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会送礼, 我那支破笔被富少扔了, 泰斗却说能换三环一套房

发布时间:2025-08-27 18:47  浏览量:1

苏望亭拧动共享单车的脚蹬,老旧的链条发出一阵“嘎吱”的抗议。他停在一家名叫“云栖”的西餐厅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鎏金的招牌,与自己脚下这辆布满泥点的自行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次了,这个月第三次相亲。姑妈还真是锲而不舍。】

他锁好车,整理了一下身上略显陈旧但还算干净的休闲外套,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侍者彬彬有礼地将他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桌边已经坐着两位女士,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烫着精致的卷发,眼神挑剔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另一个年轻些,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妆容精致,低头刷着手机,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烦。

“你就是苏望亭?”年长的女人,也就是介绍人王阿姨口中的女方母亲,率先开口,语气里没什么温度。

“阿姨好,白小姐好,我是苏望亭。”他礼貌地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

年轻的女孩,白晴妍,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目光从他手腕上那块老旧的电子表上一扫而过,嘴角撇了撇,没说话,又低头看向了手机屏幕。

那眼神里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小苏啊,”白母清了清嗓子,“我们家晴妍的情况,王阿姨应该也跟你说过了。本科毕业,在市里一家外企做行政,长得也漂亮,追她的人可不少。”

苏望亭微笑着点头:“白小姐确实很优秀。”

【开场白,先捧后踩的标准流程。】

“我们晴妍呢,对另一半要求也不高,主要就是图个安稳,想找个有上进心的。”白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话锋一转,“听说你……是在一个古玩店里当学徒?”

“目前是。”苏望亭回答得不卑不亢。

“学徒?”白晴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嗤笑一声,“一个月能有五千块吗?”

“差不多。”

白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苏啊,不是阿姨说话难听。你今年也二十七八了吧?没房没车,一个月就这点工资,怎么给晴妍幸福?现在这社会,谈感情也要看物质基础的。”

苏望亭放在桌下的手轻轻摩挲着胸口挂着的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他唯一的念想。他脸上的笑容不变:“阿姨说的是,物质基础确实很重要。”

“你看你这态度还行。”白母的脸色稍缓,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其实今天让你来呢,主要是想跟你说清楚。我们家晴妍呢,最近在跟一个男孩子接触,家里是开公司的,已经在市中心给晴妍买了套大平层,写了她的名字。我们呢,也不好意思直接拒了王阿姨,所以才见一面,把话说开,大家也别浪费时间。”

这番话,无异于当面羞辱。

白晴妍终于收起了手机,抱起双臂,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苏望亭,我妈说话比较直,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懂吗?你骑共享单车来的吧?我刚才在窗边看到了。人啊,得认清自己的位置。”

苏望亭的目光平静如水,他看着窗外,仿佛在看远处的风景,缓缓开口:“我明白了。”

没有愤怒,没有窘迫,甚至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这种平静,反而让白家母女感到一阵不舒服,像是蓄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计划的一部分。被轻视,被嘲讽,这些都是必要的伪装。苏家的那些人,正看着呢。】

他站起身,对着两人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二位了。这顿饭我来买单。”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前台。

“切,装模作样。”白晴妍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就他那点工资,买完这单,半个月白干了吧?”

白母也摇了摇头:“算了,总算把这事了了。赶紧给你那个张公子发信息,让他来接我们。”

苏望亭在前台结了账,走出餐厅,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一条未读信息。

发件人是“魏哲”。

“望亭,周六老同学聚会,可一定要来啊!就在‘金玉满堂’,我包场。听说你还在倒腾那些破烂玩意儿?来见见世面,我给你介绍几个大老板认识认识。别不给面子啊!”

信息里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子炫耀和施舍的意味。

苏望亭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魏哲……终于来了。苏家的眼线,最好的舞台。】

他跨上那辆共享单车,链条再次发出“嘎吱”的声响,汇入车流之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毫不起眼。

回到他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苏望亭推开门。房间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关于历史、陶瓷、青铜器、字画的专业书籍。

他从怀里掏出那枚贴身佩戴的玉佩,玉佩质地古朴,上面刻着繁复的云纹,看不出什么年代。当苏望亭将心神沉浸其中时,一股微凉的气息从玉佩中缓缓流出,涌入他的双眼。

整个世界在他的视野中仿佛变了模样,空气中漂浮着无数肉眼看不见的光点,而那些老物件上,则会散发出或浓或淡的各色光晕。

这是苏家旁支代代相传的秘密,一种被称为“望气”的鉴宝天赋,到他这一代,觉醒得尤为强烈。也正是因为这份天赋,他的父母才会在一次“意外”的考古活动中,被苏家主家的人设计陷害,双双殒命,只为夺取一件他们发现的国宝。

