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穷书生错恋俏佳人,一场温柔陷阱赔上性命
发布时间:2025-09-26 18:00 浏览量:1
同治十年冬,金陵城飘起了第一场雪。城南的悦来客栈里,刚从徽州来的书生苏墨寒正对着一盏冷茶出神。他年方二十二,是徽州有名的才子,只可惜家道中落,此次来金陵,原是想托同乡找个塾师的差事,也好挣些银钱补贴家用。
客栈后院的梅树开得正盛,苏墨寒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想去赏梅驱寒。刚走到院角,就见一个穿月白色夹袄的女子立在梅树下,手里提着盏錾花锡灯,灯光映着她鬓边的珠花,在雪夜里闪着柔和的光。女子侧身站着,一手轻捻梅枝,指尖莹白,竟让苏墨寒想起家乡山间的初雪。
“姑娘也爱梅?”苏墨寒忍不住开口,话一出口又觉唐突,忙拱手致歉,“在下苏墨寒,失礼了。”
女子转过身,露出一张清丽的脸,眉如远山,眼似秋水,见了苏墨寒,忙敛衽行礼:“公子客气了,小女子沈清沅,随母亲来金陵探亲。”她声音轻柔,像雪落在梅瓣上的声响,“方才见公子望着梅花出神,想来也是爱梅之人。”
两人一聊,竟十分投契。沈清沅说她父亲原是扬州府的通判,去年病逝后,母亲便带着她投奔金陵的舅父。苏墨寒也说起自家旧事,说父亲曾是徽州的教谕,教他读书识字,还说家乡的梅林如何壮观。说着说着,沈清沅忽然红了眼:“公子说的梅林,倒让我想起家乡的梅花糕了,金陵的吃食,总觉得少了点滋味。”
苏墨寒见她可怜,忙道:“若姑娘不嫌弃,明日我去街头的老字号,给你买些梅花糕来。”
沈清沅低头抿唇笑了,从袖中取出一方素色绢帕,帕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公子有心了,这帕子就当谢礼。若公子不介意,晚些可来我房里,母亲炖了银耳莲子羹,正好暖身子。”
苏墨寒捏着绢帕,只觉帕角温软,连带着浑身都热了。他忙点头应下,目送沈清沅提着灯离去,才发觉自己竟站在雪地里许久,肩头落满了雪。
当晚,苏墨寒揣着颗乱跳的心去了沈清沅的房间。屋内燃着银丝炭,暖融融的,沈清沅的母亲柳氏正坐在桌边,见他来,笑着起身:“早听清沅说有位徽州来的才子,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
柳氏热情地招呼苏墨寒坐下,沈清沅端来银耳莲子羹,羹里还撒了些桂花,香气扑鼻。三人边吃边聊,柳氏说起沈清沅的婚事,叹道:“清沅这孩子命苦,若能寻个知冷知热的夫君,我也就放心了。”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墨寒一眼。
苏墨寒心尖儿一跳,低头喝着羹,不敢接话。沈清沅却红了脸,轻轻扯了扯柳氏的衣袖:“母亲,您说什么呢。”
自那日后,苏墨寒和沈清沅便时常见面。有时在客栈的花园里赏梅,有时沈清沅会送来她亲手做的点心,苏墨寒也会把自己写的诗抄给沈清沅看。沈清沅总夸他诗写得好,还说:“公子这般才学,将来定能金榜题名。”
苏墨寒渐渐对沈清沅动了心,可一想到自己身无长物,又有些自卑。沈清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日,她偷偷塞给苏墨寒一个锦袋,里面装着两锭纹银:“公子,我知道你盘缠快用完了,这点银子你先拿着,莫要苦了自己。”
苏墨寒又愧又喜,愧的是要受女子接济,喜的是沈清沅竟这般体贴。他刚要推辞,沈清沅却按住他的手:“公子若真过意不去,将来发达了,再还我便是。”
苏墨寒只好收下银子,心里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好好待沈清沅。
没过多久,柳氏找苏墨寒谈话,说:“苏公子,我看你和清沅情投意合,不如你们先定亲?等你将来有了差事,再风风光光地娶清沅过门。”
苏墨寒喜出望外,当即答应下来。柳氏又说:“清沅的舅父在金陵府衙当差,我已跟他说好了,让他给你谋个文书的差事,明日你就去府衙报到。”
苏墨寒感激涕零,觉得自己真是遇上了贵人。次日,他去府衙报到,果然得了个文书的差事,虽不算显赫,却也安稳。他搬进了柳氏替他寻的小院,沈清沅也时常来院里照顾他的起居,两人过得十分甜蜜。
可没过多久,苏墨寒就发现了不对劲。他在府衙当文书,时常要处理一些公文,有时沈清沅会让他偷偷抄录一些公文的内容,还说:“舅父想了解府衙的情况,你抄给我,我转给舅父。”
苏墨寒虽有些疑惑,但想着是沈清沅的舅父要,便没多想,一一照做。后来,沈清沅又让他帮着传递一些书信,信里的内容含糊不清,似乎涉及到一些官员之间的利益往来。苏墨寒心里犯嘀咕,可每次看到沈清沅温柔的眼神,他又把疑惑压了下去。
直到有一天,苏墨寒去柳氏家送东西,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有人在吵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粗声粗气地说:“你当那苏墨寒是个宝贝?不过是个穷书生!若不是看他老实好骗,能让他替我们传递消息?”
