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封建王朝的官妓制度比青楼更残忍?她们丧失的不仅仅是尊严!

发布时间:2025-09-09 22:11  浏览量:1

标注意:本文故事情节皆是虚构,人物、地点、事件皆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文章内容旨在修心明性,启迪智慧,无关封建迷信,若有缘者得见此文,还请理性阅读。

华灯初上,长安城如同一座被夜色点燃的巨型琉璃盏,流光溢彩。朱雀大街两侧的酒肆茶坊里人声鼎沸,勾栏瓦舍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尤其是在东市的平康坊,那一片被称作“风月之地”的街区,更是热闹非凡。

“春娘,你这‘琵琶行’今日又引得多少才子竞折腰?”一个白衣书生摇着折扇,笑吟吟地走进春风楼,冲着二楼的雅座喊道。

“小女子不敢当,不过是借着白居易的诗句,讨些彩头罢了。”一个身着鹅黄色罗裙的女子从栏杆后探出身来,巧笑嫣然。她的脸上没有厚重的脂粉,只是一抹淡妆,却显得清丽脱俗。

这女子便是春风楼的头牌春娘,她的一手琵琶技艺出神入化,更难得的是,她能与那些文人墨客谈古论今,从诗词歌赋到时事政务,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在她这里,客人听曲,饮酒,谈天,甚至只是静静地坐着,都能感受到一种不同于寻常风月之地的雅致。

“听说昨日礼部侍郎的公子又为你写了一首新词,叫‘春娘引’,你可愿今夜弹奏一曲?”另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也凑了过来。

春娘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她在这里,有自己的风骨和规矩。她卖艺不卖身,这是整个长安城都知道的事。

客人若想听她的曲,便得拿出真正的才学来打动她。若只是带着寻常风尘的轻浮,她便会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会面。

此刻的春风楼里,每一位女子都仿佛是绽放的花朵,她们有选择开放的方式和对象,即便是老板娘,对她们也多是客客气气,毕竟,这些“摇钱树”可不能随意得罪。

她们有自己的小圈子,互相交流着客人带来的新奇见闻,或是讨论着哪家绸缎庄新上的料子。整个平康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由才女、佳人、和追求风雅的文人墨客共同构建的梦境。

然而,在这个繁华梦境的背后,有一片被夜色深深笼罩的阴影。

01

在距离平康坊不远处的教坊司,高大的朱漆大门紧闭,门口站着身穿制服的衙役,神情肃穆。这里,没有喧嚣,没有笑语,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教坊司的后院,一间陈旧的厢房里,一个身着素色布衣的女子正默默地擦拭着一把古琴。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手中的不是一件乐器,而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的脸庞清秀,眉眼间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忧郁。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像是两口枯井,倒映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柳月,琴弦擦好了吗?一会儿吴大人要来,这可是宫里传下来的名琴,要是出了差错,仔细你的皮!”一个身材肥硕,面容刻薄的婆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戒尺,不耐烦地催促道。

柳月没有抬头,只是轻声应了一声:“是,姑姑。”

婆子用手中的戒尺敲了敲柳月的肩膀,阴阳怪气地说道:“别以为你出身高贵,就可以在这里摆架子。进了这里,你就是教坊司的官妓,你的命,你的身,你的所有,都只属于朝廷。别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给我好好伺候着,将来没准能赏给哪个将军做小妾,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柳月紧咬着下唇,没有回应。她知道,反驳只会引来更严厉的惩罚。这里的规矩,比任何地方都森严。

她擦拭琴弦的动作,是她唯一能保留的、属于自己的一点尊严。这把琴,曾是父亲最喜欢的,也是她童年唯一的乐趣。而如今,它成了她在这里苟延残喘的工具。

窗外,隐约传来平康坊的欢声笑语,听在柳月的耳中,却像是一根根细针,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那里的女子,虽然也身处风尘,但至少,她们还有人身自由,还有选择的权利。

而她,从被充入教坊司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制度的囚徒,罪臣之女的身份,像一个永不褪色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柳月!柳月!”

