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一套学区房,丈夫全家设计我,我让主谋净身出户太解气
发布时间:2025-08-27 02:45 浏览量:1
冰冷的菜盘子在餐桌上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苏青芷面前,那盘她女儿念念最爱吃的糖醋里脊,一块都没少。
饭桌上的气氛很奇怪,明明是家宴,却安静得像一场审判。
婆婆张桂芬清了清嗓子,尖细的目光扫过苏青芷,最终落在丈夫沈嘉言身上。“嘉言,念念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学区房的事,你看……”
沈嘉言连忙放下筷子,搓着手,一脸为难地看向苏青芷:“青芷,我妈的意思是,咱们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学区一般。为了念念的将来,是不是该换个好点的?”
苏青芷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换房子当然好,”她勉强笑了笑,“可是,咱们的积蓄……”
“哎,说什么积蓄!”张桂芬立刻打断她,筷子在盘子边上敲得“当当”响,“你当嘉言这些年在外头打拼是白干的?我们沈家还能亏待了孩子不成?”
坐在一旁闷头吃饭的小叔子沈嘉宇,此刻也抬起头,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地帮腔:“就是啊嫂子,我哥多不容易。再说了,这不光是为了念念,也是为了我们沈家的脸面。”
【又是这一套,一开口就是我们沈家,我嫁进来十年,永远是个外人。】
苏青芷垂下眼睑,夹了一筷子青菜到女儿碗里,柔声说:“念念,多吃点蔬菜。”
张桂芬见她不接话,有些不耐烦了,干脆把话挑明了:“青芷,我也不是跟你绕弯子。我托人看好了,‘翰林学府’的房子,正对市实验小学,现在还有个三居的名额。首付大概要一百二十万,我们家……现在手头有点紧。”
苏-青芷的心沉了下去。一百二十万,这是要把他们掏空。
“妈,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张桂芬的眼睛眯了起来,像一只精明的狐狸,那双布满皱纹的手,指向了苏青芷:“你不是有吗?”
一瞬间,整个餐厅的空气都凝固了。
苏青芷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是她父母留给她的那套老房子。那是她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根,是她所有少女时代回忆的载体,更是她心里最后的退路。
“妈,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留给你不也是给念念的?”张桂芬的语气变得理直气壮,“你爸妈在天有灵,知道是为了他们外孙女上学,肯定也高兴!那老破小留着能干嘛?租也租不了几个钱,地段又不好,卖了正好给念念换个未来!”
“对啊,嫂子,”沈嘉宇也擦了擦嘴,“那房子阴森森的,你留着干嘛。换成‘翰林学府’的大三居,以后我还能常来蹭饭呢。”
苏青芷猛地抬头,看向沈嘉言。她希望自己的丈夫能说句公道话。
沈嘉言却避开了她的目光,低声劝道:“青芷,妈说的有道理。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你放心,这次买房,房本上写你的名字,行了吧?这总能证明我的心意吧?”
**房本上写你的名字。**
这句话像一颗定心丸,精准地打在了苏青芷最柔软的地方。她看了看身边埋头吃饭的女儿,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是她全部的软肋。
为了女儿,她似乎什么都能牺牲。
【写我的名字……这算是对我的补偿吗?如果真能给念念一个好的未来,或许……或许我该放手。】
“嘉言,你说真的?”她还是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沈嘉言立刻拍着胸脯保证,“我妈和我弟都在这儿作证,我沈嘉言说话算话!卖了老房子,钱全部用来付首付,新房子,就登记在你一个人名下!”
