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砚斋重考—红楼梦史鉴通考【其一】
发布时间:2025-09-07 15:51 浏览量:2
内容提要:百二十回程高本《红楼梦》虽有金瓯之缺,但底本必终稿于曹雪芹同一手笔。若要从根本上解决红学界难题,首先必须明确脂砚斋与畸笏叟及梦觉主三人身份,并且确证曹雪芹生卒年份,否则一切解读皆为子虚乌有之论。脂砚斋即自传性野史《石头记》之作者曹顒,而志传性小说《红楼梦》则是曹雪芹在其父曹顒的基础上批阅增删并最终定稿为百二十回文本。畸笏叟乃曹雪芹旧友张宜泉;梦觉主即曹雪芹故交敦诚。解读史诗一般的旷世巨著《红楼梦》最可靠之依据乃中国古典诗歌理论;“言必称希腊”地借用西方的文学理论来套论《红楼梦》,必是削足适履。因为中国之事必须依据中国之理来解证!
关键词语:脂砚斋/曹雪芹/畸笏叟/梦觉主/续貂说/情榜论。
【绪论】
作者曹雪芹去世,《红楼梦》之书即成定稿!然红学则始于乾隆辛亥至壬子年间程高本刊印之后,依据标志性的历史事件,红学史大致可分古红学[1791-1838]/旧红学[1839-1920]/新红学[1921-1990]/今红学[1991-至今]四个阶段时期。陆游曾有歌曰: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不仅《红楼梦》的艺术建构巧夺天工,而且红学史也是惊人巧合。果如《春柳堂诗稿》刊序所叹云:文字因缘,亦有天作之合耶?①
研读《红楼梦》必须以文献考据为前提,以文本辞章为核心,以文化义理为旨归。辞章义理之争无论古今新旧之说,审美分歧,无伤大雅。然不顾文献考据,刻意标新,哗众取宠,进而否定后四十回,甚或否定曹雪芹的著作权,不仅无法解决《红楼梦》的旧难题,相反会给红学界增加新麻烦,甚至给作品的艺术建构带来灾难性破坏。旧红学蔡元培之索隐如此,新红学胡适之考证亦然。虽然蔡元培与胡适皆为学术界权威人士,但二人学说不仅并未垂范,反而首开红学界专逞“口舌是非之害”的货殖风气。所谓“著书皆为稻粱谋”,当下的“南明遗事说”“清宫秘史说”等货殖之论,即为旧红学索隐余波的再度泛滥。
红学界之所以至今仍争论不休,根本缘由乃因脂砚斋与畸笏叟及梦觉主三位神秘大咖的身份没有得到确认。例如有关脂砚斋身份问题,胡适认为脂砚斋乃曹頫,周汝昌认为脂砚斋即史湘云[亦畸笏叟],两人说法均无可信的文献依据;都是猜笨谜,可以肯定两种说法最多只一人对,也许两人全错。胡适与周汝昌号称红学界泰山北斗级大师,因为他们两人可以猜,其他颇有影响的经院派专家学者也可以猜,草根红迷同样可以猜。于是乎自1921年胡适的《红楼梦考证》一文发表开始,至今仍上演着一幕幕“又向荒唐演大荒”的乱局,曾以风糜一时的“秦学”就是在猜笨谜的基础上再度索隐。只要脂砚斋与畸笏叟及梦觉主三人身份没有得到确认,一切索隐与探佚皆为子虚乌有之论。谁都是猜,谁也说服不了谁,所以至今难以达成共识。由此当下的“红学”几乎演变成了一部荒诞的“黑学”,一部荒谬的“黑高学”甚或“黑曹学”!
本文主要以考证明确脂砚斋与畸笏叟及梦觉主三人身份并且确证曹雪芹生卒年份进而揭示续貂说之荒谬为目标;考证原则为“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脑找证据”。有关《红楼梦》的文献,能发现者大概都已挖掘殆尽,关键在于对这些文献如何解读,尤其是与曹雪芹有着直接交往的张宜泉和敦诚二人之记载最具参考价值。自古红学时期开始,所有文献多为民间士人的道听途说,难以征信;一切争议也源于古红学时期民间士人的《齐谐》之论。可见自古红学开始的相关记载,大多不能作为可信的考证依据。
【一】脂砚斋重考
关于脂砚斋,相对而言胡适的说法比周汝昌略微可信一点,因为裕瑞在《枣窗闲笔》中还有“其叔脂砚斋”之推测。史湘云仅为一个作品人物,即便有原型,他的原型姓甚名什,谁也无法知晓。很显然周汝昌的附会索隐无非也是“又向荒唐演大荒”。由于特殊原因,脂砚斋本就不想让人知晓他的身份,但只要留下文字信息就会留下蛛丝蚂迹。单就别号与批语及开卷第1回叙言三者之间的关联而言,至少有两层寓意:
⑴据拆字法来看,脂砚二字为“风月之旨,因石而见”之寓意。即开卷作者自云:因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之说,撰此《石头记》一书也!
