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联手亲姐灌我毒酒，我重生嫁他死对头锦衣卫灭他满门

被灌下毒酒时，沈瑶看见了夫君周子昂和他亲姐姐沈芙的得意笑脸。他说：“瑶瑶，芙儿有了我的骨肉，相府主母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姐姐说：“妹妹，你的嫁妆，将军府的兵权，我都会替你好好收着的。” 毒酒穿肠，烈火焚身，沈瑶在无尽的痛苦中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刺眼的阳光让她一阵晕眩。丫鬟春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了，您就是为了躲避那场赏花宴，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跳进池塘啊。”

赏花宴？

沈瑶猛地坐起，环顾四周。这熟悉的闺房，这年轻了许多的身体，还有春桃口中的“赏花宴”，正是她前世与周子昂初遇的那一场！她重生了，回到了十五岁，一切悲剧尚未开始的时候。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纤细，没有一丝伤痕。不是那双被囚禁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手。心口的位置，被毒酒灼烧的痛感仿佛还未散去，但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周子昂，沈芙！这一世，我要你们血债血偿，将你们欠我的一分一毫，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小姐？”春桃担忧地看着她。

沈瑶收敛起眼中的寒光，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春桃，我没事。扶我起来，去梳妆。”

“还去赏花宴？”春桃有些惊讶。

“去，为何不去。”沈瑶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这么热闹的场面，怎么能少了我呢？”

她不但要去，还要亲手撕开那对狗男女伪善的面具，让他们从云端跌入泥潭！

前世，就是在这场由安阳公主举办的赏花宴上，出身寒门的秀才周子昂，凭借一首《望岳》名动京城，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而自己，被他那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所吸引，不顾将军府与他门第的巨大差异，执意下嫁。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那首诗，根本不是他作的！真正的作者，是当时一位穷困潦倒、病死街头的老秀才。周子昂不过是机缘巧合得到了诗稿，便据为己有，当作了自己平步青云的敲门砖。

沈瑶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略显稚嫩但已是绝色的脸。她淡淡吩咐：“春桃，不要那些华丽的珠钗，给我换上素净的银簪即可。衣裳也选那件月白色的。”

她不要像前世那样，盛装出席，反而被清秀素雅的沈芙衬托得像个庸俗的暴发户。这一世，她要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名门贵女。

来到安阳公主府，园中已是人声鼎沸，才子佳人云集。沈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焦点——周子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面容清俊，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郁，正与几位世家公子谈笑风生。

而在他身边，她的好姐姐沈芙，正用一种崇拜又爱慕的眼神看着他。沈芙是庶女，平日里在府中总是唯唯诺诺，此刻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整个人都散发着光彩。

看到沈瑶，沈芙立刻亲热地迎上来：“妹妹，你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你的身体呢。”

沈瑶看着她虚伪的笑脸，心中一片冰冷，面上却不动声色：“劳姐姐挂心了。”

不远处，周子昂的目光也投了过来。在前世，他看到盛装的她，眼中是惊艳和算计。而此刻，他看到一身素雅的沈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换上了温和的笑容，朝她点了点头。

沈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宴会进行到一半，安阳公主提议以“山”为题，众人即兴赋诗。这正是周子昂大放异彩的时刻。果然，几轮过后，众人佳作寥寥，周子昂在万众瞩目之下，缓缓起身。

他先是谦逊地推辞一番，然后才“勉为其难”地吟诵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一首《望岳》出口，满场皆惊。

“好诗！好气魄！”

“周公子大才！”

赞誉声此起彼伏。沈芙更是满脸骄傲，仿佛这诗是她写的一样。周子昂享受着众人的追捧，嘴角噙着得意的微笑，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沈瑶，似乎在期待她的另眼相看。

然而，沈瑶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清茶，神情淡漠。

等场面稍稍安静，她才放下茶杯，清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园子：“周公子这首诗，确实气势磅礴。只是……小女子有些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她身上。

周子昂眉头微皱，但还是维持着风度：“沈小姐请讲。”

沈瑶站起身，缓步走到场中，目光清亮地看着他：“敢问周公子，诗中‘齐鲁青未了’，这‘齐鲁’二字，所指何地？公子可曾亲至泰山，见识过那‘阴阳割昏晓’的奇景？”

