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子一生风流,死时遗产仅剩20块,却有上千风尘女自愿送殡

发布时间:2025-08-01 03:39  浏览量:1

1931年,天津街头上千名窑姐儿,清一色头绑白绳,胸前配着同一个小像勋章,哭声哀转悠长,延绵数公里地。

姑娘们一波接着一波上门吊唁,还有不少哭着求着要给逝者守夜。

操办丧礼的人,盯着逝者遗像,赞叹道:“您果真做到了···”

这位堪称“民国柳永”的公子哥儿,直到今日,仍有不少人怀念。

他就是民国四公子之一的袁克文,一位生于朝鲜半岛的混血儿。

他的父亲就是当时,被清王朝派到朝鲜驻守的袁世凱。

袁世凱在当地娶了贵族女子金氏为妾。金氏很快有了身孕,分娩前袁世凱和金氏不约而同梦到巨兽奔来,形同豹子。

因此袁克文出生后,袁世凱给他起字为“豹岑”,寓意这个儿子命格不凡。随着对袁克文愈加钟爱,袁世凱干脆把他过继给最信任的大姨太沈氏。

沈氏没有生养,更是把袁克文当成宝贝,宠溺得不得了。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袁克文,虽然顽劣,却异常聪颖。

他6岁开蒙读书,7岁就能读懂经史,10岁动笔写文章,15岁便能赋诗填词,俨然一副名门贵公子的派头。

俗话说:才子多情。袁克文也不例外,在狐朋狗友的拖拽下,他早就对花街柳巷的莺莺燕燕熟悉不已。

但他心里,却有一位始终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

她就是北洋女子公学的负责人吕碧城。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袁府。

那日袁克文心血来潮,要找父亲借钱给一位当红窑姐赎身,碰巧遇到吕碧城来向袁世凯借办学资金。

吕碧城一身洁白长裙,白色遮阳帽斜斜盖住半个脸,如一缕轻盈的风,徐徐走来。

那一刻,袁克文被深深迷住,连忙向父亲改口:“我是来借书的···”

其实,吕碧城比袁克文整整大了7岁,但在袁克文眼里,她风情曼妙,才华横溢,有着十七八岁女孩永远复制不走的女性魅力。

从那天起,“吕碧城”三个字就深深刻在他的心中。

渐渐地,整个天津城的人都知道袁克文崇拜吕碧城,袁克文对此也毫不掩饰。

后来,女子公学停办,袁克文知道后一改叛逆作风,变着法子讨好父亲,就想让吕碧城进总统府当秘书。

吕碧城何尝不知道袁克文的心意,她对袁克文也不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倘若袁克文能为她砍断天涯芳草,心甘情愿独守一人,她大概是会被打动的。

遗憾的是,时代的洪流,让他们还来不及考验情爱,就分道扬镳。

吕碧城进入总统府后,才发现原本以为的汪洋大海不过是一潭臭水,尽是些道貌岸然的人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对政界失望至极。

更让她气愤的是,1915年,袁世凯倒行逆施,意图登基称帝。

袁克文与吕碧城同样反感,奈何他是袁家二公子。一边,袁世凯对他寄予“太子”厚望,一边,大哥袁克定视他为“眼中钉”。

袁克文公然写诗奉劝父亲:“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被袁克定大做文章,惹得袁世凯大怒,将其软禁。

