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发现丞相是女子后,从前那些针锋相对的夺权手段,开始变了味
发布时间:2025-07-01 22:39 浏览量:1
晋朝明安二十一年,晋文帝称病搬去了太行宫,让太子监国。
刚满二十岁的太子沈燕舟还没正式登基,就提前把大晋王朝的实权攥手里了。
三月里,春山青翠得像水墨画似的。
东宫议事刚散场,风柒柒正要走,太子贴身太监薛林急吼吼喊住她:"风丞相!风丞相!等等!"
"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让您去上清阁一趟。殿下还惦记着您肩上的伤呢。"
风柒柒一听腿都软了——她最怕太子假好心。
前儿宫宴上靖王妃的猫突然发疯,冲着懿宁公主扑过去,风柒柒救驾时被挠伤了肩膀。
太子是公主亲哥,关心救命恩人本在情理之中。
但问题是......这太子老想扒她衣服看伤口!风柒柒哪敢当着他的面脱衣裳?要是被发现她女扮男装当官十几年的秘密,整个风家都得完蛋!
原来风柒柒打小女扮男装当官。她哥体弱多病,可风家是京城顶级世家,总得有个能扛事的男丁。她爹没法子,只好把她当儿子养,后来更是让她顶替兄长风子玉的名字入朝为官。
这要是穿帮了,欺君之罪可是要灭族的!
风柒柒忐忑不安跟着薛林到了上清阁,隔着五六步就跪下磕头:"臣参见太子。"
沈燕舟抬眼瞧她,声音冷得像块冰:"免礼吧。"
风柒柒僵着身子站起来,偷偷瞄了眼太子那张冷峻帅脸,心里直打鼓。这位少年权臣看着年轻,心思深得跟海似的。每次靠近他,风柒柒都怕自己秘密暴露,尤其被猫抓伤后,太子那过分的关心更让她发毛。
她战战兢兢的,太子反倒好心赐座。风柒柒低头谢恩时,沈燕舟看着她怂兮兮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从小当自己伴读就这么怕他,连头都不敢抬。他有那么吓人?
要是把跟大臣吵架时的机灵劲儿使出来该多好。
他盯着风柒柒白得晃眼的脸,莫名走了会儿神。明明是个男的,咋长得这么水灵?沈燕舟自己都纳闷,不知从啥时候起,总忍不住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她开心不开心,跟同僚讨论政事,甚至为救公主被猫抓伤,他都偷偷关注着。
沈燕舟收回目光问:"伤口咋样了?"
"回殿下,好多了。"
沈燕舟目光往她肩膀瞟,似乎不放心,大步走过去左手就往她肩上搭:"让孤瞧瞧。"
风柒柒吓得瞳孔地震:"不、不用了!谢殿下关心!"
太子却死活不依,伸手就要扯她衣裳。风柒柒吓得蹦起来,一把抓住沈燕舟手腕,活像被非礼的小媳妇:"殿下!真不用!"
满屋子瞬间安静。往日冷面冷心的太子居然没发火,风柒柒抬头正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自己抓他的手呢。
2
她浑身一抖,手忙脚乱地松开。
"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殿下饶命!臣不是故意冒犯的......"
沈燕舟赶紧伸手去扶,心里却直犯嘀咕:风相的手怎么这么小这么软啊,抓着他的时候跟攥着团棉花似的。可惜还没回味过来呢,她就撒手了。
"行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孤也不强求。"
风柒柒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谢殿下开恩。"
"我让薛林给你拿几盒药,你好好养着,可别留疤。"这吹弹可破的肌肤要是留疤,多可惜啊。
风柒柒谢过恩,接过药这才告退。刚出东宫大门,她长舒一口气,捏着手里的药包暗想:太子脾气是怪了点,人倒还不坏。
这边风柒柒刚走,懿宁公主就蹦跶着进了东宫。
"皇兄,风相的伤好些没?"公主一脸关切,要不是男女有别加上她公主身份,恨不得亲自跑风家探病去。
沈燕舟头也不抬地批奏折:"快好了,别瞎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皇兄,你把风相宣进宫来呗,我想见见她......"
沈燕舟这才抬头,只见妹妹眼睛亮晶晶的,还带着点小女儿家的娇羞。不知怎的,他心里突然堵得慌。
"啪"地合上奏折:"哪有未出阁的公主私会外男的道理?"
懿宁满不在乎:"我偷偷去见,谁知道啊!"
"你喜欢她?"
被皇兄这么直球暴击,懿宁瞬间涨红了脸,但还是使劲点头。
沈燕舟冷笑:"别打她主意。风相是我朝栋梁,为百姓操碎心就算了,还要被你折腾?"
懿宁撇嘴:"这也是我的痛处啊!风相哪都好,就是跟皇兄你一样,眼里只有江山社稷。"
"我就是喜欢他嘛!再说了,我哪有折腾他,明明是皇兄你更过分!"
沈燕舟放下笔:"哦?"
公主摆出一副要替风柒柒伸冤的架势:"风相小时候给你当伴读,被你骂了多少回?她从来不计较,天天还惦记着你。你被太傅罚抄,她陪你熬夜抄;你生病,她每天下学都去病榻前给你补课。后来当了丞相,更是日理万机帮皇兄分忧。"
"要不是风相也是男的,我都要怀疑她暗恋你了!"
这话像惊雷炸得沈燕舟脑袋嗡嗡响。
等懿宁走了,他一个人在书房转来转去,把风柒柒从小到大对他的好都捋了一遍。虽然总是一副怕他的样子,可这丫头对自己也太好了吧?
难道说......
他坐下拿起毛笔,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满脑子都是懿宁的话。
叹口气转头问薛林:"你说,喜欢一个人会有啥表现?"
薛林手一抖:"殿下,奴才是太监,这......真不知道啊......"
沈燕舟这才回神:"也是,问你作甚。"
"不过......"薛林突然想起什么:"以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时,见过娘娘对陛下的样子。那真是捧在手心怕化了,陛下生病娘娘整夜祈福,陛下忙政务娘娘通宵陪着。娘娘和陛下恩爱得蜜里调油,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像娘娘那样掏心掏肺地对吧?"
掏心掏肺......
这不就是风子玉对他么?十九岁的少年丞相,麒麟才子,家里连个通房都没有还不急着娶亲,一见到自己就脸红害羞,不是喜欢是什么?
太子突然福至心灵!
晋朝赫赫有名的少年丞相,竟然偷偷暗恋当朝太子!朝堂上最倚重的臣子,喜欢的居然是自己这个断袖!
