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带回一个姑娘叫我让着她 我默然半晌 一脚把他踹进臭水沟

发布时间:2025-07-24 18:22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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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带回来一个姑娘,我等她行礼,她嚷嚷着「人人生而平等」,我提议她做妾,她拉着夫君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夫君叫我让着她。

我默然半晌。

一脚把他踹进臭水沟:「你才和狗生而平等呢,你们两个一生一世一双狗去吧!」

1

宋焰归来前夕,皇兄再三告诫我,近期收敛些,宋家刚立下战功,此时若我闹事,他不好公然偏袒我。

我信誓旦旦保证会安分守己、贤良淑德。

宋焰得胜回朝那日,我带着一众姬妾,端庄贤惠地在门口迎接他。抬眼望去,却见跟他一同归来的,还有个陌生姑娘。

那姑娘身着奇装异服,从宋焰的马车上下来,扫视着我们,满脸不屑,小声嘀咕:“原来古代的大家闺秀也就长着两只眼睛一张嘴啊……”

看到我时,她顿了顿,带着些许别扭补充道:“模样倒是美,就是没什么灵气。”

宋狗望着她,满眼温柔笑意,说道:“她们自然比不上你活泼灵动。”

她嘀咕的声音不小,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身后有个贵妾怒了,喝道:“大胆!见了少夫人还不行礼?”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那姑娘满脸不满,嚷嚷着“人人生而平等”,磨磨蹭蹭不肯行礼。

宋焰显然很欣赏她的直率,觉得她与众不同,还帮她说话:“无双和你们不同,别逼她遵守那些繁文缛节。”

许久未见,他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为别的女子撑腰。

我垂下眼帘,抬手制止了身后躁动的侍妾们,轻声道:“算了,初次见面,就不拘这些礼节了。”

毕竟是凯旋的喜庆日子,我不想因此起冲突。

刚在皇兄面前夸下海口,要是起了冲突,进宫告状也不合适。

回去的路上,穿堂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看到那姑娘衣着单薄,我本想解下披风给她,没想到宋焰倒先一步,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了。

我动作一滞,尴尬地放下手。

这可怎么展现我的贤良温婉呢?

他走在前面,身旁是那姑娘,把我这个正牌夫人晾在了后面。我赶忙追上去,温柔地问:“不知这位姑娘家中情况如何?”

宋焰理都不理我,只顾着给那姑娘整理衣襟。

我脸上一阵尴尬。

他的侍卫小声替他答道:“苏姑娘是个孤女。”

孤女的话,也不能给太高的位分。

我故作贤淑地提议:“要不,纳苏姑娘为贵妾吧?嫁妆我来准备。”我这么大度周到,她该满意了吧。

可我的语气不自觉地低落,心里酸溜溜的。

凭什么那狗男人能有那么多美人当侍妾,我却被皇兄管着,连个面首都不能有,真憋屈。

没想到宋焰突然停下,大概以为我语气低落是吃醋,不耐烦地说:“赵矜玉,她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姑娘也听到了我的提议,既不高兴,也不感激,反而一脸不屑:“正经姑娘谁愿意给人当妾啊?”

这话一出,我身后的侍妾们脸都黑了。

她不管别人的脸色,拉着我夫君的胳膊撒娇:“宋郎,我早说过,我苏无双绝不和人共侍一夫,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说的什么傻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

有条件谁会傻到只守着一个人啊,我要是能,不得养上百八十个美男才过瘾。

我惊讶地看着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宋焰怕我责怪她,立马护着她:“赵矜玉,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又单纯,不像你……你别为难她,让着她点。”

我呆立在原地。

沉默许久。

我一脚把他踹进了臭水沟。

不装了,我翻了个白眼,傲慢又不屑地说:“你才和狗生而平等呢,你们俩就一生一世一双狗去吧!”

天知道,我真的努力在收敛了。

贤良淑德了还不到一刻钟,可把我累坏了。

狗男人在水里扑腾,我转头对穿越女说:

“你也别闲着。不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自己跳下去和这狗东西共患难吧。”

2

穿越女惊呆了,一脸怀疑人生。

毕竟我刚才表现得那么贤良淑德、温柔大度,一看就是好欺负、能忍气吞声的样子。

但实际上,这些大家闺秀的美德我一点都不沾边。

我可是皇帝唯一的嫡亲妹妹,大梁王朝唯一的公主,我不嚣张谁嚣张?我不跋扈谁跋扈?

我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本公主面前谈平等。

“人人生而平等,你怎么不去和街上的乞丐平等呢?你怎么不去和田里的老汉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田里的老汉娶不起第二个媳妇,肯定不会让你和别人共侍一夫。”

她被我怼得说不出话,听到我的自称,脸都白了。

估计宋焰没告诉她,我除了是宋家的儿媳妇,还是王朝尊贵的昭玉公主。

穿越女磨磨蹭蹭不肯跳,我一脚把她也踹进了臭水沟。

看着那对狗男女在水里扑腾,我笑着提醒:“小心点哦,刚清过的荷塘,里面泥蛇、水蛭、螃蟹可多了。”

话音刚落,穿越女就尖叫起来,脸色惨白,拼命挣扎,不知情的还以为她要淹死了。我皱皱眉,嘲笑她:“别叫了,这水才到腰,你这么挣扎是淹不死的,你可以试试躺下去再扑腾。”

穿越女僵在那里。

宋焰爬上了岸,气呼呼地扯掉头上的藕节,怒道:“赵矜玉!你把我种的莲花都铲了?”

“没错啊。”我大方承认,“这臭水塘,刚铲的,新鲜着呢,喜欢吗?某人去了边关都不想回来,这荷花也没人赏,不如填平种点我喜欢的。”

对面黑乎乎的人走过来,浑身是泥,脏得要命。我嘴上嚣张,脚下却很诚实,嫌弃地往后退,躲到了旁边美人的身后。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糟了,刚才踹人把脚扭了。

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美人们立刻围过来,焦急地问:“殿下,您怎么了?”

这时,宋焰的爹娘、哥哥嫂嫂回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老将军怒吼道:

“宋焰!你又欺负殿下了?”