柳月身体一颤,她知道这个声音是谁的。她赶忙将琴放在桌上,快步走到窗边,隔着一道狭窄的窗棂,看到了那张熟悉而美丽的脸庞。

“春娘!”她轻声喊道,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彩,又迅速黯淡下去。

“柳月,你怎的在这儿?我听人说你被充入教坊司,还不信,特地来瞧瞧。你…你怎会落到这般田地?”春娘隔着窗棂,焦急地问道。她的身边,跟着一位随从,正好奇地打量着这座森严的建筑。

“此事说来话长,春娘,你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柳月紧张地向四周看了看,生怕被巡逻的衙役发现。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何不来我那儿?我跟我们老板娘说了,你若愿意,可以去我们春风楼。凭你的才学,你一定能成为我们那里最好的……”

“够了!”柳月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嘶哑的绝望,“春娘,我们不一样。你看到的,只是这里冰山一角。教坊司,是活人的坟墓。而我,是埋葬在这里的罪人。”

春娘被柳月的话震慑住了,她不明白,同样是身在风尘,为何柳月会说出如此沉重的话。她们,隔着一道窗棂,一个身处风雅繁华的梦境,一个深陷幽暗冰冷的囚笼。而这道窗棂,似乎也成了她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你说的到底是何意?难道这里,比我们那里还要残酷吗?”春娘不解地问道。

柳月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将窗户关上,将春娘的脸庞隔绝在了窗外。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她身上的枷锁,是肉眼无法看到的,是刻在骨子里的,比任何铁链都要沉重。

02

没过多久,那位面容刻薄的婆子又走了进来,她看到柳月坐在那里发呆,冷哼了一声,将一叠厚厚的文书扔在了柳月面前。

“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些,就能逃过这命运。进了这扇门,就是卖身葬父,永世为奴。”婆子一边说,一边用手中的戒尺指了指文书上的“卖身契”三个字。

柳月的心一沉,她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契约。那不是一张普通的契约,它上面盖着教坊司的印章,更重要的是,它将她从“良籍”中永远地抹去,将她和她的后代都划入了“贱籍”。

婆子走后,柳月慢慢地将文书铺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她想起当初父亲被抓时,她被几个衙役押解到这里,像牲畜一样被登记入册。

他们说,这是朝廷的律法,犯罪官员的家眷,特别是女子,都要被充入教坊司,以示惩戒。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灵魂被生生剥离,她不再是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柳家大小姐,而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罪奴。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柳月,我知道你在里面,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桃花糕。”

柳月心中一颤,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她看到春娘正将一个油纸包从窗棂递了进来。

“你……你快走啊,被他们发现,你就麻烦了。”柳月低声说道。

春娘没有理会,她将油纸包塞到了柳月手中,然后探过身子,压低声音问道:“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不都是风尘女子吗?我们靠着才艺为生,我们有自由,有希望。你为何说我们不一样?”

柳月咬着唇,将油纸包里的桃花糕放在桌上,然后指了指那张铺开的文书,说道:“你看,这是我们的身份,是我们的卖身契。但是,它不是卖给某个老板,也不是卖艺不卖身,而是卖给了朝廷,永生永世。”

春娘凑近一看,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颤抖着手指,指着上面的几行字:“这里……这里写着,充入教坊司为官妓,世代相承?”

柳月苦涩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这就是我们与你们最大的不同。你们青楼女子,虽然身处风尘,但你们有自己的户籍,你们可以赎身,可以从良,甚至可以嫁给寻常百姓。你们的才艺,是你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是你们可以用来交换自由的筹码。你们的卖身契,只要有足够的银钱,便可以买回。”

她顿了顿,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哀伤:“而我们,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户籍就被从良籍中抹去,我们成了贱籍。我们的身份是世袭的,这意味着,即使是我们的子孙,也无法摆脱官妓的身份。

我们的才艺,不是我们用来换取自由的工具,而是我们被奴役的手段。它只是让我们更有价值,更值得被赏赐给那些达官显贵。我们不是商品,商品可以买卖,而我们是罪犯,是皇权用来惩罚和奴役的工具。”

春娘听得目瞪口呆,她无法想象,同样是在一个城市里,同样是靠着才艺为生,她们的命运竟然有着如此天壤之别。

她看向柳月的眼神,从最初的不解,变成了深深的同情。她想伸出手,隔着窗棂握住柳月的手,但最终,她只是将手收了回来。

她知道,她无法真正触及柳月内心的痛苦,也无法分担她身上的枷锁。因为,她们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一扇窗户,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制度,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柳月看着春娘眼中的怜悯,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这种怜悯,比任何轻蔑都让她感到无助。因为它让她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她的悲惨,是她无法改变的,是她无法摆脱的,是这个制度,永远地禁锢了她。

