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润平：一朝花落谁人知 | 散文原

一季暖风催醒了天地万物，花儿一朵一朵，一簇一簇，填满了整个心房，叶未发，花成荫，路边的海棠在阳光下多姿多彩，在春意困倦的日子里，这色彩着实让人精神振奋。又一个清晨，海棠树的绿叶倏忽之间布满花的海洋，让人分不清到底花和叶哪个更盛，可入眼的定是那一树一树的花海。春最盛时，亦最伤，最怕一夜风骤雨急，花瓣落地成伤，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李清照那句著名的词“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担心了一夜的雨未曾降落，阳光灿烂，心里默念：海棠依旧。一切刚刚好，天正蓝，花正艳，心也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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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轻地吹，花静静地开，从树枝到树梢，花儿一朵挨着一朵，几乎不留一点空隙，视线不停流转，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海棠花温婉而大方，它们给烂漫的春天增添了无限的生趣。

听闻海棠花素有“国艳”之誉，或许它没有牡丹那样高贵，也不似百合那样芳香，但那独属于海棠的魅力自古以来就吸引着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心。明代才子唐寅有“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的痴情诗句；宋代杨万里赋诗有云：“无人会得东风意，春色都将付海棠。”……面对这么美好的海棠花，很难不让人留恋。

花朵愈发蓬勃，真想伸手采撷一朵于掌心慢慢观赏；还想将那花儿近距离的放在镜头下，或远或近，或清晰或模糊，都存储于手机中，留住春的妩媚；又想将花儿夹于书中，存放在李清照的那页《如梦令》，给词增添一份色彩，抹去词人心中的忧伤；还想贪婪的嗅一嗅花的清香，将那独属于海棠的味道藏于心中，尽管那清香似有若无。可惜，路边的卖花担上并没有海棠，否则定要“买得一支春欲放”，将春天搬回家，留住春的脚步！也许花儿更愿意挂在枝头，哪怕只为路人的片刻驻足，只为那几日的绽放，也是绚烂的一生。

昨夜有雨入梦，清晨醒来，推开窗户，一股清新扑面而来，空气中夹着泥土的芬芳。深吸一口气，将一天的美好都纳入心中，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那条熟悉的道路上。一夜的风吹雨打，海棠花瓣飘落一地，此刻的“绿肥红瘦”怕是惹了许多人的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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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一辆车疾驰而过，不知车辆昨晚停在哪棵海棠树下，沾了一身花衣，所经之处，乱花飞舞，还未来得及多看一眼，还没能拿出手机，留下这美好的一刻，车辆已消失在视线里。许多时候，一瞬间便是永恒。

从花开见喜到花落成殇，不谈曾经辉煌，不论如今落寞，不过世上一遭，悲喜自知便可，更何况落红并非无情，又有“落花时节又逢君”那样优美的词句。

人影浮动花黄昏，华灯初上风默然。偶有一片花瓣从眼前飘过，飞速抓在手心，紧紧握住花瓣好似掌握了花瓣的命运，是去是留？是珍藏是丢弃？全在一念之间。是呵！一念之间，恰是从前的许多个一念之间，定格了往后余生的走向。轻轻摊开掌心，花瓣已有了折痕，任是多么小心，多么细致地去抚平那折痕，却再也不能似初见般那样美好。正暗自神伤，眼前出现一幕花瓣雨，一名女子使劲摇晃着海棠树，花瓣在空中飞舞，一个小女孩在花瓣中开心地旋转起来，另有一名女子拿着手机咔咔不停拍摄，此刻若是一位执法者路过，义正言辞的前去阻止，那该有多好。还是不够勇敢，不敢走上前去像勇士一样出言制止，怕引起无谓的争执，怕势单力薄，如海棠一般，落地成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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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飞舞的花瓣，那旋转的小女孩，那手机里的照片，成全了三个人的快乐。当花瓣离开花朵，不知花瓣是否有伤，尽管花瓣不言不语。只是，花瓣心底的伤，可曾有人知，这一场花落，终究非所愿。

最后一片花瓣带着不舍轻轻飘落在人间，属于海棠的岁月被留在季节的过往里，如果不是四月的印记还残留在脑海，大概是认不出这晕染大地的一树树绿就是曾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海棠树，繁华不再，岁月有痕，这绿便是海棠褪去色彩后留下的沉淀。

五月的蔷薇爬满枝头，六月的茉莉芳香宜人，谁还记得四月的那一树海棠，可否依旧？

the end

02作者简介：刘润平，喜读书，望在书中慢慢成长、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