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花轿停在铡刀前,夫君竟要斩我爹,我重生反手灭他满门
发布时间:2025-08-24 18:16 浏览量:2
花轿停了。没停在夫家门口,停在了城门下,铡刀前。她爹,当朝丞相辛文远,正跪在那儿,等着问斩。
辛晚猛地睁开眼,前世被烈火焚身的灼痛仿佛还在骨髓里燃烧。她不是死了吗?被她即将拜堂的夫君陆承安和她最疼爱的庶妹辛柔联手灌下毒药,锁在柴房里,活活烧死。
“时辰已到,行刑!”监斩官的声音尖锐刺耳。
辛晚浑身一颤,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是了,就是今天。她的大婚之日,也是她辛家满门覆灭的开端。前世,她坐在轿中,因父亲被诬陷通敌叛国而吓得魂不附体,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人头落地。陆承安假意安慰,将她接入府中,从此,她便成了他手中的棋子,整个丞相府的家产人脉,都成了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而那被一同问斩的,是镇国大将军,裴寂。前世,辛家就是因为被构陷私通裴寂,才落得如此下场。
不。这一世,绝不!
辛晚一把掀开轿帘。
满城百姓的惊呼声中,一袭火红嫁衣的新娘,决绝地走下花轿。她头上的凤冠沉重,步步生莲,却走得异常坚定,径直走向了轿旁那个骑在马上,同样一身喜服,脸上却带着虚伪焦急的男人——陆承安。
“承安,”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法场,“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从你的新娘,变成一个罪臣之女吗?”
陆承安一愣,显然没料到一向柔顺的辛晚会在此刻走出来。他皱眉道:“晚晚,别胡闹,快回去!这是圣旨,我……”
“圣旨?”辛晚冷笑一声,打断了他,“陆承安,你我今日大婚,满城皆知。我父亲若死,我便是戴罪之身。你堂堂吏部侍郎,娶一个罪臣之女,你头上的乌纱帽,还戴得稳吗?你的政敌,会如何弹劾你?”
陆承安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只想着借辛家倒台,吞并其家产,却忘了这一层。娶罪臣之女,对他清流的名声是致命打击。
辛晚步步紧逼,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想要的,是丞相府的支持,而不是一个臭名。救下我爹,你便是圣上眼中的仁义之婿,是辛家的恩人。我爹会记你的情,我也会。一个活着的丞相,能给你的,远比一个死了的丞相多得多。”
陆承安眼中的算计飞速闪过。他看着辛晚,眼前的女子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眼神却锐利得让他心惊。
“可这是通敌叛国的大罪!”他还在犹豫。
“证据呢?”辛晚直视他的眼睛,“我爹一生忠君,裴将军更是战功赫赫,通敌?谁信?这背后定有冤情。你现在上奏,为我爹和裴将军求情,请求三司会审,彻查此案。于公,你是不畏强权,为国之栋梁鸣冤。于私,你是保全了岳丈。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赚足了名声。陆承安,这笔买卖,你亏吗?”
每一句话,都精准地敲在他最在乎的利益上。陆承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看到监斩官已经举起了令牌,不再犹豫,翻身下马,冲到监斩台前,高声喊道:“刀下留人!此案或有蹊跷,臣,吏部侍郎陆承安,恳请圣上重审此案!”
辛晚站在原地,宽大的袖袍下,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她要的,不是陆承安的施舍,而是借他的手,为自己争取时间。
她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刑台上那个身穿囚服,却依旧脊梁挺直的男人身上。裴寂。前世,她死后魂魄不散,亲眼看到陆承安和辛柔是如何伪造证据,一步步将这位战神送上死路。她也看到了,裴寂在临死前,望向她家方向的眼神,不是怨恨,而是……遗憾。
裴寂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深邃的目光与她对上。那眼中有一丝诧P异,一丝探究。
辛晚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重新走回花轿。帘子落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她浑身脱力,冷汗湿透了嫁衣。
成了。她改变了开局。
花轿绕开了法场,最终还是抬进了陆府。没有宾客盈门的喜悦,气氛诡异而压抑。陆承安一回府,便被叫进了书房,显然是去和他父亲商议对策。
辛晚被独自送入新房。她摘下凤冠,看着铜镜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稚气未脱,却眼神冰冷。
贴身丫鬟小莲端着水盆进来,担忧道:“小姐,你今天……吓死奴婢了。老爷他,会没事吗?”