3

那天晚上,宋狗被押到祠堂打了几十大板,穿越女在臭水塘泡了一夜。

我被府医围着治脚伤,美人侍妾们都来关心我,婆婆和嫂嫂给我拿了好多补药,老将军还气呼呼地保证:“下次他再惹您哭,老夫打断他的腿。”

宋焰挨完打,被抬进屋里,孤零零地趴在角落里,只有一个学徒给他上药,惨兮兮的。

我忍不住笑了。

正好被他看到,我们对视了一眼,眼神里火花四射,那叫一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过了一会儿,他冷哼一声,别过了头。

他讨厌我,我也讨厌他。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好多年了。

当初成亲,新婚当晚他就把我扔在家里,跑去青楼给花魁捧场,被抓回来打了一顿。之后一个月,他天天睡书房,又挨了一顿打。后来,他死皮赖脸地跟着他爹去了边关。

去了边关也没立什么战功,还带回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孤女。

得,这不,又挨了一顿打。

天天挨打,还不长记性。

要不是看在他爹和哥哥战功赫赫的份上,他早被我收拾得渣都不剩了。

“要不是他是全京城最帅的,我早弄死这酒囊饭袋了!”我跺着脚跟皇兄抱怨。

皇兄一点都不怕我凶巴巴的样子,笑着说:“你不会的。他是宋家的小儿子,你不能让宋家老臣寒心。”

他笑得太厉害,咳嗽起来,我赶紧给他拍背,他这咳嗽声让我心慌。

皇兄让我做做样子,给宋焰送点药,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乖得不行,生怕他再激动咳嗽。

回了宋府,我亲自去厨房熬了半天药,提着去看宋狗。一到那儿,就看到穿越女也端着一碗药准备进屋。

我懒得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宋焰床边,也懒得看他,把热药往桌上一放,简单地说:“喝。”

宋焰有气无力地瞥了一眼,皱着眉,转过头:“怎么是你啊?不喝。”

4

“怎么,你怕苦?”

“我怕你在药里加了东西。”宋焰恶意猜测。

他把我熬的药放在一边,接过穿越女递来的碗,一口喝光。穿越女看了我一眼,又柔声对他说:“宋郎,你慢点喝。炖了好久呢,药劲大,吃颗蜜饯解解苦。”

她那一眼,表面恭敬害怕,实则藏着得意,好像在说“看来公主还不如我受宋郎喜欢”。

我可是父皇亲自教导长大的,她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了。

她话里话外让人以为这药是她辛苦熬的。

其实她就是等厨房熬好药,抢了送药婢女的活来献殷勤,这宫斗宅斗的老把戏,谁会真去厨房干那苦差事呢?

可我就会啊。她从厨房端来的药,是我守着火熬了好几个时辰剩下的。

那些争宠的人只要讨好男人就行。

可我是公主,做事可以任性,但不能有漏洞。比如这碗药,如果从我手里送出去,万一有细作下毒挑拨皇家和武将的关系,就给皇兄添麻烦了。

她只看到我的嚣张跋扈,看不到我背后的周全,还得意自己得到了男人的欢心。

就像她看不到我是故意纵容她一样。

5

宋焰咬了一口蜜饯,又吐了出来,“太甜了。”

看他那矫情的样子,我心烦,转身就走,才不管他喝不喝药,我做好表面功夫让皇兄安心就行。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我送的药他看都不看,苏无双送的他就乖乖喝。

他膈应我,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一组药快熬完了,还剩最后一副,我哼着歌,往里面加了点巴豆、黄连,提着食盒在路上走,碰到一群赏花的侍妾,美人们都热情地要帮我拿东西。

这可不行,这碗药是真加了料的,我哪舍得让美人姐姐们受牵连。

我坚持自己提着,连婢女都不用。

正推辞着,苏无双走过来,畏畏缩缩地行礼。等我走到宋焰门口,正好听到她跟宋焰说:“大宅院里的女人真可怜,到处都是争宠的。”

言外之意: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参与争宠,我与众不同,还同情她们。瞧,我多善良有同情心!

宋焰不耐烦地说:“一群女人整天争风吃醋,把府里搞得乌烟瘴气。”

刚才争风吃醋最凶的那个贵妾,听了这话气得不行,撸起袖子问我:“殿下,妾去把这对狗男女的脑袋拧下来!”

我摇摇头:“这太暴力了。小花,我跟你说多少次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是高门贵妾,要文雅,要安静。”

说着,我推开了门,顺手就把手里的食盒朝那狗男人头上砸了过去。

6

正巧砸中宋焰的脑袋。

宋焰手忙脚乱地整理好发髻,脸上满是怒色:“赵矜玉,你发什么神经?”

我抬手甩了他一巴掌,喝道:“你给我闭嘴!”

没再理会他,我优哉游哉地走到苏无双跟前,看着她那副受了惊吓的可怜模样,笑着问道:“不是说不搞雌竞吗?那你就别缠着别人家的有妇之夫了。出大门右转一直走,有个尼姑庵,你去那儿,保证一辈子都见不着男人,去为百姓诵经祈福如何?”

苏无双嗫嚅了半天,不敢接我的话。

宋焰顶着脸上的巴掌印,挡在了她身前,为了一个外人,和我这个结发妻子对峙起来,“赵矜玉,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为难她。”

我不屑地说:“……她还不值得我为难。”

说完,我自顾自地坐下来,品着茶说道:“等你把今天的药喝完我就走,这样我也算完成任务了。”

他肯定早就猜到我天天来送药是皇兄的意思。

宋焰没好气地吩咐道:“把药端来。”

苏无双把她端来的那碗药递上去,小拇指不小心碰到了宋焰,她红着脸看着他,气氛顿时变得暧昧起来。

我在一旁像看戏似的,一边不合时宜地讥讽道:“不搞雌竞呀……只会伺候男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这样就能假装正经人去嘲讽同情别人是婊子了。”

苏无双涨红了脸,不敢反驳我,看向宋焰,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话,可宋焰正忙着喝药,浅尝了一口,他眉头紧皱:“好苦,今天的药怎么不一样?”

我语气冷淡地说:“不会是加了料的吧?”

“肯定没有。”苏无双心虚地小声回应,毕竟药不是她亲手熬的。被我的话一激,为了证明药没问题,她只好端起碗喝了一大口,苦得脸都扭曲了。

宋焰满腹狐疑,苦着脸把剩下的药喝完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他俩一头雾水,在他们困惑的眼神中,我好心地提醒道:

“是真的加了料哦,加了黄连、巴豆。因为这么久以来的药,都是我配药熬的。”

“啪!”

宋焰手中的碗应声掉落在地上。

7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无双:“你不是说这药是你亲手熬的吗?”

苏无双脸色惨白,捂着肚子,事到如今,自然也骗不了人了,心虚地承认道:“是,是我从厨房端来的。”

最后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没想到她端的那些药竟然是我这个公主亲手熬制的。

喔,宋焰的脸黑了下来。

不过来不及责怪她,药效发作了,他黑着脸跑开了,苏无双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我调侃道:“你不去茅房吗?”

接着我清楚地听到她肚子一阵咕噜响,苏无双羞红了脸,赶紧跑开了。

直到下午,宋焰才虚弱地爬出来,府上的人都在一旁看热闹,他恼羞成怒,扯着嗓子吼道:“滚!都给爷滚!”

