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是京城草包美人,未婚夫却是第一才子,他嫌弃我胸无点墨
发布时间:2025-06-27 17:03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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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小小的人,转身离去,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林安然瞧着许琉璃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锦墨,许姑娘一片痴心……]
[她不过是仗着婚约胡闹罢了。]
[你到时候还是莫要后悔呀]
林安然静静的说道,她看得出来苏锦墨是喜欢许小姐的,此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苏锦墨语气冷淡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书卷上。
苏锦墨不知道为何,看见她哭尽如此烦躁。
2
纱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许琉璃蜷缩在软榻上,锦帕早已被泪水浸得透湿。
她攥着婢女春桃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发颤
[春桃...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我,而且明明他和林小姐就不是男女有别了嘛,而且我还是他的未婚妻呢呜呜呜呜…]
春桃心疼地替她擦去腮边泪珠,指尖触到滚烫的泪痕。
[小姐我们不要喜欢他了..]
春桃看着可爱的小姐哭的怎么难受自己也心疼。
许琉璃突然坐起身,乌发散落在肩头,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我做不到啊春桃,呜呜呜…]
话音未落,新一轮呜咽又堵住喉咙,她扑进春桃怀里,发间的茉莉香混着咸涩的泪水。
[我明天要去找他问清楚!]
春桃轻轻拍着她的背,听见衣料下传来压抑的抽噎。
暮色给陆府朱漆大门镀上冷金,许琉璃抱着装满糕点的食盒,指尖被檀木硌得生疼。
门房通报时,她听见前厅传来苏锦墨的抚琴声。
喉咙突然发紧,鬓边新簪的白茉莉簌簌落了几片花瓣。
[许姑娘又来送东西?]
苏锦墨倚在雕花榻上,目光从书卷上懒懒抬起。
当看到食盒里歪歪扭扭的梅花酥、塌成一团的绿豆糕,眉头蹙得更紧。
[我说过不必如此。]
但突然想到那天她哭泣时望向他的目光,他就心里烦躁。
[算了,请人进来吧。]
许琉璃绞着帕子,眼眶渐渐泛红本来想着和他说许多话的,结果脑子里面有一句话。
[子墨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林小姐。]
话音未落,食盒里的芙蓉饼突然滚落,在青砖上碎成甜腻的齑粉。
苏锦墨搁下书,神色冷淡。
[莫要胡言。我和林小姐清清白白!不过你若真想嫁与我,就该多学学林小姐的知书达理。]
他指了指案头的《女诫》。
[明日起,卯时来府中习规矩。]
许琉璃激动的握住了苏锦墨的手,她仰起脸时,睫毛上还悬着将落未落的泪珠。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她。]
她声音发颤,却带着破茧般的雀跃。
[我明天就来!]
她慌忙用袖口去擦眼睛,反倒蹭花了脸颊上的胭脂。微红的眼眶里盛着盈盈水光。
倒映着苏锦墨错愕的面容,比春日新开的杏花还要娇艳动人。
等她走后,苏锦墨盯着看着她牵过的手,小小软软的。
3
晨光透过苏府垂花门的雕花,在许琉璃新裁的藕荷色襦裙上投下细碎光影。
她对着铜镜第三次调整珍珠步摇,转头问身后的丫鬟。
[桃儿,你瞧我今日发髻歪不歪?簪这支玉兰可好?]
[小姐这模样,就是广寒宫的嫦娥见了都要自愧不如。]
春桃捧着妆奁笑得眉眼弯弯,指尖轻轻点了点许琉璃泛红的脸颊。
[更何况...苏公子见了,保管挪不开眼。]
许琉璃的笑容瞬间明亮如春日暖阳,提起裙摆就往书房跑去。
绣着并蒂莲的裙裾扫过回廊下的青苔,惊起两只白鸽扑棱棱飞向天际。
可当夕阳把窗棂的影子拉长在青砖上时,许琉璃攥着被墨汁染黑的帕子,指尖还在微微发抖。
案头摊开的《女诫》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刺得她眼眶发烫。
苏锦墨斜倚在圈椅里,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教了十遍还记不住行莫回头,语莫掀唇,许姑娘的脑子,当真是京城第一草包。]
这样的嘲讽日复一日,从初春的柳絮纷飞,到深秋的霜打残荷。
许琉璃的手掌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抄书时握笔的姿势却越来越稳。
被苏家嬷嬷纠正仪态时,后腰被木板硌出的淤青,也渐渐变成了挺直的脊梁。
镇国侯夫妇镇国侯夫妇望着女儿案头堆成小山的《女诫》抄本。
还有手背上被戒尺打的青紫痕迹,心都揪成了一团。
侯夫人红着眼眶,轻轻抚上许琉璃消瘦的脸颊。
[璃儿,咱不遭这罪了好不好?娘这就去找陆家退婚,他们陆家凭什么这么欺负人!]