⑵据借代法来看,脂研二字为“女子考较”之寓意。亦开卷作者自叹: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于我之上,何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
基于上述两点,大致可以明确:脂砚斋或脂研斋即《红楼梦》初稿《石头记》之作者。曹雪芹是在脂砚斋《石头记》初稿的基础上十载批阅增删后而最终定稿为百二十回本《红楼梦》。并且曹雪芹改稿《红楼梦》之时,脂砚斋仍然存世,还间或点评几笔[凡四阅评过]。据此而言,脂砚斋必是对曹雪芹非常熟悉的人物,所以脂砚斋只能从曹雪芹的亲友圈中去寻找。胡适的方向没错,而周汝昌的“脂砚湘云论”则有南辕北辙之嫌。毫无疑问,方向错了只会距目标地越来越远,索隐派之所以荒唐的原因即在于此。
现代文学泰斗级大师鲁迅先生曾评曰:“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为了所谓的新,自胡适开始红学界似乎总有一股专逞“口舌是非之害”的货殖风气:最红的红学家,往往也是最牛的流言家!例如当下的“土学”“石学”荒谬探佚等云以及“南明遗事说”“清宫秘史说”荒诞索隐云等,多是流言家搬弄是非的货殖口孽。也只有鲁迅此类真正的文学家,也是创作的实践家,每每比空谈的流言家具有更深刻更独到的见解。《红楼梦》作为文学经典中之经典,相对而言以“经学”的视角来解读,肯定要比道学家/才子/革命家/流言家的视角更可信也更可靠一些。作为大道之源的《易经》对中国古代文学影响极其深远。例如“意象”这个极其重要的中国文学范畴就源于《易经》系辞“言不尽意,立象以尽之”。②作为古典文学之集大成者,《红楼梦》不可能不受到《易经》的一些影响。故从文稿中探究《易经》对《红楼梦》的某些影响,方向上绝不会偏离,根本无需“言必称希腊”地借用西方的文学理论来套论《红楼梦》,中国之事必须依据中国之理来解证!
㈠《易经·观卦》摘引:③
卦辞: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
彖曰:大观在上,顺而巽;中正以观天下,观盥而不荐;有孚顒若,下观而化也。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象曰:风行地上,观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
初六:童观,小人无咎,君子吝。象曰:初六童观,小人道也。
六二:窥观,利女贞。象曰:窥观女贞,亦可丑也。
六三:观我生,进退。象曰:观我生,进退未失道也。
六四: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象曰:观国之光,尚宾也。
九五:观我生,君子无咎。象曰:观我生,观民也。
上九:观其生,君子无咎。象曰:观其生,志未平也。
〖考证〗
⑴曹顒字孚若,乳名连生。曹顒字孚若源于《易经·观卦》卦辞“有孚顒若”必定无疑。甚至他的乳名“连生”也源于六三/九五/上九爻辞“观我[其]生”之联用;或许初生占卜之时三爻皆动而故名。
⑵《石头记》中大观园一词源于“大观在上”一句,典籍中没有了比这更早更直接的依据。
⑶《石头记》以女娲补天与太虚幻境及七夕相会作为缘起,所谓“圣人以神道设教,而天下服矣”。
⑷《石头记》以传统二十四节气贯穿通部纪年而丝毫不乱,所谓“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
⑸《石头记》以宝玉“弱冠之年”[11-20岁]的成长经历为主线,所谓“童观,小人道也”。
⑹《石头记》以女性为主要人物,所谓“利女贞”。
⑺《石头记》中宝玉最后隐逝出家,所谓“进退未失道也”。
⑻《石头记》乃作者为自传而作,不平则鸣,所谓“志未平也”。
⑼《石头记》中荣国府之兴衰与刘姥姥不无“瓜葛”,所谓“观国之光,尚宾也”。
⑽《易经·观卦》上巽下坤;巽为草木,坤为土石。所以《石头记》以“木石盟”贯穿通部!
