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娶公主喂我毒汤,我转身泼他兰花,再让他私生子殿前认爹
发布时间:2025-09-03 19:08 浏览量:2
黑暗。
无尽的黑暗和窒息感,是云微潺最后的记忆。
泥土沉重地砸在薄薄的棺盖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像是催命的鼓点。棺材里,她连蜷缩身体都做不到,只能僵硬地躺着,感受着氧气一点点被剥夺。
她听见了她那温润如玉的夫君,永安侯世子白夜弦的声音,隔着一层棺木和泥土,却清晰得如同魔咒。
“灵儿,别看了,山里风大。”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仿佛在哄着怀里最珍贵的宝贝。
三公主赵灵儿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夜弦,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云姐姐,若不是我,她也不会……”
“嘘。”白夜弦打断了她,“是她自己身子弱,福薄命浅,与你何干?你放心,从此以后,我的正妃之位,只为你一人而留。”
只为……你一人而留。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捅穿了云微潺最后一口气。
原来如此。
她为他操持侯府,孝敬公婆,变卖嫁妆助他打点官场,换来的,就是一句“身子弱,去了也好”。
极致的恨意与不甘在胸腔里炸开,意识在窒息中断裂成碎片。
“啊——!”
云微潺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她惊恐地环顾四周,熟悉的拔步床,窗外透进来的午后暖阳,还有鼻尖萦绕着的淡淡安神香。
她……没死?
她抬起手,那是一双纤细白皙、毫无瑕疵的手,而不是在棺材里挣扎时被木刺划得鲜血淋漓的模样。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熟悉到让她骨髓都泛起寒意的身影走了进来。
“微微,你醒了?可是做了噩梦?”
白夜弦端着一碗汤药,缓步走到床边,脸上挂着她曾经最迷恋的温柔笑容,眼中的关切仿佛能溺死人。
就是这张脸,亲手将她按进棺材,亲手为她铲上了第一捧土。
云微潺的血液瞬间冻结。
她认得这个场景。
这是半年前,她偶感风寒后,白夜弦第一次亲手为她端来“滋补汤”。前世的她感动得一塌糊涂,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后来她才知道,这汤里加了慢性毒药“牵机引”,一点点地耗干了她的生机,让她“病入膏肓”,最后“药石无医”,死得合情合理。
白夜弦见她脸色煞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怎么了,微微?可是哪里不舒服?我特意让府医给你熬了安神汤,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好处?
是让她死得更快的好处吗?
极致的伪善让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上一世,她就是被这副温柔的皮囊骗得尸骨无存!
云微潺垂下眼眸,掩去滔天的恨意,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怯生生的柔弱:“夫君,我……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掉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坑里,怎么都爬不出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瞬间勾起了白夜弦的保护欲。
他将汤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抚:“傻瓜,只是个梦罢了。有我在,谁也伤不了你。来,先把药喝了,喝了就不怕了。”
他端起那碗黑漆漆的毒药,舀了一勺,作势要喂她。
云微潺的心脏在疯狂叫嚣着杀了这个男人,但理智告诉她,不行,还不是时候。
她不能死,更不能让他好过。
她要他身败名裂,要他和他心爱的三公主,都尝一遍她所受过的痛苦!
“夫君……”她怯怯地开口,眼神却瞟向了窗台边那盆开得正盛的墨兰。
这盆“君子临风”,是白夜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来的极品,准备在三公主的生辰宴上作为贺礼,博美人一笑。他看得比自己的命根子还重,每日亲自打理,不许任何人碰。
云微潺接过汤碗,手却故意一抖。
“哎呀!”
“啪——!”
瓷碗应声落地,碎成几片,黑褐色的毒汤尽数泼在了那盆墨兰的根部。
浓烈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
白夜弦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眼神凌厉如刀,死死地盯着那盆被药汤浸透的兰花。
“云微潺!你做什么!”他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那股暴怒,是前世的云微潺从未见过的。
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女人,他竟能对她凶恶至此。
云微潺心中冷笑,面上却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夫君,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夜弦的怒火被她的眼泪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知道自己失态了,这碗药是他让心腹去配的,不能声张。这盆花更是他讨好公主的利器,如今被毁,他的心都在滴血。
“罢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一盆花而已,你身子要紧。”
好一个“罢了”!