辛晚看着小莲忠心耿耿的脸,心中一暖。前世,小莲为了保护她,被辛柔活活打死。这一世,她要护住所有真心待她的人。
“会没事的。”辛晚淡淡道。她知道,那所谓的通敌证据根本经不起查。前世之所以能成定局,是因为她父亲被斩后,陆承安立刻“找出”了更多“铁证”,死无对证。如今她拖延了时间,事情便有了转机。
她需要的,是在陆承安反应过来之前,找到他陷害父亲的真正证据。
夜深了,陆承安才满身酒气地走进来。他看着端坐在床边的辛晚,眼神复杂。“今天,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辛晚起身,学着前世的模样,为他宽衣,语气温柔:“夫君为了妾身和父亲奔走,妾身感激不尽。”
她表现得像一个受惊后全心依赖丈夫的小女人,这让陆承安放松了警惕。他享受这种掌控感,伸手揽住她的腰,笑道:“你放心,岳父的事,我已和我父亲商议妥当。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辛晚顺从地靠在他怀里,鼻尖却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酒气的香粉味。是辛柔惯用的“醉春风”。
她的心沉了下去。原来这么早,他们就已经厮混在一起了。
“夫君身上……是什么味道?”辛晚故作天真地问。
陆承安身体一僵,随即笑道:“许是在酒楼沾染的。晚晚,夜深了,我们……”
辛晚巧妙地挣脱他的怀抱,指了指桌上的一个锦盒:“夫君,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醒酒汤。你喝了,头便不疼了。”
陆承安没有怀疑,端起来一饮而尽。辛晚看着他喝下,眸底闪过一丝冷光。那不是醒酒汤,是她前世从一个老大夫那里学来的方子,一种能让人精神亢奋,却在三个时辰后陷入沉睡,雷打不动的药。
果然,陆承安喝下后,只觉得精神一振,拉着辛晚说了许多他对未来的宏伟计划,言语中满是对权力的渴望。辛晚耐心地听着,句句奉承,将他捧得飘飘然。
三个时辰后,药效发作,陆承安沉沉睡去,鼾声如雷。
辛晚立刻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
她要找的,是陆承安伪造父亲笔迹的书信。前世她无意中听辛柔说起过,那封信,陆承安藏在了书房的暗格里。
陆府的书房守卫森严,但辛晚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她避开巡逻的家丁,如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墨香。她径直走向墙上那副《猛虎下山图》。前世,她曾在这里为陆承安研墨,知道画轴的背后,有一个不易察觉的开关。
她摸索着,轻轻一按,墙壁果然无声地滑开,露出了一个暗格。
暗格里,一个紫檀木的盒子静静躺着。辛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一封信。信上的字迹,与父亲的笔迹一模一样,内容却是与敌国二皇子商议如何里应外合,夺取京城。
这封信,就是钉死辛家和裴家的棺材钉!
她正要将信收起,书房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辛晚心中一惊,立刻将信揣入怀中,把盒子放回原位,关上暗格。她闪身躲到巨大的书架后。
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陆承安的父亲,当朝户部尚书陆正业。另一个,竟然是她的庶妹,辛柔!
“东西拿到了吗?”陆正业的声音低沉而急切。
辛柔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爹爹放心,姐姐已经喝下了我给的加了料的安神茶,今晚保管睡得死沉。这是从她房里拿到的钥匙。”
她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正是辛晚库房的钥匙。
辛晚心中冷笑,原来辛柔今晚来,是打她嫁妆的主意。她那些嫁妆,几乎是丞相府一半的家底。
陆正业接过钥匙,满意道:“很好。陆承安那个蠢货,竟然真的去为辛文远求情。你姐姐也变得不像以前那么好糊弄了。我们必须加快动作,等拿到辛家的财产,就立刻把那封信呈上去,让他们永无翻身之日!”
“爹爹英明。”辛柔娇声道,“只是,姐姐她……毕竟是我亲姐姐。”
“妇人之仁!”陆正业冷哼,“你记住,从你姨娘把你送到我身边开始,你就是我陆正业的女儿!扳倒了辛家,以后这陆府的女主人,就是你!”