〖按语〗
据以上十点则可进一步明确:曹顒即《石头记》作者!他初生时占卜命名之易理,乃其进行创作构思之依据;曹顒隐逝之后法号曰佛眉,脂砚斋实为他的斋室名。对此需要搜检更直接的依据加以证明。
㈡《曹寅奏疏集》摘引:
⑴《苏州织造李煦奏请代管盐差一年以盐馀偿曹寅亏欠摺 》④
康熙五十一[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臣李煦跪奏:江宁织造臣曹寅与臣煦俱蒙万岁特旨,十年轮视淮鹾。天恩高厚,亘古所无,臣等虽肝脑涂地,不能报答分毫,乃天心之仁爱有加。而臣子之福分浅薄,曹寅七月初一日感受风寒,辗转成疟,竟成不起之症,於七月二十三日辰时身故。当其伏枕哀鸣,惟以遽辞圣世,不克仰报天恩为恨。又向臣言,江宁织造衙门历年亏欠钱粮九万馀两;又两淮商欠钱粮,去年奉旨官商分认,曹寅亦应完二十三万两零。而无赀可赔,无产可变,身虽死而目未瞑。此皆曹寅临终之言。
臣思曹寅寡妻幼子拆骨难偿,但钱粮重大,岂容茫无着落?今年十月十三日臣满一年之差,轮该曹寅接任,臣今冒死叩求,伏望万岁特赐矜全,允臣煦代管盐差一年,以所得馀银,令伊子并其管事家人使之逐项清楚。则钱粮既有归着,而曹寅复蒙恩全於身後,臣等子子孙孙永矢犬马之报效矣。伏乞慈鉴。臣煦不胜悚惶仰望之至。
朱批:曹寅於尔同事一体,此所奏甚是。惟恐日久尔若变了,只为自己,即犬马不如矣!
⑵《江宁织造曹顒奏请进盐差馀银摺》⑤
康熙五十二[1713]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顒谨奏:窃奴才父寅故後,奴才母子孤苦伶丁,身家性命已同瓦解,仰荷万岁如此天恩得以保全。今钱粮俱已清补,全完奴才一身一家,自顶至踵皆蒙圣主再生之德。
又屡蒙圣训,不敢丝毫浪行花费。奴才仰赖天恩可以过活,所有盐差任内馀剩银三万六千两,奴才无有费用之处。奴才临行之时,母谕谆谆,以奴才年幼,并无一日效力犬马,乃沐万岁天高地厚洪恩,一至於斯,杀身难报。将此所得馀银,恭进主子添备养马之需,或备赏人之用,少申奴才母子蝼蚁微忱。伏乞天恩赏收,不特奴才母子感沐恩荣,奴才父寅九泉之下,亦得瞑目。奴才曷胜恐惧感戴激切叩头之至。
朱批:当日曹寅在日,惟恐亏空银两不能完,近身没之後,得以清了,此母子一家之幸。馀剩之银尔当留心,况织造费用不少,家中私债想是还有。朕只要六千两养马。
康熙五十二年曹顒奏折
附注:此奏为曹顒真迹,折中字体与甲戌本一致,此即曹顒实为“隐逝”而非“病故”的直接证据。
⑶《江宁织造曹顒奏请圣安并报江宁雨泽摺》⑥
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十一日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顒谨奏:恭请万岁圣安。
本月初十日家奴赍折回南,伏蒙御批:将江宁雨泽情形再速奏闻。钦此钦遵。奴才查得江宁自六月二十九日起,至七月初五日止连日大雨,四野霑足。自七月初五日后至今,雨水稀少。圩田有水可车,可卜十分;山田未免受伤,恐其歉收。目下米价照常,民情安业。今将稻样,恭呈御览,伏乞圣鉴。
⑷《上谕著李陈常巡视盐差一年清补曹寅李煦亏欠》⑦
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十二日上曰:两淮盐课原疏内,上令曹寅李煦管理十年,今十年已满。曹寅李煦逐年亏欠钱粮,共至一百八十馀万两,若将盐务令曹寅之子曹顒李煦管理,则又照前亏欠矣。此不可仍令管理。先是总督噶礼奏称,欲参曹寅李煦亏欠两淮盐课银三百万两,朕姑止之。查伊亏欠课银之处不至三百万两,其缺一百八十馀万两是真。自简用李陈常为运使以来,许多亏欠银两俱已赔完;并能保全曹寅李煦家产,商人等皆得免死,前各任御史等亏欠钱粮,亦俱清楚。又两淮运使一年应得银七万两,李陈常将此项银蠲免一年,止取银五千两,故商人等无不心服也。[《康熙起居注》节录]