云|微|潺知道,他心里已经给她记上了一笔。
但这就够了吗?当然不!今天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她一边抽泣,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白夜弦的衣袖:“夫君,我刚刚做梦,不光梦见了黑漆漆的坑,还梦见……梦见咱家库房被搬空了,管事的王伯……他……”
她话说到一半,又惊恐地捂住嘴,一副“说漏了嘴”的模样。
白夜弦眉头一皱:“王伯怎么了?”
王伯是侯府的老管事,跟了白夜弦的父亲几十年,深得信任。白夜弦也一直将库房钥匙交由他保管。
“我……我不敢说,王伯是府里的老人了,我怕说错了,污蔑了好人。”云微潺怯生生地说。
她越是这样,白夜弦心里越是起疑。他最恨的就是背叛,尤其是在他仕途正要起飞的关键时刻,后院绝不能出乱子。
“说!”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云微潺这才“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梦见王伯……他偷偷把库房里的东西运出去卖了,还在城南的安仁巷买了个小宅子,养着外室……”
这些,都是上一世白夜弦被弹劾后,为了筹钱才意外查出来的。王伯监守自盗多年,早已将侯府的库房蛀空了一半。
白夜弦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梦?他一个字都不信。云微潺深居简出,性子单纯,若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绝不可能编出如此有鼻子有眼的细节。
“你待着,哪儿也别去!”
他扔下这句话,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云微潺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柔弱瞬间化为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戏,开场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侯府都震动了。
白夜弦带着人直奔安仁巷,果然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抓到了正和外室你侬我侬的王伯,院子里还堆着不少没来得及出手的侯府器物。
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当白夜弦的母亲,永安侯夫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儿子黑着一张脸,命人将哭天抢地的王伯捆起来堵上嘴的场面。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夫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夜弦简单将事情一说,侯夫人的脸瞬间白了。王伯是她最信任的人之一,没想到竟然是个家贼!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气得浑身发抖,“夜弦,这事……是微潺发现的?”
白夜弦的脸色有些难看,点了点头:“是。她说她做了个噩梦。”
侯夫人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了这“噩梦”只是个托词。她快步走向云微潺的院子,一进门,就看到儿媳妇还坐在床上,眼睛红肿,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好孩子,快起来,你受委屈了。”侯夫人拉着云微潺的手,语气前所未有的温和。
以前,她总觉得这个儿媳妇家世没落,性子又太软,撑不起侯府的门面。可今天这事,让她彻底改观了。
不声不响,就揪出了府里最大的蛀虫,这哪里是软弱,分明是内秀!
“母亲……”云微潺怯生生喊了一声,眼泪又掉了下来,“是不是我闯祸了?夫君他……他好像很生气。”
“他敢!”侯夫人瞪了跟进来的白夜弦一眼,“你为侯府立了大功,他该奖赏你才是!王伯这个老奴才,若不是你心细,不知还要被他蒙骗多久!”
她越说越觉得这个儿媳妇顺眼,当即拍板:“从今天起,这府里的中馈就交给你。王伯贪的那些东西,我会派人追回来,充入你的私库。”
白夜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侯夫人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他心里憋屈极了。
他信任的老管事是个内贼,这狠狠打了他的脸。而揭穿这一切的,还是他正准备除掉的妻子。最可气的是,他不仅不能发作,还得眼睁睁看着她因此得了势,拿到了侯府的管家大权!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云微潺低着头,看似惶恐地接受了侯夫人的安排,眼底却是一片彻骨的冰冷。
白夜弦,这才只是第一道开胃菜。
毁了你的花,是为了断了你讨好情人的路。
揪出你的家贼,是为了拿走你的脸面,夺了你的权。
从今天起,我要一点一点,把你引以为傲的一切,全部踩在脚下!
