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本古言:《春情薄》《折京枝》《先帝殊遇》《吾不从周》
发布时间:2025-08-30 09:07 浏览量:5
话说好命不是人人都能消受的,你见过谁家女儿刚被皇帝点了名、一朝成为公主,竟还能愁得眉头发紧?谢明蕴就是那种稀罕人——吃喝不愁、锦衣玉食,宫里谁不说她是皇帝的心头宝。可仔细一看,这好命底下也有坑。谁信,她的最大劫数,居然是被父皇一纸圣旨,硬塞了个太傅进书房。说出去谁都觉得是天大的好事:京城最温文尔雅的容家少爷来当老师,贵女们要是能得这么个如玉公子的教习,做梦都能乐醒。谁知,谢明蕴每次见着他,不知是冷还是怕,嘴唇都要发颤——她心里清楚,自己是踩着刀尖在过日子。
容淮安那个人,你要是只听外头传的,都说他一副温润如玉模样,家学渊源,规矩里头透着清贵,是教养人的典范。但谢明蕴遇上的容淮安,是她年少时的那位“穷书生”,彼时她假公主未现身,无权无势,云游天下时,曾与他有过一场像露水一样短暂的情缘。世事总是绕圈子。彼时说得潇洒——“逢场作戏,郎君莫要当真。”话出口,她以为天高地远,谁都能各奔东西。却偏偏一夜之间,身份俱变,那被她伤透过心的书生,成了她必须日日见面、受他教训的太傅。
你说是巧还是孽缘。容淮安回京那天,圣旨下得急,他还在琢磨怎么推脱这肥差,结果见着谢明蕴那张熟悉又让人生恨的脸,他心里那口气就结结实实堵住了。容大人自来稳重,这时候却忍不住挑了挑眉,对面前的“小骗子”一字一句挤出冷冰冰的话:“公主顽劣,臣必不负皇上所托,定叫公主知书达理。”谢明蕴暗自吞了口唾沫,那一刻,她大概真有点儿后悔当年说话太没把门。
新官上任三把火,容太傅第一天进门就把公主磨得快要哭出来——练字,三个时辰,一个字都不能错。第二天,学琴又学到天黑,眼睛都熬红了。谁看着不心疼?偏偏容淮安面无表情,旁人都嚷嚷着,这一对梁子结大了。之前,还有人羡慕谢明蕴,说她有温柔太傅教习,是进京贵里最有福气的。但福气这东西,靠得住才怪。没两天,公主府里半夜就能听见琴声,有人还以为是才子佳人调情,结果多半是谢明蕴指头都磨破了还练不完,太傅坐在一旁,目光淡淡,像在算她犯多少错。
日子久了,八卦传得飞快。说二人针锋相对,那是客气的了。不练琴的日子,侍女们偶尔路过,也能听见公主房里低声骂人的动静,唇枪舌战,泼辣得不见半点大家闺秀样子。容太傅稳如老狗,谢明蕴却常常瞒着大家掉眼泪,转头一见那人,却非要逞强嘴硬。谁也说不清,到底是谁先心软,谁先服输。
你要说这两个人一辈子仇下去,倒也算顺理成章。可故事总爱开点儿意外的口子。这折腾了两月,朝野里都觉得这对师徒准得老死不相往来了。谁料三天后,宫宴上容淮安竟不避嫌地在谢明蕴身边进进出出,还顺手帮她拎膝下溅了雨水的裙摆,动作太眼熟,温柔得像是日日相伴的旧人。那些平日里暗搓搓看热闹的贵女贵妇,这下一下子都怔住了:“不是说死对头吗?圣旨赐婚上那俩名字,怎么就凑一起了?”
