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晚,驸马嫌我转身去了青楼,我反手拉过暗卫-伺候本宫

发布时间:2025-09-08 09:29  浏览量:1

“砰!”

喜宴的最后一只酒杯被狠狠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惊得满堂红烛都颤了一颤。

身着大红喜服的驸马戚承嗣,俊朗的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他指着我的鼻子,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萧挽卿,你当真以为穿上这身皮,就能当我戚家的主母?别做梦了!”

“你不过是你们大衍国为了苟延残喘,送来我们北朔国的一件货物!一件用来乞求和平的、会喘气的玩意儿!”

我静静地坐在床沿,头上的凤冠重如千钧,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大红的盖头还未掀开,我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周遭下人们投来的、混杂着怜悯与幸灾乐祸的目光。

我是大衍的倾国公主,萧挽卿。为了两国和平,远嫁北朔,嫁给了当今淑贵妃的亲侄子,新科状元戚承嗣。

都说这是一桩良缘,才子配佳人。可只有我知道,从踏入这驸马府的第一刻起,我便跌入了冰窟。

戚承嗣冷笑一声,将那身同样刺眼的喜服一把扯下,随手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

“实话告诉你,我心中另有白月光,娶你,不过是姑母为了拉拢你父皇的权宜之计。今夜良辰美景,我可没功夫陪你这件‘货物’。”

他整了整衣衫,对着门外高声喊道:“备马!小爷今晚要去醉春风,给月娘捧场!”

醉春风,京城第一青楼。月娘,京城第一花魁。

大婚之夜,驸马撇下和亲公主,高调前往青楼寻欢。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将我萧挽卿、将整个大衍国的脸面,狠狠地踩在脚下,再吐上一口唾沫。

门外的家丁迟疑了一下,但很快,谄媚的应和声便响了起来:“是!这就给爷备马!”

马蹄声远去,整个驸马府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我的贴身侍女明月才敢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公主……您别难过,驸马他……他只是一时糊涂……”

我抬手,自己掀开了盖头。

镜中的我,妆容精致,眉眼如画,一身嫁衣华贵无双。可那双眼睛里,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我没难过。”我开口,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我环视了一圈房内战战兢兢的下人,他们的眼神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在我的身上。他们在等,等我哭,等我闹,等我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我偏不。

我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几个核心的陪嫁丫鬟。

偌大的婚房内,烛火摇曳,将我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横梁角落,轻轻唤了一声。

“渊七,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下,单膝跪在我面前,头颅深垂。

“主上。”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久未开口的锈剑,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绝对服从。

丫鬟们吓得倒退一步,大气都不敢出。她们知道渊七的存在,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光亮之下。

他是我的影子,是我父皇留给我最锋利的剑,也是我最大的底牌。

我看着他,这个从我十二岁起就寸步不离守护我的男人。他永远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渊的眼眸。那双眼里,没有情绪,没有欲望,只有我一个人的倒影。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亲自将他扶了起来。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似乎不习惯这样的触碰。

我拉着他冰冷的手,转身面向门口那几个面色煞白的丫鬟,用不大却足以让她们听清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宣布:

“驸马体弱,恐难承担人伦之责。从今往后,本宫的起居,由渊七侍奉。”

几个丫鬟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公主要让一个暗卫……侍寝?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惊天丑闻!

但我没有给她们任何反应的时间,牵着渊七的手,径直走入内室,在她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砰”地一声,反锁了房门。

世界,终于清净了。

内室里,龙凤喜烛烧得正旺。

我松开渊七的手,自顾自地开始卸下头上沉重的凤冠。

渊七依旧像一尊雕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双透过面具望向我的眼睛,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灼热。

“过来,帮我。”我淡淡地吩咐。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迈步上前。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却在触碰到我发间的珠钗时,微微颤抖。

我从铜镜里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杀人如麻、能于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的绝影暗卫,此刻竟被几根小小的发簪难住了。

“主上,属下……”他似乎想请罪。

“别叫我主上。”我打断他,“叫我的名字,挽卿。”