拿到中馈大权后,云微潺的日子过得并不轻松。
侯府内里早已被王伯之流蛀空,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亏空的账本,都成了她面前的难题。但这对拥有前世记忆的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她雷厉风行,先是以雷霆手段清算了王伯的所有党羽,将那些阳奉阴违的管事妈妈全部发卖。接着,她又利用前世的记忆,提前购入了几个看似不起眼、日后却价值千金的铺子,很快就将亏空填平,甚至还有了盈余。
不过短短一个月,整个侯府上下被她整治得焕然一新,人人对这位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世子妃都刮目相看。
侯夫人更是对她赞不绝口,时常在人前夸她“有大将之风”。
相比之下,白夜弦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那盆君子兰被毁,让他失了在三公主生辰宴上出彩的机会。府内大权旁落,让他这个世子爷的地位变得有些尴尬。
他开始觉得,自己这个妻子,似乎有些脱离掌控了。
这天,他从翰林院下值回来,罕见地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拐进了云微潺的院子。
云微潺正在灯下看账本,见他进来,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世子爷回来了。”
这声疏离的“世子爷”,让白夜弦眉头一皱。以前,她总是甜甜地喊他“夫君”。
“你最近,似乎很忙。”他坐到她对面,语气不明。
“侯府上下几百口人要吃饭,自然是忙的。”云微潺头也不抬,继续拨着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白夜弦心头涌上一股无名火。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她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账本上,而不是他身上。
“微微,”他放软了语气,“你我夫妻,何必如此生分。我知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不该为了一盆花对你发火。”
云微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眸看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世子爷言重了,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
她笑得温婉,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白夜弦心中一梗,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丫鬟的通报声。
“世子妃,宫里来人了,说是三公主邀您过府一叙,赏菊。”
三公主,赵灵儿。
云微潺眼底寒光一闪而过。
终于来了。
前世,就是在这次赏菊宴上,赵灵儿当着满京城贵女的面,让她出了个大丑。
赵灵儿说她出身商贾之家,不懂诗词歌赋,配不上翰林院才子白夜弦。还故意让她以“菊”为题作诗,想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那时的她,天真愚蠢,涨红了脸也憋不出半个字,最后还是白夜弦站出来,作了一首咏菊诗为她解围,却也坐实了她“无才”的名声,让她沦为京中贵女圈的笑柄。
而白夜弦,则因为那首诗和“护妻”的举动,博得了一个“深情才子”的美名,风头无两。
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他们二人联手做的一场戏罢了。
用她的愚蠢,来衬托他的才情与深情。
何其可笑!
“三公主有请,我自然是要去的。”云微潺站起身,对着白夜弦盈盈一笑,“夫君,可要与我同去?”
白夜弦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丝不安。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自然。”
他也想看看,这个越来越陌生的妻子,到底想做什么。
三公主府的菊花宴,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锦绣园中。
云微潺和白夜弦到时,园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京中贵女和世家公子。
三公主赵灵儿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一身华服,云鬓高耸,脸上带着与生俱来的骄矜。
看到白夜弦,她眼睛一亮,但随即瞥见他身边的云微潺,眼中又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鄙夷。
“夜弦,你来啦。”赵灵儿娇笑着迎上来,仿佛没看到云微潺一样,亲昵地与白夜弦打招呼。
周围的贵女们也都心照不宣地捂嘴轻笑,看向云微潺的目光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谁不知道三公主对白夜弦的心思?这云微潺占着世子妃的位置,简直就是个笑话。
白夜弦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和公主的青睐,微微一笑,风度翩翩:“公主相邀,怎敢不来。”
两人旁若无人地寒暄,将云微潺晾在一边。
云微潺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一尊没有情绪的玉雕。
她知道,好戏还在后头。
果然,寒暄过后,赵灵儿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哎呀,瞧我,一见到夜弦就忘了旁人。云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公主说笑了。”云微潺淡淡回应。
“听闻云姐姐近来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真是好本事。”赵灵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只是,女子持家固然重要,但这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也不能落下呀。不然,与夜弦这般的大才子,岂不是……没什么共同言语?”
