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与我退婚,要娶丫鬟为太子妃,陛下柔声问我:这个太子不乖,
发布时间:2025-09-11 16:24 浏览量:1
我是大梁国地位最崇高、最富有的女性,被皇帝册封为灵毓郡主,预定的未来太子妃。
然而,在大婚前夕,太子孟良洲却因一个女使林容微而要与我解除婚约。
他误以为我之所以被封为郡主,全是因为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只有我选择的皇子,才有资格成为太子。
我坐在价值连城的石榴树下,凝视着满脸坚决的孟良洲。
“太子殿下真的要解除婚约吗?为了那个女使?”
他怒视着我:“本宫已经说过,她是女使,有学问懂礼仪,并非女仆。”
见我没有回应而是全神贯注地品尝石榴,孟良洲再次开口:“本宫自然会给你补偿,毕竟我们一同长大,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满足你。
“而且,你也不吃亏,毕竟你得到了郡主的封号。以你们章家的财富,想要娶你的男人数不胜数,你无需担忧。”
“哦。”
这次我连眼皮都懒得抬,能够容忍他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极限。
孟良洲被我这种态度激怒了:“本宫知道,你很伤心,但你这样对本宫,已经失了礼节。”
我抬头看着他,微笑着说:“来人,把他赶出去。”
我自幼受到皇帝的宠爱,是京城所有贵女们羡慕的目标——大梁首富章家的独生女章岚鑫。
我出生时,我父亲和皇帝共同为我取名。
皇帝认为“岚”字好,象征着山中清风,自由随性,不受束缚。
这反映了皇帝内心的渴望,希望过上不受限制的生活。
我父亲认为“鑫”字好,意味着财富,有了钱就无需担心任何事情。
这是我父亲的内心独白,认为金钱是世界上最宝贵和重要的东西。
两人争论不休,最终互相妥协,于是我就有了这样一个既文雅又通俗的名字。
说起来,我父亲能够与皇帝争论,主要是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
两人年轻时就相识,我父亲曾陪伴皇帝读书、骑马射箭,情同手足。
先帝去世后,皇帝遭到陷害,险些在深山中丧命,是我父亲不顾危险将他救出。
后来皇帝刚登基,边境不稳定,但国库空虚,富商们不愿捐钱。
我父亲脱下官袍:“等着,我去给你赚钱。”
不到两年时间,京城到处都能看到章家的招牌。
我父亲把赚来的钱全部上缴国库,富商们只能跟随,国库充实后,皇帝放心地派兵征战,稳定了边疆。
但我父亲不愿意再回到朝廷做官。
他对皇帝许下了一生的承诺:“我永远是你的支持者,只要章家在,你就不用担心没钱。放手去做吧!”
皇帝含泪修建了运河,加固了南方的河堤,拓宽了北方的河道。百姓们纷纷称赞。
在我出生那年,我父亲被封为“国商”。
他的地位和势力,超越了所有的公侯王爵。
皇帝有很多儿子,但没有女儿,经常派人接我进宫。
他喜欢看我追逐皇子们玩耍,笑得合不拢嘴。
“对嘛,我们的岚儿就该这样自由,不必学那些贵女那样拘谨。”
对了,尽管在取名这件事上他们各自妥协了,但皇帝叫我“岚儿”,我父亲叫我“鑫儿”。
嗯,被这样两个固执的人抚养长大,如果我不倔强,都对不起他们。
我从小就喜欢跟着德妃的儿子孟良洲。
他是所有皇子中最英俊的,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就喜欢他。
我父亲说我这一点像他,看中外表。
所以他娶了京城最美的女子我母亲,生下了我,京城的第二美女。
在我十岁之前,孟良洲很愿意陪我玩,我在御花园爬树,他就站在树下小心地看着我。我在清泉池里捕鱼,他就在烈日下陪着我。春天下雨时,我淋着雨在长街上跑,他撑着伞在后面快步追赶。