他的身体又是一僵。

“挽卿。”他低声念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稀世珍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渊七,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暗卫。”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面具下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轰然坍塌。

我抬起手,轻轻抚上他冰冷的面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我要你,做我的男人。”

他彻底愣住了。

我能感觉到,他藏在黑衣下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公主……不可……属下身份卑贱,会毁了您的……”

“我已经被毁了,不是吗?”我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一个大婚之夜被丈夫抛弃,沦为全京城笑柄的和亲公主,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我逼近一步,仰头望着他,眼中带着一丝疯狂的决绝:“我萧挽卿的男人,可以不是王公贵族,可以不是盖世英雄,但他绝不能是让我受辱的懦夫。戚承嗣不配,你配。”

“渊七,”我最后看着他,“你愿意吗?”

他沉默了。

烛火噼啪作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就在我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猛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俊美得近乎妖异,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只是左边脸颊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刀疤,破坏了那份完美,平添了几分凶悍与决绝。

他用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然后,用一种近乎宣誓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渊七的命,是公主的。公主想要,随时拿去。”

……

第二日,天光大亮。

宿醉归来的戚承嗣,带着一身脂粉气,骂骂咧咧地踹开了驸马府的大门。

他昨夜在醉春风一掷千金,出尽了风头,心情正好,正准备回来好好敲打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亲公主。

然而,当他走到主院门口时,却被两个陪嫁丫鬟拦住了去路。

“驸马爷请留步。”丫鬟面无表情,语气却十分强硬。

戚承嗣眉头一皱:“放肆!我是这府里的主人,你们敢拦我?”

“公主有令,”丫鬟垂着眼,不卑不亢地说道,“公主昨夜操劳,身子乏了,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

操劳?

戚承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昨晚根本就没进房,她跟谁操劳?跟鬼吗?

他怒火中烧,一把推开丫鬟,就要往里闯:“给我滚开!我今天倒要看看,她……”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房门正好从里面打开了。

我穿着一身素雅的常服,长发松松地挽着,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潮红,看起来气色极好。

而在我身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沉默地为我整理着微乱的衣襟。

那是个极其英俊的男人,虽然脸上有道疤,但丝毫不影响他那逼人的气势。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冽和……独属于男人的强悍气息。

戚承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认得那张脸!那是萧挽卿身边那个神出鬼没的暗卫!

他……他怎么会从公主的内室里出来?还穿着中衣?!

“你……你们……”戚承嗣的手指着我们,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你们竟敢!”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然后转向那个拦住他的丫鬟,柔声问道:“驸马爷昨夜在何处安歇的?”

丫鬟忍着笑,恭敬地回答:“回公主,驸马爷昨夜……在醉春风。”

“哦?”我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原来驸马爷流连烟花之地,竟还有力气一大早回来兴师问罪?”

我走到戚承嗣面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院子,让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驸马爷,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公主,你是臣。就算你是驸马,也该懂得君臣之礼。”

“你大婚之夜弃我而去,让我颜面扫地,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现在,你反倒来质问我?”我的声音陡然转冷,“谁给你的胆子?”

戚承嗣被我一番话堵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指着我身后的渊七,色厉内荏地吼道:“你少转移话题!他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里?你们昨晚做了什么?你这个贱人,竟然给我戴绿帽子!”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庭院。

出手的不是我,是渊七。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前一秒还在我身后,后一秒就已经到了戚承嗣面前,一巴掌将他抽得原地转了半圈,半边脸瞬间高高肿起。

“嘴巴放干净点。”渊七的声音冷得像冰,“再敢对公主不敬,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戚承嗣彻底被打懵了。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渊七,又看看我,似乎不明白一个下人怎么敢对他动手。

而周围的仆人,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不再是同情我,而是……同情他。

一个大婚之夜跑去青楼,第二天回来发现新娘子跟贴身侍卫睡了的驸马。

这绿帽子,戴得可真是结结实实,响彻京城。

戚承嗣终于反应过来,他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嘶吼着就要扑上来:“反了!反了!一个贱婢,一个奴才,都敢欺到我头上来了!我要杀了你们!”