⑸《内务府奏请将曹頫给曹寅之妻为嗣并补江宁织造摺》⑧
康熙五十四[1715]年正月十二日总管内务府谨奏:为请旨事。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初九日,奏事员外郎双全/乌林达苏成额/奏事张文彬/检讨杨万成,交出曹顒具奏汉文摺,传旨谕内务府总管:曹顒系朕眼看自幼长成,此子甚可惜。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来,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他在织造上很谨慎。朕对他曾寄予很大的希望。他的祖/父先前也很勤劳。现在倘若迁移他的家产,将致破毁。李煦现在此地,著内务府总管去问李煦,务必在曹荃之诸子中,找到能奉养曹顒之母如同生母之人才好。他们弟兄原也不和,倘若使不和者去做其子,反而不好。汝等对此,应详细考查选择。钦此。
本日李煦来称:奉旨问我,曹荃之子谁好?我奏曹荃第四子曹頫好,若给曹寅之妻为嗣,可以奉养。
奉旨:好。钦此等语。臣等钦遵。查曹顒之母不在此地,尝经询问曹顒之家人老汉,在曹荃的诸子之中哪一个应做你主人的子嗣?据禀称:我主人所养,曹荃的诸子都好。其中曹頫为人忠厚老实,孝顺我的女主人,我女主人也疼爱他等语。
⑹《苏州织造李煦奏安排曹顒後事摺》⑨
康熙五十四[1715]年正月十八日奴才李煦跪奏:曹顒病故,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念其孀母无依家口繁重,特命将曹頫承继袭职,以养赡孤寡,保全身家。仁慈浩荡,亘古所无,不独曹寅父子妻孥死生衔结,普天之下莫不闻风感泣,仰颂天恩。奴才与曹寅父子谊属至亲,而又同事多年,敢不仰体圣主安怀之心,使其老幼区画得所。奴才谨拟曹頫於本月内择日将曹顒灵柩出城,暂厝祖茔之侧,事毕即奏请赴江宁任所。盖頫母年近六旬,独自在南奉守夫灵,今又闻子夭亡,恐其过於哀伤。且舟车往返,费用难支。莫若令曹頫前去,朝夕劝慰;俟秋冬之际,再同伊母将曹寅灵柩扶归安葬,使其父于九泉之下得以瞑目,以仰副万岁佛天垂悯之至意。
再江宁织造亏欠未完,又蒙破格天恩,命李陈常代补清完。奴才回南时,当亲至江宁,与曹頫将织造衙门帐目,彻底查明,补完亏空,此皆皇恩浩荡之所赐也。奴才愚昧,不敢擅便,谨具摺奏请圣训遵行。
⑺《江宁织造曹頫奏明代母陈情恭谢天恩摺》⑩
康熙五十四[1715]年三月初七日江宁织造主事奴才曹頫谨奏:为皇仁浩荡代母陈情恭谢天恩事。
窃奴才母在江宁,伏蒙万岁天高地厚洪恩,将奴才承嗣袭职,保全家口。奴才母李氏闻命之下,感激痛哭,率领阖家老幼,望阙叩头。随於二月十六日赴京恭谢天恩,行至滁州地方,伏闻万岁谕旨,不必来京,奴才母谨遵旨仍回江宁。奴才之嫂马氏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恐长途劳顿,未得北上奔丧,将来倘幸而生男,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本月初二日,奴才母舅李煦前来传宣圣旨,奴才母跪聆之下,不胜感泣搏颡流血,谨设香案,望北叩头谢恩。窃念奴才祖孙父子,世沐圣主豢养洪恩,涓埃未报。不幸父兄相继去世,又蒙万岁旷典奇恩,亘古未有。奴才母子虽粉身碎骨,莫能仰报高厚於万一也。谨具摺代母奏闻,恭谢天恩,伏乞圣鉴。奴才母子不胜激切感戴之至。
〖考证〗
⑴曹顒自康熙五十二[1713]年二月初二日接任曹寅江宁织造一职后,每每遇事必有专折上奏。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十一日他还奏称言事。可巧第二天,也即八月十二日朝中则就江宁织造巨额亏空案而动议。从此直到康熙五十四[1715]年正月十二日,前后一共恰好五个月时间,再无曹顒亲笔奏折之类文字,甚至连自我辨解之词都没有。可见曹顒“病故”时间并不一定是在康熙五十四[1715]年正月。
