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高中状元,我功成身退出府嫁人,少爷却把我堵在墙角猩红双眼

发布时间:2025-07-25 08:25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高考状元的我,竟穿越成了古代的丫鬟。

别家丫鬟每日心心念念想着爬上主子的床;而我,满心只想着督促少爷好好读书。

妈呀,我可是寒窗苦读拼搏了十八年的高考状元,应试经验那是一抓一大把!

凭借着“五年科举,三年模拟”的学习策略,少爷最终高中状元,我自觉任务完成,打算出府嫁人开启新生活。

谁料少爷却把我堵在墙角,双眼泛红,激动道:

“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难不成还想去折磨别人?”

刚穿过来那会,我在床上装病躺了整整三天。

我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堂堂一个高考状元,竟然莫名其妙变成了古代国公府里一个负责洒扫的小丫鬟。

到了第四天,我还是爬起来干活了。

倒不是我想开了,而是同屋的丫鬟环儿跟我说,要是我的病还不好,很可能会被发卖出去,怕我把病气传染给主子们。

我扫了六个月的地,才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有一回,路过的少爷楚淮安随口夸了我一句:

“这丫头天天扫地,手居然还挺白的。”

就因为这句话,屋里的大丫鬟荷香开始处处针对我。

她已经成功爬上了少爷的床,整天一副少爷心上人的模样。

她对我,轻了就是骂几句,重了就直接上手打。

有一次,她诬陷我偷她的镯子,拿起桌子上的簪子就往我手上扎,扎得我手鲜血直流。

同屋的环儿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劝我:

“傻姐姐,荷香那么对你,你干嘛不干脆也去少爷面前求求情、卖卖好,少爷肯定会心疼你的。

“你看咱们这些伺候人的,谁不想在少爷身上谋个好前程?”

我看着自己前世握笔苦读的双手,笑了笑说:

“环儿,你说得没错,少爷身上确实有前程!”

机会很快就来了。少爷整天忙着和丫头们厮混,夫子检查他的读书成果,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晚上,院子里点起了灯,夫人带着小厮和婆子来了,把我们这些丫鬟都押到院子里,看着荷香受刑。

夫人脸色阴沉,冷冷地说:

“下作的娼妇,把爷们都带坏了。”

荷香被打了四十板子后被拖了出去,她一开始叫得特别惨,可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都听不见了。

夫人杀鸡儆猴之后,冷哼一声:

“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引着少爷玩乐,我就把你们全都发卖了!”

少爷本就是个沉迷于温柔乡的纨绔子弟,老实不了几天。

可能是因为好看的丫鬟都被换走了,就连我这个长相仅仅清秀的洒扫丫头,楚淮安有时候也忍不住动手动脚。

他是主子,我是奴才,在这等级森严的古代,我没办法一直拒绝他。

再这么下去,荷香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我趁着夜色去找了夫人,在她惊愕的目光中,背出了近几个月少爷应该学习的篇目。

“夫人,奴婢在被变卖之前,家里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后来家道中落,这才……”

我使出毕生演技,用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恳切地说:

“奴婢在少爷书房外打扫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夫子教书的声音,就忍不住用哥哥教我的法子记了下来。

“没想到,这法子还挺管用的,希望夫人给我个机会,让我用哥哥的法子来督促少爷读书,保证少爷能进步神速!

“至少,要让少爷比我强!”

夫人大喜,赶忙把我扶起来,欣慰地说:

“你是个好孩子,这院子里以后你就是少爷唯一的陪读丫鬟,月钱给你最高的一份,别的事情都不用你管,只要把少爷的书教好,比什么都重要。”

夫人的话,在这内院就是圣旨。

我再回到内院的时候,底气十足。

推开门,却发现整个院子安静得可怕,少爷楚淮安一个人躺在梨花树下的塌上,衣裳松松垮垮,头发散落下来,墨发白衣,更显得他风流倜傥。

我不得不承认,楚淮安长得那叫一个好看,简直能把人迷得晕头转向。

要不然,荷香和院子里的丫鬟们怎么会一个个争着往他床上爬。

见我大大方方地走进来,他眯着眼睛,笑着说:

“怎么,出去觅食的猫儿舍得回来了?”