从那天起,苏望亭就藏起了自己所有的锋芒,以一个平庸无能的学徒身份,蛰伏在京城这个巨大的古玩市场里,像一头耐心的猎豹,等待着复仇的时机。

苏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在古玩字画领域,几乎一手遮天。他知道,想要扳倒这棵大树,必须一击致命。而这次同学会,就是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魏哲,上学时就喜欢欺负他的富二代,如今更是成了苏家主家大少爷苏正阳身边的一条走狗。这次聚会,名为同学情谊,实则是苏正阳授意,要当众羞辱他,让他彻底断了在京城立足的念想。

【他们想让我出丑,正好,我也需要一个舞台,让某些人‘看’到我的‘价值’。】

苏望亭走到书桌前,打开一个尘封的木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毛笔。笔杆是普通的竹子,但笔毫却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暗金色。这是他前几天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摊上,“捡漏”得来的。

在“望气”之下,这支毛笔散发着一股内敛而醇厚的紫色光晕,贵不可言。

“唐代鸡距笔,笔锋内藏着一小片王羲之《兰亭序》神龙本的残片……”他喃喃自语,“魏哲,送你的‘大礼’,准备好了。”

周六,金玉满堂大酒店。

整个顶层宴会厅都被魏哲包了下来,水晶吊灯璀璨夺目,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苏望亭到的时候,聚会已经进行了一半。他依旧是那身休闲装,与周围西装革履、名牌加身的同学们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苏望亭吗?可算来了!”魏哲老远就看到了他,端着酒杯,大声嚷嚷起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魏哲今天一身范思哲,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他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伴,满脸的得意。

“路上有点堵车。”苏望亭淡淡地解释道。

“堵车?你不会又是骑那辆破自行车来的吧?”一个同学立刻哄笑起来。

“行了行了,人都来了就行。”魏哲假惺惺地打着圆场,拍了拍苏望亭的肩膀,“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总,做房地产的;这位是张导,拍电影的……”

他介绍了一圈,那些所谓的“总”和“导”,看苏望亭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敷衍和轻视。

苏望亭一一微笑着点头,并不多言。

他看到了人群角落里的一个身影,林疏微。当年的班长,一个很安静但成绩极好的女孩。她今天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没有化妆,却自有一股清新的气质。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闹剧,微微蹙了蹙眉,但没有过来。

酒过三巡,到了众人期待的礼物环节。这几乎成了魏哲炫耀的个人秀。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魏哲拍了拍手,几个服务员端上了一个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王教授,知道您喜欢书法,这是一方宋代的端砚,我特地从拍卖会拍回来的!”

“李总,您爱喝茶,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母树嫩芽,一年就那么几两!”

……

每一件礼物都价值不菲,引来一阵阵惊叹和奉承。

终于,魏哲走到了苏望亭面前,笑得像只狐狸:“望亭,我们这些俗人,送的都是些铜臭之物。你可是咱们班最有文化底蕴的,肯定准备了什么特别的礼物吧?”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苏望亭身上,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苏望亭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普通木盒,递了过去:“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魏哲接过木盒,故意掂了掂,脸上露出夸张的失望表情:“这么轻?望亭,你这可有点不够意思了啊。”

他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一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旧毛笔,躺在红色的衬布上。笔杆甚至还有些许磨损的痕迹。

宴会厅里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这……这是什么?地摊上十块钱三支的那种?”

“魏少花了上百万包场,他就送这个?也太抠门了吧?”

“穷疯了?还是来搞笑的?”

白晴妍也在场,她正挽着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看到这一幕,脸上的鄙夷更浓了:“妈的,真是晦气,居然跟他这种人相过亲。”

魏哲像是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拿起那支毛笔,夸张地在眼前晃了晃,大笑道:“哈哈哈!望亭啊望亭,你还真是……不忘初心啊!这份‘大礼’,我收下了!来人,给我把苏大才子的宝贝,好好地供起来!”

