,吃得饱饱的,长身体。娘有些累了,先去睡一会儿……”

我举起手中的人参片:“娘……我给你熬参汤……”

母亲看着那还沾着泥土的参片,双眼泛红:“不用了,娘身体好了,用不着参汤。你陪娘睡一会儿,娘给你唱童谣……”

我用力地点头。这一刻的母亲,看起来好像真的好了。

我们躺在床上,母亲抱着我,温柔地哼着童谣:“月光光,照地上,小孩跌倒要哭嚷。鼻涕垂,眼泪滴,哭哭啼啼找阿娘……”

母亲一遍又一遍地哼着,我依偎在她的怀里,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母亲低低的道歉声。

“对不起,对不起,娘对不起你,是娘让你来到这个世界受苦……”

母亲的声音压得很低,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声音里是压抑着的呜咽。

我不敢说话,忍着内心的难过,假装熟睡。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仿佛秋冬的树叶,由绿变黄,再从枝头缓缓坠落,无声无息地凋零。

她连生命的最后一刻,都尽力放轻动作,生怕惊扰到熟睡的我,让我睡得不安稳。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哭出声,我怕母亲知道我没睡,走得不安心。

七岁这年,我失去了我最爱的人,我没有娘了……

母亲的死,在宋府里无人关心。

城外北山,只多了一个小小的土包,埋葬了她悲惨的一生。

母亲去世后,我沦为了后院的粗使丫鬟。

我干活很认真,也很细致。我有一双巧手,只用了三年,我就学会了一手好厨艺。

一开始,我只负责给后院的丫鬟小厮们做饭。渐渐地,我开始给管事们做饭。

到后来,后厨的管事忙不过来时,也会让我给父亲、王氏和宋知心准备一些饭菜。

宋知心很喜欢甜点,后厨的大师傅总是掌握不好口味,所以经常被她责骂。但我做的甜点宋知心却很喜欢,于是,做甜点的活便落在了我的头上。

王氏知道这件事后,还特意让身边的刘嬷嬷过来敲打我。

刘嬷嬷脸颊内凹,看着瘦瘦小小,但一双眼睛却格外锐利。她只是盯着我,就让我有种被刀刮过的感觉。

“能伺候小姐,是你的造化,夫人能给你这个机会,你应该感恩戴德。”

“你要知道,一日为奴,终身为奴。夫人想弄死你,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你安守本分,等你以后年纪大了,夫人说不定可以开恩,给你找个好婆家。如果敢有其他心思,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闻言,立刻跪在刘嬷嬷面前:“奴婢认命,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小姐和夫人。”

刘嬷嬷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说完,转身离去。

自此,我就成了宋知心身边的丫鬟,专门负责给她做点心。

她最喜欢投壶,所以闲来无事时,就会让丫鬟们头顶着贵重的花瓶,站在远处供她投壶。她还总喜欢蒙着面,用削得尖尖的羽箭去投。

丫鬟们总是吓得大叫,而她则乐得哈哈大笑。如果有人不小心打碎花瓶,就会被直接卖掉。

当然,我也没能幸免。宋知心也喜欢羞辱我。她会让我跪着给她洗脚,也会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我叫得越大声,她越开心。

对于这些羞辱,我坦然面对,没有一丝抵抗和不悦。

因为你越是抵抗,越是难过,宋知心就越是喜欢强迫你,因为这样,她反而越满足。

然而,宋知心在外面可不会这样。她在外人面前,总是大方有礼,端庄贤淑。

在王氏的刻意包装下,宋知心俨然也成了京中贵女的典范,名声斐然。对此,父亲也感到十分骄傲。毕竟,他对宋知心寄予了厚望,希望她能为家族带来更大的荣耀。

宋知心刚过及笄之年,有一位游方的道士路过宋府。他在宋府门口伫立许久,然后留下一句话:“宋家有女,有凤来仪,娶之可得天下。”

这句话一下子就在京城传开了,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

一开始,父亲和王氏很是开心。虽然没有明说,但这句话明显是在夸宋知心有凤命,无疑是增加了她的名声,让她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而且,王氏和当今皇后是同宗姐妹,宋知心和太子早就私定终身了,这凤命之说,无疑是锦上添花,让他们对未来的美好前景充满了期待。

然而,随着这个传言愈演愈烈,父亲和王氏开始担心起来。

因为当今皇上最是多疑,尤其是涉及到皇位这件事上,他就更加敏感。

说宋家女子,娶之可得天下,这无疑是在告诉皇上,谁娶了宋知心,谁就有不臣之心,想当皇帝。

太子身为储君,自然要小心谨慎,所以此时他也不敢再和宋知心走得太近,就怕皇上觉得他已经开始觊觎皇位了,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惹怒了皇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皇上在朝堂之上,更是敲打了父亲好几次,言辞中充满了警告。

这让父亲和王氏十分焦急,坐立不安。

王氏更是进宫去找当皇后的姐姐想办法。

但皇后告诉她的办法,让她面如死灰,心如死灰。

等王氏回来,父亲迫不及待地询问:“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

王氏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我姐姐说,如今只能让心儿入宫为妃,才能解决这个困境。”

此话一出,宋知心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我不入宫!入了宫我还怎么嫁给太子哥哥?我要嫁给太子哥哥!”

