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家产留给独生女,她却把我送进养老院,我遇到了我的初恋(上

发布时间:2025-11-18 15:09  浏览量:1

本内容纯属虚构

我女儿林薇,把我送到养老院门口的时候,脸上挂着那种精心排练过的、恰到好处的愧疚。

像一出劣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

“妈,你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她一边从后备箱里往下搬我的行李,一个寒酸的拉杆箱,里面塞着几件换洗衣服和我的降压药,一边说。

我没作声,靠在车门上,看着“金色夕阳”这四个烫金大字。

俗气得像个城乡结合部的洗浴中心。

阳光刺眼,晃得我有点晕。

“公司最近太忙了,小宝又要上辅导班,你一个人在家,万一摔了碰了,我上哪儿知道去?”

她把箱子立在地上,拉着我的手,那只手上戴着我去年生日时给她买的卡地亚手镯,在阳光下闪着冰冷又昂贵的光。

“这里条件很好的,我打听过了,院长是我同学的亲戚,会照顾你的。”

我终于开了口,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

“照顾我?怎么照顾?一天三顿稀饭馒头,然后等着我死?”

林薇的脸僵了一下。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冷笑一声。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把你养到三十五岁,给你买房,给你买车,连你现在住的那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大平层,房本上写的也是你的名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砸在她精心描画的妆容上。

“我把我一辈子的积蓄,我跟你爸一辈子的心血,都给了你。”

“现在,你就是这么‘照顾’我的?”

林薇的眼圈红了,是真红还是假红,我已经分不清了。

也许兼而有之。

“妈,钱的事我们不提行不行?这跟钱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甩开她的手,“没钱,你能把我扔在这个鬼地方?没钱,你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当白眼狼?”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眼泪憋回去。

“我懒得跟你吵。”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我手里。

“这里是五千块钱,你先用着,我下个月再给你打。我得走了,下午还有个会。”

她说完,转身就上了她的宝马X5。

那辆车,也是我给她买的。

我捏着那个薄薄的信封,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白色的车绝尘而去,连尾灯都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仓皇。

一个穿着护工服的女人走了过来,脸上是职业化的微笑。

“是赵秀兰阿姨吧?我叫小丽,以后我负责您。”

我没理她,只是看着车消失的方向。

心里有个地方,咯噔一下,碎了。

养老院的味道,是一种复杂的混合体。

消毒水,饭菜馊掉前的临界气味,老旧衣物和人体衰老的气息。

我被安排在一个双人间,靠窗的床位。

室友是个姓李的老太太,据说已经有点糊涂了,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公用的衣柜,就是全部。

白色的墙壁上,有几块黄色的污渍,像凝固的眼泪。

小丽帮我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叠好,放进衣柜里属于我的那一格。

“阿姨,您先休息一下,五点半开饭。”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这张硬板床上。

我环顾四周。

这里,就是我的“金色夕阳”了。

我一辈子都活得体面。

我是国企的退休会计,我先生是中学物理老师。我们一辈子兢兢业业,没求过人,也没亏待过谁。

尤其是对林薇。

她从小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别人家孩子还在穿布鞋,她已经有了第一双小皮鞋。

别人家还在攒钱买电视,我们已经给她买了钢琴。

她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

我们总觉得,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后来我先生走了,我更是把所有的爱和补偿,都倾注在她身上。

她结婚,我怕她受婆家气,全款给她买了婚房。

她生孩子,我退休在家,鞍前马后地伺候月子,带大了外孙小宝。

她说想换个大点的房子,我二话不说,把我唯一的养老房卖了,凑钱给她换了那套江景大平层。

那时候,她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妈,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靠山。”

我笑着拍她的背,说:“我不给你当靠山,给谁当?”

言犹在耳。

现在,我的靠山,把我送进了养老院。

多么讽刺。

晚饭是白菜炖豆腐,一个馒头,一碗清汤寡水的紫菜汤。

我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

餐厅里很吵,老人们吃饭的声音,说话的声音,电视里播放新闻联播的声音,混成一团。

我坐在角落里,像个局外人。

有个大爷端着碗凑过来。

“新来的?”

我点点头。

“闺女送来的?”

我没说话。

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黄牙。

“都一样。养儿养女,最后都是送到这儿来团聚。”

他的话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

我突然觉得有点恶心。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隔壁床的李老太发出均匀的鼾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天花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想起我那套被卖掉的房子。

朝南的阳台上,我养了十几盆花。

春天有杜鹃,夏天有茉莉,秋天有菊花,冬天有腊梅。

不知道林薇搬家的时候,那些花怎么样了。

大概率,是被当成垃圾扔掉了吧。

就像我一样。

我掏出手机,想给林薇打个电话。

我想骂她,想质问她。

但翻到她的号码,手指却停住了。

我能说什么呢?

说这里不好,让她接我回去?

那不是求她吗?

我赵秀兰一辈子没求过人。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用被子蒙住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无声地流了下来,浸湿了枕头。

枕头是养老院的,有一股阳光和灰尘混合的味道。

第二天,林薇的电话打来了。

彼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看着一群老太太打太极。

动作迟缓,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妈,在那边还习惯吗?”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背景音里有键盘敲击的噼啪声。

“托你的福,死不了。”我冷冷地说。

她在那头沉默了一下。

“妈,我知道你生气。但你也要理解我。小宝明年就要小升初了,我跟老王都快愁死了。我真的没有精力再照顾你了。”

“我需要你照顾了吗?”我反问,“我在自己家,买菜做饭,养花遛狗,我什么时候让你操过心?”

