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川拿着离婚证问我:儿女你也不争?我笑了:是我生的吗,就让我养

发布时间:2025-07-29 17:52  浏览量:1

姜霁月重生后,猛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二十七岁的年纪。膝下环绕着一双儿女,嫁的丈夫是全球首富封临川——那个在福布斯财富榜上常年稳居榜首,被《时代》周刊评选为"全球女性最想嫁的理想伴侣",连英国王室都曾动过联姻心思的男人。

外界皆道她福泽深厚,可她做的头一件事,却是攥着离婚协议书寻到了他的白月光。

她将协议推至孟书晗面前,嗓音清冷如冰:"我要结束这段婚姻。封临川归你,两个孩子也归你。"

孟书晗愕然抬眸,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占据封太太名分六载的女人,竟会突然主动让位。

姜霁月只是淡声补充:"既然他们都更中意你,我便成全这份心意。你只需让封临川签字,待离婚冷静期一过,我便会彻底消失。"

这一次,她再不愿重蹈覆辙,不愿继续做那个被所有人视若无睹的封太太。

孟书晗的指尖在杯沿无意识摩挲,眉心紧蹙如川:"姜霁月,你究竟在耍什么花样?"

姜霁月迎上她审视的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并非故弄玄虚,只是倦了。"

"姜霁月,你知道外头有多少女人眼红你的位置吗?"

"清楚。"姜霁月直视对方双眼,"所以让给你。"

孟书晗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像精心绘制的瓷器裂了道细纹。

她盯着协议许久,最终伸手接过:"好,既然你如此大方,我便不客气了。"

"不过你要记着,我到手的东西,绝不会再拱手让人。"

"安心。"姜霁月轻扯嘴角,笑容淡得像晨雾,"我绝不会反悔。"

毕竟前世,她已尝尽孤苦无依的滋味,像深秋的落叶在寒风中飘零。

孟书晗起身,移步至咖啡厅另一隅,优雅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如弹奏钢琴。

电话接通瞬间,她的声线陡然转柔,像融化的蜜糖:"临川,我在蓝山咖啡厅,能来接我吗?"

姜霁月坐在一侧,嘴角泛起苦涩,像吞了颗未熟的青梅。

曾几何时,她拨通封临川的号码,十次有九次都是助理接听,声音公式化得像录音:"封总在开会,稍后让他回您。"

而此刻,不过一刻钟光景,那个永远"在开会"的男人便出现在咖啡厅门口,像从画中走出的贵公子。

透过大片玻璃窗,姜霁月望见封临川迈着长腿踏入,剪裁合体的黑色高定西装裹着挺拔身躯,每一步都踏在光影的交界线上。六岁的儿子封煜与四岁的女儿封玥一见孟书晗便飞扑过去,像归巢的雏鸟。

"书晗阿姨!"封玥甜声唤着,小脸在孟书晗怀里乱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封临川将蛋糕盒置于桌上,修长手指轻轻推过,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一场仪式:"你爱的抹茶口味,特意让主厨减了糖。"

孟书晗眸光发亮,像星子落入清泉:"还是你记挂得清楚。"

姜霁月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月季的刺扎进血肉。六年婚姻,封临川连她偏爱何种口味都不曾上心。前世她住院时想尝草莓蛋糕,他让助理随便买了个,结果是她过敏的芒果味,像把钝刀割着喉咙。

"晚膳想吃什么?"封临川嗓音低沉,像大提琴在奏鸣,"法餐还是中餐?"

孟书晗抿唇一笑,从包里取出那份离婚协议,动作轻得像在展开一幅珍宝:"在此之前,有份文件想请你过目。"

她翻开协议至签字页,指尖在"封临川"三个字上轻轻划过:"我看中栋别墅,可手头周转不开,你能不能……"

封临川接过钢笔,看都不看内容便签下名字,笔锋凌厉得像刀刻:"你我之间,何须分得这般清楚?"

"书晗阿姨要买新宅子吗?"封煜仰着小脸问,眼睛亮得像星星,"爹爹在隔壁买套吧!我和妹妹想搬去与书晗阿姨同住,不愿天天与娘亲待在一处。"

封临川眉峰微蹙,瞧见两个孩子期盼的眼神,终是松了口,声音软得像春水:"那便买一套。"

"不必如此麻烦。"孟书晗连忙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我给煜煜、玥玥……还有你留三间房,想我时随时来住便是。"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封玥甚至搂着孟书晗的脖子亲了一口,声音甜得像蜜:"书晗阿姨最好了!比娘亲好上千倍!"