当晚,太子失眠了。
3
第二天,东宫的会刚散,风柒柒又被扣下了——这事儿早不稀奇了。
不过这次是正经差事。皇上从太行宫传话,让太子送几幅字画过去。太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挑画?干脆把风柒柒留在东宫帮忙选。
东宫珍藏的字画堆得跟小山似的,挑来选去大半天,好不容易选出十幅像样的,一抬头天都黑透了。
她把挑好的画交给薛林,本想着赶紧溜号,结果又被带到太子寝殿门口。
"薛公公,这..."
薛林笑得跟平时一样:"殿下说了,风大人今儿辛苦,天都黑了,就别折腾回府了,就在东宫将就一晚吧!"
在东宫借宿也就算了,哪有睡太子寝殿的道理?
"这...不合规矩吧?"
薛林笑得眼睛眯成缝:"风大人,太子金口玉言,他说啥就是啥呗。"
风柒柒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空荡荡的寝殿里飘着淡淡龙涎香,她肩膀突然抽痛——得趁太子不在赶紧换药,不然待会儿这祖宗又要假好心帮她弄。
她麻溜脱下宽大的官服,又褪下半边里衣。右肩上的爪印不算深,可在雪白肌肤上特别扎眼。掏出随身带的小药罐子正要抹药,突然听见门轴吱呀响。
有人来了!
风柒柒吓得一激灵,手忙脚乱把中衣套上,扑通跪在地上:"臣...臣该死!求殿下开恩!"
门口那人半天没动静。太子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耳尖悄悄红了——这风相不会是在勾引自己吧?大剌剌在他寝殿里换衣裳?
沈燕舟轻咳两声压住胡思乱想:"起来吧。"
风柒柒心里哀嚎:完犊子了!幸亏只露了肩膀,要是让他看见裹胸布,今儿真得交代在这儿!
结果更糟的还在后头。
"孤要沐浴,你伺候更衣。"
"宽...宽衣?"
风柒柒耳根子瞬间烧起来,手忙脚乱套中衣时被太子瞅见。
"官服别穿了,睡觉还裹那么严实?"太子说完就往浴池走。
风柒柒只好把官服撂下,垂头丧气跟着进池子。水雾漫上来,太子散着头发等她伺候。
她给自己打气:不就是脱个衣服嘛!咬着嘴唇凑近时,沈燕舟听见她心跳跟打鼓似的。
双手刚碰到太子劲瘦的腰,风柒柒就后悔了——这腰也太结实了吧?隔着衣料都能摸到肌肉线条...那些世家小姐们抢破头要嫁进东宫,也不是没道理...
"发什么呆呢?"
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风柒柒吓得一哆嗦,赶紧闭着眼扯他衣带。慌慌张张脱完想溜,却被太子一把拽住手腕。
两人拉扯间扑通掉进水里。风柒柒本能抱住他腰,湿透的中衣贴在身上,正喘气呢,突然听见太子冷冰冰的声音:
"风相,这是何物?"
她抬头一看,太子手里捏着块半湿的白布——正是她方才掉落的裹胸布!
小脸唰地惨白,瞳孔都放大了。
4
风柒柒眼疾手快一把抢过白布,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解释:"这、这是臣用来包扎伤口的布条,可能是没绑牢给掉了......"
"原来是这样啊。"沈燕舟轻笑一声,两人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风柒柒的脸颊:"风相擦了什么香粉?连包扎伤口的布都带着幽香呢。"
风柒柒又羞又急,恨不得立刻消失,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手脚并用地爬出浴池:"殿下,臣先告退了!"
她跌跌撞撞地跑开后,清心池终于恢复了宁静。沈燕舟斜倚在池边,乌黑的长发垂落,半边身子浸在水中,只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慢悠悠地举起刚才拿白布的那只手,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嗯,真香。
还有风相的胸口......刚才看好像有点鼓,明明那么瘦,难道还练了肌肉?
等沐浴完毕,发现风柒柒还没上床休息,沈燕舟还以为她害羞,便先躺上床拍了拍床榻:"风相,该睡了。"
此时的风柒柒已经裹好了胸口,把中衣系得更紧了些。她心里七上八下地爬上床榻。
跟太子同榻而眠也不是头一回了。她七八岁当伴读时,有几次抄书到太晚就留宿东宫,那时候也跟太子一起睡过。现在太子对自己这么没防备,难道还当她是小孩子?
风柒柒想着想着,本以为会失眠,结果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她睡熟后,沈燕舟才睁开眼,盯着她白皙精致的脸蛋,心跳突然加速。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摸一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眉头紧皱,猛地缩回手。
自己在干什么?!
有些事别人能做,身为储君的他却万万不行。
第二天清晨,风柒柒醒来时发现身边已经没人了。她匆忙穿好衣服,被小太监领去用膳。
太子手里拿着卷轴,碗筷都没动,原来是在等她。风柒柒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殿下早。"
"用膳吧。"沈燕舟淡淡道。
小太监们开始布菜,知道太子最爱蟹黄酥,特意把那碗放在他面前。
沈燕舟刚拿起银筷要夹,手突然被拦住。
只见风柒柒皱着眉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脸色严肃地看向小太监:"你们忘了太子九岁时吃蟹过敏的事吗?怎么还敢端这盘蟹黄酥上来?"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看向太子:"这、这......"
这是太子特意要的啊!可这话他哪敢说出口。
不等他解释,风柒柒已经把那碗蟹黄酥挪到离沈燕舟最远的位置。
"还有这八宝野鸭、金丝酥雀,不是太油腻就是太甜腻,殿下的身子受得了这么刺激吗?"
太子觉得有趣,抬眼看向她:"照风相这么说,孤'身娇体弱'的,岂不是什么都不能吃了?"
风柒柒觉得他是在抬杠。
她扫了眼桌上的菜,夹起一块茄鲞举到沈燕舟面前:"茄子清热败火,味道清甜,太子尝尝?"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屏住了呼吸——太子只怕要发火了,风相这举动也太僭越了!太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摆布过?
就在众人以为太子要掀桌时,沈燕舟却盯着那块茄鲞,慢悠悠地张口吃掉了。不仅其他人惊呆了,连原本有些恼怒的风柒柒都僵住了手。
他、他在干什么?!
我又不是要喂你的意思!!!
太子慢条斯理地吃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目光却落在风柒柒拿着筷子的白嫩小手上——手心还透着淡淡的粉色,比女子的手还要娇嫩。
"风相满意了?"
