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年,周总理逝世后,乔冠华被公开讥讽:你可真是个孝子贤孙啊
发布时间:2025-09-02 04:18 浏览量:6
乔冠华:笔墨江湖里的“狂人”
有些人,一生都在风口浪尖上打转,哪怕他靠的是一支笔。乔冠华就是这样的人物——他能用嘴皮子和笔杆子搅动风云,扛起了中国半部宣传、半部外交。但有趣得很,这样一个在外交场上叱咤风云的家伙,最后却没躲过自己的命运劫数,成了刀口上的牺牲品。
乔冠华生来其实跟“革命”二字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家是典型的江南大地主,又开着店铺。家里人给他铺了体面的路,他就顺理成章考进了清华,而且十三四岁就进了高中,又是一阵跳级,16岁,小小少年,成了清华最嫩的哲学才子。听说他嘴里说过一句挺大的话:“天下文章李、杜、乔”,前面李白、杜甫,后面就是他自己。换作旁人,谁敢这般“牛气轰轰”地往自己身上贴金?可乔冠华压根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
说起乔冠华在清华的模样,校友季羡林眼里总带着点感慨。那会儿他总爱夹着厚厚的德文黑格尔全集,腰杆笔直地在清华园里溜达,一路风风火火,别人都得让着他点。他瞧不上那些混日子的同学——要说“愤世嫉俗”吧,有那么点意思。可他也不像一般书呆子,该玩的时候能玩,该顶牛的时候偏偏要逞一口气。
大学一毕业,乔冠华就去了日本,刚到没多久,就被戴了顶“危险分子”的帽子弄回家。可他闲不住,又背着行囊溜到德国去深造。在德国,他身边多是些官二代、权贵子弟,大家玩得正欢,倒没人真心念书,他心里闷得厉害。后来,他就跟自己打了个赌:“非得闯出个样来。”于是,每天蹬着自行车穿梭于教室和图书馆。白天闻到的是墨水味,夜里却常常被思乡折磨得夜不能寐。
在德国的日子里,他也没完全沉在哲学里,还对打仗、国际政治起了念头。有一阵子,他成了中国留学生群体中的“带头大哥”——举办抗日讲座、组织捐款、写传单。他的锋芒一点不输当年少年时的豪气。
后来抗战一打响,他再也坐不住,草草丢下学业,机票都没来得及退,倒腾着就回了国。他辗转回到广州,那时满中国都是动荡——可人越乱,他越有“用武之地”。报纸编者都在盯着他的文章,有好几篇写得那叫一个脍炙人口。传说那时候,延安的毛主席都拍手称快,说他这文笔抵得上前线的两个坦克师。好家伙,这把字写活了。
可乔冠华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他一点都不讲规矩——睡时打呼噜、夜里喝闷酒,满屋子都是烟头和稿纸。到了半夜,人家都睡下了,他灯还亮着,烟卷儿一根接一根,浓烟和墨香混一起。有时候,一篇文章半夜写出来,第二天报上就能见着。这种“反人类”的工作节奏,他自己倒乐在其中,旁人看着都替他操心。
到抗战末那些年,乔冠华在重庆混得挺开。他在周恩来领导下,进了党的外事圈子,和那些风头人物打交道是家常便饭。老外、外交官、新闻记者轮番找上门,乔冠华仿佛是外交圈的“社交小巨人”,跟谁都有点交情。
别说,他和他老婆龚澎,两个都是搞外交的,一到家卷起了袖子也是忙。屋子里总能听到老式打字机咔哒咔哒敲个不停。做饭的阿姨常开玩笑:“这俩位,饭点专门闹‘失踪’,就是写东西比吃饭还重要。”可是他们乐此不疲,没谁觉得辛苦。
新中国一成立,乔冠华和龚澎就在天安门上,亲眼见证了那一幕慷慨激昂的时刻。有人说,只有站在城楼上,心里那句“中国人终于站起来”的话,才真正落到了心里。
再往下走,乔冠华的生涯跟新中国外事是一条线。他和妻子一起参加了外交部的成立大会,周恩来一进场,160多号人跟着鼓掌。那感觉,像是进了国家队,人人摩拳擦掌,等着在国际舞台上大显身手。乔冠华名字被点到的那一下,他嘴角都带着快藏不住的得意。
后来,国际形势风云变幻。乔冠华被周总理特别看重,那时外交政策委员会刚成立,他直接成了副主任。这职位怎么说呢,有点“高配”。但乔冠华性格里就有点“眼里揉不得沙子”,硬是把每一份报告、每一场会谈都当头等大事干。
到朝鲜战争那一阵子,周总理点名让他协助李克农谈判。那可是和美军谈判,场面一度剑拔弩张。乔冠华和李克农坐镇后方,两年多拉锯,场场对弈如同打仗。最终停战签了字,大家都如释重负。
那个庆功宴上,乔冠华一高兴,酒意上头,竟然当着一桌子人叫李克农“老头子”。大家一惊,周总理脸都沉下来了,直接当众教训:“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老头子’也是你叫的?”乔冠华一下子心头一凛,这才低头认错——后来还专程登门写检讨道歉。虽然风波过去了,可他那点风风火火的本性,真是怎么藏也藏不住。
可是,人生这条路啊,说穿了哪有一直坦途的?70年代后期,风向突变。外交部气氛紧张,“反击右倾翻案风”一来,乔冠华成了批斗对象,身上压力山大,整天如履薄冰。更难的是,1976年,周总理去世。乔冠华强打精神守灵三天,可在棺盖前再也收不住情绪,抱着哭得撕心裂肺。那一刻,他说:“今天让我当你的晚辈送你一程吧。”很多人那天头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失控。有人还专门通知他夫人章含之:“你可得照着点乔老爷,怕他扛不住。”
周总理走了,乔冠华一下子成了被推到前台的“靶子”。在会议上居然有人拿他悼念总理的事讥讽,“乔部长,你要不改行当孝子贤孙?”讽刺和压力一天比一天沉重,那些年旧人一个个倒下,他成了大潮里的浮草。
1976年,外交部又出大事。成都接待尼泊尔国王,本来是喜事,可偏偏在答谢宴上,乔冠华又喝多了。他端着酒杯,大大咧咧地对国王说:“陛下,欢迎明年再来中国!”结果华国锋一听脸都绿了,连忙小声嘀咕:“老乔,你喝多了?”乔冠华一激灵,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坏了规矩——外交上的邀请可是主席才有权当众讲出口的。
那一刻他是什么心情?大约,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力和荒谬。他混迹江湖几十年,凭着一支笔,一张嘴,在各种乌烟瘴气里杀出过一条路。但到了头来,每一点得意都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忌惮,每一句脱口而出的话,都能成祸水。喝完酒,醒了一夜的冷汗。
我们常说,“人这一生难得糊涂”,可怕的是糊涂了自己的归属。乔冠华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曾在大雪纷飞中挑灯夜战写下“可抵坦克”的檄文,也曾在举国荣耀中被推上天安门城楼。但风头一过,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场,剩下的只有一屋子的旧书和午夜的烟火气。
有时我在想,乔冠华夜深时喝闷酒,是在和自己较劲,还是在怀念当年一腔热血生怕用不完的日子?时代的车轮滚滚而过,留给我们的那些名字,有时不过是几页发黄的报纸。但他的痕迹,却像夜色里的墨水,怎么也洗不干净。
故事到这,不讲完。不如咱们各自回去,点根烟,寻思寻思,哪个时代又不满是这样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