渊七面无表情地挡在我身前,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我却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臂,上前一步,直视着戚承src嗣那双喷火的眼睛,冷冷地笑了。

“杀我们?戚承嗣,你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从你昨晚踏出这个府门的那一刻起,你和我,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这驸马府,我说了算。我的人,你动一个试试?”

我的眼神冰冷而锐利,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让戚承嗣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萧挽卿。在他眼里,我应该是个任他拿捏、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怎么会……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势?

第一次正面交锋,他输得一败涂地。

戚承嗣捂着火辣辣的脸,在全府下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狈地逃走了。

他要去告状,他要去宫里找他的姑母,淑贵妃!他要让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嘴角的冷笑愈发深了。

去吧,去告吧。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呢。

戚承嗣果然哭着喊着冲进了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淑贵妃告状。

淑贵妃听完,气得当场就摔了一套她最心爱的琉璃茶具。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怒容,“一个和亲来的贱婢,竟敢如此嚣张!真当我北朔无人了吗?”

她立刻派人来“请”我入宫。

我早有预料,不慌不忙地梳妆打扮,换上了一身素净却不失公主规制的宫装,甚至还特意让明月在我的眼角点缀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憔悴。

临出门前,渊七沉默地递给我一个暖手炉。

“宫里阴冷,公主当心。”

我接过,握在手里,暖意从掌心一直传到心底。我看着他,低声道:“放心,今日这一趟,我不仅不会有事,还会让淑贵妃亲自送我出宫。”

渊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属下在宫外等您。”

到了淑贵妃的长春宫,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淑贵妃高坐主位,戚承嗣站在她身旁,正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

我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儿臣萧挽卿,见过贵妃娘娘。”

“哼,你还知道本宫是贵妃?”淑贵妃连让我起身的客套都省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萧挽卿,你可知罪?”

我故作茫然地抬起头,一脸无辜:“儿臣不知,还请贵妃娘娘明示。”

“还敢狡辩!”戚承嗣跳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大婚当夜,与一个下贱的暗卫通奸,秽乱后宅,简直丢尽了我们戚家和皇家的脸面!姑母,您一定要重重地罚她!”

我没有理他,只是悲戚地看向淑贵妃,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欲落不落,楚楚可怜。

“贵妃娘娘明鉴,儿臣身为大衍公主,自幼熟读女则女训,断不敢做出此等有辱门风之事。”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恰到好处地表现出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弱女子的形象。

“至于驸马所言,更是无稽之谈。昨夜……昨夜驸马爷心系风尘女子,弃儿臣于新房,阖府上下皆可作证。儿臣孤身一人,伤心欲绝,幸得身边侍卫渊七忠心护主,在门外守了一夜,这才没让宵小之徒有机可趁。驸马爷清晨归来,许是酒气未散,看花了眼,竟将忠仆当成……当成……呜呜呜……”

我用帕子掩面,恰到好处地哽咽起来,把一个“被丈夫羞辱,还要被反咬一口”的受害者形象演得淋漓尽致。

戚承嗣气得直跳脚:“你胡说!我亲眼看见他从你内室出来,还只穿着中衣!”

“驸马爷,”我放下帕子,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凄然一笑,“您怕是忘了,昨夜天寒,儿臣体恤下人,便让他进了外室的耳房守夜,赐了杯热茶暖身子,这有何不妥?还是说,在驸马爷看来,儿臣连这点体恤下人的权力都没有?”

“至于您说的中衣……渊七乃是儿臣的贴身暗卫,平日里为了行动方便,都是夜行衣外套一件外袍。许是耳房暖和,他便脱了外袍,这……这也成了罪过了吗?”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戚承src嗣被我堵得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对,体恤下人就是你的不对!

淑贵妃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自然不信我的鬼话,但她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而且,这件事的起因,终究是她那个不争气的侄子理亏在先。

大婚之夜宿在青楼,这要是传到太后和皇上耳朵里,丢脸的还是她戚家。

“够了!”淑贵妃厉声喝止了还要争辩的戚承嗣,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神像刀子一样,“就算承嗣有错在先,你身为公主,驭下不严,让一个外男随意出入内室,也是不争的事实!传出去,成何体统!”