下人们被吼得愣住了,他们根本不知道小少爷怎么了,他们只是来分莲藕和螃蟹的。我正指挥着人把清空的莲塘翻了个底朝天,翻出来的藕节和湖鲜给各个院子分完后还有剩余,就分给府上的家丁丫鬟们。

宋焰看到我把他珍贵的莲花铲了,莲藕还拿去送人煲汤,眼前一黑,有气无力地哀号道:“你这是暴殄天物。”

我霸气地说:“本公主不喜欢的,再珍贵也一文不值。”

这话明摆着是指桑骂槐,宋焰自然听得懂。

虽然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但生得一副好皮囊,容貌昳丽绝美,世间罕见。

他在大街上打马而过,衣袍飘动间,凤眼眼角轻轻一扫,便能撩拨人心,在明亮的日光下满楼的女子都向他招手。再加上他优越的家世,也算是京城众多闺秀最想嫁的公子之一。

但不喜欢我的人,自然也得不到我的喜爱,长得再英俊也没用。

8

母后是个十足的颜控,因为小时候沉迷于宋焰的颜值,早早地就和宋家约定了联姻。

结果宋焰越长越不成器,眼看着朝着废物的方向越走越远,大家就心照不宣地把这口头婚约抛到脑后了。

后来隔壁月国派使者来访,送了自家一堆公主后,请求两国联姻,求娶梁国公主为太子妃。

月国嫡出、庶出的公主一大堆,可我父皇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我去月国。刚收下人家的美人,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就说我已有婚约,然后往大臣堆里看了看,示意有谁能为君分忧认领这桩婚事。

驸马不能当官,不能打仗,总之不是有志青年的首选,一群大臣都沉默了。

还好宋老将军忠心爱国,把自己的小儿子献了出来,说两家早有娃娃亲。

我父皇这才想起这个口头约定,十分感动老将军为他分忧,破例允许这一届驸马可以打仗当官,一切跟寻常百姓家一样。

在场的大臣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父皇这么大方,谁会拒绝当朝第一美人的嫡公主呢?

父皇很高兴,母后很高兴,老将军很高兴,我无所谓,宋焰却一点也不乐意。

他心里有个白月光,那个姑娘救过他一命,也是个孤女,宋家感激她,让她以表小姐的身份在宋府生活了几年。

宋焰大概很喜欢她,不接受我,顽强抵抗,大有非她不娶的架势,奈何被他爹和他哥无情地镇压了。

搞得我好像成了一个棒打鸳鸯、横插一脚的恶毒之人。

我收拾了一下,准备去见宋焰,给他出些馊主意,怂恿并资助他带着那姑娘私奔,然后我以弃妇的名义伤心欲绝地去收集各种长得像他的美男子当男宠,以此来表达对夫君的思念。

宋焰长得如此好看,不管什么类型的美男子多少都会有几分像他。

多么皆大欢喜的馊主意啊。

9

我前脚刚迈进宋府,后脚那姑娘就去见了我父皇,主动请求去月国和亲。

于是我那些离经叛道的话还没说出口,宋焰一脸怀疑地质问我:“是不是你逼她去的?”

我一脸问号:“???”

父皇舍不得我去月国,自然要找别人代替,可他后宫只有我母后一个,子嗣只有我和皇兄两个,没有其他直系皇族女眷了。

这时候就看出我父皇有多吃亏了,别国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公主们当工具人养,送起来一批一批的不心疼,而他的公主就我一个,当宝贝一样养着,送走我,他就成半个空巢老头了。

父皇号召大臣们踊跃和亲,多去几个,以数量取胜,可月国那么远,谁家愿意让女儿远嫁他国呢?

这时候那姑娘竟然站了出来,如此深明大义,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父皇很高兴,给她封了个公主,准备了很多嫁妆,开开心心地把她送到月国使臣那里。

我没得到男宠,他也没能反抗成功,我俩最终还是凑成了一对。

成亲那天他跑去青楼捧花魁,我打着哈欠想睡觉,被皇兄催着去把人找回来。

于是我又打着哈欠到了青楼,扔给老鸨一沓银票,在她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懒洋洋地说:“这栋楼,我买了。半个时辰之内,你把楼里漂亮的姑娘,尤其是那个花魁,打包送到宋府。”

强势地完成强买强卖后,我扭头吩咐侍卫:“留一队人,半个时辰后,把这栋楼烧掉。”

我才懒得爬楼梯找人。

回去的路上,碰见龟公在折磨逃跑的新人,我又让侍卫把这群猥琐男揍了一顿,把那个叫小花的姑娘带上了车。龟公叫嚣着:“你是谁?敢不敢报上名来?我家主子可不是好惹的!”

“你家主子是谁啊?”我饶有兴致地让人掀开了车帘,歪着头看着他。

刚刚还嚣张的人,眼睛都直了,一群人的眼神变得猥琐起来。问他主子是谁,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自报家门:“记好了,我是宋府的二少夫人,也是你现在的新主子。有问题的话,去找宋家二郎。”

话刚说完,侍卫手起刀落,一行人脑袋落地,只留下刚刚叫嚣的那个,屁滚尿流地跑了,留他回去报信。

冒犯当朝公主,按律当斩。

这就是下场。

我欺男霸女,火烧民楼,干坏事的时候全程都打着宋焰的名号。

他既然喜欢美人,那就把美人都塞到他院里当侍妾,败坏他的名声,用他的钱养着,把他穷死。

顺便吩咐门房今晚不准放他进来,门房犹豫了一下,我把玩着公主令牌冷冷地笑了笑。

门房“哐”的一声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干坏事的时候我是宋焰的夫人,做好事的时候我是赵矜玉,以势压人的时候我就是昭玉公主。

他新婚之夜放我鸽子,让我难堪,我直接端了青楼,让他露宿街头,让他承担后果,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这就是我的回敬。

10

可能是爱屋及乌的反效果,宋焰连我带回来的这群美人都不待见,搞得一群美人都察言观色,天天围着我转,为了站稳脚跟讨好我。

小花就比较单纯,她只想报恩。这姑娘原来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但头脑简单,我把她提为了贵妾。

宋焰一脚踩扁我良心发现给他留的藕种,冷笑着嘲讽道:“是啊,你赵矜玉除了亲皇兄,只喜欢狗和对你像狗一样忠诚的人。”

我回怼道:“比你只喜欢白莲花绿茶婊强多了。”

宋焰说:“难不成要喜欢像你这样娇纵跋扈、冷心冷肺的人?”

我不屑地说:“谁稀罕你的喜欢?狗可爱,你又不可爱。”

“嗷呜~”一声狗叫打断了我的话。

转头一看,我养的狗子正追着苏无双跑,狗嘴一张,咬住了她的袖子,苏无双脸着地摔了个跟头,惊恐地看着我家威猛大将军:“这里怎么会有……哈、士、奇!!!???”

“番邦进贡的狗。”我很嫌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你俩是从茅房跑出来的吧?”

