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逼我净身出户, 我撕掉协议去同学会, 一方破砚台让她泪崩
发布时间:2025-08-28 17:48 浏览量:2
冰冷的雨水砸在窗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一曲绝望的送葬进行曲。
沈青梧猛地从沙发上惊坐而起,心脏狂跳,额头上全是冷汗。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地扫视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老旧的布艺沙发,角落里妻子苏晚晴最喜欢的绿萝,茶几上还放着半杯凉透了的茶水。
以及,那份摆在茶几正中央,无比刺眼的——**离婚协议书**。
【我……我不是死了吗?】
记忆的最后,是冲天的火光和刺鼻的烧焦味。他投资失败,欠下巨额高利贷,走投无路之下,选择在自己那间破败的出租屋里,用一把火结束了所有痛苦。
临死前,他脑海里唯一的念画,就是苏晚晴那张写满失望的脸。
他记得,就是在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的五年后,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苏晚晴为了替他还债,默默承受了多少委屈,甚至……甚至为了凑钱,差点被那个叫陆子昂的混蛋玷污。
而他,那个时候,却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外面,对一切一无所知,还以为是她绝情,是他没本事。
锥心刺骨的悔恨几乎将他淹没。
“你醒了?”一个清冷但略带疲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青梧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了那个让他午夜梦回,悔恨终生的女人——苏晚晴。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着,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哭过。但即便如此,也难掩她清丽的容颜和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温婉。
【是……是五年前,我们离婚的这一天!我……我重生了!】
沈青梧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
老天爷竟然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
苏晚晴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决绝所代替。她深吸一口气,走到茶几前,将那份协议书往他面前推了推。
“沈青梧,我们好聚好散吧。你想要的自由,我还给你。协议我看过了,房子归我,我爸妈留下的那点存款也归我,你……净身出户。如果你没意见,就签字吧。”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上一世,沈青梧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是奇耻大辱。他认为苏晚晴看不起他,连最后一点尊严都要剥夺。于是他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签下字,摔门而出,从此人生一路向下,直到坠入深渊。
可现在,重活一世的他,只听到了她声音里深藏的颤抖和无奈。
【房子归她,存款归她……她这是想用这种方式,把所有债务都自己扛下来啊!她知道那些债主不会放过我,所以想让我撇清关系,一个人去面对那些豺狼虎首!傻瓜,你这个傻瓜!】
沈青梧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伸出手,却没有去拿那支笔,而是一把抓住了苏晚晴冰凉的手腕。
苏晚晴浑身一颤,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死死攥住。
“你干什么!沈青梧,你别又发疯!”她声音里带了一丝惊慌。
沈青梧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签。”
“什么?”苏晚晴愣住了。
“我说,我不离婚。”沈青梧的声音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晚晴,对不起。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晚晴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男人。这几年来,他沉迷于不切实际的发财梦,眼高手低,一事无成,两人之间除了争吵就是冷战。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如此认真、如此……真诚的眼神了。
【她不信我。也对,这几年我让她失望透顶,一句空口白牙的道歉,怎么可能让她回心转意。】
沈青t梧心里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必须拿出实际行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瞳孔微微一缩。
**陆子昂。**
这个名字,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上一世,就是这个陆子昂,上学时就处处针对他,毕业后仗着家里有钱,更是没少嘲讽他的落魄。也正是他,在同学会上百般羞辱自己,成了压垮他和苏晚晴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后,更是觊觎苏晚晴的美貌,屡次三番地骚扰。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是通知那场杀人诛心的同学会吧。】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沈青梧啊,是我,陆子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周末咱们班同学聚会,在‘金碧辉煌’大酒店,你可一定要来啊。对了,把嫂子也带上,大家好久没见咱们的系花了,都想得紧呢。”
话里话外,都是刺。
上一世,沈青梧打肿脸充胖子,带着苏晚晴去了。结果,陆子昂当着所有人的面,炫耀着他百万的名表,千平的豪宅,然后“不经意”地问沈青梧现在在哪高就。
那场同学会,成了他和苏晚晴的公开处刑。他全程像个小丑,苏晚晴也因为他,受尽了那些势利眼同学的明嘲暗讽。
回家路上,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然后就是第二天早上的离婚协议书。
【陆子昂……金碧辉煌……很好。上一世你给我的羞辱,这一世,我会百倍奉还!】
沈青梧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他对着电话,语气平静地回答:“好,我们一定到。”
挂掉电话,苏晚晴皱起了眉:“你答应他了?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去那种地方,不是自取其辱吗?”
