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蚀骨危情:总裁的囚宠妻已改嫁顶流
发布时间:2025-11-13 11:24 浏览量:1
引子
孙景珩对助理说:“将夫人从地下室放出吧。”
助理低头回应:“总裁,夫人早就改嫁,成了顶流。”
(1)
孙景珩觉得今天头有些痛,也许是昨夜批阅文件太晚,也许是窗外过于刺眼的阳光。
他揉了揉眉心,按下内部通话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想的滞涩。
“李助理,进来一下。”
办公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首席助理李明宇步履轻快地走进来,恭敬地站定在宽大的办公桌前。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孙景珩的目光落在桌面上一个精致的相框上,那里面是他和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的合影。
那是三年前尚清绾还在他身边时的样子。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终于下定了某个决心,语气平淡无波。
“去城南那套别墅的地下室,把……把夫人放出来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告诉她,只要她肯认错,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
李明宇脸上职业化的恭敬表情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愕和惶恐的神色。
他猛地抬起头,声音都有些变调。
“总、总裁……您……您不知道吗?”
孙景珩不悦地蹙起眉头,他不喜欢下属这种失态的表现。
“知道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李明宇咽了口唾沫,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烫嘴。
“夫人……不,是尚小姐……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已经改嫁了。”
孙景珩的眉头皱得更紧,一股无名火骤然升起。
“改嫁?她敢!她嫁给了谁?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接手我孙景珩不要的女人?”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李明宇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是……是顾西洲。”
孙景珩脸上的怒意和冰冷瞬间碎裂,他猛地从真皮座椅上站起来,身体因为震惊而微微前倾。
“谁?你说谁?”
“顾西洲……就是那位,国际影帝,现在的顶流巨星,顾西洲。”
李明宇的声音带着确认的绝望。
“不可能!”
孙景珩断然否定,他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顾西洲?那个镁光灯下的戏子?他怎么会认识清绾?又怎么可能娶她?李明宇,你从哪里听来的荒谬谣言?”
他的清绾,被他亲手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整整一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万众瞩目的顶流巨星顾西洲的夫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李明宇看着总裁脸上罕见的失态,心中叹息,知道这件事再也瞒不住了。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有些发抖地快速点了几下,然后恭敬地,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将屏幕转向孙景珩。
“总裁,您看……这是去年顾西洲先生和尚小姐婚礼的新闻报道,虽然非常低调,但还是在网络上引起了轰动……”
他小心翼翼地补充道,“还有,尚小姐现在……是国际上非常有名的新锐画家‘Sofia’,她的画作,一画难求。”
孙景珩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手机屏幕上。
高清的新闻图片里,顾西洲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俊美得如同童话里的王子,他正深情地凝视着身边穿着圣洁婚纱的女人。
那个女人,眉眼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清丽模样,甚至更加动人,只是那双曾经盛满对他爱恋和顺从的眼眸里,此刻流淌着的是自信、从容,以及……他从未见过的,璀璨幸福的光芒。
她微微侧头,对着顾西洲浅笑,那笑容刺得孙景珩眼睛生疼。
标题赫然写着:“影帝顾西洲与神秘才女画家Sofia低调完婚,才子佳人羡煞旁人”。
“轰——”
孙景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耳边嗡嗡作响。
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崩塌。
他踉跄一步,跌坐回椅子上,脸色煞白。
手机从无力松开的手中滑落,掉在昂贵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
就像他此刻的心,沉入了无声的、冰冷的深渊。
尚清绾……他的绾绾……
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被他视为私有物,被他以“爱”之名囚禁、伤害,最终在他世界裡“消失”了两年的女人。
不仅活着,还活得如此光芒万丈。
不仅改嫁,还嫁给了那样一个站在云端、受尽追捧的男人。
顶流……
是啊,如今的尚清绾,又何尝不是站在了另一个他难以企及的“顶流”世界?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尖锐的疼痛,瞬间攫取了他的心脏。
比当年发现她所谓的“背叛”时,更加猛烈,更加让他难以承受。
他以为她永远会在原地,只要他回头,只要他愿意施舍一点原谅,她就会感恩戴德地回到他身边。
原来,早就不是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沉浸于自己的愤怒和所谓的“惩罚”中时,她已经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走到了一个他再也无法轻易掌控的高度。
“出去……”
孙景珩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李明宇担忧地看着他:“总裁,您……”
“我让你出去!”孙景珩猛地吼道,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李明宇不敢再多言,连忙捡起自己的手机,快步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孙景珩粗重的喘息声。
阳光透过落地窗,将他笼罩,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输给顾西洲,而是输给了那个被他亲手推开,却又涅槃重生的尚清绾。
可是,他怎么会输?
