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女子资助穷书生赶考,书生当官后非但不报恩,竟要杀女子灭口
发布时间:2025-05-17 11:21 浏览量:6
腊月的清河县,北风如刀。
安文彬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袍,踏着积雪走向怡红院的后门。他的布鞋已经破了个洞,雪水渗了进来,冻得脚趾发麻。路过县学门前时,他忍不住驻足,望着那熟悉的门匾,喉头一阵发紧。
"哟,这不是安秀才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说你在怡红院当账房?啧啧,读书人去那种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安文彬没有回头,他已经听出来了,那声音是县学里的同窗赵德才。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是低头加快了脚步。
怡红院的后院里,刘大娘正在扫雪,看见安文彬进来,连忙放下扫帚:"安先生来了?快进屋暖暖,我给你熬了姜汤。"
账房里,一盏油灯摇曳着昏黄的光。安文彬从怀中掏出《论语》,书页已经泛黄卷边。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他轻轻摩挲着书脊,眼前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场景——那枯瘦的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浑浊的眼中迸发出最后的光亮:"彬儿,一定要...光耀门楣..."
"安先生,东家让你去前厅一趟。"小丫鬟忽然在门外唤道。
前厅里,怡红院的鸨母王妈妈正和一个锦衣公子说话。见安文彬进来,王妈妈笑道:"李公子,这就是我们新来的账房先生安文彬,可是正经的秀才出身呢!"
李公子上下打量着安文彬,嗤笑道:"秀才?沦落到青楼算账的秀才?"
安文彬面皮发烫,却只能躬身行礼:"见过李公子。"
"听说你诗作得好?"李公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折扇,"这扇面上的诗,你给我品评品评。"
安文彬接过折扇,只见上面题着一首七绝,字迹娟秀却力道不足:
红烛泪干更漏残,
朱弦声断指犹寒。
当年曾赠青衫客,
不敢人前整佩看。
他略一沉吟,道:"诗是好诗,只是“红烛泪干更漏残”这一句,干字用得太过直白,若改为'尽'字,更添朦胧之美。"
"妙!妙啊!"一个清越的女声从楼梯上传来。安文彬抬头,只见一个身着淡绿罗裙的女子正凭栏而立。她约莫十八九岁年纪,眉如远山,目似秋水,手中执着一柄团扇,半遮玉面。
"美萱姑娘!"李公子顿时眼睛发直,"你可算肯见我了!"
美萱缓步下楼,却不看李公子一眼,径直走到安文彬面前,微微一福:"先生高见,美萱受教了。"
安文彬这才明白扇面上的诗是这女子所作,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还礼:"姑娘谬赞了。"
王妈妈见状,连忙打圆场:"美萱啊,李公子等你多时了。"
美萱却道:"妈妈,今日我身子不适,不能陪客。"说完,竟转身回了楼上。
李公子大怒,指着安文彬骂道:"都是你这穷酸坏了我的好事!"说罢拂袖而去。
王妈妈叹气:"安先生,你得罪了李大户家的公子,以后可要小心了。"
安文彬默然回到账房,却发现桌上多了一个食盒。打开一看,是几样精致点心和一壶热茶。食盒底下压着一张纸条:"先生高才,美萱钦佩。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自那日后,安文彬常在账房收到美萱送来的点心茶水。有时是一碟桂花糕,有时是一壶明前龙井。他本想拒绝,但看着那些精致的食物,想到不能佛了姑娘的一番美意,终究还是收下了。
元宵节那夜,怡红院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安文彬独自在账房核对账目,忽听窗外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清冷孤高,弹的竟是《高山流水》。
安文彬不由自主循声而去,在后院的小亭中见到了抚琴的美萱。月光下,她素衣如雪,青丝半挽,指尖在琴弦上翻飞,眉间却凝着一抹化不开的愁绪。
琴声戛然而止。美萱抬头,见是安文彬,微微一笑:"惊扰先生了。"
安文彬拱手:"姑娘琴艺高超,只是这《高山流水》乃孤高之曲,姑娘为何独爱此调?"
美萱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先生竟知此曲来历?"她轻抚琴弦,"先父在世时,常弹此曲。他说,这曲中藏着一种宁折不弯的骨气。"
"令尊想必是位高人。"
美萱苦笑:"先父本是济南府通判,因得罪权贵,被诬陷贪污,死在狱中。家产抄没,我被发卖至此..."她突然住口,"瞧我,说这些做什么。"
安文彬心中顿时一震,没想到这青楼女子竟有如此身世。他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其实...家父也曾是县学教谕,因直言进谏被革职,郁郁而终。"
两人相视一眼,竟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打那之后,安文彬与美萱常在一起谈诗论艺。美萱精通琴棋书画,安文彬则满腹经纶。有时美萱唱曲,安文彬填词;有时安文彬作画,美萱题诗。怡红院里渐渐传开了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这日,安文彬正在房中读书,美萱突然匆匆进来,脸色苍白:"先生,快躲起来!赵德才带人来找你麻烦了!"