“以前是。”沈青梧看着她,目光柔和下来,“但现在,不会了。晚晴,相信我,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苏晚晴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她只是觉得,今天的沈青梧,太奇怪了。
“给我三天时间。”沈青梧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地承诺,“三天后的同学会,我会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都闭上嘴。”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因为他知道,解释是苍白的。他现在需要的是启动资金,是逆转人生的第一块敲门砖。
而凭借着未来五年的记忆,他知道这块敲门砖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沈青梧便出了门。他身上只有几百块钱,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他没有去人才市场,而是直奔本市最大的古玩交易市场——潘家园。
重生前,他走投无路时,曾经在古玩市场当过小工,耳濡目染之下,也了解了一些皮毛。更重要的是,他清楚地记得,未来几年内,有几件看似不起眼的“垃圾”,被当成国宝捡了漏,其中一件,就在今天,会出现在潘家园的一个地摊上。
那是一方清代大书法家、金石学家阮元的“铭文端砚”,因为被厚厚的墨垢和污渍包裹,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破石头,被摊主以三百块的价格当成了压帐篷角的镇纸。
直到一周后,一个路过的老教授慧眼识珠,买回去清洗干净,才发现了砚台底部的铭文和落款。最终,这方端砚在拍卖会上,拍出了**三百六十万**的天价!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沈青梧记忆犹新。
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凭借记忆,很快找到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主是个懒洋洋的中年男人,正翘着二郎腿刷着手机,摊位上的东西杂乱无章,东倒西歪。
沈青梧的目光一扫,心脏立刻漏跳了半拍。
他看到了!
就在帐篷的帆布一角,压着一块黑不溜秋、满是泥垢的“石头”,正是记忆中的那方阮元铭文端砚!
他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脸上装作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在摊位前蹲了下来,随手拿起几件仿得不能再仿的瓷器和铜钱,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板砍价。
“老板,你这康熙通宝保真吗?五十块钱一串怎么样?”
老板眼皮都懒得抬:“小兄弟,别逗了,我这都是祖传的,一百块,少一分不卖。”
沈青梧撇撇嘴,又拿起一个青花小碗:“这个呢?看着还行。”
“元青花!一口价,五千!”
沈青梧差点笑出声,这破碗的釉色跟颜料似的,还元青花。
他装作挑了半天都不满意的样子,站起身准备离开,脚下却“不小心”踢到了压帐篷的石头。
“哎哟。”他故作夸张地叫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那块“石头”,皱眉道:“老板,你这什么玩意儿啊,石头疙瘩还挺硬。”
老板不耐烦地摆摆手:“一个破砚台,不知道从哪个坟头刨出来的,嫌它脏,就拿来压帐篷了。你要是喜欢,三百块拿走。”
【来了!】
沈青梧心中狂喜,脸上却露出嫌弃的表情:“三百?老板,你这也太黑了吧。就这么个破玩意儿,给我当搓衣板我都嫌硌手。五十,不能再多了,就当是我今天开个张,讨个彩头。”
老板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五十?你打发要饭的呢?这好歹也是块石头,三百斤呢!……哦不对,三百年历史呢!这样,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两百!最低价!”
沈青梧摇了摇头,作势要走。
“哎哎哎,别走啊!”老板急了,“一百!一百行了吧!就当交个朋友!”