正想着这狗不能要了,它嗷呜着扯苏无双的袖子,扯出了几枚蜜饯,对着她低吼,又委屈地对着我嗷呜。

照顾狗的家丁气喘吁吁地赶上来,解释道:“殿下,是这姑娘误拿了威猛大将军的零食,才被追着咬的。”

苏无双额头磕破了好大一块,衣袖被扯烂,浑身是泥和草,再加上吃了黄连、巴豆拉了一天肚子,脸色苍白,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冷冷地说:“只咬了衣服算什么追着咬。人也好,蜜饯也好,不问自取就是偷,要咬就咬偷东西的手。”

狗子机灵得很,一听这话嗷呜一口咬住了苏无双的手。

11

她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连滚带爬地躲开,手上多了个血口子,她抬眸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焰:“我,我不知道那是狗吃的零食,我不是故意的。”

她放低姿态想衬托我的恶毒跋扈,让宋焰给她撑腰。

宋焰犹豫了一下,还记着她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谎称自己熬药的事,但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最终还是偏向了她,对我说:“你……”

我不耐烦听这对狗男女废话,反正穿越女膈应我,我就拿宋焰出气,谁让是他把人带回来的,一概算他的错。

我伸手想甩他一巴掌,被他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腕,宋焰怒吼道:“赵矜玉,你能不能有点大家闺秀的文雅娴静?”

“啊?你不是最看不上古板无趣的大家闺秀吗?”

我笑着回应,扬起另一只手给了他一巴掌。

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但爽啊。

宋焰气急败坏,手上不自觉用了点力,我“嘶”了一声,他连忙松开,我雪白的手腕上已经被攥出了一道青紫。

他一脸怀疑人生,往后退了三米远。

生怕被老将军撞见,误会他在欺负我。

我娇生惯养,踹人都能把自己弄伤,打不得,骂不得,气不得,连攥都不能攥重了,宋焰无能狂怒了半天,顶着巴掌印,袖子一甩对苏无双说:

“你招惹她干什么?”

12

宋焰没给苏无双撑腰,一甩袖子就走了。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对苏无双逐渐没了耐心。

苏无双在府里的日子愈发艰难,没了依靠,她嚷嚷着“男人没一个靠谱的,都靠不住”,还说要去干一番事业。

我对她口中的事业挺感兴趣,听起来还挺有意思,便让伺候她的人把事情的细节都汇报给我。

结果这人大喊大叫了小半个月,在宋府过着富贵悠闲的生活,丝毫没有要努力奋斗的样子,反倒又生出了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得知我嫂嫂每天早晚请安、管理家中事务后,她十分不屑地说:“古代的女人被调教得真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依靠男人生活,还得伺候公婆。我要是有这样的家世,还要男人干什么,干事业不香吗?”

在臭水塘里泡了一夜后,她倒是老实了些,不敢当面嘲讽人了,但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一点没少。

看来还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反正我闲着没事,就先去嫂嫂那里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来到苏无双面前,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喝茶:“这茶不错,你用来牛饮真是浪费了。”

苏无双有些惊慌,大气都不敢出。

我环顾四周说:“这客房也挺好,让你住着真是浪费了。”

又看了看下面的仆妇家丁:“苏姑娘讲究人人平等,这么多下人伺候你,你心里肯定不舒服,大家都是平等的人,他们干嘛要惯着你呢?对吧?这些下人,也是浪费。”

苏无双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不知道我又要耍什么花样。

13

我放下茶盏,轻飘飘地说:“去柴房住吧。”

苏无双自然不愿意,讨好地看着我说:“殿下,是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会改正的。”

我说:“掌嘴。”

旁边五大三粗的嬷嬷“啪啪啪”地扇了她好几巴掌,还提醒她:“在殿下面前要自称‘民女’。”

苏无双脸肿得像个猪头,眼里闪着泪光,表面上很懦弱,但眼底藏着屈辱、不甘和愤恨,小声回答:“民女知错了。”

我淡淡地说:“你在这府上的吃穿用度,还有仆妇家丁,都是大少夫人安排的。你饭来张口的时候,她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

“你既然看不上她,就别沾她管的人和事。”

苏无双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她在背后说的坏话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柴房四处透风,下雨天还漏雨,在柴房住了几天后,苏无双受不了了。她等了很久,在路上碰到了宋焰,明里暗里跟他诉苦,希望他能为自己出气。

她不知道,梁月两国局势动荡,时而和好时而开战,如今战事又起。作为宋老将军的儿子,宋焰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好歹还能派上用场,也被迫忙碌起来,根本没心思管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苏无双失望地回去了,看着清汤寡水的饭菜,跟一旁仅剩的婢女抱怨:“堂堂宋府,这么小气,就给我吃这个?”

最后又感动地感慨:“其他人都是趋炎附势的人,小草,只有你还愿意跟着我。坐下来和我一起吃吧,你我是平等的,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以后我发达了,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草受宠若惊,感动不已,表了好一阵忠心。

一转身,就把监视的情况报告给我:

“殿下,她最近在收集鲜花,说是要做什么……‘面霜’?”

14

不光是“面霜”,苏无双为了赚钱,还捣鼓出了什么“面膜”“胸衣”“香水”。

折腾了几个月,到了开春,还是没什么成果。

因为她搞的这些东西,早就有人在卖了,只是不太被京城的人接受,推广不出去而已。

而且她一个孤女的身份,在外面根本施展不开,没多少人相信她的点子。

到处碰壁后,苏无双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干事业是多么不切实际。在柴房过了好几个月苦日子,又没有名分,还到处都是流言蜚语。终于有一天,

她好不容易找到我,哀求道:“殿下,我……民女愿意当妾。”

“你说什么?”

苏无双咬着嘴唇,屈辱地提高声音:“民女想给二公子当妾!”

我看了她很久,笑了起来,“你真是天真。”

苏无双疑惑地看着我。

在仆妇丫鬟的簇拥中,我低头看着她,难得认真地跟她说话:“别忘了,我是公主,宋焰是驸马,虽然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但他始终是皇家的女婿。

“驸马哪有资格纳妾。后院那些不过是我赌气收进来的,是给我解闷的,你看她们敢靠近宋焰吗?你看宋焰搭理她们吗?”

父皇也说这届驸马可以当官打仗,可宋家敢让他真正担任实职掌管兵马吗?

我和父皇可以任性,但宋焰和宋家可都是聪明人。

“之前不过是随便一说,你还当真了?

“可你那时候,不是心高气傲,看不上宋家的妾吗?”

苏无双无言以对。

15

留下她,宠着她,不过是想看看她脑子里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知识,结果她折腾了好几个月也没弄出什么新花样。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到处碰壁吗?”