风柒柒红着脸放下筷子,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
接下来她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沈燕舟只当她是害羞,默默看着她吃饭。
想到刚才她急切的样子......这么担心他吗?
还借机给他喂食。向来自制力超强的太子殿下突然觉得,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5
风柒柒压根没注意到他在挣扎啥的,自顾自拿起筷子夹了块最爱的如意卷,小口小口地啃着。
酥皮碎屑沾到嘴角了也浑然不觉,直到沈燕舟突然站起来,拿着手帕就要往她嘴边伸。
太子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嘴角,语气居然带着点宠溺:"风相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等他收手,风柒柒赶紧挤出一个笑容:"谢太子殿下。"
她觉得自己这笑肯定特勉强,可完全忘了自己长着一双多情眼——这一笑起来眼睛就弯成月牙儿,亮晶晶的跟含了水似的。
沈燕舟看得一愣,边愣神边寻思:她这是...又在撩拨自己?连吃饭都不消停。
还没等他开口,身后突然传来懿宁惊喜的声音:"风相!你也在这儿呢!"
看见公主,风柒柒立马起身行礼。懿宁激动地一把抓住她的手,开心地问:"我一直想找你呢,今儿可算碰上了!你伤好得咋样了?"
风柒柒:"好多了,谢公主关心。"
俩人谁都没注意到沈燕舟脸色突然就阴沉下来了。眼看着懿宁还抓着风柒柒的手不放,他"啪"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跟外男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他平时就威严得很,就算懿宁再得宠也得听这位皇兄的。小公主吐了吐舌头,赶紧松开手。
"看见风相太高兴了嘛。"
沈燕舟冷哼一声站起来:"我看是教习嬷嬷的规矩没教到位。"
一听要找教习嬷嬷,懿宁的脸立马垮得跟苦瓜似的:"皇兄,别又让嬷嬷来折腾我啊!"
风柒柒本来就挺喜欢这个活泼的公主,虽然有点淘气但特别可爱,就帮腔道:"公主天真烂漫,这性子多难得啊,殿下就饶了她吧。"
她这一开口可好,沈燕舟的眼神瞬间黑得像锅底。他扫了两人一眼,甩袖就走。
懿宁完全不明白皇兄为啥突然发这么大火,但也不敢再造次了——真把教习嬷嬷招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嘱咐风柒柒好好养伤,就带着一帮奴仆浩浩荡荡地撤了。
太子书房门口,风柒柒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没动静?她心想你不让我进正好,就大声说:"叨扰殿下一晚了,臣特来告辞。要是殿下不方便,我就先走了?"
里面还是没声音。她暗自高兴,刚转身要走,书房门"砰"地开了,一只手把她拽了进去。
"嘭!"
门被猛地关上,风柒柒直接被按在门板上。沈燕舟高大的身躯压过来,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
"殿...殿下..."
沈燕舟声音冷得像冰:"公主性情可贵?不如风相告诉我,怎么个可贵法?嗯?"
这让她怎么说?
风柒柒浑身发抖,早知道随口帮公主说句话会惹太子生气,她打死也不会开口!
现在只能认错:"殿下,臣知错了..."
沈燕舟的手顺着她腰线往下滑,弄得她一阵发抖:"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臣不该多管公主的事..."
沈燕舟突然凑近,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力道不重,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舔。
"看来风相还是不明白错哪儿了。"
6
风柒柒整个人都软得像一滩泥,差点直接栽进沈燕舟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殿下,别再戏弄臣了......"
"戏弄?"
她每句话都像火上浇油,看着她那小嘴一张一合的,沈燕舟彻底失控了。脑子"嗡"的一声,他直接俯身吻了下去。
唇齿相缠几秒后,风柒柒才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立刻拼命挣扎。可沈燕舟越吻越深,活像几天没喝水的狼终于找到水源。两人亲得滋滋作响,羞得她没办法,只能狠狠咬了他一口,逼他松开。
沈燕舟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一边勾引我,一边又对懿宁百般讨好。怎么,想让整个皇室都为你神魂颠倒?"
勾引?!
风柒柒瞪圆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冤枉啊!她巴不得离太子远远的,什么时候勾引过他?
"殿下误会了......臣对殿下,只有君臣之谊,绝无半分非分之想!"
沈燕舟握着她细腰的手慢慢收紧,沉声问:"再说一遍?"
风柒柒还以为他没听清,结结巴巴地重复:"臣,臣对殿下,只有君臣之谊,绝不敢越雷池半步。"为了增加可信度,她又补了一句:"殿下放心,臣喜欢女子。"
沈燕舟灼热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终于松开手,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你当真不喜欢孤?"
他多希望风柒柒能有一丝犹豫,可她却拼命点头:"臣不好男风,殿下若是......"
殿下若是喜欢,还是另寻他人吧。
后半句她没敢说出口,但太子何等聪明,立刻就明白了。他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迷茫,但很快,作为储君的矜持让他压下了所有失落。
他转身冷冷道:"退下。"
风柒柒如获大赦,赶紧溜出了东宫。
从那天起,风柒柒就称病告假,连着好几天没去东宫议事。
风府里,风家大少爷风子玉推着轮椅坐到她身边,见她蔫头耷脑的。
"柒柒有心事?"
风柒柒看着这张跟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摇摇头:"我没事,哥哥。"
风子玉虽然身体不好,但心思细腻,一眼就看穿她在撒谎。不过他以为是为官场上的事烦恼,叹气道:"都是哥哥没用,要不是我这么没出息,何苦让你一个姑娘家担这个重任。你要是不喜欢做官,咱就不做了......"
见哥哥又要自责,风柒柒连忙说:"不是的,哥哥,我喜欢当官。"
"喜欢?"
"嗯,我喜欢为江山社稷出力的感觉。哥哥,女子又不是天生就该远离朝堂。为皇上整顿吏治,安定江山,这个担子哥哥能扛,我也能扛!"
风子玉早知道妹妹不是普通人,眼中赞赏之色更浓,但还是疑惑:"那你这几天怎么闭门不出?"
提到这个,风柒柒又瘪了瘪嘴。总不能说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太子吧?
那天那个吻的力度,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但逃避不是办法,身为丞相,她还有太多事要做。于是风柒柒又说:"我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过两天就好了。"
果然没过几天,她就又穿着官服进了东宫。
张太师一见她就冷嘲热讽:"还以为风相多么心系百姓,原来生个小病就把百姓丢一边了。"
风柒柒立刻怼回去:"要是缺了小相,百姓可就无所依靠了。难道我朝官员都是混日子的?"