03

春娘离开后,柳月在窗前久久地站着,手中紧握着那张冰冷的文书,仿佛那是她悲惨命运的实体化。

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平康坊的欢声笑语,那笑声像一把把利刃,无情地撕扯着她心头的伤口。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画面,那些往事,如同一场绚烂而悲怆的梦。

她本名柳清月,是户部尚书柳大人膝下唯一的嫡女。父亲清正廉洁,母亲贤淑温柔,她从小在书香门第长大,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记得,父亲的书房里总是弥漫着墨香,他会手把手地教她写字、作画,更会耐心地为她讲解经史子集。

“月儿,为父希望你不仅有才学,更有风骨。为官者,当以民为天,行事光明磊落,方能不负圣恩,不负百姓。”父亲的话言犹在耳,可如今,他却成了“罪臣”,而她,也成了“罪臣之女”。

一切的变故,都始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冤案。

那是两年前的一个秋夜,她像往常一样在窗下抚琴,父亲却突然脸色凝重地回到家中。他一言不发,只是吩咐家人收拾行李,说要连夜出城避祸。

可没等他们走出府门,一群身穿黑衣的锦衣卫便破门而入,为首的校尉手持圣旨,宣读了对父亲的罪状: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这些罪名,每一项都足以让柳家万劫不复。

“荒谬!大人一生清廉,岂会做此等腌臜之事!”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但她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冰冷的呵斥声中。

柳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戴上镣铐,被粗暴地押走。父亲临行前,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不甘、绝望,还有深深的歉意。

他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嘴巴被布条堵住,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然后,就是他们母女二人被押解入教坊司。

当她看到那扇朱漆大门时,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人生的终点。她和母亲被分开,她被带到了这里,而母亲则被发配到了更远的浣衣局。

她曾乞求,曾呐喊,她告诉那些衙役,她不是罪人,她父亲也绝不会是罪人。可那些人只是冷笑着,用鞭子抽打着她的身体,仿佛在鞭打一个不听话的牲畜。

“别以为你是官家小姐就有什么不同,进了这里,你就是罪臣之女,你和你父亲的罪,要由你来背负!”一个教坊司的管事恶狠狠地对她说。

那一刻,柳月才真正明白,她身上的罪,不是她自己犯下的,而是她的父亲,作为“官员”犯下的。这种罪,是制度赋予的,是皇权施加的。它与个人品行无关,与个人清白无关,它只是一个烙印,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耻辱。

她开始每日做着最粗重的活计,洗涤衣物,打扫庭院。但即便是这样,她也无法摆脱“罪臣之女”的标签。每当有新人入行,她都会被拿来当作反面教材,被警告如果不好好听话,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你看,这就是柳尚书的女儿,曾经金尊玉贵,如今还不是得在这里当差?”

“听说她琴弹得极好,可惜啊,再好的才艺,也掩盖不了她身上的罪气。”

这些窃窃私语,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内心。她不是不想反抗,可她知道,她没有反抗的资本。她的身份,她的罪,是朝廷的律法所规定的,是皇权下达的裁决。她无法向律法挑战,更无法向皇权抗争。

04

那段回忆如同一把钝刀,将柳月的心反复切割,痛楚清晰而深刻。

但比起精神上的折磨,更残酷的是,这里的一切都让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不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件被使用的工具,一件可以随意支配的物品。

“柳月,准备好了吗?今晚是吴大人在城外的别院宴请贵客,点名要你去。”那位刻薄的婆子又一次出现,语气中带着一丝谄媚,那是她面对权贵时才会有的态度。

柳月木然地点了点头,她早已习惯了这种毫无征兆的调遣。不像平康坊的青楼女子,她们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是否接见客人,甚至可以用身体不适来婉拒。

她们与客人之间,多少存在一种基于“生意”的平等。客人花钱,买的是她们的才艺和陪伴,不是她们的人身。

可她们这些官妓,没有选择的余地。她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权贵的任何需求。

“你可要好好表现,吴大人身边的可是兵部尚书,若是他看上了你,赏给了他,你往后的日子就不用再面对这些粗活了。”婆子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柳月的心底泛起一阵冰凉,这种“赏赐”对她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反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侮辱。她像一件被挑选的物品,一件被主人用来彰显地位和权势的“玩物”。