姜霁月的心口似被无形大手攥住,酸涩沉闷得几乎喘不过气,像溺在深海的鱼。她望见封临川嘴角扬起细微弧度,那是从未给予过她的温柔,像春日里融化的第一片雪。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拎起包转身离去,高跟鞋敲在地面的声音像断弦的琴。

踏出大门的刹那,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感官。

前世,她与封临川是商业联姻,生下一双儿女,活到六十有二,却从未真正幸福过。只因封临川心底始终装着年少时的初恋孟书晗,像藏在心底的朱砂痣。

当年二人分手后,孟书晗远走异国,封临川酗酒数日,可骄傲如他,终究未曾低头挽回,转头便应下了家族的联姻,像完成一场必须完成的使命。

封临川是她少女时期的执念,矜贵如神祇,京市名媛圈中,谁不梦想着能嫁给这位封氏掌权人?她亦不例外。故而闻得两家即将联姻时,她欣喜若狂,像得到了最珍贵的礼物。

可婚后她倾尽所有去爱,换来的却是封临川永远的疏离与冷漠,像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直至孟书晗归国,他的目光便再未从她身上移开,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

更可怕的是,两个孩子也都偏爱孟书晗,与她日渐疏远,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暮年的姜霁月被确诊阿尔茨海默症,封临川以"静养"为由将她独自弃在老宅,像丢弃一件过时的旧物。

生辰那日,她颤抖着拨通丈夫与儿女的电话,却得知他们正陪孟书晗在马尔代夫度假,阳光、沙滩、欢笑,都与她无关。她想给自己煮碗长寿面,却因记忆混乱忘记关火,火焰舔舐着厨房的墙壁,像要吞噬所有回忆。

烈火焚身时,姜霁月最后想起的,是封临川为她戴上婚戒时冰冷的眼神,像冬日里的寒星。她痛苦地阖上双眸,心底唯一的期许,便是若有来世,再也不要为了他赔上自己的一生,像飞蛾扑向虚妄的火。

姜霁月回到别墅时,暮色已沉,天边的晚霞像被揉碎的锦缎。她却未歇息,径直开始整理物品,动作利落得像在执行一项任务。

封临川的西装衬衫、孩子们的玩偶、全家福……一样样全被她丢进纸箱,像在整理一段即将结束的人生。

"你在做什么?"封临川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冷意。

姜霁月回头,见他牵着两个孩子立在门口,眉头紧锁,像两道拧紧的绳结。

"娘亲为何扔我们的东西!"封玥跑过来,瞧见自己的玩具熊被放进箱子,小脸气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

封煜也怒目而视,眼睛瞪得像铜铃:"我们不过是去和书晗阿姨玩耍片刻,你至于这般动气吗?"

封临川望着她,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像深冬的湖水:"孩子们爱与书晗相处,你何必为这点小事闹脾气?"

"我没动气。"姜霁月淡声道,声音轻得像风。

"骗人!"封玥尖叫道,声音尖得像划破夜空的哨子,"你就是嫉妒书晗阿姨!所以才扔了我的玩具熊,你是个坏娘亲!"

"等我长大就搬去与书晗阿姨同住,"封煜拉着妹妹的手,恶狠狠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稚气的狠劲,"永远不回来瞧你!"

封临川没有制止孩子们的吵闹,只是微微蹙眉,深邃的眼眸淡淡扫过姜霁月,目光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冷漠得让人心寒。

"够了。"他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裹挟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袖扣,像在调整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董事会还有视频会议,要扔什么随你,莫要闹出动静。"

门阖上的瞬间,姜霁月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像断了线的珠子。心口似被撕成碎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像有把刀在胸腔里搅动。

她擦干泪水,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轻笑出声,笑声轻得像飘落的羽毛。放心,她不会吵到他。往后余生,都不会了。

第二章

自离婚协议落笔那刻起,姜霁月便彻底放下了家庭主妇的职责。

她不再天未亮就钻进厨房,为年幼的儿女准备营养搭配的早餐;不再深夜守着孤灯,等应酬归来的丈夫喝下温热的醒酒汤。那些被她当作婚姻责任的琐碎日常,如今全数交给了家政人员。

起初无人察觉异样。

直到封煜因迟到被老师批评,封玥的作业本怎么也找不到,封临川的古董怀表突然停摆。佣人们手忙脚乱地应付,却始终达不到女主人的严苛标准。水槽里堆着没洗的碗盘,客厅地板散落着儿童玩具,熨烫好的衬衫总带着细小的褶皱。

这个曾经井井有条的宅邸,逐渐失去了往日的精致。

封临川推开主卧房门时,姜霁月正倚在窗边翻阅书籍。春日的阳光穿透纱帘,在她素色的裙裾上织就斑驳的光影。

"你究竟要闹到几时?"他站在门框处,声音低沉得像琴弦震颤。

姜霁月轻轻合上书页,琥珀色的眼眸缓缓抬起:"没闹。"

"那为什么不管家里的事了?"他迈步走近,周身萦绕的龙涎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

"没生气。"她将书放在一旁,指尖抚过封面,"只是累了。家里有佣人,我不做也没关系。"

她想起前世:天不亮便起身备餐,咖啡必须精准85度,三明治要烤得金黄酥脆。孩子的衣服要手洗,连袜子都要熨烫平整。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丈夫对孟书晗的温柔,是孩子对"书晗阿姨"的亲近,是她六十二岁生日那天,独自在空荡荡的宅子里离世。

"姜霁月。"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耍脾气就直说,别像小孩一样。"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没耍脾气,就是想休息。"

话音未落,房门被猛地推开。封煜和封玥像小炮仗似的冲进来,小脸上写满愤怒。

"妈妈太懒了!"封玥扯着嗓子喊,"我们要书晗阿姨来照顾!"