沈青梧停下脚步,回头,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钱:“我……我就剩八十了,你看……”
“得得得!”老板一脸晦气地摆摆手,“算我倒霉,八十就八十,拿走拿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沈青梧心中乐开了花,连忙付了钱,抱着这块沉甸甸的“破石头”,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潘家园。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一家偏僻的旅馆,开了一间钟点房。
关上门,他立刻冲进卫生间,小心翼翼地将砚台放在洗手池里,用温水和软毛刷,一点一点地清洗着上面的污垢。
随着厚厚的墨垢被洗去,砚台温润细腻的质地慢慢显露出来。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端溪老坑石料,紫中带青,石质坚实,抚之如婴儿肌肤。
沈青梧的心跳越来越快。
当他将砚台底部最后一点泥垢清洗干净时,一行行流畅隽秀、铁画银钩般的铭文,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日何时,是月何月。星斗量几,更筹点几。朝有朝菌,暮有暮菌。一日不知,何况我后之人……”
而在铭文的最后,是三个清晰无比的落款——**阮元铭**。
沈青梧的手都在颤抖。
【是真的!真的是阮元的铭文端砚!我……我成功了!】
他对着镜子,看着里面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眼眶湿润。这不仅仅是一方价值百万的砚台,这是他逆天改命的开始,是他向苏晚晴证明自己的资本,是他洗刷所有屈辱的武器!
他小心翼翼地将砚台擦干,用衣服包好,放进背包里。
他没有立刻去联系买家,因为他知道,这东西不能急着出手,否则容易被人压价。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
苏晚晴做好了饭,正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发呆。看到他回来,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沈青梧知道她还在生气,也不辩解。他默默地坐下吃饭,气氛沉默得有些压抑。
吃完饭,苏晚晴正要收拾碗筷,沈青梧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我来吧。”
苏晚晴愣住了。结婚这几年,沈青梧别说洗碗,连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
沈青梧没理会她的惊讶,自顾自地收拾着碗筷,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却异常认真。
听着厨房里传来的水声,苏-晚晴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沈青梧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颓废,不再抱怨,眼神里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她母亲打来的。
“喂,妈。”
“晚晴啊,你爸他……他今天又犯病了,医生说要尽快手术,可那手术费……要三十万啊!我们家哪拿得出这么多钱……”电话那头,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煞白。
她父亲有严重的心脏病,这几年一直靠药物维持,医生早就建议手术,但高昂的费用让他们望而却步。
“妈,你别急,我……我想办法。”苏晚晴挂掉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三十万,对现在的她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沈青梧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心里一痛,上一世,岳父就是因为没钱及时手术,拖垮了身体,最后含恨而终,这也成了苏晚晴一辈子的遗憾。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他走到苏晚晴身边,抽出一张纸巾,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
“别哭,钱的事,我来解决。”
苏晚晴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绝望:“你解决?沈青梧,你拿什么解决?你连自己的工作都没有!我们连下个月的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你别再跟我说那些不切实际的大话了,我听够了!”
她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失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沈青梧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才用一种无比平静,却又无比有力的声音说道:
“我说过,给我三天时间。同学会之前,我会把三十万,一分不少地交到你手上。”
**“相信我。”**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卧室,留下苏晚晴一个人愣在客厅,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接下来的两天,沈青梧异常忙碌。他通过以前在古玩市场打工时认识的人脉,联系上了一位在业界极有声望的收藏大家——秦老。
秦老为人正直,眼光毒辣,最重要的是,他生平最敬佩的就是阮元,一直在搜集他的遗物。沈青梧知道,把砚台卖给他,不仅能卖出最好的价钱,也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有直接说自己有阮元的砚台,只是说淘到了一件清代的老物件,想请秦老帮忙掌掌眼。
约定的时间是在第二天下午,秦老的私人茶室。
而这一天,正好是同学会的前一天。
沈青梧带着包裹好的砚台,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四合院,古色古香,处处透着雅致。
秦老已经等候多时,他一身唐装,精神矍铄,目光如炬。
“小沈,你说淘到了个好东西,拿出来让我瞧瞧。”秦老呷了口茶,笑呵呵地说道。
沈青梧也不废话,小心翼翼地将砚台从背包里取出,轻轻放在了桌上。
当砚台的全貌展现在秦老面前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桌前,戴上老花镜,几乎是趴在了砚台上,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从石质、包浆、雕工,再到最关键的铭文,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茶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秦老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秦老才直起身子,摘下眼镜,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震撼和激动。
“阮元……这……这竟然是云台山人(阮元的号)的真迹!小沈,你……你这是从哪得来的神物?”