我告诉她:“你不是宋焰带回来的第一个孤女,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叫顾如烟的。你搞的那些东西,她早就试过了。”

顾如烟可比现在这个厉害多了。

她一来就是宋焰的救命恩人,被宋家当成表小姐养着,比苏无双没名没分好多了。

她在京城搞发明、做生意,女扮男装,结识了很多男人,跟王爷重臣称兄道弟,还在花神节献舞,一曲惊鸿舞轰动天下。

多么清新脱俗、不做作的女人啊!

京城里最受欢迎的几个贵胄公子,除了我皇兄,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好几个男人争一个女人,闹出了不少好戏。

但这些都只是她的猎物而已,她野心勃勃,目标是我皇兄,可惜我不喜欢她,皇兄自然也不喜欢。

皇兄是她的目标,宋焰是她的退路。

可惜宋焰被指给我当驸马了,她的退路没了,顾如烟有点慌了,乱了阵脚,后来发现了一个不亚于我皇兄的新目标——月国太子。

顾如烟主动请求去月国,可能是想去追求月国太子吧。她野心可大了,想当一国之母,又想让皇帝一生只爱她一个人。

可她不知道,月国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满朝文武没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不光是因为远,更因为月太子不是个好丈夫。

无知真是可怕。

那个女人现在在月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16

苏无双听完,难以置信地说:“原来,我只是个替身吗?”

我说:“那倒不至于,她比你厉害多了,你学不像她。”

我像拍狗一样拍拍她的脑袋:“你乖乖待着,不闹事,就可以在宋府一直住到死。”

好歹我也从她搞的“事业”里得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不至于过河拆桥,给她养老也算是报酬了。

谁知道她作死,趁皇兄来看我的时候勾引他。

我亲眼看到她像个软脚虾一样晃了一下,倒进皇兄怀里,立刻沉下脸,走过去把她推开。

苏无双看到我就害怕了,她对我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当然,恐惧之下是不甘,不然怎么会想着勾引皇兄呢。

她不知道,皇宫里一个妃子也没有,像她这样想当我皇嫂的人都被当场处决了,对外就说皇帝心有所属,不愿意娶妻。

我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多说:“杖毙。”

苏无双惊叫一声,不敢相信。

也是,往常她冒犯了我那么多次,按照规矩骨头都在乱葬岗了,不过我老赵家向来不按规矩来,看她有点用又蠢,我都饶了她一命,她不会以为堂堂公主只会斗嘴、踢人吧?

不按规矩,但有底线,皇兄就是我的底线。

我不想多说,示意侍卫把她拖下去,当众杖毙。

苏无双惨叫着被拖走。

皇兄是个温和善良的君主,不过他一向都纵容我,我当着他的面杀人,他只是皱了皱眉头:

“矜玉,姑娘家手上沾太多血不好。”

我乖乖答应:“好,那下次让管刑罚的那些老头老太监去处理。”

宋焰早就把苏无双忘了,中途回来知道了这件事,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阴阳怪气地说:“她勾引我,你不管她,她一勾引皇兄,你就把她杀了,是不是因为我不是你的底线?”

他脑子是不是糊涂了?

还好宋焰没时间多矫情,就被拉去前线了。

17

战事结束,月国战败。

他们的太子和太子妃被宋老将军俘虏了。

宋焰这次回来,身边带着一个女人——顾如烟。

看来顾如烟在月国混得还不错,居然当上了太子妃,不过这个倒霉蛋,当太子妃没多久就和月太子一起被抓了。

身为敌国太子妃,她本来应该和月太子一起被关起来的,但她又是宋家名义上的表小姐,是我父皇亲自封的梁国公主,还是宋焰的救命恩人。

于是宋家把她保了下来,送回宋府。

顾如烟到宋府的时候,我在看望皇兄,他下朝的时候晕倒了,我火急火燎地进宫,守了他一晚上。

龙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身体很瘦。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他得了什么病,但明显能看出病情越来越严重。

我烦躁地走出殿门,路过一个年轻帅气的太医,他是院正的徒弟,我低头看着他:“好好医治,治不好的话,我拿你陪葬。”

年轻太医低下头说:“殿下放心,臣一定尽心尽力。”

出宫的时候碰到了押送月太子去行宫软禁的队伍。

传闻月太子溟残暴嗜杀,草菅人命,很多女人死在他手上。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样子。

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眉梢和唇角还有伤,殷红的血印在如玉般苍白的脸上,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一抬眼就让人震撼。

他也看到了我,停下脚步说:

“昭玉公主,不认识孤了吗?”

当然认识,他祖宗十八代我都认识。

我小时候被父皇逼着记住了各国王孙公子的情况。

我笑着说:“认识呀。你以前来过梁国,我们也算老相识了,要不要去我府上坐坐?”

其实我和他没什么交集,一点都不熟,我厚着脸皮说谎。

月国太子有些意外:“……好。”

于是在宋焰带着顾如烟回来后,我回宋府的时候,也带了一个男人——顾如烟的噩梦。

18

顾如烟正在抱怨:“宋焰把这片莲塘填了?还种野蔷薇,没人要的野花,哪比得上珍品莲花。”

她像个主人一样对宋府的变化指手画脚。

“可本公主就喜欢这些野花。”

我从花丛中迎面走出来。

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眼睛瞪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的真面目。

顾如烟也算是个少见的美人,一直顺风顺水,突然看到我,错愕、惊艳、自惭形秽、嫉妒的表情都来不及收。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大大方方地行了个礼,温柔地说:“殿下有所不知。

这水里的莲花不是普通品种,而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正所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接着,她的婢女把她不好意思说的话接了下去:“公主殿下来得晚,可能不了解,这塘莲花是宋二公子特意为我家主子种的。

我家主子赏花的时候诗兴大发,写了《爱莲说》。

当时京城洛阳纸贵,宋二公子也在府里挖了个池塘种了一池子。”

好像我很没见识似的。

顾如烟很感慨地说:“到底是人走茶凉,如果当时我没有替殿下去和亲,宋焰和殿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互相看不顺眼。”

好像和亲是我逼她去的似的。

明里暗里炫耀宋焰对她的喜欢,得意洋洋地说自己大方让出了人,可我还是得不到宋焰的喜爱。

我笑了,“那你知道它们为什么有钱都买不到吗?”

19

顾如烟被我怼得哑口无言。

我傲然说道:“我在及笄之年祈福的时候,从宫里随意摘了几支荷花,在众人的目光下捧了片刻。

从那之后,这种荷花便成了最炙手可热的品种,价格高昂还很难买到。

“你能欣赏到它,是因为它身价不菲,而它之所以昂贵。

是因为我曾经喜爱过。本公主喜欢的东西,那就是珍品。

你的看法无关紧要,给我闭嘴。”

顾如烟嘴巴微张,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在她以往的经历中,打败过不少世家千金,骨子里对其他女人满是轻蔑。

可在我这个真正的公主面前,她根本不够格与我较量,不过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罢了。

我折下一支带刺的野蔷薇,插到她的发间,尖刺擦过她的头皮。

冷冷道:“时辰到了,月太子妃留下来用午膳吧。”

我往后一拉,月太子手上的镣铐链子绷紧,被我拽了出来。

他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被像狗一样拽着的屈辱。

顾如烟看到月太子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不知是怕被刺到,还是见到了克星,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午膳是宋家举办的接风洗尘庆功宴,所有人都到齐了。

看到我带着顾如烟和月太子走进来,全场的人都惊呆了,下巴都快掉下来。

宋焰猛地站起身,英俊的脸气得铁青,他把我拉到一旁,手绷得紧紧的。

但攥我手时用力又恰到好处,质问我:“你带越未溟来干什么?”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能带女人回来,我就不能带男人回来吗?”