"你!"
两人正吵着,沈燕舟走进了议事厅。他依旧冷着一张脸,看风柒柒时连眼神都没多停留,仿佛那天的事从未发生过。
7
议事结束后,风柒柒第一个想走,结果太子今日要宴请诸位官员,无奈之下,她只得又留了下来。
宴会上,其他官员纷纷给太子敬酒,风柒柒不敢靠近他,可又不能当众不给太子面子,于是硬着头皮也去敬酒,结果沈燕舟只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饮了酒,出乎意料的冷淡。
便是从前,太子也不曾对风相这般冷淡过。
其他人心中想着看好戏,风柒柒却松了口气,想来她那天驳了太子的面子,依太子高傲的性子,怕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理她了。
她想着正好可以与太子保持距离,结果事情却总出乎她的意料。
皇后娘娘近来身子不好,宫中道医说是凤仪宫有不干净的东西,需要至亲和一个罕见的阴时阴刻出生之人为皇后抄佛经,抄满三天,便可驱逐邪祟。
本朝向来信这些岐黄占卜之术。
太子自然要为皇后尽孝,而风柒柒正好是那个阴时阴刻出生之人,而且两人抄佛经时还不能分开,须得在一起抄才行。
就这样,风柒柒在东宫留了三天。
好在大约她上次是伤透了太子的心,这次虽留宿东宫,且就睡在太子寝殿的隔壁房间,沈燕舟却是一次也没出现过。
最后一天抄完,风柒柒撑了撑懒腰,觉得手腕累极了,这抄佛经简直比上朝还累,她打了个哈欠,回到榻上准备休息。
大约真是累极了,她刚躺着不过半柱香时间,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深了,东宫安静至极,风柒柒睡相极其乖巧,闻着房间里的熏香睡得安稳。
“嘎吱。”
忽然,她房间的门开了。
初春深夜,外面多少还带着些寒意,与沈燕舟此时的情绪十分融合。
他看着那榻上毫无防备睡去的人,眸中隐忍的思念终于无处可藏。
睡梦中,风柒柒隐约听见有人叹了口气,但她实在睡得太沉,没有醒来。
沈燕舟坐在床侧,盯着那人俊秀白皙的小脸,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一下一下描摹她的五官,风柒柒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自己脸上作乱,她嘤咛了两声表达不满,听在沈燕舟耳里却跟撒娇似的。
看着她,沈燕舟心中只觉得无可奈何。
十天了,距离那天过后他已经冷静十天了,饶是再怎么装作不在意,还是忍不住来看她。
不是没有试过用别的女子甚至男子来转移注意,可一看到其他人,他立刻又会回到清心寡欲,竟根本没有半分动情。
怎么会突然变得非她不可呢?
手一寸一寸下移,看见她香甜的睡颜,沈燕舟觉得恼怒,他这样纠结痛苦,她怎能睡得如此安稳?
想着,沈燕舟俯首,重重地吻上她嫣红的唇。
她的唇又小又软,令人流连忘返,直到他一只手动情的握上她的腰侧,他才如梦初醒般醒来,看到床上睡着的可怜人儿有些微肿的红唇,一股自弃的情绪涌上心头。
沈燕舟,你到底在干什么?!
8
他偏开目光,有些狼狈地起身不敢再看风柒柒一眼,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做出什么事,大步离开了寝殿。
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寝殿后,没过多久,原本安静的东宫就忽然传来守夜宫女的惊呼。
“不好了!有刺客!有刺客!”
沈燕舟面色一变,立刻跑出去,见一个提着宫灯的宫女惊慌失措的跑过来。
“什么刺客?”
“奴 婢 敢 才 看见一个黑衣人刚刚从这边跑出去!”
黑衣人?沈燕舟皱眉思考,忽然想到什么,“不好!”
他立刻转身跑进风柒柒的房间,只见刚才还安稳睡着的人果然已经醒了,不仅醒了,雪白的寝衣上已经沁出鲜血,一支云纹飞镖赫然插在她肩上!
“子玉!”他迅速跑出去将风柒柒扶起,冲着门外大喊:“宣太医!”
风柒柒面色惨败地倒在沈燕舟怀中,嘴唇已经变得乌紫,她艰难开口:“殿下……快走,不要管我,恐贼人会回来……”
沈燕舟却理也不理,锐利的目光看向那飞镖,这是江湖上阴毒的唐门暗器,镖上淬了毒,拔下来就是一死。
风柒柒显然也知道,她伸出手握住沈燕舟,忍住剧痛大脑飞速运转:“殿下,刺客想杀的只怕不是我,你快进宫保护……皇后娘娘,切记小心。”
都这种时候,她竟还想着猜测刺客的目的,冷静告诉他要小心?
沈燕舟将她盘腿放在榻上,“少说话,保存体力。”
风柒柒却摇了摇头:“此毒阴损,我活不下来……殿下,对不起……我骗了……”
“闭嘴!”
他从未如此惊慌过,看着她一刻白过一刻的面容,再也顾不得其他,竟也直接翻身上床,在她身后盘腿坐下。
他屏息凝神,将双手掌心覆在风柒柒背上。
“风子玉,孤让你活下来,你就休想死!”
待太医们赶到东宫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他们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运功将镖毒过到了自己身上,又过了一炷香,风柒柒猛吐出一口鲜血,而身后的沈燕舟,松手之后,便立刻倒了下去。
“殿下!”
所有人都被吓软了腿,觉得这次只怕要陪着太子一起死了。
唯有清醒过来的风柒柒,她快速将沈燕舟抱进怀中,明明眼中含泪,却仍然理智的一句一句吩咐所有人。
“太医,我记得三年前南疆进贡过十二粒安宫丸,先给太子服用一粒,保住他的心脉!”
“薛林,派禁卫军封锁东宫,太子受伤的消息,决不能传出去。”
“还有,以太子名义给懿宁公主送信,让她喊昭武大将军李广带兵日夜守住凤仪宫,刺客的下一个目标只怕是皇后。”
说完,她看着底下瑟瑟发抖的一群人,难得发了怒:“还愣着干什么!”
众人这才如梦方醒,太医战战巍巍的走过来,拿出一粒安宫丸给太子服下后,又看见风柒柒还在留血的肩膀,忍不住道:“风玛?丽?相,臣帮您将飞镖取出来?”
