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发现夫君养了外室,我大喜过望,激动的一夜都没有合眼 完结
发布时间:2025-07-28 19:41 浏览量:1
那夜烛火摇曳,我竟激动得彻夜未眠——十五载琴瑟和鸣的岁月里,我从未料想自己会因这般荒唐事而大喜过望。
身为大胤朝尊贵无双的长公主,十五年前我以凤冠霞帔相赠,助那新科状元郎从寒门书生步步登临丞相之位。
他曾在合卺酒前立下白首之约,说此生只愿与我共度。
可就在昨夜,我竟在城郊别院撞破了他金屋藏娇的秘密——那女子小腹微隆,分明已有数月身孕。
女儿乘船游玩归来,一脸的不高兴,小嘴撅得能挂个油壶:
“娘亲,你骗人!还说全大胤朝就我有云锦丝做的衣裳,我今儿个可瞧见别人也穿着呢!”
前些日子,西域进贡了两匹稀罕的云锦丝。
皇上特意派人送到了公主府。
一匹给这小丫头做了春装,另一匹我则收进了库房。
我心里琢磨着,许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不识货,把别的布料错认成了云锦丝。
于是,我耐心地哄着她:
“娘亲怎么会骗你呢?你是咱们大胤朝最尊贵的长乐郡主,除了你,谁还能配得上这世间少有的云锦丝呀。”
“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长乐反驳道:
“怎么可能?那花色、那料子,跟我的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认错嘛!”
我顿时惊讶不已:
“连翘,去库房把剩下那匹云锦丝取来。”
果然,那匹云锦丝不见了踪影。
“公主,库房的钥匙一直都在奴婢这儿,可奴婢真的没碰过那匹云锦丝。”
连翘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眼神清澈明亮。
“我自然知道不是你。”
连翘跟了我十多年,最清楚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她没那么大的胆子,敢背着我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库房的钥匙,除了连翘,许少京也有一把。
因为那件云锦丝的衣裳,长乐觉得被人看轻了,连着好几天都闷闷不乐。
为了哄她开心,我带着她去崇圣寺踏青。
四月的桃花开得正艳。
小丫头和几个世家小姐去放纸鸢了。
我闲来无事,便绕着桃林漫步。
走着走着,竟与一位娇俏又张扬的小姑娘不期而遇。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看着比长乐大个几岁。
她怀里抱着个精致的小篮子,里面装满了刚摘下的桃花。
丫鬟上前给她披上披风,却惹来她的一阵娇嗔:
“他也真是的!”
“还怕这天能冻着我不成?”
丫鬟细心地给她系上披风的带子。
“老爷这是心疼夫人和小公子呢。”
小姑娘温柔地抚了抚自己平坦的腹部,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抬头正巧对上我的视线,她不由得羞赧一笑:
“夫人也是来求子的吗?”
京城里谁不知道,大长公主膝下无子。
没人敢议论这事儿。
更没人敢当着我的面戳我的痛处。
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得很。
我轻轻勾起唇角,语气淡然:
“我没有生儿子的命,就只有一个女儿。”
她眉头轻蹙,似是不解:
“为什么没有生儿子的命呀?”
“难不成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回她:
“对我来说,生男生女,没什么区别。”
“万贯家财,我都能给她。”
她脸色一僵:
“你夫君也同意?”
我嗤笑一声。
他同不同意,又有什么关系呢?
下山的时候,我恰好又遇见了那个张扬的小姑娘。
长乐撇了撇嘴:
“娘亲,就是她,穿了跟我一样的云锦丝衣裳。”
我顺着长乐的目光看去。
丫鬟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上了马车。
那马车宽敞又气派,丝毫不比公主府的差。
只是马车内隔着帘子伸出的一只手,让我皱起了眉头。
许少京喜欢莲花。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每件衣服的袖口都有我亲手绣的莲花图案。
只一瞬间,我便认出了那手的主人。
“娘亲,你在看什么呢?”