沈青梧微微一笑:“秦老,您也知道,我们这行讲究个缘分。我只问您,这东西,您收吗?”
秦老激动地搓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收!当然收!这样的宝贝,我做梦都想收一件!小沈,你开个价吧!”
沈青梧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百万?”秦老问道。
沈青梧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不,是三十万,再加上一个人情。”
秦老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方砚台,别说三百万,就是放到拍卖会上,五百万都有人抢着要。而这个年轻人,竟然只要三十万?
“小沈,你……你没开玩笑吧?”
“秦老,我没有开玩笑。”沈青-梧的眼神无比认真,“我现在急需三十万救命。至于这方砚台真正的价值,我心里有数。多出来的部分,就当是我交您这个朋友,只求您以后在我有需要的时候,能帮我一把。”
【用几百万的利润,换取秦老这样一位业界泰斗的人情和靠山,这笔买卖,稳赚不赔!我的路,不能只靠捡漏,我需要人脉,需要一个更高的平台!】
秦老深深地看了沈青梧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他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利欲熏心的人,却第一次见到如此有魄力、有远见的年轻人。不贪图眼前的小利,而是着眼于未来的布局。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好!”** 秦老一拍大腿,掷地有声地说道,“三十万,我马上让财务转给你!这个人情,我秦汉生认下了!以后在古玩这行,有谁敢给你小沈使绊子,就是跟我秦汉生过不去!”
半小时后,沈青梧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您尾号xxxx的账户到账人民币300,000.00元。】**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沈青梧的眼睛有些发酸。
他成功了,他靠自己的能力,在三天之内,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也是岳父的救命钱!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将三十万转到了苏晚晴的卡上。
彼时,苏晚晴正在医院里陪着父亲,看着母亲为了手术费愁得一夜白头,她心如刀绞,甚至动了向陆子昂开口借钱的念头,尽管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就在她绝望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木然地打开,看到那条转账信息时,整个人都懵了。
三十万?
沈青梧转给她的?
他从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沈青梧的电话,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沈青梧……那三十万……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沈青梧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我说了,钱的事,我来解决。先给叔叔办手术,其他的事,回来再说。”
没等苏晚晴再问,他便挂断了电话。
苏晚晴握着手机,愣在原地,眼泪再一次决堤而出。但这一次,不是绝望,而是震撼,是迷茫,是心中某个早已冰封的角落,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
这个男人,似乎真的……不一样了。
……
第二天,同学会。
金碧辉煌大酒店门口,豪车云集。
沈青梧穿着一身干净的旧衣服,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载着苏晚晴,在一众豪车之间,显得格格不入。
苏晚晴有些不自在,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沈青梧停好车,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挺起胸膛,今天,没人能让我们低下头。”
他的手很温暖,掌心传来的力量,莫名地让苏晚晴慌乱的心安定了下来。
两人走进包厢,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昔日的同学,如今一个个西装革履,珠光宝气,言谈间都是公司、项目、股票。
而这一切的中心,无疑是陆子昂。
他坐在主位上,戴着一块闪闪发光的江诗丹顿,正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自己刚拿下的一个千万级别的项目。
看到沈青梧和苏晚晴进来,包厢里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带着或同情、或轻蔑、或看好戏的意味。
陆子昂更是眼前一亮,立刻站了起来,夸张地笑道:“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大才子沈青梧吗?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快坐快坐!还有咱们的系花晚晴,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看得我都心动了。唉,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了……咳咳。”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同学柳菲菲,阴阳怪气地对苏晚晴说:“晚晴,你这衣服是前年的款了吧?女人可得对自己好点。你看我这包,爱马仕的,我老公上个月刚给我买的。你家青梧……现在在哪高就啊?”