跟着是柳氏的声音:“我这也是为了清沅!张大人说了,只要我们帮他拿到府衙的公文,他就给我们一大笔银子,到时候清沅就能嫁个好人家!”
“好人家?”男人冷笑,“张大人不过是把我们当棋子!那苏墨寒要是知道了真相,你看他还会不会对清沅好!”
苏墨寒浑身一僵,如遭雷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沈清沅对他的好,全是假的?那些银子、差事,都是为了让他替别人传递消息的诱饵?
他猛地推开门,屋里的人都愣住了。柳氏脸色煞白,沈清沅也慌了,上前拉住苏墨寒的手:“墨寒,你听我解释……”
“别碰我!”苏墨寒甩开她的手,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们把我当傻子耍?用假情假意骗我替你们做坏事!”
柳氏定了定神,走上前说:“苏公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们确实是受张大人所托,让你帮忙传递消息。可清沅对你是真心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真心?”苏墨寒冷笑,“若真是真心,为何要骗我?那些公文里藏着什么猫腻,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张大人勾结官员,贪赃枉法,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
沈清沅哭着说:“墨寒,我真的是真心喜欢你。我娘也是被逼的,张大人拿我们的性命威胁我们,我们不得不听他的话。”
苏墨寒看着沈清沅的眼泪,心里又疼又恨。他想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柔和体贴,难道全是演出来的?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苦衷,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会再做!”苏墨寒转身就要走,却被柳氏叫住:“苏公子,你以为你能走得掉吗?你已经帮我们传递了这么多消息,若是事情败露,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墨寒脚步一顿,是啊,他已经卷入其中,哪能说脱身就脱身?
柳氏又说:“不如你就跟我们合作,等张大人事成之后,他定会给你高官厚禄,到时候你和清沅就能过上好日子。”
苏墨寒陷入了两难。他不想助纣为虐,可又怕事情败露,自己前途尽毁。沈清沅也上前劝道:“墨寒,我们一起等,等事情过去,我们就离开金陵,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
苏墨寒看着沈清沅,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想,或许等事情过去,真的能和沈清沅过上安稳日子。
可他没想到,这不过是另一个陷阱的开始。
此后,苏墨寒被迫帮张大人做了更多的事,传递的消息也越来越重要。张大人果然没亏待他,不仅给了他很多银子,还许诺他,等时机成熟,就保他做个县令。
沈清沅也变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温柔体贴,反而时常抱怨苏墨寒没本事,还说:“张大人身边的李公子,不仅有钱,还被保举做了知府,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
苏墨寒听着这些话,心里越来越凉。他终于明白,沈清沅想要的,从来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能给她带来的荣华富贵。
同治十一年秋,张大人贪赃枉法的事情败露,被朝廷下令捉拿。金陵府衙也被牵连,苏墨寒作为传递消息的人,自然也逃不了干系。
官差来抓苏墨寒的时候,他正在院里看书。沈清沅吓得躲在屋里不敢出来,柳氏也早就不见了踪影。苏墨寒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心里一片荒芜。他想起自己刚来金陵时的憧憬,想起和沈清沅相处的点滴,只觉得像一场荒唐的梦。
苏墨寒被关进了大牢。牢里又湿又冷,他每天都在后悔,后悔自己不该贪慕沈清沅的温柔,不该为了一时的安稳,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以为沈清沅会来看看他,可直到判决下来,他都没见到沈清沅的身影。
最终,张大人被判斩立决,柳氏被流放三千里,苏墨寒因“协同贪腐,传递密信”,被判杖责五十,流放伊犁,永不许回京。
行刑那日,天阴得厉害,飘着细雨。苏墨寒被打得皮开肉绽,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更甚。
官差架着他往囚车走去,路过人群时,他忽然看见了沈清沅。她穿着华丽的衣裳,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说说笑笑地走着,仿佛从来都不认识他。
苏墨寒看着她,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用完了,就被随手丢弃。
囚车缓缓驶离金陵城,苏墨寒望着远去的城墙,心里满是悔恨。他想起家乡的梅林,想起父亲的教诲,想起自己曾经的理想,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原本可以凭着自己的才学,考取功名,堂堂正正地做人,可却因为一场虚假的爱情,毁了自己的一生。
后来有人说,苏墨寒在流放的路上,因为伤势过重,加上水土不服,没过多久就去世了。临死前,他手里还攥着一方素色绢帕,帕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梅花,正是沈清沅当初送给他的那一方。
而沈清沅,据说后来嫁给了那个陌生的男人,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只是再也没人知道,她曾经用一场温柔陷阱,毁掉了一个书生的一生。
这场看似浪漫的相遇,终究成了一场沾满悔恨的悲剧。它警醒世人,莫要被一时的温柔和虚荣迷惑,否则,一旦踏入陷阱,便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