她这是要强行给我定罪了。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委屈,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

“贵妃娘娘教训的是,都是儿臣的错。儿臣身为和亲公主,本该谨言慎行,为两国和平尽一份心力。可如今……不仅未能得到驸马的怜惜,还要蒙受不白之冤……”

我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声音悲怆:“这是儿臣来之前写的家书,本想向父皇报个平安。但现在看来,儿臣怕是……怕是辜负了父皇的期望,无颜再见大衍的父老乡亲了……”

“贵T妃娘娘,求您开恩,与其让儿臣在此受辱,不如……不如赐儿臣一死,也好了却这桩孽缘!”

说着,我便要朝一旁的柱子撞去。

“公主不可!”明月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我。

淑贵妃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手中的那封“家书”,眼神惊疑不定。

她不敢赌。

她不知道这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更不知道我如果真的死在北朔,大衍国会是什么反应。

为了一个不成器的侄子,挑起两国争端,这个责任,她承担不起!

戚承嗣也傻眼了,他没想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出“以死明志”。

气氛一时间僵持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走了进来,附在淑贵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淑贵妃的脸色再次一变,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忌惮。

她挥了挥手,屏退左右,只留下我和戚承嗣。

“萧挽卿,”她缓缓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方才太后宫里的人来传话,说许久未见你,让你过去说说话。”

我心中了然。

太后,是这后宫里唯一能制衡淑贵妃的人,也是我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看来,我入宫的消息,已经被我的人传到太后耳朵里了。

“是,儿臣遵命。”我擦干眼泪,顺从地应道。

“至于你和承嗣的事……”淑贵妃顿了顿,颇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承嗣年轻气盛,行事确有不妥,本宫会好好管教他。你身为公主,也要大度一些,莫要为些许小事,伤了夫妻和气。”

这番话,听起来是各打五十大板,实则已经是变相地在向我服软了。

戚承嗣一脸不忿,还想说什么,却被淑贵妃一个严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低下头,做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儿臣……谨遵娘娘教诲。”

从长春宫出来,我径直去了太后的仁寿宫。

路上,我将那封所谓的“家书”悄悄撕碎,随手丢进了路旁的枯井里。

那里面,什么都没写,不过是我用来吓唬淑贵妃的工具罢了。

在仁寿宫,我将方才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地向太后哭诉了一番。太后本就对淑贵妃一派的嚣张跋扈心存不满,听完后大为震怒,对我更是怜爱有加,赏赐了无数珍宝,还特意敲打了戚承嗣,让他必须去我房里赔礼道歉。

等我从皇宫回到驸马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淑贵妃不仅没能惩罚我,反而还惹了一身骚。

我不仅毫发无伤,还成功博取了太后的同情与庇护。

这一局,我完胜。

渊七在府门外等我,见我安然无恙,他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

“公主。”他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心中一暖,将手中的暖手炉塞回他手里:“走吧,我们回家。”

他愣了一下,随即,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

接下来的日子,驸马府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戚承嗣在淑贵妃和太后的双重压力下,不得不捏着鼻子来给我道歉。但他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哪里有半分诚意。

我也不在乎,只是当着他的面,让渊七给我布菜,给他添堵。

戚承嗣恼羞成怒,试图用驸马的身份打压我。他先是想克扣我的用度,结果第二天,他名下最大的绸缎庄就莫名其妙地着了火,烧得一干二净。

他气急败坏,又想插手我陪嫁产业的管理,结果第三天,他朝堂上最重要的盟友,户部侍郎,就被人爆出贪污受贿的惊天丑闻,直接下了大狱。

一时间,戚承嗣焦头烂额,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处处受制。他不是傻子,隐约感觉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针对他,却又抓不到任何把柄。