我收回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人生三十载,风风雨雨都经历过了,活到现在,那些轰轰烈烈的情爱早已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归于平淡。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许少京才生出了别的心思。
不过不要紧,在我心里有比情爱更重要的东西。
马车内传来女子的娇嗔声: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你真就丢下那一摊子事儿来接我啦!”
“怎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这小姑娘还是太年轻。
总是想法子急于证明自己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
殊不知,情爱往往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戌时,许少京回来了。
我正伏在书案上写字,那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力透纸背:
“静心。”
许少京缓缓走来,低着头看着书案上的字,温声笑道:
“窈窈这字,越来越有先帝的风范了。”
我搁下笔,抬头看向他。
他认真地端详着我的字,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还是和从前一样。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破绽。
可惜,失败了。
许少京入仕十几年了,精明老练,早已不是那个毛毛躁躁、沉不住气的少年了。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袖口沾染的酱汁出卖了他。
那味道鲜香浓郁。
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添香楼烤鸭专用的酱汁。
下山的时候,那姑娘的丫鬟曾说:
“老爷在添香楼预订了夫人最喜欢的烤鸭。”
小姑娘眉眼弯弯地被丫鬟搀扶着。
“老爷是真把夫人放在心尖上疼呢。”
我失神了片刻。
想起少时还未嫁给他的时候,父皇专程派人将添香楼的大厨接进宫为我做烤鸭。
许少京从南方来,不喜欢烤鸭的油腻味道。
嫁给他后,我就再也没碰过烤鸭了。
连同其他的油腻吃食也都换成了他喜欢的清淡口味。
我为他做出的这些让步,如今却都成了他对别人的偏爱。
难怪那小姑娘那么张扬。
我忍不住自嘲地一笑。
想起了从前。
那时我们还未成婚。
只因在宫宴上我说了句想尝尝西域美食的味道。
他便找遍了京城的西域客商,花了月余时间为我做了一桌满满的西域美食。
少年的那份真挚仿佛还在眼前。
只是,物是人非。
我咽下心中的苦涩,淡然开口:
“今晚去了添香楼?”
许少京脱外袍的手一顿,回道:
“嗯,和几个同僚喝了两杯。”
我没再说话,连翘低眉顺眼地卸掉我头上繁复的发饰。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下去吧。”
许少京接过连翘手上的梳子。
轻轻地、缓缓地,一下一下地梳着我的头发。
一如从前。
“我是不是老了?”
我抚着依旧白皙的脸,和铜镜中的许少京对视。
他微微一笑,仍旧风度翩翩。
只是眼尾的细纹昭示着岁月的无情。
“窈窈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十八岁。”
许少京的甜言蜜语让我想起了从前。
那时,他是名动京城的大才子。
状元及第那天,他骑着高头大马穿街而过。
吸引了不少闺阁少女的目光。
我也不例外。
我是父皇最疼爱的长公主。
顺理成章地嫁给了许少京。
那些年,他对我无微不至。
我生下长乐那会儿,难产大出血,身子骨算是彻底伤了。
太医把完脉直摇头,说以后怕是很难再有孩子了。
为了许家能后继有人,我曾主动提出要离开许家,也就是自请下堂。
可许少京死活不同意,他声泪俱下地跪在养心殿里,跟我说:
“我娶窈窈的时候,就发过誓,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只和你一个人白头偕老。”
“现在怎么可能做出违背誓言的事呢?”
