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我同意就领证,你就这么恨嫁?”我笑了笑:你可配不上我

发布时间:2025-07-16 23:24  浏览量:1

白嘉薇是白家失散多年才寻回的明珠。

十八岁那年,白老爷子将她接回,要她在自己精心栽培的四位继承人中择一人婚配。

前世,她选了那个如春风般温煦的大哥哥——温时韫。

可婚后,温时韫却褪尽了昔日温和,视她如无物。

她只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处处隐忍,小心逢迎。

直至她立在温时韫的办公室外,亲眼撞破他将江语夏紧拥入怀,动情深吻。

那一刻,她方知,原来温时韫早有心上人,娶她,不过是迫于无奈。

后来她遭遇车祸,命悬一线。

温时韫竟吝啬到不肯投来一丝目光,反而将肇事的江语夏护在臂弯,柔声抚慰。

合上双眼的最后一瞬,他那冰冷的话语如淬毒的匕首,刺穿她仅剩的知觉:“别慌,不过是个死人罢了!”

……

再度睁眼,白嘉薇竟回到了挑选结婚对象的那一日。

她抬手,将掌中温时韫的照片狠狠掷开,指尖转而攫住了桌上另一张。

白老爷子见状,浑身剧震。

“薇薇,是不是拿错了?平日里你不是最爱跟在他身后转悠吗?只要你点头,爷爷定让他娶你。”

濒死的惨状犹在眼前,温时韫那双冰封万里的眸子仿佛穿透时光而来,刺骨寒意瞬间窜遍她全身。

“我不喜欢温时韫。”白嘉薇攥紧拳头,语气斩钉截铁。

白老爷子愕然:“那你心仪谁?”

白嘉薇不语,只将手中的照片递到他面前。

“清樾?!”白老爷子惊得从太师椅上弹起,“那就是个混世魔王!泡吧、飙车……哪样荒唐事少得了他?你这性子,若嫁了他……”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万万不行!”

在白老爷子眼中,薇薇与霍清樾,便如柔弱的兔子撞上嗜血的野狼,只怕顷刻间便会被撕咬得尸骨无存。

白嘉薇凝视着照片上那笑容恣肆、眉眼间流转着邪气的男人,思绪倒流回前世。

霍清樾,港城出了名的纨绔,声名狼藉,人憎狗嫌。

可偏偏是这个人,常去敬老院,耐心陪着那些孤寂的老人下完一盘又一盘的棋,毫无厌烦之色。

在她失意落泪的角落,他虽口吐刻薄嘲讽,却总固执地守在一旁,未曾离去。

那时她便窥见,这副浪荡皮囊之下,并非外界所传那般不堪。

“薇薇,当真非他不可?若实在不喜时韫,瑾舟、修远,你挑哪一个都好啊!”

“要不再思量思量?”白老爷子忧心忡忡,再三追问。

白嘉薇敛回心神,坚定地摇头。

“我只要他!”

前世她选了人人称颂的温时韫,最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如今回望,在那段暗无天日的婚姻里,霍清樾的存在,竟是她唯一能触摸到的暖意。

老天既予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再重蹈覆辙!

白老爷子见她心意已决,沉默良久,终是无奈长叹一声。

“罢了,既然你心意已定,爷爷这就让人去办证。婚礼,就定在一周之后。”

语毕,他挥手示意身侧的管家即刻去办。

白嘉薇没料到如此仓促,急忙开口:“等等!爷爷,是否该问问霍清樾的意思?若他看不上我,您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管家脚步一顿,征询地望向白老爷子。

老爷子闻言,竟朗声笑了起来。

“我的孙女,谁敢看不上眼!更何况,他们当初选择成为白氏候选人的那一刻,就该明白会有今天。既想执掌白氏江山,又不愿付出代价,世上哪有这般便宜的事?”

“薇薇,此事你无需挂心,交给爷爷便是。”

未等白嘉薇再言,白老爷子已挥手让管家速去办理。

半个钟头后,两本墨迹未干的崭新结婚证,便送到了白嘉薇手中。

指尖触碰到那硬质封皮的瞬间,她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这一世,她与温时韫,终于彻底斩断了那致命的孽缘。

她将红本仔细收好,刚步出书房,便见走廊上伫立着三道熟悉的身影。

“薇薇出来了!”性子跳脱的沈修远眼尖,扬声喊道。

素来耿直的陆瑾舟上前一步,笑容温和:“恭喜啊薇薇,总算和时韫修成正果了。”

白嘉薇目光扫过倚在墙边、神色漠然的霍清樾,正欲开口澄清。

一道温润却隐含不悦的嗓音自身后传来:“谁与谁修成正果了?”

温时韫一身素白毛衣,金丝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上,依旧是一派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

若非有过前世那痛彻骨髓的经历,她几乎又要被这完美的假面所惑。

“自然是你和薇薇啊!”沈修远兴奋地拍着温时韫的肩,“往后你就是白氏板上钉钉的继承人了,兄弟我总算能松口气了!”

这时,一道纤细身影自温时韫身后走出。

“时韫,你……结婚了?”江语夏脸色微白,眼中满是错愕。

温时韫五指倏然收紧,拧眉看向白嘉薇,语气带着责备与不耐:

“领证这等大事,竟不需知会我一声?你就这般急不可耐想嫁人吗?”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白嘉薇心口猛地一缩。

前世,她因卑微怯懦,温时韫但凡施舍一点温情,她便欢喜得忘乎所以,将他每句话奉若神谕。

如今再看,他那双温润的眼眸深处,何曾有过半分对她的情意?