这些话,像一根根针,刺向苏晚晴。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下意识地抓紧了衣角。
上一世,沈青梧在这样的羞辱下,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最后只能借酒消愁,丑态百出。
但这一次,沈青梧却笑了。
他拉着苏晚晴坐下,没有理会那些嘲讽,而是平静地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给苏晚晴,轻声说:“别理他们,一群苍蝇罢了。”
他的淡定,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陆子昂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沈青梧竟然能如此沉得住气。
【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酒过三巡,陆子昂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件青花瓷瓶,得意洋洋地展示给众人。
“大家瞧瞧,这是我前几天花二十万,从一个老师傅手里收来的,据说是明宣德的官窑青花。过几天我准备送给我爸当寿礼,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众人立刻围了上去,发出一阵阵惊叹。
“哇,子昂哥就是厉害,二十万的古董说买就买!”
“这瓶子真漂亮,一看就是好东西!”
柳菲菲更是满脸崇拜地看着陆子昂:“子昂哥太有孝心了,不像某些人,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孝敬父母了。”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瞟了沈青梧一眼。
苏晚晴的脸色更白了,她拉了拉沈青梧的衣袖,想让他少说两句,别再惹事。
然而,沈青梧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暗示一样,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慢悠悠地开口了。
“陆子昂,你这瓶子……是假的。”
一句话,让整个包厢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青梧身上,像是看一个疯子。
陆子昂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沈青梧,你他妈说什么?你一个穷光蛋,懂个屁的古董!自己混得不怎么样,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就是!沈青梧你别胡说八道,子昂哥怎么可能买到假货!”柳菲菲立刻帮腔。
沈青梧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到那青花瓶前,指着瓶底的款识,淡淡地说道:“明宣德的官窑款识,多为‘大明宣德年制’六字楷书,而且‘德’字心上无一横。你再看看你这个,‘德’字写得规规矩矩,这叫‘画蛇添足’。”
他又指着瓶身的苏麻离青料:“宣德青花用的苏麻离青,含铁量高,烧制后会有自然的黑色斑点,深入胎骨,俗称‘铁锈斑’。你这个呢,颜色浮于表面,斑点是用笔点上去的,形似而神不似。”
“最后,看这釉面。”沈青梧的手指轻轻滑过瓶身,“宣德瓷的釉面,有橘皮纹的特征。你这釉面光滑如镜,是现代化学釉的典型特征。综上所述,你这个所谓的‘宣德官窑’,不过是景德镇上周刚出窑的现代工艺品,成本价……不会超过五百块。”
他娓娓道来,条理清晰,引经据典,自信从容。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专业的分析给镇住了。
陆子昂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虽然不懂,但也听出了沈青梧说得头头是道,不像是在瞎编。
【怎么可能……这个废物怎么会懂这些?】
“你……你胡说!你就是嫉妒我!”陆子昂色厉内荏地吼道。
沈青梧轻笑一声,不再与他争辩。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推开了。酒店经理领着一个身穿唐装,气度不凡的老者走了进来。
“各位贵宾,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位是咱们市大收藏家秦汉生秦老,他听说这里有人在赏鉴古玩,特意过来瞧瞧。”
**秦老!**
这个名字一出,包厢里顿时炸开了锅。
在本地,谁不知道秦老的大名?那可是古玩界泰山北斗级的人物,身家几十个亿,等闲人连见他一面都难。
陆子昂的父亲见了秦老,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秦世伯”。
陆子昂看到秦老,脸上的慌乱瞬间被惊喜取代。他觉得自己的救星来了!
“秦爷爷!您怎么来了!”他连忙迎了上去,谄媚地笑道,“您来得正好,我刚收了个宝贝,您快帮我看看。刚才还有个不懂装懂的二愣子,非说我这是假的,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说着,他挑衅地瞪了沈青梧一眼。
秦老的目光在包厢里扫了一圈,当他看到角落里气定神闲的沈青梧时,眼睛一亮,随即又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只青花瓶,只看了一眼,便放下了,淡淡地说道:“这东西,是假的。”
轰!