“至于孩子,有长乐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挺感动的。
因为心里愧疚,觉得没能给他生个儿子,所以我就处处为他着想,替他谋划。
一步步地,我帮他爬上了高位,成了那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
从那以后,我们夫妻俩琴瑟和鸣,过了十五年好日子。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可没想到,偏偏有人不安分,想搅和我们的日子。
“大人,宫里来人急召。”
许少京看了我一眼,然后披上外衣,说:
“估计是南方水患又严重了。”
“夫人你先睡,别等我了。”
最近南方暴雨不断,水患频发。
皇上刚登基不久,很多事都得靠许少京这个姐夫来拿主意。
许少京刚走没多久,边境就有人来找我了。
我披上外衣,让连翘把那人带进来。
来人是父皇生前的暗卫,叫夏在。
父皇死后,我就把他派到了边境去。
夏在单膝跪地,递给我一封密信。
信上说,原本应该拨给边境将士的十万石粮草,不仅没按时运到,而且运来的都是掺了糟糠的陈米。
边境的将士们现在连饭都吃不饱,军心都散了。
我一看信,眉头就皱起来了。
三个月前,是许少京亲自点的这十万石粮草,还派了他的心腹押送到边境。
这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许少京虽然出身草根,但少年成名,才华横溢。
入仕十几年来,他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放心地把皇弟交给他来辅佐。
在江山社稷上,我对许少京是深信不疑的。
他可以背叛我们的感情,但绝对不能背叛我对他的信任。
“去查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把那封密信紧紧攥在手里,眯了眯眼睛。
怀疑这东西,一旦在心里滋生,就会迅速生根发芽。
夏在是先皇培养的暗卫,最擅长刺探情报了。
才两天时间,许少京这些年背着我做的事,还有他那个娇气又张扬的小情人,都被夏在查得清清楚楚。
从国库出来的十万石粮草,才出京城,就被人调包了。
皇上新得了个西域美人,藏着掖着不敢让我知道。
京西百里外的郦城,一座气势恢宏的行宫拔地而起。
而原本应该拨给边境将士的粮草,一半被运到了那里,一半换成了银子,进了许少京的腰包。
皇城根下的一座五进大宅子,成了许少京藏娇的金屋。
许少京打着进宫的幌子,天天和他的小情人腻在一起。
许少京年轻的时候,在老家曾经和一个女子有过婚约。
可惜那女子命薄,他进京赶考那年,一场大病,就让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香消玉殒了。
那个小情人,就是这女子的庶妹,叫林茵。她受了主母的气,离家出走了。
路上遇到山匪,正好被南下治水的许少京给救了。
这英雄救美的戏码虽然老套,但还是让两人入了戏。
许少京宠着她,为了她甚至不惜违反朝纲。
金银珠宝像流水一样地送到小情人面前,她的心也慢慢膨胀起来,变得目中无人。
她三番五次地想办法证明自己才是许少京的心头肉。
长乐生辰那天,她假装腹痛难忍,把许少京叫走了。
母后祭日那天,她又假装高热不退,再次把许少京叫走了。
许少京用一次又一次的谎言,来掩饰他的背叛。
我向来不喜欢奢华,身上最贵重的首饰,也不过是一支头上嵌了东珠的簪子。
那是我们成婚十载的时候,许少京亲手给我打造的。
京城里人人都称赞丞相大人爱妻的美名。
那个小情人知道了,就不乐意了,吵着让许少京也给她打造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东珠稀罕,最好的东珠都被供给了皇室。
库房里那两颗绝无仅有的东珠,是先皇留给我的。
我原本想着等长乐出嫁的时候,给她做一对耳坠。
没想到却被许少京拿去哄那个小情人了。
女儿游船那次,林茵不仅当众炫耀着她和当朝最受宠的小郡主同款的衣裳,还拿出那对耀眼的东珠耳坠,口出狂言,说我人老珠黄,就别再糟蹋这稀罕的物件了。
许少京知道了,也只是笑了笑,宠溺地责怪她不该如此张扬。
她却理直气壮地说,老女人就该识趣点,尤其是生不出儿子的老女人。
许少京纵容着她,让她愈发不知天高地厚。
我虽然早有猜测,但当事实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痛。
年少时的那份赤诚,在经过十几年的磋磨之后,已经经不起任何考验了。
昔日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长公主,竟然落到被一个无名小辈碾碎自尊的地步。
那个小情人不知天高地厚,许少京也忘了吗?
我江窈窈,向来是有仇必报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看着桌子上那密密麻麻的几页纸,一下一下地扣着桌子:
“儿子?确定吗?”