封煜也跟着嚷嚷:"书晗阿姨比你温柔,比你勤快,比你好一万倍!"

封临川的目光始终盯着姜霁月的脸,似乎在等她低头。可她只是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既然你们觉得她好,就接她来吧,我没意见。"

空气瞬间凝固。

封临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你确定?"

姜霁月垂下眼帘:"确定。"

"爸爸快走!"封玥拽着封临川的袖子,"现在就去接书晗阿姨!"

"有书晗阿姨在,我们再也不需要你了!"封煜冲着姜霁月做鬼脸,"你走吧!离开这个家!"

封临川最后看了姜霁月一眼,见她依然无动于衷,转身带着孩子大步离开。

姜霁月站在原地,听着汽车引擎声渐渐远去,轻轻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们就会如愿以偿。

彻底摆脱她,迎接新的女主人。

第三章

孟书晗搬进来的第一天,就指挥着家政把客厅重新布置了一遍。

"这套沙发颜色太暗了。"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真皮表面,转头对封临川柔柔一笑,"临川,换套米白色的怎么样?"

封临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对管家说:"按孟小姐说的办。"

姜霁月立在楼梯拐角,看着工人把半年前她精心挑选的沙发抬出去。

封煜和封玥像两只小尾巴,跟在孟书晗身后蹦跶:"书晗阿姨,这个抱枕也要换!妈妈买的丑死了!"

孟书晗温柔地摸摸他们的头:"好,都换。"

姜霁月的手指微微收紧,又很快松开。那些抱枕是她怀孕时一针一线缝的,里面塞的是防过敏的羽绒棉,就因为孩子小时候皮肤敏感。现在,它们被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接下来的几天,这个家变得越来越陌生。

餐桌上,孟书晗坐在原本属于姜霁月的位置,温柔地给两个孩子夹菜。封临川偶尔会亲自给她倒一杯咖啡,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眼底带着姜霁月从未见过的柔和。

晚上,客厅的灯会调得很暗,四个人挤在沙发上看电影。封玥缩在孟书晗怀里,封煜靠在封临川肩上,笑声一阵接一阵。

姜霁月经过时,他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她只是个透明的影子。

更可笑的是,以前封临川和孩子对生活细节苛刻到极致——他的百达翡丽必须放在绒布上,孩子的校服熨烫要精确到毫米。可现在呢?

她看着孟书晗随手把他价值千万的手表倒扣在茶几上,他笑着帮她戴好;看着孩子穿着沾了酱汁的校服去上学,领口还皱巴巴的;看着孟书晗把外卖倒进盘子,假装是自己做的,却没人拆穿。

更荒唐的是,他们把孟书晗宠上了天——

"书晗,这些活你别碰。"封临川拦住要收拾茶具的孟书晗,手指轻轻按住她的手腕,"你的手是用来弹钢琴的。"

"书晗阿姨,我帮你拿包!"封煜抢过孟书晗的限量版手袋,那副讨好的样子,姜霁月从未在自己儿子脸上见过。

"书晗小姐只需要好好休息。"管家恭敬地递上意大利手工拖鞋,"其他事情交给我们。"

多讽刺啊。她在这个家当了六年的"保姆",他们视而不见;孟书晗一来,就成了需要捧着的公主。

家政们私下更是议论纷纷:

"先生对孟小姐真好,从来没见过他对夫人这样。"

"两个孩子也黏她,我看啊,这个家迟早要换女主人!"

姜霁月早已心如死灰,什么都不管不问,只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直到那天下午,她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夫人!少爷和小姐在学校过敏了!救护车刚把他们送去医院!"

姜霁月赶到医院时,两个孩子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封临川站在走廊上,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火。

"姜霁月。"他声音低哑,带着压抑的怒气,"你到底在干什么?"

姜霁月一愣:"什么?"

"他们芒果过敏,你不知道吗?"封临川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为什么让他们喝芒果汁?"

"不是我!"姜霁月直视他的眼睛,"我从来不会往家里买芒果。"

自从孩子第一次吃芒果住院后,她就格外小心,再三叮嘱所有人不能给孩子吃芒果,连学校食堂的菜单都要亲自过目,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不是你?"封临川冷笑,"那是谁?佣人?还是他们自己找死?"