“皇上如今都四十多岁了,听说身体已经不好了,他还能撑几年?我入宫这辈子就毁了!”她的哭喊声,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宋府正堂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父亲紧抿着唇,王氏也一言不发,只有宋知心低声啜泣,抽噎声在偌大的屋子里回荡。我们这些站在一旁的下人们,更是连头都不敢抬,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动静。

哭了一阵,见父母依然没有表态,宋知心猛地跺脚,声音里满是不甘:“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太子哥哥!”

王氏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都怪那个道士,说什么‘娶宋家女可得天下’,这不明摆着是害我的心肝宝贝吗?”她又喃喃自语:“可也不能随便找个人顶替心儿入宫,毕竟宋家的嫡女只有她一个。若是随便找个冒牌货,被皇上发现,那就是欺君之罪啊。”

这番话像无心之语,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我父亲心上。他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目光不经意地扫向门口,正好落在低头站立的我身上。他眼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轻声说道:“办法,倒还有一个。”

王氏和宋知心几乎同时抬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我。她们的目光与我相遇,随即,眼神中都闪过一道光亮,仿佛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宋知心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对啊!她这个贱婢,不也是宋家女吗?那个道士只说了‘宋家女’,又没特指是我。让她入宫,也就不算欺君了!”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胆怯模样。但我的内心,早已掀起滔天巨浪,无比兴奋。因为我知道,他们已经心动了,而我的计划,也即将成功。

当今皇上年过半百,后宫佳丽众多,中宫皇后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宋知心若是入宫,即便受宠,最多也不过是个妃子。但如果她嫁给太子,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凭借王氏与皇后的姐妹情谊,再加上太子对宋知心的情有独钟,她成为太子妃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一旦太子登基,宋知心便能母仪天下,而宋家也将一跃成为顶级豪门。

这正是父亲毕生所求的荣耀,他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因此,父亲和王氏很快便做出了决定。一个月后,他们将我送入皇宫,以伴驾之名。

为了平息外界的流言蜚语,父亲将我记在了王氏名下,对外宣称我是她的嫡女。这个说法虽然牵强,但以“自幼养在王氏膝下,深居简出,故不为人知”为由,倒也能勉强解释得通。就这样,在皇后的安排下,我下个月就要进宫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如今,父亲是户部尚书,王氏家族势力庞大,宋知心又是太子看中的女人。在整个天下,能助我复仇的,唯有宫中那位至高无上的帝王。不枉我花费数年积蓄,请来那位游方道人,精心策划了这场好戏。

入宫那天,王氏特意安排了她的贴身嬷嬷刘嬷嬷随我一同进宫。我知道,这是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但我并不在意。

上轿前,王氏让人端着一碗汤药走到我面前。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这是绝子汤。”

我心知肚明,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见我如此识趣,王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入宫之后,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的位分很低,不过是个才人。父亲和王氏并不在乎我,皇后也懒得费心安排,只是随意给我找了个偏僻的院子住下。入宫半个多月,皇上都没有召我侍寝。我的伙食也一天不如一天,尤其近几日,刘嬷嬷送来的饭菜,只有半个冷硬的馒头和一小碟咸菜。

见我不动筷,刘嬷嬷冷笑着:“有得吃就不错了,你真以为自己是妃嫔,就高人一等了吗?”她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威胁:“不怕告诉你,夫人已经跟皇后娘娘打过招呼了,要你在宫里慢慢熬着,不许你侍寝……内务府也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命令,你的绿头牌根本就没做。你现在还能吃上半个馒头,若是再敢让我不痛快,连这个你也别想吃!”

说完,她直接将我面前的馒头和咸菜扫落在地。

我缓缓抬起头,迎上刘嬷嬷轻蔑的目光:“嬷嬷,您信不信报应?”

刘嬷嬷不屑地嗤笑一声:“老奴不信……”

等刘嬷嬷走后,我默默捡起沾了泥土的馒头,一口一口地吞咽下去。这是莫大的屈辱,但我忍得住。此刻,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皇后在背后推波助澜。看来,王氏给我下了绝子药还不放心,又安排刘嬷嬷在宫中作威作福,想把我活活折磨死。

皇后比王氏更难对付,想要在她眼皮底下获得侍寝的机会,我必须徐徐图之。我已经忍耐了十年,现在有了希望,更不能急躁。我坚信,机会总会到来。

入宫一个月后,皇后在御花园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夜宴。受邀的都是京城适龄的官家小姐和诰命夫人,宫中也只有少数几位与皇后交好的妃嫔得以参加。人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夜宴是为太子挑选太子妃,因此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当未央宫的宫女来到我的院子,传达皇后要我去夜宴的旨意时,我心中颇感诧异。这种重要的场合,皇后怎会请我?

