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渊高中状元,上京赴任 临行前,却向我递来放妻书
发布时间:2025-07-22 02:10 浏览量:1
李明渊高中状元,上京赴任。
临行前,却向我递来放妻书。
他跟我解释:
「景柔没了父母已是可怜,如今身患重病,大夫说最多还能活三年。」
「她的遗愿是做官家夫人。」
「瑶儿,我知你心善,待三年后,我再回来娶你。」
我没有反驳,默默收好放妻书。
更没有等三年。
而是拿着他留下的银子,去找媒婆,让她帮我寻一份好亲事。
1
拿着珍珠簪去当铺换银子。
掌柜的一眼就认出来,笑着打趣我:
「不愧是要做状元夫人,这就看不上了,没记错的话,是去年李公子送你的生辰礼吧。」
他说的李公子是我的丈夫李明渊。
七岁作诗。
十二岁考上秀才。
弱冠之年,高中状元。
是镇上乃至整个青山县,远近闻名的才子。
五日前,上任文书刚刚送到他手上,不日便要前去京城赴任。
我掂量着手里的银子,仔细放进袖中。
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回:
「是啊,看不上了。」
不过,不是我看不上,是他看不上我。
每日挑粮食,五大三粗的腰,远不如来投奔他的远房表妹梁景柔那般纤细。
在玉米地里,被太阳晒得黝黑的皮肤,也没有她那样白皙。
就连身子骨太硬朗。
和她相比,都成了缺点。
犹记得,上任文书刚下来时。
梁景柔看见翰林院编修几个字,激动到一口鲜血吐出来,晕倒在李明渊怀里。
李明渊心疼地抱着她,深深剐我一眼。
「你要有景柔一半对我上心都好。」
我僵在原地。
成亲至今,整整四年。
我白日挑粮种地,夜里守着油灯做绣活,供他读书、吃穿,没舍得他辛苦半分。
到头来,还不如旁人吐口血上心。
那日李明渊在床前守了她整夜。
第二天,递到我面前的,是一封放妻书。
他跟我解释:
「景柔没了父母已是可怜,如今身患重病,大夫说最多还能活三年。」
「她的遗愿是做官家夫人。」
「瑶儿,我知你心善,待三年后,我再回来娶你,好吗?」
放妻书都写了。
他容我回答好与不好吗?
正要开口。
梁景柔拖着一副病体,从里屋出来,猝不及防跪在我面前。
「嫂嫂,我求求你,我只要表哥三年,你就成全我吧,哪怕是下辈子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我撇过脸:「随你们。」
「明瑶!」李明渊忽然将放妻书重重摔在我脚下:「景柔都这样求你了,你还要怎样?」
其实昨夜我根本没睡着。
里屋传来的呻吟以及床板晃动的响声,听得清清楚楚。
指尖嵌入手心,硬生生压住眼底的酸涩。
都是快要病死的人,还有力气折腾。
我不信李明渊不知道。
2
换好银两回家。
一直到晚膳,他们竟然回来了,还没走。
梁景柔怀里捧着不少首饰。
李明渊跟在后面,抱着狐裘,还有厚鞋靴。
看到我,梁景柔眨了眨眼:
「姐姐在吃饭呀。」
见我没应。
又娇羞地垂下眸。
「表哥担心我夜里赶路,身子受不了,所以打算明日一早再走。」
「对了,表哥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首饰衣裳,表哥说,到了京城穿太寒酸会遭人笑话。」
「哎呀,瞧我的记性,表哥拿了那么多赏银,光顾着自己,忘了给姐姐也买点了。」
「要不这个给你吧。」
说完,她从首饰里掏出一支最不值钱的木簪,递到我面前。
当铺不收木制品,我没要,继续吃饭。
木簪落空。
梁景柔瞬间红了眼:「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气?」
话音刚落,差点没站稳。
「景柔,」李明渊箭步上前,稳稳地将她接在怀里,满脸失望地看着我:「明瑶,景柔处处想着你,你对她是什么态度?」
「这般善妒,日后我又如何敢再娶你,还不赶紧道歉。」
我未作迟疑,嗓音微动:
「我从没想过,还要再嫁你。」
「什么意思?」
李明渊眉头下意识拧起来,盯着我的眼睛:「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别忘了,娘娘庙前你发过誓要和我白头……」
话未说尽。
梁景柔慌忙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表哥,我头好疼……」」
适才唤回他的目光。
「别怕,我带你去看大夫。」
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只是顿住脚步,冷冷丢下一句:
「休想用激将法让我带你去京城,明瑶,这三年你最好乖乖在青山县呆着。」
3
原本准备辰时出发。
可梁景柔说想早些去京城,卯时便走了。
不止是他们。
随行的,还有两位李明渊的同窗。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二人从前没少拍他马屁。
现下也不例外。
「李兄,不对,瞧我这嘴,该叫李大人。」
「您这招,当真是高明,既得美人,又叫旧人对您恋恋不忘,不愧是我们男人中的典范。」
「不过,明瑶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不会。」
李明渊几乎是脱口而出。
马上,另一人接话:
「杨兄很多事你不知。」