我父亲说我和他,一个一刻也不愿停下来,一个多一分也不愿动。
皇子们大多守规矩,这得益于他们母妃的教导。
皇后没有儿子,将来皇位传给谁全看皇帝的喜好。因此,妃子们努力培养皇子们精通六艺、德才兼备,行事风格显得老成,他们的理念是“稳”最重要。
孟良洲是长子,也是这些小大人皇子中最精通这些教导的。
不过,并非所有皇子都如此,贵妃的大儿子,排名第二的皇子孟良辰就活得很自在。
我在冬日下过一场大雪后,跑到宫里的戏台前准备踩雪时,见到了同样小跑的孟良辰。
一个和我想法一样,想要在整片空地上留下第一个脚印的人。
我们俩对视了一眼,冲了过去,我跑不过他,但在接近戏台时,他得意忘形不小心摔倒了。跌倒了。
我自豪地在雪地上留下了自己的足迹,兴奋地在雪中跳跃。
他站起身,掸去身上的雪花:“不错嘛,小姑娘,下次下雪,这里将是我的领地。”
我对他投去了不屑的眼神:“你只不过比我大两岁,你也是个孩子。不像孟良洲,他才更像一个成熟的大人。”
他轻蔑地冷笑一声:“他?太无聊了。”
从那以后,每次下雪,我都会进宫住下,第二天清晨与孟良辰争夺第一个脚印。
虽然他嘴上总是强硬,但总是输给我。
每次我欢欣鼓舞时,他都会放下狠话:“下次我一定会赢你。”
然而,整个冬天过去了,他一次也没有赢过我。
于是这场竞争,从踩雪变成了钓鱼、爬树、赛马、木射、投壶…
无论如何变换,他总是无法战胜我。
每次我和孟良辰带着满身尘土和笑容回来时,孟良洲总是皱着眉头:“快去洗澡。”
他将规矩深深刻在心中,他认为与皇家有关联的人,应该时刻展现皇家的风度。
然而孟良辰从不理会这位兄长的批评,他说孟良洲活着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假人。
“他以为这样守规矩,父皇就会将皇位传给他?父皇不喜欢这样死板的人。”
我知道孟良辰说的是对的。
皇帝喜欢的,是不受规矩束缚的人。就像他年轻时一样,伪装自己去参加民间的庆典,在射箭比赛中获得第一名,那把劣质的弓箭如今还被他珍藏在书房中。
就像被皇帝期望的我一样。只要不伤害他人,不触及底线,皇帝认为孩子的天性是可爱的。
就像孟良辰,即使从树下摔下来满身是伤,皇帝依然赞扬他的勇气,将所有皇子都渴望的赤影马送给了他。
孟良辰骑在那匹高大的马上,绕着皇城跑了一圈,然后骑到章府门前,骄傲地向我炫耀他的坐骑。
“父皇送了我一匹好马,下次赛马我一定能赢你。”
我不以为意:“我现在去求皇伯伯,不到日落你的马就会是我的。”
孟良辰瞪大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慌张:“你敢?”
我笑着看他:“有这个时间,不如多读几本书。听说孟良洲现在写的文章连大学士都称赞呢。”
孟良辰是个不服输的人,他哼了两声:“好,你等着。”
从那以后,我好几个月没有见到孟良辰,听说他开始专心读书。
又到了冬日的第一场雪,我小跑到戏台前,远远地就看到了孟良辰。
“你怎么没留下脚印?”
“给你留着,我作为男子汉,就让你赢一次。”
说完他又补充道:“踩完雪后,我带你去听戏,是我写的。”
听到这里,我非常高兴,急忙跳进雪地踩了两脚,然后拉着孟良辰的衣袖跑:“快走,让我开开眼界。”
我们俩抱着手炉,蜷缩在雪落轩里看孟良辰改编的《天仙配》,最后一幕是分别,美女回到了天庭,才子留在了人间,看得我泪流不止。
孟良辰拿来了两壶酒:“喝点酒,就不会哭了。”
那是我第一次喝酒,醉得不省人事,孟良辰被皇帝在整个皇宫里追打。
但他说不后悔:“你的酒量不如我,输给我一次,你就会一直记得我。”
在我十岁生日宴会上,孟良辰第二次被皇帝打。
他说为我准备了最好的生日礼物,带我爬到了行宫最高的树上,指向旁边的荷花池,我惊讶地发现春天竟然已经开了荷花,而且满池的荷花俯瞰下去,竟然是一支发簪的形状。
我正赞叹不已时,孟良辰拿出了一支碧玉簪子:“我自己做的,漂亮吧?”