“可你上次不是差点在浴室摔倒吗?要不是我正好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她找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声音都高了八度。

那次是我洗完澡,地滑,踉跄了一下,扶住了墙。

被她小题大做,说成了“差点摔倒”。

成了她把我送进养老院的“铁证”。

“那是我自己的事,摔死了也用不着你管。”

“你怎么又说这种话!”她不耐烦起来,“我这是为了你好!这里有医生有护工,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比你一个人在家安全多了!”

“安全?”我笑了,“是啊,安全得像个监狱。”

“不可理喻!”

她啪地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为了她好,给了她我的一切。

她为了我好,把我关进了这里。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院子里的阳光很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但我感觉自己像一块冰,从里到外都冷透了。

我开始观察这里的人。

每天早上,大家会聚在院子里,做操,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非是子女多久没来看了,今天伙食怎么样,谁的血压又高了。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相似的麻木和认命。

就像一群被圈养的牲口,等着最后那一天的到来。

我不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我开始拒绝参加集体活动。

我一个人在院子里散步,或者待在房间里看书。

我带来的几本书很快就看完了。

养老院的阅览室里,只有一些过期的报纸和养生杂志。

日子变得无比漫长和乏味。

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护工小丽给我送饭,晚了一点,我都会冷着脸质问她。

食堂的饭菜不合口,我就直接倒掉。

我知道我这样很讨人嫌。

但我控制不住。

我心里的那股怨气,像一团火,需要一个出口。

他们都说,赵阿姨是个怪人,不好惹。

渐渐地,也没人来主动跟我搭话了。

我成了这座孤岛上的孤岛。

那天下午,天气阴沉沉的。

我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发呆,感觉胸口闷得慌。

一个男人在我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背着一个画板,手里拿着一支铅笔。

他没有看我,而是支起画板,开始画凉亭外的那棵老槐树。

我瞥了他一眼。

大概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但梳理得很整齐。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卡其布夹克,很干净。

他画得很专注,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那声音在沉闷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没来由地看他画画,看了很久。

他画完了,抬起头,正好对上我的目光。

他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了笑。

“打扰到您了?”

他的普通话,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南方口音。

很耳熟。

我摇摇头。

“你画得很好。”我说的是实话。

那棵老槐树,在他笔下,枝干苍劲,仿佛有了生命。

“随便画画,打发时间。”他把画收起来,放进画夹里。

“您也是这里的?”他问。

“不然呢?来旅游的?”我的语气有点冲。

他也不生气,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

“我叫宋建军。刚来一个多月。”

宋建军。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插进了我记忆的锁孔。

我死死地盯着他。

他脸上的皱纹,眼角的沧桑,都无法掩盖那熟悉的轮廓。

那双眼睛,年轻时像盛着星星,如今虽然黯淡了,但那份温润还在。

“你……”我的声音在发抖,“你是……上海知青?”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他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探寻。

“你是……赵秀兰?”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已经有多少年了?

四十年?还是四十五年?

我以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再见了。

宋建军。

我的初恋。

我们是在工厂里认识的。

那时候,我刚技校毕业,分配到厂里的车间当学徒。

他比我大三岁,是响应号召来我们这个北方小城支援建设的上海知青。

他被分在宣传科,写写画画,是我们厂里有名的大才子。

又高又白净,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厂里的姑娘,没几个不喜欢他的。

我也不例外。

但我胆子小,只敢偷偷地看他。

看他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看他在宣传栏前画板报。

看他在文艺汇演上拉手风琴。

那时候的喜欢,很简单,很干净。

就是看一眼,心里都能开出一朵花来。

转机发生在一次意外。

我操作机床时,不小心被飞溅的铁屑划伤了胳膊。

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我吓得不知所措。

是他,正好路过,二话不说,撕下自己白衬衫的一角,给我包扎伤口。

然后拉着我,一路跑到厂里的医务室。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感觉自己的脸烫得能烙饼。

从那以后,我们就熟了。

他会借给我他从上海带来的书,《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

我会在家里做了好吃的,偷偷带给他。

我们会在下班后,沿着工厂外的河边散步。

聊文学,聊理想,聊遥远的上海和未来。

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他向我表白的那天,是在一个夏天的晚上。

晚风吹着,河水潺潺。

他说:“秀兰,等我回城,我就来接你,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点点头,眼泪掉下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

那时候,知青回城是遥不可及的梦。

而且,我父母也不同意。

他们觉得,一个上海知青,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这种小地方的普通工人家庭。

他们怕我被骗,怕我将来受苦。

但我们还是不管不顾地相爱了。

像所有被禁忌的爱情一样,热烈而又绝望。

我们以为,只要我们足够坚定,就能等到柳暗花明的那一天。

但我们没等到。

第二年,他父亲在上海出了事,被隔离审查。

他作为“有问题”的子女,被第一批发往了更偏远的农场。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

在长途汽车站,我们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他对我做了一个口型。

“等我。”

我用力地点头。

他给我写过几封信。

信里说,农场很苦,但他会坚持下去。

他说,他每天都在想我。

我也给他回信,告诉他我会等他。

但我的信,好像都石沉大海。

后来,我再也没有收到过他的信。

厂里开始有流言蜚-语。

说他家里的问题很严重,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说他在农场,跟当地一个干部的女儿好上了。

我父母的压力,同事的眼光,未来的渺茫,像三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等了两年。

两年后,我经人介绍,认识了林薇的父亲。

一个老实本分的物理老师。

我们结婚了。

结婚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我把宋建军送我的那些书,写的那些信,全都烧了。

我告诉自己,赵秀兰,你该认命了。

从那以后,宋建军这个名字,就被我埋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我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

我以为,它已经腐烂,化成了灰。