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傅思渡退亲第三年 京中忽然递来一封他的书信,我扑哧笑出声来
发布时间:2025-09-27 23:17 浏览量:2
京中忽然递来一封他的信,问我打算何时动身赴京,与他完婚。
我对着信上的字迹皱着眉琢磨 —— 傅思渡?这号人物我竟有些记不清了。
传信的下人却梗着脖颈,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说道:“大人说了,只要你愿意向李小姐赔个不是,嫁妆之外再添二十间商铺、三十担金银、五千亩良田,他便同意抬你做妾。”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三年前傅思渡考中状元时,我以未婚妻的身份上京为他庆贺,结果刚到京城,就撞见他和丞相千金在湖上泛舟。争执间,他逼着我给那位李小姐磕头谢罪,我偏不肯低头,他竟指使小厮纵马踢伤我的丫鬟,还把我撵出了京城。
如今,他倒反过来想跟我成婚?
我对着那下人淡淡回道:“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我成婚已有三年,如今孩儿都快满周岁了。况且,我堂堂成王妃,哪有回头给人做妾的道理?”
傅思渡派来的那下人还没走。他一身风尘,衣料是粗布旧麻,脸上的神情却透着十足的傲慢,站在我家宅门口扯着嗓子喊:“把你们家小姐请出来!我家大人有话带过来,只要她愿意跟我去京城赔罪,我家大人就原谅她先前耍的小脾气,还愿与她成婚。赶紧的,错过了这次,可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看门的小厮气得脸都红了,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当即回怼:“你家大人能有多大的官威?”
那下人冷笑一声,脑袋昂得更高:“我家大人如今是翰林院修撰,正儿八经的从五品官员!”
正巧我要跟丫鬟出门,去瞧瞧铺子里新到的布料,好给孩子周岁宴备些冬衣,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话。身旁的丫鬟 “嗤” 地笑出声:“不过是个五品修撰罢了,我还当是当朝宰相驾临咱们府里了。”
那下人听出丫鬟话里的嘲讽,气得大步冲到我们跟前,见了我,立马拔高声音:“谢小姐,你可得好好管教管教你的下人!我是替我家大人来的,你要是还想嫁给我家大人,就赶紧把这丫鬟和看门的小厮给我打发走!这样我回京后,说不定还能在大人跟前帮你多说好话!”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笃定我会为了攀附傅思渡处置身边人。可我看着他的脸,记忆却忽然飘回三年前 —— 那年我跟贴身丫鬟被赶出客栈,被一群泼皮抢走身上所有财物,正走投无路之际,就是这小厮朝我们啐了一口唾沫:“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你不过是个商贾之女,一身铜臭,哪能跟户部侍郎家的李小姐比?论学识、论样貌,你哪儿配得上我们公子?我劝你趁早离开京城,别在这儿自讨没趣!”
当时我问他,这些话是不是傅思渡的意思。他却嗤笑道:“要不是我们公子的意思,难道还是我的主意不成?我们公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赶你走,才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也是,在外人眼里,我从来都是那个主动追着傅思渡跑的人。
那年我跟着父亲举家迁去江南定居,偶然间遇上了傅思渡。那时候的他有才学,模样周正,对寡母也孝顺,是县里出了名的俊朗公子。我偷偷女扮男装去逛庙会时,恰巧撞见他在街上被恶霸刁难,却能用几句诗文把那恶霸耍得晕头转向 —— 打那以后,我便对他动了心。
父亲见我有意,便想撮合我们。可我家的真实身份寻常人难以接纳,我只好用了商贾之女的身份去接近他。那会儿整个商州城没人不知道,从京里来的富商小姐,看上了一个寒门出身的穷书生,街上的人都打趣说他是 “飞上枝头变凤凰”。
我怕那些流言蜚语伤了他的自尊,他却握住我的手,眼神满是认真:“我不在乎外人怎么看我,我只在乎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后来为了让父亲认可他,他还在我家府门外跪了整整三天三夜。最后是我实在不忍心,去求了爹爹,父亲才松了口。可傅思渡却坚持要等考中功名,再风风光光娶我过门。
他家境贫寒,只剩寡母相依为命,根本拿不出去科考的费用。是我家又送钱又送粮,一路资助他去京城赶考。临走前,他还温柔地跟我许诺:“这辈子,我绝不会负你。”
再后来,京中传来消息 —— 傅思渡考中了,成了这一届的榜眼。他捎信来说,要留在京中打点关系,四处奔走谋个好前程,没法回县里接我,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手头紧。
我瞒着爹爹,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丫鬟满心期盼地去京中帮他打点。可他前一刻刚收下我递过去的银票,后一刻就催着我赶紧回江南。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便在城里的客栈住了下来,偏偏又水土不服,病了一个多月。
再次得到傅思渡的消息时,竟是有小厮上门来赶我们离京。我这才知道,他得了当朝宰相的青睐,宰相还有意招他做女婿。他不光和那位李小姐一起游湖,还用我送过去的银票,在李檀儿生辰时送了一套价值千金的点翠首饰,甚至作诗为她祝寿,成了京城里的一段佳话。
我的丫鬟实在看不下去,在街上拦下他们要个说法,却被李小姐的下人纵马撞伤,险些丢了半条命。我拖着病体去跟他们理论,傅思渡得知后,竟拦着我不让我报官,还厉声呵斥:“谢小姐,我跟你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你别再来纠缠我了!你我之间的婚事,本就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没许诺过要娶你。如今我已有意中人,便是李小姐。你家丫鬟在李小姐面前口无遮拦,家丁看不过去才伤了她,是你们自己有错在先!”