和荷花发簪一模一样。
我从小就受到无数宠爱,再奢华的礼物对我来说也都一样。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所谓的心意。
看到我一脸感动,孟良辰开始骄傲地炫耀:“我引来了温泉的水,试了很多次,才成功催开了这些荷花。怎么样,这次生日礼物,孟良洲的不如我吧?”
孟良洲送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可能是一盒金珠,也可能是个金项圈,礼物很多,但都大同小异。
所以我只能说:“你的礼物,最好。”
孟良辰非常高兴:“看,孟良洲这次不如我,你要记住。”
眼看宴会就要开始,我们俩准备下树,按照我以往的身手,很快就能下来,但今天穿了礼服,爬树容易,下树却迈不开腿。下到一半,不小心踩空,竟然从树上掉了下来。
虽然没有摔断胳膊腿,但太医说伤到了筋骨,需要静养三个月。这一次,孟良辰没有逃避,而是承受了皇帝的几击。
“痛吗?”
孟良辰第二天捂着臀部来看望我,我们异口同声地问。
问完,我们一起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非常恨我,让你整个春天都不能外出。你这样的性格,怎能在室内待上三个月。”
我笑着回答:“如果我恨你,又能怎样?”
孟良辰拿出一本书:“那我就每天来道歉,帮你解闷,直到医生允许你出门。”
然后他开始给我读故事,一会儿模仿娇小姐的声音,一会儿扮演大将军的架势。
从那时起,孟良辰每天都来找我,有时讲故事,有时玩枪,有时带来流行的小玩意,让我的疗养生活变得愉快许多。
只是孟良洲,从未来过。
我问过孟良辰,他支吾其词地说:“大哥最近学习忙,父皇管得严,有空他一定会来看你。”
我知道,他在撒谎。
他从不称呼孟良洲为大哥。
我追问得多了,他就生气了:“他有什么好,我不是在这里陪你吗?”
是啊,他有什么好呢,或许就是长得英俊吧。
当我能够外出时,已经是盛夏。
皇帝带着我父亲去南方巡视,朝廷交给了刚满十五岁的孟良洲。
我非常高兴,去祝贺他,我知道这是在考验他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
我兴高采烈地来到他的书房,他看到我第一眼并没有问我好不好,而是皱着眉头说:“岚鑫已经不是小女孩了,应该表现得更稳重些。”
确实,他还是他,一点都没变。
“良洲哥哥,三个月没见,你看我长高了吗?”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书架旁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宫女。
“大皇子,您要找的《资治全册》找到了,现在要抄写吗?”
能在书房侍奉的都是高级女仆,但我从未见过这个宫女。
“你是谁?”
她没有向我行礼问好,而是站着回答:“我是林容微,原本是行宫里负责花草的。承蒙大皇子赏识,现在成为了大皇子身边的高级女仆。”
宫中的等级制度很严格,主子身边的贴身侍女大多出身清白。而做粗活的女仆,多数是罪臣的家奴。
我看着她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只觉得好笑。
冷冷地说:“我和大皇子说话时,你怎么能插嘴?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不请安行礼?可见你虽然从女仆升为高级女仆,但规矩还没学好。我看你也不必在这里侍候了,先去跟着老婆婆学规矩吧。”
她听到这话,立刻一脸委屈地看向孟良洲:“大皇子,我不是不尊重章姑娘,只是记挂着您要找的书,所以才……”
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我,这种伎俩见多了。
明明是我在向她问话,她却偏要对着孟良洲说,惹得他的同情。
不等孟良洲开口,我已经挥手叫来几个女仆,把她带走了。
孟良洲看到这一幕,冷着脸看着我:“你现在越来越任性了,不过是一个女仆而已。”
“不过是一个女仆而已,你又何必给我脸色看。”
我堵住了孟良洲的话,他足足一个多月没见我。
那天以后,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要一直黏着孟良洲。
或许,因为我是章家的女儿,是要守护大梁江山的章家的女儿。