他眼中满是戏谑和得逞的快意。

苏望亭的表情依旧平静,他只是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仿佛周围的嘲讽都与他无关。

【鱼儿,上钩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小魏,你这里挺热闹啊。”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身穿唐装、精神矍铄的老者,在酒店经理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魏哲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立刻丢下毛笔,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哎哟!秦老!您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您能来,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

来人正是京城古玩界的泰斗,秦半山,秦老。据说他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件古玩的生死和价值。

秦老摆了摆手,目光却被魏哲刚刚随手丢在桌上的那支毛笔吸引了。

他脚步一顿,缓缓走了过去,眼神中露出一丝惊疑。他戴上老花镜,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支毛笔,仔细端详起来。

整个宴会厅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明白这位泰山北斗级的人物,为什么会对一支破毛笔感兴趣。

魏哲也愣住了,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破笔还真有什么来头?不可能!

秦老越看,手抖得越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高倍放大镜,对着笔毫仔细观察,嘴里喃喃自语:“这锋……这韵……难道是……”

突然,他抬起头,目光如电地扫视全场:“这支笔!是谁的?!”

魏哲被这气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指着苏望亭:“是……是他,苏望亭送我的……”

秦老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安静喝茶的年轻人。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苏望亭面前,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小友,这支……这支可是传说中的‘紫毫金锋’鸡距笔?”

苏望亭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秦老微微一躬:“秦老好眼力,晚辈苏望亭,见过秦老。”

“真的是?!”秦老倒吸一口凉气,他托着那支笔,像是捧着一件绝世珍宝,“笔杆为寻常玉山竹,但笔毫却是用三十三只成年紫貂的秋毫,合以西域金丝猴的背部金毛,用失传的‘三捻九合’法制成!这种笔,史书上记载,只在盛唐时期为皇家御用,存世不超过十支!”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苏望亭。

魏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无数只手轮流抽打。他送出的那些所谓的重礼,跟这支传说中的御用毛笔比起来,简直就是一堆垃圾!

“不……不可能!”魏哲失声叫道,“秦老,您是不是看错了?他就是个穷小子,怎么可能拿出这种宝贝?”

秦老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他,而是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苏望亭说:“小友,能否借一步说话?这支笔……老朽有个不情之请!”

苏望亭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在所有人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苏望亭与秦半山并肩走进了旁边的贵宾休息室。

人群中,只有林疏微,看着苏望亭的背影,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休息室里,秦老将毛笔小心翼翼地放在丝绒桌布上,对苏望亭深深一揖:“小友,老朽为刚才的失态道歉。只是此物太过震撼,一时没控制住。”

“秦老言重了。”

“小友,明人不说暗话。”秦老开门见山,“这支笔,老朽愿意出价……五百万!不,八百万!买下它!”

苏望亭摇了摇头。

秦老一愣,以为他嫌少:“小友,若是觉得价格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一千万!这是老朽能出的极限了。”

苏望亭依旧摇头,他拿起那支笔,轻轻摩挲着笔杆,缓缓道:“秦老,此笔,我不卖。”

秦老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失望之色。

“但是,”苏望亭话锋一转,“我可以将它赠予秦老。”

“什么?!”秦老猛地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友,你……你可知此物的价值?这要是放在嘉德或者保利的春拍上,起拍价至少千万,引来无数富豪争抢!你就这样……送给我?”

“一个懂它的人,比一串数字,更能体现它的价值。”苏望亭的目光清澈而真诚,“晚辈只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请讲!只要老朽能办到,绝不推辞!”秦老激动地说道。

“晚辈想请秦老帮我引荐一下,我想参加下个月在‘承古斋’举办的内部鉴宝交流会。”

承古斋,京城最顶级的私人古玩会所,背后是几大收藏世家联合掌控,其中就包括苏家。他们的内部交流会,门槛极高,非圈内顶级人物不能入内。

秦老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一个‘请我引荐’!小友你这份眼界,这份魄力,远胜那支笔的价值!区区一个交流会,何足挂齿!老朽不仅给你引荐,还要亲自带你过去!从今天起,你苏望亭,就是我秦半山忘年交!”

一份千万重礼,只为换取一张入场券。这手笔,这气魄,让阅人无数的秦老都为之折服。

【第一步,达成。秦半山这块金字招牌,足以让我敲开苏家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门了。】

当苏望亭和秦老从休息室里出来时,两人已经称兄道弟,言谈甚欢。

宴会厅里的气氛已经变得极其诡异。

魏哲面如死灰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栽了。他想羞辱的人,转眼间成了连秦老都要礼敬三分的座上宾。他可以想象,明天之后,他魏哲在京城圈子里,就会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有眼不识金镶玉。

而那些刚才还嘲笑苏望亭的同学们,此刻一个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是白晴妍,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掐进了肉里。她想起自己在西餐厅说的那些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错过的,究竟是什么?