⑵依据康熙五十四[1715]年正月十八日李煦折中记载,曹顒确系“病故”,且有“灵柩”“夭亡”之类说辞。但曹顒“病故”得非常离奇:康熙还曾特意诏令将“曹顒具奏汉文摺”全部上交封存;并且在此数日之前即正月十二日康熙的口诏中也并未明确曹顒已死,语意中流露出的仅为“此子甚可惜”之意。
⑶康熙五十二[1713]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曹顒奏称亏空俱已补完,且余银三万六千两。但在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十二日又出现“缺一百八十馀万两是真”的巨额亏空。面对如此巨额亏空曹顒当是“悬崖撒手”而隐逝,并非“病故”。这与宝玉秋闱之后神秘失踪相似;与宝玉隐逝之时荣国府境况吻合。
⑷虽然李煦呈报康熙的奏折中确有曹顒“死葬”之类相关记载,但古代死葬有多种形式。例如“衣冠冢”就是一种特殊的葬礼。《史记·封禅书》记云:“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或对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所以与曹顒“病故”死葬相关的记载亦当为“衣冠冢”!
⑸据载曹顒祖母乃康熙保姆。康熙六次南巡有四次均由曹家接驾,可见织造府的巨额亏空,与康熙南巡花销不无关系,此或康熙在口诏中含糊其词的原因。故面对“一百八十馀万两”巨额亏空,曹顒“悬崖撒手”而辞官隐逝,从情份上说得过去,从官制上也并无不可。找人顶包也不失为一种补救措施。因此为了防止曹氏“家产迁移破毁”,曹頫再次“承嗣袭职”之后,康熙一而再地想法给机会让曹家填补亏空。
⑹康熙对曹顒评价极高:“朕所使用之包衣子嗣中,尚无一人如他者。看起来生长的也魁梧;拿起笔来也能写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加之曹氏家学渊源,曹顒隐逝之后,完全具备创作《石头记》的阅历与才学!如非诗骚风流人物,根本难以著就《石头记》,“忠厚老实”的曹頫似乎难充风流人物之数。
⑺江宁织造的巨额亏空,简直就是一笔糊涂帐,这与曹顒母舅李煦关系肯定很大。曹寅殁时曹顒尚且年幼,所以曹家的钱粮往来实际上是由母舅李煦把持。康熙曾经御批痛骂李煦“惟恐日久尔若变了,只为自己,即犬马不如矣!”或许正因如此,《石头记》中把母舅身份的人物如卜世仁之流多写得犬马不如!
⑻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十一日曹顒奏称:“奴才查得江宁自六月二十九日起,至七月初五日止连日大雨,四野霑足。”可巧至康熙五十四[1715]年“二月十六日”[当日春分],前后一共七月左右时差。这与宝玉八月秋闱后神秘失踪之时,宝钗已有身孕的情况吻合。曹雪芹出生之后长辈给他命名霑字或即源于其父曹顒最后折中“四野霑足”之“霑”字,并借以表达对其生父曹顒的纪念。
⑼相传正月初十日为女娲炼石补天之日,俗称石日。《石头记》以女娲补天之石作为缘起,曹顒为自传目的而创作不言而喻!《说文解字》释云:“顒,大头也。”曹顒可能自小出生头大,因而故名。裕瑞《枣窗闲笔》一书中有对曹雪芹“头广而色黑”之记载,用今天的遗传学来说,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石头记》命名来自女娲补天所遗之石。依据《说文解字》“顒,大头也”之意,把《石頭記》理解为《石顒記》也未尚不可。也许为故将“真事隐去”,曹顒刻意借用了义近形似的“頭”字来代替“顒”字!