我父亲常说,现在虽然没有嫡庶之争,但却有长幼之论。陛下当年在刀光剑影中被推上皇位,就是在嫡庶长幼的争斗中,捡了便宜。比他身份尊贵的,比他年长几岁的,都搭进去了。现在太平盛世,皇室少些争斗,对百姓来说是幸运。
我父亲担心他去世后,章家后人与皇室再无瓜葛,没有人会再像他一样,不计代价地为皇帝、为大梁。
所以,我从小就知道,父亲想让我嫁给太子,想把章家永远和皇族绑在一起,章家才能永远成为另一个国库。
我是父亲的女儿,我和他一样,希望大梁安定太平。
皇伯伯那么宠我疼我,我更希望他能永远无忧无虑,到了八十岁还能追着孟良辰打。
对于我父亲和皇帝来说,所有的皇子都一样,在有资格担任太子的基础上,争议越小,朝堂越稳定越有利。
所以,我从小接触最多的,就是皇长子孟良洲,我只能黏着他,缠着他。
只是随着我一点点长大我发现,尽管孟良洲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
但我似乎更偏爱与孟良辰相处时那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感觉。
自从父亲离开后,无人管束,我变得更加自由自在。
那日,我正在灯市街口品尝牛肉粉,偶遇了同样在享受自由的贵妃。
她坐在我旁边的桌子,身边是她的两个儿子,孟良辰和孟良泽。
“岚儿!”贵妃仿佛许久未见我一般热情。
“我早就让辰儿去接你,难得出宫,他却不愿意。”
我捧着牛肉粉,坐在贵妃对面:“他不去接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有缘。”
我带着贵妃和她的两个儿子,尝遍了灯市街的美食,肉馄饨、素锅贴、糖糕、千丝粉、冰酥酪……
吃得走不动了,就坐在画舫上听曲、欣赏风景。
贵妃捏着我的脸颊,说道:“岚儿,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你要是我女儿该多好。”
她独自沉思了一会儿:“哎,既然做不成女儿,做儿媳也不错。岚儿,我这两个儿子,有没有你中意的?”
还没等我回答,她又接着说:“辰儿太闹了,总是让你受伤,你肯定不喜欢。
“泽儿虽然只比你大十多天,但他细心可靠,很会照顾人。等陛下回来,我就去请陛下为你们赐婚。”
孟良辰一直沉默不语,听到这里突然开口,语气平淡:“母亲不必如此操心,她喜欢的是孟良洲那个伪君子。
“听说前些天还因为老大书房里的一个女使吃醋,罚了那女使。”
怪不得这些天不理我。
“原来吃醋的是你?”
贵妃捂着嘴笑道。
孟良辰的脸瞬间红了,低声说:“她和孟良洲怎样,与我何干,我吃什么醋。”
我第一次看到孟良辰露出这样的表情,笑着说:“怎么会与你无关,如果我将来嫁给良洲哥哥,你就得叫我一声皇长嫂。”
孟良辰瞪了我一眼:“他未必愿意娶你。”
我靠近他,笑着说:“没关系,只要我喜欢就够了。”
孟良辰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轻声说:“那样,你会很累。
“他不会允许你蹦蹦跳跳,不喜欢你笑出声,冬天不让你踩雪,夏天不让你淋雨。你得按照他的方式生活,会非常无趣。而且,他不会费尽心思,只为逗你一笑。”
说着,孟良辰低下了头。
我端起一杯茶递给他:“但是很多事情,十岁的章岚鑫可以做,十五岁的章岚鑫,就不能再做了。”
我们都明白,不能永远这样随心所欲。
就像贵妃,性格直爽,不喜欢心机,皇帝也知道她喜欢热闹,但她是贵妃,是两位皇子的母亲,她只能在人前保持端庄。只有在皇帝不在时,才能偶尔出宫。
那天的晚风很舒适。
孟良辰送我回家时,站在马车旁,眼眶红润。
他凝视了我很久,终究什么也没说。
皇帝微服私访回来后,孟良辰请求跟随赵大将军去戍边。
皇帝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便同意他以普通士兵的身份去边关历练。
而我,按照父亲的意愿,时不时地与孟良洲见面。
虽然每次他身边都有林容微相伴,虽然林容微和他越来越亲密,但我内心却毫无波动。
转眼间,四年多过去了,入冬时太后觉得冬天无聊,皇帝便让我进宫陪伴太后,每天陪她聊天。
下第一场雪时,我像往常一样,去了戏台。
自从孟良辰离开后,每年踩雪总是少了些乐趣。
我闷着头走到戏台前,看到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双脚印。
“小丫头,这次你输了哦。”