苏望亭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这些人从来都不存在于他的世界。他与秦老告辞后,便径直离开了酒店。

林疏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出去。

酒店门口,苏望亭正准备扫一辆共享单车。

“苏望亭!”林疏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回过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班长?”

“你……”林疏微走到他面前,月光下,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你今晚……让我很意外。”

“是吗?”苏望亭笑了笑,“或许我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你没注意。”

“那支笔,你是早就准备好的吧?”林疏微很聪明,她看出了这不像是一个巧合,“你是故意……让魏哲出丑的?”

苏望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反问道:“你觉得他那种人,不该出丑吗?”

林疏微哑然。确实,魏哲的人品,大家心知肚明。

“你……好像变了很多。”她轻声说。

“人总是会变的。”苏望亭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夜空,那里被城市的霓虹灯映得一片浑浊,看不到星星,“只是有些人,是被生活推着变,而有些人,是主动选择去改变。”

他扫码开锁,跨上单车:“很晚了,早点回去吧。”

说完,他便骑着车,再次汇入夜色之中,那嘎吱作响的链条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疏微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她忽然想起,自己家里也是做古玩生意的,爷爷更是圈内有名的大拿。或许,她可以……

苏望亭在同学会上一鸣惊人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京城的古玩圈和富二代圈子里迅速传开。

版本有很多,但核心内容都差不多:一个扮猪吃虎的鉴宝高人,随手送出一件千万级别的唐代御笔,只为打脸一个不长眼的蠢货,并且当场被古玩界泰斗秦半山奉为座上宾。

苏家。

主宅的书房里,檀香袅袅。

一个穿着定制西装,面容英俊但眼神阴鸷的年轻人,正把玩着一对文玩核桃。他就是苏家主家这一代的领军人物,苏正阳。

“一个旁支的野种,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了?”苏正阳的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核桃在他手中发出“咯咯”的摩擦声。

站在他面前的,是垂头丧气的魏哲。

“阳少,我……我真不知道那小子藏得这么深!”魏哲的脸上还残留着宿醉的苍白,“秦老都亲自出面了,我……”

“废物!”苏正阳眼神一寒,随手将核桃砸了过去,正中魏哲的额头。

魏哲痛呼一声,却不敢躲闪,任由鲜血顺着额角流下。

“让你去敲打他,让他安分点,你倒好,反倒成了他的垫脚石!”苏正阳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苏家灯火辉煌的庭院,“秦半山那个老东西,最是爱才。苏望亭这一手,玩得很高明。用一件死物,换来了一个活的靠山。”

“那……那阳少,我们现在怎么办?”魏哲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办?”苏正阳冷笑一声,“他不是想进圈子吗?那就让他进!承古斋的交流会是吧?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真有本事,还是只会玩这种投机取巧的把戏!”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一个小杂种,就算走了狗屎运,还能翻了天不成?在承古斋,在我的地盘上,我要让他把吃下去的,全都给我加倍吐出来!】

一个月后,承古斋。

这里是一座隐藏在闹市中的三进式四合院,古色古香,安保森严。能进入这里的,无一不是身家亿万的富豪或者在文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苏望亭今天换上了一身合体的中式盘扣常服,跟在秦半山身边,显得沉稳而内敛。他的出现,立刻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秦老,这位就是您最近常提的那位苏小友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眼力,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对这些恭维,苏望亭只是礼貌地微笑点头,不骄不躁。

突然,一阵骚动传来。

苏正阳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地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苏望亭,径直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我那个在古玩店打杂的堂弟吗?”苏正阳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怎么,攀上了秦老这棵高枝,就有资格来这种地方了?”

话语里的轻蔑和敌意,毫不掩饰。

秦老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被苏望亭用眼神制止了。

“堂哥说笑了。”苏望亭的语气依旧平淡,“我只是来长长见识。”

“长见识?”苏正阳嗤笑一声,拍了拍手掌,“好!既然是来长见识的,那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堂哥的,好好给你上一课!”

他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各位,今天我做东,咱们玩点刺激的!就玩‘对赌鉴宝’!我出三件藏品,谁要是能全部说对年代、来历、真伪,我苏正阳私人拿出五千万作为彩头!但要是说错一件嘛……”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子般射向苏望亭:“那就得当众承认自己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然后从这个圈子里,永远消失!”