我硬着脖子说:

“少爷说什么?珍珠听不懂。”

他走上前来,揽住我的腰,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尖,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珍珠,你不懂我说的话没关系,只要懂我的心就行。”

说完,就拉着我往榻上走。

这个该死的纨绔子弟!

看着楚淮安那双微微上挑的水润桃花眼,里面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

我淡定地一笑:

“少爷,别急呀,您看看我身后是谁?”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一下子愣住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怎么会是你!”

在我身后的,正是夫人院子里的护院,吴明!

吴明恭敬地说:

“少爷,夫人已经安排珍珠姑娘为您的陪读丫鬟,您的日常生活要听从珍珠姑娘的安排。”

楚淮安转头盯着我看了两秒,接着弯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俩在这儿给我演戏呢?

“吴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一个丫鬟,不好好扫地干活,还想来教我读书?

“这简直太可笑了!

“行了行了,少爷我知道你大晚上来一趟不容易,就不跟你计较了。去我房里拿两角银子走吧,别坏了我和珍珠的好事。”

说完,他上前拉着我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我淡定地说:

“吴明,教教少爷什么叫规矩。”

下一秒,吴明动作迅速地把少爷反剪双手摁在榻上,说:

“少爷,得罪了,夫人严令,让我一切都听珍珠姑娘的吩咐。”

楚淮安痛呼一声,破口大骂:

“吴明,你疯了!快放开我!”

而我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说:

“继续,别停。”

那天,楚淮安的惨叫声响了好久,他估计是回想起了小时候学武被吴明支配的恐惧。

第二天一大早,卯时一到,我就准时把少爷从床上拽了起来。

“不拼不博,这辈子就白活!不苦不累,人生就没滋味!

“行!能行!肯定行!不行也得行!

“左脚状元,右脚探花,要是两脚打滑,就得回乡下!”

我拿着一根小竹竿,督促着少爷喊口号,他只要慢一点,我就抽他一下。

把他逼得绕着侯府院子跑了三圈,把他那张小白脸跑得白里透红。

跑完之后,他连骂我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颤抖着举起双手说:

“你……你……你……珍珠,你让我觉得恶心。”

听到这话,我差点仰天大笑。

呵,这话我前几天被他摸小手拒绝他的时候也说过。

我微笑着说:

“少爷,您就别觉得恶心了,得保存点体力,接下来是早读时间!”

早读结束后,就到了早饭时间。

按说锻炼了一早上的楚淮安,应该胃口大开才对。

可他却一脸菜色地看着在一旁大声朗读科考书籍的我,崩溃地说:

“珍珠,你这死丫头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我笑着回应他:

“少爷,您不懂了吧,这叫春风化雨式记忆法,是我们家的不传之秘。

只要让书本上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您身边,您学习起来肯定事半功倍。要是您能到梦游的时候都在背书,那就算是神功大成了!”

在我的“魔音”攻击下,平日里吃饭都要闹半天的少爷,这次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风卷残云般吃饭。

吃过早饭,夫子就来上课了。

等夫子上完课,天都黑了,华灯初上。

少爷忍不住偷偷跑去了他的心腹大丫头梨香屋里,和她抱在一起哭。

然而,下一秒,我和吴明就突然出现了。

看着这对苦命鸳鸯吓得瑟瑟发抖。

我狞笑着走近说:

“少爷,你不会以为这愉快的一天就这么结束了吧?”

楚淮安浑身哆嗦着说:

“你……你别过来啊!不要啊啊啊啊!”

“吴明,带走!上晚自习去!

“我已经整理好了近二十年的科举题目。这长夜漫漫,足够少爷您打发时间啦!咱就是说,题海无边,回头是岸!”

一直到亥时,我才让少爷回屋睡觉。

这时候,熬过第一天的他已经精疲力尽,倒头就睡着了。

我满心欣慰地看着熟睡的他,小声嘟囔着:

“放心吧,少爷。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咱们又能见面咯~”

从此,他从早上睁眼到晚上闭眼的每一分钟,都被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经过一年的魔鬼训练,楚淮安进步特别大。

把夫子乐得直捋自己的山羊胡子,一个劲地感慨“后生可畏,浪子回头金不换”。

我站在少爷身后,表面上毕恭毕敬,心里却冷哼一声。

妈呀,我卷了十八年,应试经验多着呢!