来了。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术。
周围的贵女们立刻附和起来。
“是啊,白世子可是我们大景朝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子,世子妃可要多努力了。”
“我听说世子妃的外祖家是皇商出身?想必于算学一道颇有天赋,于诗词上,怕是……呵呵。”
一句句看似劝慰,实则嘲讽的话,像针一样扎过来。
白夜弦站在一旁,面露“为难”之色,却一个字都没有为云微潺辩解。
赵灵儿见火候差不多了,得意地端起一杯酒,高声道:“今日菊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就以‘菊’为题,各自赋诗一首,也算不负这良辰美景,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云微潺身上。
等着看她出丑。
赵灵儿更是直接点名:“云姐姐,你是夜弦的妻子,不如就由你先来,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憋着笑,准备看这场好戏。
白夜弦终于“于心不忍”地站了出来,准备像前世一样,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公主,微微她……”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微潺打断了。
“好啊。”
云微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
她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了赵灵儿身上。
“只是,吟诗作对我没什么兴趣。”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不如,我们来玩点更有趣的?”
“哦?”赵灵儿挑眉,“你想玩什么?”
“我听闻公主府上,养着西域进贡而来的顶级画师。”云微潺不紧不慢地说道,“不如就请画师出来,我们来比试画技。至于题目嘛……”
她的目光在满园盛开的菊花上流转一圈,最终定格在赵灵儿头上一支极为名贵的赤金点翠菊花簪上。
“就画公主头上的这支簪子,如何?”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谁不知道三公主最擅丹青?云微潺竟然要跟公主比画画?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赵灵儿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云微潺,你确定?我的画技,可是连父皇都夸赞过的。”
“正因如此,能与公主比试,是微潺的荣幸。”云微潺微微躬身,姿态谦卑,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白夜弦彻底懵了。
在他的认知里,云微潺只懂些粗浅的账目,连毛笔都握不稳,她哪来的胆子挑战三公主?
“微微,别胡闹!”他低声呵斥。
云微潺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赵灵儿被她激起了好胜心,当即命人取来笔墨纸砚,并请出了府上的西域画师作为评判。
画案摆开,两人相对而立。
赵灵儿一脸傲然,提笔便画,笔法娴熟,很快,一支栩栩如生的菊花簪便跃然纸上。
而云微潺,却迟迟没有动笔。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灵儿,目光幽深。
周围的嘲笑声又响了起来。
“看吧,她根本就不会画!”
“装模作样,现在下不来台了吧?”
白夜弦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他觉得云微潺今天把他的脸都丢尽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云微潺要认输的时候,她终于动了。
但她没有拿画笔,而是拿起了一旁的酒壶。
她将一杯清酒倒在砚台里,用手指蘸着墨酒,在宣纸上肆意挥洒起来。
没有构图,没有笔法,只有看似杂乱无章的线条和墨点。
“疯了!她这是在画画,还是在泼墨?”
“简直是胡闹!”
赵灵儿也停下了笔,抱着手臂,一脸轻蔑地看着她,等着她出丑。
然而,就在下一刻,所有人的嘲笑声都戛然而止。
只见云微潺忽然拿起画纸,对着远处的香炉轻轻一晃。
奇迹发生了!
随着酒精的挥发和热气的熏烤,那看似杂乱的墨迹,竟然开始发生变化!
线条变得清晰,墨点晕染开来,形成一片片精致绝伦的花瓣,点翠的幽蓝,赤金的光泽,竟然在水墨之间,展现出了流光溢彩的立体感!
那支簪子,仿佛不是画在纸上,而是活了过来,带着醉人的酒香,静静地绽放在众人眼前。
这……这是什么画法?
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包括那位来自西域的画师。
他冲上前来,捧着那幅画,激动得浑身发抖,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西域话,眼神里满是狂热和崇拜。
一位懂西域语的官员翻译道:“画师大人说……这是失传已久的‘醉墨留仙’画法!以酒调墨,以火显形,是画道的最高境界!他……他要拜世子妃为师!”
轰!