而我,则利用“受害者”的身份,频频入宫向太后请安,博取同情。同时,我让渊七统领的“幽影”组织暗中接触了在朝堂上备受打压、郁郁不得志的三皇子赫连景。

一个有太后做靠山、手握巨额财富的和亲公主,一个有野心却无势力的皇子,我们一拍即合,迅速结成了秘密同盟。

这一切,自然没能逃过淑贵妃的眼睛。

她眼看自己的侄子被我压制得死死的,自己也频频在太后那里吃瘪,终于坐不住了。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但格局太小,骨子里的傲慢让她始终认为我一个失了母国依靠的弱女子,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她决定,给我来个狠的。

一场针对我的阴谋,在暗中悄然展开。

那日是太后的寿宴,宫中大排筵席,热闹非凡。

我作为皇家的儿媳,自然也要出席。

宴会上,淑贵妃一反常态,对我格外和颜悦色,又是赐座,又是赏菜,看得众人啧啧称奇,都以为我们姑嫂二人已经和解。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与她虚与委蛇。

酒过三巡,淑贵妃忽然提议,让各家女眷展示才艺,为太后祝寿。

轮到我时,我献上了一曲古筝《凤求凰》。琴声悠扬,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就在一曲将毕,满堂喝彩之际,意外发生了。

一个宫女端着托盘,脚下忽然一滑,直直地朝我扑了过来,盘中的点心和茶水尽数洒在了我的衣裙和古筝上。

“哎呀!”

“公主小心!”

一片惊呼声中,我被身后的明月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但我的衣裙已经湿了大半,古筝的琴弦也被茶水浸湿,无法再弹奏。

“大胆奴才!怎么如此不小心!”淑贵妃勃然大怒,立刻命人将那宫女拖下去重打。

随即,她又满脸歉意地看向我:“挽卿,实在是对不住,是本宫管教不严,惊着你了。你快随宫人去偏殿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她的表演天衣无缝,任谁看了都只会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但我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我“惊魂未定”地向太后和淑贵妃告了罪,跟着一个眼生的宫女,朝偏殿走去。

刚走进偏殿,关上门,我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渊七。”

黑影一闪,渊七出现在我身边。

“主上,有何吩咐?”

“去查,淑贵妃在我的新衣服上,动了什么手脚。”

“是。”

渊七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很快,他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件崭新的宫装,正是淑贵妃为我准备的。

“主上,这件衣服的夹层里,藏着这个。”

他摊开手,掌心赫然躺着一个用布条包裹的、巴掌大小的木头人。

木头人身上插满了银针,背后用朱砂写着北朔国皇帝的生辰八字。

巫蛊之术!

好狠毒的计策!

一旦我换上这件衣服,他们就会立刻“搜”出这个人偶,届时,我便是百口莫辩!

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主上,属下去把这东西换掉。”渊七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杀气。

“不必。”我拦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换掉多没意思。她既然送了我一份大礼,我若是不‘收’下,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我看着渊七,缓缓地笑了:“渊七,传我的密令给‘幽影’,启动第二套方案。另外,让潜伏在边境的陈将军,可以开始‘活动’了。”

“是!”渊七的身影再次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个人偶重新塞回衣服的夹层,然后,从容不迫地将这件“催命符”穿在了身上。

整理好衣裙,我施施然地推开门,准备回到宴会大厅。

刚走到门口,就见淑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张嬷嬷,带着一大队侍卫,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公主殿下,”张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贵妃娘娘有令,怀疑您与一桩谋逆大案有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侍卫便如狼似虎地将我包围了起来。

我故作惊慌:“嬷嬷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来换件衣服,怎么就跟谋逆大案扯上关系了?”

“有没有关系,搜一搜便知!”

张嬷嬷冷笑一声,根本不给我辩解的机会,直接对侍卫下令:“给我搜!”

两个侍卫立刻上前,粗鲁地在我身上摸索起来。

很快,其中一个侍卫便从我的衣袖夹层里,搜出了那个狰狞可怖的木头人偶!

“找到了!”

张嬷嬷一把夺过人偶,高高举起,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人赃并获!萧挽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此刻,偏殿外已经围满了闻讯赶来的王公大臣和各家女眷。

当他们看清张嬷嬷手中的东西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天哪!是巫蛊人偶!”