全场一片哗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游戏了,这是赤裸裸的羞辱和赌局!而且赌注极大,不仅是钱,更是名声!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苏正阳这是冲着苏望亭来的。

秦老脸色一沉:“苏正阳,你不要太过分!”

“秦老,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苏正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怎么,我亲爱的堂弟,你不敢吗?刚才那股子傲气去哪了?”

苏望亭看着他,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

【终于按捺不住了么。也好,省得我再费心布局。】

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既然堂哥有如此雅兴,做弟弟的,自然奉陪。”

“好!”苏正阳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望亭跪地求饶的场面,“有种!来人,上东西!”

三件被红布覆盖的藏品被端了上来。

苏正阳亲自揭开第一块红布,露出一尊青铜爵。造型古朴,锈色斑驳,带着一股浓厚的历史气息。

“第一件,请吧!”苏正阳做了个请的手势,满脸的戏谑。

在场的都是行家,立刻围了上去,议论纷纷。

“这锈色,是典型的‘水坑’锈,看器型,应该是商晚期的东西。”

“不对,你看这铭文的风格,倒像是西周早期的。”

苏望亭没有急着上前,他只是站在原地,胸口的玉佩微微发热,双眼之中,那尊青铜爵散发着一层淡青色的光晕,但光晕之中,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灰败之气。

【气息驳杂,新旧交替。是高手做旧的。】

等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苏正阳才看向苏望亭:“堂弟,该你了。说说你的高见?”

苏望亭缓缓走上前,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上手触摸,只是隔着一尺的距离,仔细看了几眼,便开口道:“此物,是赝品。”

“什么?!”

“胡说八道!”

“小伙子,话可不能乱说,这尊爵我们几个老家伙都看不出问题,你凭什么说是赝品?”

苏正阳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哦?赝品?证据呢?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现在就可以滚了。”

苏望亭不慌不忙,指着青铜爵的底部:“商周青铜器,采用的是范铸法,器物上必然会留下范线。这尊爵的范线虽然做得惟妙惟肖,但它的转折处,却有零点一毫米的错位。这是现代模具无法避免的工艺瑕疵。”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它的锈。真正的千年铜锈,是由内而外生发出来的,层次分明。而这件,是用强酸腐蚀后,再埋入特殊土质中催生出来的‘速成锈’,看似逼真,实则根基虚浮。只要用八十度的热水一浇,内里的新铜光泽,立刻就会显现出来。”

他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让刚才还质疑他的人全都哑口无言。

苏正阳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件高仿,是他花大价钱请国内顶级的做旧高手仿制的,没想到居然被苏望亭一眼看穿,还说得如此精准!

“口说无凭!”苏正阳强撑着说道。

“服务员,麻烦来一壶热水。”苏望亭淡淡地说道。

热水很快被端了上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苏望亭将热水缓缓浇在青铜爵的底部。

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片斑驳的古锈,竟然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迅速褪去,露出了底下黄澄澄的,带着刺眼光泽的——新铜!

**真相大白!**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望亭身上,充满了震惊和敬畏。这一手“热水鉴真伪”的功夫,简直闻所未闻!

秦老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赞叹。

苏正阳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第一件,我侥幸说对了。”苏望亭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堂哥,请上第二件吧。”

苏正阳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挥了挥手,下人揭开了第二块红布。

那是一幅古画,画的是山水,笔法苍劲,意境悠远。落款是“大痴道人”,也就是元四家之一的黄公望。

“黄公望的《溪山行旅图》!”有人惊呼出声,“这可是国宝级的画作啊!”

苏正阳的脸上重新浮现出自信的笑容:“堂弟,这幅画,是我父亲在一个欧洲的老牌贵族手中重金购回的。流传有序,还有当年宫廷的收藏印章。你再来掌掌眼?”

【这幅画,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苏望亭能感觉到,这幅画散发着一股极为醇厚的黄色光晕,岁月的气息扑面而来。无论是纸张、墨色、印章,从“望气”的角度来看,都毫无破绽。

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走到画前,并没有看画本身,而是凑近了,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

一股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墨香,夹杂着一丝……油烟味。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画是真画,元代的纸,元代的墨,元代的印章,甚至画工也是顶级的。”苏望亭缓缓开口。

苏正阳心中冷笑:【算你识货,看你接下来怎么说。】

“但是,”苏望亭话锋一转,“这画,不是黄公望画的。”

“什么?!”苏正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是黄公望?落款和印章俱在,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幅画,是明代大画家沈周的仿作。”苏望亭的声音斩钉截铁,“沈周一生最是崇拜黄公望,曾用尽心力临摹他的画作,其技法之高超,足以以假乱真。但他有一个小小的习惯,改不掉。”