全场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云微潺身上,震惊、不解、难以置信。
赵灵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看看自己画上那支工整却死板的簪子,再看看云微潺那幅宛若神迹的作品,羞愤得几乎要晕过去。
她输了。
输得体无完肤。
白夜弦更是如同被雷劈中,呆立在原地。
他从来不知道,他那个只会被他当作垫脚石的妻子,竟然还藏着这样惊世骇俗的才华!
“醉墨留仙”,他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没想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
他看着云微潺,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此刻却站在那里,从容淡定,接受着所有人的惊叹和赞美,身上散发出的光芒,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这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云微潺,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女人,正在变成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云微潺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走到赵灵儿面前,微微一笑,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公主,承让了。”
菊花宴一事,让云微潺名声大噪。
“醉墨留仙”的传说,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人们不再说她是配不上白夜弦的商贾之女,反而开始议论,白夜弦何德何能,能娶到这样一位奇女子。
风向,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白夜弦的日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煎熬。
回到侯府,面对的是对他日益冷淡的云微潺。在翰林院,同僚们明里暗里都在打探他那位“画仙”妻子,言语间充满了羡慕嫉妒,让他觉得刺耳无比。
他发现,自己过去的光环,正在被云微潺一点点夺走。
而三公主赵灵儿,更是因此事对他心生怨怼,认为是他故意隐瞒云微潺的才华,让她当众出丑。
内外交困,焦头烂额。
但云微潺的复仇,才刚刚拉开序幕。
她表面上继续扮演着贤惠的世子妃,暗地里,却早已派心腹前往江南的一个小庄子。
那个庄子,是白夜弦的一处私产。
那里,藏着他最大的秘密——一个五岁的私生子。
孩子的母亲,是白夜弦在江南游学时认识的一个青楼女子。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仕途,他将那女子和孩子秘密安置在庄子里,每月派人送钱,却从不许他们来京城。
前世,云微潺直到死,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还是在她死后,白夜弦权势滔天,才将这个孩子接回府,记在她的名下,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多么讽刺!
她一辈子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死后却要为一个不知所谓的野种腾位置。
这一世,她要亲手把这个孩子,送到他面前,当做送给他和三公主的……一份大礼!
心腹很快传回消息,确认了孩子的存在,小名唤作“石头”。
云微潺冷冷一笑,开始不动声色地布局。
她知道,很快就是决定白夜弦仕途的关键时刻——吏部秋评。
白夜弦在翰林院熬了三年,就等着这次秋评,能外放一个富庶地方做知州,积累政绩,为日后进入内阁铺路。
三公主也为了他,在皇帝面前吹了不少枕边风。
可以说,这次晋升,是他们二人眼中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她要做的,就是在这块铁板上,砸出一个天大的窟窿。
很快,宫里传来消息,皇帝要在重阳节大宴群臣,并会在宴会上,当众宣布这次秋评的结果。
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宫宴,就是为白夜弦等人准备的庆功宴。
白夜弦激动得好几晚没睡好,整个人意气风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平步青云的未来。
赴宴那日,他特意穿上了崭新的官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云微潺默默地为他整理好衣冠,柔声说道:“夫君今日,真是神采飞扬。”
白夜弦听了,龙心大悦,难得给了她一个好脸色:“等我外放,你就是官夫人了。跟着我,好日子还在后头。”
云微潺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眼底却是一片死寂的寒冰。
好日子?
你的好日子,到今天,就该结束了。
宫宴设在金碧辉煌的太和殿。
君臣同乐,歌舞升平。
白夜弦作为本次秋评最热门的人选,坐在前排,接受着同僚们艳羡的目光和祝贺,整个人都快要飘起来了。
三公主赵灵儿坐在皇帝下首,时不时地朝他投来含情脉脉的目光,更是让他虚荣心爆棚。
云微潺则坐在女眷席上,安静地品着茶,仿佛一个局外人。
酒过三巡,皇帝终于放下了酒杯,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正题要来了。
皇帝笑呵呵地看向吏部尚书:“王爱卿,今年的秋评,可有结果了?”