姜霁月张了张嘴,刚要开口,护士推门出来:"孩子醒了。"

病房里,封煜和封玥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看到他们进来,眼神闪烁了一下。

"怎么回事?"封临川沉声问。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指向姜霁月:"是妈妈!她之前买的点心里有芒果!"

姜霁月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们说什么?"

第四章

"妈妈!"封玥带着哭腔喊道,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她明明知道我们对芒果过敏,还故意给我们喝芒果汁!"
封煜攥紧小拳头,通红的眼眶里燃着怒火:"就是!孟阿姨太过分了!"
姜霁月的手指紧紧抠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封煜,封玥,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立刻把真相说出来!"
"闭嘴!"封临川猛然起身,铁钳般的大手攥住她手腕,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姜霁月,这就是你当母亲的样子?害完孩子还逼他们撒谎?"

"我没有……"姜霁月声音发颤,手腕传来钻心的疼痛。
"你是说两个孩子联合诬陷你?"他眼底泛起冰碴,嘴角扯出讥讽的弧度,"他们才六岁,就学会栽赃嫁祸了?你配当母亲吗?"
两个孩子突然爆发出更剧烈的哭声,封临川立即松手转身,将他们紧紧搂在怀里。可孩子们哭得愈发厉害,小脸憋得像熟透的番茄。
"爸爸……"封玥抽噎着,小手攥紧他的西装,"我们好难受……"

"怎么才能舒服点?"封临川单膝跪地,指腹轻轻拭去女儿眼角的泪,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封煜突然瞪向姜霁月,眼睛红得像兔子:"她对芒果也过敏,让她也喝芒果汁!让她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姜霁月只觉浑身发冷,她望着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他眼底翻涌的寒意让她如坠冰窟。
"好。"
他站直身体,修长手指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训练有素的保镖应声而入,黑色西装下肌肉线条隐约可见。
"按住她。"

姜霁月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按在实木餐椅上。保镖捏住她下巴的瞬间,玻璃壶里橙黄的液体已经灌进嘴里。黏稠的芒果汁呛进气管,她剧烈咳嗽起来,喉咙像被烈焰炙烤般刺痛。
荨麻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她苍白的皮肤,脖颈处迅速泛起红肿的斑块。她呼吸困难,指甲在扶手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视线模糊中只看见封临川冷眼旁观的神情。
"活该!"封煜拍着手笑起来,"就该让她也难受!"
黑暗吞噬意识前,姜霁月最后看到的,是封临川站在逆光处的剪影,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

……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姜霁月缓缓睁开眼。病房外传来熟悉的对话声,是孟书晗在哽咽。
"临川,我真的不知道孩子们过敏……我只是想给他们榨杯果汁……"
"不怪你。"封临川的声音温柔得令人心惊,"你完全不知情。"
"要是我早点来解释……"孟书晗语气里满是自责,"煜煜,玥玥,你们也是,怎么能为了保护阿姨,把责任都推给妈妈呢?"
两个孩子带着哭腔的声音穿透门板:
"书晗阿姨,我们知道错了……"封玥抽抽搭搭地说,"我们只是……只是不喜欢妈妈……"
"对啊,"封煜跟着说,声音里带着委屈,"她总是管着我们,不让吃零食,还要按时睡觉……我们想让她走……"

姜霁月死死攥住被单,指节泛出青白。这就是她十月怀胎,在产房独自挣扎十小时生下的孩子啊。
生封煜那天,产房外空无一人。护士说封先生在开跨国视频会议,走不开。她咬着牙关,在阵痛中独自熬过漫长黑夜。
生封玥时更凶险,产后大出血让医生连病危通知书都准备好了。而那个本该陪在产床边的男人,正坐在飞往纽约的头等舱里,处理着所谓的并购案。
如今她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却成了刺向她心口的利刃。

第五章
心口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姜霁月蜷缩起身子,冷汗瞬间浸透病号服。她颤抖着摸到床头柜的手机,航空公司的来电让呼吸暂时停滞。
"姜女士,您预订的云城单程机票已出票,需要为您选座吗?"
"靠窗,谢谢。"她慌乱地擦掉眼泪,声音轻得像风中残叶。
刚挂断电话,病房门被推开。封临川迈着惯常的沉稳步伐走进来,定制西装连褶皱都找不到,袖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在和谁通话?"他站在床尾,居高临下的姿态像审视犯人。
姜霁月把手机塞回枕头下:"朋友。"