风柒柒一愣,看向自己的肩膀,她竟然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一支飞镖。
她点了点头,又看向躺在榻上的男人。
沈燕舟,你放心,你的江山,我会帮你守住,直到你醒来。
9
度过了兵荒马乱的一夜,第二日起,东宫的门便关了。
整个京城皆知风相在东宫遇刺,如今生死未卜,太子震怒,下令彻查此事,且风相是因为给皇后抄经书才遇刺,太子心中有愧,亲自照顾风相,闭门不出。
东宫,薛林跟在风柒柒身后,一件一件事回禀:“皇后那边,李广将军已经守着,可是风相,太子的伤如此凶险,这样隐瞒,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大罪!”
风柒柒一夜未眠,她揉了揉眉心:“你知道刺客为何要行刺我吗?”
薛林一愣,还没说话,风柒柒又继续道:“我是在为皇后抄佛经,他们想杀的不是我,而是皇后,说的再明白一些,他们想要的是皇权,皇后一死,宫中必然大乱,皇上会回宫,太子之位未必能守住,可若让背后之人知道太子重伤,他们便连皇后也不用杀了,想办法让太子再也醒不过来即可。”
“行刺我,是因为他们近不了太子的身,如今太子为了救我遇险,可对他而言最危险的不是这伤,而且那些蠢蠢欲动之人。”
薛林这才恍然大悟,佩服风相的聪颖之余,又有些担心:“那殿下的伤……”
风柒柒叹了口气:“我问过太医,安宫丸还有6颗,每日一颗,我们还有6天时间,妙音寺的法慧住持与唐门颇有交情,我去向他求解药,立刻便出发。”
薛林这才知,短短一夜时间,风柒柒竟已经想好了所有办法,这位少年丞相,果真是名不虚传。
风柒柒易了容,扮成给厨房送菜的工人,便从侧门出了东宫。
她赶去妙音寺,法慧住持果然知道如何解,可他性子古怪,折腾风柒柒在寺里做杂役,又是挑水又要劈柴又是扫寺庙,最后还要她去后山摘了一株鲜红的彼岸花。
等到住持终于肯把解药给她,已经到了最后一天。
风柒柒一身风尘,穿着一身刚从悬崖滚过的破烂衣衫跑回东宫,将解药给沈燕舟服下。玛?丽?
果然,不消半个时辰,昏迷了六日的人就咳嗽了几声,脉搏也缓慢的恢复正常,风柒柒一颗心终于放下,她身心俱疲,薛林劝她去休息会儿,可人刚起身,却发现太子竟然迷迷糊糊握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风柒柒只好留了下来,不过她实在是累及,最后伏在床榻前昏睡了过去。
等到暮色见黑,她醒来时,太子也苏醒了过来,可大脑还是不清楚似的,竟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风柒柒想挣开又怕伤了他:“殿下……殿下松手……”
沈燕舟的头落在她肩膀上,嘴上虚弱地喊:“娇娇儿……”
娇娇?这是把她认成了东宫哪个女子?
风柒柒心里有些酸胀,她半天才开口:“殿下,我不是娇娇……唔……”
还没等她说完,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他明明还刚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吻得极重,像是要把她嵌入骨血一般,最后甚至咬破了她的唇。
血腥味弥漫,也浇醒了她的心乱,风柒柒竭力推开沈燕舟,好在太子好像用光了力气,被她推开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风柒柒端详着他的脸,最后默默退了出去。
待她关上门,榻上的人才缓缓挣开双眼,眸中哪里还有半点不清醒的样子,他早已恢复了清明。
他暗暗握紧双拳,有些懊悔方才的情难自已。
明明知道不该如此,却还是控制不住,只能借着不清醒,去亲近他!
第二天,太子便彻底清醒了,东宫密不透风的守卫也终于撤了。
在得知自己昏迷期间风柒柒做的安排后,连沈燕舟也不得不赞叹她的聪明才智和审时度势。
可自从他醒后,风柒柒便好似故意躲着他一般,没再出现过。
10
太子渐好,开始调查此次刺杀事件的幕后真凶。
这时,一直假借休养之名不出现的风柒柒终于出现在东宫,而且交出了辞呈,自请辞官。
书房,沈燕舟看了一眼那辞呈,心跳骤然乱了一拍。
他将它扔在一旁,看向风柒柒:“理由。”
风柒柒穿着常服,低头道:“此次殿下遇险,都是我的责任,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无颜再做这个丞相。”
沈燕舟声音彻底沉了下来:“我要听真话。”
房间一时沉默,半晌,风柒柒才抬头看他,声音有些哽咽:“臣……有些怕了。”
“怕什么?怕这样的刺杀再发生,还是……怕孤?”
她咬了咬唇,抬眸看了一眼沈燕舟,他想是气急了,疏朗的眉目紧蹙着。
风柒柒咬唇不语。
我是怕,如果我继续忍不住靠近你,会给我的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她没回答,只是忽然跪下:“求殿下成全。”
太子盯着她深埋的头,呼吸渐渐浓重,良久,才一字一句道:“好,孤,准了!”
她要走,他便让她走!
再让她待在这儿,他也迟早要疯!
堂堂一国储君,竟然只对一个男人有兴趣,这名男子还是当朝丞相,若传出去,成何体统。
他终究还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克制,批了这个奏折.
风柒柒辞官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懿宁公主最为不舍,在风柒柒来东宫议事的最后一天,懿宁便来找她了。
“今日是你最后一天当官,我在太子哥哥这儿做东,请你吃饭可好?”
风柒柒见公主真诚至极,不欲拒绝,便应下了。
她走后,懿宁公主悄悄问身边的宫女:“东西都准备好了没?”玛?丽?
宫女点了点头,有些迟疑:“公主,您当真要给……丞相下药吗?”
懿宁点头:“我只有这个法子留住她了,太子哥哥又不帮我,反正我要嫁给风相!”
晚上吃饭,懿宁一个劲儿的给风柒柒夹菜,吃到最后,她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头晕,懿宁便很贴心的让宫女扶着她去寝殿里休息。
风柒柒在寝殿里休息了会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身体里还有一股火泄不出来。
外面,懿宁公主遣散了宫女和侍卫,正要走进去,贴身宫女却忽然跑过来:“不好了公主!宫中大乱,皇后娘娘遇刺受伤了!”
“什么!母后受伤了!”
