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朝不倒翁,这个唐朝高官竟成李商隐“金手指”,七绝4首惊艳!
发布时间:2025-08-04 15:44 浏览量:1
令狐楚(766年-837年),字壳士,唐代中晚期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宜州华原(今陕西铜川耀州区)人,一生跨越代宗、德宗、顺宗、宪宗、穆宗、敬宗、文宗七朝,是中唐政坛与文坛的重要人物。
令狐楚以文才著称,是中唐古文运动的重要参与者,与刘禹锡、白居易、元稹等交谊深厚,其文学创作以骈文、诗歌为主,风格典雅工稳又不失情感深度。晚唐李商隐曾受其提携(令狐楚父子对李商隐有知遇之恩),更可见其文学影响力之深远。
存诗作约百首,多写日常交游、节令感怀与人生体悟,语言平易自然,情感真挚细腻。《唐才子传》评其诗“格调高雅,情致深婉”。代表作如《赴东都别牡丹》《皇城中花园讥刘白赏春不及》《三月晦日会李员外座中频以老大不醉见讥因有此赠》等,或借物抒怀,或调侃友人,均体现其敏锐的观察力与深厚的文学功底。
赴东都别牡丹 中唐 · 令狐楚
十年不见小庭花,紫萼临开又别家。
上马出门回首望,何时更得到京华。
"十年不见小庭花",开篇即以时间之漫长反衬情感之深挚。诗人离开长安十年,归来时小庭中的牡丹正将绽放,这本该是团圆的喜悦时刻,却因"又别家"三字陡转直下——归来竟是为了再次离别。这种"归来即离去"的悖论式结构,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张力。
"紫萼临开又别家"中,"临开"二字尤为精妙。牡丹将放未放之际被迫分离,恰如人生中那些永远差一步的圆满。花期与归期如此巧合地重叠,却又如此残酷地错位,自然时序与人生轨迹在此形成微妙反讽。
后两句"上马出门回首望,何时更得到京华"将空间距离转化为心理时间。"回首望"的姿态凝固了离别的瞬间,而"何时"的疑问则泄露了诗人对重返长安的深深疑虑。牡丹在此既是具体的家园风物,更是政治理想与文化认同的象征。
这首小诗以家常口吻写深沉感慨,将个人宦游之叹升华为盛唐士人普遍的精神困境——在"京华"与"天涯"之间,在仕途与归隐之间,永远存在着无法弥合的裂痕。
春思寄梦得乐天 中唐 · 令狐楚
花满中庭酒满樽,平明独坐到黄昏。
春来诗思偏何处,飞过函关入鼎门。
"花满中庭酒满樽"开篇即营造出春日宴饮的闲适场景,繁花与中庭、酒樽构成一幅丰盈的物质图景。然而"平明独坐到黄昏"却陡然转折——从白昼到黄昏的漫长独处,暗示了诗人表面欢宴背后的精神孤独。这种"物丰而心寂"的反差,为全诗奠定了情感基调。
后两句"春来诗思偏何处,飞过函关入鼎门"将抽象的"诗思"具象化为可飞翔的实体。"偏何处"的设问,暴露了诗人对创作灵感的焦虑追寻;而答案"飞过函关入鼎门"则揭示了一个惊人事实:他的诗思竟不由自主地飞向了远方友人——梦得(刘禹锡)与乐天(白居易)所在的洛阳。
地理意象在此具有双重象征:函关是长安与洛阳之间的险隘,鼎门是洛阳的城门,二者构成了中唐文人精神往还的地理坐标。诗人表面独酌,实则心游万仞;酒杯虽满,盛不下对知音的精神渴慕。这种"身在此而神在彼"的状态,恰是文人友谊超越物理距离的生动写照。
全诗以春日独饮起笔,以诗意远游收束,在空间阻隔中完成了心灵对话。令狐楚通过诗思的"越界飞行",完成了对元白唱和传统的精神呼应——真正的诗歌永远诞生于知己间的精神共鸣中。
皇城中花园讥刘白赏春不及 中唐 · 令狐楚
五凤楼西花一园,低枝小树尽芳繁。
洛阳才子何曾爱,下马贪趋广运门。
此诗开篇“五凤楼西花一园,低枝小树尽芳繁”,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幅繁花似锦的春日皇家园林图景。“五凤楼”点明地点的尊贵,“花一园”强调花园的存在,“低枝小树尽芳繁”细致描绘花朵盛开之态,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展现出春日皇家园林的奢华与美丽。
然而,诗意的转折在第二句“洛阳才子何曾爱”陡然出现。“洛阳才子”指的便是刘禹锡和白居易,他们二人皆出自洛阳,才华横溢,是当时文坛的翘楚。诗人以略带质问的口吻说他们“何曾爱”这满园春色,实则是一种巧妙的讥讽。
最后“下马贪趋广运门”将这种讥讽推向高潮。“广运门”应是当时重要的政治场所或权力中心,刘、白二人下马后迫不及待地奔向此处,而非流连于繁花之间。这一行为暗示他们对功名利禄的热衷,相比之下,对自然美景的欣赏就被置于次要地位。
令狐楚此诗表面上是讥讽刘、白赏春不及,实则反映出中唐时期文人在政治与文学之间的复杂心态。在那个时代,政治地位对文人至关重要,令狐楚或许借此表达对刘、白过于追逐政治的一种看法,同时也展现出文坛内部微妙的竞争与调侃关系,让我们得以一窥当时文人之间既相互欣赏又暗自较劲的生动场景 。
三月晦日会李员外座中频以老大不醉见讥因有此赠 中唐 · 令狐楚
三月唯残一日春,玉山倾倒白鸥驯。
不辞便学山公醉,花下无人作主人。
"三月唯残一日春"开篇即以紧迫的时间感抓住读者——春光即将消逝的最后时刻,这种"残春"意识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诗人用"唯残"二字强化了时光流逝的残酷,为后文的醉酒行为埋下伏笔。
"玉山倾倒白鸥驯"一句意象丰富。"玉山倾倒"典出《世说新语》,形容醉态之美;"白鸥驯"则暗用"鸥鹭忘机"的典故,暗示醉酒后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状态。这两个意象并置,既写出醉态之优雅,又暗含超脱尘世之趣,将醉酒升华为一种精神境界。
后两句"不辞便学山公醉,花下无人作主人"是全诗精神的高潮。"山公"指竹林七贤之一的山简,以好酒著称。诗人表示甘愿效仿山简纵饮至醉,但末句"花下无人作主人"却透露出深层的孤独感——即便在繁花盛开之际,也找不到可以共醉的知音。这种"欲醉还寂"的状态,恰是盛年中衰的文人最深的悲哀。
全诗以"残春"起,以"醉饮"承,最终归于"无人"的孤寂。令狐楚通过醉酒这一行为艺术,在及时行乐的外表下,完成了对生命流逝的深刻体悟。诗中既有对青春将逝的感伤,也有对知音难觅的慨叹,更有以醉消愁的旷达,堪称中唐文人精神世界的微缩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