吏部尚书出列,手捧名册,高声道:“回禀陛下,已有人选。翰林院修撰白夜弦,才学出众,品行端方,臣等一致举荐,外放江南苏杭,任知州一职。”
此言一出,白夜弦立刻起身,激动地跪下谢恩:“臣,叩谢天恩!”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准奏。
就在这最荣耀的时刻——
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小男孩,不知怎么挣脱了侍卫的阻拦,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大殿。
他看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虽然瘦弱,但那眉眼,却和意气风发的白夜弦,有七八分的相似!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小男孩像是吓坏了,茫然地看着满殿的华服贵人,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跪在殿中央的白夜弦身上。
他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迈开小短腿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白夜弦的大腿,用带着浓重江南口音的童音,清脆地大喊了一声:
“爹爹!”
轰!
这两个字,如同九天惊雷,在太和殿内炸响。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白夜弦。
白夜弦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低下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满脸孺慕之情的小男孩,大脑一片空白。
石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
皇帝的脸色,已经从和煦的微笑,变成了冰冷的铁青。
三公主赵灵儿更是花容失色,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那孩子,尖声问道:“你……你叫他什么?”
小男孩被她吓了一跳,往白夜弦身后缩了缩,怯生生地说:“他就是我爹爹呀……娘亲说,我爹爹叫白夜弦,是京城里的大官……”
“一派胡言!”白夜弦终于反应过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甩开那孩子,厉声呵斥,“哪里来的野孩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冲撞圣驾!来人,把他拖出去!”
小男孩被他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爹爹,你不要石头了吗?娘亲说你做了大官,就会来接我们了……爹爹,你骗人!”
“爹爹”……“石头”……
信息量太大了。
满朝文武的脸上,都露出了精彩纷呈的表情。
震惊,鄙夷,幸灾乐祸。
他们看着白夜弦,就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刚刚还被夸赞“品行端方”的未来知州,转眼间,就冒出来一个五六岁的私生子?
这脸打得,也太响了!
皇帝的目光已经冷得能掉下冰渣子。他最重皇家颜面,三公主与白夜弦的私情,他本就有所耳闻,想着若白夜弦是个有担当有前程的,捏着鼻子也就认了。
可现在呢?
一个连私德都如此败坏之人,如何治理一方百姓?
这不仅是打了白夜弦的脸,更是打了举荐他的吏部,和为他说话的三公主的脸!
“白夜弦,”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白夜弦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冷汗浸透了背心。
解释?他要怎么解释?
说这不是他的孩子?可那张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说他不知道?那这孩子又是怎么千里迢迢从江南跑到皇宫里来的?
他完了。
他的仕途,他的未来,他所有的野心和骄傲,在这一声“爹爹”中,被砸得粉碎。
他下意识地看向女眷席,看向那个始终安静坐着的女人。
云微潺。
她正端着茶杯,轻轻吹着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这场毁掉他一生的闹剧,与她毫无关系。
但白夜弦知道,一定跟她有关!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是他,是他小看了她!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兔子,而是一条潜伏在暗处,随时会给他致命一击的毒蛇!
滔天的恨意涌上心头,他指着云微潺,歇斯底里地吼道:“是她!陛下!是这个毒妇在害我!这个孩子一定是她找来陷害我的!”
然而,他这狗急跳墙般的指控,只换来了众人更加鄙夷的目光。
把责任推给自己的妻子?真是毫无担当!
云微潺放下茶杯,缓缓起身,走到殿中,对着皇帝盈盈一拜,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震惊和悲伤。
“陛下,臣妇不知夫君在说什么。”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镇定,“只是……这个孩子,臣妇看着,确实与夫君有几分相像。若他真是夫君的骨血,臣妇身为正妻,理应接纳他,为白家开枝散叶。”
她顿了顿,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向面色惨白的赵灵儿。
“只是不知,公主殿下……是否也能接纳这个孩子呢?”
这一问,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三公主的脸上。
赵灵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云微潺,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接纳?