“在你心里,我便是如此不堪?”白嘉薇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微颤。

“既已成婚,望你日后行事,莫再如此独断专行,须得先与我商量。”温时韫沉声告诫,字字如冰。

原来,看清一颗心的真相,竟会痛得如此窒息。

酸涩汹涌冲上鼻尖,心脏仿佛被千万把钝刀反复切割,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前世,他娶了她,却又将她弃如敝履,让她至死都陷在自我怀疑的泥沼里。

这一世,仅仅得知领证,他竟连片刻的耐心都吝于给予。

白嘉薇几乎要脱口而出:与我绑在一起的人,根本不是你!

话到唇边,又被她生生咽下。

前世他为谋夺白氏,对她若即若离,骗取她一颗真心。重活一世,她定要让他尝尽追悔莫及的滋味!

她将已触及指尖的结婚证重新按回包内,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江语夏苍白的脸,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婚礼就定在下周,届时江小姐,可千万要赏光到场!”

说完,她抬步欲走。在与江语夏擦肩而过的刹那,一声短促惊惶的痛呼骤然响起!

垂眸,只见江语夏已跌坐在地。那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与前世如出一辙。

她捂着纤细的脚踝,泪光在眼中盈盈打转,声音委屈又惊惶:

“白小姐……我究竟是哪里惹您不快了?您为何……为何要故意推我?”

白嘉薇甚至来不及反应,一道高大的身影已带着疾风猛冲过来。

温时韫小心翼翼地将江语夏扶起,旋即转头,目光如淬寒冰,直直刺向白嘉薇,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白嘉薇,给语夏道歉!”

“你连问都不问,便认定是我推的她?”白嘉薇气得浑身血液逆流,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上一世也是如此,只要江语夏出现,温时韫便如临大敌般紧盯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她何曾伤过江语夏半分!

“走廊尽头装了监控,谁是谁非,你调出来一看便知。”她迎着他冰冷的视线,语气斩钉截铁。

温时韫却置若罔闻,五指如铁钳般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给语夏道歉!”

剧痛袭来,白嘉薇眼底瞬间漫起一层水雾,却死死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让它坠落。

“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要我认错?”

温时韫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冰凌,直直刺向她,里面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厌弃。

“仗着白家千金的身份,肆意欺凌他人,白嘉薇,你真让我作呕!”

话音未落,他已决然转身,将泫然欲泣的江语夏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离去。

白嘉薇僵立在原地,手腕处传来阵阵钻心的麻木,被他狠捏过的地方,一圈骇人的青紫正迅速蔓延开。

她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上辈子当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痴恋这样一个男人。

自私、狂妄、愚蠢至极……或许,这才是他温润皮囊下的真容。

直到一抹突兀的凉意覆上灼痛的手腕,她才蓦地回神,垂眸看向那只骨节分明、正搭在她腕上的手。

“你想干什么!”她猛地抬头,瞪向不知何时走近的霍清樾,声调陡然拔高。

霍清樾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阴翳,旋即收回手,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仿佛方才刹那的波动只是错觉。

“堂堂白家大小姐,竟在自己家门口被人捏青了爪子,”他嗤笑一声,嫌弃地上下扫她一眼,“真是没用透顶!”

没给她丝毫反驳的余地,丢下这句刻薄话,他转身就走,背影透着一股混不吝的散漫。

白嘉薇气得几乎咬碎银牙,对着那背影低声啐道:“我只是没料到他会这么无耻!等着瞧,今日之辱,我定要他百倍偿还!”

夜深人静,白嘉薇躺在宽大的床上,手腕依旧隐隐作痛。她正想起身去厨房煮个鸡蛋热敷。

“叩叩叩——” 房门忽地被不紧不慢地敲响。

拉开门,霍清樾斜倚在门框上,昏黄廊灯映着他半边侧脸,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痞气模样。

白嘉薇下意识将受伤的手腕藏到身后,没好气地瞪他:“没完了是吧?不刺我几句你浑身不舒坦?”

霍清樾似乎没料到她这般反应,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啧,狗咬吕洞宾。我是怕你被温时韫那伪君子灌了迷魂汤,特意来点醒你。”

白嘉薇抬眼,撞进他难得认真的眼眸深处,心头莫名一滞。

前世,他也总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在她面前戳穿温时韫的虚伪,那时的她只觉得他面目可憎,从未给过他好脸色。

如今想来,眼盲心瞎的,从来都是自己。

满腔的怒火倏然泄了气,她垂下眼睫,声音低了几分:“算了……懒得跟你吵。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抬手就要关门,门扉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抵住。

“等等!”霍清樾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白嘉薇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耐着性子:“霍大少爷,您还有何指教?”

霍清樾揣在裤兜里的手似乎攥紧了什么,在她略带不耐的目光注视下,他忽然掏出一个棕色小药瓶,飞快地塞进她没受伤的那只手里。

“快过期了,扔了浪费,便宜你了。” 他飞快地说完,视线飘向别处,耳根处竟泛起一层可疑的薄红。

白嘉薇捏着那瓶还带着他掌心余温的药油,怔怔地望着他。直到他再也扛不住她的注视,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落荒而逃,那背影甚至透出几分狼狈。

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口是心非的男人,我看你这副样子能装到几时!