封临川没有追问,只是解开袖扣挽起一截:"上次的事查清楚了,是书晗给孩子们喝的芒果汁。"他语气平淡得像在汇报工作,"但她确实不知情,这件事到此为止。"
姜霁月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疼得她眼前发黑。当她被认定为凶手时,他恨不得掐死她;换成孟书晗,就成了轻飘飘的"不知情"。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想质问他十年婚姻算什么,想嘶吼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想把那些被忽视的委屈都摊开在阳光下。可话到嘴边,只剩下一声几乎听不见的:
"嗯。"
像是被抽走电池的玩具,她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那些积压成山的委屈,此刻都化作唇角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只差一个名字。

封临川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顿了顿又说:"下周夏令营,我和书晗带孩子们去,你自己回家。"
他等着她像往常那样哭闹,可姜霁月只是平静地点头:"知道了。"
封临川皱眉,刚要开口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转身时西装下摆划出凌厉的弧度:"公司有急事。"
门关上的瞬间,姜霁月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赫然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接下来的日子,手机像得了癔症般不断震动。孟书晗发来的消息里,夹着无数张照片和视频。
最新一条视频里,封煜正举着冰淇淋:"这是书晗妈妈买的!"封玥挤在他身边:"我们有全世界最好的妈妈!"
"那平时接你们的是谁呀?"有孩子好奇地问。
画面突然晃动,封煜的声音带着迟疑:"哦,那是……照顾我们的阿姨。"
姜霁月手一抖,玻璃杯摔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蹲下身,看着四散的碎片突然笑出声。
原来在这些年里,她不过是个免费的保姆。
不过没关系,这个保姆很快就要卸任了。就让孟书晗去当他们的好妈妈吧。

一周后,管家把孩子们送回别墅。两个小家伙蹦跳着冲进厨房,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妈妈!"封玥扯着嗓子喊,"你知道吗?书晗阿姨在运动会上扭到脚,爸爸抱着她跑完整个操场!"
封煜从书包里掏出奖状:"我们还得了亲子赛第一名!爸爸说下周要带我们去游艇派对!"
姜霁月站在烤箱前,听着孩子们的炫耀,手指稳稳地套上隔热手套。烤箱发出清脆的提示音,甜香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妈妈!"封玥跺着脚,"我们也要吃!"
姜霁月打开烤箱,焦糖色的蛋糕边缘微微卷起。她皱了皱眉,直接将整个烤盘倒进垃圾桶。
"你干什么!"封煜尖叫着扑过来,"这是我们的蛋糕!"
"焦了,不能吃。"姜霁月摘下手套,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天气。

"你骗人!"封玥小脸涨得通红,"你就是故意不给我们吃!坏妈妈!"
姜霁月看着这两个自己曾经用命换来的孩子,突然觉得无比陌生。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爱意,只有被宠坏的任性。
"正好,"她轻声说,"我也没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以后,你们就去找孟书晗当妈妈吧。"
说完,她转身走向楼梯。身后传来刺耳的尖叫:"我们恨你!永远恨你!"
姜霁月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当她踩上第三级台阶时,后背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
"去死吧!"

第六章

天旋地转间,她的身体重重摔下楼梯。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

两个孩子站在楼梯顶端,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活该!”封玥拍着手。

“谁让你不给我们吃蛋糕!”封煜做了个鬼脸。

姜霁月艰难地撑起身子,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她看着眼前这两个小恶魔,怎么也无法将他们与当初在产房里奄奄一息时,她拼死也要生下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大门突然被推开。

“怎么回事?”

封临川低沉的声音传来,身后跟着孟书晗,看到这一幕,三人都愣住了。

“爸爸!”两个孩子立刻变脸,哭着扑过去,“妈妈把蛋糕扔了不给我们吃,还说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封临川的目光落在垃圾桶里的蛋糕上,又看向满身是血的姜霁月,眉头紧锁:“姜霁月,你为什么非要和两个孩子过不去?”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和自己的亲生儿女说这种话,你配当一个母亲吗?”

姜霁月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鲜血染红了她的衣领。

她看着封临川,忽然笑了。

“在你眼里,我什么时候配过?”她的声音嘶哑,“你不是一直都只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吗?”

封临川瞳孔微缩。

“既然你想要的妻子是孟书晗,”姜霁月擦去脸上的血,“两个孩子也只想让她当妈妈,那我退位,成全你们一家四口。”

空气瞬间凝固。

封临川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他死死盯着姜霁月,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姜霁月,别忘了,”他的声音低沉冷冽,“封姜两家当时是联姻合作,本就没有感情。”

“你想要我给你什么?爱吗?”他冷笑,“抱歉,我给不了。”

姜霁月听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下来。

是啊,他说得对。

是她蠢,是她笨,居然想把神祇拉下神坛。

封临川确实曾被拉下来过,但那个人不是她。

她早该知道的。

“临川,好啦……”孟书晗适时地拉住封临川的手臂,“孩子们吓坏了,我们先带他们上楼吧。”

封临川深深看了姜霁月一眼,最终转身,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带着孟书晗离开了。

姜霁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鲜血仍在不断滴落。

她现在无比后悔,

后悔嫁给封临川,后悔生下那两个孩子。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从今往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三天后,是封煜的生日。