候老爷也附和。
[你娘说的是,你是我们家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们凭什么这样对你!我们都没让你学!]
[那时候要不是小时候看你喜欢他,那苏家也配得上我们!?]
许琉璃慌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
[娘,女儿不觉得苦。只要能嫁给锦墨哥哥,什么都好。]
侯老爷气得胡子直颤:
[好什么好!哪有未婚夫这么折磨未婚妻的!分明是那姓苏的不知好歹!]
许琉璃急得眼眶发红,声音却坚定:
[爹,女儿从小就喜欢子墨哥哥,能有机会陪在他身边,女儿心里欢喜。这些辛苦,女儿甘之如饴。]
看着女儿倔强又执着的眼神。
侯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将女儿搂入怀中。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母女身上,映出一片温柔又酸涩的光影。
当她终于能流利背诵《女诫》全文,满心欢喜地看向苏锦墨,却只换来一声冷笑。
[不过是死记硬背罢了。连《诗经》都不曾通读,也敢称习得闺阁之道。]
许琉璃捏着书卷的手指关节发白,眼底却亮起倔强的光。
4
次日清晨,她抱着沉甸甸的《诗词》,踏入了学堂。
许琉璃突然想起来小时父母也曾为她请过教书先生,后来发现自己确实不是学习的料。
[姑娘快下来!仔细摔着。]
奶娘王氏举着披风追过来,却见小团子突然倒挂金钩,乌溜溜的眼珠盯着廊下的教书先生。
[先生且说,学《女诫》能追到隔壁院的雪团儿吗?]
这话惹得廊下候着的丫鬟们捂嘴偷笑。
雪团儿是镇国公府新养的小狐狸,前日隔着角门冲许琉璃摇尾巴,直接把小姑娘的魂儿勾了去。
教书先生推了推老花镜,花白胡子气得直颤:
[成何体统!女子当以......]
[先生喝茶润润嗓子!]许琉璃利落地翻身落地,抓起案上的碧螺春就往人手里塞,转身就往月洞门跑。
王氏望着她飞跑的桃红色身影,又看看被塞了满手茶点的先生,无奈地摇头:[侯爷和夫人也忒惯着姑娘了,这逃学的毛病......]
话音未落,就见国公夫人的软轿从角门转进来。
许琉璃不知从哪棵树后冒出来,怀里还抱着只脏兮兮的小狐狸,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狐狸:
[婶婶快看!雪团儿生宝宝啦!]
国公夫人望着侄女沾满草屑的襦裙,非但没责备,反而掏出帕子替她擦汗:
[明儿让你叔叔送两只过来,只是不许再爬树了。]
垂花门里传来爽朗笑声,宣平侯捋着胡须踱步而出:
[我家琉璃巾帼不让须眉,爬树骑树算什么!?]
小时候父母只想让许琉璃开开心心的长大。
突然一句女生打破了许琉璃小时候的回忆。
抬头望去,赵家嫡女赵婉柔倚着窗棂,指尖绕着珍珠璎珞,眼波流转间尽是嘲讽:
[许姑娘今日倒是来得早,莫不是想多学几个字?]
许琉璃认得她,她曾经也在贵女圈大肆的讽刺她,就因为她也喜欢苏锦墨。
满堂哗然,穿月白襦裙的少女们交头接耳,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掩不住嗤笑。
[听说她昨日又还学会背《女戒》了。]
[《女戒》不是孩童还会背的嘛。]
[连针都拿不稳,还妄想学刺绣?]
窃窃私语像蛛网般将许琉璃困住,她攥着帕子的手微微发颤,却仍梗着脖子回视。
角落里忽有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李家二小姐李芸掐着兰花指举起团扇:
[依我看,许姑娘该去马厩学骑马,何苦来这学堂遭罪?]