“你瞧瞧你这表情,不情不愿的,怎么去伺候贵人?”婆子不满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别忘了,你在这里,就是为了取悦他们。他们让你抚琴,你就抚琴;他们让你跳舞,你就跳舞。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是啊,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想起曾有一个姐妹,因为拒绝了某位官员过分的要求,被活活打断了腿,然后扔到了最肮脏的院子里,任其自生自灭。没有人会为她们鸣冤,因为她们的身份,本身就是“罪”。她们的生命,比一条狗还要卑贱。

有一次,一个武将喝醉了,在宴席上指着她对同僚吹嘘:“看,这就是柳尚书的女儿,曾经多金贵,现在还不是乖乖地给老子倒酒?”他一把抓住柳月的手腕,将酒杯强行塞到她手中。

柳月的手被捏得生疼,可她不敢有任何反抗。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尊严被彻底撕碎,而这种羞辱,却被那些看客当作了笑谈。

她想起了春娘,她曾听春娘说过,她们青楼的姑娘,虽然也会被客人言语轻薄,但至少她们有姐妹相互照应,有老鸨会护着她们,因为她们是青楼的“资产”,是能生财的工具。

可她们这些官妓呢?她们是朝廷的“财产”,是随时可以被消耗和丢弃的棋子。她们的才艺,不是用来赢得尊重,而是用来服从。

这种毫无选择的被迫,比青楼女子的“自愿”卖艺要残忍得多。青楼女子至少还有身体的自主权,她们可以决定是否接客,可以赎身从良。

而她们,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她们是无情的工具,是朝廷用来招待、犒赏、甚至赏赐给功臣的玩物。

当她们被赏赐给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时,她们的命运便被彻底地交了出去,再无任何可以挣扎的余地。

05

从吴大人的别院回来后,柳月整整三天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擦拭着古琴。

在教坊司里,这种沉默,是她们每个人心照不宣的保护色。因为,说得越多,只会暴露更多的脆弱,而在这里,脆弱是最不被允许的东西。

“丫头,你又在想什么?别想了,没用的。”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柳月身后响起。

柳月回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身形佝偻,衣衫破旧,但双手却保养得很好,关节分明,皮肤细腻。她是教坊司里最老的官妓,人称梅姑姑。

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她从年少时就进了这里,如今已是满头白发。

“梅姑姑……”柳月轻声唤道。

梅姑姑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坐下,拿起柳月身旁的古琴,轻轻地拨动了一下琴弦。一个清越而悠远的音符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柳月惊讶地发现,梅姑姑的琴技,竟然比她还要高超许多。

“这琴,是把好琴,可惜,在这里弹奏,它也失去了灵魂。”梅姑姑喃喃自语道。

柳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梅姑姑的故事,是教坊司里所有人的缩影。

梅姑姑曾是江南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精通琴棋书画,才华横溢。她的父亲曾是朝廷的清流官员,因为弹劾权臣,最终被诬陷获罪。一夜之间,她从人人称羡的才女,沦为了教坊司的罪奴。

“刚进来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不服、不甘、不愿。我每天都想着,我不能就这样放弃,我要用我的琴技,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不是罪人,我父亲也不是。我要证明,我的人格,我的尊严,还在。”梅姑姑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柳月的心揪了一下,她从梅姑姑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那个曾经意气风发,誓要与命运抗争的自己。

“我日夜苦练,我的琴技日渐精湛。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优秀,我就可以赢得别人的尊重。我以为,我的才艺,可以成为我摆脱这里的工具。”梅姑姑的声音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可是,我错了。”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亮,像两口干涸的古井,“我的琴技越好,那些权贵就越是喜欢。

他们不是欣赏我的才华,他们只是喜欢一个曾经金贵的大家闺秀,如今却像个玩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布。他们把我的琴声当作一种炫耀,炫耀他们可以将曾经高贵的灵魂踩在脚下。”

“我甚至被当成一种‘奖励’,被赏赐给那些有功之臣。他们对我说,‘这是皇上赏的,你可要好好伺候。’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精致的器物,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梅姑姑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诉说一段与她无关的历史。