张桂芬也在一旁帮腔,脸上堆起了虚假的笑容:“就是就是,青芷啊,嘉言都这么说了,你还信不过他?我们是一家人,还能骗你不成?快点决定吧,那房子抢手得很。”
晚饭在一种诡异的和谐中结束了。
接下来的几天,沈嘉言表现得前所未有的体贴。他亲自联系中介,亲自带人去看苏青芷父母的老房子,嘴里念叨着的全是新家的美好蓝图。
“青芷,你看,‘翰林学府’那个户型,朝南的大阳台,以后给你种满花。”
“念念的房间就用粉色墙纸,买个公主床,她肯定喜欢。”
苏青芷的心,就在这样一句句的温情描绘中,一点点被融化了。她开始说服自己,过去的回忆再美好,也比不上女儿实实在在的未来。
卖房的过程很顺利。因为地段不算太好,价格不高不低,一百三十万,很快就找到了买家。签合同那天,苏青芷的手抖得厉害。当她写下名字的最后一笔时,感觉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这套房子被永远地剥离了。
拿到钱的那天,她第一时间把一百二十万转给了沈嘉言。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沈嘉言抱着她,激动地说:“老婆,你辛苦了!你放心,我保证,我们一家三口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
苏青芷靠在他怀里,疲惫地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
看新房合同的日子定在周五。
那天早上,苏青芷特意穿了一件新裙子,还给念念请了假,准备带她一起去看看未来的新家。
可就在她们准备出门时,沈嘉言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了过来。
“青芷!不好了!嘉宇出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喘息,“他……他骑电瓶车被车撞了,现在正在市一院抢救!你快过来!”
苏青芷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新房了,连忙拉着念念打车往医院赶。
医院里乱作一团。张桂芬坐在抢救室外的长椅上,哭天抢地,沈嘉言在一旁焦急地踱步。
“怎么样了?”苏青芷冲过去问道。
“还在抢救,医生说……说可能要截肢!”张桂芬哭喊着,一把抓住苏青芷的手,“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们家嘉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苏青芷被她骂得莫名其妙,但看着紧闭的抢救室大门,也只能忍着,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她在医院陪着等了整整四个小时。
这四个小时里,她给房产中介打了好几个电话,解释这边出了急事,合同只能改天再签。中介那边也表示理解。
直到下午三点,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疲惫地说:“病人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小腿骨裂,加上一些皮外伤,没有截肢的风险。”
“什么?”苏青-芷愣住了。
张桂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和沈嘉言对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沈嘉宇被推了出来,腿上打着石膏,人倒是清醒的,看见苏青芷,眼神躲闪了一下。
“哥,嫂子,你们怎么都来了,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了一跤?
苏青芷看着他,又看看沈嘉言和张桂芬,一个巨大的问号在她心中升起。【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嘉言,你不是说他被车撞了,要截肢吗?”
沈嘉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干咳一声:“我……我当时太急了,听错了。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青芷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拿出手机,想再给中介打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上有个未读短信,是银行发来的。
一条大额消费提醒。
消费金额,一百二十万。
收款方,是那家房产公司的名字。
时间,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半。正是她在抢救室外心急如焚的时候。
轰!
苏青芷的脑袋像被炸开了一样,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刹那间冷得像冰。
她猛地抓住沈嘉言的胳膊,声音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沈嘉言,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在医院吗?钱怎么付出去了?合同签了?”
沈嘉言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是看嘉宇这边稳定了,就抽空出去把合同签了……想着不耽误事……”
“签了?”苏青芷死死地盯着他,“房本上写的谁的名字?”
沈嘉言的眼神开始飘忽,不敢看她。
张桂芬却在这时“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理直气壮地挡在儿子面前,脸上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悲痛。
**“写的我小儿子沈嘉宇的名字,怎么了?”**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苏青芷的耳边炸响。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家子人,丈夫,婆婆,小叔子……他们脸上各异的表情,在此刻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名为“欺骗”的巨网。
“为什么?”苏青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千钧的重量,“沈嘉言,你答应过我,写我的名字。”
“写你的名字?”张桂芬嗤笑一声,刻薄的言语像刀子一样扎过来,“苏青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在我们沈家的房本上写你的名字?那一百多万,就当你给我们沈家生的孙女付的抚养费了!”
“妈!”沈嘉言似乎还想维持最后的体面。
“你给我闭嘴!”张桂芬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苏青芷,满脸鄙夷,“实话告诉你吧,嘉宇出车祸是假的,就是为了把你支开!不这样,你怎么会老老实实地不去签约现场?让你去了,这房子还能落到我们嘉宇名下吗?”