我看着他,只觉得陌生 —— 上京前对我温柔体贴的那个男人,怎么换了副嘴脸?“这么说,你是想让我给李小姐赔罪了?” 我冷笑着问,“我纠缠你?傅思渡,你倒说说我怎么纠缠你了?是我求着你收下我家的银子,还是我跪着求你去我家府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求亲的?”
身旁的李檀儿脸色瞬间变了,拉着傅思渡的衣袖问:“傅郎,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傅思渡立马打断我,语气又急又厉:“你别再胡编乱造了!我出身清流人家,怎么可能娶你一个商贾之女?别用你家的铜臭脏了我的名声!” 说完,他又慌忙看向李檀儿,语气软了下来,“你信我,我身上根本没有婚约,你要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我老家打听,我清清白白的!这女人不过是见我考中了,想来攀附罢了。”
我忍不住嗤笑:“我攀附?你算哪门子的权贵?傅思渡,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要说法的,是来跟你要债的!你可以不认我们的婚事,但你上京赶考的所有花费,我都有账册记着,这钱,你还还是不还?”
傅思渡没料到我会当众提还钱的事,脸色顿时变得窘迫。李檀儿见状,立马护在他身前,指使下人想强行把我们赶走:“谢小姐是吧?你一个女子,纠缠男子不说,还编瞎话要银子?你不觉得这样很失体面吗?你的事傅郎都跟我说了,都是误会,你要是识相,我赏你十两银子,赶紧离京。”
她那副高高在上、施舍我的样子,看我的眼神满是轻视。我挺直脊背,声音清亮:“失体面?失体面的难道不是李小姐你吗?我原以为你不知道我和傅思渡的婚事,没想到你明明知情,却偏要抢人,敢问到底是谁失了体面?”
我话音刚落,傅思渡几步冲到我面前,不由分说就抬手给了我一巴掌:“谢晚鸢!你侮辱我没关系,但不能侮辱檀儿!她冰清玉洁,跟我清清白白,轮不到你胡说!”
我被打得偏过头,再转回来时,却见傅思渡眼神复杂,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李檀儿见我被打,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假惺惺地上前安抚:“谢姐姐,我劝你还是早些离京吧。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四处抛头露面,还求着男子娶你,传出去坏了名声,以后可就难嫁人了。”
说完,她不等我反应,就吩咐身边的下人,把我和丫鬟拖出了城外。那会儿我病得重,丫鬟也等着救治,只能先放下找傅思渡算账的念头。如今我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倒主动找上门来讨不痛快。
思绪回笼时,那小厮见我还在愣神,语气里的轻视又多了几分:“怎么样?谢小姐赶紧给个准话,我还得回京向大人复命呢!你可知道,京城里多少女子等着嫁我家大人做妾?”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必了,替我多谢傅大人的‘美意’,做妾的事就免了。毕竟我已经成婚三年,如今是有夫之妇,哪能再嫁他人?”
那小厮脸色骤变:“谢小姐这话可不能胡说!”