虽然心有疑惑,但我不敢耽搁,立刻跟着宫女前往御花园。夜宴已然开始,远远地,我便听到丝竹管弦之声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那宫女并没有为我安排座位,而是将我带到了一处席位的后面。

“娘娘吩咐,宋家小姐初次进宫,对宫中不熟悉,劳烦宋才人帮忙照看一二!”宫女指了指旁边坐着的两人。我定睛看去,那不是别人,正是宋知心和王氏。

宫女说完便转身离开。宋知心看着我,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这不是我的好姐姐吗?”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王氏轻咳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既然来了,就帮我们布菜吧……”

四周有几位世家夫人和小姐好奇地投来目光。她们不认识我,只是觉得我的衣着与寻常宫女不同,于是多看了几眼。这分明是羞辱,也是警告。皇后让我来夜宴伺候王氏和宋知心,摆明了是王氏在敲打我,让我明白,即便我进了宫,也依然是她们身边的奴婢。

我走到她们的桌前,像在宋府时一样,细心地为两人布菜。

“啧啧啧……”宋知心一边吃着东西,一边不忘嘲讽,“奴才就是奴才,就算给了她飞上枝头的机会,也还是改不了伺候人的命。”

我假装没听到,继续专心布菜。

其间,不断有诰命夫人和小姐过来与王氏和宋知心攀谈。她们言语中尽是奉承之词,显然都心知肚明,今晚的夜宴不过是走个过场,皇后早已内定宋知心为太子妃。宋知心应付得体,王氏也礼貌地应对,但两人眼中的得意和喜悦怎么也压制不住。

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只是悄悄留意着对面桌的一位女子。她身穿粉色石榴长裙,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宋知心,眼神中带着不甘与愤恨。而宋知心也偶尔回瞪她,眼神中满是得意和快意。

我大概猜出了这女子的身份,她应该是胡太傅的孙女胡芸。据说胡芸对太子情根深种,无奈太子只钟情于宋知心,因此胡芸和宋知心向来不对付。胡家也有意与皇室联姻,想让胡芸嫁给太子为妃。胡太傅地位颇高,皇后也曾动摇过,毕竟有胡家支持,对太子登基大有裨益。然而,王氏与皇后是同宗姐妹,父亲又是户部尚书,再加上太子对宋知心情深义重,皇后最终还是舍弃了胡芸。

这时,我见胡芸起身离席,便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我苦等了一个月的机会,终于来了。

御花园东侧的荷花池边,我看到胡芸独自坐在凉亭里。我放轻脚步,缓缓走近,轻声开口:“胡小姐,你想不想成为太子妃?”

胡芸猛地一惊,急忙起身,见只有我一人,她才放松下来,带着疑问看向我:“你是何人?”

我笑了笑:“我是宋家刚送进宫的女儿。”

这件事胡芸必然有所耳闻,我话音刚落,她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如果你是来嘲笑我的,那恕我不奉陪了。”胡芸说着,对我微微欠身,转身欲走。

我对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我可以帮你成为太子妃,作为交换,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胡芸的脚步一顿,她转过身,审视着我。她的眼神中带着不确定:“你……怎么帮我?”

我走近胡芸,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话。她双眼猛地瞪大,满脸难以置信:“当真?”

我坚定地点头:“如果我所言有误,愿受天打雷劈。”

胡芸一下子兴奋起来,她看向我:“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望向月光下的荷花池,荷叶随风摇摆,荷花轻轻晃动,正是偶遇的绝佳之地。

“我相信胡家在宫中定有人脉。今天,我只求你设法,在不惊动皇后等人的情况下,将皇上引到这里来。”

我坐在荷花池边,静静地等待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我隐隐约约看到远方有烛火的光亮,由远及近地移动过来。我知道,皇上来了。

远远地,我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皇上,您万金之躯,怎么亲自来采莲子啊?”

“这胡太傅也真是过分,居然跟您打赌,要您亲手采莲子做莲子羹……”这声音正是小太监的。

随即,一声中气十足的怒斥传来:“闭嘴!”

小太监立刻禁声。

我知道,机会到了。我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洋葱,在眼睛上轻轻抹了一下。双眼瞬间刺痛,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我压抑着声音,嘤嘤地哭泣起来。

“谁在那里哭?”一声暴喝传来。

几声抽刀的脆响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声音刚落,几名侍卫便持刀冲了过来。我怕被误伤,连忙起身,让月光照亮我的身影。几把冰冷的刀瞬间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小太监警惕地将皇上护在身后。月光下,我第一次看清皇上的容貌。他身穿明黄色龙袍,相貌并不出众,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独特魅力,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你是何人?”皇上看着我,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我双眼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吧嗒吧嗒地落下。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话未出口,便缓缓地晕了过去。

欲语还休,美人垂泪。我对着铜镜练习了多年,我有信心,即便铁石心肠之人,也会为之动容。

果然,在我即将倒地的那一刻,那道明黄色的身影迅速来到我身边,将我稳稳地抱住。我心中一喜,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半个时辰后,我出现在乾清宫的寝殿。我依然“昏迷”着,太医正在为我把脉。小太监则将他刚刚调查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皇上汇报。

小太监查得很仔细,将我的身份、为何出现在夜宴等细节都禀报得清清楚楚。皇上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小太监也说得心惊胆战,毕竟皇后竟然让皇上的女人去伺候大臣的家眷,这实在说不过去。虽然那家眷是宋才人的妹妹和嫡母,但如今宋才人已是皇上的女人,君臣有别,如此行径与羞辱何异?