⑽曹雪芹在《石头记》基础上增删之后而定稿的《红楼梦》楔子即云:“若云无朝代可考,今我师竟假借汉唐等年纪添缀,又有何难?”若将康熙五十三[1714]年七月初七乞巧节作为《红楼梦》全书“朝代年纪”推演的基点,依据传统二十四节气来添缀《红楼梦》通部时序,则可以得出无数惊人的巧合:
Ⅰ甲午[1714]年七月初七,通灵宝玉转世。甄士隐梦醒时分恰好为十里街“过会”。此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恰好为秋分。中秋节后贾雨村赴京赶考,依据明清制科规定,次岁乙未[1715]年恰好有春闱大比。
Ⅱ甄士隐曾建议贾雨村“十九日乃黄道之期”起身进京赶考。甲午[1714]年八月十九日的年月日干支为甲午癸酉戊子,地支午酉子恰好为“三正联珠”,确乎为“黄道之期”!
Ⅲ自甲午[1714]年七月初七至乙未[1715]年五月初五端午节,恰好十月妊娠周期。更巧者五月初五当天恰好为芒种节,此即曹雪芹诞辰[参见后面考证文字];《红楼梦》中特别强调芒种节的原因也在于此。旧历记云“斗指巳为芒种,此时可种有芒之谷,过此即失效,故名芒种也。”生于芒种节的曹雪芹名霑字芹圃,名与字恰好也关合芒种节所蕴含的农时意义。
Ⅳ第62回记道黛玉生辰为二月十二,且比宝玉略小一岁。丙申[1716]年二月十二恰好为惊蜇,黛玉出生。相传惊蜇日也为花神节,黛玉即花魂,亦为花神化身。
Ⅴ第43回记道王熙凤己酉[1729]年九月初二生辰,当日恰好为霜降,对于这个生辰庆典之所以如此隆重,乃因王熙凤本命年。据此逆推,王熙凤生于乙酉[1705]年九月初六,当天恰好为霜降。王熙凤生于乙酉年,属相俗称为凤,故画册中有“一片冰山,上面有一只雌凤”之物相,正如《易经·坤卦》爻辞所云:“初六,履霜,坚冰至。”王熙凤年龄乃解证元春判词中“二十年来辨是非”一句的关键依据!
Ⅵ第86回有元春八字“甲申年正月丙寅”之实录。康熙甲申[1704]年正月初一元日,当天恰好也为立春,此即元春生辰。元春之所以命名元春的依据也即此。自顺治甲申[1644]年至乾隆甲申[1764]年一百二十年期间,有且仅有唯一如此吻合的元日立春。自甲申[1704]年元春出生至甲辰[1724]年宝玉梦游太虚恰好二十年。但十九年前刘姥姥到王家打秋丰时王熙凤恰好也刚出生,王家的二小姐即王夫人还并未出嫁。据此可知王夫人并非元春生母,元春判词“二十年来辨是非”之“是非”即指此意。可见元春兄长贾珠更非王夫人所生。且元春能够才选入宫必为正出,所以王夫人定非贾政元配嫡妻而是续弦。
Ⅶ如果进一步推演《红楼梦》全书,还可以得出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通部时序。农历二十四节气日期每年都不一样,正是因为在《红楼梦》增删改稿之时,曹雪芹艺术化地把主要人物生辰都设定在了二十四节气的节点之上,所以人物每年的生辰日期则呈现为一种。《红楼梦》通部恰是以二十四节气作为时间节点,正如《易经·观卦》所云:“观天之神道,而四时不忒。”很多专家学者之所以觉得《红楼梦》中的人物年龄混乱,也是因为没有依据传统二十四节气的变化进而地把握《红楼梦》通部文稿时序!
⑾由《石头记》到《红楼梦》的改稿成书过程类似于《三国志》与《三国演义》的创作关联。《红楼梦》中有虚实两条线索:金陵甄家与长安贾府!此即曹雪芹批阅增删留下的改稿痕迹。所以曹顒的《石头记》可视为自传性野史,其自传性主角原为甄宝玉。但是曹雪芹在自传性野史《石头记》基础上增删定稿之后的《红楼梦》只可视作志传性小说,贾宝玉也成了全书的主角,而甄宝玉则成虚实相生庄生梦蝶式的陪角。《红楼梦》中还有一条重要的隐线,此或曹顒借鉴传奇性戏曲《风月鉴》创作而留下的改稿痕迹!