“什么胡说!” 我身旁的丫鬟立马接话,语气带着怒气,“我们家小公子都快满周岁了,谁跟你开玩笑呢!赶紧回去禀报你家大人,你家那个‘贵妾’之位,谁爱当谁当,别跑到我们家小姐跟前碍眼!”
说着,丫鬟抄起门后的扫把,就把那小厮往外撵:“赶紧走!免得等会儿我们家主子回来,看到你这种人添堵!”
那小厮被撵出门时,正好撞上我夫君回来的马车。轿帘掀开,露出一张极为俊朗的面容,五官精致,眉宇间自带一股天潢贵胄的气度 —— 是陆京淮,三年前不嫌弃我满身污名,执意与我成婚的男人。
他和那小厮擦肩而过,我立马迎了上去:“夫君,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可有猎到好东西?”
陆京淮刚要开口,没走远的小厮却突然转过身,盯着陆京淮发难:“我还当谢姑娘找了什么好人家,原来不过是个空有相貌的乡下猎户?他哪能比得上我家傅大人?”
陆京淮的脚步顿了顿,看向那小厮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前几天下了雪,我念叨着夜里冷,冻得脖子疼,他便说要去山里猎几只雪兔,给我做条围脖。他虽是地方藩王,却习惯了微服出行,还爱故意装成普通人,穿得不算华丽,但衣料都是上等的,绝非小厮口中的 “猎户”。
显然,这小厮是想故意刺激我们。
我还没开口,就见陆京淮挑了挑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故意装出一副憨态:“夫人,我这样的‘猎户’都能入你的眼,真不知道这人口中的傅大人得丑成什么样,连踏进夫人家门槛的机会都没有,想来是难看到见不得人了。”
那小厮气得脸都青了,指着陆京淮就要骂,却被家里的侍卫一把扣住下巴,那力道差点把他的下巴捏碎。我想着还要让他回去给傅思渡传话,便让侍卫留了他一命。
只是没料到,没过多久就又撞见了傅思渡。
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有人扯着嗓子喊:“车上的人赶紧下来!知道你们撞的是谁的马车吗?这是当朝宰相的女婿,傅大人的马车!”
入了冬后,夫君就接到圣旨,说皇上召他入京过年,还特意叮嘱要带上家眷。走到半路,传来太后病重的消息,夫君急着赶路,就把大半侍卫留给了我,自己先骑马回京了。我们行事素来低调,没人知道我们这次出行的身份,直到马车和傅思渡的撞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我皱着眉掀开轿帘,因着是秘密回京,马车也没挂成王府的旗号。刚想训斥那咋咋呼呼的小厮,就听到对面传来嘲讽的声音:“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位‘冰清玉洁’的谢小姐吗?前几天还说不愿来京给我家大人做妾,今天就巴巴地赶来了,是怕我们爷反悔了吧?”
我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前几天差点被我家侍卫卸了胳膊的小厮阿贵。他瞪着一双小眼睛,满脸都是怨毒 —— 阿贵在这儿,那马车里的人,自然是傅思渡。我皱着眉,正想骂句晦气,对面豪华马车的帘子已经被人掀开了。
傅思渡露出一张清秀俊朗的脸,看到我的时候,他神色明显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就勾起一抹笑,主动从马车上下来:“我就知道你定然放不下我。前两日阿贵回信说你不愿来京与我成婚,我就知道你是在闹小脾气。”
大街上人来人往,两辆马车都透着贵气,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我不想跟他纠缠,直接说道:“你误会了,我这次回京,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可傅思渡的目光却扫过我马车后跟着的十几辆装着箱子的马车,语气更加笃定:“没有半点关系?你连嫁妆都一并带来了,晚鸢,你还说心里没有我?”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我刚要打断,他却自顾自地往下说:“罢了,我知道你是害羞。如今我在京中已经站稳脚跟,也该兑现当年对你的承诺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算了,都过去了。你是不是还没找好住处?我先带你回我府里吧。”
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完全没看到我脸上的嫌弃。我暗自叹气,心里正琢磨着夫君的贴身侍卫怎么还没赶回来,傅思渡的马车上却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夫君,你在跟谁说话呢?难道是谢姐姐来京城了?”
话音落,一个满头插着珠钗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 正是三年前在街上跟我起过冲突的宰相之女,李檀儿。
人群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这不是宰相家的千金吗?她不是嫁给了傅大才子吗?”“傅大才子在街上跟这女子拉扯,难道是在外头养了人,被发现了?”“这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肯定是个小妾没跑了!”“哈哈,看来就连痴情的傅大才子,也过不了美人关啊!”