原来如此。
原来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一场由她最亲近的家人,联手为她精心设计的骗局。
他们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对女儿的爱,利用她对这个家最后的一丝信任,将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遗产,吞得一干二净。
苏青芷感觉自己的世界在崩塌,她看着沈嘉言,那个她爱了十年,为他生儿育女的男人,一字一句地问:“沈嘉言,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沈嘉言终于不再躲闪,他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青芷,你别闹了。写谁的名字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是一家人。嘉宇还年轻,没个房子不好找对象。我们是大哥大嫂,帮他一把不是应该的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再说了,你那套老破小,卖了就卖了,有什么好心疼的。以后我们还住在这里,生活又没什么变化。”
【没什么变化?我的根没了,我的退路没了,我的信任被碾碎了,你说没什么变化?】
苏青-芷笑了。
她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笑得浑身发抖。
她终于看清了。
十年婚姻,十年付出,在她亲手将那一百二十万转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成了一个笑话。
她不是他们的家人,她只是一个可以随时被牺牲的、有利用价值的工具。
“好……好一个‘帮他一把’……”苏青芷擦干眼泪,目光从冰冷变得锐利如刀,“沈嘉言,张桂芬,沈嘉宇,你们给我记住今天。”
她转身,拉起一脸茫然的女儿念念的手。
“我们走。”
“青芷,你要去哪?”沈嘉言下意识地想拦她。
苏青芷猛地甩开他的手,回头,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灼穿。
**“去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离开医院后,苏青芷没有回家。那个所谓的“家”,已经成了一个让她恶心反胃的地方。她带着女儿,在一家小旅馆暂时住了下来。
夜里,念念已经睡熟了,小脸上还带着泪痕。苏青芷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感觉自己像被抛弃在孤岛上,四周是无尽的冰冷海水。
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整件事的经过,那些虚伪的笑脸,那些精心设计的谎言,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愤怒,屈辱,悲伤……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想哭,却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了。
【哭有什么用?他们现在一定在庆祝吧,庆祝他们如何兵不血刃地骗走了一个傻女人的全部家当。】
不。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不仅仅是一百二十万,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念想,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依靠,是她和念念未来的保障。
她要拿回来。
可是怎么拿?
房产证上是沈嘉宇的名字,白纸黑字。钱是她亲手转给沈嘉言的,没有借条,没有协议。从法律上讲,她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绝望中,苏青芷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陆远洲。
一个大学时期的学长,法学系的才子,听说现在是本市一家知名律所的合伙人。毕业后他们几乎没联系过,只是朋友圈偶尔会点个赞。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翻出了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喂,你好。”
“陆……陆学长,是我,苏青芷。”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对面沉默了几秒,似乎在回忆这个名字。“苏青芷?是你啊,好久不见。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太对。”
苏青芷再也忍不住,将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一股脑地倾诉了出来。
电话那头的陆远洲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直到她说完,他才沉声开口:“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这件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半小时后,陆远洲出现在了小旅馆的房间里。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神情严肃,眼神锐利,与记忆中那个阳光开朗的学长判若两人。
他听苏青芷又复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仔细地询问了每一个细节:转账记录、当时的对话、有没有其他证人……
苏青芷一一回答,最后,她用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陆学长,我……我还有机会拿回我的钱吗?”
陆远洲的表情很凝重,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坦诚地说:“很难。从法律角度看,你把钱转给你丈夫,他用这笔钱为他弟弟买房,如果你拿不出这是‘借款’的证据,法庭很可能会认定为‘赠与’。尤其是你们还处于婚姻存续期间,这笔款项很容易被认定为夫妻共同财产的处置。”
“赠与?”苏青芷的心又沉了下去,“可他们是骗我的!他们说房子写我的名字!”
“这个口头承诺,你很难证明。”陆远洲的语气冷静而客观,“他们一家人会口径一致地否认。你没有任何人证物证。”
苏青芷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那……那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陆远洲看着她苍白而绝望的脸,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办法,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需要你去做一些你可能从未做过的事。”
苏青芷猛地抬起头:“只要能拿回我的钱,我什么都愿意做!”