哄笑声中,许琉璃瞥见自己案头不知何时多了幅画。
画中女子歪歪扭扭写着「许草包」三字,骑着头癞皮驴,活像市井里的杂耍丑角。
[都住口!」]
声怒喝惊得众人噤声,教书嬷嬷拄着檀木杖颤巍巍走来,浑浊的眼睛扫过满堂。
[尊卑有序,成何体统!]
许琉璃松了口气,正要坐下,却听见赵婉柔压低声音:
[不过是仗着侯府撑腰的草包罢了......]
众人又哄笑一堂,这话像根刺扎进心里。
许琉璃猛地转身,发间的玉簪撞在木柱上碎成两段。
她望着满地狼藉,忽然想起昨夜父亲摸着她的头说。
[我的璃儿自在就好。]
眼眶瞬间发烫,攥紧裙摆。
她没看见角落里有双墨色的眼睛,将她泛红的眼眶和倔强的背影都看在眼里。
她仰头盯着房梁上盘旋的燕雀,拼命眨眼想把眼泪逼回去,喉间却泛起酸涩。
[哪个在狗吠?]
突然一句男声打破了这个氛围。
玄色衣角扫过门槛,祁宴斜倚门框,腰间的鎏金错银佩刀折射出冷光。
[方才谁说许姑娘是草包?]
他斜倚在朱漆柱旁,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马鞭上的青铜螭纹,嗓音像淬了冰的刀刃。
满堂死寂,唯有赵婉柔腕间的玉镯撞在桌案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李芸攥着团扇的手渗出冷汗,余光瞥见祁宴腰间那枚虎符纹玉佩——那是将军府独有的信物。
半月前,她亲眼见过这位小侯爷在演武场挥枪,枪尖挑落叛将首级时,飞溅的血珠染红了玄色披风。
而此刻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比那时的杀意更叫人胆寒。
[小侯爷说笑了。]
赵婉柔强撑着起身,莲步轻移时却踉跄了一下。
[不过是玩笑话......]
[玩笑?]
祁宴忽然逼近,马鞭挑起她的下颌。
[本侯记得,赵侍郎上个月还在朝堂上,求着父亲为你说门好亲事?]
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赵婉柔瞬间惨白的脸。
[不如本侯明日就去提醒令尊,赵姑娘这般牙尖嘴利,哪家公子敢娶?]
教书嬷嬷扑通跪地,满堂学子齐刷刷伏在案上。
祁宴甩下马鞭,那鎏金鞭穗不偏不倚落在「沈草包」的画上,将画纸抽成两半。
他弯腰拾起半块碎玉簪,对着光看了看,忽然轻笑出声。
[下次记得,要嘲笑人,先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待他离去许久,学堂里仍无人敢抬头。
赵婉柔瘫坐在椅上,摸着被马鞭擦过的脸颊,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渗出细密的血珠。
哄闹的学堂落针可闻。
许琉璃望着祁宴嚣张的背影,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突然落了下来。
这次不是委屈,而是滚烫的、带着陌生悸动的温热。
5
铜镜前的许琉璃捏着林安然最爱的月白披帛,指尖将裙裾上的海棠纹抚平又揉皱。
为了学那抹京城名媛独有的摇曳生姿。
她藏起灵动的步伐,生生把蛇行般的婀娜,拗成弱柳扶风的僵硬姿态。
苏锦墨跨进房门时,她正踮脚去够案头的《女诫》,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看着少女前凸后翘的身材,苏锦墨一抹绯红悄悄爬上了耳尖。
[停。]
他突然出声,墨色长衫掠过满地残稿。
[连走路都学不像,当真是东施效颦。]
苏锦墨冷哼的说,心里确是想压下去哪股异样的感觉。
许琉璃的手僵在半空。
那些她反复临摹的步伐,那些咬着木簪练习浅笑的深夜,此刻都化作他眼底的嫌弃。
案上未干的墨迹晕开,是她第七次仿写林安慰题在诗会上的绝句。
[原来在苏公子眼里,我连赝品都算不上。]
她扯下发间步摇掷在青砖上,珍珠滚落的声响清脆如碎玉。
转身时广袖扫落砚台,漆黑的墨汁漫过那句"巧笑倩兮"。
将最后一丝希翼染成浓稠的绝望。
苏锦墨望许琉璃通红的眼眶,像极了当初被他斥责后,仍固执地往他书房送亲手做的绿豆饼模样。
下意识的想解释,他只是觉得她原本就很好。
结果话到嘴边就变成。
[呵,当然算不上了,你就是你,哪能比得过林小姐。]
许琉璃的背影单薄如纸,她没有回头。
发间散落的碎发随着动作轻颤,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里。
心口传来钝痛,像有藤蔓缠住心脏,每呼吸一次都牵扯得生疼。
苏锦墨感觉自己说错话了,但又觉得这样说没错。
夸她肯定会越来越娇纵,这样娇纵的性子到,时候娶回来还要冷落一下,磨磨性子才好。