这时,太医也诊完了脉,他走到皇上身边,拱手行礼,脸上带着一丝迟疑。

皇上直接开口:“爱卿但说无妨……”

老太医叹了口气:“如果老臣不是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皇上您的妃嫔,竟然是饿晕的。”

皇上的脸色骤然一变,小太监也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臣诊脉发现,宋才人身体虚弱,至少多年都没有吃饱过。尤其是最近几日,只怕连一滴水都未曾进过。”

“此外,她体内还有大量体寒之物,已经伤及根本,恐怕以后……很难有孕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我被灌了绝子药。饭都吃不上,却能喝得上绝子药。小太监偷偷看了一眼皇上,见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就知道有人要倒大霉了。

刚入宫的妃子体内有绝子药,这事不是皇后做的,就是宋家人做的。 难道宋家对女儿入宫之事心怀不满?小太监已经能想象到宋家即将失宠,宋知心的太子妃之位,也怕是要不保了。

我足足“昏迷”了三天,躺在养心殿的寝殿里。这三天,宫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小福子,带着人去了我的院子搜查。他看到刘嬷嬷和一众宫女太监大吃大喝,而我的寝殿里,却只找到了半个馒头和一碟咸菜。小福子立刻让人将刘嬷嬷等人拿下,送去慎刑司彻查。

刘嬷嬷表面看着厉害,但在慎刑司的严刑拷打下,不到一个时辰就全盘招供了。从入宫前我被灌药,到入宫后遭受的各种折磨刁难,再到被皇后叫去夜宴伺候宋家母女……所有的一切,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皇上听后,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刘嬷嬷等人杖毙。

随后,皇上连续颁布了三道旨意。

第一道,送往未央宫皇后处,斥责她治理后宫不力,罚俸半年。俸禄虽不多,但这种公开的羞辱,却是对皇后威严的极大打击。

第二道,送往宋府,以“御前失仪”的罪名,勒令王氏和宋知心无旨不得入宫。同时,斥责我爹管教不力,革去他太子太傅的职位,只保留了尚书之职。“御前失仪”的罪名虽小,却足以让王氏和宋知心沦为命妇小姐们的笑柄。

第三道,送到我所在的院子,封我为美人,赐封号“柔”,赐居锦阳苑,赏赐了无数补品、首饰和珍宝。

这三道旨意惊动了整个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宋家刚入宫的这位女儿,深得皇上宠爱。皇上的两道旨意,都是在为她出气。

此刻,在乾清宫的寝殿中,我正与皇上相对而坐。

“吃不饱饭,为何不来告诉朕?”

我低着头,没有说话,装出一副卑微可怜的模样。我知道,皇上肯定已经调查过我在宋家的遭遇,他必然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这副样子,才能最大限度地引起他的同情。

“算了,朕也不问了。以后有奴才伺候得不称心,就直接来跟朕说。”皇上见我始终不语,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是我出招的最好时机。我抬起头,双眼含泪地看着皇上:“其实……能入宫,我很开心,因为……世上终于有一个人,对我好了……”

我定定地望着他,眼泪就这么缓缓流了下来。

眼泪,是女人最好的伪装,也是最强大的武器。 要让眼泪流得好看,流得惹人怜惜,就必须掌控好定时、定点、定量。眼睛要闪着晶莹的泪光,眼泪要一滴一滴地落下,但又不能在脸上留下难看的泪痕。我做到了,所以皇上自然也心生怜惜。他走过来,将我紧紧地抱入怀中。

“往后,你有朕。”

我依偎在皇上怀里,低声抽噎着,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皇上将我抱得更紧了。

这一刻,我知道我成功了。

我的所有计谋看似一帆风顺,但只要走错一步,便是前功尽弃。皇上之所以能轻易走进我设下的陷阱,对我毫无半分怀疑,正是因为他从不相信,一个在后宅中饱受磨难的女子,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左右皇后和胡太傅,并让他们为我的计划添砖加瓦。

当晚,我便侍寝了。而内务府的首领太监,也在当晚被送去了慎刑司。我的绿头牌,也在那一夜被重新做好。

我连续侍寝了半个月,位分从美人晋升为婕妤。整个后宫都清楚,我如今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这半个月里,皇后那边也定下了太子妃的新人选——胡太傅的孙女胡芸。皇后将人选上报给皇上时,皇上当即就同意了,并直接赐了婚。皇上的这道赐婚圣旨,让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议论纷纷,他们不明白,为何皇上会突然赐婚太子和太傅孙女,明明之前皇后属意的是宋尚书家的宋知心。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中毫无波澜。毕竟,为了这一刻,我布局了多年。

最着急的自然是宋家人。王氏和宋知心不能入宫,我爹便递了牌子,请求入宫探望我。皇后那边自然不会阻拦,我也点头同意。

我爹来到我的锦阳苑,看到我,脸色铁青地质问:“是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皇上为何要让胡家女嫁给太子?”