陆远洲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像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首先,房子是肯定要不回来了。我们的目标,只能是那一百二十万。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赠与’变成‘借贷’。你需要证据,证明这笔钱的性质是借款,而不是你心甘情愿给他们买房的。”
“证据?”
“对,录音,或者……让他们自己承认的文字记录。”
苏青芷皱起了眉,【他们现在对我防备心这么重,怎么可能还会承认?】
“我知道这很难。”陆远洲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所以,你需要改变策略。你不能再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出现。你要让他们放下戒心。”
“你的意思是……”
“示弱。”陆远洲的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回去。回到那个家里去。去道歉,去哭诉,去哀求。告诉他们你错了,你只是一时糊涂,你离不开沈嘉言,离不开这个家。让他们觉得你已经彻底认输,彻底被他们拿捏住了。”
苏青芷的身体僵住了。让她回去对那群人摇尾乞怜?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我知道这很屈辱。”陆远洲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青芷,这是战争。在战场上,暂时的退让是为了最后的胜利。你要记住你的目的,是为了拿回你的一切,是为了你和你女儿的未来。一时的尊严,和这些比起来,孰轻孰重?”
苏青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张桂芬那张刻薄的脸,沈嘉宇那副得意的嘴脸,还有沈嘉言那冰冷漠然的眼神,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再睁开眼时,眼神里的脆弱和迷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火的坚韧。
“我明白了。”她说,“我该怎么做?”
“很好。”陆远洲点了点头,开始详细地为她布置计划,“第一步,回家。姿态要放得足够低,最好能让他们产生一种‘这个女人已经废了,可以随意揉搓’的错觉。第二步,找机会,在他们最放松、最得意的时候,引导他们谈论那笔钱的事。你需要一支高质量的录音笔,我会帮你准备。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你需要找到他们的软肋。每个人都有软肋,沈嘉言在乎他的工作和名声,张桂芬爱面子又贪财,至于那个沈嘉宇……”
陆远洲顿了顿,“一个二十多岁还需要哥嫂凑钱买房的男人,大概率不会是什么上进青年。你可以查查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比如……赌博,或者欠了外债。”
苏青芷的心跳开始加速。陆远洲的话,像一盏明灯,瞬间照亮了她眼前漆黑的迷雾。
她不再是一个无助的受害者,她即将成为一个手握利刃的复仇者。
第二天,苏青芷带着念念回了家。
开门的是张桂芬,她看到苏青芷,脸上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哟,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能在外面过一辈子呢!”
苏青芷没有像往常一样沉默,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张桂芬面前。
“妈,我错了!”
她声泪俱下,抱着张桂芬的腿哭喊道:“妈,您别生我气了。我昨天是鬼迷心窍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跟嘉言吵架。我离不开这个家,也离不开嘉言。您就让我回来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桂芬和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沈嘉言、沈嘉宇都愣住了。
他们显然没想到,才一天不见,那个昨天还满眼恨意的苏青芷,会变得如此卑微。
沈嘉言最先反应过来,他走上前,虚情假意地扶起苏青芷:“青芷,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看,我就说你是一时冲动。”
张桂芬看着苏青芷哭得红肿的眼睛,心里的那点戒备彻底放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行了行了,知道错了就行。”她撇撇嘴,“进来吧。以后给我安分点,别再整天想着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苏青芷低着头,用袖子擦着眼泪,声音哽咽:“我知道了,妈。房子的事,是我糊涂。那本来就是我们该为嘉宇做的。嘉言,那一百二十万,你就当……就当我贴补给家里的,不用还了。”
她这句话,彻底让沈家三人放下了心防。
在他们看来,苏青芷已经彻底被驯服了。一个离了婚,带着孩子,还没有工作的女人,能有什么出路?回到这个家,是她唯一的选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苏青芷变成了这个家里最完美的“保姆”。
她包揽了所有的家务,把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她每天变着花样给张桂芬和沈嘉宇做他们爱吃的菜。她对沈嘉言更是温柔体贴到了极点,仿佛之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沈家人很享受这种状态。他们看着苏青芷忙碌的身影,眼神里充满了施舍和轻蔑。
他们不知道,在每一个低眉顺眼的瞬间,苏青芷的耳朵里都塞着微型耳机,胸前的口袋里,一支伪装成钢笔的录音设备,正24小时不间断地工作着。
机会很快就来了。
周六晚上,沈嘉言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做客。几杯酒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朋友羡慕地对沈嘉言说:“嘉言,你可真行啊,这么快就给你弟买了套‘翰林学府’的房子,那地方可不便宜。”
沈嘉言喝得满脸通红,得意地摆摆手:“嗨,当哥的,应该的。”
“你哪来那么多钱?”朋友好奇地问。
这时,张桂芬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接口道:“还能是哪来的钱?他媳妇儿,青芷,把她娘家的房子卖了,给我们嘉宇凑的首付!”