小小科举,不在话下!

然而,等夫子阶段性验收成果之后,楚淮安明显开始飘了。

他开始消极怠工,还口出狂言:

“学成这样就很不错了,还想让我怎样?

“难不成还让我去考状元?”

我微微一笑,反问他:

“为什么不行呢?”

楚淮安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你这个丫头发疯了吧!考状元那得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状元也是人,少爷您也是人,那为什么您不能当状元呢?”

我认真地说:

“少爷,我没疯。夫人为什么对您的课业这么上心,您难道不明白吗?”

经过这几年,我慢慢摸清了国公府的情况。

“国公府里,少爷您只是三房嫡子,根本轮不到您承袭爵位,而且现在长房势力大,大夫人又刻薄,老夫人还偏心,想让长房的庶长子继承爵位。夫人作为商贾之家出身的寡妇,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这国公府,表面上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谁当家谁知道其中的难处。要不是夫人自己强硬,估计早就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这时,月光冷冷的,照得楚淮安的脸都看不清楚。

“少爷您想韬光养晦,可您不知道,有时候一味地退让,只会让那些贪心不足的人得寸进尺。”

楚淮安脸色变冷,轻声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小时候不懂事,喜欢在老太爷老夫人面前出风头,总想把哥哥们都比下去。可是后来我发现,每次我出完风头,老夫人就要找借口责骂整治母亲,有一年大雪天,她让请安的母亲在外面等着,差点让母亲因为风寒丢了半条命。

“后来,他们在我身边安插了人,让这些小厮、丫头带我学坏。他们想让我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这样大家才能放心,才能容忍没有威胁的我们娘俩在府里活下去。

“我虽然和她们嬉笑玩乐,但私底下从来没有越界。

“就算老夫人去世后,我曾经想过好好读书,可我好像装成废物的时间太长了,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己。”

他脸上满是失落,气氛变得很伤感。

“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成为状元呢?”

“少爷,您信我。

“您一定能拿到状元!”

我眼神坚定地说。

楚淮安有些茫然地抬起头,问我:

“真的吗?”

我握紧拳头,对着他挥了挥说:

“少爷您忘了我们的口号了吗?

“行!能行!肯定行!不行也得行!”

楚淮安小声地重复着我的口号,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大,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楚淮安刻苦读了五年书,这五年里,我每天都陪着他,从冬天到夏天,一天都没落下。

这五年,我亲眼见证了他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变成了如今名满京城的才子。

也见证了他从连弓都拉不开,到现在弓马骑射样样精通。

进考场前,我帮他收拾好行李,仔细地叮嘱他:

“笔墨纸砚放在第二层,补刀和浆糊放在第一层,如果写错了别慌,用它们修改就行。

“少爷,这是我亲手煮的状元及第粥,您喝了它,珍珠祝您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楚淮安眼神里闪过一丝感动,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珍珠,等我高中回来!”

我点点头,微笑着目送他挺拔的身影融入考生的人群中。

科举考试要考三天,这三天时间,足够我做一些准备了。

“好好的,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有喜欢的人了?”

坐在主位上的夫人,一脸惊讶地问。

我跪在地上,笑着恭敬地说:

“等少爷高中之后,恳请夫人兑现承诺,把奴婢的卖身契给我,放奴婢出府嫁人。”

“你真的不要别的赏赐?”

“你为了陪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读书,这些年也耽误了自己,现在你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就留在淮安屋里,有你看着他,我也放心。”

我心里一紧,赶紧磕头说:

“夫人,少爷中了进士之后就要进入官场,珍珠也帮不上少爷什么忙了。留在这儿,只怕会耽误少爷议亲。

“求夫人可怜可怜我!”

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珍珠,你这丫头挺好的,要是少爷能中进士,我再赏你二百两银子,风风光光地送你出府。”

我谢过夫人,心里乐开了花。

以我对楚淮安和今年考生的了解,他至少能进前三。

这笔银子肯定能拿到!