“孽女!你跟你娘一样,让人厌恶,净给人添堵!”

“别以为皇上现在宠爱你,你就可以嚣张得意!后宫终究是皇后娘娘的天下,女人始终要依靠娘家。没有宋家支持,你在后宫根本站不稳脚跟。”

“你立刻去想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我会跟皇后娘娘求情,保你在后宫有个好日子过。”

我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等他说完,才淡淡开口:“宋大人说什么呢?我一点都听不懂。”

我爹听到我对他的称呼,脸色更加难看:“孽女,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轻笑一声:“我想宋大人是有什么误会吧。胡太傅孙女能成为太子妃,是因为皇后改变了主意,特意去求了皇上,可不是皇上无缘无故下的旨。”

我爹愣住了:“这不可能……”

我继续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我听说,是胡芸找到了皇后,说宋知心体寒,无法绵延子嗣。皇后也派了太医去宋府验证过,这件事,宋大人不知道吗?”

我爹脸色大变。他当然知道,但皇后只说是让太医去请平安脉,并未透露其他。

“无法生育,又如何能当太子妃?皇后娘娘自然只能选择胡芸了……”

我爹死死地盯着我,他似乎已经看出了这件事是我在背后动的手脚。我也不再隐瞒,继续开口:“宋知心的体寒,是我一手促成的。为了让她体寒,这些年我在她的点心里面可没少加东西。害人的毒药可以被查出,但让人体寒的补药,其实很难查出来。”

我爹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我,想开口咒骂。

我狠狠地将茶杯磕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宋大人想好再说话!我如今是皇上的嫔妃,你若是出言不逊,就是欺君之罪。我想,皇上是很乐意帮我给你一个教训的。”

我的话,将我爹噎得半死。他脸色青白交替,最终黑着一张脸离开了。

我笑了笑,让人将“宋知心无法繁衍子嗣”的消息,彻底传了出去。

我的好妹妹,她不光嫁不了太子,连普通世家子弟,也别想嫁了。

京城里关于宋知心身体孱弱、不能生育的传闻,如同一阵风般迅速传开,刮遍了每一个角落。紧随其后的是另一则劲爆消息:皇后娘娘因嫌弃宋知心无法为皇室延续香火,已另择人选,定下胡太傅家的孙女为未来的太子妃。

一时间,所有人都恍然大悟,之前皇帝陛下那道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原来背后竟是这样的缘由。曾经被誉为京中贵女典范的宋知心,不过短短半个月光景,就从云端跌落,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她的遭遇,让不少人暗自唏嘘。

又过了半个月,一个宫女来到我的未央宫。她传达了皇后的口谕:“皇后娘娘请柔婕妤移步未央宫一叙。”我的心头微微一动,泛起一丝诧异。上次我侍寝后,本想去拜见皇后,以示敬重,可皇后却派人传话,以身体不适为由,免了我的请安,还特意叮嘱我,说侍奉皇上更要紧,不必拘泥于这些繁琐的礼节。所以,她今日突然主动召见,实在有些反常。

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平静地跟着宫女向未央宫走去。我们没有经过通报,径直进入了内院。刚踏入院门,便听见一阵欢声笑语从屋内传来。我抬眼望去,除了皇后,还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宋知心。

我敛裙上前,行了标准的宫廷礼仪:“臣妾拜见皇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轻柔地摆了摆手,示意我起身:“赐座。”

我起身,走到一旁,在宫女搬来的绣墩上坐下。宋知心见我落座,也对我微微福了福身,算是回礼。我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她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仿佛全然不知是我在背后设局,令她陷入如今的困境。

皇后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看宋知心的眼神满是慈爱与赞许,仿佛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柔婕妤,”皇后温和地开口,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本宫今日请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宫已替知心向皇上求了旨,让她成为了太子良娣。这桩婚事,也算是圆了她的一桩心愿。本宫特意将你请来,是希望大家能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我挑了挑眉,目光再次投向宋知心。此时,宋知心也正看着我,尽管她极力保持着平静,但眼底深处,却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得意。

“姐姐……”宋知心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甜腻,却又藏着几分刻意的炫耀,“往后,我们都将是皇室中人了。太子哥哥他心疼我,还特地承诺,就算我无法生育,他也会抱养几个孩子给我抚养。我正为此事烦恼呢,姐姐可知道如何才能将一个孩子教养得好?”