李檀儿由两个仆妇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缓缓从装饰精致的马车上步下。她脸上堆着过分热络的笑,快步上前就想去挽我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刻意的亲昵:“晚鸢姐姐,可把你给盼来了!夫君前些日子还总跟我提起你呢,这些年我日夜惦记着你,总懊悔当初不该跟你闹那些小性子,害得你白白耽搁了这么多年。”
眼瞧着街边看热闹的人渐渐围了过来,一圈圈越聚越密,我起初还没摸透这夫妻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下一秒,李檀儿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像是故意要让周围人都听见,语气里带着几分假惺惺的嗔怪:“瞧你,千里迢迢来京城也就罢了,怎的还带了这么多箱笼?莫不是都装着嫁妆首饰?本就是我和夫君亏欠你,日后你进了我们傅府做妾,衣食住行自然有我替你妥当安排。来人啊,快把这些箱子搬上咱们的车回府,别让晚鸢姐姐等着!”
我这才恍然大悟 —— 她这是故意的!就是要让全京城的人都听见,都以为我是巴巴地赶着来给傅思渡做妾,还心甘情愿带了这么多嫁妆贴补!再看她和傅思渡那眼神,分明都黏在我身后马车的箱笼上,显然是打上了那些东西的主意。我实在忍不住,“噗嗤” 一声笑出了声,身旁的丫鬟青禾也憋不住,嘴角都快翘到耳根了。
“夫人,这是哪来的没见识的妇人?竟敢当街拦咱们的车,还胡言乱语说什么妾不妾的,莫不是脑子不清楚了?” 青禾的声音清亮,正好让周围人都听得见。
李檀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铁青铁青的,指着青禾厉声呵斥:“放肆!主子们说话,哪轮得到你一个丫鬟插嘴?你们家小姐不过是来给我夫君做妾的,身份本就低我一等,你又凭什么敢这么嘲讽我?” 说罢,她又转向我,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 “关切”:“晚鸢姐姐,你也太不会管教下人了。等你进了府,我可得好好帮你调教调教这丫鬟,免得她日后再乱说话。”
这下不光是我和青禾笑了,连跟着我们一同进京的随从、马夫们也都忍不住低笑起来,眼神里满是嘲讽。一个随从忍不住开口:“我们主子这些年久居外地,许久没来京城,难不成如今京城的夫人们都这么‘自信’了?不光当街拦着人要拉去做妾,还敢反过来替人家教训下人,这是什么道理?”
傅思渡见状立刻上前,将李檀儿护在身后,皱着眉朝我呵斥:“晚鸢,你的下人确实该好好管教了!等你进了府,直接把这丫鬟打发去给人牙子,发卖到偏远地方去,省得她总惹主母不快!”
我脸上的笑意这才淡了下去,神色冷了几分:“傅大人,莫非你听不懂人说的话?我身后马车上的这些东西,今日你拿不走,你家夫人也别想碰。另外,我再跟你说一遍:我这次回京城,根本不是来给你做妾的。”
傅思渡眉头皱得更紧,身旁的小厮阿贵赶紧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他听完,脸上立刻露出一副 “原来如此” 的神情,反唇相讥道:“怎么?你莫非是想做平妻?可你的身份家世,连檀儿的一半都比不上!就算我肯松口,我岳父大人 —— 当今丞相,也绝不会答应!”