接下来的几日,温时韫与江语夏的花边新闻,如同跗骨之蛆,频频占据娱乐版面的头条——

“惊爆!温氏少东夜会归国女博士,共赴顶级法餐厅!”

“为博佳人一笑,温时韫豪掷千金点亮整栋大厦霓虹!”

“才子佳人疑似同居,甜蜜挽手出入爱巢,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家里的老佣人杨婶捏着当天的报纸,气鼓鼓地冲到白嘉薇面前。

“小姐您快瞧瞧!这温少爷也太不像话了!甭管怎么说,他也是老爷子看中的候选人,将来指不定要娶您过门的!现在倒好,跟别的女人闹得满城风雨,这分明是打您的脸,没把您放在眼里啊!”

白嘉薇的目光掠过报纸上那对依偎的暧昧身影,唇角忽地弯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是啊,他温时韫,何曾把她白嘉薇放在眼里过?

她缓缓踱步至书桌前,指尖带着一丝决绝的凉意,轻轻拂过书架。

这里珍藏的每一样东西,都烙着温时韫的印记——他奖励她的毛绒玩偶、他为她一笔一划誊写的笔记、甚至那一大把他耗尽墨水的空笔芯……

这些曾被她视若珍宝的物件,此刻却像一根根淬毒的刺,狠狠扎进她的眼底。

“杨婶,”她收回手,声音平静无波,“劳烦您,帮我把这些东西……都清出去吧。”

再未多看一眼。

杨婶抱着箱子刚离开不久,白嘉薇的手机猝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号码。

她迟疑片刻,按下接听。

听筒里没有预想中的人声,率先钻入耳膜的,是一阵黏腻暧昧的喘息与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紧接着,温时韫那带着情欲沙哑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般响起:

“宝贝,你真美……”

白嘉薇指尖一僵,竟没有立刻挂断。

“时韫……”江语夏的声音娇媚得能滴出水来,带着一丝委屈的喘息,“你当真爱我吗?可你为何还要娶那个白嘉薇?”

“心肝,我只要你一个,”温时韫的喘息粗重起来,话语却冰冷如刀,“娶她?不过是老头子逼我走的一步棋罢了。等白氏到手,她也就……彻底没用了。”

“真的?”

“当然……宝贝,看来是我还不够卖力,这种时候……你竟还有心思去想别人……”

“嗯……轻点……你坏死了……”

男人粗重的喘息与女人娇媚入骨的呻吟交织缠绕,像无数细针狠狠扎进她的耳膜,几乎要刺破鼓膜。

电话被突兀挂断。

几乎是同时,一条短信嚣张地跳了出来——

“听见了吗白嘉薇?死心吧!时韫的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我!”

白嘉薇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勾缠在一起。

温时韫,为了白氏,竟在她面前演了那么久的深情戏码!

而江语夏……显然也并非表面那般无辜,竟敢阳奉阴违,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若是温时韫知晓了这条示威短信,那张温润假面下的表情,想必精彩至极。

温时韫,你薄情寡义,为一己私欲毁我一生。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也尝尝……被玩弄欺骗的滋味!

次日,温时韫竟破天荒地主动来电,邀白嘉薇去郊外爬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一口应下,倒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本以为只是两人之行,抵达山脚集合点时,却见江语夏一身运动装,巧笑倩兮地依偎在温时韫身侧。

“你约我爬山,可没说还有别人。”白嘉薇侧目看向温时韫,语气淬了冰。

温时韫却面不改色,语调平淡无波:“语夏想同你交个朋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交朋友?

白嘉薇瞥向江语夏那张写满无辜的脸,心底冷笑翻涌。

昨夜才发来挑衅短信的女人,今日便要做朋友?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可能。”她语气决然,“既然你已约了佳人作伴,那我就不打扰二位雅兴了。”

语毕,她转身欲走,手臂却猛地被人拉住。

“嘉薇!”江语夏攥着她的胳膊,眼中瞬间蓄满水光,声音委屈得能拧出水来,“我是真心想跟你化干戈为玉帛的!那天的事都是误会,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白嘉薇没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猛地用力甩开她的手!

江语夏仿佛被一股大力推搡,惊呼一声,柔弱无骨地向后倒去。温时韫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语气满是紧张:“语夏!没事吧?”

江语夏依在他怀里,轻轻摇头,眼角的泪珠欲坠不坠,我见犹怜。

白嘉薇冷冷扫过这对“璧人”,抬脚便走。

身后,温时韫冰冷如铁的声音裹挟着山风刺来:

“这里离市区二十多公里,荒郊野岭,天黑路滑,野狗出没……你若不惧,尽管走!”

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残阳沉入山脊。车钥匙,牢牢握在温时韫手中。

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别无选择。

行至山顶,温时韫去拾柴火,只留白嘉薇与江语夏在原地支帐篷。

“说吧,处心积虑把我诓到这荒山顶,打的什么主意?”白嘉薇停下手里的活计,目光如淬寒冰,直刺向江语夏。

江语夏见四下无人,索性撕下伪装,踱步到她近前,唇角噙着一丝恶毒的笑意。

“也没什么,就想让你亲眼看清楚,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我和你的命摆在他面前,他会选谁?”