袁世凯这一闹,彻底砍断了儿子的情缘。

吕碧城辞职到南方隐居,不愿再与袁家扯上关系;袁克文则被软禁,直到袁世凯去世,袁克定掌握了家中大权,才把他放出来。

两人余生,再无相见。

袁克文重获自由后,不屑与袁克定为伍,拿着分到的遗产,带着自家家眷去了天津,从此彻底过上放荡不羁的生活。

不过,袁克文尽管行事浪荡,为人却公平公正,从不轻侮地位低于自己的人。

他好戏曲,便与优伶论交,对师承上低于自己的,往往平辈论交;高于自己的则执弟子礼。

人们常常在茶馆饭肆,看见他与“戏子”们厮混一起,毫不拘礼节。

他好流连青楼,与青楼女子相交,亦是彬彬有礼。

如若两情相悦,则如胶似漆,诗酒对唱。如若缘分已了,则好去好散,绝不死缠烂打。

当时,青楼宾客对袁克文最深的印象是,他喜好请美女抬纸,伺候他写字吟诗。

微醺过后,纸张悬空,香墨淋漓,在场者纷纷开怀大笑。无人在意他的来时路,只为他此刻的肆意潇洒鼓掌。

袁克文的余生,一直延续着这样一种豁达。他兴趣广泛,没有身份的牵绊,交游更广,三教九流无不往来。

可笑的是,他的哥哥袁克定和父亲的老部下(北洋系诸将领),反倒觉得脸上挂不住,曾上门来阻止。

袁克文干脆亲自登台,演了一出昆曲《状元钻狗洞》,以此自嘲和暗讽为政者的虚伪。

若说袁克文的后半生,有什么惋惜,那就是再也没找到可以令他停驻的人。

他为无数青楼女子写诗填词,却多为应酬之作,偏向才情,再难写出真心。

唯一一个相处最久的女子,唐志君。她气质极佳,才华卓绝,几乎可与当年的吕碧城匹敌,是袁克文后来最相得的红粉知己。

他们郎才女貌,文章手笔也十分相似,时人总是难以分辨出两人的作品,一度视他们是天作之合。

谁料数年之后,袁克文终究还是厌倦了唐志君,就像对待过去的旧人那般,挥手告别。

唐志君却一直顾及旧情,后来听闻袁克文去世时,她悲痛不已,踉踉跄跄跑到报馆核实消息,并决定要为袁克文写传记。

民国十年后,才刚步入中年的袁克文,不知为何身体状况不复从前,时常要卧床休养。当初分得的家产,也被挥霍得所剩无几。

朋友们知道他有名士气,既不肯张口借贷,也不接受馈赠,便在报刊上联名写了一个广告,说:“袁克文擅写汉魏古书体,有需要者可登门求字。”

广告一出,求书者纷纷找上门来,袁克文不时能挣一笔可观的收入,缓解生活的燃眉之急。

1922年,广东潮汕一带遭遇百年不遇的暴雨灾害。

当灾情传到天津时,袁克文十分痛心,他想为灾民做点什么。

于是,他取出砚台、宣纸,一页页书写墨宝,穿插描述灾难的无情,行文催人泪下。

随后,他把墨宝拿到戏园拍卖,不一会儿就被抢空,直到身上只剩下一把朱毂白羽扇,他笑道:“这本是我父亲当年赐的,我若肯出卖,各位大爷,是否出手更阔绰?”

话音未落,就有人争相竞价。最后,袁克文一共筹到了数万钱,悉数捐给了灾区。

1931年,42岁的袁克文病入膏肓,终日缠绵病榻。

临终之际,他给友人留下绝笔:

生死之事,自有天意。我已无憾于世。如今只盼来生不作华胥世族,求个闲散去处,不劳你们费心了。

随后,他含笑躺在破烂的竹床上,翩然离去。

家徒四壁的他,只在笔筒留下了20块钱,他的丧礼却成了天津城最大的“盛事”。

出殡当天,灵堂里的挽联挽诗,层层叠叠,多到无法悬挂。

吊祭的人有亲朋故旧、社会名流,也有优伶僧尼、道士喇嘛、帮会头目。

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些系着白头绳、面容姣好、来路不明的女性,成群结队,来来往往,不下数千名。

袁克文生在枭雄之家,却鄙弃政事与官场,一生只向往做一名士,沉醉在艺术与情爱中。

这样的人生一定是痛苦的,割裂的。让人敬佩的是,袁克文咽下了苦涩,把温暖留给人间。

他终究是一个可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