周子昂心中一咯噔。这诗稿是他偶然得来，哪里知道什么出处典故。他强作镇定道：“齐鲁之地，乃古时之称谓，读书人岂能不知？至于泰山，心向往之，虽未身至，然其雄伟之姿，早已了然于胸。”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引来一片附和。

沈瑶却轻轻一笑，那笑容像冰凌，带着刺骨的寒意：“是吗？可我听闻，此诗真正的作者，乃是前朝一位姓杜的诗人。他一生游历名山大川，这首《望岳》正是他早年登临泰山时的有感而发。诗稿后面还有一段跋文，详细记述了他登山时的情景，如何于清晨见到山北一片昏暗、山南一片光明的奇景，故有‘阴阳割昏晓’之句。”

她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周子昂，你一个连泰山都没去过的人，闭门造车，竟能想出如此贴切的诗句，是该说你天赋异禀，还是该说你……厚颜无耻？！”

最后四个字，如同惊雷，炸得满场死寂。

周子昂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瑶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你胡说！”他色厉内荏地反驳，“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沈瑶冷笑，“真正的作者杜老先生虽然已经故去，但他的关门弟子李秀才，如今就在京中。说来也巧，前几日我父亲的部将，偶然从人贩子手中救下了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书生，正是这位李秀才。他为了给恩师整理遗稿，不慎被贼人盯上，诗稿被窃，其中就有这首《望岳》的原稿。人证物证，现在俱在我将军府中。周公子，要不要随我去府中对质一番？”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周子昂心上。他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他知道，沈瑶敢当着安阳公主和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就绝不是空穴来风。

他完了。

沈芙也吓得花容失色，想上前为他辩解，却被沈瑶冰冷的眼神逼退。

“剽窃他人诗作，沽名钓誉，此为读书人之大耻！”一位老臣气得胡子发抖，“安阳公主，此等品行不端之徒，不配留在您的宴会上！”

安阳公主脸色铁青，她最重名声，今天这事无疑是让她也跟着丢了脸。她厌恶地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本宫轰出去！”

周子昂在众人鄙夷、嘲讽的目光中，被侍卫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他的功名路，在今天，被沈瑶亲手斩断！

园中的混乱渐渐平息，但众人看向沈瑶的目光却变了。不再是看一个只知打扮的骄纵将门之女，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和敬畏。

只有一个人的目光，从始至终都落在她身上，深邃而锐利。

沈瑶感觉到了那道视线，她转过头，正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角落的凉亭里，坐着一个身穿玄色锦衣的男人，面容冷峻，气质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利刃。即使只是静静坐着，也无人敢靠近。

是他！顾衍！

大周朝最年轻的权臣，执掌着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手段狠厉，不近女色，是皇帝最信任的孤臣。前世，就是他，亲手查办了沈家“通敌叛国”的案子，将沈家满门送上了断头台。

沈瑶的心猛地一缩，前世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顾衍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他端起茶杯，朝她遥遥举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那双眼睛里，没有敌意，反而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

沈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一世，她和顾衍还没有任何交集。沈家也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她不能自乱阵脚。而且，仔细回想前世，顾衍虽然是执行者，但真正构陷沈家的，是周子昂和其背后的势力。顾衍此人，只忠于皇帝，只看证据。或许……他并非是敌人。

赏花宴不欢而散。回府的马车上，沈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对子昂哥哥？他……他也是一时糊涂啊！你这样毁了他，你于心何忍？”

沈瑶闭着眼睛，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沈芙被她冰冷的气势吓住，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她发现，今天的沈瑶，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让她感到陌生和恐惧。

回到将军府，沈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父亲沈威。

沈威正在书房擦拭他的宝剑，见到女儿进来，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瑶瑶回来了，宴会上可还开心？”

沈瑶将赏花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包括周子昂如何剽窃，自己如何揭穿。

沈威听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他放下宝剑，沉声道：“瑶瑶，你做得对。我沈家的女儿，绝不能被这种欺世盗名之徒蒙骗。”

随即，他又有些担忧：“只是，你今天这样锋芒毕露，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父亲，”沈瑶跪了下来，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女儿以前骄纵任性，是女儿不懂事。但从今往后，女儿会为您分忧，守护好我们沈家。至于周子昂，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女儿担心的，是沈芙和她背后的姨娘。”

沈威眉头紧锁。沈芙的母亲柳姨娘，曾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他在府中对她们母女多有纵容。

“父亲可知，今日在宴会上，姐姐处处维护周子昂。他们二人，早已暗通款曲。女儿甚至怀疑，他们是想利用女儿和将军府，作为周子昂上位的踏脚石。”