他指向画中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画着一座小小的茅屋。

“沈周出身江南富庶之家,虽画隐士,却总是不经意间带出人间烟火气。他画的茅屋,屋顶的烟囱,永远会冒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炊烟。而黄公望一生孤高清傲,他的画,是出世的,绝不会有这种入世的细节。”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刚才闻到了,这画的墨香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松油味道。这是因为沈周晚年眼力不济,作画时喜欢在墨中加入少许松油,以增加墨色的光泽和层次感。这一点,在《石田翁画跋》中有明确记载。”

苏望亭的这番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在场的都是专家,但他们鉴画,都是看笔法、看构图、看印章,谁会去注意一个烟囱,去闻墨的味道?

这种鉴宝方式,已经超出了“技术”的范畴,达到了“通神”的境界!

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拿出放大镜,凑到画前,对着那个小小的烟囱看了半天,随即发出一声惊呼:“天哪!真的……真的有一缕炊烟!老夫玩了一辈子画,居然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苏正阳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面前。这幅画是他父亲的得意收藏,花了将近两个亿才买回来的,一直被当做传家宝。现在,却被苏望亭当众鉴定为——仿品!

虽然是沈周的仿品,价值依然不菲,但和黄公望的真迹比起来,那就是云泥之别!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正阳失心疯一般地吼道。

“是不是,拿去给专业的机构做个成分分析,一验便知。”苏望亭云淡风轻地说道。

苏正阳看着他那平静的脸,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寒意。这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堂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怪物?

“还有……第三件。”苏正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他已经输红了眼。

第三块红布揭开,里面是一个锦盒。打开锦盒,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古玉,玉上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螭龙。

“和氏璧的边角料所制,‘螭龙护主’玉佩!”苏正阳的声音带着一丝疯狂,“这是当年我苏家先祖,从宫里得来的赏赐!是我苏家的镇族之宝之一!苏望亭,你敢说它也是假的吗?!”

苏望亭的目光落在那块玉佩上。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件藏品都要强烈的紫金色光芒,冲天而起!那股气息,尊贵、浩瀚,带着一股皇家的威严。

是真品!而且是真品中的极品!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次,苏望亭该怎么说?如果他说真,那三局两胜,苏正阳还是赢了面子。如果他说假,那无疑是睁眼说瞎话,自毁长城。

这是一个死局。

苏望亭的表情,也第一次变得凝重起来。

他缓缓走上前,死死地盯着那块玉佩。

胸口,他自己佩戴的那枚不起眼的玉佩,突然开始剧烈地发烫,仿佛与那块螭龙玉佩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

一股信息,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玉,是真的。”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苏正阳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算你还有点眼力!那你输了!”

“我话还没说完。”苏望亭打断了他,目光直视着苏正阳,一字一句地说道,“玉是真的,但……**它不是你苏家的东西!**”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正阳厉声喝道。

“这块玉佩,名为‘子母追魂佩’,它还有另外一半。”苏望亭的声音陡然变冷,“而另一半,就在我身上!”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了胸口那枚一直贴身佩戴的,看似普通的玉佩!

他将自己的玉佩取下,轻轻地放在那块螭龙玉佩的旁边。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两块玉佩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自动吸附在了一起,严丝合缝,完美地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玉璧!玉璧中间的云纹和螭龙图案,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如此!

与此同时,一股柔和的光晕从玉璧上散发出来,将整个房间都映得一片通明!

“这……这是……”秦老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块玉璧,是我父母的遗物。”苏望亭的声音,带着压抑了十年的痛苦和仇恨,“当年,他们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国宝,才会被人设计陷害,葬身火海!而这另一半,就是从我父亲的尸骨上,找到的!”

他的目光,如两把利剑,死死地钉在苏正阳的脸上。

**“苏正阳,现在你告诉我,这块玉,为什么会在你们主家手里?!我父母的死,跟你们苏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一声声质问,如同惊雷,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

宅斗的龌龊,夺宝的阴谋,杀人的血案……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苏正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他……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当年的事情,做得天衣无缝!】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色厉内荏地吼道,“你这是污蔑!血口喷人!”

“是不是污蔑,我想,有些人心里最清楚。”苏望亭冷冷地看着他,“这块玉璧,就是铁证!我会拿着它,去该去的地方,为我父母,讨回一个公道!”