皇后娘娘平时最疼爱懿宁,母女感情甚深,一听到母后受伤,她再也顾不上什么风相,一跺脚,转身便带着婢女走了。
天色渐黑,风柒柒在床上翻来覆去,时而发出一声难耐的嘤咛。
不知过了多久,门嘎吱一声开了,空气忽然弥漫着一股血腥味,沈燕舟右手上留着血,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宫中遇刺,他虽早有布局,也派锦衣卫终于抓住了这个刺客,但还是不小心着了那群人的道,中了酒里的九欢散,此药药性极劣,若无解药不出五个时辰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还有一个解法,便是只能与人交合。
药性上脑,他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隐约看见床上似乎有个人扭来扭去。
沈燕舟走过去,他只觉得自己疯了,这个时候,他竟然看见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人!
他不知眼前这人是不是虚幻的,只兀自抓住她的腰,竭力吸取她身上的芳香,风柒柒虽也中了药,但到底比沈燕舟轻一些。
沈燕舟手上流着血,眼中更是没了几分清明,偏偏手还在解她的衣服。
两人都情动难耐,风柒柒迷迷糊糊看着他英俊的脸,心中的委屈忽然冒出来,也不管什么暴露身份,抱着沈燕舟哭道:“太子殿下,不是好人。”
总是欺负她,她担心的要死,受了那么多委屈给他找来的药,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装糊涂欺负她!还以为她看不出来!
她讨厌他!
可是,为什么再讨厌,也掩盖不了心里的那抹浓得快要溢出来的喜欢。
那么漫长的相处时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存了这样的心思,只是迫于身份和现在的处境,从来不敢承认。
可就在那一晚,他身为太子却不顾自己安危为她渡毒,在她抱着昏迷过去的人时,风柒柒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心了。
正是这样,她才要辞官,才要离他远远地,让他永远也找她不到。
如果她女扮男装的事情揭晓,他会如何,风家又会如何。
他是一个那样受不了欺骗的人,会不会将风家,将她满门抄斩!
玛?丽?
注定不能靠近的人,又何必飞蛾扑火。
她心头思绪万千,甚至没注意,沈燕舟已经一遍遍吻去她的泪水,手更是一秒也没停的脱她的衣服。
一件件褪去她的外衣,中衣,映入眼帘的,是白皙无暇的瓷玉肌肤。
忽然,动作微顿,沈燕舟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见了什么?
她胸口处缠绕的,那是……
一圈又一圈的裹胸?!
11
沈燕舟想他大概真的疯了,不仅幻想出了风子玉,还幻想她是个女人。
他自嘲一笑,一圈圈解下她的裹胸,附身在她的胴体留下一枚又一枚吻痕。
寝殿内暗香浮动,地上衣衫丢了满地……
隔日清晨,沈燕舟醒来时已经快到晌午,身侧半个人也没有,倒是手臂上的伤不知何人给他上了药还缠了纱布。
九欢散药性已解,他猛然回忆起昨夜种种,那个人究竟是谁,是风子玉吗?可那分明是个女子!
莫非……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罔上!
沈燕舟即刻起身,他立刻就要见到风子玉!
太子驾到,风家举家出来迎接,却未见风子玉,太子冷着脸,不顾阻拦直接往后宅走去,他并未来过风家,看了个房间便准备冲进去,这时,风子玉忽然从走廊另一头走出,他面色苍白的看向太子:“殿下,那是我妹妹的房间,殿下不要闯进去!”
沈燕舟一见他,二话不说便冲过去,拽着他的手随便进了一个房间,关上门便解他的衣服。
风子玉忙拦住:“殿下!这是做什么!”
沈燕舟眸光如炬:“闭嘴!”
“滋啦!”他一把撕开了他衣服的前襟,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裹胸,不过是一个正常的过于瘦弱的男人的身体。
风子玉气都快喘不匀了:“草民不知做错何时,殿下要这样对我?”
他的目光冷淡、疏离,语气是沈燕舟全然陌生的,显然被激怒了。
事实尘埃落定,风子玉就是男人,沈燕舟眼中的怒火、期盼甚至隐秘的兴奋瞬间消散,他失魂落魄的退后两步。
所以,昨晚那人,不是他?
沈燕舟失望的回了东宫,而在他走后,风柒柒在哥哥和父母的掩护下,穿着女装,背着行李,悄悄离开了风家。
东宫,太子的情绪异常的低,连薛林都不敢轻易发出一点声音。
殿下这样的时候,一般会有人死得很惨。
沈燕舟冷冷看着底下跪了一大群的人,声音似平静:“昨晚我房中那人,是谁放进来的?”
东宫众人瑟瑟发抖,什么房中人,他们根本不知道啊?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原来是懿宁公主又来了。
懿宁见皇后受的伤并不严重,想着丞相昨儿还被她丢在这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皇兄,这是怎么了?”
沈燕舟此刻心烦的很,语气并不耐烦:“你来做什么?”
懿宁见他心情不佳,刚想问出口的丞相又咽了回去,太子哥哥知道她给风相下药,大概也会生气吧?
她状若无事的说:“随便来看看,关心关心你。”
沈燕舟睨了她一眼,懒得管她那些弯弯绕绕,又对着跪下的人说了一遍:“东宫里不干净的人是什么下场,看来我还没让你们看明白。”
“殿下,冤枉啊,奴才冤枉!”
“奴才怎么敢往殿下房里塞人,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啊!”
“殿下明察,奴才真的不知道您寝殿的陌生女子哪儿来的。”
陌生女子?
“啊?怎么会是女人?”懿宁听到下人们的话,脱口而出道。
瞬间一道阴冷的眼神看向自己,懿宁才知自己说漏了嘴,她立刻紧张的捂嘴:“皇,皇兄,我不是故意的。”
沈燕舟沉声道:“说!”
“昨日我给风相下了药,把她放进了你的寝殿,我……”
沈燕舟“蹭”的站起来,“你说,昨天那人是风子玉?”
懿宁傻乎乎的点头:“对啊,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嘛。”
沈燕舟拧了拧眉,可他今早去检查过,风子玉的确是个男的,怎会如此……
等等!
“殿下,那是我妹妹的房间,殿下不要闯进去!”
他想起来了,风子玉有个养病在家,从不见外人的龙凤胎妹妹!
风柒柒!
怪不得,怪不得今早那个风子玉面色那么惨白,跟他说话的语气,也那样陌生。
他一切都想通了,沈燕舟立刻跨步离开,一边大声吩咐。
“吩咐御林军,堵住城门,不准任何人出城。”
12
待御林军赶到城门口,关闭城门时,他们没有发现,一辆马车在他们到来之前跑了出去,绝尘离开。
夜,一大群御林军跪在东宫。
坐在上首之人浑身散发着阴翳气息,沈燕舟面色冷极。
“跑了?”