她的言语间,字字句句都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仿佛在无声地嘲讽我费尽心机,最终却落得一场空,也暗示着我此生都将与子嗣无缘。

皇后也跟着笑道:“知心这孩子,本宫从小就喜欢。往后,你得多进宫来陪陪本宫,本宫会亲自教导你如何打理六宫事务……”

宋知心的双眼瞬间大放异彩,她连连点头,激动地回应:“多谢母后……”

我心中冷笑,皇后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她这是在为宋知心撑腰,想让她挣回颜面。她的话也简单明了:就算宋知心只是太子良娣,她作为皇后,也有办法让她比太子妃更尊贵,甚至直接接触后宫的管理大权。这无疑是在向我示威,告诉我在这后宫之中,她才是真正的主宰,哪怕我有皇帝的庇护,也无法撼动她的地位。

她想告诉我,我多年以来的精心谋划,最终也不敌她的一句轻描淡写。然而,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气馁,反而觉得有些可笑。皇后,竟然下了一步如此昏庸的棋。

我完全理解皇后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因为她爱她的儿子,爱太子,所以她想为他争取到所有最好的东西。

最初,皇后选择宋知心作为太子妃,不仅因为她和王氏是同宗姐妹,更因为宋知心的父亲,我那位名义上的父亲,是当朝的户部尚书。户部尚书掌控着整个朝廷的财政大权,如果太子能得到他的支持,无疑能在朝堂上拥有更大的影响力。这原本是一个上上之选。

后来,宋知心不能生育的消息传出,才让皇后动摇了决心。毕竟,太子如果膝下无子,未来的登基之路也难免会遭遇波折。因此,皇后选择胡太傅家的孙女胡芸,也情有可原。胡太傅是文臣之首,朝中大部分文臣都是他的门生,如果太子能迎娶胡芸,就意味着他能得到大部分文臣的支持。

胡芸和宋知心,原本都是太子妃的绝佳人选,但皇后却贪心了,她想把这两股力量都揽入太子麾下。她以为这样做是为太子好,能为他争取更多的势力,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皇帝如今已年过四十,正是对子嗣争权夺利最为敏感的时期。

皇后的这一系列操作,等于是在向皇帝暗示:太子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控朝堂了。这就是一步彻头彻尾的昏招。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这把昏招的火上,再狠狠地添上一把柴。

于是,我来到了六福宫。

六福宫,是八岁的三皇子所居住的宫殿。当今皇帝膝下共有三子四女。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二皇子今年十六岁,他的生母晟妃在生产时难产去世,他自己也胎中带疾,左腿有残疾,因此失去了争夺皇位的资格。三皇子,如今只有八岁,他的生母只是一位普通的“美人”,前两年也因病重离世了。

更不幸的是,三皇子天生有些痴傻,心智宛如三岁幼童。他不受皇帝宠爱,只能在六福宫里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刚走进六福宫,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正举着拂尘,狠狠地抽打一个瘦小的孩子。“让你偷吃!让你偷吃!你这下贱的东西……”小太监嘴里骂骂咧咧,手中的拂尘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地落在孩子的身上。

那个孩子没有哭闹,只是蜷缩成一团,静静地躺在地上,任由鞭打。很显然,这个孩子就是三皇子。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我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直到小太监打累了,才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三皇子等到小太监走远,才慢慢地爬了起来,他坐在原地,对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露出了一个阴狠、怨毒的表情。

我上前一步,三皇子立刻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脸上的阴狠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痴痴傻傻的笑容。

“姐姐……我们一起玩吧……”三皇子小跑着来到我面前,伸出那双脏兮兮的小手,粗鲁地拉扯我的裙子。

我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评价:这演技太拙劣了,比我小时候差远了。换作其他人,或许会立刻推开他,唯恐那双黑乎乎的小手弄脏了自己华美的衣裙。但我没有动,任由他抓住我的裙子,才慢悠悠地开口:“你演得不像……”

三皇子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歪着头,故作天真地问:“姐姐你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我缓缓蹲下身子,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抓住他的小手,然后细致地擦拭着他手上的污垢。

“你演得太刻意了。一个真正的傻子,反而能分辨出好人坏人,对于陌生人,他们会本能地躲开,而不是像你这样扑上来。另外,你虽然可以弄脏衣服和双手,但你的指甲缝却太干净了,伺候你的那些太监宫女,可不会这么细心。”

三皇子瘦弱的身体猛地一震,他立刻抽回手,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我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置之死地而后生,你这样躲躲藏藏,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你以为无人注意你,就能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但恰恰相反,当所有人都将你遗忘,就是那些人下手的最好时机。因为你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想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阳光下,让所有人都看得见你。这样一来,谁敢动你,他们的阴谋就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三皇子的脚步停了下来。

“皇上如今还在,他们或许还不敢动手。但是,如果有一天,皇上龙驭宾天,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我看着他,再次开口。

小皇子终于转过身,看向我。此时,他脸上的傻笑已经完全消失了。那张瘦弱的小脸上,交织着绝望、无奈、渴望和挣扎。他看着我,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晚,皇帝来到我的锦阳苑陪我用膳。我知道,白天在未央宫,我被皇后和宋知心联手挤兑的事情,皇帝必然已经知晓了。

晚膳刚用完,小福子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皇上,六福宫的管事太监刚刚来报,三皇子中毒了……”

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放肆!”