“上面写的……好像是皇上的生辰八字!”

“这……这位大衍公主,胆子也太大了!”

淑贵妃和戚承嗣也“恰好”赶到,看到人赃并获的场面,戚承src嗣立刻指着我,状若疯狂地大叫起来:“我就说她心怀不轨!这个毒妇,竟然想诅咒皇伯伯!来人啊!快把这个谋朝篡位的逆贼给本驸马拿下!”

淑贵妃则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着周围的众人说道:“本宫也没想到,挽卿公主竟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枉费皇上和太后对她如此厚爱!真是狼子野心,罪不容诛!”

她们母子一唱一和,瞬间就给我定下了死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有震惊,有鄙夷,有恐惧。

我站在人群中央,孤立无援,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滔天的罪名彻底淹没。

百口莫辩,人赃并获。

这的确是一个死局。

然而,我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慌乱。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淑贵妃,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在卖力地表演。

就在淑贵妃下令,要将我就地正法,以儆效尤的时候——

“报——!!”

一个凄厉的嘶吼声由远及近,穿透了整个皇宫!

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八……八百里加急!边关急报!”

“大衍国……大衍国三十万大军,以‘迎回受辱公主’为名,兵分三路,已经……已经攻破了我们三座边城!”

“他们……他们说,若是北朔国不能给他们的掌上明珠一个交代,他们便要……便要踏平这燕京城!!”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整个世界,瞬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大衍国?那个年年纳贡、岁岁求和、送公主来换取和平的弱国?

三十万大军?

为了一个和亲公主,不惜发动国战?

这……这怎么可能?!

淑贵妃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转为一片煞白。戚承嗣更是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们一直以为,我只是一个被母国抛弃的棋子,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牺牲品。

可现在,现实却给了他们一个最响亮的耳光!

我不仅不是弃子,反而是大衍国最珍视的掌上明珠!我的分量,足以引发两国战争!

局势,在这一瞬间,彻底逆转!

我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惊骇欲绝的脸。

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面如死灰的淑贵妃身上。

我朝她,露出了一个温柔而残忍的微笑。

“贵妃娘娘,”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现在,您还觉得,我有罪吗?”

淑贵妃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谋逆?诅咒皇帝?

在三十万大军压境的绝对威胁面前,这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

别说我没有做,就算我真的做了,现在谁还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动我,就等于向大衍国宣战!

“来人,”我淡淡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把这个意图栽赃陷害本宫的刁奴,拖下去,杖毙。”

我指的,是那个得意洋洋的张嬷嬷。

张嬷嬷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向淑贵妃磕头:“娘娘救我!娘娘救我啊!”

可此刻的淑贵妃,哪里还顾得上她。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听谁的。

“怎么?”我的眼神一冷,“本宫的话,不管用了吗?还是说,你们想让本宫的三十万大军,亲自来请?”

“不敢!”

侍卫们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犹豫,立刻上前架起鬼哭狼嚎的张嬷嬷,拖了下去。

我一步一步,走到面色惨白的淑贵妃面前。

“娘娘,您刚才说,我狼子野心,罪不容诛?”

淑贵妃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公主……误会,都是误会……是本宫……是本宫识人不明,错信了谗言……”

“是吗?”我轻笑一声,“那这个意图谋害皇上、嫁祸于我的木偶,您看,该如何处置呢?”

我从地上捡起那个木偶,慢条斯理地在指尖把玩着。

这哪里是什么木偶,这分明是一道催命符!

淑贵妃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知道,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我的手里。我只要把这件事捅到皇上和太后那里,她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是承嗣!”

突然,淑贵妃猛地一推身边的戚承嗣,厉声喝道:“是这个逆子!是他嫉恨公主,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混账事!与本宫无关!”

戚承嗣一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姑母,他不敢相信,在关键时刻,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姑母……我……”

“你什么你!”淑贵妃打断他,眼神狠厉,“还不快跪下,向公主赔罪!”