原来那赵德才因嫉妒安文彬与美萱交好,竟勾结李公子要来羞辱他。安文彬还未来得及躲避,房门已被踹开。
"好一个郎情妾意!"赵德才冷笑着进来,"安文彬,你一个读书人,整日与青楼女子厮混,还有脸自称秀才?"
李公子直接上前揪住安文彬的衣领:"上次就是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非要你跪地求饶不可!"
美萱突然挡在安文彬面前:"李公子!你若伤他,我立刻撞死在这里!你花钱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
李公子一愣,随即冷笑:"为了这穷酸,你竟以死相逼?好,好得很!"他甩开安文彬,"你们给我等着!"
众人离去后,安文彬颓然坐地,对美萱说道:"是我连累了姑娘..."
美萱取出帕子为他擦拭额角的血迹:"先生何必说这些?你为我写的《秋夜独弹》,我还等着下阕呢。"
安文彬望着眼前女子坚定的眼神,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
转眼春去夏来。这日,安文彬收到学政大人的书信,言及秋闱在即,问他为何还不启程赴京。
"先生为何不去赶考?"美萱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已经站在身后了。
安文彬苦笑:"实不相瞒,我连盘缠都凑不齐..."
美萱沉思良久,突然起身:"先生稍等。"不多时,她捧来一个锦盒,里面竟是一对翡翠镯子和几张银票。
"这..."安文彬震惊地看着她。
"这是我全部积蓄和首饰,足够先生赴京之用了。"说罢美萱将锦盒塞到他手中。
安文彬连连推拒:"这如何使得!我怎能收你的钱!"
美萱打断他:"先生莫要推辞。我虽沦落风尘,却也懂得'国士待之,国士报之'的道理。先生才华横溢,若因贫贱埋没,岂不可惜?"
说到这里,她从颈间取下一枚精美的玉佩,递给了安文彬,说道:"这玉佩是我家传之物,今日赠予先生,愿君此去金榜题名。"
安文彬接过玉佩,只见上面刻着"守心如玉"四字。他郑重地将玉佩挂在颈上:"美萱姑娘大恩,安某没齿难忘。他日若得功名,定当厚报!"
京城贡院内,烛火通明。
安文彬提笔答卷,文思如泉涌。当他写下最后一个字时,窗外已是晨曦微露。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经意间摸到胸前的玉佩,眼前浮现出美萱那双含笑的眼眸。
放榜那日,安文彬高中二甲第十八名,赐进士出身。琼林宴上,礼部尚书刘大人对他青眼有加,特意召他上前说话。
"安进士年轻有为,可曾婚配?"刘尚书和蔼地问道。
安文彬心头一跳:"回大人,学生一心向学,尚未娶亲。"
"如此甚好,老夫有一小女,名唤刘娇,年方二八,略通诗书。若进士不弃,可愿结为秦晋之好。"
在场众人无不艳羡。安文彬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成为尚书女婿,仕途必将平步青云。他深吸一口气,当即拜倒在地:"多谢大人垂青,学生荣幸之至。"
洞房花烛夜,刘娇含羞带怯地问安文彬:"夫君可有心上人?"
霎那间安文彬眼前闪过美萱的面容,但很快就压下这个念头,笑道:"为夫一心只读圣贤书,哪有什么心上人?能娶到娘子这样的大家闺秀,已是三生有幸。"
刘娇满意地笑了,依偎在安文彬怀中。安文彬轻抚妻子的秀发,心中暗想:那段过往必须永远埋藏。
次日整理行装时,安文彬看着那枚"守心如玉"的玉佩,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它锁进了箱底。
时光荏苒,安文彬的仕途一帆风顺。岳父刘尚书在朝中颇有威望,加上他本人也确实才华出众,不到一年就被提拔为礼部主事。他渐渐将清河县的往事抛诸脑后,甚至只要来自老家的访客,他都避而不见。
这日,同僚韩浩在醉仙楼设宴庆生,邀请了一众官员。安文彬本不想去,但碍于情面,只得前往。
"安大人来得正好!"韩浩热情地迎上来,"今日特意请了怡红院的姑娘来助兴,听说那里的姑娘才貌双全。"
安文彬听到"怡红院"三字,心头猛地一跳,强笑道:"韩大人雅兴。"
酒过三巡,歌妓们陆续登场。安文彬正低头饮酒,忽听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安大人别来无恙?"
安文彬抬头,顿时如遭雷击——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美萱!两年不见,她依然美丽,只是眼角已有了细纹,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这位姑娘认错人了。"安文彬强装镇定,冷冷说道。
美萱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冷回道:"是奴家眼拙,认错了人,请大人恕罪。"说罢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安文彬松了口气,忽然瞥见韩浩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心中暗叫不好,但脸上不露分毫,继续与同僚们推杯换盏。
过了几天,这天晚上韩浩单独约安文彬在一家酒楼的雅间吃饭。
"安大人与那美萱姑娘,似乎颇有渊源啊?"韩浩开门见山。
安文彬心头一紧:"韩大人何出此言?那日不过是那女子认错了人。"
韩浩冷笑:"是吗?可那美萱姑娘告诉我,她曾资助过一个名叫安文彬的书生赴京赶考,而那人如今已是礼部主事。"
安文彬听罢,顿时脸色煞白。
韩浩脸上浮现得意之色:"我还听说,她赠了你一枚家传玉佩,上面刻着'守心如玉'四字?"