我无奈地扶了扶额,又看向傅思渡身旁的阿贵:“你就没把话说清楚?罢了,让下人传话本就不靠谱,还是我自己跟他说吧。傅大人,我早已嫁人,而且我的孩儿都已经满周岁了。给你做妾这种事,我是万万不会答应的,还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话音刚落,就见街道那头远远过来一队人马 —— 之前我派去给王爷通传的贴身侍卫已经回来了,侍卫队前头,还跟着一个身着华贵裘皮大衣的俊美男子,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遥遥朝着这边策马而来。
傅思渡的脸色瞬间一僵,快步走到我跟前,不由分说就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同时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笃定:“阿贵跟我说了,你之前找了个猎户做夫君?我知道你是跟我赌气,故意找个人来气我的。如今你既然来了京城,想必是愿意跟那猎户断了关系。只要你肯回心转意,我可以当做之前的事都没发生过。”
他这会儿倒知道要脸面了,特意压着声音,生怕周围人听见。可方才他和李檀儿当街拦着我,一口咬定我是来做妾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给我留半分脸面?我心里啧啧两声,实在想不通傅思渡这是哪根筋搭错了 —— 他为什么非要认定我会来给他做妾?难不成抬我做妾,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要说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男人,是真心喜欢我、放不下我,我是半点都不信。
就在这时,马车上的孩儿大概是见我许久没回去,忍不住从车帘后探出了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脸蛋红扑扑的,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娘亲,抱抱 ——” 话音刚落,就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从马车上朝着我扑了过来。
我赶紧甩开傅思渡的手,快步上前把孩儿抱进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傅思渡站在原地,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彻底沉了下来,青黑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他死死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竟然真的有孩子了?这孩子到底是你跟哪个男人怀上的?谢晚鸢,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就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吗?”
“‘野男人’?傅大人,你这是在称呼本王?”
话音刚落,那匹高头大马已经停在了跟前,马背上的男人动作利落地下了马。陆京淮今日穿的衣裳料子极为华贵,想来是入宫觐见时穿的朝服,外头还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斗篷,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他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如今配上这身衣裳,再加上脸上带着几分冷意的质问,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贵气。
傅思渡显然也被这气势吓了一跳,皱着眉上下打量着陆京淮,大概是想起了之前阿贵说我夫君只是个猎户,很快又镇定了下来。他抬着下巴,语气带着几分轻蔑:“你不过是个猎户,竟敢在这里冒充王爷?如今常年住在京城的王爷,就只有陈贤王一位,而陈贤王已经年近五旬,你看着不过三十岁上下,也敢来冒充王爷?简直是胆大包天!”
傅思渡说着,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讽。陆京淮闻言,也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你竟是不信?”
“自然不信!” 傅思渡想都不想就回道。
我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傅思渡这三年官怕是白当了,脑子都糊涂了 —— 这世上哪有人会闲着没事冒充王爷?万一被拆穿,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想来是陆京淮在当今圣上继位后,就去了江南的封地,这一去就是七八年,而傅思渡当官不过三年,自然是没见过陆京淮的真容。我在心里暗暗叹气,实在没什么心思再跟他掰扯。陆京淮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随即眼神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人?遇人不淑也就算了,这人的脑子看着也不太灵光。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根本不敢抬头看陆京淮的眼睛。
可傅思渡和李檀儿却笃定我们是为了找回面子,故意找了个猎户来冒充王爷,还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是心虚羞愧。李檀儿悄悄扯了扯傅思渡的衣角,压低声音说:“夫君,今日这事怕是没法善了了。没想到谢姐姐不光自己来了京城,还带了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来冒充王爷,这要是被查出来,咱们可就立大功了!” 她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好处,“看来夫君的好意,谢姐姐是无福消受了。唉,说到底还是怪她出身不好,不过是个商贾人家的女儿,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眼瞧着街边的人越聚越多,之前远远跟在后面的侍卫们也都赶了过来,一个个二话不说,翻身下马就跪了一地,动作整齐划一:“属下等护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这些侍卫身上穿的,可都是锦衣卫专属的飞鱼服,腰间还挂着亮闪闪的弯刀,一个个气势逼人,绝非寻常人能伪装的。这下子,傅思渡就算想不信也不行了,脸上满是震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 你竟然真的是王爷?莫非你就是远在江南封地的成王殿下?”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锦衣卫已经拔出刀,上前将傅思渡和李檀儿架了起来,语气冰冷地逼迫他们:“见到成王殿下和成王妃,还不快跪下!你们冲撞贵人,又污蔑王妃,按律当斩!”
傅思渡的目光瞬间落到我身上,眼神复杂得很;李檀儿则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喊道:“成王妃?就凭她一个商贾之女,也能当王妃?”