“柔儿知道了。”
听到这里,辛晚的血都快冷了。原来,辛柔根本不是她父亲的女儿,而是陆正业安插在辛家的棋子!她所谓的姨娘,恐怕也是陆家的人。她们母女在丞相府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
她恨得咬碎了牙。可笑她前世还把辛柔当成唯一的亲人,对她百般疼爱,换来的却是最恶毒的背叛。
等到陆正业和辛柔拿着钥匙离开,辛晚才从书架后走出来。她看着空荡荡的暗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们以为拿走了最重要的东西,却不知道,真正致命的东西,已经在她手里。
辛晚没有立刻回房,而是转身去了另一个方向——陆府的马厩。她用迷药迷晕了看守,牵出陆承安最爱的那匹汗血宝马,翻身而上,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消失在夜色中。
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能让这封信发挥最大作用的地方。
镇国将军府。
即便裴寂身陷囹圄,将军府的守卫依旧森严。辛晚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学着记忆中的一种鸟叫,发出了三长两短的信号。
这是前世她听裴家的一个副将提过的,裴家暗卫的联络方式。
很快,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谁?”声音警惕而冰冷。
辛晚转过身,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兵符,这是她母亲的遗物,也是当年裴家老爷子赠予她母亲的信物。
黑影看到兵符,单膝跪地:“属下暗一,见过辛小姐。”
“起来。”辛晚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我有万分紧急之事,关系到将军和辛家的性命。这封信,还有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必须一字不漏地转告给能主事的人。”
她将那封伪造的信和陆家父女的阴谋,言简意赅地说了一遍。
暗一的眼中迸发出惊人的杀气。“陆家!好大的胆子!”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辛晚冷静道,“你们要做的,不是去告发。因为这封信是真是假,一时半会说不清。你们要立刻派人去信中所说的交易地点——城西的破庙。陆家为了坐实罪名,一定会在那里布置好所谓的‘证据’。你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将那些东西拿到手,再反过来,布置一个陷阱,等他们的人自投罗网。”
暗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个丞相府的嫡女,传闻中温柔娴静,此刻却冷静得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
“属下明白!”暗一接过信,身影一闪,便消失了。
辛晚松了口气,迅速骑马赶回陆府。
她回到新房时,天还未亮,陆承安依旧在沉睡。她将一切恢复原样,仿佛从未离开过。
第二天,陆承安醒来时,头痛欲裂。辛晚像一个贤惠的妻子,早已备好了早膳。
“夫君,你醒了。”她笑得温柔,眼中却藏着刀。
陆承安看着她,心中的一丝疑虑被打消了。他想,昨晚大概是自己多心了,辛晚还是那个爱他入骨的蠢女人。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一场大戏,正缓缓拉开帷幕。
陆正业果然上奏,声称发现了辛文远通敌的“新证据”,请求立刻将其正法。皇帝准奏。
就在陆正业得意洋洋,以为胜券在握时,裴家的人却带着御史台,直接冲进了城西的破庙。他们在那里“意外”发现了一批私藏的兵器和一箱金条。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抓住了几个正在布置现场的陆府家丁。
人赃并获。
家丁们扛不住审讯,很快就招认了,是受陆正业指使,在此地栽赃陷害。
消息传回宫中,龙颜大怒。
陆正业和陆承安被当场拿下,打入天牢。辛文远和裴寂则被无罪释放。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日之间。
陆承安被拖出大殿时,都还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错。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辛文远,他想不通,为什么裴家的人会知道城西破庙的计划。
辛家府邸,辛文远回来后,立刻将辛晚叫到书房。
“晚儿,你跟爹说实话,这一切,是不是都与你有关?”辛文远看着女儿,一夜之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但眼神却无比锐利。
辛晚知道瞒不过,便跪了下来,将自己重生的事情,除了她惨死的部分,和盘托出。她只说自己是做了一个预知未来的噩梦,才提前洞悉了陆家的阴谋。
辛文远听得心惊肉跳,他扶起女儿,眼眶泛红:“是爹识人不清,险些害了我们全家。我的晚儿,长大了。”
父女俩正说着话,管家来报,说宫里来了圣旨。
圣旨的内容,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陆家因构陷忠良,意图谋反,被判满门抄斩。而辛晚与陆承安的婚事,也被判无效,即刻作废。皇帝为了补偿辛家,另下了一道赐婚圣旨。
将辛晚,许配给镇国大将军,裴寂。择日完婚。
辛晚手握圣旨,脑子一片空白。
她费尽心机,摆脱了陆承安这个恶魔,怎么转眼间,又被推向了另一个男人?