承古斋内的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

原本一场鉴宝赌局,竟然牵扯出了一桩陈年血案。在场的人非富即贵,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苏家,这个在京城根深蒂固的大家族,恐怕要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地震了。

秦老长叹一声,走到苏望亭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望亭,需要老朽做什么,你尽管开口。公道自在人心!”

有了秦老的表态,场内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也纷纷出言附和。舆论的天平,已经彻底倒向了苏望亭。

苏正阳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大势已去。他今天不仅输了赌局,输了脸面,更被苏望亭将了一军,把自己和整个苏家都逼入了绝境。

“我们走!”他怨毒地瞪了苏望亭一眼,带着他的人,灰溜溜地离开了承古斋。那背影,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风波过后,苏望亭的名字,彻底在京城古玩界封神。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秦老提携的后辈,而是能与秦老平起平坐的“苏先生”。

他用那五千万的彩头,在琉璃厂盘下了一间最大的店铺,取名“思源堂”,既是为了纪念父母,也是在宣告自己的正式回归。

思源堂开业那天,车水马龙,宾客盈门。京城有头有脸的收藏家、企业家,几乎都到齐了。

林疏微也来了,她代表她的爷爷,送上了一份厚礼。

“恭喜你。”她看着站在人群中心,从容应对各方来客的苏望亭,由衷地说道。

“谢谢。”苏望亭对她报以微笑,“替我向林老问好。”

“我爷爷说,他想见你一面,不知你何时有空?”

“随时恭候。”

两人的对话简单而客气,但彼此的眼中,都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欣赏。

苏望亭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住在那个老旧的小区,而是在郊区买下了一座带院子的宅邸。他不再骑共享单车,而是有了一辆沉稳低调的红旗轿车。

但他的人,却似乎一点没变。依旧喜欢穿着舒适的常服,依旧喜欢在午后泡一壶清茶,看一本古籍。

只是在他的书房里,多了一面巨大的信息板。上面贴满了苏家族谱、公司架构图、以及一张张主家核心成员的照片。

苏正阳的照片,已经被他用红笔,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

承古斋事件后,苏正阳因为处置不当,加上沈周仿作的巨大损失,被他父亲,也就是苏家现任家主苏文渊,剥夺了所有权力,禁足在家。

但这只是开始。

苏望亭的复仇计划,如同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他利用自己“望气”的能力,在古玩市场上纵横捭阖。无数被埋没的珍宝,被他一一发掘。他的财富,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累积。

同时,他开始系统性地狙击苏家的产业。

苏家旗下的拍卖行,准备拍卖一件号称是“乾隆御制”的珐琅彩瓷瓶。苏望亭提前放出消息,点出那件瓷瓶是民国时期的高仿,并给出了数条无法辩驳的证据。消息一出,拍卖行信誉扫地,那场拍卖会最终流拍,苏家损失惨重。

苏家投资的一家影视公司,准备拍摄一部历史大剧。苏望亭通过林家的关系,接触到了剧组,以“历史顾问”的身份,指出了剧本中上百处不符合史实的错误,并提供了大量详实的史料佐证。最终,这部被苏家寄予厚望的大剧,因为需要大幅修改剧本,而被迫无限期搁置。

苏家赖以起家的珠宝生意,被他查出存在以次充好、偷税漏税的严重问题。他将所有证据,匿名递交给了相关部门。

……

一桩桩,一件件,苏望亭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打在苏家的七寸上。他不与苏家发生正面冲突,却用一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地蚕食着苏家的根基,摧毁着他们百年的声誉。

这是一种比直接打上门去,更让人痛苦和绝望的复仇。

苏家主宅,苏文渊的书房里,名贵的瓷器被摔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年过六旬的苏文渊,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小畜生,就把你们搅得天翻地覆!我们苏家百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你们这群饭桶手里了!”

苏正阳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爸,那个小杂种太邪门了!他好像什么都知道,我们每一步棋,他都能提前预判!”

“邪门?”苏文渊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既然常规手段对付不了他,那就用点非常规的!我苏家能有今天,靠的从来都不是仁慈!”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声音阴冷地说道:“我要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做得干净点。”

一场针对苏望亭的阴谋,在暗中悄然展开。

这天晚上,苏望亭从林家与林老品茗论道后,驱车回家。

当车行驶到一段僻静的山路时,一辆失控的渣土车,突然从侧面的岔路口疯了一般地冲了出来,直直地撞向他的轿车!

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碰撞声,响彻夜空!

砰!