我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只是淡淡笑了笑。是啊,这两个人自始至终都不肯相信我能找到好归宿,也不肯相信我的真实身份 —— 哪怕我从一开始就跟他们说过,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
“是,就凭我,怎么了?” 我语气平静地反问,眼神里却没了半分温度。
陆京淮抱着孩儿,另一只手自然地搂过我的腰,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他低头在我耳边温柔地说:“让你受委屈了。跟这两个拎不清的东西周旋这么久,白白耗费你的心神,都怪本王没有早点来接你。”
傅思渡被锦衣卫押着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又悔又怕,复杂得很。李檀儿却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不肯低头,突然抬起头朝着陆京淮喊道:“王爷,我们夫妻二人方才多有得罪,实在是因为不知道王爷的真容!可小妇人还是要说一句:这谢晚鸢早在闺阁的时候,就总想着勾引我夫君,要不是我夫君定力好,坐怀不乱,早就被她缠上了!王爷您可千万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别以为她是什么正经的良家女子!她不过是个商人的女儿,平日里指不定跟多少男人不清不楚呢!”
陆京淮闻言,眼角瞬间眯了起来,眼神冷得像冰,满是凌厉的杀意。一旁的锦衣卫见状,立刻上前,“啪” 的一声就给了李檀儿一个耳光,力道大得很,紧接着又接连甩了她两巴掌,毫不留情。锦衣卫本就是练家子,这几巴掌下去,直接把李檀儿打得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她原本白嫩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红得像熟透的桃子,看着就疼。
傅思渡带来的家丁见状,也想上前护主,可刚走两步,就被一旁的锦衣卫一脚一个踹倒在地,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其中一个锦衣卫厉声喝道:“你休要胡说八道!我们成王妃乃是当朝太傅的亲侄女,自小跟着太傅在外修学,学识渊博,三年前才与王爷成婚。王妃的家世和学识都是顶尖的,与王爷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岂容你在此污蔑!”
傅思渡盯着我,嘴里喃喃自语,脸色却越来越白,毫无血色:“太傅的侄女…… 你怎么会是太傅的侄女?”
我嗤笑一声,扫了他一眼:“我为何不能是太傅的侄女?”
傅思渡下意识地接话:“若是三年前我知道你是太傅的侄女,我们当初何必要分开……”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傅思渡,就算三年前你知道我是太傅的侄女,你当初就不会当街打我了吗?还是说,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后悔了?是这个意思吗?”
李檀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猛地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傅思渡一个耳光,声音响亮:“你竟然还敢后悔?我下嫁给你三年,这些年我娘家给你补贴了多少银两,才让你在京城站稳脚跟?你真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吗?若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地位?”
傅思渡本就心烦意乱,见李檀儿还不依不饶,顿时冷下脸,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李檀儿痛呼出声:“若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家里银子不够,说你被其他官员家的夫人嘲笑,我怎么会想着去跟晚鸢要钱?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反倒来怪我?我看都是你这妇人的错!”
两人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互相指责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把家里的丑事都抖了出来,看得周围的人都乐了,这场戏可比说书先生讲的还精彩。陆京淮看得不耐烦了,对着身旁的锦衣卫使了个眼色:“傅思渡纵容妻子污蔑本王的王妃,还敢冲撞本王,将他们二人押送大理寺,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此事本王稍后会亲自禀明圣上,想来圣上也不会怪本王先斩后奏。”
傅思渡和李檀儿被锦衣卫押着带走后,陆京淮才扶着我,小心翼翼地登上了马车,又把孩儿递给我抱着,动作温柔得很。
马车里暖炉烧得正旺,陆京淮抬手解下身上那件毛发光滑的裘皮大衣,顺手裹在怀中孩儿身上。他本就生得一副俊朗眉眼,此刻却拧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酸溜溜的嗔怪:“我在这儿等了你半天不见人影,还以为你路上出了什么岔子,结果倒是好,原是在街边跟‘老熟人’叙旧呢。”