宴会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香槟塔在宴会厅中央熠熠生辉,封临川一如既往地包下了整层楼,为封煜举办了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

姜霁月站在角落,看着封煜和封玥一左一右牵着孟书晗的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围着她转。两个孩子全程黏着孟书晗,故意把她这个亲生母亲晾在一旁。

封临川站在不远处,修长的手指端着香槟杯,目光时不时落在孟书晗身上,眼底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封总真是深情,这么多年了,眼里还是只有孟小姐。”

“可不是吗?两个孩子也随了他,眼里只有孟书晗。”

第七章

宾客们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姜霁月的耳朵。

“我和封总、孟小姐是大学同学,当年封总宠孟小姐的时候,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压低声音,“就差没毕业就求婚了。”

“怪不得!”旁边的人恍然大悟,“白月光就是白月光,哪怕没有妻子的名分,也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有些人啊,绞尽脑汁嫁进来又怎样?”有人轻蔑地瞥了姜霁月一眼,“生了孩子又怎样?还不是得不到丈夫的心?我看她这辈子,注定孤苦一生。”

姜霁月静静地听着,心脏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包裹着,沉闷却不再疼痛。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

孟书晗踩着高跟鞋优雅地走进来,红唇微扬。

“离婚冷静期三天后就到了。”她直视姜霁月的眼睛,“你会遵守约定离开的吧?”

姜霁月按下 1 楼的按键:“当然。”

“我比谁都希望尽快离开。”

孟书晗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这个家。”

“反正临川和孩子们都不喜欢你,他们会慢慢忘记你的。”

电梯缓缓下降,姜霁月没有回答。

突然——

“轰!”

一声巨响,电梯猛地一震,随即陷入一片漆黑。

“啊——!”孟书晗尖叫出声,慌乱地掏出手机,“临川!救命!电梯出故障了!”

姜霁月重重撞在墙上,额头传来剧痛,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还好吗?”搜救员的声音透过电梯门传来。

“快救我们!”孟书晗拍打着电梯门,“我腿被卡住了!”

金属撬动的声音刺耳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

搜救员探头查看情况,脸色凝重:“封总,两位小姐的腿都被变形的门卡住了,但时间紧急,现在只能先救一个,您要先救谁?”

姜霁月模糊的视线里,看到封临川带着两个孩子站在搜救员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孟书晗身上,没有丝毫犹豫:“救书晗。”

“先救书晗阿姨!”封煜和封玥哭着拉住搜救员的袖子,“快救她!”

搜救员皱眉:“封总,封少爷,封小姐,另一位小姐伤势更重,我们这边还是建议先救她。”

“我说了,救书晗!”封临川的声音冷得像冰。

搜救员叹了口气,只能伸手去拉孟书晗。

姜霁月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地把孟书晗救出去,而失去一半支撑的电梯门发出可怕的“嘎吱”声——

“砰!”

变形的金属重重砸在她的腿上,钻心刺骨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她最后看到的,是封临川抱着孟书晗离开的背影,和两个孩子欢呼雀跃的模样。

黑暗彻底吞噬了她的意识。

第八章

姜霁月再次睁开眼睛时,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地眯起眼。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耳边是心电监测仪规律的“滴滴”声。

“醒了?”医生走过来检查她的瞳孔,“肋骨断了三根,还好送医及时,不然命都要没了。”

姜霁月怔怔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电梯坠落前的最后一幕。

封临川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孟书晗,而变形的电梯门砸向她时,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

她试着动了动,剧烈的疼痛立即从胸口蔓延至全身。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或许是疼到极致,连心都麻木了。

三天后,封临川来接她出院。

他站在病房门口,西装笔挺,目光落在她缠满绷带的胸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书晗以后还要跳舞,我不能让她的腿出事。”

姜霁月缓缓抬头,看着他。

“所以,只能委屈你了。”他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你是家庭主妇,就算行动不便,影响也不大。”

姜霁月没有说话,只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清这个她爱了半辈子的男人。

他的眉眼依旧俊美如神祇,可那双眼睛里,从来没有她的影子。

“封临川。”她声音嘶哑,“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会在意吗?”

封临川眉头皱得更紧,没有回答。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黑卡,放在床头柜上:“别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这是补偿。只要你安分守己,把两个孩子养大,你永远都是封太太。”

姜霁月忽然笑了。

上一世,她到死都顶着“封太太”的头衔,可那又怎样?

孤独终老的是她,被遗忘的是她,烈火焚身的还是她。

所以,这一世,她不屑于再做他的太太。

她要活得更好、更耀眼,她要拥有真正爱她的人……

她再也忍不住,几乎脱口就要告诉他,她不要他了。

“封临川,我……”

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封临川接起电话,孟书晗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临川,我和孩子们在餐厅等你,有惊喜哦!”