而此刻,苏锦墨坐在王府书房,望着下人捧来的精致糕点,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想,到底是小孩子脾气,送些她爱吃的糕点,想必过不了几日,她便会像以往一样,红着眼眶来向自己撒娇。
他便安排下人送了一份过去。
下人喜笑颜开的,以为自家少爷终于开窍了,他们都看的出来许小姐是如何喜欢他们家工公子的。
[公子……是许姑娘派人送来了东西。]
下人小心翼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许琉璃接过那封薄薄的信笺,以为是许琉璃的道歉信,当即想着果然还是离不开他。
结果就在展开的瞬间,脸色骤变。
「退婚书」三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握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
他不敢置信地反复看着上面的字句,那娟秀的字迹此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
苏锦墨攥着那封被退回的婚书,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那时的他只觉得她又在惹是生非。
却忘了她也曾笨拙地为他做糕点、学绣香囊,满心满眼都是他。
此刻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他忽视的温柔细节,像一记记重锤,敲得他喘不过气。
[少爷,许姑娘把您送的东西都退回来了。]小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苏锦墨望着堆满厢房的礼盒,突然想起初次送她玉簪时,她眼中藏不住的欣喜。
而如今,那些承载着心意的物件,都成了他不知珍惜的罪证。
夜幕降临,他站在苏府墙外,望着她闺房亮起的灯。
感觉她又在耍小孩子脾气,他说过很多遍了,他与林小姐清清白白。
却不知那些温暖的光,早已在他一次次的忽视中,悄然熄灭。
苏锦墨当即冲过去镇国公府,想去找许琉璃问问清楚,为何一言不发就要退婚。
[不过是几句重话,就使小性子闹退婚?]
苏锦墨紧紧捏着婚书质问道。
震得茶盏里的涟漪层层叠叠。
[琉璃,莫要像个小孩子。]
许琉璃望着那张熟悉的俊脸,喉间泛起铁锈般的苦涩。
[苏锦墨,你总说我小孩子脾气。]
她声音发颤。
[可你可知我为何日日去王府?不是为了讨你一句讥讽,而且因为你以前说喜欢吃绿豆糕,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
苏锦墨握着婚书的手滞了滞,记忆里确实有过这样的闲谈。
那时他不过是随口一提,却见她第二日便顶着烈日来,还给他带了一盒自己做的绿豆糕。
可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好像把她做的绿豆糕丢弃,一想到这苏锦墨的心就像被针扎了难受。
[琉璃,我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许琉璃打断。
[你嫌我送的绣帕针脚粗陋,却不知那是我躲在绣房三日,刺破了七根手指才绣成。]
[你厌我诗句一句不同,却不知我对着《诗经》苦读到三更。]
许琉璃眼眶通红,泪水终于砸在衣襟上。
[我所有的笨拙与殷勤,在你眼里都是笑话。]
苏锦墨突然想起昨夜下人说,林府管家捧着退婚书离开时,怀里还揣着他前日随意提起想吃的绿豆糕。
那时他嗤笑她没骨气,现在想来,那些被他当作累赘的讨好,原来藏着这样滚烫的心意。
[你说我小孩子脾气。]
许琉璃深吸一口气,指甲掐进掌心。
[可小孩子被伤了会哭,哭完还会扑进亲人怀里。可我呢?我连哭都要躲起来,生怕碍了你的眼。]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身后的竹屏风。
[苏锦墨,我不是小孩子,我只是......只是太傻了。]
骤然转身的冷冽目光生生截断。
[请你出去。]
她指着敞开的月洞门,声音冷得像是淬了霜。
廊下的穿堂风卷着盛夏的热浪扑进来,却吹不散她眼底翻涌的寒雾。
苏锦墨僵在原地,婚书在掌心攥出细密的汗渍。
他看着她发间的珍珠步摇微微晃动,恍惚想起好像每时,她也是这般倔强地仰着头。
[琉璃,是我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苏锦墨哽咽的说道。
[我们已然退婚,从今以后再无瓜葛!]