朋友愣了一下,看向正在一旁倒茶的苏青芷,眼神有些复杂:“弟妹……这……”
苏青芷抬起头,脸上带着温顺的笑容:“我自愿的。嘉宇是我小叔子,给他买房,也是为了我们沈家好。”
朋友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等朋友走后,张桂芬还在兴奋头上,她拉着沈嘉言的手说:“儿子,你听见没?你那朋友都羡慕你!妈今天可真有面子!”
沈嘉言也有些飘飘然,他搂着苏青芷的肩膀,大着舌头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老婆。我老婆就是深明大义!”
苏青芷顺势靠在他怀里,用一种带着崇拜和委屈的语气,轻声说:“嘉言,我知道那笔钱是给嘉宇买房的,我不求你们还。可是……毕竟那是我爸妈留下的,我心里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你就当是……就当是我们借给嘉宇的,以后他出息了,再慢慢还给我们,好不好?这样,我也好对我爸妈有个交代。”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巧妙。既表明了自己“不要钱”的态度,又在逻辑上将这笔钱定义为“借款”。
沈嘉言喝醉了,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只觉得苏青芷懂事又可怜,大手一挥:“行!就当是借给他的!等他以后娶了媳妇,让他俩一起还!咱不急!”
一旁的张桂芬听了,却不乐意了,她瞪了苏青芷一眼:“还什么还?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苏青芷我告诉你,那钱就是你给的,不是借的!你别在这儿做梦了!”
**“妈!”** 沈嘉言皱起了眉,“你怎么说话呢!青芷这不是好心吗?再说,我们口头上说是借,又没打借条,你怕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她心里好受点吗?”
**“对啊,妈,”** 沈嘉宇也跟着说,**“嫂子把她唯一的房子都卖了,咱们嘴上说句是借的,让她高兴高兴,又不少块肉。反正钱到了咱们手上,合同也是我的名字,她还能要回去不成?”**
这几句话,清晰无比地通过微型设备,传到了苏青芷的耳机里,也录进了那支钢笔中。
苏青芷垂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鱼儿,上钩了。】
拿到了关键的录音,苏青芷并没有立刻发作。她知道,这还不够。她需要一个能让沈家彻底无法翻身的重磅炸弹。
她的目标,是沈嘉宇。
根据陆远洲的建议,她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沈嘉宇。她发现,这个小叔子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用的手机、穿的鞋都是最新款,但他根本没有正经工作。
钱从哪儿来?
苏青芷利用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偷偷进了沈嘉宇的房间。他的房间乱得像个垃圾场,外卖盒子和脏衣服堆得到处都是。
她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上锁的铁盒子。
【这里面会有什么?】
她没有钥匙,但她想起沈嘉宇有个习惯,喜欢把备用钥匙藏在一些自以为聪明的地方。她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架上一本厚厚的《世界史》里,找到了那把小钥匙。
打开盒子,里面没有现金,只有一沓厚厚的……欠条。
全是网络贷款平台的借款合同和催款通知单!
借款金额从几千到几万不等,林林总总加起来,竟然高达三十多万!最近的一张催款单上,用红色字体醒目地写着:若三日内不还清欠款,将采取一切必要手段!