世事无常,谜底后头还有一箩筐。谢明蕴想明白的那天,也许在宫宴前,也许在春雨滂沱、练琴练得手软的深夜。容淮安其实也没多潇洒,嘴硬心软,总在想,他当年被抛下时,是不是太信了人,还是太傻了。谢明蕴何尝不是忐忑,她知道自己没资格奢望哪一桩真正的归宿。
你说“白月光”这事儿,谁年轻时没做过点荒唐梦?现在轮到他们拆解误会,试图把时间错漏缝补起来。只是宫墙里光影晃荡,隐隐绰绰,总还有些未曾说出口的话。好像他们从来不敢问:当年你,到底是恨我多,还是喜欢我多一点?
或许答案,也没有人真的敢说出来。
折京枝
说到盛怀宁,若有人曾见过她还是盛家明珠时的光景,大抵难猜到,她后来能撑起世家风雨如晦的大局面。记得小时候,她是那个人人宠着的小姑娘,至聪至慧,是皇后身边的娇侄女。盛家门庭若市,她只道这一生安乐无忧。天意却偏不与人讲理。说变就变。太后被废,盛家贬黜,她一夜之间长了许多心思。
先别提什么复仇、复兴,那时候盛怀宁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盛家彻底灭亡。外头越乱,她心里越冷静——筹谋、布局,都要亲身试水。盛家从来是清流世家,脸面最看重,谁知道如今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盛怀宁那一天晚上对着残破的族谱发了狠:没人替盛家说句公道话,她就自个儿来做这第一剑。
她的棋,悄悄下得很远。有人说她冷,有人说她狠,其实也就她自己知道,所有的冷静都是虚张声势。拆权臣的那步棋,她手其实颤了好几次。每当夜深,盛家侍女们隔着门看她,眼里都有点敬畏,也有点心疼——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就敢豁出去呢?
太子殿下在暗里瞧着她,也是感慨颇多。清贵腹黑,谁也说不清他到底几时动的心。世家纷乱、皇权更迭,他自己也是被家族、利益推着往前走。后来盛怀宁对他说:“我做你的退路。”说这话时,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很淡的倦意。若换了旁人,大约只当是场权谋联姻。太子却偷偷想,原来这世上还有人能舍得为他退到底。
一场变局拉锯,你去看盛怀宁的脚步,像是踩着荆棘又不肯喊痛。权臣败、皇室覆,她终归还是保住了盛家最后一口气。那日清晨,城头露水还未干,她站在那里,风吹乱了发,一身素衣胜雪。夜色里太子站在不远处,看她什么也不说,只觉得世间再没比这更难得的明月。
乱世中谁都要自保,可她偏偏要做那一剑。到底是天生傲骨,还是现实逼她成长?这些话,好像也没人问过。盛怀宁后来想,也许她这一生求的,原本不是权势,也不是仇。只是不肯认输吧。
故事到了这步,已然尘埃落定。可棋局终有余味——她看着太子,问自己:“如果不做这第一剑,我是不是就能一生安稳?”答案没人知道。也许世道本无解,只能各自背着伤,走下去。
窃玉贪香
也许爱情本就是一场高赌注的买卖,叶满园最初是押对了徐止善这个人。家里虽经风雨,父亲刑部侍郎,算不得等闲,但她自小风头不小,美貌才情样样叫人羡慕,上头还有皇帝赏识。亲事定下,她认了命,婆母虽苛、家事琐碎,她都能一笑了之。谁料徐止善这条线,竟是一把锋利的刀,转手就割向她。
新婚三月,夫君下狱,叶满园没哭也没闹,只踏实地为他奔走,左右找人帮忙。可谁想到,最后迎来的不是温柔一刀,而是狠狠一鞭。徐止善权衡利弊,为保自己,把她拱手送进权臣裴济的掌心。叶满园靠在软榻上,心头凉了半截。裴济是朝廷铁汉,镇国公,军里杀出来的人,外头流传都说他一身冷劲,没有软肋。偏偏这晚上,他看她一眼,说得极轻:“等你很久了。”