“什么？”沈威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岂有此理！”

“父亲息怒，”沈瑶冷静地分析道，“柳姨娘在府中多年，掌管中馈，难保没有私心。姐姐又与周子昂这等小人纠缠不清。此事若不早做处理，恐成心腹大患。”

看着女儿条理清晰、目光沉静的样子，沈威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瑶瑶，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他沉吟片刻，道：“好，此事为父会去查。瑶瑶，你受委屈了。”

从书房出来，沈瑶心中稍定。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斩断了周子昂的青云路，也动摇了父亲对柳姨娘母女的信任。

接下来的日子，沈瑶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府中事务。她利用前世的记忆，不动声色地查出了柳姨娘贪墨府中财物、私下里放印子钱的证据。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同时，她也没有放松对周子昂和沈芙的警惕。周子昂被赶出公主府后，名声尽毁，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但他并没有就此罢休，反而和沈芙走得更近了。两人经常偷偷摸摸地见面，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这天，沈瑶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看账本，春桃匆匆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二小姐在外面跟人私会的场景，被好几家夫人小姐给撞见了！”

沈瑶放下账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了。

她早就知道，沈芙按捺不住，一定会去找周子昂。而她，不过是提前找人“不经意”地将消息透露给了那几个京城里最爱八卦的夫人罢了。

很快，将军府庶女与落魄书生私相授受的丑闻传遍了京城。沈威气得当场就将沈芙禁了足，并派人去严查此事。

柳姨娘哭天抢地地来找沈威求情，却被沈瑶堵在了门口。

“姨娘这是要去哪儿？”沈瑶淡淡地问。

“大小姐，求求您去跟将军说说，芙儿她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柳姨娘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

“鬼迷心窍？”沈瑶冷笑一声，将一叠账本扔在她面前，“姨娘还是先跟父亲解释一下，这些年府里的银子，都去哪儿了吧！”

柳姨娘看到账本，脸色瞬间煞白。

正在此时，沈威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账本和柳姨娘，眼神冰冷得像刀子：“柳氏，我敬你是恩人，对你百般容忍，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贪墨公中，私放印子钱，还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人！”

“将军饶命！将军！”柳姨娘吓得魂飞魄散。

“将柳氏送去城外家庙，没有我的命令，永世不得回府！沈芙，闭门思过，一年之内不许踏出院门半步！”沈威的命令不容置喙。

一场风波，以柳姨娘母女的彻底失势而告终。沈瑶干脆利落地拿回了将军府的中馈之权。

处理完家事，沈瑶却并未感到轻松。她知道，周子昂绝不会善罢甘休。一个能隐忍蛰伏那么久的人，心机和手段都不可小觑。被断了科举之路，他一定会另寻他法。而前世，他最终是投靠了三皇子，才一步步爬了上去。

三皇子野心勃勃，一直觊觎父亲手中的兵权。这一世，他们定会再次勾结。

她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顾衍那张冷峻的脸。

锦衣卫势力遍布天下，耳目众多。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对付三皇子和周子昂，无疑会事半功倍。可顾衍此人，油盐不进，只效忠皇帝，想让他成为自己的盟友，谈何容易？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日，沈瑶出门去自家的铺子查账，回程时路过一条窄巷，突然冲出几个蒙面刺客，手持利刃，直奔她的马车而来。

护卫们立刻上前迎敌，但刺客武功高强，招招致命，显然是专业杀手。

“小姐，快走！”春桃吓得脸色发白。

沈瑶却异常镇定。她知道，这一定是周子昂的报复。他想杀了自己，或者毁了自己的清白，让将军府颜面扫地。

就在护卫快要支撑不住时，一道玄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如同鬼魅一般加入了战局。他手中一把绣春刀，刀光凛冽，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不过片刻功夫，所有刺客都被斩于刀下。

男人收刀入鞘，转过身来，正是顾衍。

他走到马车前，隔着车帘，声音低沉地问：“沈小姐，无恙否？”

沈瑶定了定神，掀开车帘走了下来，对他福了一礼：“多谢顾大人救命之恩。”

顾衍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淡道：“举手之劳。只是沈小姐最近，似乎麻烦不少。”

“小人作祟罢了，让顾大人见笑了。”沈瑶不卑不亢地回答。

“哦？”顾衍挑了挑眉，“据本官所知，被废黜的秀才周子昂，最近与三皇子府往来密切。沈小姐觉得，这也是‘小人作祟’？”

