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钱钟书心中白月光,却嫁给穷诗人,晚年疯癫翻译震惊世界
发布时间:2025-07-19 00:58 浏览量:1
1991年,美国《纽约时报》头版破例为一位中国老太太刊登报道。
照片上,她一头银发,坐在书桌前,神情安静而坚定。她的桌上摊着厚厚一叠诗集和翻译稿,身边没有助手,也没有鲜花掌声。
整整十二年,她靠着一支笔,将美国诗人惠特曼的《草叶集》翻译成中文,一举震撼中西文化圈。
这年,她79岁。
而她的名字,可能很多国人并不熟悉。
她叫赵萝蕤。
她曾是燕京大学最耀眼的校花,是北平文人圈子里的白月光,连钱钟书也为她倾心,在《围城》里唐晓芙的原型就是她。
她也曾是清华破格录取的“文学奇才”,是翻译界第一位攻克《荒原》难关的女性,晚年却颠沛流离,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赵萝蕤这一生,如风中薄荷,香气犹存,也苦意无穷。
1912年的冬天,浙江绍兴的赵家府第里,一个女婴呱呱坠地。
这个孩子来的时候,恰逢民国元年,动荡的时代,却给了她一个优渥的起点。
她的父亲赵紫宸是燕京大学知名教授,精通神学与西方哲学,是当时国内最早接触“西式教育”的一批人。
母亲也同样不凡,是燕京大学教育系主任。
赵萝蕤在这种中西交融、书香浓郁的家庭中长大,5岁学英语,8岁读《圣经》,10岁能用英文写信,12岁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莎士比亚、荷马史诗。
她聪明得让人惊叹,跳级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从初一直接跳到高二,18岁就读完燕京大学本科,精通英文、法文、拉丁文,还能弹一手好钢琴。
同学们说她“读诗如歌、说话像画”,那种聪慧,是天生的文学嗅觉。
而她的容貌,也足以令整个校园侧目。
身材纤细、眉目清秀,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举手投足都像是从旧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她从不化妆,却气质温婉,一身书卷气,却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气质。
那时的她,被称为“燕京林黛玉”。
从燕大毕业后,赵萝蕤本可以轻松留校,或者进外企工作,但她偏偏选择了一条更难走的路:继续深造。
她报考了清华大学外国文学研究所。
考试时,她的英语拿下满分,但德语却因看不懂题目,交了白卷。
按理说,这样的成绩会被刷下来,但清华的教授们却一眼识出她的潜力。
“此人不可埋没。”
她不仅被破格录取,还获得一年奖学金。
这段经历,也成了她与后来的朋友、老师相识的重要转折点。
入学后,她接触到了更多当时最先进的西方文学流派,包括象征主义、意象派、新批评学派等。
在戴望舒的引荐下,她接下了翻译艾略特名作《荒原》的任务。
这首长诗在当时的文学圈几乎被视作“无法翻译之作”,不仅结构跳跃、意象繁复,还有大量典故交错其中。
赵萝蕤花了整整半年,硬是将它翻译得意蕴悠长、文字精准,甚至在一些句子处理上超越原文的诗意。
她的翻译稿一经发表,引发轰动。
连邢光祖都说:“这是中国文学翻译的一座高峰。”
那个年代,北京的文艺圈里才子如云。
而赵萝蕤,几乎成了众人追逐的白月光。
她和沈从文谈过诗,和周作人辩过《红楼梦》,和胡适在英文信里讨论逻辑和宗教。
其中最痴心的,是钱钟书。
钱钟书那时还未成名,但已被文坛视作天才型选手。
他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到赵萝蕤的才情和美貌,还暗地里写诗赠她。
但赵萝蕤始终对他保持距离。
多年后,钱钟书在《围城》里写下“唐晓芙”这个角色。
“她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好像两点诱人的糖分。”
这是他对赵萝蕤的告白,也是一生的白月光。
可赵萝蕤却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个人,陈梦家。
陈梦家比她小两岁,是考古学家,也是新月派诗人。
外形出众、性格温和,一副江南美男子的模样。
两人初识时,他还未成名,住在北平的一间陋室里。
有人问赵萝蕤:“你喜欢他的诗吗?”
她大大咧咧地说:“不,我最讨厌他的诗。”
“那你喜欢他什么?”
她笑道:“他长得漂亮。”
这份“肤浅”的爱情,却成了她后半生最深的执念。
赵家父母强烈反对,甚至断了她的经济来源。
但赵萝蕤硬是咬牙挺过来。
1936年,两人在北平低调结婚。
婚礼上没有钻戒、没有华服,只有她亲手做的一束白玫瑰。
她说:“我不在乎条件,我要的,是两情相悦。”
结婚后不久,抗战全面爆发。
清华南迁,他们一同前往昆明,进入西南联大。
按校规,夫妻不能同校任职。
她选择退出讲台,回归家庭,从校花才女变成家庭主妇。
她每天在厨房烧火做饭,用柴锅熬粥,洗衣做针线,生了一个孩子后,更是几乎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她说:“每天像拉纱窗一样拉着日子走。”
但她从不放弃读书,哪怕在灶台旁边,也放着一本小说。
1944年,全家前往美国,陈梦家被芝加哥大学聘为访问学者。
赵萝蕤也考入芝大,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生活虽清贫,但她常说:“我这一生最像人的几年,就在芝加哥。”
可惜,这样的安稳太短暂。
1948年,她放弃即将到手的博士学位,毅然提前回国。
她说:“国家需要我,我得回去。”
可她没料到,回国后,她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1966年,丈夫陈梦家自尽后她彻底疯了,整整一年,她语无伦次,看到门就喊“有人在追我”。
很多人以为,她会就这样沉沦下去。
可她没有。
1983年,北京大学请她回来任教,她时年71岁。
很多人以为她只是象征性挂个名,没想到她选择了一件更艰难的事:翻译惠特曼的《草叶集》。
这部诗集是“自由诗之父”的代表作,语言跳跃,节奏变化,典故繁多,国内几乎无人敢完整翻译。
她没有助手、没有资金、没有电脑,在一间不到20平米的房间里,每天工作8小时以上。
她眼睛不好,用放大镜看书,手抖,就一字一顿地写。
她说:“我要把诗里那份生的执念翻出来,哪怕我已经快死了。”
整整十二年,她不问世事,不看报纸,不出门。
1991年,《草叶集》中文版正式出版。
这本书在美国引起巨大反响,《纽约时报》头版报道她的事迹,称她为“最坚韧的文化桥梁”。
芝加哥大学为她设立“专业成就奖”。
她成了全球最年长的文学译者之一。
而她只淡淡一句:“我只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1998年元旦,赵萝蕤在北京家中安静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