“我后来明白了,在这里,才华只是被奴役的工具,尊严只是可以被随意践踏的笑话。我们不像青楼女子,她们的才艺至少能为自己换来银钱,换来自由的希望。而我们,连希望都没有。”

她将古琴放在膝上,用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抚摸着琴弦,“人一旦没有了希望,没有了盼头,就只剩下行尸走肉。”

柳月听得泪流满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梅姑姑的眼睛里没有光,为什么她的一言一行都如此麻木。因为,她的灵魂,早已被这个吃人的制度,一点点地消磨殆尽了。

她们,是真正的行尸走肉。

06

听完这些故事,春娘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春娘,你不用替我难过。”柳月轻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历经沧桑的平静,“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赎身吗?”

春娘一愣,她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望的光亮:“当然!你告诉我,是谁,我们一起想办法!”

柳月苦涩地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自嘲。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讲述了一段往事。

“我刚进来的时候,有一个远房表哥,他一直喜欢我。他知道我在这里,不顾一切地想要把我赎出去。他卖掉了家里的田地,甚至四处借钱,攒够了一笔不小的银子。他找到教坊司的管事,说要为我赎身。”柳月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春娘的心提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期待着一个美好的结局。

“管事收下了他的银子,却告诉他,官妓身份特殊,赎身需要经过层层审批。首先要由教坊司呈报给礼部,礼部再呈报给内阁,最后还要得到皇上的御批。”柳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我表哥当时天真地以为,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他跑遍了长安城,找到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请求他们帮忙。”

“结果呢?”春娘急切地问道。

“结果,他的银子,像石沉大海。他的请求,像一阵风吹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柳月摇了摇头。

“我表哥被告知,我的身份特殊,赎身之事,干系重大,不是区区银两能够解决的。他去找那些当初收了银子的人,可那些人却避而不见,甚至派人警告他,不要再管我的事情,否则,连他自己也会惹上麻烦。”

春娘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当年得罪的那个权贵,就是内阁的大员。他得知有人要为我赎身,亲自出面阻挠。他告诉那些官员,我这个罪臣之女,必须永远留在教坊司,以儆效尤。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了他,就是这个下场。”

“我的表哥,最终被逼得远走他乡,再也没有音讯。”柳月的声音中,再也听不到任何情感波动,“从那一刻起,我才彻底认清了现实。我们不是青楼里的商品,商品可以买卖,只要银钱足够,就可以重获自由。而我们,是制度的囚徒,是皇权用来示众的活体‘罪犯’。”

“囚徒,是不能买卖的。囚徒的命运,只能等待判决。”

“我曾以为,才艺是我唯一的出路;我曾以为,爱情是我最后的救赎。可现在我才明白,我的命运,从我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判决了。我的尊严、我的自由,我的未来,都早已被这个制度,彻底地剥夺了。”

07

柳月的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春娘心中所有关于希望的幻想。她想为柳月做些什么,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能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

“柳月……你别这样。”春娘哽咽着,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布袋从窗棂递了进去。布袋里装着她多年攒下的首饰,有金钗、银镯,还有一枚镶着珍珠的玉佩。这些都是她在平康坊的积蓄,是她为了将来赎身从良而留下的念想。

“这些……这些你拿着吧。你拿着,或许将来还有用……”春娘的声音颤抖着,她知道这笔钱无法赎回柳月,但至少,它可以让柳月在这里的生活稍微好过一些,可以让她少受一些欺凌。

柳月看着布袋里的金银首饰,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一丝贪恋,只有深深的悲哀。

“春娘,你收回去吧。”柳月的声音很轻,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我们不一样,这些,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为什么?”春娘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有罪,我的父亲有罪,这些东西,只会让我成为一个更值钱的罪人。”柳月苦涩地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无奈,“你还有未来,这些是你通往未来的路费。而我的未来,早已在踏入这扇门时,就永远地失去了。”

春娘泪流满面,她将布袋收回,却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无声的诀别。她知道,柳月已经彻底放弃了希望,她的灵魂,已经被这个残酷的制度彻底禁锢了。

她所能做的,只有将这份悲伤,深深刻在心里。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院落。每一步,都像是在远离一个被判了死刑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