御林军首领被吓得结巴:“禀殿下,守了一天也未发现风家二小姐身影,想是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离京了……”
“呵。”沈燕舟发出一声冷笑,令所有人浑身一颤。
“派人看着风府,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是!”
第二天,整个风府除了风老爷风夫人,还有那个病弱的真风子玉,其余所有人都被带走了。
太子手下的人恶名在外,审讯向来是无人能敌,不到几个时辰,便已经有下人受不了了。
一个看门的侍卫跪在地上,“我……我知道二小姐去哪儿了,我曾听到老爷和夫人说,是去……青州!”
玛?丽?
沈燕舟满意地站起来,凤眸微眯,青州?
风柒柒,为了躲我,你跑的够远的。
玛?丽?
京城郊外,一处林中小院内,风柒柒穿着普通的农家衣裳坐在房里看书,她极少着女装,眼下这装扮虽朴素至极,但仍难掩绝色。
风家的丫鬟惊春在一旁为她倒茶,此处虽在郊外,也离京城实在太近了,她心中害怕的紧。
“小姐,咱们当真不跑远一些吗?”
风柒柒翻了一页书,轻声道:“放心吧,想必此刻太子已经派人追去青州了。”
她自然知道女扮男装的事瞒不了沈燕舟多久,可只要自己跑了,便再也死无对证。
她也料到到时候沈燕舟定会审问风家人,故意在下人面前透露自己要去青州,为的就是躲过追捕。
风柒柒看了会书,但实在是心中压了太多事,怎么也看不进去,干脆靠着窗子发呆。
沈燕舟知道自己骗他后,一定非常生气吧……他那样高傲的性子,怎么会容许被人骗了十几年,不过眼下父母和兄长还未传出不好的消息,可见殿下到底还是没有赶尽杀绝。
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
风柒柒忽然觉得眼睛有些干涩,她用力揉了揉眼睛,看向屋外飘扬的柳树,喃喃自语:“真美,就借此机会,去看看大晋的大好河山,也挺好的……”
夜晚,她早早睡下,决心明日便出发去江南,那是与青州完全相反的方向。
但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不好的预感便成为了现实。
深夜,小院外忽然从四面八方围满了火光,还听到了无数声奔疾而来的马蹄声。
风柒柒从床上起来,从窗纱中隐隐约约看到那院外正中间有一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影。
霎时心跳如雷,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燕舟骑在马上,眸中情绪不明,身后跟着数百御林军,冷眼看着已然熄灯的房间。
“风柒柒,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接你出来?”
13
在沈燕舟的耐心快要耗尽时,门开了。
风柒柒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她着女装的样子,沈燕舟眼底有一瞬间的愣怔,随即便是恼怒,他伸出长臂将人捞上马,掉头绝尘而去。
东宫,太子寝殿。
压抑而缓慢的哭声断断续续从里面传出,薛林守在外面,不知道这位从来不见外人的风家二小姐,究竟是何时惹怒了自家殿下。
寝殿内,风柒柒双手被云锦绸缎绑在床榻上,双脚更是被戴上了金丝锁链,她浑身动弹不得。
小脸上满是泪水,既害怕又屈辱,可沈燕舟就坐在床侧静静地看着她,竟丝毫也不为所动。
“殿下,殿下我错了,你放了我吧……”
男人附身靠近,这小骗子的花言巧语,他是一句也不会再信了。
“柒柒是不是觉得,孤真的有那么蠢,一定会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一定会像个蠢货一样跑去青州找你,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从未用这样凉薄的语气跟她说话,风柒柒哭着摇头:“不是的……”
还没等她说完,沈燕舟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手上立刻沾满了湿意,动作亲昵至极,表情却凉凉的:“孤的风相怎么哭的这样可怜,怎么此刻知道害怕了,骗孤的时候,可从没见你害怕过。”
风柒柒眼眶深红,也不知为什么就是哭得停不下来,也许是这样的沈燕舟实在太过陌生,也许是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她还是抽噎着想要解释:“我虽隐瞒了女子身份,但从未害过殿下,一直尽心尽力做事,殿下,求求你,不要迁怒我的家人……”
时至今日,她唯一在乎的还是只有她的家人!
沈燕舟心中怒火更甚,“不想让孤迁怒风家,那就要看风相的表现如何了。”
风柒柒听话地点头:“柒柒愿意为殿下鞠躬尽瘁,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呵,鞠躬尽瘁,她究竟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沈燕舟站起来,冷淡的俯视着她:“那你今夜便在这里思过吧。”
话毕,人便转身离开。
寝殿的门打开,薛林见太子竟出来了,上前道:“殿下,更深露重,您怎么出来了?”
沈燕舟抬步离开,声音平静无波:“孤去流光阁睡。”
这……什么?
薛林弓着腰跟在后面,十分意外地看了眼已经紧闭的寝殿大门,放着好好地正殿不睡,殿下为何要去流光阁?
这是……把正殿留给那个风二小姐睡?
饶是跟在太子身边十多年的老人了,薛林一时也猜不透殿下是如何想的,他可没忘记殿下刚带回来那位姑娘时满脸寒冰的样子,想来这几日的不快都是因为她,怎么人带回来了,反倒是要丢在正殿。
何况,便是以后,即便太子和太子妃吵架要分房而睡,也万万没有太子妃睡正殿,把太子赶去偏殿的道理啊。
这位风家二小姐,究竟是个什么神仙?
他正分神想着,前头沈燕舟又开了口。
“让人日夜守着正殿,以后若再出什么刺客的意外,便叫他们提头来见。”
薛林不敢再想,只低头应是。
14
卯时,天还灰蒙蒙的,风柒柒昨夜双手双脚都被束缚住,再加上心里堆了太多事,睡得并不安稳。
她半睡半醒时,有人进了寝殿,看到她被丝绸绑了一夜的手腕已然泛红,秀气的眉头蹙着,似是睡得不好。
“真是娇气,用丝绸绑手也受不得。”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双手解开。
待到辰时,风柒柒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手上的束缚已经没了,而且手腕处明显清凉凉的感觉,应该是有人为她涂了药。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四五个宫女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盥洗盆和一件淡粉色的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风柒柒撩开床纱,宫女们立刻跪下:“奴婢们服侍姑娘起床。”
一大早,风柒柒迷迷糊糊被一大群人服侍着洗漱、换衣,她手虽自由了,脚上的金丝锁链却还在,不能离开寝殿半步。
等到直接在榻上用过早膳后,风柒柒迟疑地问伺候的宫女:“太子呢?”