话音未落,她猛地拉开随身的背包拉链。一条鳞片五彩斑斓、色泽妖异的蛇,倏地钻了出来,蜿蜒盘踞在她手臂上!

白嘉薇骇然倒退一步:“你疯了?!那是毒蛇!”

江语夏却咯咯一笑,神情癫狂:“怕什么?染色的玩意儿罢了,连根毒牙都没有!”

白嘉薇心头稍松,正欲开口斥责。下一瞬,温时韫已抱着一捆枯枝,满脸惊惶地狂奔而来。

“语夏!你怎么了?!”他一把丢开柴火,扑跪在地,声音都在发颤。

“蛇……我被毒蛇咬了……时韫,我是不是……要死了?”江语夏顺势软倒在他怀里,气若游丝,脸色煞白得如同真遭了剧毒。

白嘉薇僵立原地,冷眼旁观这拙劣的戏码。

直到温时韫淬了冰渣的目光狠狠剜过来。

“语夏被咬,为何你毫发无损?!”他眼底翻涌的怀疑,像淬毒的匕首,瞬间刺穿她强撑的平静。

“因为这蛇是她自己……”

“住口!”温时韫猛地暴起,铁钳般的大手狠狠攫住她受伤未愈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你撒谎成性!语夏素来最惧蛇虫,怎会带蛇上山?能干出这种阴毒事的,只有你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

剧痛袭来,白嘉薇痛呼出声,额角渗出冷汗。

温时韫却视若无睹,转身便小心翼翼捧起江语夏的手臂,指腹温柔拂过那伪造的齿痕,声音是白嘉薇从未听过的缱绻:“别怕,我这就帮你把毒吸出来!”

“不行!”江语夏假意阻拦,“你会中毒的!”

温时韫深情凝视着她,语气斩钉截铁:“为你,死又何妨!”

在江语夏故作惊慌的注视下,他竟真从腰间抽出匕首,在她臂上“伤口”处利落划开两道浅口,旋即毫不犹豫俯身,以唇覆上,用力吮吸!

白嘉薇看着这荒诞至极的一幕,心底涌起冰冷的嗤笑。

前一刻对她恶语相向、视如敝履的男人,此刻竟为另一个女人上演着生死相许的深情戏码。

真是……好一对感天动地的“苦命鸳鸯”!

待温时韫煞有介事地为江语夏“包扎”好伤口,那冰冷刺骨的视线才再次投向白嘉薇。

“你既如此歹毒,想必也不惧这山间的魑魅魍魉。今夜,便在此好好反省你的罪孽吧。”他声音冷硬如铁,再无半分温度。

话落,他打横抱起江语夏,转身便朝下山的小径走去。

白嘉薇瞳孔骤缩:“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荒山野岭?!”

回答她的,只有男人决绝的背影,和山林间呼啸的晚风。

她挣扎着想站起,脚踝处却传来钻心刺痛——方才被温时韫狠拽时扭伤了!更糟的是,天色已彻底沉入墨海,自幼便有的夜盲症,让她眼前一片混沌的黑暗。山径崎岖,树影幢幢如同鬼魅。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从小最怕黑的她,眼泪终于失控地滚落。

而温时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下山的方向,连一丝停顿都无。

“温时韫……你一定会后悔的……”她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摸索着,好不容易寻到一根枯枝作拐,深一脚浅一脚地试探着往下挪。脚下猛地一空!

天旋地转的剧痛袭来,她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开眼,已是置身于白家熟悉的卧房。

杨婶守在床边,正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为她身上多处擦伤涂抹药膏。

“那温少爷……简直是黑了心肝!您一个姑娘家,他竟真敢……”杨婶哽咽着,目光落在她打着厚厚石膏的左腿上,再也说不下去。

腿骨断裂的剧痛早已麻木。白嘉薇哑声问:“温时韫呢?”

“老爷子震怒,罚他在院中青石板上跪着,等您醒来……”杨婶抹了把泪,“这都三天三夜了!风里雨里,就没让他起来过!可这哪够?把您一个姑娘丢在那虎狼之地,这心肠……比石头还硬啊!”她握着白嘉薇冰凉的手,语重心长:“小姐,您的心思老婆子懂,可这样的男人……实在不堪托付!他心里装的,从来都是那个江……”

“杨婶,”白嘉薇打断她,唇角弯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您放心,我的心,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白嘉薇循声望去,只见温时韫浑身湿透,发梢还滴着水,脸色惨白如纸,形容狼狈地立在门口。

“白嘉薇……你总算醒了!”他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

白嘉薇漠然移开视线,仿佛门口只是立着一团空气。

温时韫却似毫无所觉,兀自开口,话语里听不出多少悔意,倒像在陈述一件不得已的苦衷:“那夜抛下你,是我欠妥。但当时语夏命悬一线,我别无选择。你若仍不解气,我继续去跪便是。”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可这一切,都与语夏无关!她生性纯善,心思简单得像张白纸。白嘉薇,我恳请你,往后莫要再为难她!”

说完,他竟当真屈膝,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只是那脊背绷得笔直如标枪,下颌紧绷,写满了不甘与隐忍的屈从。

白嘉薇看着他湿发上滚落的水珠,滴答砸在地毯上,忽地低低笑了起来。

“你说江语夏纯善如白纸?那在你温时韫眼里,我白嘉薇……又是个什么东西?”