这些年,我把大夏这个封建王朝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里的风气不算特别保守,女子可以单立女户。

我已经计划好了,这些年攒下的银子,足够我买个临街的商铺。

到时候,不管是自己做生意,还是把铺子租出去,都能保证我日常生活没问题。

只要去掉奴籍,我就能靠自己在这里生活,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少爷中了状元!”

林管家一路小跑着进来报喜。

夫人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干啥了,赶紧安排小厨房,开始为少爷办庆功宴。

可能是太高兴了。

楚淮安一下子把我抱起来,激动地说:

“我中啦!珍珠,我现在是状元啦!”

看着楚淮安从当初的纨绔子弟变成现在的状元,我心里也感慨万千。

想想这五年陪他的日日夜夜,我觉得这二百两银子,我拿得理所应当!

府里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氛,大家都在忙着给少爷张罗,而我收拾好自己的包袱,打算去找夫人要我的卖身契。

月色明亮,我哼着小曲,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出府后的悠闲生活。

可是,一转角,一个高大的身影气势汹汹地逼近我。

是楚淮安!

他把我堵在墙角,眼睛红红的,说:

“珍珠,要不是我刚刚去找了娘亲,我都不知道,你陪我读了这么多年书,心里却一直想着别人。

“你折磨了我这么多年,还想去折磨别人?”

我冷冷地说:

“少爷,不管我折磨谁,人家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您觉得是折磨,别人未必这么想。”

“珍珠,就算我求您,留下来继续陪着我好不好?”

看着他眼神都碎了,我突然有点不忍心。

楚淮安已经很久没有在别人面前表现得这么脆弱了。

他声音颤抖地说:

“珍珠,求求你……继续折磨我,好不好?”

我吓了一跳,天哪!难道这么多年下来,我竟然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

阿弥陀佛,真是造孽啊!

最终我没能走成。

我还是小看了这封建时代人心的险恶。

楚淮安轻轻松松就从夫人那里要来了我的卖身契。

他现在已经高中状元,在夫人心里,什么都比不上这个优秀的儿子。

而我,不过是一个现在没啥用的丫鬟罢了。

我绝望地质问夫人:

“您答应过我的!

“只要少爷中了进士,就赏我二百两银子,让我出府嫁人!”

她却反过来劝我:

“珍珠,你这丫头太死脑筋了。

“淮安对你不好吗?你贴身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你未来的丈夫难道不介意吗?

“再说了,对于你一个丫鬟来说,我儿子淮安已经是很好的归宿了。要是将来能生个一儿半女,我保证,我们国公府能让你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我苦笑着说:

“什么荣华富贵?当了姨娘之后随时可能被主母像个玩意儿一样卖掉的荣华富贵吗?我不愿意!”

夫人的声音变冷:

“不识抬举!”

夜深了,我打扮一新,端坐在房中,等着楚淮安。

今晚,是我被收房的大喜日子。

夫人亲自安排的,院里的丫鬟都纷纷来恭喜我。

我心里一片惨淡,比刚发现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还要绝望。

恢复自由身的梦想,在触手可及却又瞬间破碎的时候,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楚淮安推门进来,他竟然穿了当时高中状元时打马游街的一身红衣,越发衬得乌发雪肤,风姿卓绝。

看我安静地坐着,他一脸的欢喜,上前把我拥入怀里,喃喃道:

“珍珠,我,我真的心悦你。”

“是吗?”

我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少爷不只是心悦我,少爷还心悦芳华斋的桂花糕,心悦城南铁铺的精钢剑,心怡金品轩的书画。”

“这些如何能与你相比?它们不过都是些死物玩意儿罢了。”

我凄怆一笑:

“楚淮安,你扪心自问,如果我不是玩意儿,那么我的卖身契呢?你为何不敢让我看见?