她堂堂金枝玉叶,难道要去给一个青楼女子生的野种当后娘吗?!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皇帝看着眼前这出闹剧,终于忍无可忍,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砸在地上。
“够了!”
他怒喝一声,“白夜弦私德不修,言行不端,即刻革去官职,永不录用!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
“至于你……”皇帝的目光转向摇摇欲坠的三公主,“身为公主,不知检点,即日起禁足公主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府门半步!”
圣旨一下,白夜弦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永不录用……
他这辈子,都完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云微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白夜弦,这只是开始。
我要的,是你和你心爱的公主,一起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宫宴认子一事,成了整个大景朝最大的丑闻。
白夜弦从人人艳羡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唾弃的伪君子。永安侯府大门紧闭,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侯夫人气得一病不起,白夜弦则被他父亲永安侯打断了一条腿,关在祠堂里。
而那个叫石头的孩子,经过大理寺滴血认亲,被证实确是白夜弦的骨肉。孩子的母亲也被人找到,将白夜弦当年如何始乱终弃的事情,哭诉得人尽皆知。
白夜弦的名声,彻底臭了。
三公主赵灵儿被禁足,连带着皇帝对她那一系的皇子都冷淡了几分。
云微潺则在这场风暴中,扮演了一个完美受害者的角色。她“大度”地接纳了那个私生子,亲自照料,赢得了“贤良淑德”的美名,与白夜弦的无耻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有人都同情她,赞美她,甚至有人说,是白夜弦配不上她。
白夜弦在祠堂里,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恨得咬碎了牙。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云微潺的报复。
报复他想毒杀她,报复他心悦三公主。
这个女人,藏得太深了!
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被禁足的赵灵儿显然也和他想到了一处。她派人偷偷给白夜弦送了信,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孤注一掷。
他们要用最狠毒的手段,让云微潺和她背后的云家,永世不得翻身!
云微潺早就料到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她一边冷眼旁观着他们的垂死挣扎,一边加紧了自己的另一项布局。
她利用从侯府私库里翻出的财物,以及自己经商的天赋,暗中联系上了前世一位被废黜、最后惨死在宫斗中的七皇子。
这位七皇子,生母早逝,在宫中毫无根基,是所有皇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但云微潺知道,他看似懦弱,实则心机深沉,隐忍多年,只缺一个机会。
她要给他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不仅为他提供财力支持,还利用前世的记忆,为他指点迷津,帮他避开了一次次陷害,拉拢了几位看似中立、实则手握重权的朝臣。
七皇子在她的帮助下,逐渐在朝堂上崭露头角,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一张更大的网,正在悄然织就。
这天,云微潺正在听七皇子派来的心腹汇报朝中动向,府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门被轰然撞开,一队身穿铠甲的禁军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京兆府尹。
“云氏微潺,你父亲云海通敌叛国,证据确凿,陛下有旨,云家满门抄斩!来人,将她一并打入天牢!”
云微潺的父亲,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她心中冷笑,知道白夜弦和赵灵儿的报复,终于来了。
他们捏造了罪证。
这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云微潺没有反抗,她平静地被戴上枷锁,押往天牢。
天牢里阴暗潮湿,她见到了早已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父亲和族人。
“潺儿!你怎么也进来了!”老父亲看到她,老泪纵横。
“爹,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云微潺安抚着家人,眼神却冷得像冰。
很快,白夜弦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现在牢房外。
他看着狼狈不堪的云微潺,脸上露出了病态而快意的笑容。
“云微潺,你没想到吧?你以为你赢了?哈哈哈哈!”他疯狂地笑道,“我告诉你,只要公主还在,我就有翻身的机会!而你,还有你的家人,都得死!”
他凑近牢门,压低了声音,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公主给了你两个选择。一,明日午时三刻,你在牢里自尽,她可以求父皇开恩,给你家人留个全尸。二,你若不肯,那云家上下,包括你在江南的外祖一家,都将以谋逆罪论处,活剐凌迟!”
极致的歹毒,极致的残忍。
他要她不仅要死,还要死在无尽的绝望和悔恨中。
云微潺看着他扭曲的脸,缓缓地笑了。
“白夜弦,你以为,你赢定了吗?”