夏在点点头:
“太医院的赵太医看过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
她这个儿子来得可真是太是时候了!
连着几日梦见父皇母后,我心里挺不安的。
许少京就建议我去皇陵祭拜先帝,他自己却以朝政繁忙为由留在了京城。
回来的路上,我却突然晕倒了。
匆忙赶来的太医一诊断,说是喜脉。
大长公主子嗣艰难成了谣言。
有人说许丞相舍不得长公主再尝生产的痛苦,所以一直没再要子嗣。
也有人说这是先皇护佑,不然怎么从皇陵祭拜回来就发现有了身孕呢?
总之,众说纷纭。
我被送回丞相府后,许少京才姗姗来迟。
他可能是太匆忙了,领口上的胭脂都没来得及擦掉。
嗯,是桃花的味道。
和崇圣寺后山的桃花一样香。
“窈窈,怎么样了?”
夏在隐匿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半个时辰前,他才从皇城根下的宅子出来。
此刻脸上竟然见不到半分心虚。
许丞相的演技可真好!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
“没事了,太医说胎像不稳,让我卧床静养。”
许少京心事重重的。
对他而言,这个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他皱着眉头,显然被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给震惊了。
“怎么?你不高兴?”
他也该尝尝这被恶心的滋味。
“怎么会?”
他下意识地辩解:
“我是高兴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我垂眸一笑,伸手抚上平坦的小腹,把讽刺藏在眼底。
许少京自以为金屋藏娇的小把戏隐藏得很好。
殊不知,真正的大戏才刚刚开始。
自从得知自己怀孕,我便和许少京分房而居了。
整日大门紧闭,足不出户。
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理,只安心养胎。
许少京也落得个自在,天天和那个年轻姑娘黏在一起,你侬我侬。
夏在每天都会来给我汇报许少京的行踪。
无非就是他和那姑娘四处游玩,逍遥自在。
我听多了这些,只觉得厌烦,摆了摆手。
“皇上最近怎么样?”
夏在抿了抿嘴,犹豫着没开口。
我好奇地抬眼看向他:“怎么了?”
夏在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地报告:
“皇上三天前带着娜贵人去了西郊的行宫。”
行宫!
呵,我忍不住冷笑一声。
想当年,父皇母后在世时,一切从简,从不铺张浪费。
正是有了这样的榜样,全国上下齐心协力,才有了几十年的太平盛世。
可如今,父皇去世才短短几年,南方就发了水灾,边境也战乱不断。
堂堂一国之君,却不思进取,整日沉迷于女色。
当然,这也少不了许少京在一旁推波助澜,助纣为虐。
皇上偷偷溜出宫去玩,对西域酒楼的一个舞娘一见倾心。
自此以后,就日日夜夜想着这个西域美人。
许少京给他出了个主意,以西域使团的名义把那个舞娘送进宫。
这样一来,皇上对他更加信任了。
可他们却都辜负了这份信任。
既然他们德不配位,那就都该把位置让出来。
在后院休养的这半个月里,许少京也只是象征性地来看过我两次。
其余大部分时间,他都待在皇城根下的宅子里。
夏在每天回来都会报告他的行踪。
许少京天真地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大概是忘了,我是在勾心斗角的皇宫里长大的大长公主。
只有我不想知道的,没有我不知道的。
他越是想藏,我就越是要把他藏的东西揪出来。
猎人的陷阱已经设好,愚蠢的野兔很容易就会上钩。
当周钰揪着许少京的那个年轻姑娘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靠在榻上看闲书。
“钰儿妹妹,这是怎么了?”
我放下手中的书,盯着那姑娘红肿的脸,指印清晰可见,脸颊肿得老高,可见打她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周钰是镇国公家的嫡女,从小和我关系就很好。
“长公主,我抓住偷你东珠的小偷了!”
周钰正义凛然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指着那个被堵住嘴巴、一身狼狈的姑娘。
我心里顿时一惊!
不会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吧?