他是孙景珩,是商业帝国的王者,他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一股强烈的不甘和重新燃起的、扭曲的占有欲,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他拿起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硬如铁。
“给我查!查清楚尚清绾这两年来所有的行踪!查她和顾西洲是怎么认识的,查他们现在住在哪里!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挂断电话,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尚清绾,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你永远都是我孙景珩的女人!
(2)
城市的另一端,一处闹中取静、充满艺术气息的高档公寓内。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温柔地洒满客厅。
尚清绾,或者说现在外界熟知的画家Sofia,正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小心翼翼地将一幅刚完成不久的油画搬到画架上固定好。
画面上是大片浓烈而温暖的橘粉色晚霞,笼罩着宁静的海岸线,色彩运用得大胆而充满生命力,与她早年间含蓄内敛的风格截然不同。
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
尚清绾脸上立刻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她转过身。
顾西洲推门进来,他今天穿得很休闲,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却依然难掩其天生的明星气质。
只是回到家,他脸上那种面对镜头时的完美微笑便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放松的、带着暖意的温柔。
“回来了?”尚清绾迎上前,很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嗯,今天收工早。”顾西洲的目光落在画架上,眼中闪过惊艳,“新作品?太美了,绾绾,你的色彩感觉越来越好了。”
他走到画前,仔细端详,由衷地赞叹。
“灵感来了,就顺手画了。”尚清绾笑了笑,走到开放式厨房的岛台边,给他倒了杯温水。
顾西洲接过水杯,却没有喝,而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今天……遇到点有趣的事。”他语气随意地说道。
“哦?什么事能让顾大影帝觉得有趣?”尚清绾一边整理着画具,一边随口问道。
顾西洲看着她平静的侧脸,缓缓说道:“我的团队接到一个非常突兀的合作邀请。对方是景珩集团,孙景珩亲自提出的,想投资我下一部主演的电影,并且指定要你为电影进行主题艺术创作。”
“哐当——”
尚清绾手中拿着的调色刀掉在了大理石材质的岛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动作僵住,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苍白。
那个名字,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瞬间刺穿了她努力构筑了两年的平静生活。
顾西洲立刻放下水杯,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扶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绾绾!”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一丝后悔,或许不该这么直接地告诉她。
尚清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但声音还是带着细微的颤音。
“他……他想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向顾西洲,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恐惧和一丝深埋的痛苦。
“他怎么会找到我们?他到底想做什么?”
顾西洲将她轻轻搂进怀里,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冰凉,他的心也跟着揪紧。
“别怕,绾绾,有我在。”他低声安抚着,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他再伤害你一分一毫。”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我已经明确拒绝了。我说你的创作完全自由,不接任何指定合作。至于电影投资,我说我不缺投资方,婉拒了。”
尚清绾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汲取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身体的颤抖慢慢平息下来。
但心底那巨大的恐慌阴影,却无法轻易驱散。
孙景珩……
这个名字代表着她人生中最黑暗、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岁月。
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却用猜忌和掌控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最后甚至因为她无意中帮助了对手公司的一个小忙(她当时根本不知情),就认定她背叛了他,将她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整整一年的男人。
那一年,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尊严,几乎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是顾西洲,像一道光,照进了她绝望的生命。
他们的相识源于一场意外。
当时顾西洲为了一个新角色,需要学习绘画,经人介绍找到了她一位开画室的朋友。
有一次她去画室找朋友,恰好遇到在那里体验生活的顾西洲。
他被她随手在速写本上画的几笔吸引,两人聊了几句关于绘画和光影的理解,竟意外地投缘。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遭遇(她并未详说,只模糊提过被前男友控制伤害),是他鼓励她走出来,帮助她联系国外的艺术院校,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提供了毫无保留的支持和陪伴。
是他让她知道,爱不是占有和控制,而是尊重、信任和成全。
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在朝夕相处的理解和扶持中,自然而然产生的。
“他会不会……还不肯放过我?”尚清绾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心有余悸的脆弱。
顾西洲捧起她的脸,目光坚定而温柔地看着她。
“绾绾,看着我。你已经不是以前的尚清绾了。你是Sofia,是才华横溢的画家,是我顾西洲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再孤立无援,你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爱你、保护你的家人和朋友。孙景珩他再有权势,也不能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是有法律和规则的。”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而且,他孙景珩或许在商界呼风唤雨,但我顾西洲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他想动你,先得问问我答不答应,问问我的千万粉丝答不答应,问问舆论答不答应。”
顾西洲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尚清绾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是啊,她不再是那个只能依附孙景珩,被他轻易掌控生死的孤女尚清绾了。
她有了西洲,有了新的人生。
“对不起,西洲,让你担心了。”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只是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不用道歉,我明白。”顾西洲心疼地擦去她眼角不自觉渗出的泪花,“是我们共同面对,记住了吗?”