⑿《红楼梦》中宝玉隐逝在贾母去世一年后,故第120回贾政有“竟哄了老太太十九年”之说!曹顒在康熙五十三[1714]年八月上折后隐逝也在20岁。依据《易经·观卦》及甲戌本可以最终明确:曹顒字孚若,乳名连生;生于甲戌[1694]年正月初十[当日立春],卒于壬午[1762]年除夕[参见后面考证文字];隐逝之后的曹顒,至甲戌[1754]年脂砚斋再评《石头记》之时,恰好年满六旬。曹顒隐逝之后的藏修地应在曹雪芹西山故居附近不远的寺庙[或卧佛寺],否则绝无可能“凡四阅”点评《红楼梦》。
〖按语〗
必须再次明确:曹雪芹在其父曹顒《石头记》的基础上增删定稿《红楼梦》之时,为使全书的时序贯通故而“假借”自身所处的“朝代年纪”与二十四节气加以“添缀”作为文本纪年。脂砚斋重新点评《红楼梦》之时恢复《石头记》旧名,也只有曹顒具备这种权力。文稿本身是比文献更有说服力的依据,所以梳通文稿时序,理清文本结构,则能更直接地揭示续貂说之荒谬。敬请参阅《红楼梦纪年通志》一文。
另需特别强调:程高本第86回有元春八字“甲申年正月丙寅”之实录!康熙甲申[1704]年正月初一元日立春,此即《红楼梦》通部文稿时序的“纪元”之始。以元春生日作为通部“纪元”,乃因元春即警幻仙子之化身,太虚幻境中他是主神;大观园也因他而建,他才是真正的主宰。元春本名或为玄春,当因康熙名玄烨,为避帝王讳故曹雪芹改玄为元。加之顺治甲申[1644]年为大明灭国而大清定鼎之年,面对如此特殊的甲申纪元,为回避文字狱,所以后四十回文稿一直迟迟不曾面世!也因此留下补著噱头与伪续时间及伪续空间。红学界至今之所以仍然争论不休就是因为有了续貂说这个先验性的思维定势,多数专家学者都不把后四十回文本当作曹雪芹的原稿去研读。但谁都不是曹雪芹,谁也无法重新建构出比曹雪芹更精妙的后四十回文稿,三大死结也由此而产生,以致争论了百年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可以令人信服的结论。
梦稿本封页
关于曹顒的法号“佛眉”另需专文论证,此处简单说明一下:梦稿本封题“佛眉尊兄藏-次游签”其意并非“佛眉即为次游之尊兄”!咸丰年间于源与秦光第[字次游]补订梦稿本之时因为封页破损,故秦次游依据封页原样草书过录并且签题自己之字号。康熙年间另有寺僧法号称之“佛眉”者,但是文士雅号彼此雷同的情况并不罕见。例如《红楼梦》文稿中有梅溪之说,而同为南宋时期的王十朋与史达祖两位诗人都自号梅溪。再如曹寅《楝亭诗钞》中有“松斋大兄”之说,而敦诚《四松堂集》中白筠亦号“松斋”。他们分别处于康熙与乾隆年间,可以肯定两个“松斋”决非同一人。又如钞录本多次出现“鉴堂”之批,而雍正年间的常鈞,乾隆年间的孙铨,嘉庆年间的戚人镜,甚至清末的李秉衡等人,皆有“鉴堂”之号。钞录本中的“鉴堂”到底指哪一位,也需考证才能明确。由于梦稿本封题号称“佛眉”者以及梅溪/松斋/鉴堂等人物的身份皆未得到确认,故他们的身份以及所处的年代每每也是引发《红楼梦》著作权之争议的重要原因。文献中之所以始终没有针对脂砚斋的明确记载,当与曹顒悬岸撒手而“隐逝”的特殊身份有关。
〖参考书籍〗
①《春柳堂诗稿》第6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4月第1版。
②《易经译注》第250页/中华书局出版社/1991年4月第1版。
③《易经译注》第75页/中华书局出版社/1991年4月第1版。
④《曹寅奏疏集》第178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
⑤《曹寅奏疏集》第190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
⑥《关于江宁织造曹家档案文献》第186则/此折依据电子版摘录/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与张书才编著的《曹寅奏疏集》两书不知因何缘故均未收录而偏偏遗漏了曹顒的这份奏折。
⑦《曹寅奏疏集》第191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
⑧《曹寅奏疏集》第192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
⑨《曹寅奏疏集》第194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
⑩《曹寅奏疏集》第194页/中华书局出版社/2023年9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