“死物有死契,活人有卖身契。

“我在你们眼里,跟这些死物的区别,不过是我是活物,多了一口气而已。

“少爷今日喜欢我,可是明日呢?少夫人进门之后呢?她会允许我的存在吗?届时我不过是一个奴婢,您前脚出门,她后脚就能随便把我卖了。”

楚淮安反驳道:

“珍珠,你何必如此自轻自贱。我喜欢你,即便以后主母进门,不管对方是何等的高门贵女,我发誓,定能护好你周全。”

我冷笑一声,背过身去,不做言语。

楚淮安看我心如死灰的样子,到底有些不忍。

他从自己怀里掏出我的卖身契,递到我的手里,低声道:

“珍珠,就算拿了这卖身契,没有我的允许,难道你以为你就能走出这国公府吗?

“若是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

我握紧卖身契,心“怦怦”乱跳,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

我慢慢抬起头,眼波流转。

“真的吗?”

“自然,我对天发誓。”

楚淮安正欲吹灯拔蜡,我却拿起了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

“楚淮安,我们来喝交杯酒吧。

“当年母亲教导我,绝不可为人妾。

“喝了这杯酒,虽然外人不知,但是我可以对母亲有所交代了。

“我没有做妾,我也是夫君认定的妻子。”

他眼神动容,一饮而尽。

“珍珠,你放心,此生,我定不负你。”

下一秒,他轰然倒地,我动作迅速地把他挪到床上。

酒杯里下的麻沸散,足以让他昏睡到明日中午。

逃出守卫森严的国公府,并不简单。

但是如果你有一个得力的内应,那就另当别论了。

我穿着一身小厮的衣服,在外院门口,同吴明低声道别。

“吴大哥,多谢你为我寻的麻沸散,若是以后再有机会相见,我定然结草衔环,报答您的恩情。”

“不必,珍珠姑娘。”

吴明黝黑坚毅的脸上,有着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纯粹的欣赏。

他递给我一份路引:

“共事这些年,我知道你志不在此,此去路上小心,吴某祝你平安顺遂,得偿所愿。”

我感激地点点头,迅速地消失在夜色中。

身后,是灯火通明、热闹喧嚣的国公府。

身前,却是一轮明月高悬,照破无尽黑暗。

我的心格外雀跃。

此去,正是明月来相识,复得返自由。

“先生,不好了,女学门口有人闹事!”

一个身穿黄色衣服的清丽少女掀开门帘,一阵风似的进来。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惊讶道:

“为何闹事?”

黄衣少女涨红了脸,气愤道:

“听说是因为杨师姐拿了童试第一后,他们有些落榜的男人不服气,说是先生你……你和杨师姐一起用身子贿赂主考官,才能让她有这么好的成绩!

“他们还说,我们的女学,就跟青楼没什么两样,教出来的女人都是些不守妇道的贱人。”

这黄色衣服的少女,是江州知府的女儿,曾玉瑶。

当年我逃出国公府后,不敢停留,拿着吴明给我的路引,化名云觅,一路南下,到了这风景秀丽的江州落脚。

用攒下的银子做本钱,我在江州开始做起生意。

感谢我的高中化学老师,让我知道,做肥皂和提炼白糖其实是多么简单的事情。

我在江州赚到了第一桶金,慢慢地我开了更多的店铺,购置了土地,生活开始步入正轨。

此时当今皇帝颇为开明,公开下旨,可让女子入朝为官,将举行男女通考的科举考试。

眼看时机成熟,我开办了江州第一所女学。

既能为女子传道授业解惑,又可以为我结交人脉,拉拢生意场上的助力。

女学刚开,反对之声不绝于耳,便是曾玉瑶第一个入学,才让女学可以招到人。

众多官宦小姐,纷纷报名入学,我的女学才算是在江州站稳了脚跟。

感谢我在国公府鞭策楚淮安的那段日子,他们请的都是当世大儒,给我打下了深厚的科举应试基础。

因此,在我的教授和姑娘们自己的努力下,竟然真的让我挖掘出了个好苗子杨嘉芸,夺得了此时童试第一。

看来,此次失了榜首,让当地的男人颜面尽失啊。

我冷笑:

“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这里放肆!”

刚出门口,就看见人头攒动,应该都是今年的考生。

见我出来,他们群情激奋:

“看,这不知羞耻的贱人竟然还敢出来!”