苏-青芷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明白了。
沈家之所以这么着急骗走她的钱买房子,根本不是为了沈嘉宇结婚,而是为了用房子做抵押,去银行贷款,来填这个无底洞!
好狠毒的一家人!
他们不仅要榨干她的钱,还要用她的钱去做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的引信!
苏青芷用手机将所有的欠条都拍了下来,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立刻将录音和照片都发给了陆远洲。
陆远洲很快回了电话,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青芷,做得很好!证据链已经完整了!现在,我们可以收网了。”
“我该怎么做?”
“等。”陆远洲说,“等他们把房产证拿到手。等他们去银行咨询抵押贷款。等他们以为一切已成定局,最得意忘形的时候……给他们致命一击。”
半个月后,房产证下来了。
那天,张桂芬在家里摆了一桌好菜,开了瓶好酒,庆祝这个“大喜的日子”。
饭桌上,她得意洋洋地拿出那个红色的本本,在苏青芷眼前晃了晃:“苏青芷,看见没?这可是‘翰林学府’的房本!写着我们家嘉宇的名字!你这辈子,是没这个福气了。”
沈嘉宇更是嚣张,他拍着房本,对苏青芷说:“嫂子,多谢你的‘赞助’啊。等我用这房子贷出款来,把那点小麻烦解决了,以后保证天天请你喝粥。”
一家人哄堂大笑。
苏青芷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
【笑吧,尽情地笑吧。这是你们最后的晚餐了。】
第二天,正在上班的沈嘉言,突然接到了公司人事总监的电话,让他立刻去一趟。
办公室里,气氛严肃。人事总监和他的直属领导都在,脸色铁青。
“沈嘉言,”总监将一份文件摔在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那是一份匿名举报信的复印件。信里详细地叙述了他如何伙同家人,欺骗妻子苏青芷卖掉婚前房产,并用非法手段将房产据为己有的全过程。
信的后面,还附上了几段录音的文字整理稿。
“……就当是我们借给嘉宇的……”
“……口头上说是借,又没打借条,你怕什么?”
“……反正钱到了咱们手上,合同也是我的名字,她还能要回去不成?”
沈嘉言的脸,瞬间血色尽失。
“这……这是污蔑!这是诽谤!”他惊慌地狡辩。
“污蔑?”总监冷笑一声,“我们公司的法务已经听过录音了,声音是不是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沈嘉言,我们公司是一家注重企业文化和员工品德的公司,我们绝不容忍有道德瑕疵的人,尤其是在管理岗位上。你……自己办离职吧。”
沈嘉言如遭雷击,瘫坐在椅子上。
与此同时,张桂芬正在小区楼下跟一群老太太炫耀自己的新房子,突然几个穿着黑西装,手臂上带着纹身的男人围了上来。
为首的光头男,把一张沈嘉宇的欠条照片怼到她脸上:“老太婆,你儿子沈嘉宇,欠了我们公司三十万,识相的,赶紧还钱!”
张桂芬吓得魂飞魄散:“你们……你们是谁?我不知道什么欠钱!”
“不知道?”光头男狞笑一声,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面包车,“那就跟我们走一趟,慢慢想。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想起来。”
张桂芬当场吓得腿软,在邻居们惊愕的目光中,被半拖半拽地带走了。
而始作俑者沈嘉宇,则在网吧里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陆远洲打的。
“沈嘉宇先生吗?我是苏青芷女士的代理律师,陆远洲。”陆远洲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正式通知你,苏青芷女士将以‘非法侵占罪’对你提起刑事诉讼。另外,你的个人信息,包括你的欠款记录,我们已经提交给了你所购房产‘翰林学府’的物业及业委会。相信很快,你的邻居们都会知道,他们身边住了一位‘名人’。”
沈嘉宇的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到半天时间,沈家,天翻地覆。
沈嘉言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他疯狂地给张桂芬和沈嘉宇打电话,一个关机,一个无人接听。
就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门开了。
苏青芷走了进来。
她还是穿着那身居家的衣服,但她的眼神,她的气场,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她像一个凯旋的女王,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溃不成军的男人。
“苏青芷!是不是你干的!”沈嘉言像一头疯狗一样扑过来。
苏青芷轻巧地侧身躲开,冷冷地看着他:“是我。”
“你这个毒妇!”沈嘉言嘶吼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苏青芷笑了,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在我被你们全家当成傻子一样算计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在你把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房子骗走,写上你弟名字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在你们一家人庆祝胜利,嘲笑我这辈子都没福气的时候,你怎么不记得我们是夫妻?”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锐利。
“沈嘉言,我告诉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将一份文件扔在沈嘉言脸上。
**“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了。你净身出户。”**
“不可能!”沈嘉言红着眼睛,“我不同意!念念是我的女儿!”