我伸出手,在他腰间软肉上轻轻掐了一下,带着点娇嗔道:“什么老熟人?王爷这话说得也太没个正形了。我方才明明是被人故意绊住了脚,才耽搁了时辰。”
陆京淮这才松了眉,伸手将我往怀里紧了紧,连带着怀中的孩儿一起圈住:“是是是,是我错了 —— 这次是我不该胡乱揣测,先前那次也是我来迟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受那份委屈。” 他低头看着我,眉眼间满是温和,怀里的孩儿像是听懂了,小脑袋一点一点,跟着奶声奶气地学舌:“爹让娘亲受气啦。”
我被这父子俩逗得哭笑不得,心里却暖得发慌。其实关于傅思渡,我从来没打算拿他考验任何人 —— 当年我父亲既是当朝太傅,又兼任太子少师,在当今陛下登基后,兢兢业业辅佐了两年。可他见惯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君臣猜忌,终究是倦了,便主动递了辞呈,带着尚且年幼的我回了江南故里。
而在南下之前,我作为公主的陪读之一,日日要入宫伴驾。一来二去,与宫里几位皇子 —— 也就是如今手握实权的王爷们,都渐渐熟络起来。后来太上皇曾有意将我指婚给刚及笄的太子,却被父亲以我年岁尚浅、心性未稳为由婉言谢绝。我心里清楚,父亲其实更看重成王陆京淮,早有撮合我们的心思。
我外祖家本就擅长经商,在南方有不少铺面;加上我娘亲去世前,也留下了不少嫁妆铺子,总需要人打理。我便主动跟着外祖家的管事学看账目、管铺面,一来是帮家里分劳,二来也想多学些谋生的本事。可我没料到,在江南竟会遇上傅思渡 —— 那时我年纪轻,被他几句温软缠绵的情话迷了眼,竟真以为觅得了良人。直到后来,我和丫鬟被他与新欢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那般狼狈模样,才让我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回江南的路上,我恰巧遇上了陆京淮游历的车队。他救起我的那天,看清是我后,平日里温和的眉眼瞬间染上怒意。我意识昏沉间,隐约听见他声音发紧,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疼惜:“我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竟被这般糟践。晚鸢,你说,我该怎么才能消这口气?我真想立刻回京,把那登徒子千刀万剐,替你报仇。”
我迷迷糊糊抓住他的手,只轻轻摇了摇头,让他送我回江南。成王本就是个闲散王爷,江南本就是他的封地,这儿富庶安宁,他本就常四处游历,王府里常年几个月不见人影。这次半路遇上我,他索性以 “采风” 为名,亲自带着我和贴身丫鬟往江南赶,一路护着我们周全。
都说 “好女怕缠郎”,陆京淮那段日子,日日守在我身边。他陪我看江南的烟雨,听我讲打理铺面时的琐事,全无半分王爷的架子,体贴得不像话。他会记得我不吃葱姜,会在雨天提前让人备好油纸伞,会在我夜里做噩梦时守在床边轻声安抚。一来二去,我也渐渐默许了他留在我身边。
后来父亲知道我们走得近,乐得顺水推舟撮合。我便主动跟陆京淮说了我和傅思渡的过往,本以为他听了会心生嫌隙,却没料到他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带着暖意,语气格外认真:“从前是你识人不明,不怪你 —— 若我早一步出现在你身边,定不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我心里一动,在父亲的撮合下,半年后便与他成了亲。这三年来,我们始终恩爱如初,他也兑现了新婚之夜对我的承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王府里从未有过妾室、通房,偌大的后院,只有我一个女主人。他还时常陪我四处游历,看遍名山大川,眼里心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两年前我怀了身孕,我们才渐渐安定下来。可我没料到,孩儿刚满周岁,那个消失了许久的傅思渡,竟然又出现在了京城 —— 果真是剪不断的孽缘。
傅思渡和李檀儿当街冲撞成王妃的事,很快就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传得人尽皆知。可傅思渡的岳父毕竟是当朝宰相,第二日上朝时,便在陛下跟前为二人说情。傅思渡本就有官职在身,这点冲撞王妃的过失,终究算不上重罪,还不至于让他丢了性命、毁了前程。
但陆京淮从来不是个会让人轻易脱身的主。那日他特意让人唤来锦衣卫,直接把傅思渡和李檀儿押去了大理寺 —— 明摆着就是不让他们舒舒服服地过关。
后来听人说,傅思渡和李檀儿是三日后才从大理寺出来的,还是宰相亲自去门口接的。傅思渡身上没见半点伤口,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连站都有些不稳 —— 谁都知道,大理寺里最不缺的就是那些不动声色、却能磨人心智的法子,专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檀儿作为女眷,受的罚虽没傅思渡重,却也没讨到半分好。陆京淮对付她,有的是让她膈应的手段。傅思渡出狱的第二天,陆京淮就让王府管家带着三个调教得温顺体贴的扬州瘦马,上门 “赔罪”,还特意嘱咐傅思渡务必收下。
