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姐夫与小姨子
发布时间:2025-09-17 19:59 浏览量:1
江南水乡,白墙黛瓦,柳絮纷飞。
苏家是本地有名的书香门第,家中有两女,长女苏婉柔,次女苏婉清,皆以才貌双全闻名乡里。三年前,苏婉柔嫁与当地才子李墨言,二人琴瑟和鸣,成为一段佳话。
谁知好景不长,婚后第三年春天,苏婉柔突发急病去世,李家上下悲痛不已。按照当地习俗,出殡前夜需有亲人守灵,苏婉清自然担起了这个责任。
那夜月明星稀,灵堂内白烛摇曳。婉清身着素衣,跪在姐姐灵前默默烧着纸钱。子夜时分,一阵困意袭来,她不知不觉倚着柱子小憩片刻。
朦胧中,婉清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披上外衣。她微微睁眼,恍惚间看见姐夫李墨言正站在面前,眼中满是柔情。
“夜深露重,小心着凉。”李墨言轻声说道,手指不经意间掠过她的发梢。
婉清顿时惊醒,忙起身道:“多谢姐夫关心,我不冷。”
李墨言却不收回手,反而顺势握住她的手腕:“清儿,自你姐姐走后,我日夜难眠。其实这些年来,我心中一直有...”
婉清猛地抽回手,连退两步:“姐夫请自重!姐姐尸骨未寒,您怎可说这等话?”
李墨言神色一变,随即恢复常态:“是我唐突了,守夜辛苦,我去给你沏壶热茶。”
待李墨言离去,婉清心乱如麻。她与姐夫平日虽常见面,但始终守着礼数,从未有过越矩之举。今夜姐夫言行实在反常。
后半夜相安无事。次日,苏婉柔顺利下葬,众人各自归家。婉清虽心中疑惑,却也只得将那夜之事埋在心底。
谁知七天后的黄昏,李家老仆急匆匆来到苏府,说李墨言突发怪病,卧床不起。婉清闻讯,立即随仆前往探望。
卧房内,李墨言面色惨白,双目紧闭。郎中把脉后摇头不解:“脉象紊乱,似中毒又非中毒,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怪症。”
婉清细看姐夫面容,忽然发现他脖颈处有一细小红点,若不细看极易忽略。她心中一惊,想起曾在一本古籍中读过类似记载。
待众人退出后,婉清独自留在房内,仔细检查红点周围。果然,在枕边发现一根几不可见的银针。她用绢帕小心拾起银针,只见针尖泛着幽蓝光泽,分明淬有剧毒。
“这是...南疆蛊毒!”婉清心中骇然。她自幼博览群书,曾在父亲收藏的一本残破古籍中读过相关记载。这种毒不会立即致命,而是会慢慢侵蚀神智,最终使人成为施毒者的傀儡。
是谁要对姐夫下此毒手?婉清思绪纷乱时,忽然注意到床榻角落有一小块黏土。她拾起细看,这黏土质地特殊,还带着些许颜料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婉清以照顾姐夫为由留在李家。她暗中调查,发现诸多疑点:姐姐生前最后使用的茶具不见了踪影;姐夫病倒前正在创作一幅画,但那幅画也不翼而飞;更奇怪的是,姐姐的贴身侍女小翠在姐姐去世后便告假回乡,至今未归。
某日,婉清在整理书房时,无意触动机关,发现了一间隐秘的画室。室内挂满了人物画像,全是同一女子——苏婉清自己。有她在庭院赏花的,有在书房阅读的,甚至还有她夜间对月沉思的...
婉清只觉毛骨悚然。这些画作角度隐秘,显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绘就。画中人的神态逼真,笔触间充满痴迷,作画者非李墨言莫属。
“清儿,你怎么在这里?”李墨言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婉清猛地转身,见李墨言不知何时站在画室门口。他病体未愈,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明亮。
“姐夫,这些画...”婉清声音微颤。
李墨言缓缓走进画室,痴迷地抚摸一幅画作:“美吗?你姐姐从来不懂我的艺术,只有你...清儿,自从三年前那次诗会初见,我的心中就再也装不下别人。”
婉清记起那次诗会,那是她与李墨言第一次见面。当时姐姐已与他定亲,她始终以礼相待,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姐夫,您是我姐姐的丈夫,我一直视您如兄长。”婉清坚定地说,“请您收起这份心思,否则我只能不再登门。”
李墨言突然激动起来:“你姐姐已经走了!为什么你还是拒绝我?若不是她横在我们中间,原本娶的应该是你!”