那姑娘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我,摇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钰把手中的马鞭扔给侍女,昂着头说:
“长公主,前些日子不是说我爹送给先皇的东珠不见了吗?”
“你猜怎么着?”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姑娘:
“竟然被这丫头偷走了!胆子可真大,都偷到丞相府来了!”
说着,她递过来一对耳坠。
我这才发现那姑娘的耳朵正在流血。
看样子,耳坠是被周钰硬生生扯下来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钰儿妹妹,你是不是弄错了?”
周钰信誓旦旦地保证:
“不可能弄错,这对东珠我认识,两颗珠子上都有一道不明显的纹路,我绝对不会认错!”
周钰说得没错。
当初镇国公送上来的时候,确实说过两颗珠子在强光下会显现出两条隐隐约约的纹路。
我惊讶地张了张嘴:
“那倒是奇怪了,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那两颗珠子的呢?”
周钰粗鲁地扯掉了她口中的破布,不屑地说:
“她说这珠子是她夫君送给她的!哼!”
“我倒要看看,你夫君是丞相府上的哪路神仙,竟敢偷盗长公主的宝贝!”
那姑娘被周钰折腾得一身狼狈,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光鲜亮丽。
她暗暗咬牙,豁出去一般:
“我夫君就是许少京许丞相!”
她话刚说完,周钰就不客气地给了她一巴掌:
“叫你胡说!”
“谁不知道许丞相和长公主夫妻情深,岂容你这个小贱人挑拨离间!”
那姑娘捂着脸,满目委屈:
“我没胡说!”
“你若不信,自可请丞相对峙!”
说完,她又得意地看向我:
“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丞相的孩子!”
正说着,被我支去买水晶糕的许少京回来了。
他手中的水晶糕在门口摔得稀碎。
我心里冷笑:刚刚好。
不知情的周钰立刻迎上前去:
“丞相,你来的正好,这个贱、人偷盗公主的东珠,还挑拨你和公主的感情!”
自从长乐游船回来,我让连翘连夜整理了库房,发现少了的那些稀罕玩意儿几乎都被许少京送到了皇城根下的宅子里。
这些东西大多是成婚前父皇赏赐给我的,很多他并不知晓来历。
就比如眼前这对东珠,他不知道,只当是个稀罕玩意儿,就送给那姑娘讨她欢心,完全不知道它的贵重。
可周钰却一清二楚。
“夫君,救我!”
那姑娘不顾一切地爬起来,钻进了许少京的怀里。
许少京眉头紧锁,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姑娘:
“谁把你伤成这样?”
那姑娘恶狠狠地看向周钰。
周钰瞬间明白过来。
哦,这是许少京的相好。
她的脸色变了变,嗤笑一声:
“原来不仅偷东西,还偷人!”
周钰的母亲就是因为父亲养了外室,含恨而终,所以她最恨外室女。
“周钰!谁准你在我丞相府撒野?”
周钰一向瞧不上许少京,觉得他出身寒门,根本配不上我。
奈何我当时年少无知,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
“许少京,你应该庆幸,我没有把她送进京兆府!”
“否则,就该让天下人看看许大人的真面目!”
许少京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长公主,既是你的家事,周钰不便插手。”
“只是有一言,妹妹想要提醒姐姐。”
她瞥了许少京一眼:
“姐姐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身边的是人是狗!”
许少京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精彩极了。
周钰带着一群人离开前,把装水晶糕的食盒踢得远远的。
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三人以及连翘。
许少京安顿好林茵,才走到我的床前,握着我的手,温柔地说:
“窈窈,我知道你一向大度,阿茵本是我的同乡,看她孤苦无依,我才照顾她一二。”
我心中冷笑,再大度的女子也做不到和别人分享丈夫吧?
照顾?
呵,什么样的照顾才能把人照顾到床上?
“是我酒后失态,才让阿茵有了身孕。”
“之前没跟你说,是怕你伤心。”
“哦?现在就不怕我伤心了?”
我冷笑着问。
许少京顿时哑口无言。
那姑娘开了口: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您是大长公主,天下女子的表率,总不能让别人说您善妒吧?”
