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志怪故事二则：唐肃宗、刘天锡与湘瑟的奇缘

① 唐肃宗

唐肃宗李亨在东都洛阳时，屡遭宰相李林甫陷害，处境险恶，甚至鬓发早白。一次早朝，玄宗见他憔悴，动容道：“你且回宫休息，朕随后去看你。”玄宗到东宫后，发现庭院无人打扫，乐器帷帐积满灰尘，侍从稀少，连歌舞伎都没有，不禁对高力士感叹：“太子生活如此清苦，将军为何不早告诉朕？”高力士解释：“太子怕陛下担忧，禁止臣上报。”玄宗当即命京兆尹挑选五名端庄女子赐予太子。后改为从罪臣家属中选三人，其中便有后来的章敬吴皇后。

吴皇后侍寝时，突然昏迷不醒，痛苦呻吟。肃宗点烛查看，她苏醒后描述梦境：一位金甲神人持剑刺入其左胁，称“奉帝命为你之子”。肃宗果然在她左胁发现红痕，不久生下代宗。代宗三日后，玄宗亲临东宫赐金盆洗浴。宫女因代宗瘦弱，偷换其他健壮婴儿进献，玄宗一眼识破：“这不是我孙子！”最终见到代宗，将其托于掌心对着阳光细看，笑道：“此子福禄远超其父。”回宫后，玄宗留乐助兴，对高力士说：“一殿之中有三代天子，何等乐事！当与太子共饮。”《柳氏史》

② 刘天锡与湘瑟的奇缘

嘉善才子刘天锡（字嘏）年少成名，被崇德富豪李氏重金聘为塾师。他虽家贫未婚，却志存高远，因担忧老母无人照料欲辞馆归乡。李氏窥其心思，慷慨赠予两名婢女——湘瑟（绿衣善音律）与琴心（玄衣端庄）。刘母见二女貌美，严词训子：“你功名未就，岂能耽于美色？”遂将二婢另居别室，亲自教她们读《女诫》，并承诺日后为其择婿。

湘瑟暗慕天锡才德，闻刘母遣嫁之言忧愤成疾，临终泣求葬于刘家坟侧：“虽死犹愿魂依君子。”琴心幸存却郁郁寡欢。天锡归塾后，湘瑟鬼魂夜现，自称冥官怜其痴情允其自由，遂来伴读。她恪守礼法：天锡读书时端茶剪烛，吟诗时磨墨侍立，通宵照料却无半分逾矩。重阳夜天锡醉后求歌，湘瑟正色拒道：“不敢以声色惑君，负太夫人训诫。”

天锡中举后，偶闻某绅孙女出生即言“刘嘏是吾夫”，方知湘瑟转世。他执意聘此女为妻，十五年后完婚。新娘容貌性情皆似湘瑟，待琴心如姐妹，祭祀时莫名落泪。后经天锡讲述前世，她恍然记起幼时能言往事。二人终得圆满，湘瑟遗骨亦迁葬南山。《萤窗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