青瓷茶盏擦着他耳畔砸向门框,瓷片迸溅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许琉璃踉跄着扶住桌案,指尖扫过昨日未写完的诗稿,墨迹被泪水晕成模糊的墨团。
那些写满相思的字句,此刻都成了利刃,剜得她心口生疼。
苏锦墨望着她颤抖的肩膀,突然发现她素日里圆润的下颌已瘦得见了骨。
记忆里她总爱追在他身后,连眼角眉梢都沾着甜意。
[我会再来。]
他攥紧拳头,后退着跨出门槛。
身后传来木门重重阖上的闷响,惊得院中的石榴树簌簌落英,粉白花瓣飘落在他肩头,倒像是一场无声的送别。
许琉璃抵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溃不成声。
滚烫的泪水砸在婚书残余的烫金纹样上。
[永结同心。]
四个字在水痕中扭曲变形,如同她五年错付的荒唐。
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恍惚间又回到那年上元,她举着兔子灯在人群中寻他。
而他转身时衣袂带起的风,曾让她以为握住了整个春天。
镇国候府上,有一个核桃眼睛的小姑娘,没错,就是许琉璃。
[别哭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祁宴拿着一盒蜜糖糕出现到许琉璃面前。
[你是那天在学堂……]
[你别怕啊,我那天都是虎吓虎威。]
祁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怕那天吓到了女主。
[那天谢谢你了。]女主小声道谢。
[没事没事。]
说着说着就红了脸。
[你别伤心啊,你那么好,是他有眼无珠!]祁宴安慰她。
[我跟他退婚了,连他也不喜欢我,呜呜呜呜……他觉得我是小脾气……没人喜欢我。]
许琉璃伤心的哭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我就喜欢啊!]
祁宴说完便后悔不已,却发现旁边的女孩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耳朵的绯色还是出卖了他。
[咳咳…]祁宴假装转移话题。
[谢谢你呀,祁宴,谢谢你愿意哄我开心。]
祁宴心里想,我不是哄你呢……
许琉璃用着哭肿的眼睛眉眼弯弯的笑着看着他。
一颗种子在心里发了芽。
6
第二日祁宴手中捧着精致的食盒,俊朗的脸上带着腼腆笑意:
[璃儿,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许琉璃望着祁宴真诚的眼神,心中某处悄然融化。
她接过食盒,轻声道:
[谢谢。]
春去秋来,转眼间已过一年。
这一年来,祁宴时常给她送些小玩意儿,或是江南的丝绸,或是西域的香料。
他知道她喜欢鲜艳的颜色,每次送来的衣料皆是姹紫嫣红。
知道她不擅女红,便寻来精巧的绣样供她赏玩。
他从未嫌弃过她,反而总说:[琉璃这样鲜活可爱,何须故作端庄?]
在这半年期间苏锦墨他每日守在国公府门口,想要见许琉璃一面,却次次被拒之门外。
镇国公夫妇看见苏锦墨恨不得把他给赶十万八千里。
[我呸,现在来求合了,早干嘛去了,那么伤我们女儿的心,还见他呢,我真想把他给赶外面去。]
候夫人叉着腰的说道。
[娘子别生气呀,我看那将军之子祁宴就还不错啊!]
候老爷边帮侯夫人顺其便安慰道。
[要不要找将军商量商量婚事了。]侯夫人转头和候老爷说道。
镇国侯夫妇对这个祁宴也是十分的满意,恨不得马上把女儿嫁出去。
次日,京城张灯结彩,镇国公府与镇远大将军府联姻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苏锦墨得知消息后,一路狂奔到镇国公府,直接跪在门外,一遍遍恳求见许琉璃一面。
当时府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
许琉璃实在拗不过,又怕场面闹得更大,只能将人请了进来,也想跟他说清楚。
苏锦墨切地叩首,声音发颤:
[我喜欢你!从在初见时就……]
话没说完,许琉璃隔着门帘冷笑打断:
[喜欢我?那为把我的荷包丢弃。为何嫌弃我与你男女有别,又为何让我学习林小姐,你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林小姐!]