安文彬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这枚玉佩他一直锁在箱中,韩浩怎会知道?
"安大人不必惊慌。"韩浩假意安慰,"我只是好奇,一个青楼女子怎会与大人有如此交情?若此事传出去,刘尚书那边怕不好交代。"
"你想要什么?"安文彬咬牙问道。
韩浩眯起眼睛:"听说刘尚书即将退休,他那个侍郎的位置嘛----",说到这,韩浩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文彬一眼。
安文彬明白了,韩浩是想用这个把柄要挟他帮忙谋取侍郎之位。他心中又惊又怒,但表面上只能答应考虑。
回到府中,安文彬彻夜难眠。他翻出箱底的玉佩,在烛光下反复端详。这枚玉佩承载着太多回忆,也成了他最大的隐患。
为了保住自己的大好前程,看来只有让美萱永远闭嘴了...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
过了几天,安文彬悄悄将美萱约到城外一家客栈相见,声称要报答当年的恩情。
美萱如约而至,走进客房一看,桌上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安大人终于肯认我了?"美萱冷笑道。
安文彬递上一杯酒,满脸赔笑:"美萱姑娘,当年恩情,安某一直铭记于心。只是如今身份有别,不得不避嫌。这杯酒,算是我赔罪了。"
美萱接过酒杯,正要饮下,忽见安文彬眼神闪烁,手指微微发抖。她心中顿时生疑,假装饮酒,趁着安文彬没留意,飞快的将酒倒入了袖中。
"安公子,其实韩大人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美萱突然说道,"那日我什么都没告诉他,是他贿赂了我身边的丫鬟,暗中打听的。"
安文彬大惊:"啊,原来如此!"
美萱眼中含泪:"我今日赴约,还以为你仍然惦记当年的情谊。没想到...你竟想毒死我!"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块湿漉漉早已变色的手帕,"这酒里有毒,是也不是!"
安文彬面如死灰,突然跪倒在地:"美萱,我一时糊涂...求你饶了我..."
美萱退后一步,怒目圆睁:"安大人,我当年资助你,是看重你的才华和人品。没想到你为了功名利禄,竟变得如此狠毒!"说完,她转身就跑。
安文彬情急之下,竟追上去想要阻拦。拉扯间,美萱摔倒在地,头撞在石头上,鲜血直流。安文彬吓得魂飞魄散,仓皇逃离了现场。
美萱幸亏被店里的伙计发现了,这才捡回来一条命,她醒来后毅然来到刑部击鼓鸣冤告发安文彬。刑部接到报案后,当即将安文彬缉拿归案。
消息传开,刘府上下震动。刘娇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会做出这种事,她翻箱倒柜,想找出证明安文彬清白的证据,却意外发现了那枚"守心如玉"的玉佩。
"这是..."刘娇翻过玉佩,看到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萱"字。她顿时明白了一切。
公堂之上,美萱泪流满面地讲述着她与安文彬的过往。当她说出自己变卖首饰资助安文彬赶考的往事时,一旁的校尉衙役无不唏嘘。
安文彬跪在堂下,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仕途、婚姻,一切都完了。
就在知府要宣判时,刘娇突然闯上公堂:"大人!民妇有下情禀告!"
所有人都愣住了。刘娇走到美萱面前,深深一拜:"多谢姐姐当年资助我夫君,使他得以金榜题名。这份恩情,刘家没齿难忘。"
美萱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尚书千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刘娇转向知府:"大人,我夫君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念在他初犯,又曾有功于朝廷,可否从轻发落?至于美萱姐姐..."她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这定情之物,物归原主。"
美萱接过玉佩,泪水夺眶而出。
最终,在刘尚书的周旋下,安文彬被革除功名,发配边疆充军。韩浩因挟私报复、构陷朝廷命官,被革职查办。
临行前,刘娇去狱中探望安文彬。
"夫人,为什么..."安文彬哽咽道,"为什么你还要帮我?"
刘娇轻叹:"因为我终于明白,你害怕失去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我们这个家。"她顿了顿,"我会等你回来。"
三年后,边疆战事平息,安文彬获赦回乡。当他推开家门时,发现院中除了刘娇,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美萱正在教一个小女孩弹琴。
"这是..."安文彬疑惑地看着那个约莫两岁大的女孩。
刘娇微笑:"这是我们的女儿,取名念萱。"她看向美萱,"姐姐已经脱籍,现在是孩子的琴艺老师。"
美萱起身,向安文彬微微一福:"安先生,别来无恙。"
安文彬望着眼前两个女子,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宽容与救赎。他深深一揖到地:"多谢...多谢二位娘子大恩。"
夕阳西下,院中琴声悠扬。那首《高山流水》的曲调,不知何时已变得温暖而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