温时韫垂眸,沉默良久,才抬眼看她,目光复杂难辨。

“你是云端之上的白家明珠,何必……自降身价与她相较?”

“我偏要问个明白。”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回避的执拗。

“……从前的你,怯懦却也良善。可如今的你……”他欲言又止,未尽之言昭然若揭——恶毒、善妒、面目可憎。

白嘉薇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翻江倒海的酸涩狠狠压回心底。

“所以,你觉得是我变了?你就从未……对江语夏有过半分疑心?”

“我信她。”三个字,斩钉截铁,重若千钧。

如同无数淬毒的冰凌,瞬间将她的心扎得千疮百孔,血流如注。

恰在此时,温时韫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响起。他看也未看便接通。

“时韫……我好怕……做噩梦了……你快回来……”江语夏带着哭腔的娇弱声音,透过听筒清晰传出。

下一秒,温时韫霍然起身,只丢下一句“有急事”,便如一阵风般冲出门外,消失在走廊尽头。

白嘉薇望着那扇还在晃动的门,唇边溢出一丝冰冷到极致的讥嘲。

“温时韫……我成全你和你的‘白月光’。只盼到了真相大白那天……你别悔青了肠子才好!”

腿伤未愈,白嘉薇在房中静养多日。

直至一年一度、关乎港城未来格局的盛大招标会启幕,她才坐着轮椅,重新踏出白家大门。

温时韫作为温氏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自然位列席间。

只是她未曾料到,他竟如此明目张胆,将江语夏也带入了这商贾云集、名流汇聚的场合。

璀璨的水晶灯下,温时韫始终寸步不离地护在江语夏身侧。她微微蹙眉,他便立刻递上温水;旁人敬酒,他不动声色地替她挡下,连杯沿都不舍得让她多沾。

这份无微不至的呵护,引得周遭宾客纷纷侧目,艳羡低语不绝于耳。

“温少待江博士,当真是情深入骨啊……”

“可不是么!青梅竹马的情分,听说前些日子,为了护着这位,温少连白家那位大小姐都敢扔在荒山野岭自生自灭呢……”

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针,若有若无地飘来。

白嘉薇却只端坐于角落的沙发里,指尖轻轻晃动着杯中剔透的香槟。酒液漾起细碎涟漪,映着穹顶倾泻而下的流光,也映着她沉静无波、仿佛隔绝了所有喧嚣的眉眼。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朝她走了过来,语气诚恳。

“白小姐,海城的那块地,不知你们白氏可感兴趣?”

“要是白氏有想法,我们就不争了。”有人附和开口。

这次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块地,爷爷说了,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白嘉薇刚想开口,手腕却被人拽住。

她转头,就见温时韫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眼底满是志在必得。

“海城那块地我们温家要了,诸位要是有合作意向,尽可来找我!”

他似乎笃定了她不会和他抢。

“要是白小姐肯担保,我二话不说立马和温少签合同!”有人立刻开口。

温时韫嘴角缓缓勾起,“当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白嘉薇打断。

“抱歉,海城的那块地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话落,她直接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掰开,面上一片平静。

一时间,会场内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白嘉薇和温时韫身上。

温时韫的脸色微微一沉,他没想到白嘉薇会这么直接地拒绝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白嘉薇,你确定要和我争?”

他眸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白嘉薇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温时韫,这不是争不争的问题,而是那块地对我们白氏也至关重要。”

温时韫冷笑一声:“你什么时候对白氏这么上心了?”

他认定这是白嘉薇欲擒故纵的手段。

想了想,语气施舍:“你上次不是说想去游乐场吗?只要你把这块地让给我,我就陪你。”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以前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她还以为是因为公司的事太忙了,到头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不可能!”白嘉薇冷冷开口。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调侃。

“温少,放弃吧,你抢不过白家的!”

“我还当白大小姐有多喜欢温少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海城那块地本来就是价高者得,没有谁让谁一说,温少明知自己吃不下,还非要让白大小姐相让,脸未免也太大了!”

温时韫脸色越发难看,只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人踩在了脚下。

恰在此时,江语夏忽然开口。

“时韫,别为了这块地和白小姐争执了,她喜欢,让给她就是。”

温时韫深吸一口气,冷冷看向白嘉薇。

“你最好不要后悔!”

说完,他带着江语夏大步离开。

招标会结束后,白嘉薇独自在路边散步。

“白小姐。”身后传来江语夏的声音。

白嘉薇转身,见到她脸上不屑的表情,笑了。

“怎么?观众不在,你就不装了?”

江语夏神色闪了闪,却只刹那,又恢复原样。

她缓缓走过来,语气平静。

“你是白家小姐,财富、地位样样不差,是港城人人羡慕的对象。”

“那又怎么样?”白嘉薇反问。

“可我却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江语夏语调骤然升高,“温时韫是我的唯一!”

她双眼猩红,一字一顿:“为了能配得上时韫,我出国留学,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饱受煎熬,好不容易学成归来,本以为终于能和他在一起,可你的出现打破了所有……”

“你有这么好的身世,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他根本不爱你,你和他离婚吧……”

离婚?

白嘉薇轻笑出声,“不好意思,做不到!”

她语气淡然,看着江语夏着急上火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她并不打算告诉江语夏,她和温时韫压根没有任何关系。

江语夏听到她说的话,面目顿时变得狰狞。

“温时韫根本不爱你,你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白嘉薇勾了勾唇。

看着昔日的仇人在自己面前气得跳脚,可不就很有意思!