宋焰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他不自然地解释道:“是她非要跟着我。她毕竟救过我一命,我欠她一份恩情。”

不管他心里有多不情愿,饭还是得吃。

顾如烟在月太子旁边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

宋焰莫名地生着闷气,把对面的男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宋家的两位将军尴尬地和自己的俘虏一起吃着庆功家宴。

月太子优雅从容地吃着饭,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这顿怪异又煎熬的午膳终于结束了。

宋家临时改变主意,迅速地把顾如烟和月太子一起送去了行宫。

公主我可不高兴了。

他们能察觉到我的不满。

20

我不高兴主要是因为皇兄病情加重,我被迫监国,一堆烦心事等着我处理。

要是换作平常,我会觉得顾如烟挺有趣的,可现在我没那个心情,只想让她赶紧滚得远远的。

不过我没让人把她软禁起来,甚至还在背后示意各家的活动多邀请她。

顾如烟爱出风头,天天吟诗作对,和梁朝的才子们比拼才华。

她作的那些诗词,虽然东一句西一句的,但水平都很高。

为她赢得了不少赞誉,一众大家闺秀都比不上她光彩照人。

被捧得越高,顾如烟渐渐有些飘飘然了。

在上巳祈福的宴会上,她居然劝我:“殿下,您身为公主。

何必困于内宅争斗,不如像我一样,闯出一片天地,活出自己的精彩。”

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内宅争斗了?

我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使臣和月国的谈判也不太顺利,看样子月国想放弃这个皇太子。

想想也是,月国皇子众多,花大价钱把这个赎回去,还不如重新立个太子。

她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堆,我冷淡地回了一句:“哦。”

宴席上,我亲自出了个题目,让底下的贵女们比试作诗,奖品是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珍宝的檀木盒子。

题目是咏春。

贵女们纷纷献上诗作,轮到顾如烟时,她念了一句“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轻松夺得了第一。

在一片赞扬声中,我挥手让人把奖品给她,并示意她打开。

顾如烟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册子,她疑惑地翻开,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众人都疑惑地看着她。

我问道:“这个奖品,你喜欢吗?”

21

顾如烟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我随便指了个贵女,让她上去帮忙念念,贵女疑惑地拿过顾如烟手里的册子念道:“胜日寻芳泗水滨,无边光景一时新。等闲……”

越念越觉得不对劲:“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题自……朱熹?”

贵女惊讶地问:“你刚刚作的诗,怎么会已经写好在奖品里?”

众人越发疑惑。

我冷笑一声:“因为那不是她自己创作的,是她抄袭来的,还以自己的名义用来出风头。”

我眼神扫向后边,侍卫们上前将顾如烟扣押起来。

另有一群宫女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挨个给在场的人传阅,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叹:“《爱莲说》是周敦颐写的?”

这本厚厚的笔记,是从苏无双那里拿来的,我还逼着她把真正的作者标注了上去。

终于有人发问:“这些人都是谁?怎么一个都没听过。”

已经成为我贴身婢女的小花积极上前解释,一番话震惊了众人:

“他们是另一个世界的古人,她和我,是另一个世界的现代人。”

顾如烟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小花也是穿越者。

小花简洁明了地解释清楚,揭开了穿越者的神秘面纱,在场的高官、贵夫人、贵小姐们消化了许久,才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正好,今天把你们都召集到一起,宣布几件事情。”

我招手让太监上来,打开写好的圣旨依次念出来。

其一,命令文臣整理唐诗宋词,标注原作者,刊印收藏。

其二,鼓励穿越者前来觐见,我朝广纳贤才,有才能者均可破格录用为官。

其三,揭发检举隐瞒身份的穿越者,赏赐千两黄金。

其四,女子可以参加科举,可以为官,可以继承家业。

最后一条混在里面,和前面几条放在一起,没引起大家的注意。

当着所有人的面,顾如烟被押了下去。

从今天起,无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不会再轻易被异世之人迷惑了。

番外

谈判破裂,月国不愿任人宰割,坚决要回去重新册立太子。

嘿,这月太子算是砸我手里了。

我打算把月太子转移到别处,一个被抛弃的旧太子,哪还配待在行宫里被好好供奉着。

顾如烟因盗窃罪被我关进了大牢。

之前看在她月国的身份上,一直没处置她,如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我满心期待着宋焰去救他的救命恩人,可等了好几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忍不住亲自找上门去,问他:“你不是喜欢顾如烟吗?怎么不去救她?”

宋焰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这事儿。”

“她救过你一命,你理应以身相许。”

我一本正经地说道。

宋焰急得跳脚:“救了一命就得卖身吗?那越未溟岂不是……”

话到一半,他猛地一甩袖子,冷静下来后说:“我根本不喜欢她,那些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她在宋家享受了几年荣华富贵,还借此当上了一国太子妃,出事的时候宋家也保过她,这些足够还清救命之恩了。”

我有些失落,本以为抓住了宋焰的软肋。

顾如烟或许也察觉到情况不妙,托人来告诉我,说有重要的事要见我。

她在大牢里蹲了几天,人都憔悴不堪。

见到我后,立刻扒着牢门问道:“宋焰,宋焰他没来救我吗?”

“没有,他最近老实得很。”

顾如烟眼中希望的光芒瞬间熄灭,语气落寞地说:“我后悔了,当初我瞧不上宋焰这个纨绔子弟,一门心思想当帝王的妻子。

到了月国我才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事,接着说:“你是金尊玉贵的公主,肯定想象不到我在月国过的是什么日子。

越未溟,他简直就是个恶魔,落到他手里真的是生不如死。”

“其实宋焰也不一定会要你。”我皱着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如烟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歇斯底里,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她大声喊道:“你中计了。你们都中了越未溟的诡计!”