虽然裴寂是她所救,是盟友,但她对他一无所知。前世,这个男人如高山雪莲,冷峻寡言,是京城所有贵女只敢远观不敢靠近的存在。嫁给他……
辛晚的心,乱了。
与裴寂的婚事,办得仓促而隆重。皇帝似乎是铁了心要补偿这位险些蒙冤的战神,赏赐流水般地送进将军府。
辛晚再次穿上嫁衣,心情却比上一次沉重百倍。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坦途还是另一场深渊。
新婚之夜,裴寂走进来时,带起一阵冷冽的风。他没有喝酒,一身军中常服,褪去了喜庆的红色,更显得他身材挺拔,面容冷硬。
他没有像寻常新郎那样急着挑盖头,而是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沉默地喝着。
辛晚的心,随着他的沉默,一点点往下沉。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是你救了我。”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句。
辛晚的心一跳,没有掀开盖头,轻声答道:“我只是救我父亲,将军是受了牵连。”
裴寂放下茶杯,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他伸出手,用玉如意轻轻挑开了她的盖头。
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像深夜里的寒星,太亮,也太冷,仿佛能洞穿一切。辛晚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陆家的暗格,城西破庙的布局,还有我裴家暗卫的联络方式。”裴寂缓缓道,“辛小姐,知道的,似乎太多了些。”
辛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糊弄。她的那套“噩梦”说辞,骗骗父亲可以,想骗过这位在刀口上舔血的将军,简直是天方夜谭。
她该如何解释?说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吗?他会信吗?还是会把她当成妖孽,烧死?
见她不语,裴寂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扔在了外间的软榻上。
“你放心,”他背对着她,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桩婚事,非你我所愿。我不会动你。你仍是丞相府的嫡女,我裴府的女主人,无人敢欺你。我们……各取所需便好。”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软榻,和衣而卧。
辛晚愣住了。她准备了无数种应对质问的说辞,却没想到,他根本不问。
各取所需?他需要什么?皇帝的安抚,和一个能堵住悠悠众口的妻子?那她呢?她需要一个庇护所,一个能让她远离纷争,安稳度过余生的地方。
这样……似乎也不错。
这一夜,两人一内一外,相安无事。
接下来的日子,竟也出乎意料的平静。裴寂是个大忙人,皇帝经此一事,对他愈发倚重,他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直接宿在军营。两人除了每日清晨和偶尔的晚膳能见上一面,几乎没有交集。
将军府的人,也对她这个新夫人敬重有加。没有恶毒的婆婆,没有刁钻的小姑,整个后院,只有她一个主子。
辛晚乐得清闲。她开始着手打理自己的产业。前世,她母亲留下的那些铺子田产,都被她当做嫁妆,便宜了陆家。这一世,她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她换上男装,化名“辛公子”,开始巡视自己的店铺。她利用前世的记忆,知道未来几年哪些生意会火爆。她果断卖掉了几家收益平平的米粮铺,转而投资了京城还未兴起的茶楼和布庄。
她改革了茶楼的经营模式,推出了说书和唱曲儿,又引进了新的茶叶品种,很快便在京城打响了名头。布庄那边,她画出了几种新颖的服装款式,让绣娘照着做,一经推出,便引得京城贵女们争相抢购。
短短几个月,“辛公子”的名号,就在京城商圈里传开了。人人都说他眼光毒辣,手段不凡,却没人知道,这位神秘的商业奇才,就是镇国将军府里那位深居简出的辛夫人。
这天,辛晚正在自己的茶楼雅间里核对账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说了我们东家不见客!你这人怎么硬闯啊!”是掌柜焦急的声音。
辛晚皱了皱眉,还没开口,雅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个身穿锦衣,满脸横肉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
“谁是这里管事的?给小爷我滚出来!”
辛晚抬眸,看清来人,眼神一冷。
吏部尚书王德昌的独子,王冲。一个横行京城的恶霸。前世,这人曾当街调戏辛柔,被陆承安撞见,陆承安英雄救美,不仅博得了辛柔的芳心,还借此机会,扳倒了王家,自己坐上了吏部尚使的位置。
看来,有些人的命运,即便她重生了,也还是会照着原来的轨迹走。
“我就是。”辛晚放下账本,冷冷地看着他。
王冲看到辛晚,眼睛一亮。他见惯了庸脂俗粉,眼前这个“少年”虽然穿着男装,但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竟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
“哟,还是个小白脸。”王冲淫笑着走上前,“小爷我看上你这茶楼了,开个价吧。”
“不卖。”辛晚言简意赅。
“不卖?”王冲脸色一沉,“在京城,还没有小爷我王冲买不到的东西!识相的,就乖乖把地契交出来,否则,别怪小爷我让你这茶楼,明天就变成一堆废墟!”