“我要是她,干出此等丑事,早就一头撞死在门口的柱子上了,哪还有脸出来招摇!”

“恶心,读书人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看着这些叫嚣的男人们,我被气笑了:,

“你们如此造谣,有何证据?”

带头的白衣男子,“呸”了一声:

“这还需要证据?前几年的童试中,哪有女子夺过榜首?那杨嘉芸才学了几年?我一个男子学了十多年都没有考中,她一个女子如何能考榜首?

“此事,闻所未闻!

“定然是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真是恶心至极!”

我满脸问号:

“就这?

“请问诸位,凭什么女子就一定考不过男子?世间女子,只不过是之前没有和你们一样的教育条件,所以才会不中榜首。现在我举办了女学之后,平日里教学的夫子,都是我重金聘请而来的名师,而我本人,也有着自己独特的教学方法。

“这些女子,尤其是杨嘉芸,她每日里努力学习,寒来暑往,不可能有一丝懈怠,竟然被你们如此造谣。

“而你们的依据,就是可笑的此事闻所未闻吗?

“闻所未闻,就是不可能发生吗?

“我觉得你们今日来冲撞女学示威,这种考不过女人就撒泼的行为,也是让我闻所未闻。

“那这件事就不可能发生吗?”

为首之人,被我说得面红耳赤,他恼羞成怒,突然发了一声喊:

“冲啊,大伙儿今日砸了这淫窟,省得教坏了家中的姐妹!”

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这些男子纷纷往里冲去。

女学的护卫拼命守卫着大门,如果让这些男子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这女学如何能开办下去?

混乱间,各种痛呼声不绝于耳。

此时,突然来了一队官兵,以寻衅滋事为由,将我们都收押起来。

被关押之后,曾玉瑶偷偷来看过我。

她告诉我,原来此次落榜考生是受人指使,前来闹事。

我这些年虽然低调经商,但是不可避免地在江州商贾中有一些商家,因为拿不到肥皂和砂糖的秘方,赚不到我的这份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们早就想找个机会来对付我,刚好这次杨嘉芸取了榜首,树大招风,反而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这些商家暗地里鼓动这些考生前来闹事,每个闹事的,都可以跟他们支取一定的银钱。

我恍然大悟,财帛动人心,怪不得这些人来势汹汹。

曾玉瑶流泪道:

“先生,他们此次已经把事情闹大了,听说这次新上任的两江总督要亲自来办案,我父亲已经无法插手此事了。”

我安慰她道:

“别怕,玉瑶。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们审问。”

玉瑶走后,过了没几日,狱卒便来提审,要升堂了。

我从容不迫地整理好仪容,来到堂上。

那高坐主审官位置的身影,赫然是多年不见的楚淮安!

他竟然就是新任的两江总督!

我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偏偏如此冤家路窄。

完了,这次恐怕要栽了!

多年未见,楚淮安褪去了往日的青涩,成熟了许多,越发显得容貌昳丽,气度非凡。

他看到我之后,神色丝毫未变,只是按照正常程序开始审问。

对面的白衣男子慷慨激昂,将我说得十恶不赦,简直是妲己在世,为祸人间。

待他说完之后,楚淮安问道:

“本官听你说了这么久,说来说去,并无证据。

“唯一的理由便是你觉得女子不应该有此等学识水平对吗?”

白衣男子大喜点头:

“正是如此,大人英明!

“这女学院长云觅,不过是一介商贾,如何能够教出童试榜首?”

楚淮安含笑道:

“可是,她曾经也教过本官,难道说你觉得本官的状元也是假的吗?

“当今圣上金口玉言,说女子亦可撑起半边天,你如此质疑女子能力,难不成,是在质疑当今圣上吗?”

白衣男子呆若木鸡,而我五味杂陈。

多年未见,楚淮安确实让我刮目相看。

此案本来就是案情简单,只是牵扯的是科举考试,所以格外慎重。

楚淮安很快审理结束,将白衣男子为首的一干人等,按斗殴滋事,杖责四十。

我清白无辜,当堂释放。

回到家之后,曾玉瑶一脸八卦地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

“好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我看你都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曾玉瑶激动道:

“先生,你和总督大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太崇拜你了,你居然曾经教过他,他可是当年的状元哎!