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抬头望去,在飘落的雪花中,一个少年坐在戏台屋顶上看着我。
是孟良辰。
他跳下来,笑着朝我走来,我却感到鼻子一酸,一滴泪滑落。
这几年他长高了许多,身材也更加挺拔,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白皙。
“不过输了一次,不至于哭吧。我输过那么多次,都没哭过。”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打了他一拳,他笑着说:“啧啧,你这力气不如从前了,我记忆中的章岚鑫出拳可是又快又准又狠。”
我笑着又用力打了他一拳,他满意地点点头:“对嘛,这才是章岚鑫。”
和他的这番打闹,让我我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四年前,周遭的一切似乎未曾改变。
“你不是说要等到过了年才回来吗?”
孟良辰面带自豪的笑容:“我这次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被提拔为戍边军队中最年轻的副将。赵大将军特许我提前返回京城。”
听到这些,我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涌出。他从未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仅仅四年时间,就从一名普通士兵晋升为副将,这背后必定隐藏着无数的艰辛。昔日那个高傲自大、事事顺心的皇子,如今眼中尽是西北风沙的印记。
见我泪流不止,孟良辰一边为我拭泪,一边安慰我:“要不要去戏院看看?边关的皮影戏,在京城是看不到的。”
我们像过去一样,挤在雪落轩戏院里看戏。看到我全神贯注地观看,孟良辰满是满足:“我特意从边关带来了皮影戏师傅,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我紧紧抱着手炉,连连点头:“非常喜欢,太喜欢了。你还带了什么给我吗?”
孟良辰打开一个小盒子:
“这是一对碧玉耳环,与我之前送给你的发簪相配。”
“这是金丝缠绕的发簪。”
“这是羊脂玉镯。”
“这是翠菊华胜,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完成,幸好在回京前做好了。”
展示完毕后,孟良辰拿来镜子,取下我原本的发饰,将金丝发簪和翠菊华胜都别在了我的发间。
“小姑娘,这四年欠你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补上了。”
孟良辰离开京城四年,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贵妃紧紧抱着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过了年再走,但是贵妃的眼泪对孟良辰并没有影响。
“明年我的成人礼,我希望能看到良辰哥哥。”我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了口。
孟良辰看了我一眼,靠过来笑着问:“你叫我,良辰哥哥?”
我点点头。
“好,小姑娘的成人礼如果只有孟良洲那样的假人,肯定很无聊。我得留下来,帮你热热闹闹地庆祝。”
这个冬天,孟良辰找到了事情做——负责筹备我的成人礼。
贵妃拉着我笑得合不拢嘴:“成人礼时,一定要请陛下赐婚才行。否则这一生没人能管得住辰儿。”
赐婚么,我第一次产生了违背父亲意愿的念头。
我邀请孟良辰到雪落轩听曲子,准备了糖炒栗子和冰山楂,泡了一壶蜜枣茶。孟良辰坐在塌边,将鹿皮毯子裹在我身上:“这里冷,你却偏偏喜欢这里。”
孟良辰只知道我从小就喜欢在冬天来雪落轩听曲看戏,却不知是何原因。
“小时候父亲让我给孟良洲送绿豆糕,他却嫌我烦,连书房门都不开。我在长街上哭泣时,你带我来到这里,说听些小曲儿就能开心许多。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我边咬着冰山楂边说。
孟良辰的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你,是因为我才喜欢雪落轩?”