沈瑶心中一凛。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就要看，在顾大人眼中，意图染指兵权、动摇国本的三皇子，算不算小人了。”

她这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也是在试探他。

顾衍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沈小姐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活得更久。”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带着手下离开了。

沈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气。她知道，她赌对了。顾衍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他刚才那句话，已经是在向她示警，同时，也默许了某种程度的合作。

有了这次“偶遇”，沈瑶和顾衍之间仿佛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他会通过各种渠道，不着痕迹地向她传递一些关于三皇子和周子昂动向的消息。而沈瑶，则利用这些消息，一次次地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三皇子想拉拢父亲手下的副将，沈瑶提前将那副将贪污的证据送到了顾衍的案头。锦衣卫出面，人赃并获，三皇子断了一臂。

周子昂想设计陷害沈家的粮草生意，让她父亲背上一个克扣军粮的罪名。沈瑶将计就计，设下圈套，反而让周子昂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把他安插在军中的一颗重要棋子给揪了出来。

一来二去，三皇子和周子昂损兵折将，却连沈瑶的衣角都没碰到，气得暴跳如雷。他们终于意识到，沈瑶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无知少女，而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而沈瑶和顾衍的“合作”也越来越默契。两人偶尔会在某个茶楼“偶遇”，交换一下信息。顾衍话不多，但总能一针见血。沈瑶也从不拖泥带水，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和盘托出。

“你父亲，太过刚直，在朝中树敌颇多。”一次见面时，顾衍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我明白。”沈瑶点头，“所以我才更要为他扫清障碍。”

“三皇子背后，不止一个周子昂。”顾衍看着她，“还有一股势力，来自边关。”

沈瑶的心猛地一沉。边关！前世，父亲就是被诬陷“通敌”，而那个“敌”，正是北边的瓦剌。

“顾大人的意思是……”

“瓦剌最近有异动，而三皇子的母妃，恰好有瓦剌血统。”顾衍点到为止。

沈瑶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三皇子想利用边境战事，构陷沈家，从而夺取兵权，为自己谋反铺路！前世的悲剧，根源就在这里！

“多谢顾大人提醒。”沈瑶站起身，郑重地向他行了一礼。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顾衍看着她，目光深沉：“沈瑶，保护好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沈瑶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回到府中，沈瑶立刻将此事告知了父亲。沈威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三皇子竟敢勾结外敌，图谋不轨。

“这个逆子！”沈威气得浑身发抖，“我这就进宫面圣，揭发他！”

“父亲，不可！”沈瑶急忙拦住他，“我们现在空口无凭，三皇子必定会反咬一口。此事必须从长计议，拿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他一击毙命！”

沈威冷静下来，看着沉着冷静的女儿，欣慰又心疼：“瑶瑶，这些事，本不该由你一个女儿家来操心。”

“父亲，我们是家人，沈家有难，我责无旁贷。”沈瑶的眼神无比坚定，“父亲在明，我在暗。我们父女联手，定能粉碎他们的阴谋。”

接下来的几个月，京城表面上一片平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沈瑶和顾衍联手，开始不动声色地搜集三皇子通敌的证据。顾衍的锦衣卫负责追踪三皇子与瓦剌信使的往来，而沈瑶则利用自己对前世的记忆，找到了三皇子在京中私藏兵器和招募死士的窝点。

证据链一点点完善，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收网。

而周子昂和沈芙也没有闲着。沈芙被放出禁闭后，彻底撕破了脸皮，仗着有三皇子撑腰，时常来找沈瑶的麻烦。但每次都被沈瑶怼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离开。

周子昂则成了三皇子的门下走狗，为他出谋划策，手段越发阴毒。他深知沈威的软肋是爱女如命，于是，他策划了一场针对沈瑶的刺杀。他要用沈瑶的死，来扰乱沈威的心神，让他方寸大乱，从而在边关的军务上出错。