傅思渡和李檀儿成亲三年,李檀儿性子善妒,傅思渡连个通房都不敢纳,更别说纳妾了。当初他想让我进京做妾,也是靠着许诺我家的万贯家财,才说动李檀儿松口。如今陆京淮直接送上门三个美人,李檀儿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真把人打发走 —— 毕竟是成王送来的,她得罪不起。自那以后,傅家府邸里日日鸡飞狗跳,李檀儿日夜盯着傅思渡,生怕他跟那三个女子有牵扯,热闹得很。
我和陆京淮是入冬后进的京城,他陪着我进宫给太后请安了几次,见太后精神日渐好转,我们一家也打算回江南封地了。
这日陆京淮受邀带着孩儿入宫赴宴,我借口身子不适没跟着去,想趁这个机会跟丫鬟去京城的庙会逛逛,顺便去翡翠楼买些新出的糕点 —— 我家孩儿最爱吃那家的桂花糕。
我特意嘱咐丫鬟尽量低调,到了翡翠楼还特意要了间僻静的雅间,想着能安安静静歇会儿。可没料到,丫鬟刚出去拿糕点,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拽住了我的袖口。
“晚鸢,” 傅思渡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在王府外等了你好些日子,可你一直没出门。”
我皱着眉回头,才发现丫鬟不知何时被人支走了。眼前的傅思渡面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全然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那日在街边,我就想跟你认错,想求你原谅,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傅思渡抓着我的手不肯放,语气说得情真意切,“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你,三年前是被李家的权势逼得没办法 —— 李檀儿性子善妒,手段又狠,前阵子我不过跟府里一个丫鬟多说了两句话,她就暗地里让人把那丫鬟的脸划了。当年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拒绝你,我只是想等自己身居高位了,婚事、前程才能由我自己做主……”
我只听了两句,胃里就一阵翻腾,险些把方才吃的糕点吐出来。他这般行径,还有脸说这些话?
“你今日故意把我骗到这儿,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用力想甩开他的手,语气冷了下来,“还是你觉得,你演得情深义重,我就会原谅你?就算我真的不计较过往,我如今已是成王的王妃,与你早就再无可能了。”
我本以为话说得够明白,可傅思渡却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来扯我的衣襟,还想把我往怀里按:“只要我们还有情意,谁都拦不住我们!”
他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衣襟,雅间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一道劲风扫过 —— 我身边的傅思渡瞬间被踹到墙上,“噗” 地吐出一口血,脸色惨白如纸。
我回头一看,竟是陆京淮 —— 他本该在宫里陪孩儿赴宴,此刻却满脸寒霜,眼神凌厉得像是要吃人。
陆京淮没看地上的傅思渡,快步走到我身边,从袖中摸出一方干净的绢帕,小心翼翼地擦着我方才被傅思渡抓过的手腕,像是在清理什么脏东西。擦完了,他才转头看向地上的傅思渡,语气里满是嘲讽:“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你倒是说说,你哪来的底气觉得,我的王妃会放弃我,选你这样的渣滓?论相貌,你不及我半分;论权势,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论身材…… 你更是差得远。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话音落,他又上前一步,用脚尖挑起傅思渡的下巴,那力道让傅思渡连哼都哼不出来,直接昏死过去,脸上、身上全是血,看着吓人得很。
我见状,忍不住拉了拉他的衣袖:“你下手也太狠了些,他好歹是朝廷命官,要是真闹出人命,朝中那些大臣少不得要参你一本。我们马上就要回封地了,还是别惹事了。”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陆京淮脸上瞬间垮下来,带着几分委屈,半蹲下身把脑袋埋在我肩膀上:“我风风火火赶过来救你,你倒好,不关心我累不累,反倒担心他死没死 ——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顿了顿,又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下次你出门,干脆把我系在你腰带上得了,省得我总担心。我让你带着的那几个贴身侍卫,你也不肯带 —— 他们虽说模样普通了些,但身手都是顶尖的,站在你身边跟两尊门神似的,多安全啊。”
我仰头望着屋顶,无奈地叹气 —— 这位王爷,又开始耍赖了。我只好转移话题,问他:“孩儿呢?你把他放哪儿了?”
陆京淮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啊呀,坏了!我一接到消息说你这儿出事,脑子一热就冲过来了,把那小子忘在皇宫里了!”
“还不赶紧去把人接回来!”
雅间外的角落里,傅思渡躺在地上,血越流越多,几乎要断了气,却连个上前扶他的人都没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