她走到江语夏面前,视线落在她脸上。

“你这幅狰狞的模样,温时韫见过吗?”

江语夏紧咬着唇瓣,没说话。

白嘉薇也没恼,缓缓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笑着调侃。

“看来是没见过了,不然他也不会眼瞎到,认为‘善良单纯’说的就是你了。”

说完,她摁下播放键,里面一遍遍响起江语夏刚刚说的话。

白嘉薇看着江语夏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神色淡然。

“砰——”地一声。

江语夏忽地跪倒在地上,语气慌乱。

“白大小姐,求你别把这个交给时韫,我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

“放过我吧,求求你……”

她不断朝地上磕头,额上很快就血迹斑驳。

白嘉薇皱眉,下意识伸手想要制止她的动作。

却不想,江语夏趁她不注意,一把夺走她手里的录音笔。

“白嘉薇,你真好骗啊!这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江语夏站起身,神情得意,仿佛刚刚慌乱求饶的人不是她一般。

白嘉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本想给你一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她低头点开手机,保存录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离婚礼的日子就不到两天。

白嘉薇虽然已经几天没见过温时韫,但他和江语夏的消息却总会出现在电视上。

他带着江语夏去了拍卖会,点天灯只为博她一笑,他明目张胆带她回家过夜,甚至面对记者的提问,他都不惧,句句都是她。

港城无人不知他是爷爷培养的继承人之一,他这么做无非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同时也是告诉所有人,他温时韫看不上她。

一时间,网络上到处都是对白嘉薇不好的言论。

“白嘉薇走失十多年,就算回到白家,怕也是一副粗鄙模样。”

“温少和江博士两情相悦,她偏要横插一脚,就这么缺男人?”

“若不是白老爷子把她找回来,她还不知道在哪捡垃圾呢!这就开始忘本了。”

白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气得猛拍桌子。

“太过分了!他怎么敢?!”

白嘉薇连忙上前,给他倒了杯水,语气淡然。

“总归和我结婚的人不是他,爷爷何必生气。”

白老爷子眉心微蹙,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

“幸亏你当初选了霍清樾,我怎么都没想到温时韫竟会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迟早会后悔!”

白嘉薇对这话很是认同。

直到白老爷子举办七十大寿这天,港城有头有脸的人纷纷来贺寿。

白嘉薇站在门口,正好看见温时韫扶着江语夏下车的画面,两人身上的礼服相得益彰,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对璧人。

白嘉薇恍惚想起上一世,她倒在血泊里,而他们手拉着手站在阳光下的画面。

这时,管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姐,老爷子找你过去一趟。”

白嘉薇骤然回神,挪开视线,不再看他们。

她转身回到大厅,走到白老爷子身旁,低声询问。

“爷爷,你找我?”

白老爷子点头,眉眼带笑:“你是我的孙女,迎接宾客这种事让佣人去做。”

他看了眼周围,“那四个小子还没来?”

话音刚落,温时韫、陆瑾舟、沈修远三人便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塔走了进来,却不见霍清樾。

“清樾呢?”白老爷子皱眉。

沈修远笑着开口:“今天宣城有场赛车,他应该是去那了。”

“什么!?”白老爷子顿时站起身,“再过两天就是婚礼了,他竟然还跑去了宣城?”

陆瑾舟不解:“平常他也是这副德行,也没见您发这么大火。”

“那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那当然不一样,今天可是老爷子的大寿,我再怎么混账,也不可能缺席啊!”

霍清樾抱着一个木盒走到白老爷子面前,语气调侃。

“臭小子,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老爷子笑着让管家接过他手里的木盒打开——

是一幅齐白石的画作。

这礼物算是送在了老爷子的心坎上,他连连点头。

“不错,不愧是薇薇亲自……”

“爷爷!”白嘉薇连忙打断,“您该吹蜡烛了。”

宴会上,白嘉薇和四个候选人站在一起,成为了宴会的焦点。

江语夏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沈修远偷偷凑到陆瑾舟耳边,“你发现没有,今天老爷子好像格外关注清樾。”

陆瑾舟点头:“时韫是老爷子选中的继承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一眼都没看他,难道是因为他和江语夏的绯闻生气了?为了替嘉薇出气,所以故意不搭理他。”

白嘉薇听到他们的对话,面色淡然,没有开口解释。

等到婚礼那天,他们就会知道所有真相。

温时韫皱眉呵斥:“乱说些什么!”

话落,他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江语夏,眼底闪过担忧。

沈修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了然:“时韫,你和江小姐有缘无分,放手吧!”

“娶了嘉薇,就能得到白氏,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温时韫掌心忽地握紧,神色晦暗不明。

“这不是我想要的。”

白嘉薇心底嗤笑,当初是他故意让自己动心,如今却说这不是他想要的。

温时韫啊温时韫,你可真会装!

宴会中旬,白嘉薇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就发现大厅一片寂静,唯独江语夏在一旁啜泣。

“怎么回事?”她下意识询问。

“江小姐五百万的手链不见了。”管家回答。

江语夏拉着温时韫的衣袖,眼中含泪:“我刚刚就去了趟洗手间,当时嘉薇也在,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

说着,江语夏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

温时韫毫不怀疑,直接朝着她走过来。

“拿出来!”