半盏茶后,我陪同皇帝来到了六福宫。皇后已经在院子里了,她一看到我和皇帝过来,便急忙迎了上来。

皇帝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越过她,大步走进了内院。我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此时,太医们已经在为三皇子诊治,宫女和太监们则跪了一地。皇帝上前看了一眼,三皇子正躺在床上,瘦弱的小脸一片苍白,身上还穿着那件脏兮兮的衣服。

皇帝冷声开口:“六福宫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部杖毙!”

太监宫女们纷纷磕头求饶,但侍卫们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他们拖了下去。

太医们忙得满头大汗,又是催吐,又是熬制解毒汤药,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才终于将三皇子的毒性稳定住。

“皇上,三皇子中毒颇深,如果不是发现及时,只怕已经……”太医跪在地上,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帝冷冷地开口:“给朕查!”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皇后,她的脸色有些难看。我知道,毒不是她下的,但是虐待三皇子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她的手里也不干净。

忙活到天亮,小福子将调查到的所有事情,都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里面详细记录了皇后是如何虐待三皇子的,虽然都不是致命的重罪,但却充满了羞辱。

皇帝怒不可遏:“朕还没死呢!她的儿子还没有当上皇帝呢,就敢这般肆无忌惮?!”

我在一旁,只是静静地听着,假装听不懂他的话。皇帝的脸色变幻不定,突然,他猛地咳嗽起来,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案桌前。

我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是真的还是假的?

皇帝气急攻心,突然晕倒,整个后宫顿时乱作一团。前朝的老臣们也纷纷递上帖子,想要进宫探望,但全部被皇后以“圣上需要静养”为由,拒之门外。

太医前来诊治后,诊断皇帝是积劳成疾,又受了风寒,才会突然晕厥。如今,只能慢慢地将养。

皇后随即下令,让所有嫔妃都回自己的宫苑,没有她和皇帝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擅自外出。这是她在借机掌控后宫,但此刻,没有人敢提出反对。

我回到锦阳苑,安心地照顾三皇子。三皇子已经被皇帝送到我的宫苑,让我暂时抚养。

“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三皇子一看到我,便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开口。

“你让我自己给自己下毒,来陷害皇后和太子,父皇是信了,但如今他气晕了,我和你的日子恐怕都难了。”

“如果父皇这次真的去了,那我们也跟着一起死吧。”

我微微摇头,平静地看着他:“从明天开始,你拖着病体,去太庙跪着为你父皇祈福,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我看着三皇子,认真地说道。

三皇子并不傻,他瞬间领悟了我的意思:“你是说父皇是装的?”

我有些迟疑:“我不确定,但这却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三皇子的小脸皱成一团:“我真是上了你的贼船……”他说完,直接蒙上被子,躺下睡觉。

我叹了一口气,今天皇帝那个样子,真的不像装的。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然而,眼下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按照计划行事了。

皇帝昏迷的第一天,后宫一片寂静。皇后带着太医日夜守在皇帝身边,前朝的政务,则由太子代为处理。

皇帝昏迷的第二天,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三皇子按照计划,去了太庙,他不吃不喝,跪在祖宗牌位前,为皇帝祈福。

而我,则用心头血为皇帝熬药。我将熬好的药送到皇帝的寝宫,却被皇后当着我的面,直接倒掉了。我也不在意,继续用心头血为皇帝熬药。

连续七天,我的药全部都被皇后倒掉。她甚至派了小太监来训斥我,还给了我两个耳光。但我没有丝毫的怨言,依然持续不断地送药。

最后,皇后似乎烦了,她直接对我说:“柔婕妤的血这么多,不如抄血经一百遍为皇上祈福,佛祖感念你诚心,或许会保佑皇上。”

用心头血抄经文一百遍,这无疑是让我去死。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开始抄写经文。

我在赌,我觉得这是皇帝对我的试探,我在赌这最后一个,也是唯一的机会。

在皇帝昏迷的第十天,朝臣中已经有人开始提议,让太子即位。最开始是谁提议的,没有人知道,但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许多文臣的赞同。其中,以我的父亲为首,他叫嚣得最为厉害。

他说什么“国不可一日无君”,说什么“太子本就是储君,即位也是正常”,他甚至公然在朝堂上为太子登基造势。

在皇帝昏迷的第十五天,我已经抄了十五卷血经了。三皇子那边,也已经饿晕了两次。深夜,他偷偷跑回锦阳苑,脸色苍白地问我:“我们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我点头:“必须这么做。”

三皇子的小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狠厉:“好,我就不信了……”