饶是她脸肿得像猪头,也不影响她这张伶牙俐齿。
“小姑娘真是能说会道!”
我讥诮地笑了笑。
许少京瞧见那小姑娘脸色尴尬又难看,赶忙开口护着她:
“阿茵这孩子单纯,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完,他装模作样地呵斥了阿茵一句:
“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可别太过分!”
小姑娘撅着嘴,老大不情愿地低下头,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我满不在乎地笑着问:
“几天前,咱们在崇圣寺后山碰见过,对吧?”
许少京的眉毛微微动了动,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那天,他借口宫里有紧急公务,匆匆忙忙就走了,其实是去和他的小姑娘偷偷见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我会突然带着长乐去崇圣寺。
小姑娘梗着脖子,大声说:
“是又怎么样?”
我被她的话气得笑出声来,真不知道许少京是怎么把她宠得这么无法无天的。
“你早就知道我和丞相的关系了?”
我瞅了许少京一眼。
他心虚地把头扭到一边。
小姑娘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咬着嘴唇不说话。
许少京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
“窈窈,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现在阿茵怀了许家的孩子,总不能让孩子流落在外吧。”
我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
“既然是许家的孩子,当然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小姑娘一听,脸上露出喜色,可听到我接下来的话,脸色瞬间就变了。
“就把她安置在西院的思过堂吧。”
思过堂,正好让他们俩好好反思反思。
小姑娘虽然不乐意,但在许少京的眼神示意下,也只能接受。
许少京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客气话,就带着小姑娘走了。
我把那对带着血的耳坠顺着窗户扔进了池子里。
溅起的水花,惊得水里的鱼儿四处乱游。
“公主,这珠子可是世上少有的宝贝,扔了多可惜。”
连翘在一旁叹气。
我冷笑一声:
“脏了的东西,没资格出现在本公主面前。”
人也是一样。
连翘不明白我的意思:
“公主,你真要让那个小贱人住进丞相府?”
我笑着把窗台上盛开的芍药花从脖子那儿剪断:
“养肥了……才好收拾。”
把林茵安置好,许少京又回到了主院。
他因为心虚,对我格外殷勤。
竟然亲自端来一盆洗脚水。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许丞相,这会儿低眉顺眼地给我按摩双脚。
“上一次你给我洗脚,还是我怀长乐的时候。”
“一晃都十三年了。”
许少京低着头,认真地给我擦脚:
“林茵这事儿,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怀长乐之前,有使臣来觐见,塞给他两个娇滴滴的美妾,他虽然拒绝了,可我一气之下还是把他关在了门外。
那时候,他也是这么低声下气地跟我求饶。
我当时还以为他特别爱我,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如今,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以为自己犯了错,这么轻描淡写地就能得到我的原谅。
可惜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江窈窈了。
半个时辰前,夏在把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我。
林茵问许少京,现在我怀孕了,会不会影响他们儿子的地位。
许少京爱怜地摸着她的肚子,说了一句狠话:
“怕什么?先不说她怀的是不是儿子,就她那身子骨,能不能顺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都是个问题。”
小姑娘立刻被哄得眉开眼笑。
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毕竟现在太医院里的人都是我的人,他们怎么说,全看我的意思。
林茵更加得意了,甚至在丞相府摆起了女主人的架子。
她穿着华丽的衣服,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来到我的院子,当时我正病恹恹地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看到我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她更得意了:
“姐姐,这是夫君前两天专门让人送来的血燕,我看姐姐身体不太舒服,特意拿来给姐姐补补。”
她眼里满是被偏爱的得意,话里话外都透着许少京对她的宠爱。
我忍不住嗤笑一声。
血燕而已,只有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觉得这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值得炫耀。
“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我朝连翘使了个眼色。
连翘上前一步,故意没接住。
一碗燕窝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林茵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又尖又利:
“死丫头,会不会干活?”