陆子昂的脑子像是被炸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
秦老金口玉言,他说假的,那这瓶子就绝对真不了!
也就是说,他花了二十万,买了个五百块的垃圾,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像个傻子一样炫耀了半天!
周围同学的眼神瞬间变了,从刚才的羡慕嫉妒,变成了赤裸裸的嘲讽和幸灾乐祸。
陆子昂的脸,**火辣辣地疼**。
“秦爷爷……这……这怎么会……”
秦老没理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沈青梧的面前,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那态度,跟刚才对陆子昂的冷淡判若两人。
“小沈,没想到你也在这。怎么样,我没打扰你的雅兴吧?”
这一幕,让所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秦老……竟然认识沈青梧?而且看这语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倒像是长辈对一个极为欣赏的晚辈说话。
沈青梧站起身,微笑道:“秦老,您客气了。您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这,是特意来找你的。”秦老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古朴的木盒,递给沈青梧,“你昨天走得急,东西忘了拿。这方砚台,是你这种风雅之士的良配,我怎么能夺人所爱。那三十万,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什么时候宽裕了,什么时候再还。这砚台,你必须收下!”
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那个木盒。
当沈青梧打开盒子,将那方古朴雅致的端砚拿出来时,懂行的人已经倒吸了一口凉气。
陆子昂更是瞳孔地震。他虽然不懂,但看秦老那郑重其事的样子,就知道这东西绝对价值连城!
一个同学颤抖着声音问道:“秦……秦老,这……这是什么宝贝啊?”
秦老抚着胡须,满脸自豪地介绍道,仿佛这东西是自己的一样:“这可不是一般的宝贝!这是清代大学士,阮元的铭文端砚!是我平生所见,品相最好的一方!其价值……**不可估量!**”
**价值不可估量!**
这六个字,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包厢里炸响!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沈青-梧。
他……他竟然有这种级别的国宝?
秦老说,这东西是沈青梧的?那三十万只是借的?
刚才他们还在嘲笑沈青梧是个穷光蛋,连工作都没有。结果转眼间,人家就拿出了一件价值“不可估量”的宝贝!
而陆子昂那二十万买来的假货,在这方砚台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这是何等惊天的反转!
柳菲菲的脸已经变成了调色盘,精彩纷呈。她怎么也想不通,这个被她鄙视到骨子里的男人,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连秦老都如此看重的人物?
而陆子昂,已经彻底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沈青梧用这方砚台,狠狠地来回抽打了无数次,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最震惊的,莫过于苏晚晴。
她呆呆地看着沈青梧,看着他从容地与秦老交谈,看着他手中那方她完全看不懂却明显极其贵重的砚台,看着周围同学那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嘴脸。
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这还是那个颓废抱怨、一事无成的丈夫吗?
他身上那股沉稳自信的气度,那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令人心安**。
她忽然想起,昨天他转给她的那三十万。
她忽然明白,那三十万,从何而来了。
原来,他没有说大话。
原来,他真的不一样了。
沈青梧婉拒了秦老的好意,坚持将砚台还给了他。他知道,这方砚台虽然珍贵,但秦老的人情,更加珍贵。
“秦老,君子不夺人所爱。这方砚台,您比我更懂它,也更能让它发光。我们之间的约定,不变。”
秦老看着他澄澈的眼神,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沈青梧!有风骨!我秦汉生没看错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忘年交!”
说完,他拍了拍沈青梧的肩膀,转身对目瞪口呆的酒店经理说道:“今天这间包厢所有人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就当是给我小友赔罪,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说完,便大笑着离去。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再也没有人敢用轻蔑的眼神看沈青梧。他们的目光里,充满了敬畏、讨好和谄媚。
“青梧,哎呀,我刚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是啊是啊,青梧你现在是真人不露相啊,都跟秦老称兄道弟了!”