“嗯。”尚清绾用力点头,依偎进他怀里。
温暖的怀抱驱散了心底的寒意,但她内心深处知道,孙景珩的突然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已经荡开,想要彻底恢复平静,恐怕很难了。
她只希望,这涟漪不要演变成滔天巨浪。
(3)
景珩集团总裁办公室的气氛,已经连续几天处于低气压中心。
秘书们送文件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明显心情极度恶劣的总裁。
孙景珩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摊开的文件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手下汇报过来的,关于尚清绾这两年的详细资料。
她如何以“Sofia”的笔名在海外艺术圈崭露头角,她的画作如何被追捧,她与顾西洲如何在各种艺术活动和私人聚会中相识、相知,直到那场被媒体形容为“世纪低调婚礼”的报道……
每一份资料,每一张偷拍到的她和顾西洲在一起的照片——他们携手逛美术馆,他们在露天咖啡馆相视而笑,顾西洲体贴地为她披上外套——都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眼睛,刺进他的心里。
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
凭什么?
那个曾经只属于他的女人,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的呵护下,笑得那么明媚?
那个曾经需要他庇护的小鸟,如今却羽翼丰满,飞到了他够不到的枝头?
而顾西洲,那个靠脸和演技吃饭的戏子,他凭什么拥有他的绾绾?
“砰!”他一拳砸在厚重的实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东西都跳了一下。
不行,他绝不能就这样放手!
绾绾一定是还在生他的气,或者是被顾西洲那个虚伪的男人迷惑了。
他必须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正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是他的另一位助理赵启明。
“总裁,白薇小姐来了,说想见您。”
白薇……
孙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厌烦。
这是他母亲非常喜欢,一直试图撮合给他的一个世家千金,性格骄纵,对他纠缠不休。
若是平时,他肯定直接打发走了。
但此刻,一个模糊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或许……可以利用一下白薇,刺激一下绾绾?让她知道,他孙景珩身边也不是没有别人?虽然他很清楚,白薇连绾绾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让她进来。”他冷声道。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先飘了进来。
打扮得精致时髦,全身上下都是当季新款奢侈品的白薇,踩着高跟鞋,姿态婀娜地走了进来。
“景珩哥哥!”她声音娇嗲,直接走到办公桌旁,无视孙景珩冰冷的脸色,就想往他身边靠,“你都好久没陪人家吃饭了!阿姨都说了,让你多照顾我的……”
孙景珩不动声色地避开她,语气淡漠。
“我很忙。”
“再忙也要吃饭嘛!”白薇嘟起嘴,不满地说,“我不管,你今天必须陪我吃午餐!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法餐厅,味道很不错的!”
孙景珩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
他需要制造一些动静,让尚清绾看到。
“可以。”他站起身,拿起外套,“走吧。”
白薇惊喜万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孙景珩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她立刻喜笑颜开,亲热地想要挽住他的胳膊。
孙景珩再次巧妙地避开,率先朝门外走去。
白薇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振作起来,只要能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就是胜利!
孙景珩特意选择了位于市中心,备受名流青睐的一家高级餐厅。
果然,他们刚落座没多久,就有机灵的娱乐记者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躲在远处偷偷拍照。
孙景珩心知肚明,却并不阻止,甚至在某些瞬间,刻意调整了角度,让拍到的照片显得有几分“暧昧”。
“景珩哥哥,你看这个鹅肝,好美味哦!”白薇试图找话题,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桌隐约听到。
孙景珩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目光时不时扫过餐厅入口,心里却在想,不知道绾绾会不会看到这些新闻?看到了又会是什么反应?