「明瑶是孤女,当年若不是咱们李大人娶她,在县里还不知道要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所以啊,知道了又如何,别说是让等三年,就是五年、十年,她也得乖乖地等。」
「李大人,我说得对吗?」
李明渊扬眉一笑。
他说得没错。
明瑶离不开他。
当年她孤身一人住在镇子上,夜遇劫匪,若不是他相救,早就失去清白。
也是因没有父母教养的原因。
明瑶的性子在他看来太过于野蛮。
如今要进京做官,若为正房,怕遭人笑话。
可梁景柔不同,表舅家里出事前是做生意的,有富余的银子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为人温婉娇柔,便是在床上也恰似一汪春水惹人怜……
所以才出此下策,骗她梁景柔患病活不过三年,收下放妻书。
这三年就当是磨磨明瑶的性子。
等时间一到,再接她进府做贵妾。
吃穿用度不短缺她就是了。
——
马车行至金陵。
梁景柔要赏夕阳。
可连日阴雨,李明渊就耐着性子陪她住上几日。
恰在停留的第六日,驿站来信。
是李明渊特意嘱咐,帮忙看着明瑶的邻居。
「是姐姐吗?」
梁景柔挽上他胳膊凑过去。
「表哥?」
喊第二声,他方才听见。
「嗯。」
「姐姐怎么了?」
「她搬家了。」
「搬家?」
梁景柔眉目一转,噗嗤笑出声来。
「表哥,姐姐莫不是跟着话本子学,想让你情急之下将她捉回来。」
「而且日子也算得好,若不是你陪我在金陵耽搁,现下已经到京城处理完任职,刚好有时间去找她。」
「姐姐的心思,可真沉……」
李明渊原本轻蹙的眉瞬间舒展开来。
提笔回信,斥她拈酸吃醋。
若再学不好性子,便是五年都不会接她到京城。
4
世道对女子不公。
更何况,李明渊还给了我一封放妻书。
他们走后,闲言碎语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就连拿着地契去换银子。
掌柜的都不似从前和善:
「十两不能再多了,去去去,晦气!」
收拾好所有行囊。
身份文牒,放妻书。
连夜离开青山县。
女子孤身一人,未有门户,连住店都难。
所以我远赴外县。
先去寻了媒人。
有名的红娘,要的银子可不少。
我心一狠,拨出五两。
「但寻一门好亲事,不求家财,不求身份,只愿老实可靠。」
媒人上下打量我。
「年芳二十,姑娘可是有疾?或遭……」
「不是休弃!」
「前夫高中状元,重觅佳人,写下放妻书。」
「我......无错。」
没曾想,媒人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
「我还以为怎的啦,原来是负心汉抛弃糟糠妻。」
「你我皆为女子,不必在我面前妄自菲薄。」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心底骤然崩塌。
泣不成声。
媒人连忙将我搂进怀里:
「莫哭莫哭,我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绝对要比你那忘恩负义的前夫好。」
钱财学识,不奢求。
只想寻一人安稳过日子。
媒人还真的仔细翻阅起户籍来。
「城南李公子,城北张秀才……」
「诶诶诶,姑娘,你看这位怎么样?」
「去年到我们镇上的,从前在军中是百夫长,后来伤了腿,就请辞了,父母也在战乱中离世,朝廷拨了不少赏银,在我看来,也算是顶好的,至少吃穿不愁,可不少人家看不上,担心无父无母没人帮衬。」
「你要是愿意,待会儿我就带你去见见?」
有父有母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当年和李明渊成亲时,他的母亲还健在。
后来害了病,日日卧床,吃喝拉撒皆是我一手照顾。
就连病逝。
整个丧仪,也只我一人。
「好。」
我没有拒绝。
5
媒人说的公子姓沈,单名一个谦字。
去见时,他刚从码头搬完货回来。
媒人可劲儿地夸:
「虽说伤了腿,还有朝廷给的赏银,可他啊,也没闲过,该做活还是做活,可靠。」
说完又走到沈谦身旁,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沈谦红着耳朵,支吾着说:
「不知明姑娘要多少聘礼?」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媒人推了推我:「问你呢?」
「哦,能有一屋容身,安稳过日子就好,不求聘礼。」
当初和李明渊成亲时,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会儿他还夸我不似旁人世俗。
可沈谦不赞同。
「你我已无父母之命,聘礼不能少。」
我没再坚持,要了八两银子。
三两是我来的路费,五两是说媒钱。
以后若是日子再过不好。
八两银子也够我离开。
喜宴仓促。
能有一顶喜轿已经满足了。
没曾想媒人还拿来一身嫁衣,笑呵呵道:
「沈公子添了钱的,快穿上。」
描眉敷粉。
「姑娘生得这般好看,你从前的夫君,真是瞎了眼。」
说着,媒人帮我盖上盖头。
扯着嗓子向门外喊了声:
「新娘子出嫁咯!」
清风徐徐,吹来树梢喜鹊欢唱。
我悄悄掀开盖头,望着喜轿外朝阳破晓。
愿这以后的日子啊,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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