“你的女儿?”苏青芷眼中寒光一闪,“你把她母亲当成垫脚石,榨干最后一滴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你放心,法庭会把念念判给我。一个失业、背负巨额债务、并且有道德污点的父亲,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抚养权?”
沈嘉言彻底瘫软了。
他看着苏青芷,这个曾经被他认为温顺、懦弱、可以随意拿捏的女人,此刻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里带上了哀求。
“很简单。”苏青芷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第一,签了这份离婚协议。第二,让你妈和你弟,把那一百二十万,一分不少地还给我。那套房子,你们必须卖掉。”
“可是……嘉宇他欠了那么多钱……”
“那是你们沈家的事,与我无关。”苏青-芷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钱没有到我账上,那等待你们的,就是法院的传票,还有那些催债公司的‘问候’。你自己选。”
说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走出了这个让她作呕的“家”。
门关上的那一刻,外面的阳光照在她身上,苏青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她赢了。
沈家的反抗是徒劳的。
工作没了,名声毁了,还被催债公司盯上,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谈判的筹码。
三天后,苏青芷的银行账户里,准时收到了一笔一百二十万的转账。
据说,为了尽快出手,“翰林学府”的那套房子,他们降价二十万才卖掉。还清苏青芷的钱和沈嘉宇的部分债务后,已经所剩无几。
曾经梦想着靠这套房子翻身的沈家,一夜之间,被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来更糟。
离婚手续办得异常顺利。沈嘉言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手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天很蓝,云很白。
苏青芷抬头看着天空,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
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泥潭,摆脱了那段令人窒息的过去。
她用拿回来的钱,并没有选择买一套大房子。她在一个环境清幽的小区,买了一套小巧精致的两居室,不大,但阳光充足。
她把剩下的钱,一部分存了起来,作为自己和女儿的教育基金,另一部分,她报了一个专业的技能培训班,准备重返职场。
搬进新家的那天,陆远洲送来了一盆绿萝作为贺礼。
“恭喜,开始新生活了。”他笑着说。
“谢谢你,陆学长。”苏青芷由衷地感谢他,“没有你,我可能……现在还在那个深渊里。”
“我只是给了你一个选择的方向。”陆远洲看着她,眼神温和,“真正把你从深渊里拉出来的,是你自己。是你内心的坚韧和勇气。”
苏青芷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而灿烂的笑。
傍晚,她和念念在新家的阳台上,一起给新买的花浇水。
金色的夕阳,透过窗户,洒在母女俩的身上,温暖而宁静。
“妈妈,”念念仰着小脸问她,“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爸爸和奶奶他们呢?”
苏青芷蹲下来,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
“是的,念念。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俩的家。”她顿了顿,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至于过去的人和事,他们就像我们看过的故事书,翻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的人生,要写新的故事了。”
念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开心地拿起小水壶,继续给花儿浇水。
苏青芷站起身,看着远方被晚霞染红的天际线。
她知道,复仇的终点,不是毁灭对方,而是完成自我的救赎。
她没有拿回那栋承载着回忆的老房子,因为回忆不应该成为束缚。她也没有沉溺在胜利的快感中,因为仇恨不能滋养未来。
她只是拿回了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她的财产,她的尊严,以及她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谁的妻子,谁的儿媳,她只是苏青芷,是念念的妈妈,是一个靠自己双手创造未来的,全新的女人。
阳光下,那盆绿萝的叶子,绿得发亮,充满了生机。
就像她的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