她会吃醋吗?会难过吗?会……回头找他吗?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餐厅另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尚清绾和她的好友,时尚杂志编辑林悦。
林悦自然也看到了孙景珩和白薇,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对尚清绾说:
“绾绾,你看那边!那不是你那个……前夫孙景珩吗?他怎么和白家那个草包大小姐在一起?”
尚清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孙景珩还是老样子,英俊,冷峻,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而他身边巧笑倩兮的白薇,她也认识,是当年一直围着他转,没少给她使绊子的女人。
看到他们坐在一起,尚清绾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闷,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谬和释然。
原来,在她离开之后,他的生活并没有任何改变。
依旧是这些觥筹交错,依旧是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
而她,差点因为他的再次出现而恐慌失措,真是……太可笑了。
林悦担忧地看着她:“绾绾,你没事吧?要不要我们换个地方?”
尚清绾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唇角还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的弧度。
“我没事。”她摇摇头,“为什么要换地方?这里的东西很好吃。况且……”
她顿了顿,语气清晰而冷静,“他和谁在一起,跟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我只是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戏码而已。”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
林悦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认她真的没有难过,才松了口气,愤愤不平地说:
“就是!那种控制狂变态,谁沾上谁倒霉!白薇那种脑子,正好跟他凑一对!还好你早就脱离苦海了,现在有顾影帝把你当宝贝宠着,气死他!”
尚清绾被好友的话逗笑了,心底最后那一丝因为孙景珩出现而产生的阴霾,也似乎随之消散。
是啊,她早已不是局中人。
她拿出手机,自然地给顾西洲发了条信息:“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去做。”
很快,顾西洲回复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老婆做什么我都爱吃![爱心]”
看着屏幕上的字和表情,尚清绾的脸上露出了真正温暖而幸福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恰好落在了偶然抬眼的孙景珩眼中。
他原本只是想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记者,却意外地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又怒火中烧的身影。
尚清绾!
她居然也在这里!
而且,她看到了他和白薇在一起!
可是……她为什么在笑?
她不是应该难过、嫉妒、甚至冲过来质问他吗?
为什么她脸上是那种……全然不在乎,甚至带着怜悯和嘲讽的笑容?
还有,她在看手机,是和顾西洲发信息吗?所以才笑得那么开心?
孙景珩手中的刀叉猛地顿住,一股比刚才更甚的怒火和挫败感席卷了他。
他精心策划的“刺激”,在她眼里,竟然只是一场可笑的表演?
她竟然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这个认知,比看到她和顾西洲的结婚照,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感觉自己像个奋力挥出一拳,却打在了棉花上的小丑,所有的力气和算计都落了空,只剩下无尽的狼狈和羞愤。
“景珩哥哥,你怎么了?”白薇察觉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尚清绾。
她脸色顿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敌意。
“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个忘恩负义、攀了高枝就忘了本的女人啊!景珩哥哥,你当初真是白对她那么好了!”
“闭嘴!”孙景珩猛地低声呵斥,脸色阴沉得吓人。
白薇被吓得一哆嗦,不敢再说话,心里却对尚清绾更加怨恨。
孙景珩死死盯着尚清绾那平静甚至带着笑意的侧脸,心中的偏执和占有欲如同野火般燎原。
尚清绾,你想撇清关系?
你想和那个戏子双宿双飞?
做梦!
我得不到的东西,谁都别想得到!
就算毁了,你也只能是我的!