婉清闻言一震,一个可怕的猜想浮上心头。她不再多言,匆匆离开李家。
当夜,婉清辗转难眠,姐姐去世前的画面一幕幕重现。她想起姐姐病发当日,曾差人送信说有事相告,但当她赶到时,姐姐已经说不出话,只死死攥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泪水。当时只道是姐姐不舍人世,如今想来恐怕另有隐情。
次日,婉清拜访了当地多位郎中,终于找到曾为姐姐诊病的老大夫。老大夫回忆道:“令姐之症确实奇怪,看似急症,却有些许中毒迹象。老夫当时有所怀疑,但李家一口咬定是旧疾复发,加之无人报官,也就不了了之。”
线索逐渐串联,婉清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越来越清晰。她决定寻找关键人物——姐姐的侍女小翠。
经多方打听,婉清得知小翠并未回乡,而是在城西一户人家做帮工。当她找到小翠时,小翠面露惊慌,支吾其词。
婉清屏退左右,单独与小翠交谈:“小翠,我知你定然知晓什么。姐姐待你不薄,难道你忍心看她死得不明不白?”
小翠泪如雨下,终于道出实情:原来李墨言早就对婉清心存妄念,曾多次在酒后向苏婉柔吐露后悔娶错妹妹的心思。苏婉柔去世那晚,小翠亲眼看见李墨言在妻子的药中加了不明之物,但因惧怕不敢声张。李墨言后来给她银两让她谎称回乡,实则是封口费。
“还有一事,”小翠补充道,“夫人去世前一日,曾让我将一封信送往城南画师张先生处,说是取一幅画。”
婉清立即前往城南寻找画师张某。得知来意后,张画师长叹一声,取出一幅画卷:“李夫人确曾委托我修复此画,说是家中旧物。但修复完成后,未来得及取回,就听闻她去世的噩耗。”
婉清展开画卷,顿时愣在原地。画中是一对年轻男女相拥赏梅,男子是年轻时的李墨言,女子竟不是姐姐苏婉柔,而是一个与婉清极为相似的陌生女子!
张画师低声道:“李夫人见到此画时十分震惊,说这画中女子与她妹妹婉清几乎一模一样,但画作年份少说也有十余年,那时婉清姑娘还是垂髫小儿啊。”
婉清心中骇然,忽然记起母亲曾提过,她还有个早年夭折的姨母,相貌与婉清极为相似。难道李墨言心中所恋,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早已不在人世的女子?而姐妹俩,不过是他执念中的替身?
带着这幅画,婉清直奔李家。李墨言正在院中作画,见婉清前来,面露喜色:“清儿,你回心转意了?”
婉清展开画卷,直视李墨言:“这画中女子是谁?”
李墨言一见画卷,神色骤变,手中画笔落地:“这画...这画怎么在你这里?”
“姐姐去世前委托画师修复此画,你为何如此惊慌?”婉清逼问。
李墨言踉跄后退,跌坐在石凳上,良久才喃喃道:“她叫梅儿,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曾私定终身,但她父母嫌我家贫,强行将她许配给富商为妾。梅儿不从,投河自尽...”
他抬头痴望婉清:“第一次见你时,我几乎以为梅儿重生。你与你姨母年轻时,简直一模一样。”
婉清震惊不已:“你早就知道梅儿是我姨母?”
“自然知道,”李墨言苦笑,“所以我才会追求你姐姐,只为能常常见到你。我本以为时间久了,这份执念会淡去,谁知却越陷越深...”
突然,李墨言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黑血。婉清本能上前搀扶,却被他推开。
“那毒针...是你自己下的?”婉清猛然醒悟。
李墨言惨笑:“我知道你迟早会查明真相。那日见你发现银针,我便知无路可退了。这毒无药可解,我也不想解...”
婉清心中五味杂陈,既恨他害死姐姐,又怜他半生为情所困。
“姐姐待你一心一意,你为何要害她?”婉清颤声问。
李墨言目光涣散:“那日她发现此画,猜到了真相,说要告诉你一切...我一时糊涂,在她的药中加了东西...事后我悔恨不已,终日借酒消愁...”
话音未落,李墨言突然大口吐血,倒地不起。婉急唤人来救,却已回天乏术。
三日后,婉清站在两座坟前——一是姐姐苏婉柔,一是姐夫李墨言。风中柳絮纷飞,如雪如泪。
她最终没有将真相公之于众,为李家保留了最后体面。有时她在想,若姐姐没有发现那幅画,若李墨言能放下执念,结局是否会不同?
但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一段错位的痴恋,最终葬送了三条性命。
婉清轻轻放下两枝白梅,转身离去。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在青石板上静静流淌。
水乡依旧,岁月无声,只有那幅泛黄的画作,默默诉说着一段无人知晓的往事。画中男女相视而笑,仿佛时光永远停留在梅花初绽的那年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