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马上到。”

挂断电话,封临川看了眼手表,语气再次冷漠下来:“有事出去一趟,司机在楼下等你。”

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挺拔修长,姜霁月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

算了,反正很快他就会从孟书晗那里得知离婚协议已经生效,她不要他了,连带着那两个视她如陌路的孩子,她也不要了。

“王妈。”姜霁月按下呼叫铃,“帮我把行李送到机场。”

一小时后,她删除了封临川所有的联系方式,将那张黑卡留在病房的抽屉里。

飞机起飞时,舷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绚烂的金红色。

姜霁月望着这片璀璨的天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为任何人委屈求全。

那些为爱卑微的日子,就让它随着这架飞机,永远消失在九霄云外吧。

前方等待她的,将是一个全新的,只属于自己的未来。

第九章

姜霁月来到了云城,这座城市虽然陌生,但却正给了她安全感。

她认真考察了半个月,在老城区的一条僻静街道上,开了家名为“霁月”的老书店。

店面不大,但胜在采光好。

她花了三个月时间装修,将原本破旧的店面改造成了一个温馨的阅读空间。

云城的雨季很长,姜霁月站在书店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幕发呆。

门口的风铃突然清脆地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她下意识地转身,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愣。

站在门口的男人身材修长,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雨水顺着伞面滴落在地板上。

他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正怯生生地往他怀里缩。

“请问有适合这个年龄段的绘本吗?”男人收起伞,声音温和。

姜霁月这才看清他的脸——

轮廓分明,眉眼如画,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怔住了。

“顾青城学长?”

男人明显也愣了一下,仔细打量她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姜霁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顾青城,医学院的风云人物,比她高两届,当年在学校时就是出了名的才子,不仅成绩优异,还弹得一手好钢琴,是无数女生的梦中情人。

“真巧。”她笑了笑,指了指他怀里的小女孩,“这是……?”

“我外甥女,橙橙。”顾青城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背。

“橙橙,叫姐姐。”

小女孩抬起头,露出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怯生生地喊了声:“姐姐好。”

声音软糯得像棉花糖。

姜霁月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她蹲下身,与橙橙平视:“你好呀,橙橙。想找什么样的书?姐姐帮你推荐好不好?”

橙橙眨了眨大眼睛,突然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姜霁月的脸颊。

“姐姐长得好漂亮,好像我妈妈。”她小声说。

空气瞬间凝固。

顾青城的脸色变了变,蹲下身将橙橙搂得更紧了些:“抱歉,她妈妈……前几年因病去世了。”

姜霁月胸口一窒。她看着眼前这个失去母亲的小女孩,突然想起了封煜和封玥——

他们还有孟书晗,而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她柔声说,伸手轻轻揉了揉橙橙的头发,“橙橙喜欢童话故事吗?姐姐这里有很多漂亮的绘本。”

橙橙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

接下来的半小时,姜霁月耐心地为橙橙介绍各种绘本。

小女孩渐渐放松下来,甚至主动拉着姜霁月的手,让她给自己讲故事。

顾青城站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一幕。

当姜霁月讲到《小王子》时,橙橙已经靠在她怀里,听得入迷。

“你讲故事的方式很特别。”结账时,顾青城轻声说,“橙橙平时很怕生,但对你却这么亲近。”

姜霁月笑了笑,将包装好的绘本递给橙橙:“我看见橙橙,也觉得很亲切呢,如果橙橙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但顾青城只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我们以后可以常来吗?”临走时,橙橙突然拉住姜霁月的衣角,仰着小脸问。

姜霁月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当然可以,姐姐随时欢迎你。”

顾青城撑着伞,抱着橙橙走入雨中,橙橙趴在他肩上,一直朝书店方向挥手,直到转角处才看不见。

姜霁月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心里泛起一丝久违的温暖。

第十章

那之后,顾青城和橙橙成了书店的常客。

几乎每个周末,他们都会来店里坐上一两个小时。

橙橙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捧着绘本看得入迷;

顾青城则会选一本医学专著,坐在她旁边静静地读。

有时候,姜霁月会给他们泡一壶花茶,顾青城每次都会礼貌地道谢,橙橙则会甜甜地说“谢谢阿姨”,然后继续埋头看书。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六,顾青城提议带橙橙去游乐园。

“你也一起来吧。”他推了推眼镜,诚恳地邀请道:

“橙橙一直念叨着想和你一起去。”

姜霁月本想拒绝,但看到橙橙期待的眼神,心软了下来。

游乐园里人声鼎沸。橙橙左手牵着顾青城,右手牵着姜霁月,兴奋地跑来跑去。

他们坐了旋转木马,玩了碰碰车,还一起排队坐了摩天轮。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橙橙突然指着远处的云朵说:“妈妈住在那里。”

姜霁月心头一紧。

顾青城轻轻将橙橙搂进怀里,低声说:“妈妈在天上看着橙橙呢,她希望橙橙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橙橙点点头,突然转向姜霁月:“姐姐可以做橙橙的新妈妈吗?”

