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年间最博学的那个人,死了
发布时间:2025-07-14 14:21 浏览量:1
18岁的朱厚熜,刚站上那铺着红毯的金阶时,桌前奏章已堆得和人差不多高。他偏偏不肯朝见,守着文华殿清斋独处。这孩子想认亲生父亲为“皇帝”,朝臣却一拨儿一拨儿闹腾。全京城都轰动了。不就是改个称号吗?怎么这么难办?
大明的祖制立在那儿。百官主张,继承大统,就要把伯父孝宗尊为“皇考”,让自家亲爹成“皇叔考”。老朱家的家法,写在案头,拗不过的规矩。可是,情感的事情,不是往上移一个宗谱称谓那么简单。朱厚熜心里堵得慌,难道要他假装没父亲?
何孟春先出来煽风点火,声泪俱下地鼓动官员跪堵左顺门。大清早,朝服穿得整齐那一大群人,喊得震天响。杨慎,这个名满江湖的新锐状元,走得最前,声如洪钟,口号喊得正应景。这会儿,他完全忘了父亲杨廷和告诫过“宁做闲官,三缄其口”。劝是劝不住热血的。
群臣的激烈不过是惯例还是真情流露?左右看着,都不踏实。历史就是这样,情绪来的时候,没人顾得上回头看。过去英宗被俘、王振党羽被活打,宫廷的残酷,谁记得住?年轻的嘉靖倒像是要和百官拼一个鱼死网破。
左顺门一跪,朱厚熜选了强硬。他的先忍再强逼,其实是在试探那些铁了心和他对着干的官员底线?两次安抚没个效果,气头上,锦衣卫出马——黑名单,229人,写挨个名字时,命就薄了。打入诏狱,枷锁笼头,十六人死在棍棒下。剩下的人,被打得皮开肉绽。杨慎也在内。
很多人就此命丢,一如旁人语焉不详的名字。可杨慎硬生生挺了下来,他的命够硬。也许这就是命。有些状元,天上掉馅饼,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事,挺过来也算命大。
其实,这场“三年大礼议”,用的是政治的外壳,内里全是权力的缠斗?一边,杨廷和代表的旧臣势力想立规矩,“祖宗成法,国本不容毁”;另一边,新皇帝和新进张璁、桂萼绑到一起,明白拧不过,自带一股子狠劲。辞职威胁,嘉靖偏顺梯下,杨廷和就此离开权力高台。
嘉靖忽然变得很清醒。照理说,初来乍到应当安抚百官。可他认死理,没人压得服他,他干脆借梯子杀鸡儆猴。一次“左顺门血案”,以后就只有一言堂。不会再有人想拿祖宗压他。
权力这东西,什么时候不用,什么时候最有效。张璁、桂萼成赢家,旧官僚灰头土脸。人们说皇权和相权较劲,其实各打各的算盘。
杨慎偏不怕诗问鼎。资质清奇,才思敏捷。四川新都出过不少文化人,可“升庵科第”这么个称呼,很少人能配得上。他高考得状元,有李东阳撑腰。有人说他走后门。官场是非多,谣言满天飞。
可杨慎胆子大,从来不闲着。武宗玩乐,他就敢上书劝。没人理会,他直接辞官。再召回,又适逢大礼议,进退失据之下,他成了“国本死士”。
这人脾气倔,一根筋。别人求平安,他偏要称正统。脾气好的人做不了逆臣,他就不怕被皇帝盯上。一时血性有用吗?后头落得个充军云南,穿破布,走瘴雨烟瘴,侍卫押着。不是常规贬谪,纯粹就是把他当罪犯打包送去边地。
嘉靖够狠。六七次大赦都把杨慎撇在一边,别的旧臣也好不到哪儿去。父亲杨廷和亦遭连坐,头发花白,削爵归家,不几时,抑郁而终。每每问起杨慎状况,只盼他真“废”了。凡是让嘉靖察觉有可能翻盘的,就不能给他一个转身的机会。
没人愿意做流放边地的倒霉蛋。可杨慎去永昌,杳无人烟,却没服服帖帖认罪。他粉面画眉,娶歌妓,醉舞诗酒。其实也是装疯卖傻,避人耳目。他到底有多少心头热血?别人没法知道,这种事情,一辈子都说不清。
杨慎有时像个书呆子,常年辛苦,还是不愿认命。遇上官兵乱事,他就衔命出战。大吏贪腐,他也直接戳破。人都成罪犯了,居然还想着修正官场风气,这不是找死吗?没人肯帮他说情。朋友们托关系,嘉靖怎么也不答应。
当年的名门子弟,变成边地苦力。诗文倒越发写得好,藏书、研究,样样没落下。那些经历了多年流放者,常常怨气冲天,他倒偏喜欢借古人自况。怀念屈原,说杜甫、李白,比起今天职场失意的普通人也没高到哪儿去。
不过,正是这些忍气吞声中的小骄傲,才有了那种不可屈服的劲头。有人说他诗意,其实诗意也是铠甲。心软的,总归撑不过去。
有趣的是,明代士人到了嘉靖那波,都想着当贤臣,没几个肯舍身。杨慎既有这股疯劲,又有点讽刺——他一边怀才不遇,一边坚信正道,世事有时成了僵局。明清两代不同文评,其实无非因为谁能更好折腾体制。
我觉得,也许根本没所谓“是非”。“大礼议”在历史里,变得莫名其妙。三年论争似乎很重要,可最后利害不过一纸称号?这个僵局,看不出嘉靖其实比大部分人都聪明。他既能纵横官场,也可以装愣到底。20年不上朝都管得住天下,谁还敢跟他斗?
杨慎成了“明第一才子”。后人追捧他,学问渊博,博闻强记。明史、陈寅恪、李贽,说他博学,推崇他道骨。著述百花齐放,诗词、经学、戏曲、绘画,样样都有独到看法,存诗两千多。说句不好听的,就算王阳明听了,也会在心里咂舌。
四川人怪有意思,一出文化名流就是大拿。李白、苏轼、杨慎,并列三朝代表。毛宗岗父子喜欢他的词,三国演义卷首那篇,家喻户晓。真那么牛?
事实也许没那么绝对。边地苦度三十年,他心里未必想着要被供奉。大多数遭流放者,失落了一切,脸皮也就丢了。杨慎故意不掉价——连打油诗都带着傲气。即便如此,他不是全无讽刺的怨语。
有时他寄托情感是假装的乐观,有时不过是极度悲凉下的闪躲。文人的苦闷藏在字里行间,也未必谁能懂。旁观者容易动容,旁人撑得住,他未必真想摔杯为号。
日子一天天熬到了七十出头,杨慎死在了云南的瘴气中。没能熬到嘉靖退位,没等来一纸赦免。皇权的碾压,有时候,不是一下拍死,而是慢慢磨光一切。
活成尊严和诗意,是太美的说法,但总要有人经历过那样的不幸。杨慎没什么道理地孤傲不屈,也没在穷困潦倒时丢掉骨气。这种事,说得明白吗?要说他伟大,可也只是一个有点疯有点苦的人。不管“仗节死义”还是“装疯卖傻”,嘉靖和他,谁都没服输过。
这故事,再怎么说都难收尾。规矩是死的,人心总是活的。有的人倒下,有的人自成传奇,哪怕过程里有太多不能自圆其说的细节。不必追问哪边是对,是错。谁能料准下一个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