说着,他身后的家丁便开始打砸店里的桌椅。
辛晚没有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王公子,好大的威风。”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气质清雅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裙,却难掩绝色。
是辛柔。
辛晚眯起了眼睛。她怎么会在这里?
辛柔看到雅间里的“辛公子”时,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被担忧取代。她走到王冲面前,福了福身子:“王公子,您消消气。这位公子与我有些渊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这一次。”
王冲看到辛柔,口水都快流下来了:“美人儿,你又是谁啊?”
“小女辛柔。”
“辛柔?丞相府的二小姐?”王冲想起来了,“听说你姐姐嫁给了裴寂那个煞神。怎么,你想替这个小白脸出头?”
辛柔咬着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王冲哈哈大笑,“好啊,想让小爷我放过他,也行。你,陪小爷我喝几杯。喝得小爷我高兴了,今天这事,就算了。”
辛...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辛晚在旁边冷眼旁观。她明白了。这不是偶遇,这是辛柔精心设计的一出戏。她大概是查到了“辛公子”的身份,想故技重施,上演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来接近她,或者说,接近她背后的将军府。
前世她骗了陆承安,这一世,想来骗她?
可笑。
眼看王冲就要对辛柔动手动脚,辛晚突然开口了。
“王公子,光喝酒,多没意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辛晚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指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不如,我们玩个大的。你我赛马,从这里,到城南的白马寺,谁先到,谁就赢。我若输了,这茶楼,拱手送你。你若输了,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滚出我的视线。”
王冲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小子,你疯了吧?跟我比骑术?小爷我三岁就上马了!”
“敢,还是不敢?”辛晚挑眉,眼中带着不屑。
这种激将法,对王冲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最有效。他果然上当了。
“好!比就比!美人儿,你等着,看小爷我怎么赢下这茶楼,再回来跟你喝酒!”王冲得意洋洋地走了。
辛柔急了,追上辛晚:“你……你怎么能这么冲动!王冲的骑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你赢不了他的!”她一副真心为她担忧的样子。
辛晚甩开她的手,冷笑道:“那就不劳辛二小姐费心了。”
说完,她转身下楼。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王冲骑着他那匹价值千金的宝马,辛晚则牵来了茶楼后院一匹拉货用的瘦马。
围观的百姓都觉得辛晚疯了。
辛柔站在人群中,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要的就是辛晚输。等辛晚输了茶楼,走投无路,自然会来求她。到时候,她再“不计前嫌”地出手相助,不怕收服不了她。
随着一声锣响,两匹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王冲的马快,一马当先,很快就把辛晚甩在了后面。他得意地回头嘲笑,却看到辛晚不慌不忙,甚至还有闲心欣赏沿途的风景。
王冲觉得受到了侮辱,更是快马加鞭。
然而,当他跑到一半路程时,胯下的宝马却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四蹄一软,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王冲被狠狠地摔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而这时,辛晚才骑着她的瘦马,优哉游哉地从他身边经过,甚至还冲他挥了挥手。
“你……你对我的马做了什么!”王冲又惊又怒。
辛晚没理他,径直骑向终点。
结果毫无悬念。
当辛晚回到茶楼时,王冲也被他的家丁抬了回来,狼狈不堪。
“磕头吧。”辛晚端起一杯茶,淡淡道。
王冲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使诈!不算!”
“哦?”辛晚放下茶杯,“你的意思是,你王尚书的公子,输不起?”
她特意加重了“王尚书”三个字。
王冲脸色一白。他爹最重名声,要是知道他输了比赛还耍赖,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给辛晚磕了三个头,然后灰溜溜地跑了。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辛柔站在一旁,脸色变幻莫测。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王冲的马会突然倒下。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楼。
“夫人,好手段。”
辛晚回头,看到了裴寂。他不知何时来的,正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他身边还站着暗一。
辛晚立刻明白了。是他们动的手。
她对裴寂福了福身子:“见过将军。”
裴寂走到她面前,目光落在她还未卸下的男装上,眼神有些玩味:“辛公子?嗯?”