“他是不是从小就特别聪明,特别努力,特别优秀?”

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那还真不是,他当年啊,还不如你努力优秀呢!”

曾玉瑶满脸不信:

“我才不信呢!先生你骗我!”

“她没有骗你,我之前确实不如曾小姐努力优秀。”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传来,是楚淮安!

他闲庭信步,如入无人之境般走了进来。

我的管家一路小跑到我身边,擦了擦额头的汗:

“主子,楚总督直接闯进来,奴才不敢拦啊。”

我站起身来,皮笑肉不笑道:

“不怪你,毕竟楚总督以前就是这么无法无天。”

楚淮安笑得一脸宠溺:

“珍珠,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们以前。”

听到这大胆发言,曾玉瑶和管家都已经悄悄溜走了,厅中只剩我们二人。

楚淮安仔细端详了我的脸,叹息道:

“珍珠,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

“我上任的时候,每到一处,都会派人拿着你的画像到处寻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警惕道:

“找我做什么?”

楚淮安一步步逼近我,眼神幽深:

“珍珠,当年我们喝了交杯酒,你说我找你做什么?”

我步步后退,直到身后抵住桌子,退无可退。

“楚淮安,你这算什么?

“就算是堂堂总督大人,也不能逼良为妾!”

楚淮安沉默半晌,他涩然开口:

“珍珠,当年我太年轻,还不知道你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自你走之后,我才明白,此生,我不会再娶什么高门贵女。

“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人而已。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我发誓,如果你愿嫁我为妻,我定终生只娶你一人,绝不纳妾。”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有些动容。

在这个封建王朝,不管他此刻说的话,能不能应允。

但是能够说出这些话的男人,估计都是凤毛麟角,也许终其一生我可能只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然而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为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 让我可以安心。”

楚淮安固执地追问我。

我奇怪地反问他:

“楚淮安,不想嫁人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我不仅仅是不想嫁你,我也不想嫁给任何男人。

“我只想守着我的女学,让贫苦人家的女孩子也能跟同样家境的男孩子一样, 能够得到平等的教育机会,让她们能够在科举中取得好的名次, 入朝为官,不必一直被局限于后宅之中,只能操持家事。

“看到这么多的女孩子,在我的教导下,就像是一块璞玉, 被雕刻成精美的玉石, 在生活中散发出让人难以直视的光芒。

“我得感谢你,最初是你让我发现,教书育人竟然如此快乐,如此有成就感。”

楚淮安怔住, 他哑然失笑:

“珍珠,你永远这么让我出其不意。”

经过此次上堂公审后, 有了楚淮安背书, 不管如何,我的女学的名声算是立住了。

来报名的女子越来越多,我的女学规模也越来越大, 越来越多的女子通过我的女学, 在童试中取得了好的成绩。

她们从我这里走出去,走得越来越远, 越来越好。

很多女子, 入朝为官,并不再以嫁人生子为人生目标,而是以守护一方百姓为自己人生追求。

看到这些优秀的女孩子,我这个女学院长颇为欣慰。

楚淮安还是不肯轻易放弃,经常来书院找我, 美其名曰检查女学的日常教学。

偶尔兴致来了, 还会给女学的学生们讲课。

他讲的课, 旁征博引, 神采飞扬, 备受好评。

讲完课后,他会来竹林旁的石桌上, 借着讲课口渴,好来蹭一蹭我的茶水。

我们二人对着夕阳, 一起喝茶聊天, 就如同过去种种,水过无痕,从未发生过一般。

不知哪一日,在我义正辞言地拒绝他无数次之后。

不是因为我想开了,而是同屋的丫鬟环儿告诉我,我的病再不好,恐怕就要被发卖,怕过了病气给主子们。

“珍珠,不管你信不信,我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想要嫁人为止。”

我笑了笑, 没有说话。

也许我明天就会嫁给他。

也许我永远不会嫁人。

谁知道呢?

反正,我在这个时代已经找到了让我为之奋斗终生的事情。

世间美好事物如此之多,我何必给自己设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