每一句都像冰锥,扎得门外的男人脸色惨白。
[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了吗?]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突然一句男声打破了这一切。
[你也知道,她现在是我的。]祁宴骄傲的说道。
[你当着要与他成婚?]苏锦墨脸色苍白
[当真]许琉璃坚定的说
苏锦墨神色落魄,只是灰溜溜的离开。
红绸铺就的长街上,祁宴骑着高头大马,亲自来迎他的新娘。
祁宴牵着许琉璃的手踏过门槛,喜乐声里。
苏锦墨藏在街角酒肆的二楼阴影里。他
攥碎了手中的酒杯,指尖渗出血珠却浑然不觉。
视线死死钉在新娘盖头下那抹熟悉的裙角,直到喜轿落地,门扉缓缓合上。
才像被抽走筋骨般跌坐回椅上,窗外的阳光明明艳艳,却照不暖他眼底结了冰的荒芜。
她以前经常来找自己,曾经有无数个夜晚,他路过这里时,总想着来日方长,结果等失去了才后悔。
祁宴番外:
那年霜风初起时,祁宴总爱缩在国公府角门的阴影里。
墨色锦袍沾着泥渍,像只被雨淋湿的幼兽。
他望着墙内嬉笑追逐的孩童,攥紧怀中被撕碎的课业纸,指节泛出青白。
[你在躲什么?]
清脆嗓音惊得他猛地抬头。
穿石榴红襦裙的许琉璃扒着墙头,羊角辫上的绒球随着动作晃悠
[我瞧见王家那小子往你身上扔石子了!]
话音未落,几个少年从巷口转出来。为首的王二公子晃着折扇嗤笑:
[祁宴,你爹在边疆杀人如麻,难怪你连念书都像吃苍蝇——]
话没说完,许琉璃突然从墙头纵身跃下,抄起墙角的扫帚就冲过去。
祁宴瞪大眼,看着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小姑娘挥舞扫帚,活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你爹才是杀人魔头!]许琉璃边骂边追
[再敢欺负人,我就让我爹扒了你们的裤子打板子!]
几个少年落荒而逃时,她还不忘捡起块石子虚张声势,惊得麻雀扑棱棱飞散。
此后每个清晨,角门都会响起欢快的拍门声。
许琉璃总会变戏法似的掏出糖人、风筝,或是偷摘的新鲜杏子。
他们在废弃的马厩里搭鸟窝,在开满蒲公英的野地里打滚。
有次祁宴被夫子罚站,她就蹲在窗下扮鬼脸,害得他憋笑憋得直掉眼泪。
苏锦墨番外:
春日午后,祁宴牵着女主的手,看儿子摇摇晃晃追着风筝跑。
孩子咯咯笑着撞进个青衫身影,抬头望见那人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竟不怕生地仰脸笑。
男主指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糖糕,塞进孩子掌心时,触到那软乎乎的小手,喉结狠狠滚动。
他没敢多留,转身时听见孩子脆生生喊。
[谢谢叔叔。]
脚步踉跄了下,终究没回头。
后来镇国公府再没听过他议亲的消息。
只知有人在江南见过个独居书生,案头总摆着块碎了角的荷包,只吃绿豆糕。
守着满院不开花的梅树,直到鬓角染霜。起时,祁宴总爱缩在国公府角门的阴影里。
墨色锦袍沾着泥渍,像只被雨淋湿的幼兽。
[你在躲什么?]
清脆嗓音惊得他猛地抬头。
穿石榴红襦裙的许琉璃扒着墙头,羊角辫上的绒球随着动作晃悠。
[我瞧见王家那小子往你身上扔石子了!]
[你爹才是杀人魔头!]许琉璃边骂边追
此后每个清晨,角门都会响起欢快的拍门声。
苏锦墨番外:
春日午后,祁宴牵着女主的手,看儿子摇摇晃晃追着风筝跑。
孩子咯咯笑着撞进个青衫身影,抬头望见那人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竟不怕生地仰脸笑。
男主指尖颤抖着从怀里摸出糖糕,塞进孩子掌心时,触到那软乎乎的小手,喉结狠狠滚动。
他没敢多留,转身时听见孩子脆生生喊。
[谢谢叔叔。]
脚步踉跄了下,终究没回头。
后来镇国公府再没听过他议亲的消息。
只知有人在江南见过个独居书生,案头总摆着块碎了角的荷包,只吃绿豆糕。
守着满院不开花的梅树,直到鬓角染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