辛晚有些尴尬。
裴寂却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向一旁的辛柔,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是何人?”
辛柔被他看得心头一颤,连忙行礼:“小女辛柔,见过将军。我是……姐姐的朋友。”
她又想攀关系。
“我夫人的朋友?”裴寂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我怎么不知,我夫人有你这样的朋友?暗一。”
“在。”
“把这位小姐‘请’出去。以后,但凡是这个人和王家那个废物,都不准踏入夫人的产业半步。”
“是!”
辛柔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她不敢相信,裴寂竟然会为了辛晚,如此不给她面子。她被暗一毫不客气地“请”了出去,狼狈至极。
雅间里,只剩下辛晚和裴寂。
“多谢将军解围。”辛晚真心实意地道谢。
“举手之劳。”裴寂走到她刚才坐的位置上,拿起了她放在桌上的账本,随意翻了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
“让将军见笑了。”
裴寂放下账本,深深地看着她:“你和我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
他顿了顿,仿佛在组织语言,最后却只说了一句:“以后,若有麻烦,可以直接找我。不必自己冒险。”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辛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冷漠。他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甚至保护她。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正在从“各取所需”的盟友,悄悄地发生着某种变化。
而这种变化,让她感到一丝陌生,也有一丝……不受控制的慌乱。
日子一天天过去,辛晚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京城商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而她和裴寂之间,也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他依旧忙碌,但回府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会和她一起用晚膳,偶尔会问起她生意上的事,给她一些建议。他从不踏入她的内室,却会在她熬夜看账本时,让下人送来一碗热汤。
这种不远不近,却处处透着关心的相处模式,让辛晚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下来。
直到中秋宫宴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辛晚坐在裴寂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切,恍如隔世。前世,也是在这样的宫宴上,陆承安当众揭发了她父亲的“罪行”。
想到这里,她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
一只温暖干燥的大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别怕,有我。”裴寂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辛晚心中一暖,抬头对他笑了笑。
宴会进行到一半,邻国的三皇子突然提出,要与大周比试助兴。他带来的一个武将,连胜大周三员大将,气焰嚣张。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裴寂站了出来。
“臣,愿往。”
他甚至没有换下官服,只提了一杆银枪,便走入了场中。
那一场比试,惊心动魄。裴寂的身法快如鬼魅,枪法更是出神入化。不过三十招,便将对方挑落马下。
全场欢呼。
辛晚看着那个在万众瞩目中,依旧面不改色的男人,心跳,漏了一拍。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三皇子又笑道:“将军武艺超群,佩服。只是,光比武,未免单调。听闻大周才子佳人无数,不如我们再比比文采?”
他身后走出一个文士,出了一副上联:烟锁池塘柳。
这副对联,五个字的偏旁,分别是“火金水土木”,极为刁钻。满朝文武,竟一时无人能对。
三皇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辛晚看着那副上联,脑中却灵光一闪。前世,她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一副绝妙的下联。
她看着身旁蹙眉沉思的裴寂,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悄悄扯了扯裴寂的袖子,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裴寂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看了辛晚一眼,随即站起身,朗声道:“臣,有一下联。”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裴寂声音洪亮,一字一句道:“桃燃锦江堤。”
话音落下,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桃,木。燃,火。锦,金。江,水。堤,土。
五行俱全,且意境优美,对仗工整,堪称千古绝对!
三皇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像锅底一样黑。
这一夜,裴寂文武双全,为大周挣足了脸面。皇帝龙颜大悦,赏赐无数。
回府的马车上,裴寂一直沉默着。
直到快到将军府,他才突然开口:“那副下联,你是如何想到的?”
辛晚知道他会问,她早已想好了说辞:“我幼时,母亲曾请了一位先生教我读书,我偶然在一本孤本上见过。”
裴寂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越发深邃。
“辛晚,”他突然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夫人”或者“辛小姐”,“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辛晚的心,猛地一缩。
她看着他探究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疲惫。重生以来,她步步为营,机关算尽,活得像一个戴着假面的提线木偶。
在裴寂面前,她第一次有了想要卸下伪装的冲动。
“将军,”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说,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一场……真实的死亡。你,信吗?”