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三皇子,那就是小福子曾偷偷来找过我。他劝我不要再抄血经,要保重身体,还说我和三皇子的好日子在后头。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必然是受了皇帝的指派,才敢来阻止我。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三皇子,是怕他年纪小,沉不住气,所以只能暂时瞒着他。

在皇帝昏迷二十天的时候,太医们已经基本上都回太医院了,不再继续守在乾清宫了。有传言说,皇帝可能醒不过来了,太子即将登基。

宋知心在这期间进了一次宫。她和王氏一起来到我的锦阳苑,两人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落水狗。

“真是个灾星,在家里克死了自己的娘,入宫又克了皇上。”

“没福气就是没福气,还假惺惺地抄血经,真是丑人多作怪。”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心无旁骛地抄着血经。

他们不知道,以为我只是在愚昧地为皇帝祈福,但我知道,我是在用自己的鲜血,抄出一条通往权力的康庄大道。

在皇帝昏迷整整一个月后,有几位老臣跪在宫门口,求皇后做主,让太子登基。一开始无人理会,但随后,又有不少文臣也跪在宫门口,都是请求太子登基的。

一些聪明人也看出了不对劲,但越是聪明的人,越是知道机会难得,也越是敢赌一把。支持太子的大臣如此,太子如此,皇后也如此。

于是,皇后在众人的跪求下,半推半就地答应了,让礼部开始筹备太子登基的事宜。因为皇帝病重,登基大典不必大操大办,直接定在了三日后。

登基当日,三皇子再次回到宫中。这一次,他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要死了……”

我却慢条斯理地喝着燕窝,平静地开口:“今天我不抄血经,你也不必去求祖宗保佑,我们只管等着看好戏。”

三皇子有些懵:“有什么好戏?”

我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耐心等待。

等了两个时辰,终于传来了消息。

就在登基大典已经举行到一半,所有支持太子的朝臣都已到场的时候,整个朝堂突然被禁军团团围住。

皇帝,直接登场了。

带头让太子登基的朝臣,全部被押入天牢,其中,就有我的父亲。太子被废除了太子之位,关进东宫。皇后也被幽禁在未央宫。

消息传来不过半个时辰,小福子就带着一道圣旨过来了。圣旨是册封我为柔妃,暂代六宫事务。另外,还要带三皇子去御书房见皇帝。

三皇子紧张地抓住我的衣角。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记住一句话,父皇是先是父亲,再才是皇上。他不想看到兄弟相残,不管他说什么,你记住都要为太子求情。”

三皇子点了点头,跟着小福子去了御书房。

一直等到晚上,三皇子才回来。他的小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不等我开口询问,一道新的圣旨便响彻后宫和前朝。

皇帝立三皇子为太子,册封前太子为禹王,赏禹州为封地,并限禹王一个月内前去就藩。

“父皇很满意我,”三皇子激动地说,“我为禹王求情,父皇夸赞我仁义,还说等他百年归去,也会给禹王留一条命。”

第二天,我再次见到了皇帝。我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看着我苍白的脸色,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傻瓜,心头血熬药是假的,抄血经也是无用的……”

我噘着嘴摇头:“臣妾不管,臣妾就是觉得有用。只要皇上能够万岁万岁万万岁,哪怕臣妾抽干自己的血,也是心甘情愿的。”

皇帝叹息一声:“你太善良了,可惜宫里总有恶人。”

“宋家不能留了。作为补偿,朕会给你一个儿子。”

三日后,皇帝下旨,宋家蛊惑前太子登基篡位,罪不可赦,全家抄斩。另外,还有好几个老臣,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皇后也被废除了后位,幽禁在冷宫。而我,被册封为皇后,三皇子也正式立为太子,养在我膝下,由我亲自抚养。

当我手捧着封后圣旨,身穿华美的凤袍,出现在天牢门口时,我的父亲、王氏和宋知心,都气得双眼通红。

宋知心用力地拉扯着牢门,想要冲出来打我,却被我身边的护卫一脚踹翻在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王氏恶狠狠地瞪着我,但她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可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我轻笑着,让侍卫过去好好教训她一顿。三两个侍卫上前,将王氏拖到一旁,开始拳打脚踢。王氏凄厉地哀嚎着求饶,我却当做没有听见。

我的父亲最为干脆,他直接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女儿,爹知道错了,我求求你,你去跟皇上说一说,饶我一条狗命好不好?”

我微微摇头,平静地告诉他:“本宫已经跟监斩官说好了,不会让你一刀毙命,而是会一刀一刀地凌迟,让你慢慢地流血而死。”

“而且,也不会有人给你收尸。本宫会让你暴尸荒野,让饿狼撕咬……”

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绝望地磕着头:“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饶我一命吧……”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离开。身后,是我父亲撕心裂肺的嘶吼:“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不想死,你回来啊……”

景泰四百二十三年,皇帝驾崩。太子即位,尊养母宋氏为太后,以天下之物供养,尽显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