戚承嗣屈辱地咬着牙,在我的面前,缓缓地跪了下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的男人,此刻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道歉,有用吗?”我冷冷地说道,“本宫今日,受了惊吓,名誉受损,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淑贵妃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通体翠绿的玉镯,递到我面前。

“公主,这是先皇御赐的凤血镯,乃是戚家的传家之宝。今日,本宫便将它赠予公主,权当是为承嗣这个孽畜,给您赔罪了。”

这不仅仅是一个镯子,更是一种低头,一种妥协。

我看着她肉痛的表情,心中畅快无比。

但我知道,这还不够。

“一个镯子,就想换本宫的清白?”我把玩着玉镯,似笑非笑,“贵妃娘娘,您打发叫花子呢?”

淑贵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血本:“城南那三间最大的皇庄,还有京郊一百顷良田,本宫明日便将地契送到府上!”

这可是她嫁妆里最值钱的部分了。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玉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大小正合适。

“既然娘娘如此有诚意,那今日之事,我就当是一场误会了。”

我扶起吓得瑟瑟发抖的戚承嗣,温柔地为他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柔声道:“驸马,我们回家吧。”

戚承嗣看着我脸上和善的笑容,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夜,整个北朔国的朝堂都炸了锅。

所有人都被大衍国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一击给打蒙了。

皇帝连夜召集大臣商议对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安抚好这位和亲公主!

于是,第二天,无数的赏赐如流水一般送进了驸马府。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字画,堆满了整个库房。

皇帝和太后更是下了严旨,斥责戚承嗣管家不严,心胸狭隘,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并勒令他将掌家之权,全部交由我处理。

一夜之间,我从一个人人可欺的受气包,变成了整个北朔国都不敢得罪的贵人。

驸马府的下人们看我的眼神,彻底从怜悯变成了敬畏。

而戚承嗣和淑贵妃,赔了夫人又折兵,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他们精心设计的毒计,反而成了我扶摇直上的垫脚石。

他们不甘心。

他们怎么可能甘心!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他们不知道的是,边境那所谓的“三十万大军”,不过是我让陈将军带着三万精兵,虚张声势,打了个时间差而已。

真正的棋局,现在才刚刚进入中盘。

闭门思过的三个月里,戚承嗣和淑贵妃彻底沉寂了下去,仿佛已经认命。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毒蛇在咬人之前,总是会把头缩得最低。

我利用这段时间,彻底掌控了驸马府的内内外外,将所有眼线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同时,我与三皇子赫连景的合作也愈发紧密,“幽影”的情报网和他的政治抱负相结合,在朝堂上悄无声

息地铲除着淑贵妃一派的势力。

北朔国的老皇帝年事已高,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子们之间的夺嫡之争也进入了白热化。

淑贵妃一派支持的大皇子,与我们支持的三皇子,斗得不可开交。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们动手了。

戚承嗣联合他身为禁军统领的表兄,以“清君侧”为名,悍然发动了宫变!

他们率领三万禁军,在一夜之间控制了整个皇宫,将老皇帝软禁在了寝宫,并矫诏宣布,三皇子赫连景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已被拿下。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和渊七下棋。

“主上,他们来了。”渊七落下一子,声音平稳,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抬头看向窗外,府外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

“来了多少人?”我问道。

“五千禁军,将整个驸马府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戚承嗣是想将我作为第一个祭旗的牺牲品了。”我笑了笑,将手中的黑子丢回棋盒,“走吧,去会会他。”

当我们走到府门口时,大门已经被暴力撞开。

戚承嗣身披铠甲,手持长剑,满脸狰狞地站在门口。在他身后,是黑压压一片的禁军,刀剑出鞘,寒光闪闪。

“萧挽卿!”他看到我,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快意,“你的死期到了!”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指着我,得意地对身后的士兵们大喊:“这个妖妇,与三皇子赫连景里应外合,意图颠覆我北朔江山!今天,我们就要为国除害!”

“给我上!杀了她!”

士兵们嘶吼着,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笑。

就在最前面的刀锋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

“咻——咻——咻——!”