马车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裴寂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盯着辛晚,仿佛要将她看穿。
车外的喧嚣,车内的静谧,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细说。”
没有质疑,没有惊恐,只有两个字,却给了辛晚莫大的勇气。
她深吸一口气,将前世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从她被骗嫁入陆家,到辛家被满门抄斩,再到她被陆承安和辛柔联手害死,魂魄不散,亲眼目睹了他们所有的罪行……
她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裴寂能看到,她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握得骨节发白。
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马车也正好停在了将军府门口。
裴寂没有动,他只是伸出手,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擦去辛晚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一滴泪。
“苦了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碎了辛晚所有的坚硬外壳。两世的委屈、仇恨、痛苦,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决堤的泪水。
她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像一个迷路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
裴寂的身体有些僵硬,但还是伸出手,笨拙地轻拍着她的背。
那一夜,裴寂没有再去软榻。他将哭累了睡着的辛晚抱回内室,静静地守了她一夜。
第二天,辛晚醒来时,看到床边的裴寂,还有些恍惚。
“醒了?”裴寂递给她一杯温水,“暗一查到了一些事。”
辛晚接过水杯,看向他。
“辛柔,确实是陆正业的私生女。她的姨娘,当年是陆府的丫鬟,被陆正业派去辛家做卧底。”裴寂的声音很冷,“他们不仅图谋你辛家的家产,更重要的,是想得到你父亲手中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前朝藏宝图。”裴寂道,“传闻,前朝覆灭时,有一大批宝藏被藏了起来,而藏宝图,就在丞相辛文远手中。”
辛晚惊呆了。她父亲手中,何曾有过什么藏宝图?
“这只是传言。但陆家信了。”裴寂道,“他们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这个。陆正业的野心,不止一个尚书之位,他想做的,是皇帝。”
辛晚的心,沉了下去。她只知道陆家奸恶,却没想到,他们竟有如此大的图谋。
“那……现在该怎么办?”
“等。”裴寂看着她,眼神坚定,“等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接下来的日子,裴寂开始有意无意地,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说给辛晚听。而辛晚,也凭借着前世的记忆,为他分析局势,指点迷津。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人能及的默契。
陆家虽然倒了,但陆正业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们开始疯狂地反扑,处处针对裴寂和辛家。
但每一次,都被裴寂和辛晚联手,轻而易举地化解。
这天,辛晚收到消息,辛柔,被送进了宫,成了皇帝新封的柔贵人。
“她想做什么?”辛晚皱眉。
“狗急跳墙罢了。”裴寂冷笑,“宫里,可比陆府要危险得多。”
果然,辛柔入宫后,便开始想方设法地接近皇帝,吹枕边风,构陷裴家和辛家。
但皇帝早已对裴寂信任有加,对她的话,只当是耳旁风。
辛柔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利用自己对辛家的了解,偷走了丞相府的一枚私印,伪造了一封辛文远写给边关将领的信,信中言辞恳切,意图策反。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裴寂的监视之下。
在她将信送出宫的那一刻,便被暗卫当场截获。
人证物证俱在。
这一次,辛柔再无翻身之地。皇帝震怒,下令将她打入冷宫。在去冷宫的路上,辛柔想要逃跑,被侍卫一箭穿心。
这个恶毒了一生的女人,最终落得个曝尸荒野的下场。
解决了辛柔,裴寂和辛晚开始着手对付陆家的余党。
他们利用陆家余党急于翻盘的心理,设下一个局,故意放出“藏宝图”在城外大佛寺的消息。
陆家余党果然上当,倾巢而出,前往大佛寺夺宝。
等待他们的,却是裴寂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一场激战,陆家余党被一网打尽。
至此,盘踞在大周朝堂多年的毒瘤,被彻底清除。
尘埃落定那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辛晚站在廊下,看着满天飞雪,心中一片宁静。大仇得报,亲人安好,她终于可以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一件带着体温的披风,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在想什么?”裴寂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在想,这一切,好像一场梦。”辛晚轻声道。
“不是梦。”裴寂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给了她无尽的安心,“以后,有我陪你,把梦,过成现实。”
辛晚抬头,看向他。他的眼中,没有了初见时的冰冷,只剩下满满的温柔,和化不开的深情。
“裴寂,”她叫他的名字,“谢谢你。”
谢谢你,信我,护我,爱我。
裴寂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轻轻吻住了她的唇。
雪花落在他们的发间、肩上,仿佛要将这一刻,定格成永恒。
前世的烈火焚身,换来了今生的相濡以沫。
辛晚想,这大概,是她死过一次,老天给予的,最好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