“死到临头还嘴硬!”白夜弦冷哼一声,“我等着给你和你全家收尸!”
他以为会看到云微潺崩溃、求饶、痛哭流涕。
但他没有。
他只看到了一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看死人一般的怜悯。
这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第二天,秋后问斩的法场,设在午门外。
云家几十口人,被押上刑台,跪成一排。
监斩官,是三公主的心腹,大理寺卿。
白夜弦也坐在一旁的监斩席上,他要亲眼看着云微潺家破人亡。
午时三刻已到。
监斩官扔下令牌,厉声喝道:“时辰到,行刑!”
刽子手举起了明晃晃的屠刀,对着云父的脖子,狠狠地劈了下去!
周围的百姓发出一片惊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清喝,如惊雷般炸响。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威风凛凛的仪仗,正从远处疾驰而来。
为首的,是一面明黄色的旗帜,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储”字。
是太子仪仗!
所有人都惊呆了。太子不是一直卧病在床,不问政事吗?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仪仗队停在法场前。
一个身穿太子常服的年轻男子,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正是七皇子!
不,现在应该叫他,太子殿下!
白夜弦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七皇子……怎么会变成太子?!
而更让他惊骇的,还在后面。
只见云微潺,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衣,从太子身后走了出来。
她毫发无损,神情冷漠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白夜弦,三公主,你们的死期到了。”
她走到监斩官面前,甩出两份卷宗。
“第一份,是白夜弦勾结边关将领,伪造我父亲通敌信件的全部证据,人证物证俱在!”
“第二份,”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整个法场,“是白夜弦假借永安侯府之名,在京郊私藏兵甲、豢养私兵三百,意图谋反的铁证!”
轰!
如果说第一份证据是炸弹,那第二份,就是毁天灭地的天雷!
私藏兵甲,豢养私兵!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白夜弦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瘫在椅子上,抖得不成样子。
“不……不是的……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太子冷冷地看着他:“是不是胡说,孤已经派金吾卫去你京郊的庄子查验了。想必现在,已经人赃并获了。”
太子?!
原来如此!
云微潺不仅是在报复他,她竟然还在暗中扶持了一位新太子!
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只跟他玩宅斗的把戏,她要的,是这天下格局的胜利!
白夜弦终于明白了,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他从一开始,就没看清过自己这个妻子的真正面目。
很快,金吾卫回报,在白夜弦的庄子里,搜出兵甲三百套,私兵全部被擒!
铁证如山!
消息传回皇宫,龙颜大怒。
皇帝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和她看上的男人,竟然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出这种谋逆大案!
圣旨很快就下来了。
永安侯府白氏一族,意图谋反,满门抄斩,主犯白夜弦,处以凌迟之刑,三日后执行!
三公主赵灵儿,身为同谋,废为庶人,终身圈禁于上阳宫,无诏不得出!
云家通敌一案,乃是诬告,云家上下无罪释放。云微潺揭发叛乱有功,护驾有功,特册封为安和乡君,赏黄金万两!
一纸圣旨,乾坤倒转。
曾经高高在上的白夜弦和三公主,沦为了阶下囚。
而曾经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云微潺,却站上了荣耀的顶峰。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中拿出一纸婚书。
那是她与白夜弦的婚书。
她看也没看,双手用力,将其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如同她那早已死去的爱情。
“从此,我云微潺与白夜弦,死生不复相见!”
她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曾经嘲笑她、轻视她的人,如今只能跪在地上,仰望着她决绝而孤傲的背影。
三日后,白夜弦被押赴刑场。
云微潺站在不远处的酒楼上,冷漠地看着那个曾经让她爱入骨髓、也恨入骨髓的男人,被绑在刑柱上,在哀嚎中被一片片地割下血肉。
她没有一丝快意,也没有一丝怜悯。
心中,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
当白夜弦咽下最后一口气时,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了她的脸上。
很暖。
她转身,不再看那血腥的一幕,迎着阳光,走下酒楼。
她的人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
这一次,只为她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