说完,她从稻草里翻出一根黑乎乎的长棍,冷不防地一枪射中了我身旁的小花。

“这是什么?”我连忙往后退。

可我哪有她动作快,她弄碎了锁冲过来,用一块带着药味的帕子捂住了我的嘴。

我没什么力气,怎么也扒拉不开,渐渐陷入了昏睡。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宫殿。

我竟然被拐到月国皇宫了。

原来月太子被俘,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他深入敌后,让梁国放松警惕,策反梁国大臣,然后暗中逃走,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进攻,里应外合,势如破竹。

敢独自被困在梁国,还不担心身后的皇兄皇弟争夺皇位。

看来这个月太子对月国上下的掌控已经十分牢固,月国皇帝估计早就被架空了。

真厉害,不愧是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的。

皇兄肯定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皇兄还病着,也不知道梁国那边现在怎么样了,急死我这个公主了。

我被关在大殿里,喊了半天也没人理我。

我气得砸了一堆东西,差点把整个大殿都拆了,终于引来了一个人。

是个老太监,他看到满地狼藉,声音颤抖地说:“小祖宗啊,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我不耐烦地说:“叫你主子过来。”

老太监犹豫了一下说:“陛下正在举行登基大典,实在抽不开身……”

我面无表情地扯下一条布,这是我拆大殿时顺手撕下的纱帘,我把它当成白绫挂到房梁上。

耍赖皮地嚎道:“好无聊啊!还不如死了算了!”

老太监吓得冷汗直冒,连忙说:“姑娘!赵姑娘,我这就带您去见陛下。”

我立刻乖巧起来:“好呀,走吧。”

越未溟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正忙着登基呢。他头戴玄色绣金的帝王冠冕,越发显得英俊神秘。

我直截了当地问:“我皇兄和梁国现在的情况怎样了?”

越未溟一点也不惊讶我能折腾到他面前,只是挑了挑眉说:“你只关心你皇兄的处境,就不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吗?”

身为公主却被抓到敌国皇宫,确实挺危险的。

不过我一醒来就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我试探了两次。

一次拆家,一次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结果啥事都没有,显然他打算把我好吃好喝地供着。

只要死不了,我就有的是办法折腾,有什么好怕的。

我随口说道:“我这么漂亮,你舍不得杀我的。”

主要是我身为敌国公主,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他可以拿我当人质或者敲一笔钱。

他被抓到梁国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干的,只不过现在风水轮流转罢了。

越未溟眼前的垂珠叮当作响,声音低沉悦耳:“梁国在战事上节节败退。至于你皇兄……”

他玩味地看着我。

“刚被诊出喜脉。”

我皱了皱眉。

越未溟有些诧异:“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猜到了,我的皇兄其实是皇姐,还被太医院正徒弟那个小混蛋给勾搭上了。

我父皇只有我母后一个妻子,母后生了皇姐后,身体就不太好了,太医说以后可能没法再生育了。

可赵家还有皇位要继承呢。于是父皇想了个馊主意,对外宣称生的是个皇子。

后来母后又意外怀上了我,结果难产去世了。

我从小就没了娘,一直由父皇亲自教导长大。

长姐如母,长兄如父,皇姐这两个角色都占了。

父皇驾崩后,她既当爹又当娘,我们俩相依为命,互相扶持。

皇姐女扮男装的事一直瞒着我,怕我担心。

但她最近几年老是生病,我觉得不对劲,就偷偷弄了点药渣回来。

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只好自己熬夜苦读医书,最后才发现那是女子抑制月事的药。

皇姐久病,我却成了半个医生,所以我给宋焰熬药的时候才那么熟练。

她身体虚弱,就是因为吃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抑制生长的药。

我悄悄地把太医院整顿了一番,这样别人就拿不到药渣了。

遇到那些投怀送抱、察觉到异常的女人,我都把她们清理掉了,帮她解决了不少麻烦。

她一生病我就守在她身边,端茶倒水都亲自来。

其实她真的不太适合当皇帝,她更适合当温柔贤惠的贤妻良母。

因为她是母后带大的,母后就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

我是父皇带大的,父皇教我帝王心术,暗中布局,争取民心,想一步一步让梁国百姓接受女子当皇帝。

然后让皇姐恢复女儿身,开开心心地做个女孩子。

可他走得太早了,很多事都来不及做。

皇姐女子的身份暴露,是顾如烟临走的时候捅出来的,她之前攀附梁国太子一直没成功,早就起了疑心。

现在梁国这边,皇帝的女儿身被发现,监国公主又失踪了。

月国又来势汹汹,内忧外患之下,估计已经乱成一团糟了。

而我却在敌国皇宫里混吃等死。

顾如烟趾高气昂地带着一大群人走进来,冷嘲热讽地说:“昭玉公主还有心思吃好喝好啊?”

现在轮到她得意了,顾如烟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和刚见面时那温柔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没精打采的,根本不想搭理她。

顾如烟炫耀道:“我现在是月国地位最高的贵妃,你只是一个快要亡国的公主。

你要是来讨好讨好我,我还可以考虑向陛下求情,让你死得痛快点。”

她叽叽喳喳的烦死了,我一句话就让她闭上了嘴:“你不是太子妃吗?怎么太子当了皇帝,你却只是个贵妃?”

顾如烟顿时没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冷笑着把其他人都打发走,把我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宫殿,问道:“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什么?”

她推开房门,里面挂满了用美人皮制成的宫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顾如烟说:“陛下可不会怜香惜玉,说不定以后你的下场就是一盏宫灯。”

越未溟确实是个变态,以后估计也是个暴君,说不定会优雅从容地在大殿上施行酷刑,总之不是什么好人。

但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吓到,那我就不配姓赵,给老赵家丢脸了。

我走进房间,东翻翻西找找,还评价道:“这画工还真不错。”

然后我又找到了另一个房间,最里面堆满了奇奇怪怪的武器。

其中就有那天顾如烟打死小花的长棍子,小花说那叫火铳。

这些武器能放在让顾如烟随便进出的宫殿里,显然还不是最精锐的,难怪月国敢想着吞并梁国。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我对着顾如烟发问。

顾如烟满脸得意之色:“我弄了个大概的设计图,要不是靠这些东西,我早死了,哪能有如今的地位。”

我满是惋惜地说道:“在梁国的时候你咋不画出来呀?

你要是画出来,直接封你为王都没问题,还用得着去勾引男人吗?”

她一脸惊愕,显然没料到梁国居然能封女子为王,她不晓得赵家人向来行事与众不同。

“我不讨厌穿越女,我就讨厌你们这种表里不一的。

天天喊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却到处勾搭。

每个时代都有忠诚清醒的人,我父皇就只有我母后这一个妻子。

因为我母后特别爱他,真心只有用真心才能换来,他们从来不会刻意标榜什么。

“现代世界让你接触到了很多现代思想,可你却只会照葫芦画瓢。

你自认为独立自由,却从没停止过依附男人。

只要你把心思放正,早就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了。”

话刚说完,我一枪击中她的胸口。

她惊讶地倒在地上,没想到我看一遍就大概会用火铳了,完全没防备。

“一命抵一命。”我说道。

顾如烟奄奄一息的时候,越未溟赶来了。

我身为阶下囚,一枪崩了他新上任的贵妃,此时正悠哉地嗑着瓜子。

这已经是我第三次试探他的底线了。

顾如烟只剩最后几口气,看到越未溟,眼睛亮了起来,虚弱地喊道:“陛下,陛下快救救我。”

越未溟十分冷漠,只是站定了问我:“你为什么杀她?”