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如同暗夜里的鬼魅,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我的身前。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和我身后渊七一样的黑色劲装,手持泛着幽光的利刃。他们的人数不多,大约只有百人,但身上散发出的滔天杀气,却瞬间压制了五千禁军的气焰。

“幽影”卫队!

我的王牌,终于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为首的渊七,甚至连武器都没用,只是赤手空拳,身形一闪,便冲入了敌阵。

那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像一头闯入羊群的猛虎,每一次出手,都必然有一名禁军惨叫着倒下。他的动作快到极致,狠到极致,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

戚承src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恐怖的一幕,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五千精锐,在区区百人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这……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我缓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告诉他答案。

“这是,为你送葬的人。”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战斗就结束了。

五千禁军,非死即伤,剩下的全都扔了武器,跪地投降。

戚承嗣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我没有理他,而是带着渊七和“幽影”卫队,一路畅通无阻地杀进了皇宫。

金銮殿上,淑贵妃正得意洋洋地逼迫老皇帝写下传位诏书。

当殿门被我们一脚踹开,看到我毫发无伤地走进来时,她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要精彩。

“你……你怎么会……”

“很意外吗?”我一步步走上御阶,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你以为,控制了区区几万禁军,就能赢了?”

我走到老皇帝面前,对他行了一礼,然后,从怀中掏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盖着传国玉玺的先皇密诏。

另一样,是足以调动北朔国所有兵马的虎符!

“奉先皇遗命!”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威严与杀伐之气,“淑贵妃戚氏,蛊惑皇子,意图谋反,罪同叛国!其侄戚承嗣,狼子野心,发动宫变,罪无可恕!”

“本宫,大衍监国公主萧挽卿,今日便代北朔先皇,清理门户!”

我高高举起虎符,厉声喝道:“殿外所有将士听令!拿下所有叛党,反抗者,格杀勿论!”

淑贵妃和戚承嗣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亲公主,手里会有他们北朔国的最高兵权。

他们更不明白,我嫁过来,从来就不是为了什么和亲。

而是为了“监国”!

老皇帝早就对淑贵妃一派的势力坐大心存不满,但他投鼠忌器,无法轻易动手。于是,他与我父皇定下密约,以和亲为名,将我送来北朔。

我,才是那个手握屠刀的执棋人。

而戚承嗣,从一开始,就是棋盘上最可笑,也最可悲的那颗弃子。

叛乱,很快就被平息了。

淑贵妃和戚承嗣被赐死,党羽被连根拔起,大皇子被废为庶人,终身圈禁。

三皇子赫连景在我的扶持下,顺利登基,成为北朔国的新君。

为了感谢我的扶持之恩,也为了彻底将我这个“监国公主”留在北朔,赫连景在登基大典之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我求亲。

他许诺,愿以半壁江山为聘,立我为后,与我共享这天下。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答应。

毕竟,成为一个国家的皇后,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至高荣耀。

然而,在万众瞩目之下,我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转身,牵起了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像影子一样默默守护着我的男人的手。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摘下了他的面具,露出了那张虽然有疤,却让我无比心安的脸。

我看着赫连景,也看着满朝文武,淡然一笑,声音清晰地传遍了金銮殿的每一个角落。

“我的王,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满堂哗然。

赫连景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不甘。

我却不再看他,只是牵着渊七的手,一步一步,走下御阶,走出这座困了我许久的牢笼。

我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后位,也放弃了这北朔国的滔天权势。

数日后,我带着渊七,以及我的万贯家财,踏上了返回母国的路。

身后,是北朔国百官复杂的目光,和一个让我厌恶的国度。

身前,是故乡的万里河山,和属于我与我的王的,更加广阔的未来。

关于大衍监国公主的传说,在北朔国流传了百年,成为了一个让所有继任君王都夜不能寐的警示。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位搅动了他们整个国家风云的传奇公主,此刻正懒洋洋地躺在摇椅上,被她那传闻中杀人不眨眼的王,笨拙地喂着一颗刚剥好的葡萄。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这,才是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