“回姑娘,太子殿下一早便进宫看皇后娘娘了。”
进宫?
风柒柒点了点头,心中却在想,自圣上迁居太行宫后,太子无事是不会进宫的,此次大约还是为了刺客的事。
上次虽在凤仪宫抓到了刺客,但那人显然只是个被派来送死的死士,得知任务失败后便咬破嘴里的毒药自尽了。
这皇城,云波诡谲,向往那至高无上权力的人实在太多了,那次的事究竟是谁做的,她心中虽不能肯定,但早已有了怀疑对象。
一是张贵妃一派,一旦太子失势,张贵妃的五皇子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贵妃受宠,加之母族张太师的势力傍身,早已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
二是靖王沈斐然,先皇最小的儿子,当今圣上即位后,唯一活下来的先皇皇子,心机深不可测,如今皇上龙体抱恙,这位隐忍多年的王爷未必不会肖想皇位。
太子之位,看似稳稳当当,实则凶险万分,若非沈燕舟向来手段过硬,谋略过人,恐怕早已死了不下百次。
玛?丽?
风柒柒想的入神,如今自己既然走不了,那不如便留在沈燕舟身边,成为他的幕僚也是好的。
她这么决定了,便在沈燕舟回来时,也这么说了。
沈燕舟刚刚进宫,身上还穿着一席玄色云纹蟒袍,尊贵大气,他坐在床侧,听见风柒柒想做自己的幕僚后,伸手轻柔的捏上她脚边的裙角。
她穿这裙子果然很好看。
“这就是你思过一晚,想出来为孤鞠躬尽瘁的办法?”
风柒柒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忙道:“殿下,我虽是女子,但我自认不比男子差,张贵妃和靖王都不可不防……唔……”
还没等她说完,沈燕舟已然覆身吻了上来,他吻的急切而热烈,将原本坐在床上的人直接压倒在床榻,握住她的双手举过头顶,在她的身上肆意作乱。
直至亲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才勉强放开:“风柒柒,孤不缺幕僚。”
谁不知太子门下最不缺能人异士,沈燕舟本就知人善用,文有幕僚三千,武有京城煞神锦衣卫。
“但是,孤缺一个太子妃。”
15
他说完,甚至没给她回答的机会,便放下床幔,再次将人压倒。
风柒柒脚上戴着锁链,根本挣扎不了,不过她似乎也没想着挣扎,只是揪住沈燕舟的衣襟,埋头低声道:“现在是白天……”
太子殿下显然不在乎:“不会有人进来。”
天知道他想她想了多久,就连今天进宫看皇后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风柒柒,偏偏皇后也提起选太子妃之事,他毕竟已经及冠,若东宫再无人也说不过去,娶了太子妃,再生一个小世子,这样太子之位才更稳妥。
沈燕舟当时便思绪飘远,想到将来风柒柒生的孩子,该是什么样的?
想着想着,连那些令他怒火中烧的欺瞒都不愿在追究了,罢了,她过去骗了他便骗了吧,只要以后乖乖做他的太子妃,他也懒得再怪罪。
反正惩罚她,最终心疼的还是自己。
两个时辰后,云雨初歇。
风柒柒身上香汗淋漓,被沈燕舟捞进怀中,她已是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孤抱你去沐浴。”
说着手已经伸向她脚踝处的金丝锁链,准备解开,这时风柒柒疲惫而娇弱的声音传来:“殿下,我不能做太子妃……”
沈燕舟解锁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骤然下沉,俊朗面容上布满阴云。
风柒柒面上还有未消失的红晕,她撑着手坐起来,重复道:“我不能做殿下的太子妃,殿下,你让我做你的幕僚吧,若,若你不喜我穿男装,我用女幕僚的身份便是,我也可以留在东宫,留在殿下身边。”
“够了!”沈燕舟仿佛怒极,他侧身靠近风柒柒,手上已经爆出青筋。
方才在床笫之间,她竟然就是在想这些吗?
他已经一退再退,她骗他,她逃跑,他都已经不计较了,只求她能安安稳稳做太子妃便是,可她竟然宁愿无名无分留在东宫,也不愿做他光明正大的太子妃?!
呵,怕是她也根本就不想留在东宫吧,不过因为他手持把柄,她怕害了风家人,此刻才与自己虚与委蛇,假意承欢。
是啊,风柒柒说过,她根本就不喜欢他!
方才的快活仿佛忽然之间便烟消云散,沈燕舟拉开床幔下床,兀自穿好衣袍后,看向床上衣冠不整的风柒柒。
“孤再问你一遍,愿不愿做太子妃?”
风柒柒双眸噙着泪光,这一双含情眼如此潋着春色脉脉地看向他,话语却一如既往的坚定:“殿下,我不可以……”
“唰!”还没说完,沈燕舟猛然将床幔拉上,两人之间隔着层层薄纱,他竟是连多看她一眼也不愿了。
良久,传来他冷漠的声音:“好,那孤成全你。”
他再未说什么,走出寝殿后,一直候在殿外的薛林见太子又是满身怒气的走出来,心中实在万分不解。
方才殿里的动静他可听到了,向来不近女色的太子分明已经宠幸了这风二小姐,怎的一出来又是这副……要杀人的模样。
“薛林,”沈燕舟按了按眉心,似也有疲惫:“吩咐宫女伺候她沐浴。”
说完再无留恋的转身离开,薛林看着太子的背影,又看了眼正殿,悄声叹气,太子殿下究竟是被下了什么迷魂药。
气成这样,还不忘找人伺候里边儿这位。
16
风柒柒脚上的金丝锁链到底还是被解开了,前来伺候的两个宫女看见她一身的痕迹,都羞红了脸低下头,风柒柒更加不好意思,被两人扶去浴池后,便不肯让人伺候。
偌大的清心池只有她一人,她想着刚才沈燕舟失望又气愤的模样,心中也一阵酸涩,忽然,发觉下身好像有什么流了出来,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她咬了咬唇努力不在意那东西。
她想起方才床笫间沈燕舟咬着她耳垂说的话,这一切,大概都是天意吧。
“待父皇回宫,我便向他请旨,娶你为太子妃。”
“母后也等着我娶妻生子,承欢膝下。”
“风相生的孩子,想必一定跟你一样聪明。”
……
风柒柒将整个人都沉入浴池中,眼泪肆无忌惮的落下,对不起,对不起殿下,我不能答应你,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她知道太子是真心喜欢自己,所以更不敢告诉他拒绝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