(4)
孙景珩的报复,来得迅速而猛烈。
他先是动用资本力量,向几个正在与顾西洲接触的顶级商业代言和剧本制作方施压,暗示如果选择顾西洲,将会面临景珩集团的封杀。
虽然顾西洲地位稳固,粉丝基础庞大,但这种来自商业层面的恶意针对,还是让他的团队感到了一定的压力,不得不更加谨慎地筛选资源。
同时,网络上开始悄然出现一些关于画家Sofia(尚清绾)的负面通稿。
内容无非是暗指她的成名之路“颇有玄机”,暗示她利用不正当手段获取资源,影射她的画作价值虚高,背后有资本操盘等等。
虽然言辞隐晦,没有指名道姓,但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还是在一些小圈子里引起了议论。
这些动作,自然没有瞒过顾西洲和他的团队。
“孙景珩这是狗急跳墙了。”顾西洲的经纪人,也是他多年的好友陈铭,将一叠资料放在顾西洲面前的茶几上,语气凝重,“他这是不惜损人不利己,也要给我们找不痛快。”
顾西洲拿起资料翻了翻,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了下来。
“跳梁小丑而已。他越是这样,越是证明他无计可施,只能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看向陈铭,“按照我们之前商定的方案应对就行。该发律师函的发律师函,该正面澄清的正面澄清。至于丢失的那些资源……”
他顿了顿,语气自信而从容,“丢了就丢了,好的剧本和代言,从来不是靠委曲求全能换来的。我相信我和绾绾的价值,不是他孙景珩能轻易抹杀的。”
陈铭点点头:“明白。公关团队已经准备好了。只是……Sofia那边,她会不会受到影响?”
顾西洲看向画室的方向,尚清绾正在里面创作,他眼神柔和了些许。
“我会跟她谈。”
晚上,顾西洲将孙景珩的小动作,以及团队的应对方案,都坦诚地告诉了尚清绾。
尚清绾听完,沉默了片刻。
她抬起头,眼中没有顾西洲预想中的惊慌或愤怒,反而是一种异常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决绝。
“西洲,我想……是时候把我过去的事情,说出来了。”
顾西洲一愣,随即皱起眉头:“绾绾,你不必这样!我们可以解决,不需要你……”
“不,西洲。”尚清绾打断他,语气坚定,“这不是为了应对孙景珩的抹黑,而是为了我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段过去,就像一道枷锁,一直无形地锁着我。我以为我逃离了,忘记了,但它其实一直都在。孙景珩的出现,和他现在的行为,都在提醒我,如果我不彻底面对它,打破它,我就永远无法真正获得内心的自由和平静。”
她握住顾西洲的手,眼神清澈而有力。
“我不想再躲藏,也不想再让我的过去,成为别人可以用来攻击你、攻击我们关系的武器。我要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我尚清绾,曾经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站起来的。我不是他孙景珩可以随意拿捏、污蔑的弱者!”
顾西洲看着妻子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历经磨难后淬炼出的坚强与勇气。
他反手握紧她,心中充满了骄傲和心疼。
“好。”他沉声应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会在你身边。”
几天后,在顾西洲团队的运作下,一家颇具影响力的高端人物周刊,发布了一篇对画家Sofia的深度专访。
在这篇专访中,尚清绾第一次向公众坦诚了自己的过去。
她没有提及孙景珩的名字,只用“一位控制欲极强的伴侣”来代指。
她平静地叙述了自己如何在那段关系中逐渐失去自我,如何被以“爱”之名进行精神控制和行为限制,甚至提到了那段被非法囚禁的黑暗岁月。
她描述了当时的绝望,以及最终是如何在朋友(隐晦地指向顾西洲)的帮助和鼓励下,鼓起勇气逃离,重新拾起画笔,一步步艰难地走出阴影,最终找到自我价值和真爱的过程。
文章笔触细腻,情感真挚,没有过多的控诉,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反思和对新生的感恩与珍惜。
尚清绾在采访中说:“那段经历几乎摧毁了我,但也让我明白,爱真正的模样,应该是尊重、信任和成全,是让彼此都成为更好的人。我很感激现在的生活,感激那个将我从泥沼中拉出来,教会我什么是真正被爱的人。”
这篇专访一经发布,立刻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
“Sofia 坦诚曾被控制囚禁”“什么是健康的爱”等话题迅速冲上热搜。
人们震惊于光鲜亮丽的才女画家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惨痛的经历,同时也为她能勇敢走出并取得如此成就而感到敬佩。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Sofia,谴责那个“控制欲极强的伴侣”。
很多人联想到了之前网络上关于Sofia的负面传闻,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个“前伴侣”的恶意报复,对其行为更加不齿。
孙景珩在办公室里看到了这篇报道,气得当场砸了电脑显示器。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把这些事说出去!”他双目赤红,状若疯狂。
他没想到尚清绾竟然如此决绝,不惜自揭伤疤来反击他!