他语气坚定,仿佛认定手链就是她偷走的。

“不是我拿的。”白嘉薇强忍着鼻尖的酸涩,一字一顿。

温时韫却仍旧不依不饶,皱眉道:“不是你还能有谁?我知道你总把语夏当成假想敌,但你不能因为嫉妒,就偷走我送她的东西。”

“如果你喜欢,我下次送你便是。”

他说的这么认真,连她自己都快以为这手链就在她身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

周围的人也开始切切私语。

“她好歹是白家的小姐,不至于吧!”

“你知道什么!听说白嘉薇之前的养父就是一个惯犯,说不定她从小就养成了小偷小摸的习惯。”

“况且大家都知道白嘉薇喜欢温时韫,她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白嘉薇刚想出声反驳,温时韫却忽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包。

她下意识皱眉,语气不耐:“我说了,不是……”

话还没说完,却在看到温时韫手里的那条手链时戛然而止。

“怎么会?”

白嘉薇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在她百口莫辩的时候——

一段视频突然出现大屏幕上。

里面江语夏故意取下手链放进她包里的画面清清楚楚。

下一秒,男人玩味的声音忽地响起。

“哟~原来江小姐的手链自己会长腿啊!竟然还能偷偷跑进别人包里,佩服佩服!”

白嘉薇转头,就见霍清樾斜靠在沙发里,手上还拿着一个遥控器。

原来,是他帮了她。

他不知什么时候去找了监控,额角隐隐带着细微的汗珠,目光得意:“记得感谢我啊,大小姐!”

白嘉薇唇角微勾,随即转头看向江语夏,眼底都是冷意。

“江小姐,你怎么说?”

江语夏神情慌乱,想要替自己辩解,可事实就在眼前,她不知该怎么解释。

温时韫见不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这般质问,下意识挡在她身前。

“既然是场误会,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就不要再斤斤计较了。”

到了现在,他还在护着江语夏。

白嘉薇本该难过的,可她的心却感受不到丝毫痛意。

或许是痛得多了,也就彻底麻木了吧。

眼见着温时韫牵着江语夏的手就要离开。

霍清樾起身,伸手拦住:“站住,你可以走,但江语夏不能走。”

“今天是白老爷子的生日,你非要瞎闹吗?”温时韫低声呵斥。

可霍清樾却不管不顾,冷冷看着他。

“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白大小姐,一句误会就想搪塞过去?”

“虽说她从小流落在外,没有多少眼界,但白老爷子可是把她当宝贝宠,随便一件首饰都动辄上亿,区区百万的手链你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

白嘉薇指尖微颤,忽然想起上一世——

她刚回白家的时候,很拘谨,哪都不敢去,偏霍清樾时不时地惹她生气,她每天和他斗嘴打闹,很快便融入了白家。

现在看来,他那样做大概是怕她感到孤单。

后来她嫁给了温时韫,脸上的笑容逐渐减少,霍清樾每次见她都会问一句:“过得这么不开心,不如跟我走。”

“嘉薇,你想怎么办?”温时韫定定看着她,“本就没多大的事,想必你也不想毁了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现在,他倒想起这是爷爷的寿诞了,先前为了一条手链随意污蔑她的事却又绝口不提。

白嘉薇缓缓抬头,“那就把人送去警察局吧!”

温时韫双眼顿时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故意在爷爷的寿宴上来这么一出,不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吗?”

白嘉薇淡淡回答。

她想了想,继续道:“放心,不过就是关几天,对她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不可以!我马上就要成为京北大学的教授了,若是这个时候进警察局,一切都完了。”

江语夏骤然出声,嗓音颤抖。

可在场众人没人替她说话。

就在白嘉薇拿出手机准备拨通电话时,温时韫面色一变,连忙抓住她的手。

“你怎么忍心?”

白嘉薇静静看着他:“你一次次逼问、怀疑我的时候,也没有心软啊!”

“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只要你肯放过她。”

“好好对我?像那天把我独自丢在荒山一样吗?”白嘉薇轻笑。

温时韫眼底闪过心虚:“那天情况紧急……语夏又很怕蛇,我必须送她去医院。”

“可我也很怕黑,你知道吗?那天滚下山崖的时候,真的很疼。”

白嘉薇一步步逼近他,“想要我放了她也行,只要你能自扇巴掌直到我满意。”

说完,白嘉薇不再看他。

温时韫到底是温家的少爷,骨子里的高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更何况在场这么多人,她认定他不会同意。

可下一秒,“啪——”地一声响起。

温时韫竟真的自扇巴掌!

白嘉薇瞳孔震动,嘴角笑意微僵。

他竟愿意为了江语夏做到这种地步?

若他哪天看清江语夏的真面目,该有多可笑?

那天,温时韫在大厅整整扇了自己99个巴掌,脸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她说到做到,没有报警。

第二天,沈嘉薇下楼,就见温时韫带着礼物来了白家,脸上还带着口罩。

白嘉薇走到沙发旁坐下,皱眉询问:“你还来干什么?”

温时韫将成套的珠宝首饰放在桌上,声音低哑:“这是彩礼。”

“明天就是婚礼了……这些现在补上。”他顿了顿,“你放心,我不会逃婚。”

白嘉薇愣了一下,下一秒便反应过来。

温时韫到现在竟然还认为那是他们两个的婚礼?