“她打死了我家小花。”就这么简单。

越未溟不再追问,吩咐人把尸体抬走。

他对我可真是纵容,这底线低得让我自己都很惊讶。

我凑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啊?越未溟。”

我的问题直接又大胆,让他愣了一下,他微微垂下眉眼:“昭玉公主可能忘了,朕欠你一条命的恩情。”

什么?我救过他?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点都想不起来,心虚地避开他的眼神,不过他到底没有否认我的问题。

我暗自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喜欢我的人全都是倒霉蛋。

父皇从小就按照帝王的标准培养我,我赵矜玉不可能沉溺于情爱。

宋焰有句话说得没错,除了唯一的至亲皇姐,我只喜欢狗和像狗一样对我忠诚的人。

我笑嘻嘻地得寸进尺:“越未溟,我在殿里都快闷坏了,我想出去逛街。”

越未溟咬牙切齿又无奈地说:“我被俘时你把我当狗,现在情况颠倒过来,结果朕带回来个祖宗。”

我不仅要逛街,逛腻了就去打猎,打猎腻了就去放风筝,放腻了就天天欺负后宫的妃子,就算在敌国的地盘上,我依旧骄纵跋扈。

直到传来皇姐病逝的消息。

我踉跄了一下,独自回到大殿,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茶饭不思。

又赶走了一批送饭的人,我看着角落里的一个侍卫,扯着他的衣角失魂落魄地说:

“宋焰,我没有皇姐了。”

宋焰吃了一惊,赶紧捂住我的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听到,惊讶又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混进来的?”

“早就发现了。”我没精打采地说。

我表面上到处闲逛,其实是在安排眼线,寻找耳目,怎么可能真的坐以待毙。

皇姐没了,几个武将守在前线,如今梁国是宋焰在主持大局,皇姐病逝前封他为摄政王。

宋焰让我安心,说我之前招揽的穿越者里,有人造出了大炮,局势很快就能扭转。

我还是没精打采的,“我还以为你会趁机谋反呢。

毕竟你谋划了那么久。”

宋焰凤眸微垂,目光流转间,辉光隐在暗色的阴影里,清冷的声音传来:“宋某,愿一生为臣。”

这话,只有我能听出其中的分量极重。

宋焰小时候不仅长得好看,还聪明,四岁能作诗,五岁能成章。

是远近闻名的神童,所以我母后才那么看中他。

可国师说紫薇星有移位的迹象,指向宋府,我父皇就开始猜忌宋家,宋家小心翼翼地过了好多年,连神童都渐渐变得平凡了。

因为怕被猜忌,所以不让宋焰出头,宋家故意把他往废材的方向养。

宋焰表面上确实成了个酒囊饭袋的纨绔子弟,一家人都没想到,他那时候就会伪装了。

他肯定是不服气,想着谋反。

父皇到底还是不放心他,阴差阳错把我俩凑到一起后,我没住公主府,住进了宋府。

我当晚就端了他的私产,那座青楼,没发现什么问题,在宋府待了一段时间也没看出异常。

我就把唯一没排查过的莲塘挖开了,还是没发现什么。

现在他算是主动暴露了。

“所以你那个青楼和荷塘,到底有没有问题?”

宋焰没好气地说:“有,全是会被抄家砍头的东西。我把苏无双带回去只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好转移东西。”

我好奇地问:“你不是讨厌我吗?为啥不趁机害我一下?”

宋焰咬着牙说:“赵矜玉,你没心没肺。”

说完莫名其妙地生气走了。

唉,男人的心,真是捉摸不透。

兵败如山倒,月国皇都被攻破的那天,宋焰安排好人手把我藏了起来。

等我出来的时候,战事已经结束了,他带人占领了皇宫。

越未溟被找到的时候,正在那座偏僻的宫殿里,手里捏着一盏精致的宫灯,懒洋洋地看着,一点也没有即将赴死的恐惧。

他把宫灯递给我:“还给你。虽然……你肯定不记得了,你这个人,没心没肺的。”

灯一到我手里,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把一把锋利的匕首放在我手中,握着我的手,将利刃刺进了自己的心脏。

他幽深的眸子看着我,微笑着轻声说:“命还给你了。”

这位俊美绝伦的一代帝王,缓缓倒在了地上。

我头一次亲手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呆呆地捏着匕首,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受,低声说:“对不起。”

回到梁国,我受到了百姓的热烈欢迎,甚至有人呼吁我登基为帝。

毕竟赵家皇族就只剩我这一根独苗了。

况且,父皇布局那么久,加上我之前颁布的政令,梁国的民风越来越开放,女子当皇帝他们也慢慢能接受了。

我找到了皇姐藏身的地方,她之前是假死,是我安排的。

“皇姐,你现在可以光明正大地当女帝了。”我已经给她想好了返回皇宫的理由。

皇姐穿着妇人的衣服,满脸慈爱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轻轻摇了摇头:“矜玉,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比起我,你更适合当皇帝。”

旁边那个太医院的小混蛋拉着我皇姐的手说:“殿下,其实你才是民心所向。”

我有些失落,“好吧。”

戴上冠冕的时候,我站在高高的祭祀台上,大臣们离得很远,我问宋焰:

“那你讨厌我到底是为什么?”

宋焰没有回答,只是在典礼的间隙,用他那悦耳的嗓音低声说:“殿下,我早就不讨厌您了,我喜欢您。”他漂亮的眼睛微微发红,终究还是不甘心地轻声问了一句:“您那时候,为什么不救我?”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脸茫然。

后来,在一个普普通通的晚上,我路过长廊,看着檐角摇曳的灯火,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旧事。

年少时,月国使团有一次来访,和我们一起去围猎,晚上有猛兽冲进营帐,人们四处逃散。

我被宫人送到了一个安全的角落,一转头看到落进急流里的两个人。

一个是宋家的小公子,一个是越国的小太子。

溪水湍急,我旁边有一根长藤,只来得及救一个人。

我选择救下月国太子。

因为月国太子要是死在梁国,会引发争端,作为一国公主,我理应考虑大局。

我把那个少年拉了起来,把手里的宫灯塞给他:“你等着,拿着这盏灯,会有人来接你的。”

说完我就要走,被他拉住了手,少年眉眼艳丽,手冰凉,他有些不安地问:“你去哪?”

我甩开他的手:“宋焰被水冲走了,我要去找他。”

然后头也不回地顺着溪岸走了,我找了他一整晚,后来看到他被对岸的一个女子救了上来,才放心离开。

原来越未溟和宋焰说的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