这让他彻底陷入了被动和狼狈的境地。
商业圈和朋友圈里,已经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虽然报道没有点名,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知情人难免会对号入座。
景珩集团的股价,甚至因此受到了一些波动。
而更让孙景珩无法接受的是,在专访发布的第二天,顾西洲在出席一个电影发布会时,被记者问及对此事的看法。
顾西洲面对镜头,神色坦然,目光坚定。
他说:“我妻子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女性。我敬佩她的过去,更珍惜她的现在。作为她的丈夫,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她,支持她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过去她所受的伤害,我无法改变,但未来的每一天,我都会确保她生活在阳光和爱里。”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语气也带着前所未有的警告意味。
“同时,我也在此正告某些人,停止一切无聊的挑衅和伤害。否则,我不介意用一切合法手段,捍卫我的家庭和妻子的名誉。我顾西洲,说到做到。”
这番掷地有声的回应,通过媒体直播传遍了全网,赢得了粉丝和路人的一片喝彩。
“顾西洲好刚!”“这才是真男人!”“Sofia苦尽甘来了!”“祝福他们!”
公众的赞誉和支持,如同潮水般涌向顾西洲和尚清绾。
而孙景珩,则彻底被孤立在了舆论的对立面,成了一个阴险、卑鄙、控制狂的象征。
他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听着手下汇报着集团因此事受到的负面影响,看着网络上对顾西洲和尚清绾的一片祝福之声,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众叛亲离,什么是无力回天。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是输给了顾西洲的权势,而是输给了尚清绾的勇敢和决绝,输给了他们之间那份他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拥有的、真正的爱与信任。
(5)
巨大的挫败感和舆论压力,像两座大山压在孙景珩身上。
他开始变得阴郁易怒,公司事务也懒得处理,整日待在别墅里借酒浇愁。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孙景珩,竟然会输,而且输得如此难看。
那个女人,她怎么敢?她凭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门——白薇。
白薇看着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眼神阴鸷、浑身酒气的男人,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让她痴迷的、意气风发的孙景珩。
她心里既有点害怕,又有一股说不出的快意。
看吧,这就是你为了那个贱人神魂颠倒的下场!
“景珩哥哥……”白薇捏着嗓子,试图靠近。
“滚!”孙景珩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将一个酒瓶砸在她脚边,碎片和酒液溅了她一身。
白薇吓得尖叫一声,后退几步,脸上伪装出来的温柔终于维持不住,露出了怨毒的本色。
“孙景珩!你冲我发什么火!”她尖声叫道,“有本事你去把尚清绾那个贱人抢回来啊!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个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的废物!”
“闭嘴!你给我闭嘴!”孙景珩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猛地站起来,双眼猩红地瞪着她。
“我偏要说!”白薇也被激怒了,口不择言,“你以为尚清绾是什么好东西?她要不是攀上了顾西洲那个高枝,能这么嚣张?她早就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她现在不知道和顾西洲多么恩爱快活呢!说不定还在背后怎么嘲笑你!你就是个可怜虫!”
“啊啊啊——!”孙景珩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扑过来,一把掐住了白薇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墙上。
“我让你闭嘴!你听见没有!绾绾是我的!她只能是我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这些人在挑拨!是顾西洲抢走了她!”
他力气大得惊人,眼神疯狂,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白薇被掐得翻白眼,双脚乱蹬,拼命挣扎,恐惧瞬间淹没了她。
她毫不怀疑,孙景珩真的会掐死她!
“放……放开……救……命……”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求救声。
就在白薇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的时候,孙景珩的母亲,孙老夫人,在管家的陪同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景珩!快放手!你疯了!”孙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让管家和随后赶来的保镖上前,强行掰开了孙景珩的手。
白薇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吓得浑身发抖。
孙老夫人又气又急,看着状若疯魔的儿子,心痛不已。
她让管家先把吓坏了的白薇送走,然后走到孙景珩面前,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孙景珩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的疯狂稍微褪去,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你看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什么鬼样子!”孙老夫人痛心疾首地斥责道,“那个尚清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现在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顾西洲!全世界都知道她被你虐待过,都知道顾西洲是她的救世主!你还不明白吗?你们之间早就完了!彻底完了!”
“完了……”孙景珩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对!完了!”孙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毁了你自已,毁了景珩集团!你爸爸辛苦打下的基业,难道就要败在你手里吗?”