“你知道这一碗血燕值多少钱吗?买你的命都够了。”
我抬眼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
“一碗燕窝而已,林姨娘没必要计较。”
林茵瞪了连翘一眼:
“要不是姐姐替你求情,我肯定让夫君把你卖出去!”
林茵明里暗里跟我炫耀了一番许少京最近给她新添置的东西,才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看着地上的燕窝,眼皮都没抬一下:
“打扫干净,这么脏的东西,看着就恶心。”
自从林茵进了府,长乐没少和她吵架。
长乐骂她是狐狸\精,说她不要脸,勾引老男人。
林茵不服气,在长乐面前摆长辈的架子。
皇室子嗣稀少,长乐作为皇室唯一的小辈,向来刁蛮任性惯了,哪肯受这个气:
“我呸,你算什么东西!”
“就凭你,也配跟我娘平起平坐?”
“你这个贱坯子,给我娘提鞋都不配!”
林茵被气得动了胎气。
长乐得意洋洋地跑到我的院子,跟我炫耀她的“战绩”:
“娘,你没看到她脸色有多难看!”
“活该!气死她才好呢!”
我心里默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不管怎么说,她肚子里的也是你弟弟。”
我笑着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祖宗翻了个白眼:
“呸,她也配给我生弟弟?”
“只有娘亲肚子里的才是我弟弟。”
长乐趴在我跟前,伸手想摸我的肚子,被我呵斥住了:
“别乱动!”
长乐吓得手停在半空中,眼眶立刻就红了:
“娘亲,弟弟还没出生,你就开始偏心了!”
我心疼地摸摸她的头,安慰道: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娘唯一的宝贝。”
小丫头立马就不哭了:
“真的吗?”
“娘保证。”
毕竟,你是娘唯一的亲骨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皇上偷偷给西域美人建的行宫,突然遭遇山体滑坡,上千个工人都死在了那里。
老百姓的讨伐声传进了皇宫,直达养心殿。
林茵生产那天,许少京正被皇上缠着,让他想办法处理行宫的事儿。
而我也因为着急,早产了。
整个丞相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林茵没什么生产经验,思过堂里全是她的哭喊声和谩骂声: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啊啊!疼死我啦!”
太医在思过堂里忙得不可开交。
而我这里却井井有条。
我躺在床上静静地等着生产,隔着薄薄的床幔,我看见屋里跪着的三个人,都是我的心腹。
夏在躲在窗外的树上。
随着思过堂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夏在悄悄地离开了。
林茵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又传来婆子一声大喊:
“不好啦!林姨娘出血啦!”
慌乱之中,有人把一张红布盖在了刚出生的小公子脸上。
许少京回来之后,第一站就直奔思过堂。
林茵因为大出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她的眼神里,除了惊恐,还有满满的疑惑。
太医们天天盯着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明明之前检查都说一切正常,怎么突然就一脚踏进了鬼门关呢?