如果有心结,这一步便是解开的时候。裴济说,以前他们订过亲,她不记得了。他提起这话时,像是发了很久的梦,现在终于敢明说。叶满园望着他的眉眼,忽然有点心软。几日后,徐止善出狱,罪案全消,人却收到一封冷冷的和离书。这事大家早有预料,徐止善虽有几分不舍,也安慰自己:搭上镇国公,日后官运亨通,没了妻子也不打紧。
但人心这东西,说变就变。徐止善慢慢发现,他还是留恋那个曾经对自己百般温柔的小妻子。到了最后,他硬着头皮寻了过去,在内室屏风前跪下,低头只听得房内急促的呼吸。他抬眼,屏风上只见一道狼藉的影子——再也不是他能招回的归人。他忽然明白,世上有些东西错过一次,纵使后来走得更高更远,也再也捡不回来。
感情到底该信谁?权臣裴济孤身一人,铁石心肠,但抱住叶满园的时候,他心里的结也松了。叶满园熬过苦难,不再是谁的附庸。她终于做了自己的选择,不为婚姻、不看脸面,脚踏实地活出自己。
可世事难料。屏风外的人,今夜流泪,明日或许还会做些荒唐的梦。故事只讲到这,谁又知道叶满园将来是否还会有柔情?留下几道影子,给人想象空间罢了。
先帝殊遇
朝云殿里有个张才人,后宫里谁不怕她几分?偏得天子和太后都另眼相看,还总是冷淡疏离。那些小主们私下议论,说她出身平平,模样也算寻常,却偏偏有点说不出的底气。
天子那点心思,慢慢在宫里传开了。他曾经对张氏许过机会,她却冷脸回了句:“边儿去,别碍着我思念故人。”旁人听着不明白,天子听着心里微微一跳。后宫这地儿,是搅浑水的地方,有人看她不顺眼,有人悄悄妒忌。太后时常叮嘱,伺候张氏要小心,她是不是哪里有门路?
其实张才人心里说不定早有别的打算。她人淡如菊,对谁都三分不热,只有暗夜灯下会偷偷神伤。天子以为她独一份,想要拉她入局,她偏偏不肯卖账。太后也不是完全看不穿,只是纵容她几回,毕竟后宫这局,谁都怕真情变成祸根。
这些年,张氏在宫里逐渐成了半个谜。别人争宠,她偏独行独往。遇到风波,她能三言两语就推开——像是心早就不在这六宫之中。谁真懂她,谁又真心疼她?或许这才是她最难得的地方。倘若世事可以重来,她会不会还是如此难以捉摸?这谜底,大概永远留在朝云殿的影子里。
吾不从周
谢家首富,余杭出尽风头。人人都羡慕谢忱家里的金山银海,却不知道,天子南巡时,他心里怕得直冒虚汗。天子一句“谢家有个女儿才貌冠绝”,谢忱一边磕头一边咬着牙否认。天子却偏不信:“既如此,让她入宫做个女官吧。”一秒钟,祸事从天而降,谢家小娘子谢琬,只想在家安生,谈谈恋爱,哪里知道一纸命令把她卷进风浪里。
她的情郎不是凡人,开国打江山靠一把钢刀。人狠话不多,听说有人要抢他的女人,一下就火了,“江山都是我打下来的,你还敢抢人?”她本来只想做个普通姑娘,如今却被扯进国运权谋里。开国功臣哪有好下场?情郎索性不演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社稷一夜飘摇。官家冷不丁问他,“要权势还是要美人?”情郎却笑,“谢家首富养我十辈子,不稀罕你的江山。”
你说爱字值几两?谢家小娘子也曾怕过,怕进宫,怕家破人散。但她在风头浪尖上,看着旁人争权夺利,总有人为了她舍弃锦绣山河。时事一变再变,爱情仿佛也压不住乱世动荡。
江山美人,二选一,多少人笑话这玩意儿属小孩子气。可当真真有人把天下丢到一边,只看着意中人眉眼,世道难说,故事也许才刚刚开始。至于谁抢得越狠、输得越惨,只待后世评话人慢慢说罢了。
其实谢家小娘子后来是否安然?情郎又如何自处?这些事,我们也只能猜猜。毕竟人生如戏,江山社稷到底是谁家天下,谁又能说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