真是自大。

他想要权势却又舍不得付出,她倒要看看明天的婚礼上,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温时韫离开后,管家告诉白嘉薇,江语夏就住在温时韫名下的一栋别墅里,温时韫每天都会去那。

她知道后,心底竟毫无波澜。

婚礼当天,白嘉薇很早就被叫起来化妆打扮。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下意识转头,就见带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

霍清樾双手环胸斜倚在门口,语气调侃。

“哟!没想到你打扮打扮还是挺好看的嘛!”

“用你说。”她瞪了他一眼,再次开口,“你不知道婚礼前不能见新娘的习俗吗?”

“那说的是新郎,我又不是。”霍清樾语气坦然,“你都要结婚了,能不能和老爷子说说,让他别再找人监视我了,有这个精力,还不如多管管温时韫。”

“自己捧在手里的小公主都要嫁给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了,他还不知道!”

白嘉薇:“……”

霍清樾忽然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袋生煎包放到她手里。

“新婚快乐,以后再想吃就让你老公给你买。”

说完,他转身离开,一步都不曾停留。

白嘉薇低头看着手里的生煎包,眼眶微红。

这是她最爱吃的那家街边摊。

可因为温时韫有洁癖,觉得街边摊很脏,她就再没买过。

原来霍清樾,都知道。

原来街边摊,也有人喜欢。

婚礼很快开场。

都知道港城白家嫁女当日,就会公布继承人身份。

许多记者闻风而来。

“看来这继承人就是温时韫了!”

“肯定是他,白嘉薇追了他三年,就没看过别人,更何况他身上不正穿着新郎服嘛!没跑了!”

白老爷子坐在台下,看到台上的人,眉心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他低声询问。

“应该是有人弄错了,我这就去把温少爷请下来。”

管家回答完,立刻走到温时韫身边,把他从台上拉了下来。

温时韫不明所以,没有反抗。

他刚准备说话,管家却突然开口:“不好意思,温少,你穿错衣服了。”

温时韫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就被管家脱下。

而此时的霍清樾正坐在角落,失神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管家将新郎服披在他身上,语气焦急:“快快快!新娘子就快进场了,新郎赶紧上台!”

他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寂静。

温时韫下意识看向白老爷子,见他满眼笑意,心底震惊。

霍清樾愣愣地被人推上台,仿佛成了一具石雕。

白嘉薇穿着婚纱走进门,看到他这副痴傻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

“霍清樾,回神了。”

在场所有人,都被现场换新郎的举动给震颤到,他们不敢相信向来追着温时韫跑的白大小姐,竟然会放弃他,转而嫁给港城有名的纨绔,霍清樾。

就连霍清樾自己都不敢相信,怀疑她是在和温时韫置气。

“白大小姐,这玩笑可开不得!你之前就已经和温时韫领证,却在婚礼当天换新郎,你这么做难道是想和他离婚?”

“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婚。”白嘉薇说完,霍清樾眼里的那抹期盼顿时熄灭。

他自嘲一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里却被人塞进了一个红本。

白嘉薇笑着看向他,“你打开看看!”

“和你结婚的人是我?!”

霍清樾看着结婚证上的名字,神情激动,好几次抬手擦眼睛,生怕自己看错。

好一会儿,他才冷静下来,嘴边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既然新郎本来就是我,那婚礼继续吧!白大小姐,我不会让你后悔的。”

在说完结婚誓词后,他牵起白嘉薇的手就要给她戴上婚戒。

这时,温时韫突然冲上台。

“你喜欢的人不是我吗?我才是今天的新郎才对,你就算要和我赌气,也不该用这种办法!”

他面色冷沉,死死盯着白嘉薇的眼睛,好像认定这不过就是她的一场恶作剧。

白嘉薇嘴角缓缓放平,看着那张曾经让她无比心动的脸,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你不是喜欢江语夏吗?我成全你,我真心祝福你们天长地久。”

台下的江语夏双眼放光。

没想到白嘉薇竟然选了霍清樾,以后,再没人和她抢温夫人的位置了。

温时韫却沉着脸,骤然出声。

“谁说我喜欢她!我不过是把她当作朋友,是你误会了。”

“是吗?”白嘉薇轻笑,随即缓缓走到他面前,一字一顿,“你为了她在拍卖场点天灯,和她一起去酒店开房,对你们的绯闻从来不解释,甚至为了她把我一个人丢在荒山……做你的朋友可真幸福啊!”

“我……”

温时韫很想开口解释,可喉头却如同被堵住一般。

他本以为得到白氏是板上钉钉的事,却没料到白嘉薇竟然在婚礼上来这么一遭。

之前白嘉薇对他的态度就有所不同。

他早应该想到的。

还没等他说话,白嘉薇看着台下再次开口。

“今天来了许多记者朋友,你如果觉得是我在无理取闹,不如也问问他们?毕竟你那些花边新闻都出自他们笔下。”

“如果真是他们胡编乱造,你大可将他们告上法庭,我白家也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话一出,记者们连忙放下手里的机器,纷纷为自己辩解。

“我们都是按事实说话,温少,你可别敢做不敢当。”

“就是,这段时间你天天带着江语夏招摇过市,说是把她当朋友,谁信啊!”

这时,江语夏猛地从人群中站起来。

她看着温时韫,眼中含满了泪水,“时韫,你明明说过只爱我一个,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只是你闲来无事的一个玩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