我递给他一颗剥好的栗子:“以前不知道,以为雪落轩好玩。但这里冬天漏风,要裹着厚毯子,生着炉火,捧着手炉,再喝壶热茶才能感到舒适,其实并不好玩。现在才明白,因为每次来这里都是和你一起,所以有趣,才觉得这里温暖。”
孟良辰坐在火炉旁,被火光映得满脸通红。
“良辰哥哥,明年我成人时,你能送我一份大礼吗?”
孟良辰点点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去请求皇伯伯赐予你封号,我要你娶我为正妃,你愿意吗?
“但我先声明,如果你娶了我,这一生只能与我一人相爱相守。我章岚鑫的男人,不许爱上其他女人。无论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还是青楼红坊的头牌,只能看我一人。”
我认识孟良辰十多年,他总是任性不羁。
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紧张,如此不知所措,满脸通红,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来到我跟前,半蹲在软榻旁:“岚儿,我会让你的成人礼,无比风光。我会让你成为天下最自由快乐的女子。”
那天我没有留在宫中,而是连夜赶回了家。
我父亲坐在皇帝送给他的圈椅上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地说:“鑫儿,你要知道,你嫁给哪位皇子,哪位皇子就会成为太子,未来的皇帝。”
我紧握着衣袖点点头:“女儿明白。”无嫡长子之位,众皇子皆欲竭力争夺储君之位,唯有孟良辰不同。他性情自由,行事果敢,众皇子中,他最肖似陛下。
我深明其理。
因孟良辰酷似陛下,陛下于他身上能窥见昔日的自己,故最不愿立他为太子,不愿他如自己一般,终日困于宫墙之内。
“我让你与良洲亲近些,也是为了减少兄弟间的争斗,立长子为储君,朝堂上也能少些纷争。但你若不愿,我也不强求。你须与良辰明言,作为章家唯一女嗣,你所承载的不仅仅是章家的荣光。他若愿为你留于宫中,我便去求陛下为你们赐婚。”
那夜,我辗转反侧,父亲的话语在我脑海反复回荡。
我不愿见孟良辰郁郁寡欢,更不愿他为储君之位而强迫自己遵循储君的规矩。
我所钟爱的,是不拘小节、率性而为的孟良辰。
若要他为了与我相守,而变为他所不齿的“伪君子”,我实难为之。
几日后,孟良辰主动来访。
他骑着赤影马,邀我共赴郊外冬钓。
“我在边关时,湖面虽结了冰,但冰下依旧有鱼。我们便凿洞钓鱼,以此为乐。”孟良辰边说边凿冰。
我牵着赤影马,站在一旁,心中有些不安,总觉他似有话要说。
“那些是冬日之鱼,懒散、随波逐流,只知追逐鱼饵。而我,则是夏日之鱼,愿上钩只因看准了那钩。”
孟良辰凿好冰洞,架好钓竿,扶我至冰上。
“岚儿,你父亲昨日去见父皇,他们谈了许多,我在书房外听了不少。我孟良辰,认定了你章岚鑫,即使那是明晃晃的钩子,我也愿意被钩住,愿意终身留在宫中。”
他牵起我的手,轻声道:“更何况与你相伴,我并非囚徒。那小小的水缸,有你在,便是无边的湖泊。”
我从未料到,孟良辰会有如此肺腑之言。
就在他说话间,钓竿一动,鱼儿上钩了。
我紧握孟良辰的手:“走吧,我们去见父亲。这条鱼,未必就得养在水缸中。”
我与孟良辰返回府邸时,父亲被召入宫中。
我们赶到宫中,皇帝正与父亲在书房中交谈,一旁站着神色严峻的孟良洲和孟良泽。
“鑫儿,作为章家的女儿,国家兴亡远胜于儿女私情,你明白吗?”见我和孟良辰一同进来,父亲首先开口。
“出了何事?”孟良辰问道。
父亲叹了口气,低声道:“周边属国竟然联手,一同偷袭我大梁。如今大梁南北受敌,边关急报已失三城。”
“那我即刻回北关,领军抗敌,以我皇子之身定能鼓舞士气。”孟良辰提议。
皇伯伯点头:“你自当前往,你回北关与赵大将军并肩作战,朕亲自率军南下抵御其他属国。”
“皇伯伯亲征?不能由其他皇子去吗?”一直沉默的我忍不住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