空气瞬间凝固。

姜霁月不知该如何回答。顾青城连忙打圆场:“橙橙,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橙橙的小脸涨得通红,“我喜欢姐姐!姐姐也喜欢橙橙,对不对?”

姜霁月看着小女孩倔强的表情,突然想起了封玥——

她也是这样,一旦认定什么,就会固执地坚持到底。

“姐姐当然喜欢橙橙。”她柔声说,“但妈妈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取代她。”

橙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靠回顾青城怀里。

回家的路上,橙橙在后座睡着了。

顾青城开着车,时不时通过后视镜看一眼姜霁月。

“谢谢你今天陪她。”他轻声说,“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姜霁月摇摇头:“我也很开心。”

车窗外,夕阳将云层染成绚烂的金红色。

姜霁月不自觉地伸手去挡阳光,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一道疤痕。

顾青城的目光在那道疤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

但接下来的路程中,他的眉头一直微微皱着。

一周后,顾青城独自来到书店,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

“这是我亲手做的安神茶。”他将杯子递给姜霁月,轻声道:

“也许会对你的睡眠有点帮助。”

姜霁月愣了一下,怔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虽然现在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但是从前的那些事她似乎从来未曾忘记,不知有多少个深夜,她是在噩梦中醒来的。

顾青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通透:

“你忘了,我是医生了?其实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求助的……我想,现在我们应该也算是好朋友了,对不对?”

姜霁月下意识地拉下袖口,遮住手腕。

“抱歉,我不该多问。”顾青城连忙说。

“只是……作为医生,也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姜霁月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笑了出来,眼睛弯弯道:“我知道了,谢谢你的茶。”

“以后如果真有需要了,我一定会向你求助的,放心吧。”

那之后,顾青城来得更勤了,有时候带着橙橙,有时候独自一人。

每次来,他都会带些小东西——一束野花,一盒手工饼干,或者新配的安神茶。

姜霁月渐渐习惯了这样的陪伴,有时候,看着顾青城和橙橙在书店里读书的样子,她会恍惚觉得,这就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

简单,平静,充满温情。

某个雨夜,姜霁月正在整理书架,门铃突然响起。

顾青城站在门外,浑身湿透,怀里抱着发烧的橙橙。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橙橙一直吵着要见你……她说,只有你讲故事,她才能睡着。”

姜霁月连忙让他们进来,她接过滚烫的橙橙,看着她通红的小脸,感觉心疼极了。

轻轻拍着她的背道:“阿姨在这里,橙橙不怕。”

那一晚,姜霁月一直守在橙橙床边,轻声给她讲故事。顾青城坐在一旁,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

当橙橙终于睡着时,窗外的雨也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色的光带。

“谢谢你。”顾青城轻声说。

姜霁月摇摇头,正要起身,却因为久坐而腿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顾青城手疾眼快地扶起她,到站起身来,才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过近了。

两个人都默默红了脸,什么话也没说,别开了头。

第十一章

姜霁月消失了整整一个月后,封临川才察觉异常。

他本以为姜霁月只是在玩一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可直到发现无论怎样都联系不上她,才稍微认真了些。

可电话拨给她之前的那些朋友,全都说没有见过姜霁月。

他便不耐烦地挂了电话,转身去了书房,打开电脑,调出姜霁月的银行账户信息。

屏幕上显示,那张他给她的黑卡,余额始终为零。

她离开时带走的只有自己的积蓄,再没动过封家一分钱。

“呵,有骨气。”他冷笑一声,关掉电脑。

不就是想让他们回头去找她吗?这么幼稚的手段,根本就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第二天早餐时,封煜和封玥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的事,孟书晗温柔地给他们夹菜,时不时抬头对封临川甜甜一笑。

这场景看起来和谐美满,可不知为何,封临川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爸爸,下周学校有亲子运动会,你能和书晗阿姨一起来吗?”封玥眨着大眼睛问。

“当然。”封临川下意识回答,然后顿了顿,“以前……都是谁陪你们参加的?是你妈妈吗?”

两个孩子同时露出嫌恶的表情。

“是她……可是我们才不想让她来呢!”封煜撇撇嘴,小脸上表情很冷漠。

“整天就知道待在家里洗衣做饭,连大门都不愿意出,她也不知道打扮自己,我们根本不想让她过来。”

“就是!”封玥附和道,“书晗阿姨每次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所有同学都羡慕我们!”

孟书晗羞涩地笑了笑,给封临川倒了杯咖啡:

“临川,尝尝,我特意让佣人按你的口味煮的。”

封临川喝了一口,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