苏望亭的轿车被撞得严重变形,翻滚着冲下了路基。

渣土车司机跳下车,看了一眼底下已经冒起黑烟的废车,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容。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老板,事……办妥了。”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在轿车被撞击的前一秒,一道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从车窗中弹射了出去,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远处的树林里。

苏望亭靠在一棵大树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胸口的玉佩,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刚才就是它提前预警,他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生天。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苏文渊,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心狠手辣。】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秦老的电话:“秦老,该收网了。”

第二天,一则重磅新闻,引爆了整个京城。

**“苏氏集团涉嫌巨额税务问题、商业欺诈及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主要负责人已被警方控制!”**

新闻发布会上,警方展示了大量的证据,包括苏氏集团的内外账本、交易记录,以及一段清晰的,苏文渊电话买凶杀人的录音!

苏家这棵百年大树,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苏文渊、苏正阳父子,以及主家的一众核心成员,全部锒铛入狱。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正审判。

消息传出,整个京城为之震动。

谁也想不到,扳倒这个庞然大物的,竟然是那个曾经毫不起眼的旁支孤儿,苏望亭。

尘埃落定之后,苏望亭来到了他父母的墓前。

他将那块已经合二为一的完美玉璧,轻轻地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做到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害死你们的凶手,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苏家,也付出了代价。你们可以安息了。”

山风吹过,松涛阵阵,仿佛是父母在天之灵的回应。

他站了很久,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离开。

复仇已经结束,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接手了苏家那些合法的、正规的产业,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将大部分的利润,都投入到了一个以他父母名字命名的文物保护基金会中,致力于流失海外文物的追索和国内古迹的修复。

他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父母未竟的事业。

思源堂的后院里,紫藤花开得正盛。

苏望亭和林疏微,正坐在石桌旁,对弈。

棋盘上,黑白交错,杀得正酣。

“你早就知道他们会对你下死手?”林疏微落下一子,轻声问道。

“狗急了,总是要跳墙的。”苏望亭的目光落在棋盘上,“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蠢,用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手段。”

“你把所有证据都交了出去,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一个连根都烂掉的家族,已经没有报复的资本了。”苏望亭笑了笑,“而且,我相信这个世界,终究是邪不胜正。”

林疏微看着他,眼前的这个男人,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隐忍和磨难,却依旧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他的眼中,没有复仇成功后的狂妄,只有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淡然与平和。

“这盘棋,你好像要输了。”她提醒道。

苏望亭看着被围困的大龙,微微一笑,落下一子,盘活了全局。

“未必。”

棋局结束,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苏望亭从怀里拿出那块合二为一的玉璧,递到林疏微面前。

“这是……”

“它叫‘同心璧’。”苏望亭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它帮我找到了真相,也守护了我。现在,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守护它。”

林疏微的脸,瞬间红了。她看着那块在晚霞中流光溢彩的玉璧,又看了看苏望亭真诚的眼眸,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数年后,苏望亭的名字,已经成为了中国文物保护领域的一面旗帜。他主持的基金会,成功从海外追回了上百件国宝级的文物,并修复了数十处濒临消失的古建筑群。

他很少再出现在公众面前,大部分时间,都和林疏微一起,游历于山水之间,寻访那些被遗忘在民间的历史印记。

这天,他们来到了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口的大榕树下,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老人,听他讲故事。

老人讲得口干舌燥,端起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喝水。

苏望亭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碗上。

碗身布满了细密的裂纹,釉色也已暗淡。但在他的“望气”之下,那个破碗,却散发着一股纯净而柔和的天青色光晕。

【北宋汝窑……天青釉莲花纹温碗。】

他心中一动,走上前去,微笑着对老人说:“老乡,您这个碗,很好看,能卖给我吗?”

老人愣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嗨,一个不值钱的破碗,还是我从祖上传下来的。你要是喜欢,就送你好了。”

苏望亭摇了摇头,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老人:“老人家,这里面的钱,足够您和村里的孩子们,建一所最好的学校。这个碗,对我来说,很重要。”

老人不解,但还是收下了。

苏望亭小心翼翼地捧过那个碗,如获至宝。

林疏微走到他身边,笑着问:“又捡到宝了?”

苏望亭看着碗底那几不可见的“奉华”二字,点了点头:“是啊,捡到了一个属于历史的,蒙尘的梦。”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身后是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笑声和老人感激的目光。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对于苏望亭而言,鉴宝,鉴的从来不只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更是人心,是历史,是那些沉淀在岁月长河中,闪闪发光的情感与风骨。

而他,将用一生,去守护这些真正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