林茵心里不解,可她已经没力气开口问了。
她的身体,就像一朵即将凋谢的花,失去了往日的生机和色彩。
许少京紧紧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心疼,问道:
“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医吓得哆哆嗦嗦,说了一堆废话,无非就是女人生孩子就像过一次鬼门关之类的老生常谈。
眼看着林茵气息越来越微弱,许少京赶紧让人把刚出生的小公子抱来。
这时,下人们才发现,原本睡着的小公子,脸竟然被人蒙住了,已经窒息身亡。
当婆子抱着身体已经僵硬的小公子过来时,林茵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走了。
许少京连孩子的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看。
他顿时怒火中烧,下令将接生的婆子和丫鬟们一起乱棍打死。
思过堂里,一片血腥。
真是罪过啊罪过。
等许少京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来到我的院子时。
我正搂着儿子睡得正香。
许少京小心翼翼地握着儿子那小小的手,嘴里喃喃自语:
“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他之前利用行宫贪污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了林茵身上。
行宫刚出事,林茵就紧跟着死了。
他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报应。
林茵的事情,本来就不光彩。
她死后,许少京只是草草地将她下葬,就像她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她就像园子里的芍药花。
盛开的时候,妖娆多姿,肆意生长。
一旦凋零,就枯萎得悄无声息。
西郊行宫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南方又发大水,百姓们苦不堪言。
少帝和丞相许少京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正当文武百官们焦头烂额的时候,皇上的娜贵人被曝出是西域的细作,她趁皇上喝醉的时候,伪造圣旨,偷走了虎符,企图破坏边防。
好在皇上身上只有半枚虎符,没法调动大胤的百万大军。
要不然,边境的五座城池肯定得沦陷,大胤的百万大军也得遭殃。
正当宗室百官们疑惑另一半虎符的下落时,夏在带着先皇的遗诏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先皇在遗诏里说,皇室子嗣稀少,只能把皇位传给皇弟,但又担心他年纪小,不懂事,会误入歧途,毁了祖宗的基业,于是就把虎符一分为二,交给我和皇弟掌管。
如果将来皇弟不堪大任,我的嫡子可以继承皇位。
就这样,一场继位风波在内忧外患之中悄然平息了。
皇弟知道自己难当大任,下了一道罪己诏后,就把皇位让给了我的儿子,同时尊我为圣母皇太后,让我垂帘听政。
许少京看着我穿上凤袍,端坐在帘后,脸上的兴奋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夏在的一道折子,把他这些年克扣军饷、贪污赈灾银两的事情都列得清清楚楚。
可怜那乳臭未干的小皇帝刚一登基,就要拿自己的亲爹开刀。
许少京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被御林军押下了大殿。
他不甘心地大喊:
“窈窈,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夫君啊!我是皇帝的爹……”
三年后,小皇弟因病夭折。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以镇远大将军夏在为首的百官们请求我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开元。
至此,我终于登上了皇位。
成为了大胤的第一位女帝。
开元二年,南方的水患得到了有效的治理。
百姓们安居乐业,我进行了赋税改革,对不同的行业征收不同数额的税。
农业的赋税最低,鼓励百姓们开垦山地、荒地,增加粮食产量。
开元三年,我把西郊行宫改建成了女子学堂,免费为适龄的女子提供学习的场所,其中女德是首要的课程。
开元五年,我在边境的五座城池实行了民兵制,战时为兵,农时为民,这样既解决了边境将士的粮草问题,又解决了将士们安家的问题。
开元八年,西域的十个国家同大胤签订了停战协议,并承诺每年进贡牛羊两万只。
自此,大胤国泰民安,百姓们安居乐业。
一代女帝,名垂青史。
番外
我是江窈窈,是大胤朝的长公主。
嫁给许少京之前。
父皇和我一起喝酒,曾感慨地说:
“老天真是没长眼啊,竟然让我的窈窈生而为女。”
父皇说虽然他把皇位传给了皇弟,但他还是不放心。
再三叮嘱我要守护好祖宗的百年基业。
窈窈还小,还可以去追求自己的情爱。
但激情过后,必定是平淡甚至是残酷的生活。
窈窈你一定要记住,你不是为了一个人而活的。
大胤千千万万百姓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
我至死都不敢忘记父皇的教诲。
所以当我发现许少京养了外室之后,我及时止损,从情爱中抽身出来。
利用他的外室,我不费一兵一卒就谋得了帝位,开创了盛世。
他不知道的是,当年,我并没有怀孕。
如果那时候长乐摸上我的肚子,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所以,我从来没对长乐发过脾气,但那一次,我第一次呵斥了她。
我的大计,容不得一点闪失。
林茵得意地认为,她和我一样,享受着公主的待遇,在太医的调理下,身体一向很好,甚至还能在我面前得意洋洋地炫耀。
可最后,她却唯独没有熬过生产那一关。
她至死都想不到。
太医院的人和夏在,都是父皇留给我的一把利刃。
必要时,能助我杀敌于无形。
我假装怀孕,调包了林茵的儿子。
借此坐上了皇位。
如今,我才有机会看到这太平盛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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