这天，是上元节灯会。京城万人空巷，热闹非凡。沈瑶应安阳公主之邀，一同赏灯。

她知道，这是周子昂动手的最好机会。人多眼杂，便于刺客隐藏和逃脱。

她也知道，顾衍一定会在。

果然，在拥挤的人群中，她感觉到了那熟悉的、锐利的视线。她没有回头，只是嘴角微微上扬。

当烟花在夜空中绚烂绽放，引来人群阵阵惊呼时，危险也随之降临。几名伪装成路人的刺客，从不同方向朝沈瑶暴起发难！

但他们快，有人比他们更快！

几乎在他们动手的同时，数名身穿布衣的彪形大汉从人群中涌出，正是锦衣卫的精英。顾衍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沈瑶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找死！”顾衍的声音冷得像冰，绣春刀再次出鞘，刀光所及，鲜血飞溅。

刺客们没想到早有埋伏，顷刻间便被尽数斩杀。

混乱平息，顾衍回头看她，眼中带着一丝后怕和怒意：“你太大胆了！竟拿自己当诱饵！”

沈瑶看着他，第一次在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看到了情绪波动。她笑了：“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大人，这些人，可能审出些什么？”

顾衍冷哼一声：“锦衣卫的诏狱，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第二天，顾衍亲自带着口供，和沈威一同进宫面圣。刺客招认，他们是三皇子府的死士，奉命刺杀沈瑶。同时，顾衍呈上了三皇子与瓦剌勾结的铁证——来往的密信、私造兵器的账本、死士的名册。

证据确凿，皇帝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三皇子和周子昂打入天牢，彻查此案。

沈芙听闻消息，疯了似的闯进将军府，指着沈瑶的鼻子大骂：“沈瑶！你这个毒妇！是你！是你害了子昂哥哥！我要杀了你！”

她说着就朝沈瑶扑了过去，却被沈瑶身边的护卫一脚踹开。

沈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沈芙，是你和他，先害了我。我不过是，把你们曾经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还给你们罢了。你放心，黄泉路上，你们不会孤单。”

最终，三皇子谋逆案尘埃落定。三皇子被赐死，其母妃被打入冷宫。周子昂作为主谋之一，被判凌迟处死。沈芙因参预其中，被判绞刑。柳姨娘在家庙中听闻消息，当晚便悬梁自尽。

那些前世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终于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大仇得报，沈瑶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她站在将军府的城楼上，看着夕阳下的京城，心中一片茫然。报了仇，然后呢？

一件带着淡淡檀香的外袍，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沈瑶回头，看到顾衍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天凉。”他言简意赅。

“顾大人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衍看着她，黑眸中是她看不懂的深情，“沈瑶，都结束了。”

“是啊，都结束了。”沈瑶轻声说。

“以后有何打算？”他问。

沈瑶摇了摇头：“不知道。”

顾衍沉默了。许久，他才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雕刻精致的木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

“聘礼。”

沈瑶愣住了。

顾衍的脸，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微红。他看着远方，声音却异常清晰：“我顾衍，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家产不多，但养活你绰绰不作。我不懂甜言蜜语，但我保证，此后余生，再无人能伤你分毫。沈瑶，你，可愿嫁我？”

这是沈瑶两辈子，听过的最笨拙，却也最动听的情话。

她看着眼前这个冷面阎王，想起他一次次的出手相助，想起他那句“保护好自己”，想起他此刻笨拙又真诚的模样，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她接过木盒，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支通体温润的白玉簪，和他的人一样，简单，却质地上乘。

她笑了，笑得泪光闪烁。

“好。”

一年后，锦衣卫指挥使顾衍大婚，迎娶将军府嫡女沈瑶，十里红妆，轰动京城。

婚后，顾衍果真如他所说，将沈瑶宠上了天。那个在外面杀伐决断的冷面阎王，回到家中，会笨拙地为她学着洗手作羹汤，会在她看账本时安静地陪在一旁为她研墨，会在她睡不着时抱着她讲那些枯燥无味的卷宗。

沈瑶也渐渐放下了前世的仇恨和心防，开始享受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和幸福。她帮着父亲打理军中产业，将沈家经营得有声有色。她也成了顾衍最得力的贤内助，锦衣卫里人人都知道，指挥使大人什么都听夫人的。

一个初夏的午后，两人在院中纳凉。沈瑶靠在顾衍怀里，懒洋洋地问：“顾衍，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顾衍想了想，认真地回答：“赏花宴上，你揭穿周子昂的时候。”

“哦？”沈瑶有些意外，“那时候，我可凶了。”

“嗯，”顾衍抱着她的手紧了紧，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时的你，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光芒万丈。我就在想，这样的女人，该是我的。”

沈瑶笑了，转过身，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一世，她终是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也找到了那个，能与她并肩立于顶峰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