孙老夫人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孙景珩颓然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的酒瓶和碎片,看着母亲痛心而失望的眼神。
他输了。
不是输给了顾西洲,也不是输给了尚清绾的勇敢。
他是输给了自已的偏执、狂妄和那早已扭曲变质的所谓“爱”。
他以为的爱,是占有和控制。
而顾西洲给尚清绾的爱,是尊重和成全。
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错得离谱。
一股巨大的、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绝望,将他彻底淹没。
他失去了绾绾。
永远地失去了。
在他将她关进地下室的那一刻,在他因为可笑的猜忌而伤害她的那一刻,或许,他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她。
只是他一直不肯承认,不肯放手,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上演着一幕幕令人作呕的丑剧。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
“完了……是啊……早就完了……”
他喃喃着,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孙老夫人看着儿子又哭又笑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只能吩咐管家和保镖。
“看好少爷,请医生过来,给他打镇定剂。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他出门,也不准他再碰一滴酒!”
她必须采取强硬措施,不能再让儿子这样堕落疯魔下去了。
孙家,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6)
时间是最好的疗药,也是最公正的裁判。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
在这半年里,孙景珩在母亲的强制干预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下,逐渐从那种疯魔的状态中平复下来。
他不再酗酒,不再歇斯底里,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只是,他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更加冷峻,眼底深处,似乎永远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和疲惫。
他再也没有试图去打探过任何关于尚清绾的消息,也绝口不提她的名字。
仿佛那个人,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伤口,即使表面结痂,内里却早已腐烂,永远无法愈合。
他偶尔会在深夜,从那个冰冷的地下室的噩梦中惊醒,然后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直到天明。
他知道,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而尚清绾和顾西洲的生活,则彻底回归了平静,并且向着更加美好的方向稳步前行。
那篇坦诚过去的专访,非但没有击垮尚清绾,反而让她的形象更加立体和强大,赢得了更多的尊重和喜爱。
她的画作在国际市场上越发受到追捧,个人画展也成功在几个世界级的艺术之都巡回举办,奠定了她在画坛的地位。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尚清绾和顾西洲受邀参加一个私人的小型艺术沙龙。
沙龙的主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来的也多是圈内好友,气氛轻松而愉悦。
尚清绾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气质沉静温婉,她正和一位法国策展人用流利的法语交流着对某个艺术流派的看法。
顾西洲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神采飞扬的妻子,偶尔在她需要时,用同样流利的法语补充几句,夫妻二人默契十足,羡煞旁人。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沙龙角落的阴影里,站着一个不请自来的身影——孙景珩。
他是跟着一位与景珩集团有业务往来的收藏家朋友进来的。
他本来只是想露个面就走,却鬼使神差地,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尚清绾。
她变了。
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带着怯懦和依赖的女孩,也不是资料照片里那个隔着屏幕的、有些失真的影像。
眼前的她,自信,从容,谈吐优雅,眉宇间洋溢着一种被爱滋养、被梦想充盈的幸福和光彩。
她站在哪里,光就在哪里。
而站在她身边的顾西洲,看着她时,眼神里的温柔和骄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的登对,那样的和谐,仿佛天生就该是一体。
孙景珩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没有上前,没有打扰,甚至没有让任何人发现他的存在。
他只是看着。
看着那个他曾经拥有却亲手摧毁的美好。
看着那个他穷尽一切也无法再挽回的女人。
看着那个……永远不再属于他的世界。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迟来的、尖锐的、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的绞痛。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他失去了她。
永远地。
不是从她改嫁开始,而是从他因为自己的偏执和狂妄,亲手将她推开的那一刻起。
他所以为的爱,是禁锢她的牢笼。
而真正的爱,是放手,是成全,是希望她幸福。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太晚了。
尚清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朝角落的方向看了一眼。
阴影里空无一人,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窥视感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了?”顾西洲察觉到她的走神,低声问道。
尚清绾收回目光,对他微微一笑,挽住他的胳膊。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阳光真好。”
“是啊,真好。”顾西洲握紧她的手,相视一笑。
沙龙外的街道上,孙景珩坐进黑色的轿车里。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对司机疲惫地挥了挥手。
“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汇入车流,消失在城市的霓虹之中。
如同他那段错误的感情和偏执的人生,最终,也只能淹没在时光的洪流里,无声无息,再无痕迹。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有些错,一旦铸成,就无法挽回。
这,就是他和她之间,早已注定的,也是唯一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