柳菲菲更是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凑到苏晚晴身边:“晚晴,你可真有福气。我就知道,青梧他不是一般人,早晚会飞黄腾达的!”
这前倨后恭的丑态,看得人恶心。
沈青梧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他牵起苏晚晴的手,站起身。
“晚晴,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太脏了。”
苏晚晴点点头,任由他牵着。
两人在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出了包厢。走到门口时,沈青梧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陆子昂,淡淡地说道:
“陆子昂,记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
只留下陆子昂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他知道,他完了。今天之后,他陆子昂在同学圈里,将彻底沦为一个笑柄。而沈青梧这个名字,将会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
……
回家的路上,依旧是那辆破旧的电动车。
但苏晚晴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她坐在后座,轻轻地环住沈青梧的腰,将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晚风拂过,吹起她的长发。
她能感受到他平稳的心跳,和身上传来的,让她无比安心的温度。
一路无话。
回到家,苏晚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沈青梧,你……到底是谁?”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那些古董的知识,还有秦老……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青梧转过身,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无法解释重生,也无法解释未来的记忆。
他只能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晚晴,我还是我。只是以前的我,被猪油蒙了心,睡着了。现在,我醒了。”
“我醒悟得太晚,让你受了太多委D屈。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我会把我们失去的一切,都一点一点地挣回来。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晚晴的身体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积压了多年的委屈、不甘、失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肩膀。
她没有推开他,而是伸出双臂,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他。
沈青梧轻轻拍着她的背,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低头,看到茶几上那份依旧摆放着的离婚协议书,走过去,拿起它,当着苏晚晴的面,将它撕得粉碎。
纸屑如雪花般飘落。
“晚晴,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苏晚晴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皎洁的月光透过云层,洒进屋内,照亮了两人相拥的身影,也照亮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几天后,岳父的手术非常成功。沈青梧用剩下的一点钱,加上秦老介绍的资源,在古玩市场盘下了一间小小的店铺,取名“青梧堂”。
开业那天,苏晚晴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站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陆子昂的下场很惨。他买假货的事情被他父亲知道后,被狠狠地揍了一顿,断了所有的经济来源,让他从底层做起。而他家的公司,也因为一个错误的投资决策,在几个月后陷入了巨大的危机——而那个错误的决策,正是沈青梧在上一世亲眼见证过的。
沈青梧没有落井下石,因为对他来说,陆子昂这种级别的对手,已经不配他再多看一眼。他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凭借着对未来的精准预知,和秦老这位贵人的扶持,沈青梧的“青梧堂”很快就在古玩界声名鹊起。他总能用最低的成本,淘到最惊人的宝贝。每一次出手,都像是一次传奇。
有人说他是运气好,有人说他背后有高人。只有沈青梧自己知道,他最大的底牌,是那段刻骨铭心的失败人生,和重来一次的宝贵机会。
一年后。
沈青梧已经不再是那个骑着破电动车的穷小子。他成了本市收藏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身家千万。
他和苏晚晴搬进了带花园的别墅,岳父岳母也接过来一起住,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天,是他们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沈青梧没有带苏晚晴去什么高级餐厅,而是回到了他们最初的那个小家。
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桌上摆着他亲手做的几道家常菜,和一瓶红酒。
“还记得这里吗?”沈青梧从背后拥住苏晚晴,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怎么会忘。”苏晚晴靠在他怀里,看着熟悉的场景,眼眶有些湿润,“这里有我们最艰难的日子,也有……我们重生的开始。”
沈青梧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比他们当年结婚时那枚小小的银戒指,不知要大了多少倍。
“晚晴,以前我没本事,委屈你了。”他执起她的手,将戒指轻轻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现在,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老婆,谢谢你,在我最不堪的时候没有放弃我。也谢谢你,愿意陪我重新开始。”
苏晚晴转过身,泪流满面,却笑靥如花。
她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窗外,星光璀璨。
重活一世,他不仅弥补了所有的遗憾,更赢回了此生挚爱。
这,便是对他最好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